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京北营兵士立刻就联想到了他们三人,扭头就朝他们冲了过来。 “快!冲上去!” 周尧大吼一声,硬生生凭借身体将前面堵路的四五个兵士都给抡开了,将通往城楼的路给他们清了出来。 祁砚抬脚就冲了上去,周尧死死堵在楼梯口,眼看着密密麻麻的追兵潮水一般涌上来,却愣是一步没退,短短几个照面,他身上已经被血水浇透。 “我给你们断后!” 他狠狠一刀刺下,随即一脚将尸体踹了下去。 祁砚没有回头看一眼,他必须要把谢蕴送上去! 然而城楼上也有士兵,他们居高临下地攻了过来,祁砚只是个书生,饶是再怎么意志坚定,也根本不是对手,被当胸一脚踹下。 混乱中谢蕴跌落,一路滚了下去。 “谢姑娘!” 他嘶吼一声,很想去扶她,可追兵却自城楼上汹涌而下,他不得不捡起刀挡住了他们。 “谢姑娘你怎么样?” 谢蕴清楚地感觉到骨头断了,更糟糕的是,她没有力气站起来,可现在一前一后,两人谁都没办法再管她,她不能再拖累他们,她得靠自己站起来。 药,她只能吃药了。 她还有三颗,吃一颗顶得住的。 她抖着手拿出药瓶将药倒了出来,可另一只手去拿的时候她却愣住了,只有一颗? 第500章 随我攻城 “援军到底什么时候到?” 左校尉狠狠扔了那把卷了刃已经砍都砍不动的刀,捏起拳头,一拳砸在了守城军脸上,虽然将人砸倒了,可他也已经强弩之末了。 “撑住,很快就会到的,他们一定能到的!” 薛京倒飞回来,手里的刀又断了,是被靖安侯震断的。 对方已经完全没了之前气定神闲的样子,步步紧逼的样子宛如一头恶鬼,可不管他多么凶悍,他都不会倒下,他们就算杀到最后一个人,也要等到援军抵达。 “休想!” 靖安侯怒吼一声,追上来就要对薛京补刀,“本帅已经命人阻拦,你清明司的人再骁勇,也不可能冲破数千人的阻拦,他们绝不可能将话传到!” “这不是你说了算的!” 殷稷一刀狠狠劈砍过来,将靖安侯逼退,他身上的伤已经被太后简单包扎过,虽然身体急需要休息,可他不能退下,薛京说谢蕴去送攻城令了,她说她会带到,那就一定会,他必须相信她。 何况还有清明司的人,一定可以。 “赵思明!” 周彪怒吼出声,声音凄厉到彻底破了音,他不敢置信赵思明干了什么。 这个王八蛋在追兵破门而入的瞬间竟然举手投降,还说出了其余三人已经抵达城门口的消息。 他浑身颤抖,举刀就砍,赵思明却就地一滚躲了过去:“我要活命,我要活命!” 他声嘶力竭地辩解,为了躲避周彪的刀锋,他从窗户里翻滚出去,仓皇逃进了守城军队伍里:“别杀我,我给你们报信了,别杀我。” 守城军的确没杀他,若是他们折返城门找不到人,这人还会有用处。 “绑了。” 守城军将赵思明五花大绑,随即让人即刻折返,眼看着乌压压的人群就要褪去,周彪睚眦欲裂,纵身跳了出去:“别走,谁都别想走!” 他不要命地冲杀,想将这群人留在这里,然而对方却只留下了一个校尉中队,就将他团团围住,让他再难寸进分毫。 两个小厮先后倒下,唯有他带着一身血仍旧试图追上那群带着赵思明折返城门的追兵。 “都别走……” 他挥刀朝拦路的兵士砍下,后背却同时被数不清多少把刀砍中,他踉跄一步,仍旧往前走了一步:“别,别走……” 追兵大吼一声,长刀横向划过,世界陡然寂静,周彪眼看着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远,这才意识到他的头颅被砍掉了,他再也拦不了这些人了。 司正,我尽力了…… 谢蕴一仰头,将最后一颗药塞进了嘴里,不管这是不是最后一颗,不管吃了这颗药之后会有什么后果,她都别无选择,她必须登上城楼,她必须让谢济发兵攻城。 许是她意志力过于强大,也或许是那可药真的有用处,孱弱的身体硬生生有了力气,她撑着楼梯站了起来,站不稳就抠着地面一点点往楼梯上爬。 “谢姑娘?” 祁砚开口,担忧溢于言表。 “两位大人……为我开路。” 祁砚神情一定,眼神骤然凌厉:“好!” 周尧大吼一声,拼尽全身力气一脚重重踹在了追兵胸口,眼看着他们滚成一团,趁着这空荡他连忙纵身一跃,帮着祁砚将顶住了城楼上的十几个士兵。 “冲!!!” 两人齐心协力,生生将十几个人掀翻出去。 “谢姑娘!” 谢蕴抬脚就往前跑,她不知道前路是什么样的,不知道城墙多高多宽,不知道自己这一步下去会不会径直自城墙跌落,她只知道跑,快跑! 数不清的追兵涌上来,刀锋密密麻麻对准了她,她不闪不避,只知道往前冲,就在刀锋要落下的时候,祁砚扑过来将追兵撞飞了出去,她却停都没停直到撞上了一堵宽厚的墙。 她以为她到了城墙,连忙伸手去摸,可摸到的却是兵士盔甲上那冷硬的兽首。 对方将她狠狠扔了出去,身体落地的瞬间,肋骨应声而断。 “谢姑娘!” 祁砚和周尧飞奔而去,却被追兵死死拦住了去路。 “要拦的人就是你吧。” 守城军潮水般涌上城楼,每个人都想要杀她,谢蕴听见了祁砚痛苦的哀鸣,听见了周尧不甘的怒吼,那都在告诉她,她没有到达城楼边缘,她没办法让她的兄长看见她。 可是她不甘心,她不甘心! “兄长……” 她低语一声,忽然拼尽力气站了起来,一声仿佛耗尽生命的呼喊破口而出:“兄长,攻城!!!” 嘈杂的厮杀声里,这声堪称微弱的呼唤迅速被遮掩。 可城楼下的谢济耳朵却陡然一颤,他骤然抬头朝城楼望去,高高的垛墙挡住了一切,他什么都看不见,可那一声呼唤他不会错认,他听了十几年的声音不会错认。 那是阿蕴,那就是他的妹妹。 他将头盔上的面具落下,长枪一扫,声若惊雷:“诸军听令,随我攻城!” 第501章 你死了,皇帝会元气大伤吧 在城下等了足有两个时辰的千门关守军终于等到了这一声攻城令,一声“杀”吼气势如虹,瞬间将城中所有的厮杀声都盖了过去。 靖安侯似有所觉,骤然回头看了过去,殷稷虽然耳力不如他,眼力却极好,哪怕对方神情只有细微的变化也还是被他抓住了端倪。 “看来形势要对你不利了。” 殷稷低声开口,鏖战一宿,他嗓子已经彻底哑了,体力也濒临极限,这时候哪怕只是一个孩子都能轻易将他推倒,可他没有露出丝毫疲惫。 “援军已至,”他高声开口,声音竟比之前更铿锵有力,“再撑一刻,他们就谁都跑不了!” 此言一出,不管是守城军还是京北营都慌了,吴敬中还抱有一丝希望:“谢家并非奸佞之人,我带着先皇遗诏去见他们,兴许他们也会遵从,维护天下正统。” 靖安侯瞥了他一眼,目光像在看一个傻子:“你别忘了,谢家当初是怎么抄家流放的。” 吴敬中瞬间噎住,是啊,谢家沦落到如今这个地步,都是拜先皇所赐,他们根本不可能认先皇遗诏。 “那现在怎么办?” 他瞥了眼殷稷,话未说全,意思却十分明显,“还来得及吗?” 禁军看明白了他的意思,瞬间戒备起来,将殷稷团团护在身后,连说话都没力气的左校尉都强撑着站了起来,警惕地看着他们。 靖安侯却没言语,他看着殷稷身边的那些伤兵残将,眼底情绪复杂,其实早在得到边境军南下冲破居庸关的消息的时候,他就知道事情出了他也无法掌控的变故,他很清楚他没有让人南下,可他不能说,只能抓紧时间速战速决。 可不管是殷稷还是他身边的这些人,竟然都这么难对付,本来他以为毫无悬念的一场内乱,却在这群人的坚持下,一再发生变故,甚至到了现在这种完全看不清走向的局面。 在援军抵达之前,他们的确还有时间再搏杀一把,可来人不会遵从先皇遗诏,就算他们杀了皇帝,对方也不会就此罢休,说不定这场针对四大世家和皇帝的阴谋,会因此波及整个大周。 如此,到不如暂避锋芒。 “陈安。” 他高喊一声,陈安连忙越过人群走了过来:“统帅。” “去宗正寺把齐王带出来,我们必须带他走。” 陈安应了一声,立刻带着仅剩的十几个边境军往宗正寺去找人。 薛京下意识想去追,却被殷稷一把拉住:“只要毁了先皇遗诏,齐王就是弃子。” 那东西留着后患无穷,今天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必须将东西拿回来。 薛京用力一点头,朝着靖安侯就冲了过去,敌军虽多,可见主帅都在筹谋后路,顿时没了战意,竟然被薛京几下就破了防守,冲到了靖安侯面前。 “逆贼,留下伪诏。” 靖安侯冷笑一声,纵身跳上宫墙,居高临下地看了他们一眼,随即高喝一声:“吴统领,随我护送齐王前往边境如何?” 事到如今吴敬中也没了别的选择,既然齐王是正统,那他就只能追随正统。 “好,”他看了殷稷一眼,仍旧有些不死心,“当真不再试试?” “不必了,”靖安侯声音低沉,“当断不断,必受其乱,我们还有机会。” 吴敬中也知道是这么个道理,闻言狠狠啐了一口,吩咐京北营撤退。 只是他心里仍旧觉得不甘心,守城军和京北营这么多人都没能解决那几百个保皇党,都是这该死的乾元宫,让他们的人数优势根本施展不开,院子就那么大,他们能进去多少人? 但下一次,他们就没有这种好运气了。 下次再见,他必定遵从先皇遗诏,匡扶正统,诛杀逆贼! 撤退的号角声响起,守城军和京北营纷纷退出了乾元宫。 “薛京!” 殷稷低吼一声,薛京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带着还能动的人迅速追了上去。 “一定要把遗诏抢回来!” 他厉声吩咐,其实不必他开口众人也都会知道那遗诏有多重要,若不是那封遗诏,京北营就不会倒戈,这场内乱早就该停了。 而这样的事绝对不会只此一次,遗诏不毁,内乱无止! “靖安侯,站住!” 薛京腿脚利落,跟在靖安侯身后穷追不舍,对方起初只是不理会,速度极快地往东城门去,可薛京抓着什么扔什么,有几次瓦砾就砸在他肩头,他终于忍无可忍停了下来,转身朝着薛京就是一拳,他力大势沉,薛京被震得手臂发麻。 他知道这人难对付,先前已经领教过无数次了,却没想到他随手一击竟然都有这种威力。 可就算如此,他也休想带走遗诏。 他抬手反击,目光却一直盯着靖安侯的胸口,等靖安侯再次大开大合的攻过来的时候,他侧身一闪,探手就抓了过去,可下一瞬就被人稳稳捏住了头颅。 “这点小伎俩,还想在我面前用?不自量力!” 靖安侯语带嘲讽,眼底却是狰狞的杀意,先前他就想结果了这小子,现在正是机会。 “皇帝很看重你,若你死了,他应该也会元气大伤吧?” 第502章 两样东西必须留下 头骨碎裂的痛楚陡然袭来,即便是薛京一向坚韧,也在这样的折磨下控制不住地惨叫出声,而随着靖安侯的力道加重,那碾压的痛苦让他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连身上已然止住血的伤口都再次崩裂,血水瞬间交融,淅淅沥沥地淌了出来。 可明明已经危在旦夕了,他的手却没有去攻击靖安侯,反而挣扎着往他胸口探去,遗诏…… 指尖勾到了一点布料,他猛地拽了出来,靖安侯先前沉浸在巨大的杀意里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小动作,直到遗诏被勾了出去他才陡然回神,神情瞬间阴鸷:“找死!” 他再没了猫耍老鼠的心情,另一只手高高抬起,对着薛京的颅顶就要拍下,一点银光却在此时以势不可当之态,满载着杀意和锐气破空而来。 靖安侯从未在什么东西上感受到如此明显的威胁,只是一件兵器而已,竟然让他控制不住的寒毛直竖,他有种预感,若是这一击不躲,他抓着薛京的那条胳膊必废。 可若是放了他,实在难消他心头之恨。 他犹豫不决,可留给他思考的时间并不多,眼看着银光越来越近,他最终还是选择了保全自己,松手扔掉了薛京。 银光擦着他的指尖划过,“铎”的一声扎进路旁的石碾里,明明那么远投掷而来,到这里时威势却丝毫不减,硬生生将那么厚重的石碾刺了个对穿。 靖安侯后心一凉,刚才他还是低估了这一枪的威力,还好躲开了。 他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抬眼朝来人看去,却见对方一身炫黑盔甲,鬓染白霜,明明刚才那一击那般凌厉凶悍,他身上却没有多少杀气,一张脸也隐在面具之后,让人看不出神情。 “来都来了,还遮遮掩掩的干什么?” 谢济抬手一甩,一条纤细的链子瞬间弹出缠绕在了长枪身上,然后他就那么一拽,长枪便从厚重的石碾中挣脱出来,乖巧地落回了他手中。 “我谢家从不遮掩,今日只是不想多生事端。” 靖安侯眯起眼睛打量他,他之前并未听说过谢济的名号,现在看来,是谢家有意藏拙。 此人很危险,尽量不要交手。 “既然不想多生事端,那想必你也不会拦我了。” 他说着话扫了一眼薛京,对方因为颅骨受损,此时还半跪在地上爬不起来,手里那张遗诏却十分晃眼,他的确不会和谢济对上,但不代表他会把遗诏留下。 “我的确不会拦你……” 谢济开口,靖安侯出手如电,瞬间朝着薛京抓着遗诏的攻去,这小子最好识趣把东西还给他,不然他不介意把他的手也带走。 可就在他指尖要抓到遗诏的时候,锋利的枪锋携雷霆之势砸了下来,他被迫后退一步。 “……但有两样东西,你必须留下” 谢济这才将剩下的话说完。 靖安侯脸色阴沉,他冷冷一哂:“黄口小儿,你以为你留得下吗?!” 既然避不开他也不再勉强,抬脚一踢地上不知道谁留下的刀,抓在手里就和谢济厮杀起来。 左校尉带领剩下的人匆匆追上来,就见薛京惨不忍睹地半跪在地上,心下顿时一惊:“薛司正?你怎么样?” 他说着看了眼缠斗在一起的两个人,犹豫着要不要去帮忙。 薛京艰难忍住了骨裂的痛楚:“别去……添乱。” 左校尉立刻收敛了心思,将薛京扶起来,打算送他回宫医治,薛京却顾不上这些:“火,火折子……” 左校尉连忙摸了下身上,可惜火折子已经被鲜血浸透,根本没法用了,他只能闯进旁边的民宅抢了个炭盆出来:“司正。” 薛京看了一眼,毫不客气地抬手一扔。 靖安侯有所察觉,猛地扭头看了过去,意识到他们想做什么,他睚眦欲裂:“住手!” 他拼命想扑过去,却被谢济死死拦住,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遗诏被扔进了炭盆。 火舌瞬间咬上了遗诏,那一瞬间先皇的魂灵仿佛附着在了上头,随着那遗诏的燃烧惨烈地抖动起来,可不管抖动得多么剧烈都没能挣脱火焰分毫,最终在薛京的注视下,化成了一片灰烬。 靖安侯浑身哆嗦:“小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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