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你想干什么?” 薛京张了张嘴,话却是对着清明司暗吏说的:“姑姑的身体不能再赶路,就地安营,别让姑姑受寒。” 清明司众人答应一声,动作利落的围着马车开始扎营帐,薛京的目光这才再次落在谢家人身上:“姑姑明天一早会给我答复,所以今天晚上,你们几个废物最好安生些。” 谢鸣年纪小,脾气爆,最受不了刺激,顿时被气得浑身一抖:“你说谁废物呢?” 他上前就要动手,却被谢淮安拉住了胳膊:“别冲动。” 他看向薛京:“这次没能带走二姑娘,的确是我们无能,随便你怎么说。” 薛京扯了下嘴角:“你们以为,我瞧不上你们是因为你们败于我手?” “不然呢?” 薛京忍不住嘲讽出声:“你们口口声声忠心谢家,却先是害她成为众矢之的;又明知道她四面楚歌,还一意孤行带她离宫;甚至自大到以为只凭你们三人就能护她周全……简直愚蠢。” 他说着将一个布袋子扔了过去,落地的时候里头有不少物件稀里哐啷地掉了出来。 “真不知道你们是想救她还是要害她……” 他没解释那布袋子里的是什么,撂下那么一句话就走了。 谢鸣愤愤低骂了一句死太监,谢淮安却没言语,反倒蹲下身将一枚腰扣捡了起来,上头刻着一只蛇首,这是蜀中悍匪的标志。 他恍然反应过来什么,猛地抓紧了那枚腰扣,后心一阵阵发冷。 他们以为王家的追杀是独一份,却原来还有那么多人在暗处虎视眈眈,买凶杀人,若非清明司一路善后,他们当真能护谢蕴周全吗? “淮安兄弟?你怎么了?你认识这些东西?” 谢州喊了他一声,谢淮安却没有言语,起身朝马车走了过去:“我有些话想和二姑娘说。” 可他到了马车跟前,却迟迟没能开口,反倒是车里的人先察觉到了他的存在。 “外头是谁?怎么了?” 谢淮安咳了一声,很想和谢蕴说一声抱歉,若非他们在龙船上太过大意,被人当了棋子,谢蕴也不会成为那么多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以至于如今举步维艰。 可相比较于谢蕴所遭受的,他说的抱歉再多又有什么用? “堂兄?可是你?” 谢蕴却已经猜到了他的身份。 谢淮安攥了攥拳,压下了复杂的思绪:“二姑娘,唐大当家真的给您解了毒吗?我们可要去北地和家主夫人会和?” 父亲母亲…… 谢蕴睫毛不受控制的一颤:“不着急,明天……先找个隐蔽些的林子歇几天吧……” 最好是个风水好,适合下葬的林子。 谢淮安显然没有想到哪里去,答应了一声便安静了下来,也不知道有没有走,谢蕴本想问问他有什么信使,意识却不受控制的昏沉下去。 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天气似是不大好,谢蕴打开车窗没能等来阳光,倒是等来了薛京。 “姑姑安好。” 谢蕴循声侧过头去:“睡得可好?多谢你肯……放过我。” 薛京有些失望,却仍旧老实回了话:“睡得尚好。” 话音落下他才提起另一件事:“姑姑想了一宿,还是不打算改变主意吗?” “这是……最好的。” 薛京叹了口气:“那,薛京可能问一句,姑姑打算去哪里?” “天涯路远……后会无期。” 这就是拒绝了,薛京垂下眼睛盯着自己脚上的靴子看了又看,才轻轻应了一声:“如此,告辞。” 谢家三人连忙上前来驾马车,却刚刚转身,就听见有杂乱的脚步声自远靠近:“那林子里昨天有人点火,肯定有古怪!” 那是蜀中口音,谢淮安瞬间想到了昨天看见的那枚腰扣,顿时戒备了起来。 不多时,一群粗野汉子出现在视野里,瞧见谢淮安等人时从怀里掏出几张画像比对起来。 “没错,就是他们,那马车里就是我们要找的人,砍了他们的头回去领赏!” 一群人说着就要冲过来,走近了才看见他们三人身后还有几十个汉子,脚步立刻顿住。 “你们是那条道上的?想活命就别多管闲事。” 暗吏握紧刀柄:“司正?” “别让他们靠近马车。” 至于其他的三个人,他虽然没说要怎么办,可意思却十分明显,不必管他们的死活。 暗吏们会意,不多时便不动声色地将三人驱逐出马车旁边,眼看着三人身上血口子一道道增加,浑身都被血色侵染,却愣是动都不动一下。 谢蕴察觉到了不对劲:“有人追来了是吗?堂兄……谢州?谢鸣?你们怎么样?” 薛京缓步上前:“姑姑莫惊,他们没事。” 厮杀中的谢淮安侧头看了过来,可就是这走神的片刻就被人一刀砍在了胳膊上,幸亏躲得及时,否则这条胳膊就要没了。 三人拼尽全力,终于将人尽数斩于刀下,谢鸣浑身浴血,看着薛京的目光几乎要冒火:“死太监,你竟然见死不救……” 谢淮安再次拉住了他:“保护二姑娘是我们的事,不必指望别人,我们走。” 他抬手就要去拽马车的缰绳,颈侧却被贴上了锋利的刀锋。 第423章 他来了 他身体一僵,不敢置信的看了薛京一眼,他以为这人冷眼旁观已经足够卑鄙,没想到还下黑手,他抬手就要还击,却被暗吏一拥而上制住了手脚,连嘴都被堵了起来。 “唔……唔唔……” 他奋力挣扎着想要开口,伤口的鲜血不停涌出来,整个人看着十分凄惨。 薛京却仿佛没看见一样,声音温和:“姑姑,他们三人受伤有些严重,不如再多留半天吧,好让我的人给他们处理一下伤口。” 谢淮安这才反应过来,其实薛京根本就没想过要放他们走,昨天的那些话只是在骗谢蕴而已。 他挣扎得更加剧烈,拼命想告诉谢蕴他们被骗了,却被一个手刀劈在了后颈,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 隔着车厢和漫无边际的黑暗,谢蕴看不见外头到底是何种惨象,只是本能的担忧:“他们伤得很重吗?要不要紧?” 薛京这才瞥了三人一眼,无视了他们的遍体鳞伤,睁眼说瞎话:“都是皮肉伤,姑姑只管放心。” 谢蕴松了口气:“那就好,劳烦你为他们处理伤口。” “是。” 薛京应了一声,这才抬脚朝谢淮安走过去,一壶凉水硬生生将人浇醒了:“我之前说的话你们是一点都没放在心上啊,明知道自己没有那个能耐,你们就该劝姑姑跟我回去才对。” 谢淮安被堵住嘴,说不出话来,只能怒睁着眼睛死死盯着薛京。 “想骂我?早了点。” 他递了个眼色给暗吏,被打晕的谢州谢鸣被提了过来,刀锋再次落在他们身上:“配合我带姑姑回宫,我便饶你们三人性命,如何?” 谢淮安咬肌紧绷,显然被这威胁气到了,挣扎再次剧烈起来,可惜身上的绳子太紧,他根本挣脱不开,直到浑身脱力瘫软在地,他才不得不停下来,却闭上了眼睛。 薛京打量了他两眼:“你这架势,是不管他们死活了?” 谢淮安仍旧不动弹,他们的命是谢家的,就算死在这里也不能背叛谢蕴。 “那就别怪我了。” 薛京抬了抬手,暗吏的刀高高地举了起来,谢淮安似是有所感觉,骤然睁开了眼睛,眼底血丝肉眼可见的浓郁,显见抗拒至极,可却始终没有闭上。 如果是他亲手将兄弟推上了死路,那他就必须记得这一幕。 薛京见他几近崩溃,无奈地啧了一声:“你们还真硬骨头……罢了,我答应了姑姑,不动你们。” 他朝举刀的暗吏摆了下手:“下去吧。” 谢淮安先是松了口气,随即才反应过来自己被耍了,脸色瞬间涨红,眼神狰狞地朝薛京看了过来,若不是堵着嘴,薛京都怀疑他会咬自己一口。 “好好给他们处理一下伤口。” 丢下这么一句话,薛京抬脚跳上了车辕:“姑姑,我们先去前面镇子上,好给他们请大夫抓药。” 谢蕴配合地答应了一声,薛京见她没有察觉到他们走了回头路,心里微微一松,侍弄好了手炉进去给她暖手。 “姑姑,今日天气冷,拿着暖暖身子吧。” 谢蕴将暖炉抱紧极轻地笑了一声:“你如今……越发周全了……” “姑姑照料我多年,如今我理应回报一二。” 谢蕴又笑了一声:“真是个好孩子……” 她摸索着开了窗户,一双黯淡无神的眼睛看向虚空,“刚才的追兵……就是你的回礼吧……” 薛京浑身一抖,谢蕴这毫无预兆的一句话震的他全身发麻,头皮几乎要炸开:“姑姑怎么这么说?我不曾……” “何必紧张……”谢蕴轻轻摇头,“我如今废人一个……能对薛司正你……做什么?” 薛京脸色彻底变了,原本是坐在车里的,却被这句话刺得半跪在了地上:“姑姑明鉴,薛京答应过您,我不会动他们,绝对不会食言。” “你不会……” 谢蕴却一耳朵就听出了话里的玄机,颤巍巍地在“你”上加了重音。 薛京心思被拆穿,一时没了言语,他的确耍了个小心思,他不会动他们,可不能保证别人不动。 “姑姑,我……” “你真是……出息了……” 谢蕴叹了一声,抬手合上了窗户,“起来……都是当官的人了……跪我像什么样子。” 薛京慢慢往前挪了两步:“姑姑,这件事是薛京不对,薛京认罚……但是你跟我回去吧,宫外真的……” “再等两天……”谢蕴合上眼睛,“你可以带我的尸体……回去。” “姑姑!” 薛京没想到她态度如此坚决,整个人都有些脱力,“姑姑,你何必……” 谢蕴再没回应,她并不是赌气到连句话都不想说,只是昏睡来的气势汹汹,再没给她开口的机会。 等她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然不知道是什么时辰,她似是还在马车里,他们走的很平稳,几乎感觉不到颠簸,气氛难得让人觉得舒服,可唯有一件事不和谐,有人正在摘她的面纱。 “干什么?” 她以为是薛京,抬手就抓住了那人的手,却在下一瞬就被反手紧紧握住。 她一愣,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只手很熟悉,这是…… 第424章 跟我回去 谢蕴本以为,当日的隔门相望已经是她和殷稷的最后,从未想过还有机会如今日这般再见。 虽然她现在什么都看不见,可那存在感却如此清晰,清晰得她麻木的心脏都不受控制地跳了起来。 她匆匆扭开头,不愿意在殷稷面前失态,可眼眶却控制不住的一烫。 “你怎么……会来?” 殷稷紧紧反握着她那只手,声音低哑:“薛京说你不肯回去,我就想来看看,反正路也不算远,快马加鞭一宿也就到了……” 一宿…… 朝中那样的情形,你走开这一宿,会有多少变故…… “你不该来的……” 殷稷苦笑一声,无可奈何几乎要溢出来:“可我最重要的人就在这里,不来我能怎么办?” 他更紧地抓住了谢蕴的那只手,指腹一下一下的摩挲,明明隔着手笼,可那体温却仍旧温热的烫人,沿着臂膀一路蔓延到谢蕴心口,烧得她那里细细麻麻地疼了起来。 “殷稷……” “跟我回去吧谢蕴,以前都是我不对,我给你找最好的大夫,一定能好起来的……回去吧,好不好?” 谢蕴指尖一颤,相逢的喜悦险些让她忘了自己现在是一副什么鬼样子,她有些慌乱地拽了拽自己的手,却被更紧地抓住。 “殷稷,我……” 一只手忽然捂住了她的嘴,殷稷将她轻轻压在车厢里:“你不回去的理由,薛京都告诉我了,我不想再听你说一遍……” 谢蕴摇了摇头,殷稷却仍旧不肯给她说话的机会。 “如果你还有别的担心,”他语气低缓下去,“我可以发誓,等你好了,我一定会送你出宫,我不会再困着你,谢蕴,再信我一次……” 谢蕴满脑子混乱的思绪都被这句话击了个粉碎,她不是这个意思,她没有不信殷稷,她只是…… “唔唔……” 殷稷凑近了一些:“谢蕴,我知道你有很多话要说,但我现在很累,能不能等我醒过来?” 谢蕴瞬间没了言语,殷稷怎么能不累呢?那么多的敌人,那么大的摊子,还要来找她…… 挣扎许久,她还是轻轻点了下头,殷稷似是笑了一声,松开了捂着她嘴的手,可另一只抓着她手的手却宛如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丝毫都不肯松懈。 马车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下来,外头传来柴草燃烧时的噼啪声,谢蕴心思有些飘,她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和殷稷这般亲密了,这个怀抱竟让人熟悉得有些心酸。 她克制了许久,还是忍不住心里的悸动,抬起另一只手,摸索着去碰殷稷的脸颊,不知道朝中那么混乱的情形,他是不是瘦了。 然而她刚刚摸到轮廓,外头就是一阵闷响,接二连三的,像是什么重物落地的动静。 谢蕴心头一跳,本能地察觉到了危险:“殷稷,你醒醒,情况不对。” 可许是太过劳累,殷稷竟纹丝不动,谢蕴心跳有些乱,正要喊薛京和谢淮安,车身忽然颤了一下,有人跳上了车辕。 被殷稷握着的手不自觉蜷缩起来,另一只手已经拔下了头上的簪子,她如今行动不便,每日里只是用簪子草草挽住头发,如今这竟成了她能拿到的唯一一件武器。 她将殷稷往角落里推了推,可也知道那么大个人根本不可能藏得住,只得抖乱被子将他遮了遮。 车门被推开,有人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你是来取我性命的?我跟你走……别伤害无辜。” 对方十分安静,可谢蕴却察觉到有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那毫不遮掩的打量让人心里发毛,她越发警惕,簪头的花纹清晰地印在了掌心上。 “你……” 一声轻笑忽然响起来:“谢姑娘,你惊慌失措的样子还真是少见。” 谢蕴一愣,这声音是—— “唐姑娘?怎么……是你?” 唐停往前走了一步,察觉到被子底下还有个人眉梢一挑:“我这是打扰谢姑娘快活了?” 谢蕴脸色涨红,不知道她一个姑娘家怎么能这么口无遮拦,好一会儿才将那点羞耻退下去:“姑娘……怎么会来这里?” “我想了想,就这么把你交出去,多少还是有些丢人的,你要不要跟我走?” 谢蕴一怔,她属实没想到以她和唐停的数面之缘,她会为自己冒这种险。 可她答应了殷稷,要等他醒过来。 失信太多次,总得守诺一回。 “多谢姑娘好意……不必了。” 唐停松了口气:“其实我也就是客气一下,你要是真跟我走,我也没地方藏你。” 对上唐停这样的性子,谢蕴有些没脾气:“那你来是……” 唐停瘪着嘴拉过谢蕴的手给她诊了诊脉,她也不想来,可送走这群人之后,她总是想起谢淮安感激她的那些话。 虽然挟恩以报这一套谢蕴不吃,她却是真的扛不住。 她不能白担着别人的感激,却什么都没做,所以这一天一宿她将师父的手札翻了个遍,总算找到了一点苗头。 “这脉象,应该和我推测的差不多。” 谢蕴有些意外,无数次听见那句没有异常之后,她已经对解毒完全不报希望了,可唐停这话,怎么好像还有转机? “什么推测?” “我找到了你中的什么毒,第一种应该是狱火生,中毒者食之不觉,脉无异象,片刻后火生五脏,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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