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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明天晚上,你们两个记得去看。” 在姜母蕴含深意的笑里中,贺知衍捏着电影票跟上姜雪漾。 看着冷着脸一言不发的姜雪漾,他斟酌开口:“妈刚刚说的话你别在意,我也不会当真的。” 但姜雪漾只是随意‘嗯’了一声,神色也冷淡得很。 见状,贺知衍心情莫名低落不已。 回到屋里。 姜雪漾直接就上炕翻过身去:“睡了。” “……好。” 贺知衍心绪复杂,捏在手心里的电影票就怎么都送不出去了。 到了第二天晚上。 贺知衍盯着电影票很久。 前两世他都没有去看过电影,没去过电影院,觉得电影院是文化人才去的场所。 现在自己虽然识得几个字了,总归有怯,但…… 纠结半天,贺知衍最终还是决定去看。 为此,他还特意穿了自己衣柜里唯一一件白衬衫。 这还是姜家给他的结婚礼物。 他本就是农村人,家里穷,和姜雪漾结婚时,是真的什么都没有,一切都是姜家给的。 人民电影院门口人很多,售票窗口排了长队,都是年轻的男男女女。 门口还有很多小摊,卖饮品的小零嘴的什么都有。 贺知衍觉得新奇多看了几眼。 就听见门口有人拿着喇叭喊:“上一场结束了啊,下一场要看庐山恋的同志们,拿着票来这里入场了!” 人群攒动,贺知衍也忙照样学样过去。 结果才走两步,贺知衍目光突然定在大门出口。 那里——姜雪漾正和身旁的男人相携而笑。 那男人的脸,他几辈子都忘不了——正是纪洲白! 对上眼神。 姜雪漾一愣,就朝他走了过来。 贺知衍这才发现自己居然穿着跟纪洲白一模一样的白衬衫。 两人站在一起,自己又黑又土,而纪洲白一头利落的短发,面容俊朗,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光彩亮人。 他还没回神,便听姜雪漾皱起眉头问:“贺知衍,你怎么会在这里?” 贺知衍一下变得局促起来,他下意识就藏起了电影票,含糊道:“没什么,到处走走。” 这时,却听纪洲白面带疑惑地问。 “雪漾,这位大哥是谁?你们家请的帮工吗?” 轻柔一句话像一巴掌打在贺知衍脸上。 他脸色一白,攥紧了衣摆。 见姜雪漾脸色也不好看,贺知衍明白,她大概是也觉得他丢人了吧…… 低下头正要走,贺知衍却听见姜雪漾介绍自己:“洲白,这是跟你提过的,我的丈夫。” 贺知衍浑身一震,失了神。 他怎么都没想到姜雪漾会这样介绍自己! 她的丈夫——这句他活了两世,拼了命都想从姜雪漾嘴里听见的话,竟就在此刻轻易从她嘴里说出…… 心口像被人攥在手心揉捏,这一瞬,贺知衍竟有些想哭。 是感动?还是难过? 心中更多的东西,他却是无法表达的。 贺知衍不说话,纪洲白则捂嘴大惊,听起来满怀歉疚:“原来是姐夫,真是不好意思,怪我怪我,我以前总觉得雪漾要嫁肯定是嫁一个高知青年,没想到您这么……质朴。” 贺知衍听着,勉强挤出笑来。 “是多亏了姜家不嫌弃,让我做他们家女婿。” 纪洲白脸色一僵。 旁边的姜雪漾已经开口说:“洲白,那今天就这样吧,我们该回去了。” 随即便带着贺知衍离开。 回到家。 进了房间,不等贺知衍再说什么。 姜雪漾张口第一句话就是:“以后不要穿这衬衫了。” 贺知衍一愣,揪紧了手:“……为什么?” 姜雪漾不在乎的直接开口:“你不适合。” 说完她就拿着脸盘澡巾出门了。 贺知衍却脸色煞白地僵在原地,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发丝枯黄毛躁,皮肤粗糙,白衬衫穿在他身上不伦不类。 他突然明白,姜雪漾之所以带自己离开电影院,恐怕是不想他再继续丢她的脸。 从窗缝挤入的风吹红了他的眼睛。 贺知衍忍着胸口难以抑制的闷痛,狼狈换下了衬衫,把它压在了箱笼最底层。 第二天。 贺知衍出门赶集。 回来路过一家废品站,看见老板在将一摞书随意扔到打包站的车上。 他现在已经认识很多字,眼尖的看清最上方是本线装的《论语集注》。 那一堆,几乎都是这样的老书。 不忍看它们变成造纸厂的纸屑,贺知衍下意识上前问:“这些书能卖给我吗?” w兔}1兔SW故=z事]屋^8%提K取;本W文;U勿R私vwj自b搬/}运BZ< “都是些没人要的垃圾,你确定要吗?” “给我吧,多少钱?” “称重的,你全要的话给伍角吧!” 贺知衍直接给了,然后艰难抱着那大摞书走回家。 刚走进院子,就被邻居徐桂花见了,她立即嚷嚷道:“贺知衍,你买这么多破烂书做什么?” 贺知衍拘谨一笑:“看。” 徐桂花一听,却是笑了:“知道你好不容易买点书想装装文化人,我本来也不想揭穿你的……” 她眼神透出几分讥讽笑意。 “不过知衍啊,你没读过书可能不知道,这书啊得去新华书店买,你这废品站买回来的东西就是垃圾!” 她的嘲讽辛辣无比,说得贺知衍脸色微白。 但贺知衍却没多说什么,安静背着书回家去了。 刚把书归置好。 大门外就传来姜父的怒斥声。 “你跑啊!胆子肥了!” 贺知衍跑出去一看,发现姜雪漾浑身是土,脸上有伤,手脚都被姜父用麻绳捆住! 他一惊,忙跑过去:“爸,你这是……?” 姜父怒气冲冲,指着姜雪漾:“说了不准她去深市,这丫头还敢偷摸着去搞货源,得亏让老子逮住了!” 贺知衍一愣,看向姜雪漾,却见她神色冷冰冰,看也不看他一眼。 姜父看她这样子就来气,直接将她关进了柴房。 “给我好好在柴房里待着,别想出来!等明天一早老子就给你送部队去!” 说完,姜父还警告家里人:“谁都不准给她开门!” 柴房门关上的瞬间,贺知衍对上姜雪漾不服气的眼神,脚步便是一顿。 晚上。 姜雪漾躺在柴房挣扎着想解开绳子。 可老头绑绳子实在专业,她捣鼓半天也没能松一点点。 突然,柴房门被人推开一条小缝隙。 她一愣,竟看见贺知衍悄摸着从门缝里溜了进来! 贺知衍用小刀帮她把绳子割开,又递给她一个手提包。 “你走吧,我帮你收拾了几件衣服,另外这里是三十块钱,是我之前打工攒下来的,不多,但够你去深市了。” 姜雪漾回过神,大为不解:“为什么?” “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你会成功的。” 贺知衍说得平静又笃定,他不过实话实说,姜雪漾却失了神。 从她下定决心去深市淘金,周围根本没人支持她,这是第一次,有人比她自己还相信自己…… 屋外传来鸡叫声,贺知衍赶紧推她:“快走吧!” 姜雪漾提着包,大步朝外面走去。 看着她毅然决然离去的背影。 贺知衍唇角不由溢出一个苦涩的笑容。 他明白,从这一刻起,自己和姜雪漾真正走向了两个世界。 天上阴云密布,空气也闷沉无比。 姜家院子里。 贺知衍被罚跪在庭院中央。 姜父在他身前厉声呵斥:“她糊涂你也糊涂是吧?居然敢偷偷放人!” 姜母在他旁边哭泣:“知衍啊,我知道你是想对雪漾好,但你这是害了她啊!” 贺知衍终于忍不住开口。 “爸,妈,雪漾有能力有见识,不一定非要参军才能实现价值,现在时代不一样了,国家都将深市设立成经济特区了,雪漾没准就能在深市成就一番事业呢?” 这番话让姜父愣了。 从前他只觉得贺知衍朴实,虽然的确和女婿有差距,但是个好男人,没想到还能有这样的见地,倒是稀奇。 但尽管如此,他该罚还是罚。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不管怎样,你这事做得不对,就在这里跪到晚上!” 贺知衍低着头,腰板却挺直:“如果这样能让爸消气,我跪就是。” 姜父哼着气甩手走了。 到下午,暴雨倾盆。 贺知衍仍是不吭一句,就这么跪了一天。 直到姜母实在看不过眼喊他:“快起来!再跪人都要跪坏了!” 贺知衍却问:“爸现在同意雪漾去深市了吗?不会再找人把她抓回来了吧?” 姜母看着他不顾自己开口就问姜雪漾,直叹气:“你这傻孩子,老姜!说句话啊!” 姜父纵然满肚子气也不知怎么出了,冷邦邦道:“现在你们翅膀都硬了,老子哪还管得着!” “谢谢爸。” 贺知衍这才松了口气,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知衍!!” 姜母吓坏了,忙将他送去了卫生院。 贺知衍住了三天院才好,但总归这事告了一个段落。 之后一段日子。 贺知衍时不时会去废品站转悠,家里买回来的古书也越堆越多。 这天他拿着几本古书回来,邻居徐桂花一见他又嚷嚷开:“哟,雪漾她男人,你现在是要开废品站了吧?” 贺知衍不想搭理她。 却听见另一个邻居也跟着笑:“什么雪漾她男人啊,现在他媳妇儿都跑了,我看要不了多久姜家就要赶他回乡下去咯!” 贺知衍神色一僵。 事实上,第一世确实是这样的。 姜雪漾走后,他没了依靠,姜家人对他也有了意见,他不想回乡下才去深市找人…… 这一世,他不想再这样结局。 要在大院里立足,首先还是要能自己赚钱,总不能老是双手朝上问姜家人要,这他自己要是姜家人,也不乐意。 但厂子工作不好找,贺知衍突然记起那天去电影院时看见门口很多摊子。 这种大夏天,卖冰棍和北冰洋汽水正好! 说干就干! 贺知衍进了货,到电影院门口支起了摊位。 但真要卖时,他一时又有些犯怂。 周围摊贩都在高声吆喝,贺知衍手心全是汗,脑子一片嗡鸣。 不知过了多久,他听见自己终于喊出声—— “卖冰棍咯!2分钱一根!” 喊了两声后,真的有人过来了。 收到钱那一刻,他眼眶发热,竟突然想哭。 一天下来收摊回家后。 贺知衍算了算钱,居然赚了三块八毛五。 攥着钱,他唇角不由溢出笑来。 他突然有了希望,等将来和姜雪漾分开了,他也能养活自己了! 就这么过了几个月。 这天,贺知衍正和姜母在家准备做饭时。 外面传来邻居的大呼—— “姜婶子!你家雪漾回来了!” “你家雪漾出息了,我们大院里第一个万元户!” 听见这话,姜母忙拉着贺知衍跑去大院门口。 远远的,只见一辆崭新的小轿车从大路开过来。 周遭围观的邻居们都惊呼不已。 “天哪!这轿车是什么洋牌子?得花不少钱吧?” “雪漾真的出息了!我早说过她能成的!” 一片嘈杂中,车在姜母和贺知衍面前停下。 姜雪漾打开车门下车,长发卷成了大波浪,一身红色长裙,穿着黑色的小皮鞋,从后座拿出几大盒的补品。 姜母不敢置信:“雪漾?” “妈,我回来了。” 姜雪漾眉梢间都带着意气风发。 所有人都在震撼之时,只有贺知衍神情平静。 在姜雪漾看向他之前,他默默转身回了屋。 身后,姜雪漾想说的话就这么堵在离开喉咙里。 大院热热闹闹了一下午,到晚上才终于安静下来。 晚上,姜雪漾回到房间。 看着正拿着字典识字的贺知衍,她轻咳一声,从包里拿出三千块钱放在桌上。 对上贺知衍疑惑的眼神,她莫名有些不自在:“还你那三十块,连本带利。” 贺知衍明白过来,却只拿回了自己的那三十块。 “你借三十还我三千,那我不是成高利贷了?” 姜雪漾惊讶挑眉:“你现在还懂高利贷这个词儿了?” “我在看过的书里学的。”贺知衍忍不住笑了。 他笑起来右脸颊漾起个酒窝,姜雪漾一愣,忽地才发现这竟是贺知衍第一次在她面前笑。 心跳突然慢了一拍,就在这时,姜母在外面又喊她。 “雪漾,这个麦乳精怎么吃,你给我说说!” 她忙起身离开屋子,说完麦乳精后又准备将买回来的补品一个个说。 姜母却摆摆手:“行了,其他的我知道,你快去洗澡,再好好陪陪你男人!” 说着又忍不住抱怨:“你呀!人走得痛快,把你男人丢下,你爸罚他跪了一天你知不知道!” 姜雪漾一怔,反驳的话突然有些说不出口。 默然回到房间,屋内却没了人,她没细想,拿着澡巾就去家里澡堂。 推开澡堂门,掀开浴帘。 姜雪漾瞳仁陡然收缩,只见昏黄灯光下——贺知衍正背对她在澡盆里洗澡。 古铜色的皮肤光滑细腻,手臂上都是肌肉,整个人比之前挺拔强壮了不少。 姜雪漾红唇动了几下。 风吹动浴帘,贺知衍忽地转过头来。 两人瞬间四目相对! 贺知衍立刻蹲了下去! 姜雪漾慌忙反应过来:“抱歉,我不知道里面有人。” 她急急退了出去。 贺知衍穿好衣服走出来时,耳根子发红,根本不敢看姜雪漾。 “我、我洗好了,你去洗吧。” 姜雪漾也尴尬地没敢看他:“好。” 贺知衍便飞快跑回了房间。 等姜雪漾洗完澡回来时,就见贺知衍背对她看起来像是已经睡着了的样子。 炕中间,则被他放了个枕头。 姜雪漾没吭声,拉了灯上炕。 当晚,姜雪漾却做起梦来,梦里贺知衍的背影挥之不去。 天还没亮她就醒了,身下一片湿濡。 她脸色难堪地又进了澡堂洗了个澡。 天亮后。 贺知衍照常准备出门去摆摊。 突然听见院子外吵吵闹闹。 然后就见徐桂花冲了进来,对贺知衍大喊:“贺知衍,你摊上事了!” 贺知衍不明白:“什么意思?” 话音刚落。 门口进来一大堆人。 最前方的女人穿着白色连衣裙,戴着金丝眼镜,举头投足温柔优雅,浑身都是书卷气。 相貌之盛,更是贺知衍见过除了姜雪漾之外长得最好看的人了。 女人停在了贺知衍面前,问他:“请问您就是贺知衍,贺先生吗?” 她说话声音不紧不慢。 贺知衍还是第一次被人称‘先生’这种词,强压慌张点点头:“是,您有什么事?” “您好,我是民清大学数院院长夏语嫣,听说您从废品站买了很多旧书是吗?我能看看吗?” 一听她是为了那些书来的,贺知衍脸色一白,点点头:“我这就搬出来。” 挤在门口看热闹的徐桂花听了,立即嚷嚷开。 “都说让他不要捡了,这下好了!都让人大学院长找上门来了!” “这位同志,这贺知衍他要是因为这批书犯了什么法,可不能牵连我们大院其他人吧?” 每说一句,搬书的贺知衍脸色就白一分。 他也是真怕是不是自己不懂,买到了什么禁书。 就在搬最后一沓书时。 姜雪漾却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她一手接住他的书,大步走在前面。 “夏院长,我丈夫他没上过学,这些书都是他乱买的,如果有问题,你跟我说就好。” 贺知衍一愣,心口便是一颤,一时竟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夏语嫣抬眼看了两人一眼,表情依旧冷淡,拿着手里那本《论语集注》起身。 “不用担心。” “我是代表学校为新建的图书馆来收书的,很多旧书珍本都难以寻到,找了很久才找到贺先生。” 原来是这样。 贺知衍一下松了口气。 便见夏语嫣看了看地上的书,张口说。 “这些书五十一本,有价值的可以一百一本,贺先生愿意卖吗?” 这话一出。 全场鸦雀无声。 姜雪漾也惊讶看向了贺知衍。 门口在寂静之后更是爆发出一阵热浪。 “这地上这么多本,贺知衍!你是要发大财咯!” “就是!姜家这是祖坟上冒青烟了哟,雪漾刚从深市发财回来,一个文盲女婿靠收废品也能收出个宝来!” 贺知衍是最震惊的一个。 他脑子嗡嗡作响,诧异看着地上的书。 这么多书,往少了算也有好几千! 见他不回话,夏语嫣便又问:“贺先生,如果你觉得条件不合适,我们可以再酌情加价,您看可以吗?” 贺知衍猛地回神。 良久,他攥紧手,听见自己说—— “不,我愿意无偿捐献!” 全场哗然。 夏语嫣一直淡然的表情消失,眸间浮现出一抹震惊之色来。 她打量起贺知衍,眸光几变,遂沉声开口。 “贺先生,你放心,我说到做到,这些书也不是什么禁书,你不用有顾忌,这些钱是你该得的,不会有问题……” 听着夏语嫣的话,贺知衍不觉深吸口气,声音有些颤抖。 “夏院长,我不是别的意思,这些书是我几毛钱买来的,没想到这么贵重。” “而且我之前买这些书,为的就是看书学知识,这些书我已经都抄了一遍了,留在我家里也没什么大用处。” 从无法组织语言的语无伦次到越说越流畅,贺知衍越说越坚定。 “所以我不是怕,我是自愿无偿捐献给国家的。” 夏语嫣愣住了。 见贺知衍虽然声音不大但眸色清澈,她一时目光复杂又夹杂一抹钦佩。 夏语嫣没再多说什么,直接鞠了一躬。 “那就多谢了,我替万千学生谢谢贺先生您的大义之举!” 夏语嫣带着书走了。 待人走后。 贺知衍这一举动,当即在围观邻居中引起轩然大波。 徐桂花忍不住嘲讽:“雪漾,你家男人还挺清高,放着几千块都不要了。” 贺知衍一怔,目光呆呆看向身旁的姜雪漾。 他这才猛然发现自己完全没跟姜雪漾商量,就直接把书捐了! 正在他心里忐忑之时。 就听见姜雪漾挡在他面前,冲着徐桂花便讽刺回去:“我家里还不缺这点钱,他想捐就捐,碍不着别人的事。” 姜雪漾这一表态,徐桂花没了话。 其他看好戏的邻居也皆悻悻散去。 院子里回归平静。 贺知衍对姜雪漾道了声:“谢谢。” “没事。”姜雪漾不自在地清清嗓子。 眼见着贺知衍要出门,姜雪漾随即问:“那个!贺知衍,别人送了我两张电影票,晚上你要跟我去看吗?” 听见这话,贺知衍记起上次电影院的事,眼神一暗。 他低着头,直接拒绝了:“不了,我是粗人,看不来你们文化人的东西,你实在想看就还是和洲白去吧。” 没料到贺知衍会拒绝,姜雪漾心情莫名不好:“你让我跟别的男人去看电影?” “你们之前不就去看过了?” 贺知衍对她的反应莫名其妙。 这话让姜雪漾一愣,半天才记起那次电影院门口的事来。 她顿时失笑,忙解释:“那次我不是跟他看电影,是他舞团排练正好在电影院旁的礼堂里边,你想哪儿去了?” 直到这刻,贺知衍这才明白,原来是自己误会了。 两人安静片刻,姜雪漾缓声又问:“那看电影你去不去?” 贺知衍手指攥了又松,沉默半晌,还是点头答应了。 姜雪漾唇角不由勾起笑意。 晚上看电影时。 姜雪漾特意打扮了,贺知衍纠结了一下,还是穿了自己最新的衣服,洗了两遍脸才出门。 姜雪漾开车带着贺知衍到了电影院门口。 两人准备进去。 旁边倏地传来紧急的呼声—— “让让!我们有人受伤了!麻烦让一下!” 待人群让出一条道来,就见纪洲白被人搀扶着从里出来。 几人迎面撞上。 姜雪漾神色一变,立即迎了上去:“洲白,你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纪洲白看一眼贺知衍,勉强扯了扯嘴角,“你带姐夫去看电影吧,别耽误你们。” 说完,纪洲白扶着旁边人的手就往前走。 贺知衍就见姜雪漾想也不想追上去。 “我送洲白去趟卫生院,电影你先自己看吧。” 电影票被她随手塞在他手里,他没抓住,轻飘飘落了地。 贺知衍下意识去捡电影票,再抬头,便见姜雪漾的车快速远离。 不知站了多久。 身后传来喇叭声,催促电影进场。 贺知衍回过神来,盯着手里的电影票,心口有些喘不上来气。 来看电影的人吵吵嚷嚷,贺知衍沉默半响,走进了电影院。 这是他几世来第一次看电影。 前面的位置都被坐满了,他便坐在了最后排。 灯光暗下,大银幕上缓缓出现画面。 电影正式开始播放。 贺知衍盯着银幕,看得很认真。 这是一部叫《A计划》的搞笑喜剧,周围人都在笑,他却看着看着莫名的眼前发涩。 当晚,姜雪漾没有回家。 贺知衍一个人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着。 电影也看了,他应该开心才是,可想到姜雪漾,心里就像是压了块大石头,又闷又疼。 贺知衍实在没能睡着,于是半夜起来,拉亮灯,开始写题。 只有写题才能让他脑子里不胡思乱想。 这一写,一宿就过去了。 第二天,直到贺知衍准备午饭时,姜雪漾才回来。 走进厨房,见到贺知衍,姜雪漾先是上前帮他烧火,接着才斟酌开口:“昨天晚上对不住,是我……” “没关系的!” 贺知衍一边麻利切菜一边打断了她,神色自然,没有半点在意的样子,他笑笑说:“我理解的,你不用放在心上,我看了电影,挺好看的。” 姜雪漾接下来的话都被他堵住,心莫名烦乱起来,只好鼓着劲往灶里添柴火。 就在这时。 院子却突然传来敲锣打鼓的声音。 贺知衍冲出去一看,竟是夏语嫣又来了。 而这一次——她竟是来给贺知衍送锦旗的! “贺先生,这是我们学校给你送的锦旗。” 姜母原本对贺知衍擅自捐书还有点想法,毕竟好几千块呢。 如今见到这锦旗倒是喜笑颜开了,忙推贺知衍:“知衍,赶紧接下!” 贺知衍看着那大红色的锦旗,有些无措:“还搞这么隆重……谢谢您……” “应该的。” 夏语嫣被迎到正屋坐下,又递过来一个本子给贺知衍:“这个是我收拾书时发现的,是你妻子的吗?” 贺知衍看了眼,是自己的练习册。 他更不好意思了,忙:“是我的,我自学的时候,不太会做的题。” 之前有姜雪漾教他,现在姜雪漾不在,他有问题基本靠自己解决,但也有靠自己不懂的问题,他就都抄了下来。 夏语嫣听了,眼里却有些诧异。 这本子上几乎都是大学的高等数学题了啊…… 这几年,随着改革开放,国家对学术接轨国际越来越重视,夏语嫣自己也是立志将国内数学推上更高的地步,自然乐意看见更多的人喜欢数学。 见贺知衍求知若渴,她开了口。 “我可以教你。” “真的吗?!” 夏语嫣直接给他讲解了一道题,本没期望贺知衍能一下听懂,但从他的反馈中,她看得出来他竟是很容易就听懂了,甚至直接举一反三! 夏语嫣原本平静的眼中一亮,看贺知衍的眼神变了。 贺知衍还以为夏语嫣是嫌弃自己了,忙收起本子:“我这点小问题还麻烦院长您教,实在是不好意思,是我太笨了。” 夏语嫣却摇头,语气坚定:“不,你很有天分。” 贺知衍愣住了。 这是他人生里,第一次,有人这么坚定的肯定他。 “如果你对数学有兴趣,以后有什么不懂的尽管到学校来找我,这是我的联系方式。” 夏语嫣直接递出了邀请。 贺知衍脸上一片红,不知是激动,还是尴尬,只结结巴巴应了:“好,好。” 夏语嫣走后。 姜父看着锦旗喜上眉梢,喊姜母:“快快快!把这锦旗裱挂起来!” 姜父脸上神情比姜雪漾成为万元户回来那天还要开心。 全家人都开开心心,只有姜雪漾看着贺知衍有些发红的脸,心里不舒服。 “人家客套几句,你不会就当真了吧?” 贺知衍捏紧了本子,没吭声。 见此,姜雪漾心里更是烦乱至极。 她跟他最多算朋友罢了,自己现在这样是在干嘛呢! 经过这一遭后,好几天两人氛围都沉默怪异。 这天晚上。 姜雪漾在饭桌上提出:“爸妈,我之后想要去深市长久发展。” 贺知衍一怔,看向日历:1983年9月23日。 是这天没错了。 没人知道,这次姜雪漾去了,至少五年不会再回来。 一切还在按照之前两世的轨迹在走。 饭桌气氛异常沉静,但比起上次,今天的气氛显然缓和不少。 姜父深深看了姜雪漾一眼,道:“要去可以,但你要带知衍一起过去!” 谁料话音才落,就被姜雪漾一口否决。 漿猼鹼鵕削互傽瞓草丆斥縉灗鉿芁鐉 “不带。” 这坚决冰冷的两个字,重重砸在了贺知衍的心上! 姜父脸色顿时变得铁青。 他重重一拍筷子,震怒道:“你敢不带?知衍是你男人!你带着他天经地义!” 贺知衍却很平静,反而拦住了姜父。 “雪漾刚去深市发展肯定忙,我跟着过去反而会拖累她,就让我在家里照顾你们二老,雪漾去深市也安心点。” 姜父沉下脸来:“不可能!说什么都没用!姜雪漾,你要是不带知衍,就别想走!” 姜雪漾脸色也冷下来,她瞥了贺知衍一眼,语气冷漠:“他能有什么用?” 贺知衍脸色一瞬苍白。 这顿饭注定又是不欢而散。 回到房间。 贺知衍还能记起姜雪漾看他的那一眼,跟前两世她看他那种嫌弃的眼神一模一样! 贺知衍心里又苦又涩,难过不已。 他翻出题册来,靠写题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可大概是连老天也想捉弄他,没写上几题,笔尖就坏了。 盯着不出墨的笔,贺知衍扯了扯嘴角。 这一幕落在旁边的姜雪漾眼里,她目光停顿了下,又收回视线。 接下来这些天。 姜雪漾外出办事,贺知衍去摆摊。 贺知衍平时摆摊没事时就会自己做题,从那天后,更是总能碰见夏语嫣。 夏语嫣会花十几分钟的时间教他题目。 因此,贺知衍对她也是愈发心怀感激。 这天。 贺知衍照常跟夏语嫣讨教题目,这一幕却恰好落在不远处特意来找他的姜雪漾眼里。 姜雪漾远远看着,手上还拿着刚从国营商店新买的长虹钢笔。 贺知衍始终没发现她,和夏语嫣正相视而笑。 不知为何,姜雪漾看着只觉得刺眼极了,冷着脸转身就走了。 晚上回到家。 贺知衍脸上容光焕发,做饭也心情很好的样子。 姜雪漾看不顺眼,便回了房间。 一眼便看见贺知衍桌上放着一支钢笔,竟是一支派克高级定制钢笔,她下意识拿起一看,就见笔帽处刻着一个‘夏’字! 姜雪漾瞬间黑脸。 吃过饭后。 贺知衍去给姜雪漾洗衣服,摸了把口袋,却发现里面装着一支长虹钢笔。 他没多想,拿着笔去还给姜雪漾:“钢笔这么贵重的东西,要收好。” 姜雪漾接过,态度冷淡:“我要送人的,你别弄坏了。” 好心还笔,却换来这样的反应。 贺知衍愣了下,心尖泛苦。 见她转身要走,贺知衍揪着衣服,犹豫了下,还是喊住了她—— “雪漾,夏院长今天说,要推荐让我去参加国际奥数竞赛,你觉得……” 姜雪漾回头,不难发现贺知衍在提起夏语嫣时眼里涌现出的崇拜。 她冷下脸来,语气更加不好。 “你自己的事不必跟我说。” 贺知衍一怔,眼里期待的光黯淡下来。 他低下头,掩下心里的苦涩,再说不出后面的话。 第二天。 贺知衍去了趟民清大学,送了夏语嫣自己亲手做的吃的,又郑重地将那支派克钢笔还给她。 “夏院长,谢谢您借我钢笔。” 夏语嫣收回,又多问一句:“你买到新钢笔了?” 贺知衍摇摇头:“我研究了下,笔尖能修,我自己用尖钳修好了。” “厉害。”夏语嫣也笑了,又叮嘱,“机会难得,要好好努力。” 贺知衍郑重点头,聊了几句,就很快离开。 他回到家。 却见纪洲白正站在院子口。 “雪漾不在家,你有什么事吗?”贺知衍忙上前去问。 “姐夫,麻烦你将这个还给雪漾吧。” 纪洲白说着将手里握着的东西递给贺知衍。 垂眸看去,贺知衍瞳仁骤然一缩。 他递过来的,正是姜雪漾昨天买的那支长虹钢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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