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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所有员工都出动了。” 苏念星笑着点头,“不错啊。人多力量大。” 这桩案子归九龙警署管,其他警局没有插手的份。但是这些侦探就没有顾忌了, 哪儿有钱, 他们就往哪儿钻。 一百万花红不是一笔小数目, 也难怪他们会被吸引。 张振强向苏念星讲这次都有哪些人,“我们侦探界总共来了十几家。你们玄学界来得也不少。” “我们去九龙警署看了死者。中毒的几个死得都很惨。摔下山的那个……”说到这里, 张振强压低声音,“是郭昌盛的三儿子, 有些调皮。之前吵着闹着要当侦探,非要过来查案。没想到案子没查清, 自己反倒死了。” 苏念星恍然,怪不得郭昌盛愿意出一百万花红呢。 张振强扯了一大通, 而后开始步入正题跟她打探消息,“你有没有查到有用线索?” 别说苏念星没有,就算她找到线索,也不可能说给自己的竞争对手啊,不过她也不能一点线索都不说,于是就道,“我只是问了三位死者家属,可惜他们没有提供线索。”就在张振强以为她藏私不肯说时,苏念星说起荔枝窝的诅咒,“听说死的人都是族谱前排的人。” 张振强眼睛一亮,他今天去九龙警署看死者,可没人告诉他这个,他立刻掏出小本本记下来。 他这狗腿的样子被另一人看见,正是之前怼过苏念星的中年大叔不屑地哼了哼。 张振强看出两人不对付,于是向苏念星科普,“这人叫王天冬,号称精通阴阳五行。” 阴阳五行学说是华国古代唯物哲学朴素的自发的辩证唯物主义思想。听起来很玄妙的样子,其实是将阴阳和五行合流在一起,形成了阴阳五行学说,并为道家、儒学、兵家等各学派所运用,医家也把它引入《黄帝内经》,建立了华国传统医学上的“阴阳五行学说”(1)。 苏念星恍然,“那他应该是中医,不能算是术士。” 张振强摊了摊手,“所以他才看你不顺眼啊。” 苏念星恍然大悟。因为她之前给叶胜天算得不准再加上不孝的报导,所以王天冬认为她是靠着姿色吹上来的神棍。 张振强见其他人也陆陆续续来了,立刻跑去打探消息。他是个社交牛人,跟人说话很中听,很善于自嘲,再高傲的人碰到他都不会对他不满。 苏念星心想:这人不愧是干侦探的,打探消息太有一手了。 等她收回视线,Madam问她,“吃完饭,你要不要去九龙警署看尸体?” 苏念星今天只剩下一卦,去警署不划算,她打算去看第四位死者家属。 吃完饭,她就到了地方。这位死者在村子后面,有点远,这家死的是个孩子,名叫舟舟,也就六岁多。 因为舟舟死了,舟舟妈妈听信村里关于诅咒的谣言,觉得荔枝窝是个不祥之地,害死了她儿子,她要跟丈夫离婚,直接住回娘家去了。 舟舟父亲不想离婚,去求老婆回来。只有舟舟阿婆在家,这家的阿公早早就没了。 舟舟阿婆才五六十岁,她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看得出来老人家很爱干净。虽然家境一般,但是屋子打扫得干净整齐。 屋内摆着舟舟的照片,是个可爱乖巧的孩子。父母应该很疼爱他,从出生起就拍了许多照片,除了摆出来的照片,还有九宫格和艺术照,这样一个爱笑又可爱的孩子,凶手怎么忍心带走他。 Madam每次都不敢进这家,“太可怜了,孩子还没有看看世界长什么样呢。” 苏念星给舟舟阿婆也算了卦,这个老人家看起来慈眉善目,老好人模样,但是苏念星给她看手相,却是她勒死赌鬼丈夫,伪装着宿醉后摔断脖子的一幕。那时候法医并不专业,还真被她糊弄过去了。也因此老人家并没有坐牢。 这已经是苏念星第二个从面相上看不出对方真实面目的人了。 问起舟舟死之前的情况,阿婆就是一脸沉痛,“他在院门口玩,我在厨房做饭,菜炒到一半我听外面有动静,出来一看他跪在门口说肚子疼。当时可把我吓坏了,村里死了好几个,人心惶惶,我当即就抱着舟舟去了村长家。” 说到这里,她双眼赤红,抹着眼泪,“可是半道上舟舟就口吐白沫,说他肚子疼,没几下就咽气了。” 阿婆哭得撕心裂肺,苏念星和Madam正在劝时,生物学家带着几位助手,拿着仪器在屋里屋外搜寻,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Madam解释,“他们应该是想测村子里有没有放射性物质吧?以前报纸上有过报导,说是有个村子受了诅咒,生下的孩子都是畸形,后来生物学家测出来村里埋了一块陨石,接触多了就会让胎儿畸形。” 苏念星也看过这种报导,倒也没有质疑这些生物学家。如果他们真的能排除不是陨石,那凶手犯案概率就增加了。 “第五家在前面。”Madam指着前面,这家住在村子中心位置,家境不算差也不算坏。唯一特殊的是这家人多,而且男丁比较多,但是死的却是女儿。 提起女儿清霞,死者母亲一把鼻涕一把泪,“我女儿考上香江大学了,努力这么久,熬了无数个通宵,终于考上了大学,却被人杀了。” 清霞几个哥哥都已经成家了,只有大儿子跟父母住,平时打理荔枝窝,其余几个哥哥在外面打工,不过孩子由老人照顾。 听到阿婆哭,这些孩子就像被传染似的,也跑过来趴在她身上哭,“姑姑,姑姑。你回来吧,我再也不跟你抢零食吃了。” 这些小孩很喜欢自己的姑姑。 苏念星已经没有卦了,只问了死者情况。 死者母亲说女儿那天很晚才回来,考上大学跟同学们聚餐吃散伙饭,回到家倒头就睡。第二天睡到日上三竿还没起床,她以为女儿昨晚喝了太多酒,也就没叫醒她,直到中午她觉得睡太多不好,过来叫人,却发现女儿早已死了。 Madam在边上补充,“我们警局调查过,她的同学没有人中毒,而且这种毒药从入口到死亡时间只有几分钟,如果有人给她下毒,一定是在家里。但是我们并没有从她房间检测出毒素来源。” 从这家出来,只剩下最后一家了,郭昌盛家。但是他家现在有许多保镖,未必能见到本人。 苏念星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试一试。 郭昌盛家是村里最豪华的屋子,跟哑公家的风格不同,这家走的奢华风,也是村里盖得最高的房子,别家都是两层,他家盖了三层,而且还在院子挖了游泳池,除此之外院子里绿茵如盖,身后还堆了座假山,她站在院外,总觉得这栋房子的布局有点风水局的意思。她不会风水学,也不知道具体名称是什么,但瞧着应该不错。 她正这么想着,身后传来一位沉稳的男声,“此乃依山傍水,玉带环腰,财星高照,前狭后宽,前后高山两相宜,左右两边又有水池砂,家势显赫,家豪富贵代代相传,寿命延年。” 他的徒弟们争相拍马屁,“师傅英明。” 对方看到苏念星,笑着走过来,“在下王阳盛,人送外号阴阳先生。你就是铜锣湾的神算子吧?之前看你上了好几次报纸,说你算卦如神,我还想去拜访你,没想到这么快就遭遇滑铁卢了,真是可惜。” 他啧啧感叹,不像是为她可惜,倒像是幸灾乐祸。他身后跟着的记者将两人对峙的画面拍个大特写。显然是想想将他们对峙的画面添油加醋写成PK报导。 苏念星之前被称为香江报纸十大算命大师之一,但是自打她给叶胜天算卦失利后,就再也没有媒体肯宣传她。就算有写她的报导,也多是负面消息。她没有在意这些记者,再坏还能坏到哪里去。 她笑道,“马有失蹄的时候。更何况是帮一位煞神算卦,那就是福祸相依。阴阳先生如此懂阴阳学说,又焉知这不是我的福呢?” 王阳盛仔细咂摸她的话,拱了拱手,“我们是同道之人。十个神算子抵不过一个神棍坏我们名声。期待你这次的表现。” 苏念星回之以礼,这位王阳盛说话虽不中听,但他却是真有本事的。他最擅长给人看风水,尤其是家宅和祖坟的风水,在香江十大算命大师榜单,他可以排到第六名。名次还在她之上。 王阳盛带着徒弟们进去,苏念星跟在后头。 郭昌盛还有事情要忙,他助理和三太太留下处理这件事。三太太就是死者的母亲。这是她唯一的儿子,自然是伤心不已,恨不得将凶手扒皮抽筋的程度。 要是以前她肯定不耐烦应付这么多人,但是警察太没用了,查了这么多天,愣是连个嫌疑犯都找不到。这些人是她最后一丝希望。 “宏逸很懂事,他不像其他富二代喜欢豪车,美女,他想当警察,但是我们这家庭怎么可能让他吃苦受累。于是他就整天想着当侦探,写一本类似《福尔摩斯》那样的侦探推理小说。他在中环开了一家侦探社,挖了许多人才,也挣了点钱。荔枝窝出事,他就兴冲冲过来,谁能想到他会被人推下山。” 郭宏逸并不是一个人来查案的,他带来了他的团队,总共十七个人。问起郭宏逸身亡那天发生的事,大家都是一头雾水。 “那天我们刚来荔枝窝,还在调设备,宏逸说他想去后山看看,他以前来过这儿,说是林子里有许多毒蘑菇,野果野草都有毒,兴许能采到,然后拿回去化验。我们原本想一起去,但是那天刚来,又累又困,他就一个人去了。” “他没带保镖吗?”苏念星插了一句嘴。 “没有。他不喜欢带保镖,总觉得自己被人监视。”郭宏逸是个很个性的人,平时也不爱穿名牌,也不爱出席活动,更没在媒体露过脸,所以民众对他几乎没什么印象。 “后来他迟迟没来,我们就去后山找他,在山下发现了他的尸体。” 说到这里,Madam适时补充,“他后背被人踩过,有半个脚印,但是被人刻意涂掉了,看不清码数。但是可以肯定是人为。” 这些员工都指着郭宏逸吃饭,而且郭宏逸跟别的老板不一样,他不会整天把挣钱挂在嘴边,只图案子够不够刺激,相对于其他老板,算是很人道了。他的员工谈起他也多是伤心,并没有嫉恨。 看完所有死者的家属信息,苏念星直接回了高达的农家乐。 大部分的人都住到这边,也有少部分去别家住宿。 荔枝窝出事后,原先靠农家乐为生的人家接不到生意,就只能另谋生路,只有高达和另外几家没有离开。 大家就聚在客厅,互相讨论线索。 苏念星身边没什么人,但是并不妨碍她听别人八卦。 生物学家、化学家和物理学家坐在一起,两人今天在村子里逛了一天,找了一堆可疑物品,说要带回去化验。明天就回去了。 而其他人都选择留下来继续查清。 侦探们聚在一起互相打探消息,他们已经肯定这几桩案子是人为,但现在还缺乏证据。法证法医那边的报告,他们人手一份,但是找不到有用线索。 “凶手是个小心谨慎的人。下的毒不是从市面上买到的。”也就是说无法从毒药来源找凶手。这给办案增添难度。 有人接话,“我听说后山有许多毒蘑菇,有没有可能他们误食了毒蘑菇?” 高个子的侦探立刻附和,“很有可能。” 旁边的侦探立刻嘲讽,“可能什么?如果真的是误食毒蘑菇,家人吃一样的菜,为什么其他没有误食?” “我倾向于有人下毒。是凶手是怎么给死者下毒呢?” 有个侦探觉得他们没仔细听,“不是还有野果野草也有毒吗?” 他这话一出立刻被其他人否决,“野果野草就更不可能了。既然都是一个村子,他们肯定认识有毒的野果野草。谁还会傻乎首吃呢。” 有位侦探立刻接话,“凶手肯定是村里人。大家互相认识,互赠礼物很正常。比如那位小朋友,给他一颗糖,他恐怕拒绝不了诱惑。” 有人提出质疑,“但是清霞是在外面与人聚餐,她很晚才回家,应该没有机会接礼物吧?” “有什么不可能的?如果是认识的人,送她一碗解酒汤,估计她不会拒绝。” “村子里发生这么多命案,她是个成年人,一定会小心谨慎,我觉得不太可能。” 这些侦探们说到激动处吵起来,谁也不让谁。 苏念星注意到玄学人士都是老神在在,一副高人范儿。 除了王阳盛,苏念星还认出两位榜上有名的玄学大师。 一位叫钟德堂,擅长四代祖传老牌风水命理大师,擅长易学,掌相,命理,姓名秘学等,断事灵验,预测如神,名流士绅,各界富豪及歌影视明星喜欢找他算卦。他在香江玄学排行榜能排到第三。 一位叫李韶光,他是一档玄学节目的主持人,擅长相面,紫微斗数,跟几位侦探组成“玄案侦缉队”,探索许多未解之迷,虽然何灵芸没有采访过他,但是就冲他的破案率,他排第八,没人有意见。 相比侦探们的吵吵嚷嚷,玄学大师们这边安静多了,他们都在用工具测算。 大家商量好了,每个人都要说出自己的测算结果,这样可以比拼实力。 有人测出凶手的年龄,有人测出凶手与“水”相关,还有人测出凶手是位男性。 他们说得头头是道,张振强见这些人说得云里雾里,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过来询问钟德堂,“钟大师,你今天有没有测卦?” 其他人竖着耳朵听,钟德堂算是这里面算卦最厉害的大师,许多不知名的算命大师都想跟他攀交情,奈何这人太高冷,来了之后就一直没有开口。 就在大家以为钟德堂这次还会闭嘴不言时,他当着其他人的面扔了六爻金钱卦,每次扔完后,他的弟子都会在边上记录卦象,六次后,钟德堂才默默道,“我学艺不精,暂时只能算出凶手是个女人。” 记者唰唰唰记录。如果凶手是女人,可以排除荔枝窝的男性了。 李韶光提出质疑,“如果是女人,她是怎么杀死郭宏逸?郭宏逸是位男性,警惕心很强,如果单打独斗,女人未必是郭宏逸的对手。” 这话也有道理,如果真的有人从后面推倒郭宏逸,他不可能没有反应。 钟德堂看着自己的卦象,又扔了六次金钱卦,很肯定地点头,“应爻玄武为异性之象,凶手是女性。” 这就是他的回答了,李韶光愣在当场。钟德堂是算命大师,不是侦探,也不是警察,他的卦象就是他的论断,不可能用侦探知识来回答他的质疑。 李韶光根据自己多年侦探经验,“我测出是凶手给这些死者下毒,绝非细菌感染或是误食毒蘑菇毒果毒草。至于凶手是用什么手段,我暂时还算不出。” 他刚想用紫微斗数测算,正好高达过来给他送水果,他恰好打翻高达的水果,他沉吟片刻道,“大运太阴化忌飞入疾厄宫,流年本命落大运疾厄宫,太阴落兄弟宫,本命落劫煞又被火铃来夹,对宫迁移天罗地网。” 高达一头雾水,“什么意思?” 王阳盛笑呵呵坐过来,“他让你小心。身弱官杀旺无印星和食伤来克,正是走到财星旺生杀的年份。恐有血光之灾。” 其他大师纷纷给高达算,卦象不一而足。 高达被他们盯上,笑容快维持不住,“不可能!我怎么可能会有血光之灾。我又不是郭氏族人。各位大师就别开我玩笑了。” 他打着哈哈,转身离开。 其他算命大师根据自己的特长测算凶手。记者也适时采访这些人。 苏念星也被一位记者采访,但是她今天没什么收获,拒绝对方采访回去睡觉去了。 第125章 翌日一早, 苏念星就与Madam一起去九龙警署看死者,同行的还有几位侦探。 他们昨天已经看过了,但是人太多, 他们挤不进去, 这次想看得更清楚些。 他们被带到解剖室, 只许观看, 不许触摸,免得破坏尸体上面的证据。 苏念星如愿见到死者, 却没法看手相, 有些着急。 她跟法医Joseph交涉, “我可不可以触摸死者的手指,不碰其他地方?” Joseph将几位死者的法医资料拿过来,听到这话定定打量她, “你算卦看手相,直接看呗。为什么一定要碰手指。” 苏念星:“……” 她倔强地看着Joseph,“你可以在边上看我操作,我保证不会触碰其他地方。” 她再三保证, 但是Joseph压根不愿通融。苏念星看向Madam, 对方摆摆手, 她不行,她之前是做文职工作的, 与法医毫无交情,对方不可能听她的。 苏念星咬牙想了半天, 想到一个人。同样都是警察,铜锣湾应该与九龙有过合作吧?她在香江压根不认识几个人, 只能找梁督察了。 她给梁督察打了个电话,“我真的要碰死者的手指, 我才能算卦。你能不能帮我想想办法?” 梁督察久久不说话,苏念星有些急了,“梁sir,我帮过你那么多回,你也帮我一回吧。我现在在玄学界的名声不怎么好,好几天都接不到一卦,我现在很缺钱。” 梁督察声音闷闷地,似乎压抑着怒火,“你去了荔枝窝?你知不知道那儿死了好多人啊?你就不怕被杀?” 苏念星听到他在担心自己,忙道,“死的人都是郭氏一族的人。我又不姓郭。你放心,我没事的。” 梁督察沉默许久,才道,“那你等等。” 见他答应帮忙,苏念星高兴得弯了弯嘴角,“好。我等你。” 她挂上电话,等了半个小时,估摸着梁督察应该给法医打完电话了,这才试探着走进去。 Joseph刚好出来,看到她,微微一愣,“你怎么还在这儿?” 苏念星没想到自己惹人烦了,尴尬得笑笑,“你认识铜锣湾的梁督察吗?” Joseph点头,“听说过,我还和他还是中学同学呢。听说他在铜锣湾破案率很高,前年还被评为‘香江警队之光’。”他挑剔地打量她,“怎么你想让他给我施压?那你想错了。他是警队之光,又不是法医之光,管不到我。” 苏念星没想到自己居然给梁督察拉了仇恨值,忙道,“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曾经给梁督察算过卦。他说我算得很灵,你要不要也算一卦?” Joseph审视地目光看向她,“你说梁督察找你算卦?不可能。他这人从不相信算命大师。” 还别说苏念星刚认识梁督察那会儿,他确实不相信命理。但是人会变的。 苏念星有些头疼,两人正僵持着,九龙警署重案组的陈督察大踏步来了,走到两人面前,将目光移向苏念星,“你就是苏念星?那个铜锣湾神算?” 苏念星硬着头皮点头,“是我。” 陈督察示意Joseph让她进去看死者,“让她触碰死者的手。” Joseph蹙眉,“这不符合规矩。” 陈督察将Joseph往旁边带了几步,确定苏念星听不到,拍拍Joseph的肩膀,压低声音道,“别这么死板。这件案子已经被媒体报导,九龙市民大骂我们重案组无能,你也受牵连。铜锣湾的梁督察说会义务过来帮忙。条件之一就是让她碰死者的手。这么划算的事情,谁拒绝谁就是傻子。” Joseph呆了呆,猛地看向苏念星,难不成Wilson真的相信这个算命大师?还是被女色所迷? 他心里满腹疑问,当苏念星握住死者手时,他用复杂的眼神盯着她,想看看她有什么特殊之处能让Wilson这个万年铁树开花。 苏念星可不知道他的心思,还以为他盯着自己是怕她乱动尸体。她只捏了死者的两根手指,全神贯注看着影像。 第一位死者是金柱,她当时也在案发现场,但是当时人太多,她压根凑不进去,所以并不知道他临死前的场景。让她失望了,她从金柱的手相视频中只看到两个片断。第一个片断是小时候他考得不好,母亲鞭打他,把他打到昏厥。第二个片断是他在劏房与老婆恩爱相处的场景。 第二位死者是秋秋,她也没有看到秋秋临死前的场景,只看到母亲六十大寿,秋秋带着一家人庆祝的温馨场景。 第三位死者是哑公,他的画面就更简单了。是哑婆活着时,老两口为迎接儿子一家,早起做饭的场景。 也就是说她一连算了三位死者,一条有用线索都没得到。 Joseph见她算完三个,正打算从冷冻柜拉出第四个,苏念星却拒绝了,“我有点累了,明天再过来看吧。” Joseph呆了呆,才看了半个小时,有什么累的? 他面露古怪,打量苏念星好几眼,Wilson居然看上这么个空有美貌,却没有任何才华,只知骗吃骗喝的神棍吗?他难道忘了生仔的教训了? 他看了眼手表,朝苏念星道,“正好到下班时间了,不如我请你吃饭吧?” 苏念星哪好意思让他请客吃饭,于是道,“还是我请吧。太麻烦你了。” 一顿饭而已,Joseph不想推来推去,于是爽快答应了。 三人去了一家餐厅,不是大排档,也不是高档餐厅,价格中等偏上,以苏念星现在的财力完全可以消费得起,也很适合谈事情,点完餐后,Joseph直接问苏念星,“你和Wilson什么关系?” 苏念星懵了一瞬,“谁是Wilson?” Joseph张了张嘴,啊?她连安博的英文名是Wilson都不知道吗?这关系算得上亲近吗?还是他猜错了,两人其实并不是情侣关系,就是普通的客人?可这怎么可能呢?他蹙眉,“你真的给梁安博算过卦?” 苏念星没算过,“他相信我算卦很灵。” 她点点头,“他以前有个无头尸体,找不到线索,我帮他算过卦。后来有一起连环凶手案。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凶手是玩具公司老板,招了个两个无赖员工,一个专坑钱,一个害公司损失惨重……” 提起这桩案子,Joseph终于想起来了,“就是那三个叉烧嘛。这个玩具公司老板好惨的。原来就是你帮那个孕妇算卦,才让她躲过一劫的啊。那前阵子的报纸怎么说你算卦不灵了呢?” 苏念星深吸一口气,神算百次,不如一次不灵带来的坏影响令人深刻。她失笑,“我那天状态不好,对方非要我算,我只能硬着头皮算了。” Joseph懂了,“那你能不能也给我算一卦?” 苏念星噎得不轻,“我现在就是状态不好的时候。” Joseph定定打量她,嗤笑一声,“该不会知道Wilson要来了,所以不想帮我算了吧?” 苏念星这次是真震惊了,“梁sir会来?他不要上班吗?” Joseph见她不知道,更加古怪了,“他说会来,而且是义务帮助。看来他对你很信任吗?” 苏念星点点头,梁sir应该是信任她的,但是他是义务帮助,就算破了案,他也领不到多少功劳,何必跑一趟。还是说他与九龙警署没什么交情,为了帮她,所以才过来义务帮忙? 苏念星有些愧疚,虽然她帮了梁sir许多次,但她从来不是免费,银货两讫的事情,谁也不欠谁。现在他义务帮忙,那就是耽误自己的工作,她就欠他人情了。 吃完饭,苏念星回到荔枝窝,因为三次算卦机会用完了,她闲来无事在村里溜达。 许是村里出了命案,村民心惶惶,大多数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只有年纪大的在家,但是也不敢乱跑,除了下地,就是待在家里。看到陌生人靠近,他们充满警惕。 Madam向苏念星解释,“村里人觉得是外人惊了祖宗,所以才招来灾祸。不肯与外人有接触。” 苏念星:“……” 她深吸一口气,所有迷信都能逻辑自洽,也是厉害了。 她走了一圈碰到两个村民在吵架。苏念星听不懂,但是两人隔着院墙吵得人仰马翻,许多村民都出来看热闹。 Madam解释,“那个叫大粒癦,对面那个师奶是她大嫂,两人一直不合,听说大粒癦只生了三个女儿,她大嫂生了三个儿子,她阿婆总嫌弃她,然后她就故意找她大嫂的茬,两人三不五时就吵架。” 苏念星点点头,正打算离开,有个打扮艳丽,化着妆时髦的师奶嘴里嘀咕着什么。 苏念星和Madam走了一段路,才问Madam,“刚刚那个师奶说什么?” “她说,大粒癦笨死了。生了三个女儿又不是她的错,想生儿子去借种。找她大嫂茬,有什么用!” 苏念星张了张嘴,很难想像这是民风淳朴的荔枝窝村民说出的话。 Madam顿了顿解释,“那个师奶说的是她自己,给她老公戴绿帽,生了个儿子,不是她老公的孩子。” 苏念星微微睁大眼睛,“你怎么知道?” Madam面露古怪,“全村人都知道。”顿了顿又补充,“她老公也知道。” 苏念星雷得里焦外嫩,这世上居然有如此奇葩之人。 两人在村里溜达一圈,走到村口时碰到一辆豪车,有点像郭昌盛的车。之前被衰仔云碰下就启动不了了。现在应该是修好了。 正这么想时,突然车窗被摇下来,里面有个男人笑嘻嘻冲站在路口的达叔打招呼。 达叔原以为郭昌盛又回来,自动给对方让路,没想到是金鱼佬,觉得失了面子,立刻嗤笑一声,“金鱼佬,你又学人。你呀,永远跟在别人屁股后头,你很光荣嘛。” 金鱼佬哈哈大笑,“学人怎么了!我就喜欢。有本事你也买一辆呀。” 达叔被怼,勾住他的头,“走!带我兜一圈。” 金鱼佬被他勒着脖子,嚷嚷着“疼”,“好好好,我带你兜一圈。你手劲怎么还这么大,不是金盆洗手了吗?” 达叔举起拳头挥了挥,“要是再敢招惹我,复出也不是不可能。” 金鱼佬吓得面色一白,达叔却哈哈大笑拍了下他的脸,“逗你玩的,你瞧你吓得。” 他绕着车头爽朗大笑,很快上了副驾驶的位置。 苏念星看着豪车渐渐远去,扭头问Madam,“达叔以前是?” “以前是古惑仔的小头目,后来金盆洗手不干了。警方一直没有查到他涉案证据。”Madam随口回答。 苏念星心想:还真被阿香婆猜中了。 “至于金鱼佬以前卖金鱼发财。喜欢攀比,炫耀。人倒是不坏。就是有点贱。” 两人溜达一圈,确定找不到有用线索后就回了高达的农家乐。离老远她就看到梁督察的吉普车停靠在路边。 村里没有专门的停车场,都是哪儿有空地就停在哪儿。 走到吉普车前,就看到许多人站在门口,似乎在讨论什么事情,记者们挤进里面拍照。 “怎么了?”苏念星踮起脚尖想看得更清楚些,奈何她这副身体只有162,压根看不到,只能问别人。 她前面是张振强,苏念星点了点他的后背,“发生什么事了?” 张振强扭头发现是她,小声道,“又死了一个。” 苏念星瞪圆眼睛,好家伙,还让不让人活啊,这六个还没算完呢,又来一个。 “谁啊?”Madam急切追问。 张振强叹了口气,“是高达。这家农家乐的老板。” 苏念星瞳孔缩了缩,“高达?他不姓郭啊。” 张振强指了指里面,“就因为高达死了,许多人觉得这儿不安全,闹着要离开,但是九龙警署不放人。让他们留下排查。” 苏念星懂了。高达死了,他们这些外人也有嫌疑,九龙警署肯定不会放他们走。 “警察不是跟着他们吗?应该可以证明这些人清白吧?”苏念星很快提出质疑。 “跟着也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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