第284章
父母了吗?他们很想你吧?” 她话里带着浓浓的羡慕,似是在极力幻想那样的场面,可大约是她离开双亲太久太久了,所以片刻后脸上就带了茫然。 被人心心念念地惦记,究竟是什么感觉呢? 谢蕴抬手摸了摸她的头:“晚上我带你见见他们,他们都是很和善的人。” 井若云又想摆手,但看了看门神一般靠在车厢上的唐停后,动作又生生止住了:“不用了,我不值得特意引荐的,别坏了你们的兴致。” “可他们说不定会很喜欢你呢。” 井若云一怔,语气里满是不确定:“会吗?” “会的,刚才兄长就很喜欢你。” 话音落下她意识到这话哪里不对,连忙补充了一句:“当成妹妹的喜欢。” 唐停掀开眼皮看了她一眼,谢蕴连忙含笑看过去,对方却又闭上了眼睛。 谢蕴叹了口气,这唐姑娘还挺难讨好。 她没再说旁的,转而打听起齐王的事情来,问得很详细,他的起居习惯,身边伺候的人还有各色喜好,听得井若云眉心突突直跳:“你要做什么?”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很快就要开战了,我多问问心里也好有个底。” “是吗?” 井若云难得怀疑她,但谢蕴静静看了她两眼,她便垂下了眼睛:“好吧,皇帝先前也问过我了,但我知道的真的不多,重要的事情主子爷是会瞒着所有底下人的,而且我还离开很久了,他们又迁到了蛮族的地盘去,很多东西应该都不能用了。” 谢蕴自然知道,只是还抱着几分希望。 “无妨,知道什么就说什么。” 井若云絮絮叨叨说了一路,到了府门口的时候才停下,谢蕴收拢了不少有用消息,摸着她的头狠狠称赞了一番,夸得井若云满脸通红,话几乎都要说不出来了,忙不迭下了马车。 谢蕴摇头笑了笑,正要跟下去,忽然反应过来一件事,以齐王的性子,会好好地将人放出来办差吗?他那么多疑,难道不会为了预防背叛而做些什么吗? 而井若云无父无母,想要控制她就只有一个法子—— “井姑娘,”她跳下马车,开口喊住了要进府的人,“你入大周前,殷时有没有给你吃什么?” 第710章 这是唐姑娘 井若云似是僵了一下,片刻后才扭头看过来,眼底都是茫然:“吃什么?没有啊” 许是先入为主的缘故,谢蕴觉得她有些不对劲,可很快就反应过来,自己给井若云诊过脉的,脉象没有问题,即便自己学艺不精看不出什么来,可唐停也为她医治过,她都没说什么,应该是自己想多了。 井若云这样的性子,的确容易让人放下戒备,兴许殷时就是觉得她不敢背叛,所以才没做什么。 “没什么,进去吧。” 她抬脚追了上去,随口与她介绍府里的路如何走,井若云一一答应着,隐在袖间的手却战栗起来,却又被她强行压了下去。 谢蕴一无所觉,带着两人进了自己的院子,虽说她住的时候不多,可这院子的仍旧看得出来,布置得很是用心,院子里还种了梅树,只是时候没到,并没有梅花盛开。 “姑娘回来了?” 听见脚步声响,平宁连忙迎了出来,之前谢蕴回来的时候她不在,再往前的见面,已经是几年前进京求救的时候了。 此时瞧见谢蕴她满脸惊喜,一把就抓住了井若云的手:“姑娘瘦了些,你这胳膊是怎么了?谁敢伤你?” 井若云有些慌,谢蕴笑得无奈:“平宁,你认错人了。” 平宁懵了一下,抬眼朝她看了看,又看了看井若云,满脸都是惊奇:“你……你才是姑娘?这怎么会有这么像的人?竟比孙小姐还像。” 这里的孙小姐指的是关瑶。 说话间谢父谢母也赶了过来,谢济一回府就说了井若云的事,惊奇的两人也顾不上招待祁砚,急匆匆就赶过来看热闹,一家子将井若云围在中间,看得啧啧称奇。 “还真有这么像的?” 谢父惊讶地直搓手。 谢母打量着井若云,目光落在她胳膊上:“这是谁做的?谁伤了你?” 井若云浑身僵硬,动都不敢动,她鲜少接触长辈,唯一的一位便是祁家的老夫人,那人对她可说是刻薄,眼下瞧见谢家夫妇,她便有些紧张,结结巴巴好一会儿都没能说出话来。 谢蕴只得开口:“是路上遇袭,为了护我伤的。” 谢父脸色瞬间变了:“怎么遇袭了?你随銮驾而来,何人胆大包天敢袭击銮驾?你可有受伤?这姑娘的伤可要紧?” “是殷时的人,”谢蕴连忙安抚他,一个个回答他的问题,“我已然请了唐姑娘给她医治,休养些日子就没事了,我好好的,没事。” 谢家二老仍旧又打量了她一眼,这才看向井若云。 见两人十分和善,井若云这才冷静下来,用力摇了摇头:“不是什么大事,二位不用在意。” 她越这么说,越让谢家人看重。 谢母拍了拍她的手:“谢家不是知恩不报的人,你有什么事只管开口。” 又是这句话,她没什么事要帮忙的。 她求助地看向谢蕴,谢蕴只好上前打圆场:“她还有伤,需要静养,个中内情容后女儿再与母亲父亲详说。” 二老也看出来了井若云的不自在,闻言没再打扰,带着谢济要走,谢济却木头似的戳着没动:“母亲,那位是唐姑娘。” 谢母奇怪地看他一眼:“我知道,先前不是见过吗?” 她知道唐停性子洒脱,不计较俗礼,见人正在收整东西便没有打扰,却被儿子这一声提醒给说懵了,这是觉得她怠慢人家了? 她狐疑地看了眼儿子,谢济给出了肯定答复:“您这般不理会,的确很失礼。” 谢母狐疑地看他一眼,刚才丢下祁砚过来的时候,她这儿子怎么不提失礼这事? “唐姑娘。” 可她最后还是给了儿子一点面子,朝一直站在角落里摆弄药材的唐停喊了一句,“稍后的接风宴,姑娘可愿来?” 唐停侧头看过来,微微躬身算作见礼,手里却举起了药材,“多谢夫人邀请,只是这些药材得赶紧处理,就不叨……” “有酱肘子,”谢济低声开口,“还炖了羊,汤都白了,也有波斯来的胡椒,这种天气最是暖身。” 唐停嘴边的拒绝一顿,咽喉微不可查地滚动一下,随即她看向谢母:“恭敬不如从命。” 谢母含笑说了一声恭候,转身拉着谢父走了。 一院子姑娘,谢济也不好再多呆,也道了一声别,追着父母去了。 却没能追上人,反倒遇见了正在路上闲逛的祁砚,他连忙迎了上去:“墨生,方才怠慢了,真是对不住。” 祁砚并没有计较,他此番不请自来,也正是有件事想单独和谢济谈谈。 两人在书房落座,平安奉了茶来,祁砚却是摩挲着杯身迟迟没言语,谢济隐约猜到事情不小,抬手将平安遣了下去:“墨生,此处虽狭窄,可若有所言,绝不传六耳,你无须忧虑。” 祁砚抬头看他一眼,神情有些晦涩,片刻后才下定决心一般开口:“皇上此行,虽名为亲征,可更有要事,想必今日接风宴上他就会提起。” 谢济眉梢一挑:“你是说提亲之事?” 他如此通透,倒省了祁砚的口舌,他肃容道:“正是,恩师与夫人久居僻静之地,不知道如今朝内的情形,可谢兄你应当有所耳闻,如今的皇上绝非良配……” “墨生,”谢济淡淡打断了他,抬手为他添了一杯茶,“你来谢家,就是为了此事?” 祁砚不自觉想起井若云,他来这里既是想阻拦这桩婚事,也是想看看井若云的伤,可是后者不知为何,他竟有些难以启齿,所以犹豫片刻他还是点了下头。 谢济叹息一声:“迟了,母亲早就应了。” 祁砚脸色骤变:“夫人糊涂啊!” 谢济脸一黑,说谁糊涂呢? 祁砚察觉到他的不悦,无奈解释:“我是说这桩婚事成不得,谢兄,你为何没有阻拦?你不是一向不希望谢姑娘入宫的吗?” 谢济看他一眼,轻叹一声:“墨生,你怎么会觉得我能做妹妹的主?” 第711章 置之死地而后生 祁砚一哽,谢济是谢蕴兄长,她的婚事他理应能说得上话,再说如今谢家要靠谢济撑起门楣,他若是咬定不同意,谢家二老自然也会再考虑。 “当初阿蕴在一众学子里挑了皇上,我曾为你鸣过不平,你虽出身不在世家,可才华品行样样皆是上乘……” 祁砚怔了怔,他不知道当年还有过这样的事情,情绪有些激动:“那为何最后……” “阿蕴说,你会是一个好官,会是一个孝子,可她要的是一个夫婿,你不合适。” 祁砚颇觉冤枉,他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让谢蕴生了这样的错觉,他若是能娶得明月,如何会不尽心照料? “我当初不以为然,但这些年过去,我便越发觉得她说的是对的。” 祁砚脸色逐渐难看:“谢兄,你这是何意?我到底何处做得不好?莫不是因为我与阿云之事?” 谢济摆摆手,他不知道井若云是什么来路,也并不关心。 “我且问你,你是否会为谢家平反?” 祁砚蹙起眉头:“若是谢家无辜,我自然会尽力而为。” “那若是平反不成,你可能忤逆母亲,娶罪臣之女为正妻?” 祁砚哑然,许久才开口:“母亲最喜知书达理的世家之女,她不会阻拦我与谢姑娘完婚。” 谢济毫不意外他会这么说,却还是叹了口气:“祁兄,你的条件太多了。” 祁砚被这话说得脸色青青白白,好一会儿才开口:“谢兄的意思,莫不是要我娶了妻,便枉顾是非,不尊孝道?” “所以阿蕴才说你不适合。” 谢济抿了口茶,“她并非不辨是非之人,或许些许作为当不得光明正大四个字,可必定合她心中道义,祁兄你明知她性子如此,却仍旧诸多顾虑,这般下去,即便你们有机会走到一起,也迟早会反目。” 祁砚垂下眼睛,看不出来对这番话信或不信,可谢济毕竟与他同窗多年,对他的心思还是知晓几分的:“你是否觉得,入了你祁家门,谢家事于她而言便无关紧要?” 祁砚这才抬头:“我并无此意,我知道谢姑娘与寻常女子不同……” “寻常女子?” 谢济重复了一遍这四个字,眼底露出叹息来,“寻常女子又何辜,要你这般瞧不起?” 祁砚一时无言,他不知道自己只是一句称赞,怎么也能说错。 “祁兄,阿蕴要的东西,你给不了,放手吧。” 祁砚被这句话彻底刺痛:“她想要什么?名分我给得了,宠爱也给得了……” “她要的是谢家东山再起,是一展抱负不负所学,是站于人前享尽尊荣,”谢济淡声打断了祁砚的猜测,“不是你想给的那些。” 祁砚怔住,回神后却意外地不觉得惊讶,他口口声声说谢蕴与旁人不一样,可心里终究还是将她归在了后宅。 只是他终究有些不甘心:“可今日这幅情形,不过偶然,你们当初选皇上……” “你如何知道是偶然?” 谢济声音一低,他没再说下去,只一双眼睛定定地看着祁砚,直看得他后背发凉。 “你,你的意思是……” 祁砚脑海里浮现出一个猜测,惊得他不自觉站起,连连后退。 置之死地而后生…… 可这样的棋太凶太险了,谢家怎么敢? 中间但凡一处出了岔子,那就是万劫不复,然而现在又的确是世家皆灭,唯谢家尚在,且挟救驾之恩屹立于千门关之外,旁人轻动不得,若说是巧合,未免太过巧了。 “从头到尾,都是设计……” 祁砚颤声开口,眼底满是惊惧,连谢济那张平和的脸此时看来都带了几分晦涩不明。 “兄长,你又在胡说什么?” 门外谢蕴的声音响起来,打破了书房内逐渐凝滞的气氛。 谢济抬手开了门,谢蕴就站在门外,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月色衬得她十分柔和,可祁砚看着,却怎么都没办法生出以往的渴望来。 “兄长与大人说笑呢,请大人莫要当真。” 她微微颔首,祁砚侧开头,没有与她对视,却还是冷静了下来。 “谢侯说的这些,不论真伪,本官都会查个清楚。” “本侯说什么了?” 谢济摊了摊手,一脸的无辜,祁砚没有与他多言,抬脚匆匆走了出去。 谢蕴摇了摇头:“兄长,莽撞了。” “机会送上门来,莽撞些也无妨。” 兄妹二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的笑了一声,想要保住谢家,保住谢家的尊荣和富贵,他们必须得未雨绸缪,纵然千门关是个不错的地方,可长居戍边,迟早会成为下一个靖安侯,他们不能冒这样的风险,最后还是要回到朝堂中去。 可若是回去,少不得会走世家的老路,他们必须要给自己找一个对手。 制衡之道,既是帝王之术,也是朝臣生存之则,祁砚如今执清流党牛耳,又身居高位,是与谢家为敌的最好人选,如此一来,也能制约清流党,免得他们权势过大,生出第二次世家之乱来。 “天色不早了,兄长去准备吧,我去请皇上。” 谢济答应一声,抬脚就要走,到了路口却又回过头来,目光忧虑地看着她。 谢蕴轻笑一声:“兄长放心,谢家女,永远是谢家女。” 谢济眼底都是怜惜:“这么大的担子都压在你身上,这些年辛苦你了。” 谢蕴摇摇头,她不能只看自己付出了多少,她也得看看自己得到了什么,谢家当年全力护持过她,给过她过自在日子的机会,只是被人破坏了,既然先皇和殷时都看不得她做个寻常女子,那她也只能反击。 于是在谢家四面受敌之际,她与父母兄长想出了这样一个法子,抄家也好,流放也好,都只是为了让世人看见谢家的确已败,如此才能隐在幕后,静待时机。 只是他们以为会很久,兴许十年,二十年,甚至到下一任皇帝。 可殷稷比他们以为的要果敢优秀得多,登基三年便掌握了足以和世家抗衡的资本,所以在意识到殷稷当真要下手的时候,她才会写下那封信,将谢家的所有孤注一掷地压了上去。 事到如今,总算如众人所愿,只是这个局,她永远都不会告诉殷稷,除了祁砚,也永远不会再有旁人知道。 她轻吐一口气,抬脚去寻殷稷,蔡添喜靠在熏笼上睡着了,床榻上却并不见殷稷的影子,她心里一咯噔,该不会…… 第712章 回家要吃面 她慌忙转身往外头去,下一瞬就撞进了男人怀里。 殷稷愉悦的笑声从头顶传过来:“这么着急是要去找我吗?一个时辰不见,就想我了?” 谢蕴仰头看着他,仔细打量着他的神情,殷稷有些不明所以,抬手摸了摸下颚:“莫非一觉睡醒,朕又英俊了些?” 谢蕴扯了下嘴角,又将头埋进他胸膛里,用力抱紧了他的腰。 “怎么了?” 殷稷顺了顺她的后背,语气里带着关切,谢蕴在他心口蹭了蹭:“就是想你了。” 殷稷眼神柔软下来,低头来亲她的额头,蔡添喜被说话声吵醒,睁开眼睛看过来,一见这幅情形就忙不迭闭上了眼睛,却不留神撞了下熏笼,发出了一阵短促又刺耳的摩擦声。 殷稷被吸引了注意力,侧头看了过去。 蔡添喜讪讪一笑:“老奴不是故意的。” 这一路越往北走越冷,晚上即便是在营帐里他都冷得睡不安稳,这冷不丁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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