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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章

着这个女人了,今天敢勾引他,明天就能爬龙床! 他不能给她这个机会,还有九天,他不能再见她了。 他也不管外头还在下雨,抬脚就要走,迎面却有几道影子小跑着朝门口来了,殷稷被堵住了去路,只能暂时后退一步。 等那群人越走越近,他才认出来是萧宝宝。 可故人重逢,他脸上却没有丝毫高兴,甚至连刚才被谢蕴惹出来的忌惮之类的鲜活情绪也都退了下去,眼神逐渐清淡,仿佛在这一瞬间,他就失去了对周遭的兴趣。 萧宝宝看见他却也愣了一下,片刻后,眼睛竟然红了:“皇上?竟然真的是你,这三年你从未踏足后宫,臣妾都记不得多久没见你了……” 美人垂泪,殷稷眼底却毫无波澜,甚至还往门边迈了一步,但不等离开他脚步就又顿住了,因为萧宝宝看见了付粟粟。 第543章 打雷下雨了 萧宝宝没想到今天会有这么好的运气,只是来避个雨而已,竟然就遇见了殷稷,如她方才所说,她的确已经记不清多久没见过殷稷了。 当年眼看着他对谢蕴的好胜过对她千分万分,她也曾恨过他不识好歹,可后来萧敕谋反了,她虽然一向觉得萧家对殷稷有恩,可谋反毕竟是谋反,是大逆不道,按照国法是要诛灭满门的。 她在乾元宫门前苦求三天,生生跪晕了过去,殷稷却连见她一面都不肯,她本以为事情再无回旋余地,可一醒来却又得到殷稷网开一面的消息,除却萧敕嫡系一支抄斩外,其余萧家人三族内尽数发配滇南。 而她也没有被牵连,仍旧呆在宫里做她的萧嫔。 萧宝宝虽然被萧家保护得有些天真,可也不是完全不分是非,她知道他们萧家欠了殷稷的,所以这些年她一直试图弥补,她原本也以为,殷稷看在她的面子上能放萧家一马,他们是还能重修旧好的,毕竟绊脚石谢蕴已经死了。 可从那之后殷稷便再也没有踏足过后宫,只偶尔会去一趟迎春殿,她试着去堵过几次,却根本没能近前,殷稷不想见她,她只能远远地看一眼。 为了能和殷稷稍微亲近一些,她想了数不清的法子,也去过迎春殿,想看看那些人是怎么吸引殷稷的,甚至因为嫉妒,也曾出手教训过几个迎春殿里的人。 但很快她就意识到那毫无意义,因为这些人和她们没什么区别,殷稷即便来也不许任何人靠近,他是来看她们的,却又不是来看她们的。 后来迎春殿的频繁出刺客,有那些美人,也有宫人,她撞见一回就再也不敢去了,可那天的情形却吓得她做了好几天的噩梦,也是从那时候起,她知道殷稷变了了,她们回不到从前了,甚至以后可能也就是这幅模样了相处了。 就比如眼下,久别重逢,殷稷甚至连句话都不打算和她说,抬脚就要走。 可她却不敢拦,因为她知道她拦不住。 但很快,她就发现了不一样,这次殷稷身边竟然跟着一个女人,不是贴身伺候的宫人,也不是入宫觐见的命妇宗亲,是美人,能做后妃的那种美人。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巨大的惊讶让她有瞬间的恍惚,有那么一瞬间甚至以为自己看错了。 可那么大一个活人,是不容人错认的。 “你是谁?” 她抬脚走了过去,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情绪,仿佛看见了一点希望,既然殷稷肯碰别人,那她是不是也有机会?可更多的是嫉妒,为什么别人可以,她就不可以? 明明她和殷稷才是认识最久的那个人。 “你……” “站住。” 刚才还打算一言不发就离开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顿住了脚,话虽说得清淡随意,却让人生不出违抗的勇气来,萧宝宝下意识就停下了脚步,却仍旧看着谢蕴没有移开目光:“臣妾听说皇上在迎春殿养了很多美人,她也是吗?” 她不敢说自己已经去过了迎春殿,更不敢说自己做的那些争风吃醋的事情,她怕殷稷会觉得她善妒恶毒,会越发不喜欢她,曾经那个骄傲肆意的萧大小姐,终于也在接连的风雪洗礼下,逐渐明白了寄人篱下的味道,开始小心翼翼地试图讨好一个人。 “这是你该问的吗?” 殷稷眼底却没有半分怜惜,仿佛根本没有看见萧宝宝的变化和努力,语气明明还是平和的,还带了点漫不经心,可出口的话却那般冷酷残忍,刺得萧宝宝眼眶瞬间红了。 谢蕴略有些惊讶,这两人的关系,如今这么糟糕了吗? 是因为当初萧家谋反的事儿?可她以为以殷稷的气度,不至于会迁怒到家眷身上,其中自然也包括都安康和萧宝宝,所以在宫里见到萧宝宝的时候她并不惊讶。 但她不知道的是,殷稷当初的确是动过一个不留的念头的,但是后来越想越觉得就这么杀了他们,太过便宜了,尤其是萧赦,他才是萧家真正当家做主的人,当年谢家落魄,他可是功不可没,那谢家遭的罪,他也理应去尝一尝。 何况,他也得保下窦安康,不然九泉之下,没办法和谢蕴交代,所以最终,他诛杀的只有萧敕和窦蔺的直系亲属,其中就包括老安王逃回家的长女和两个亲外孙。 据说当年三人抓着老安王的手苦苦哀求,想要逃过一劫,可最后还是被清明司斩于刀下,从那之后,安王府就吓破了胆,再不敢放肆。 但这些内情,不管是谢蕴还是萧宝宝都不知道,她们一个昏睡三年,一醒来便大局已定;一个幽居深宫,整天看着日头打发时间,对外头的了解,谁也没比谁好到哪里去。 谢蕴逐渐消化了两人关系恶劣的这件事,撑着椅子站起来,虽然她和萧宝宝之间嫌隙更多的,可现在毕竟对方也不认识她,面上的平和还是要维持的。 “见过萧嫔娘娘。” 她屈膝见礼,一句话打破了两人之间凝滞的气氛,萧宝宝扭头看了过来,方才她只来得及一瞥,注意力就被殷稷吸引了过去,此时谢蕴开口,她才仔细打量起她来,却是越看越心惊,她知道谢蕴死了,据说死得很是凄惨,可看着眼前这个人,她心里却有一道莫名的声音疯狂叫嚣着说她回来了,她压都压不下去,所以—— “鬼啊,来人啊,闹鬼了!” 她尖叫一声就要往殷稷身后躲,却被刚巧赶来的玉春一把拦住了。 “萧嫔娘娘冷静,这位是付姑娘,新到迎春殿的人,不是鬼。” “不可能,不可能!”萧宝宝脸色苍白,浑身发抖地躲在玉春身后,“别人不可能那么像,她就是鬼,她是不是来找我报仇了?和我没关系,她不能怪在我头上……” 她只知道谢蕴死在内乱里,就以为是自己叔叔下的手,却根本不知道萧敕在二宫门就已经死了,那场内乱,他从头到尾都只是一枚棋子。 “找道士,找和尚,收了她,快收了她……” “闭嘴!” 殷稷低喝一声,眉眼冷厉,“她不是。” 萧宝宝被迫闭了嘴,谢蕴抬手揉了下额角,很有些哭笑不得,她费尽了心思想让殷稷相信她,结果都是做白工,可和萧宝宝还什么都没说呢,她倒是深信不疑了……这叫什么事啊? “民女不是鬼,萧嫔娘娘莫慌,不信你可以摸一摸。” 萧宝宝看了她两眼,见她的确没有索命的意思,这才迟疑着从玉春身后走出来,试探着靠近了几分,颤巍巍地伸出了手,却不等碰到,外头忽然一阵巨响,一道雷霆霹雳横跨半个天空赫然砸下。 萧宝宝尖叫一声,朝着殷稷怀里就扑了过去。 殷稷也被这忽然的雷霆惊得呆愣片刻,可下一瞬他却本能地朝谢蕴看了过去,明灭的闪电映照下,她抬手捂着心口,脸色白得吓人。 这画面熟悉得很,一如当年谢蕴住在偏殿时的样子。 剧烈的心悸涌上来,哪怕他心里一遍遍地告诉自己她不是,可身体还是控制不住地走了过去。 第544章 有没有可能,没有认错 萧宝宝见他过来,还以为是冲着自己来的,胳膊已然张开,殷稷却目不斜视地走了过去,一把将那个名为付粟粟的女人抱进了怀里。 他抱得那么紧,好像松一下人就会消失一样。 她看得愣住了,这种天气的确可怕,可此时却已经掀不起她内心的波澜了,她怔怔看着那两个人,心里有什么东西破土生芽。 谢蕴也愣住了,回神的瞬间眼睛竟然有些发热,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被这么抱过了,久到都快忘记这是什么滋味了。 殷稷…… 她紧紧抓着殷稷胸前的衣裳,将脸颊埋了进去,“抱紧一些……” 殷稷没言语,但手上的力道却逐渐加重,连头都垂了下来,下巴就抵在了谢蕴额前,将她整个人都牢牢圈在了怀里,心里无声地喊她的名字—— 谢蕴,谢蕴,谢蕴…… 我知道我又认错人了,让我糊涂一次好不好,就糊涂这一次,我以后都不会再犯了,真的…… “别怕,没事。” 他缓下声音安抚,手掌轻轻抚摸着谢蕴的脊背,一下一下缓解她紧绷的身体。 谢蕴慢慢调整了呼吸,在男人充满安全感的怀抱里,剧烈跳动的心脏也逐渐平稳下来,她紧了紧抓着殷稷衣襟的手,逐渐恢复了以往冷静的模样,却仍旧将脸颊埋在他胸膛里:“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这种天气的,我没告诉过你。” “……你每次都在我怀里发抖。” 但那时候他只是怀疑,是后来撞见过一次才终于确定,从那之后,他没再让她在这种天气里独处过,只是那时候他们之间隔阂很深,他不愿意上赶着去示好,所以只能找个理由喊她过来。 可每次看见她在那雷霆霹雳下打颤的样子,他都很想和现在这样似的,将她拢进怀里,替她遮住所有风雨。 “我没有,你别胡说。” 谢蕴低声反驳,脸颊却埋的更深,既心虚又嘴硬。 殷稷扯了下嘴角,坦然的接受了这样的指责:“好,是我胡说……” 下巴一下下蹭着她的发顶,指腹也无意识的揉搓她的腰身,思念刻骨,是再深的拥抱都无法缓解的。 “身上都湿了,冷不冷?” 他开口,腾出一只手来去解自己的衣带,却被谢蕴一把抓住,殷稷的热症的确开始退了,可他的风寒还没好,“好好穿着,别乱动,会加重你的风寒。” “不妨事,很快他们就送衣服过来了……” “那也不行,”谢蕴将他的手摁了下去,“听话。” 殷稷皱了皱眉,张嘴似是还要说些什么,谢蕴一把捂住了他的嘴:“管好你自己,你看看你都瘦成什么样子了,这三年,你是不是都没好好吃饭?” 殷稷摇了摇头,想和她解释,他不是故意的,是御厨的厨艺下降了,才会让他没胃口。 但谢蕴不松手,她已然笃定了原因就出在他身上,在那样的目光逼视下,他不得不点了下头,含糊道:“以后不会了……” 谢蕴这才松开手,抬手擦了擦他溅上雨水的额头。 殷稷抓住了他的手,牢牢攥进了掌心:“这些年,为什么不来看我?你在怪我吗?怪我无能,怪我护不住你?” 谢蕴动作顿住,抬眼朝他看了过去,殷稷眼神有些恍惚,像在看她,又像是在透过她看向旁人,这个问题应该已经变成他心里的坎了吧,不留神就问了出来。 她抽出手捧住了那张瘦削的脸颊:“殷稷,你给我记清楚,是我选了你,是我把你拉进了朝廷的视野,所以你才会被先皇盯上,所以保护是我的责任,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殷稷怔住,他大约从来没想过会听见这种答案,神情逐渐从恍惚变得空白,又从空白中恢复了波澜,那熟悉的语气,熟悉的姿态,让他在这不清醒的时候产生了一个十分荒谬的念头:“你……” “皇上,衣裳到了。” 披香殿的看殿太监抱着个包袱冲了进来,一句话打断了殷稷所有的思绪,也将他脑海中那点荒谬的念头压了下去,他垂眼看了看自己紧紧抱着谢蕴的手,迟疑片刻,慢慢松开了,连带着脚下都后退了一步。 这次的确是他放纵自己了。 可他似乎太放纵了,竟然到了沉沦的地步,刚才,就在他抱住付粟粟的时候,他竟然真的觉得谢蕴回来了,他们说了那么久的话,他都没有察觉到半分不对劲,一切自然到仿佛他并没有失去过什么,仿佛刚才的不是假象。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许久后才看向谢蕴,却一个字都没能说出来,只是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手指。 外头的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蔡添喜撑着伞颤巍巍找了过来,见气氛古怪有些纳闷:“皇上?您可淋雨了?老奴这就喊太医来。” 殷稷这才将目光从谢蕴身上收回来,轻轻摆了下手:“都退下吧、” 萧宝宝扭头就走,谢蕴本想说点什么,可似乎说什么都没有意义,只能看了殷稷一眼就走了,蔡添喜的脸色却逐渐难看起来,因为玉春悄悄告诉了他这里刚才发生了什么。 “皇上,您可不能胡来了,您这热症还没退,要是再来一遭……” 殷稷却并没有吩咐他旁的,只是仰头靠在了椅子上,语气里充满了不确定:“蔡添喜,你说朕这次……会不会没有认错?” 第545章 给自己一点希望 话音落下,不等蔡添喜回答,殷稷自己先摇了头:“罢了,是朕异想天开了,就当朕没提吧……” “不不不。” 蔡添喜忙不迭打断了他的话,当你没提还了得?谁知道你回去后又要闹什么幺蛾子?还不如就当你没认错,至少得把眼下这段时间糊弄过去,等这风寒好了,就算要折腾也有了几分底子。 “皇上,话不是这么说的,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说不得当年谢姑娘就还有一口气呢,被送去千门关的时候路上就遇见了什么神医。” 殷稷扯了下嘴角,明知道蔡添喜是在说谎,可仍旧愿意听他说这种话。 可蔡添喜一看他这笑却急了,听玉春刚才说的,这次的错认可比之前在安王府门前的时候要厉害多了,要是他不能把殷稷说服了,后果绝对不堪设想。 “皇上,奴才可不敢在您跟前扯谎,您想想,这些年逢年过节的您往千门关送了不少东西吧?还给谢家平了反,赏了爵位,这可是天大的恩德,可谢家却从来没有一次让咱们的人去祭拜过谢姑娘,这其中就没什么隐情吗?” 殷稷眼神一暗,无意识地抚摸着身上的衣裳,他去不了千门关,只能让玉春替他去,可三年去了十数次,却是一次都没能为谢蕴上一炷香,哪怕他亲手写了恳求信,谢家也不肯通融半分。 他没有资格怪罪,因为谢家有理由拒绝他。 是,他是恢复了谢家的名声,给了他们爵位和前程,可有什么用?能换回谢蕴的命吗? 他们理应怪他。 “或许,他们只是单纯的……” “不可能,”蔡添喜再次打断了殷稷的话,听得玉春胆战心惊,师父今天真是好勇敢,一连噎了皇上好几回了,可蔡添喜却完全顾不上尊卑了,他说着自己都信了,“您想想,谢夫人还让玉春给您带了狼裘回来,若是真的怪罪,怎么可能还会给您做衣裳?” 那是去年的事情,据说有狼群袭击了千门关的村落,谢家巡视的时候刚好遇见了,打死了十几条,便都做成了大氅,谢夫人当时说的是做多了一件,若是皇上嫌弃,随手扔了就是。 殷稷自然不会扔,可也没穿,就收在箱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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