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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大山哥见苏念星放走对方,舌尖抵了抵腮帮,不屑地哼了哼,“他欺负你,你还放他走?你还真是善良。” 这善良是要加引号的,苏念星无奈,她倒是想追究,但是这些人为她出头下手这么重,总不能害他们被关吧?就只能将人放走了。 傻强让大山几个先回去上班,他留下来,“要是飙哥问起我,你们告诉他,我在这儿。” 大山哥几人拍拍他肩膀,哗啦啦全走了。看热闹的群众见没热闹可看,也陆陆续续离开。 傻强将卦桌重新摆好,阿香婆坐下来替苏念星揉腰。 经过这么一闹,真正想要算卦的客人少了一大半。 苏念星看着灵星几位客人,问他们谁算卦? 几人面面相觑,有三个女人是结伴一块来的,刚刚想算卦,听到刚才那个男人的话,对她不怎么信任,于是问,“你真的破坏人家姻缘?” 苏念星叹了口气,“他将来会家暴,我把实情告诉他女朋友,谁知对方把我供出来了。” 真他娘的倒霉,算卦都会被打。偏偏她只挣了五十块钱,下回对方再来,她一定要加钱。亏大发了。 这几个女人一听她是做好事,三人一通商量,于是其中一人坐下来,将手伸在桌上,“我也要算姻缘。” 帮客人算完卦,阿香婆拿着从包子铺刚刚煮好的鸡蛋,帮她滚脸上的淤青,“出手太重了。怎么不打死他!” 苏念星揉了揉酸痛的地方,“是不是很丑?” “还好。过两天就消下去了。”阿香婆安慰她,“他以后不敢再来找你了。” 苏念星点点头,“我就是觉得这行不好做。算得不准没客人,算得太准有危险。” 阿香婆被她苦恼的样子逗笑了,怕她真的丧失信心,给她打气,“做哪行都有危险。开车担心车祸,开店担心没客人,上班担心被客户刁难。哪行都不容易。做人就要开开心心,开心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为什么不开开心心的呢。” 苏念星总觉得这台词好熟,仔细一想,这不就是港剧经典台词嘛。她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 这场打斗还是给她的生意带来了不可磨灭的影响,往后几天,报纸和卖鱼胜带来的影响越来越淡,她的卦摊人气越来越低。 这天直到晚上九点,苏念星才接到她今天第一位求卦者--也是她的老客户。 何灵芸满脸喜色,坐下后又让苏念星给她算一卦。 看到她又过来,苏念星都有些无语了,自己差点被她男朋友揍死,她不仅不道歉,反倒没事人一样,这女人也太没良心了吧?自己可是让她躲过一场家暴的婚姻,她将价格表亮给她看,“我现在涨价了。算一卦至少要五百。鉴于我上回差点被你男朋友打死,你的卦金要翻倍。” 何灵芸愣了愣,有些不敢相信,“他来找你算账?!” “不是你告诉他,是我拆了你们的姻缘?”苏念星心里有火,“如果不是你告诉他,他怎么可能会知道?” 香江那么多算卦摊子,算命大师更是多如牛毛,对方来了百德新街就直奔她,肯定是事先就知道她。如果不是傻强赶到,她恐怕真会被对方揍死。她怎么可能不怨恨何灵芸,如果何灵芸真的找不出理由分手,直接用个代称就好了。为什么要把她的卦摊位置告诉他? 何灵芸有些窘迫,连连道歉,“我照你教我的方法灌醉了他,但是他并没有家暴我。可我实在不怎么放心。所以还是跟他分手了。之前我们要结婚了,我要取消婚约,父母追问我原因,我说他将来会家暴我。但是父母不理解,我就把你的地址告诉他们了。但是我没想到我的家人会告诉对方。” 她被气得说不出话,在家人和男朋友之间,她的家人更愿意相信她男朋友,这才是最让她生气的。 苏念星得知她不是故意的,气也消了,脸如火烧,“我还以为是你告诉他的……” 阿香婆看到何灵芸又过来算命,正好她那边没有客人,于是也凑过来,替苏念星打抱不平,“就是啊,你男朋友好凶的,他还想拿小星的头往墙上撞,还推大婶,大婶这么大年纪,他一点公德心都没有,这男人不能嫁。” 何灵芸本来就在气头上,听到前男友连老人家都推,气得面色通红,朝两人说了声对不起,拿起包包扭头就往外冲。 看她那气势汹汹的样子,估计找男方算账去了。 阿香婆一言难尽摇摇头,“这靓女长得挺好的,怎么摊上那么没脑子的家人,连自己女儿都坑。” 苏念星也不能理解。她前世交往过许多男朋友,父母有喜欢的,也有不喜欢的,但他们从来不过问。 转眼又过去两天,何灵芸又过来了,这次是来道歉的,一来就给苏念星鞠躬。 苏念星上回就已经不生她的气,扶她起来,邀请她坐下后问她怎么处理的。 何灵芸叹了口气,“我已经跟父母说好了,要跟他分手。父母也答应了。他还想挽留,但是我父母也站在我这边,没可能了。他大概会死心吧。” 苏念星听到她终于解决麻烦,长长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何灵芸递给她和阿香婆每人一个红包,“这些是医药费,真对不起,害你们被打。” 苏念星这会是真的不好意思了,“也不关你的事。你也不是故意透露出去的。再说我也没受什么伤。” 何灵芸看着苏念星手腕还有点淤青,坚持把红包推回去,“你也是无妄之灾。好人就得有好报。” 苏念星还想说什么,何灵芸却伸出手,“我还想再算一卦,这次不算婚姻了,你帮我算事业吧?看我在这家公司什么时候才能升职?” 苏念星已经两天没开张了,见到她要算,自然求之不得。 她捏紧何灵芸的手指,没有看到升职加薪的喜庆场面,反倒一片漆黑,有脚步声响起,画面一转,是这姑娘在赶路,她走得很匆忙,刚开始只是加快速度,后面却是小跑,随着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密,她开始跑起来,回头瞧了一眼,苏念星怔住,居然是何灵芸的前男友,上回差点没把她和大婶揍死的人。 这男人跟着何灵芸干什么?苏念星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心也跟着揪起来,下一秒她就得到了答案。只见柏油马路上一前一后两道身影,女的纤细瘦弱,男的魁梧有力,后面一直在追着前面那个,待两人靠近那一刻,后面那个举起榔头狠狠砸了下去,女人倒了下去。 苏念星打了个机灵,猛地抬头看向何灵芸,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这男人竟如此变态,分手而已,居然要杀人? 何灵芸见她额头冒冷汗,心里一紧,“怎么了?是不是我升不了职?” 她突然有些丧气,“我就知道会是这样。我的上司那么变态,怎么可能会让我升职。”怕苏念星不敢说实话,她反而劝对方不要放在心上,“我上司一直看不起女人,早就想炒我鱿鱼,只不过我写的专栏都是女生爱看的,他信任的男下属根本干不了,他才不得不用我。” 苏念星打断她的话,“不是!不是这样。你事业线很模糊,我暂时还看不出来。但是你印堂发黑,很可能性命不保,你的前男友他大概率会因爱生恨,准备杀你。” 何灵芸吓得三魂去了六魄,像半截木头般愣愣地戳在那儿,苏念星刚刚还胆战心惊,见她一动不动,一时也忘了害怕,伸手在她面前挥了挥。 何灵芸这才缓过劲来,张嘴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最后只化成一句,“我反应比正常人要慢。每次我被同事阴阳怪气,当时反应不过来,后头想起怎么怼回去,可是也错失了良机。事后又懊悔得不行。” 苏念星要被她打败了,现在是解释她反应为什么慢的时候吗? 还不等她开口说话,何灵芸急得团团转,“那我该怎么办?要不要报警?可是不行啊,他还没动手呢,阿sir也不会管啊。” 苏念星见她这会知道着急,也帮忙出主意,“你家人能不能陪你上下班?” 何灵芸脸立刻垮下来,“我弟弟还小,他没办法保护我。我爸是货车司机,一出去就好几天,我是杂志社的编辑,下班时间又不固定,他没办法过来接我。我妈身体不好,受不了刺激。”她真的想哭,偏偏她囊中羞涩也请不起保镖。 这家庭确实难办,苏念星挠头想了好半天,“要不然我请傻强保护你?” 可是请个混黑的古惑仔保护她,苏念星自己都觉得不靠谱。再说傻强也要工作的。 阿香婆给一个求卦者算完,见两人互相瞪着对方,以为两人在吵架,忙问,“怎么了?” 苏念星把刚刚自己算卦的预言说了。阿香婆当然不会怀疑她,可她觉得小星出的主意不靠谱,“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更何况傻强也不可能一直给靓女当保镖。” 她替两人出了个主意,“既然他要动手,那还不如引蛇出洞,给他制造机会。” 三人一通商量,何灵芸付了卦钱,马不停蹄去找帮手。 第17章 等人走了, 阿香婆提醒苏念星,“当心她前男友先来报复你,毕竟你坏了他的姻缘, 可能在他心里, 你比何灵芸更可恶。” 苏念星心里一紧, 还真是, 她可以给别人算命,却看不清自己的命运。 就在这时傻强下班过来, 确定她没有危险就打算回家。 苏念星叫住傻强请他送自己回家。 傻强刚开始不情愿, 毕竟彪哥只让他保护这个摊位不被人欺负, 可没让他送她回家。 苏念星上次用一杯奶茶就搞定了他,想来他贪吃,于是就故技重施给他买了一份菠萝包, 他立刻改口答应。 傻强骑着三轮车带着苏念星一块回乡下,他有些不理解,“你就不怕我对你图谋不轨吗?” 苏念星疑惑,“你天天在夜总会上班, 那里靓女那么多, 看得上我这个乡下来的土妞?” 傻强回头打量她一眼, 嫌弃得不行,“你确实够土的, 本来就是从内地来的,土得掉渣, 还不知道打扮得洋气点儿。彪哥上次找你算命,不是给了你很多钱嘛, 你为什么不买漂亮点的衣服,天天穿得那么素, 哪有高人范儿。” 这话还真点醒了苏念星,她这身打扮确实挺土的,是她在地摊买的便宜货,主要是想多攒点钱回去开店。 穷成这样当高人,香江市民也不相信她算命灵啊。 她摸摸下巴问傻强哪儿有卖戏服,最好是算卦人穿的。 傻强无语,他想提醒她穿得靓一点,她可倒好一土到底了。 苏念星却有自己的见解,“我在街上摆摊算卦,当然要穿职业装。就像警察要穿警服,保安要穿保安制服一样。我穿神算穿的衣服,有什么不对。” 傻强竟是无法反驳,“有是有,不过没有你能穿的,戏文里的神算子都是男人,从没见过女人。你想要职业装,你得自己找人定做。” 找裁缝定做,价钱肯定高昂,但苏念星秉持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的原则,还是决定花这笔钱。 她动作也快,第二天做完鱼丸就去了一家裁缝店,说了自己想要的衣服款式。 这店主也是个麻利人,找到一本纸页发黄的算命书,让她确定是不是这个款式。 苏念星瞧着挺像那么回事,当即决定就按照这个来,“给我做两身,我换着穿。” 这款式也好,不担心过时。 当她穿着青灰色长袍,头戴瓜皮小帽,到了百德新街,回头率超高。几乎路过她的人都会回头瞅上两眼,就连街坊都问她这衣服是不是戏服。 阿香婆看着她这身打扮,围着她转了好几圈,“像!太像了!要是有长辫子,再加上四眼镜,再叼个烟斗,那就更像了。” 她这身打扮跟传统算命人形象简直一模一样。不过算命人多是瞎子,她不是瞎子,所以没有戴眼镜。 这时有两位靓女逛街经过她的卦摊,白衬衫的女子来了兴致,“咱们也算一卦吧。你看这上面写,不灵不要钱。” 她的闺蜜有些好笑,“你居然信这个?” 苏念星打量坐下来的求卦者。这女人白衬衫,下身牛仔裤,但是包包和饰品都是世界名牌,举手投足间带着高贵的气质,她的谈吐也很文雅,一看就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上层人士,没想到对方也会算卦。 苏念星心里讶异,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而是问她想算什么。 白衬衫的女子自信满满,“算事业吧?” 苏念星点点头,仔细观察她掌心手纹。 再抬头时,苏念星神色颇为复杂,“你名字叫梁雅静。今年26岁。” 梁雅静惊讶张大嘴,她的闺蜜更是激动不已,“她真的算出你叫什么,年龄也对。” 梁雅静冲苏念星小声嘀咕,“给你一个建议,其实你可以不用算年龄。” 说完,冲她眨眨眼。 苏念星了然,好吧,不能问女性年龄,也不能算女性年龄。她耸了耸肩膀,“你刚留学回来没多久,父母健在,在国外定居,有一个哥哥,暂时跟哥哥住在一起。” 全中!梁雅静朝她翘了个大拇指,“你真的很灵!还有呢?我的事业怎么样了?” 既然她能算出她的基本信息,那她的事业呢?这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苏念星收敛脸上的笑容,话峰一转,“明天你会遇到一位病人,她会令你破财。” 梁雅静是个医生,明天会有位少女需要做手术,父母没有带证件想先签字,让梁雅静帮忙做手术。梁雅静起了怜悯之心,让父母签了字,他们就开始手术。手术很成功,但是这少女的父母是她找人假扮的。 香江没有户口本,刚出生时会有出生证明,写明父母的名字。夫妻之间靠结婚证证明夫妻关系。虽然那对父母是病人找人假扮,但是医生必须确认未成年病人需在父母的陪同下(突发情况除外),签字才有效。于是法官判梁雅静失误赔偿少女一家人。这案子判决结果可能让人难以接受,但法律就是这么规定的。 苏念星决定听从阿香婆的建议,不能把事情说得太准,而是含糊些。这样才显得高深莫测。可她不像阿香婆擅长咬文嚼字,她没什么文化,只会用白话。 但即便如此,还是让两人震惊无比。 不说梁雅静本人如何震惊,就连她的闺蜜原本不信算命也吃了一惊,“你居然能算得这么清楚?” 她见过的算卦先生都是说些她听不懂的话,就算偶有遇到神算,也只会说“近日遇小人,事业会不顺”等含糊不清的话,而不会像这个算命大师明明白白告诉她,你姓什么叫什么,多少岁,家里有几口人,职业是什么,明天会遭难。 这么准的神算,她还是头一次碰到,让她后背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她甚至产生怀疑,莫不是这神婆找人去医院搅和,目的是为了打响自己的神算名头。 苏念星轻咳一声,没有回答,而是看着梁雅静,“对方会令你损失二十万。” 梁雅静刚想问怎么补救,她的闺蜜却警惕地看着苏念星,趴在梁雅静耳边嘀咕几句。 梁雅静看着苏念星的眼神格外复杂,她付完卦金,与好闺蜜一起离开。 阿香婆凑过来,好奇问,“那位患者没能得到及时救治会不会死?” 苏念星还真不知道。那女孩的手术并不属于紧急情况,对方就是看梁医生心善,她害人之心早在入院之时就已经打算好了。这次端看梁雅静如何选择。 两人正说着话,从街的另一头驶过来一辆加长款白色面包车,有点类似于后世的急救车,这车停在卦摊不远处,将路堵得严严实实。 苏念星和阿香婆好奇看过去,就在这时车门被人从里面拉开,从车上跳下好几个穿白大卦的医生和穿粉色衣服的护士。 这些人干什么的?苏念星好奇不已。 阿香婆一拍大腿突然想起来了,“前些日子就听说这儿要举办‘仁心施妙手,慈善满珠光’大型慈善义诊活动。应该就是他们。” 苏念星恍然大悟。 护工们从车上下来后就开始搬行李、支桌子,没一会儿广场的空地就挤得满满当当,将行李全部卸下来后,面包车也开走了。 义诊不收费,许多人排公立医院排不上,都想过来凑热闹,很快队伍就排得老长。 苏念星瞧着眼馋,如果她也是医生或护士就好了,这样她就能确定谁是潜在客户。 阿香婆见她盯着那些人瞧,替她出主意,“不如你把名片拿过去推销,兴许他们当中有一两个愿意过来算命呢。” 苏念星打量排队之人的衣着,都是打工人,想让他们算命的概率很低,不过再低也比现在干坐着强。 苏念星走到队伍中间询问一位大哥,“我是专业看手相的,想做个市场调研,通过帮您看手相猜您的姓氏和工作?您有没有兴趣?” 看似是市场调研,其实类似于猜谜游戏。 等队伍是最枯燥的,尤其前面医生要挨个检查,要很长时间才轮得到他们,闲着也是闲着,这个游戏,许多人来了兴致。 也就是现在没有手机,他们才轻易答应。若是换到2023年,估计都不带搭理她的。 苏念星先给这位大哥看手相,普通人其实对未来没有太多期望,他们按部就班活着,记忆深刻的画面可能是幼时喜爱的美食或是家人一段温馨的时光。这些刻在他们记忆里的画面,对她没什么用。 看完后,确定对方没有特别要注意的事情,她才根据看到的视频猜对方的姓氏和工作。 有金手指加持,她猜得很准。 大哥一脸震惊,后面没轮到的人听到前面的惊呼声,也被勾起好奇心,想让对方过来猜自己的职业。 苏念星一天只能算三个客人,她没办法给所有人都测算,只能从这些人中甄别自己的潜在客户。 相由心生,一般来说面相愁苦的人心里肯定藏着事儿。她在队伍里打量一圈看到一个潜在客户。猜中对方的姓氏和职业后,她塞给对方一个名片,“周先生,我知道你想找什么人,如果你有需要的话可以在体检过后到那边找我。我帮你算一卦。一卦只要五百。不准不要钱。” 她指了指不远处的卦摊。 周鸿波惊愕看着这个年轻稚嫩的学生妹,虽说她刚刚已经猜到他的姓氏和职业,但是连他想找人都能猜到未免也太邪乎了,他几乎是脱口而出,“你怎么猜到的?” 该不会是他爸妈雇她算命,劝他放弃吧? 苏念星笑了笑,说了一句故作高深的话,“天机不可泄露。” 一连猜中两个姓氏后,她没再给人算命,只给其他面容愁苦的人发名片,总共发出十三张名片。 虽说发出去这么多张,但是只有一位顾客跟过来,想请她帮忙算卦,就是那个想要找人的周先生。 周鸿波刚刚已经去电话亭那边询问父母,确定他们没有找人假扮神棍,他这才将信将疑走过来算卦。五百块钱算一卦,对月收入五六千的他来说有点贵。但是如果真能找到女朋友的下落,这钱花得很值。 他坐下来后就将自己的情况一一说了,“我和女朋友交往了一年,我真的很喜欢她,但是自从半年前我们见过最后一面,她就消失不见了。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她为什么不辞而别?我想见她一面问问清楚。你能帮我算算她在哪吗?” 让对方付卦金,苏念星才会说女方位置。 周鸿波将信将疑,但是考虑到她刚刚说中自己的姓名和地址,他咬牙付了五百块钱。 苏念星也不卖关子,继续道,“她住在九龙土瓜湾常康园201室。” 周鸿波的眼里不是喜悦,而是震惊,惊到眼珠子差点掉下来,他以为她会拿出风水罗盘先堪舆才能推测出大致方位,万万没想到她直接报出住址,甚至连门牌号都一清二楚,他嘴巴合不拢,好半天才问,“你跟她是什么关系?为什么知道她的地址?” 苏念星心里一突,看来求卦者不习惯她这么直白,可是她不会用风水罗盘推测,更不会占卜,只能直白地说出来。她耸了耸肩,“我不认识她,我只是个算卦的。你要找的人就在那里。快点去吧,去晚了她兴许就不在那个地方了。” 周鸿波听到最后一句话,立刻歇了追问的心思,他几乎是飞奔着跑出百德新街,想要确定她话的可行性。 阿香婆没有客人,刚刚也听了全场,凑到她身边给她出主意,“你说得太准确,他们头一个念头不是相信,而是怀疑你作弊。我觉得你还是委婉一点比较好,这样显得专业。” 苏念星也发现了。帮梁小姐算卦时,明明她已经很委婉了,但是那两人的表情好像那个危机是她捣的鬼,让她很不是滋味儿。 她翻看张构林的书,“这上面也没写怎么才能专业啊。那个风水罗盘我不会用。掐指一算,我也不会掐。” 阿香婆想了想,“不如学测字吧?比如你给别人算姓氏,不要直接说出来。让对方先写两个字,然后你根据那个字推姓氏。这样显得你专业多了。” 苏念星觉得这完全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但是仔细想想,好像这一招更能让人信服,至少对方不会怀疑她提前查过他们的资料。 刚刚她给那些人做市场调研也发现了,他们明面上说她是神算,可是表情却有些微妙。总之不相信她是自己看手相算出来的。 若是写字测算算出来,他们兴许就信了。 苏念星把摊位交给阿香婆,跑到书店又买了本拆字书,刚坐下刚摊开书正想看就听到街道另一头有打鼓的声音。 苏念星放下书寻声望去,只见一个男人穿着一身金黄色丝绸戏服,腰间勒着大鼓,正精神十足敲击鼓面。 周围路过的行人全都停下来驻足观望,交头接耳议论不停,“这附近有新店开业吗?” 新店开业商家一般都会做活动,比如打折,发优惠券。许多人都会过来凑热闹。 但是这条街都快走到头了,也不见这人停下来,大家跟在后头看他搞什么名堂。 “是闹事?还是商场有活动?怎么只有一个人?” “不知道啊。”师奶兴奋得不行,“管他呢。跟过去看看,兴许要表演节目呢。”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男人停在一个卦摊前,上面写着四个大字“靓女神算”,他冲着卦摊主人深深鞠了一躬。 第18章 围观群众将小小的卦摊围成一个圈, 圈外又围了一圈又一圈。这些人有的是看热闹的路人,有些是热心的街坊。 朱康武从身后抽出一个喇叭,轻拍了两下, 喇叭发出刺耳的刺啦声, 他轻咳了两声, “各位街坊, 我叫朱康武,就住在附近, 前几天总是掉头发, 还食欲不振, 去医院排队要等排期,我心里实在不放心,到这边买东西时看到算命先生, 我当时也是病急乱投医,所以就找这位靓女神算帮忙测算。她告诉我,我是肺癌,但是属于早期, 现在去私立医院还来得及。” 围观群众恍然大悟, 如果是一直等公立医院通知, 他可能就错过最佳治愈时间。现在提前知道,他直接去私立医院救治, 可以挽回一条命。 这是救命之恩,怪不得他特地来感谢呢。 等他说完, 他示意儿子将锦旗抖开挂到苏念星身后的墙上。上面写的是“神机妙算”,下面还有落款, “朱康武赠。” 虽说这东西不值什么钱,但对于苏念星来说, 却是她此刻最需要的东西。尤其还有这么多围观群众,可以给她的卦摊带来名气。 围观群众一个劲儿鼓掌,“好!” 苏念星问朱康武病看得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能治? 朱康武笑道,“医生说我体内癌细胞没有向远处转移,可以通过手术治愈。多谢你,要不是你提醒我,我恐怕还要等公立医院排期呢。” 苏念星摆手,“这是我应该做的。” 朱康武说完后,带着儿子离开,围观的群众却没有散开。 一直以为她是骗子的围观群众纷纷打听,“真的这么灵?年纪这么轻就出来算卦,是不是早了点?” 街坊纷纷作证,开始向对方讲苏念星算卦有多灵。比如前阵子卖鱼胜孙媳事件。见对方还不信,便怂恿他,“你去算算不就知道了。五百一卦,贵是贵了点,但如果真能提前测出癌症,还是很划算的。” 还别说真有人坐下来,这位坐下的男士愁眉苦脸,“我也掉发,每次洗头一抓一大把,我是不是也得了癌症?” 刚刚听朱康武的形容,症状跟他的一模一样,去公立医院看病还得提前预约,如果这位靓女真能算出来,能省他不少时间,于是立刻坐下来算一卦。 苏念星看过他的手相摇头,“你得的不是癌症,只是失眠,你最近刚换了工作,你现在是不是在炼油厂工作?” “对对对,我是在炼油厂工作。” 见男人点头,苏念星又接着道,“在油厂工作,闻多了油就会食欲不振、恶心反胃,这是正常现象。” 虽然没有诊出病,但是男人也很高兴,毕竟谁想得病呢。 他没得病,围观群众却没了兴致,花五百块钱什么都没诊出来,这钱花得属实有点冤。 这年头得癌症还是少数,更多人坚信自己没问题。 人群渐渐散开,只有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扶着微微隆起的小腹,她站在不远处怔怔看着苏念星的卦摊发呆,有一下没一下抚摸自己的肚子。 卖红薯的大婶好像认识她,招呼她吃红薯。 女人摆了摆手,指了指自己的肚子,“怀孕了,暂时不想吃。” 女人好半天走过来坐下。 她三十多岁的年纪,五官姣好,温柔娴静,却素面朝天,脸上长着妊娠斑,眉眼间藏不住的疲惫,一看就是缺觉少眠,双眼眯在一起,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苏念星看出对方有事,矜持地点头,“请问你想算什么?” 女人踌躇半晌才期期艾艾开口,“我叫蒋梦云,是个家庭主妇。” 她开始诉说自己遇到的难题,“我怀孕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才两个多月,我就失眠恶心,我老公为了照顾我,天天给我做好吃的,但是我真的吃不下。大师,我是不是也得了绝症?” 说起丈夫的体贴,女人脸上露出甜蜜的笑容,没有哪个女人不喜欢体贴的丈夫,更何况她肚子里还有两人爱情的结晶。但是听到朱康武的话,她又陷入自我怀疑。她也掉头发,食欲不阵,甚至她还伴有失眠,头晕等症状。最近她的脾气也变得不正常,动不动就因为一点小事发脾气。 早上丈夫帮她煎了鸡蛋饼,水平不好,鸡蛋煎得有点焦,但还可以吃。她突然就控制不住发了脾气,把丈夫吓了一跳。等情绪缓过去,她才反应过来自己有点小题大做。 苏念星让她别自己吓自己,“早孕期间确实会出现恶心、呕吐或伴有头晕、乏力、嗜睡等表现,这是早孕反应,并不一定是绝症。” 蒋梦云点点头,算是认可她的说法,但也没有抽回自己的手,“你帮我看看吧,如果真的得了绝症,也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苏念星没有回答她的话,她被画面震得说不出来。 好家伙,蒋梦云的确不是绝症,但是她的确命不久矣。苏念星收回手,神色颇为复杂,一时不知该怎么跟求卦者说出实情。直接说,显得不够专业,她思量半天,示意对方等等,“我怕自己算错了。我多算几次,你在这儿等我回来。” 蒋梦云眼睁睁看着苏念星跑去附近的店面,一家又一家,足足等了半个小时,对方才回来。 苏念星原本想找罗盘,奈何百德新街没有开古董的铺子,她没买到罗盘,只买到六个古铜钱。这当然是假的铜钱,故意作旧而已。 苏念星学着前世自己在电视里的看过的算卦技巧,将三枚铜钱放于手中,双手紧扣,合掌摇晃后放入卦盘(八卦图)中,掷六次成卦。 她装模作样记下每次抛的硬币正反次数。然后掐指算了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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