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靓女坐下来后就滔滔不绝说自己的拍拖经历,“我和我男朋友认识有好几年了,一开始我不怎么喜欢块头大的男人,觉得他们都是四肢发达,没什么脑子。但他追我特别用心。每天早上都给我送早餐,下雨天还来接我,我喜欢吃元朗老婆饼,他大半夜跑去给我买。他真的为我做了许多事,比我以前交往过的男人都用心。我真的很感动,答应跟他在一起。” 谈起男友时,她脸上的甜蜜快要溢出来,那是姑娘拍拖时才会有的笑容,可以让她六分容颜瞬间拔高至十分。任何人看到她都能被她的幸福感染,也对爱情有了无限憧憬。 她依旧散发着粉红泡泡,“我们拍拖一年,他真的很宠我。我的生理期,他记得比我还准,每次来例假我肚子都很疼,他会给我熬姜糖水,还会煮汤给我喝。让我感觉自己是个宝宝。”她脸颊通红,双手捂住发烫的脸颊,害羞又甜蜜地笑了起来,“前天他约我在餐厅吃饭,当着所有人的面跪下来向我求婚,就像电视里演的那样浪漫,大师,你快帮我算算哪天是良辰吉日?” 她指腹摩挲着戒指,一双漂亮的丹凤眼期待地看着苏念星。 这要求可以说是非常简单了,苏念星握住对方的手,好看的秀眉渐渐拧紧,直至眉峰鼓起一个小包,下一秒她像是被烙铁烫住似地迅速抽回自己的手。 第14章 “怎么了?”靓女紧张地看着苏念星。 苏念星看着面前这个打扮精致的靓女,神色有些复杂。视频画面里的靓女狼狈不堪。她穿着一件半旧不新的居家服,脸部浮肿,肚子鼓起来,一看就至少怀胎六个月,她似乎很难受,跪在洗手间吐个不停。就在这时,房门从外面被人剧烈拍动,好似下一秒就要炸裂,她扶着肚子,走过去将门打开。 门外的男人醉得酒东倒西歪,半边身子靠墙站着,还没进来先破口大骂,“快滚去做饭。老子饿死了。” 这态度相当恶劣。靓女似乎已经习惯,闻到酒味她本能地觉得反胃,捂住嘴后退跑进洗水间再次跪在马桶边呕吐,男人看到她嫌弃自己的模样,哐当一声将门关上,提溜那喝了半瓶的酒瓶,追过来朝她的头狠狠砸了过去…… 看到这一幕,苏念星心脏差点吓出来。天!这人渣居然殴打孕妇,十足的暴力狂! 苏念星闭上眼,没有勇气再看接下来的血腥场面,她眉峰拧紧,“我看你还是别算吉日了。你们婚后很快就会有孩子,当你怀孕六个月的时候,你男朋友会对你家暴!” 靓女从甜蜜的爱情中挣脱出来,对她的话不怎么相信,“可是他从来没有家暴过我。平时对我嘘寒问暖。要不然我也不会被他打动。” “男人不都这样嘛。没娶回家之前,对你呵护备至,娶到手之后就暴露本性。然后还大言不惭告诉你‘男人都这样’。小妹妹,你还是年轻见识少。”阿香婆一副过来人口吻,“我见过的烂男人多的是。家暴只能算是最低级的。” 何灵芸难以相信对她呵护备至的男朋友会家暴自己,她捏着公仔的手紧了握,握了又松开,好半天她才问,“你有什么证据吗?” 苏念星见她不信,于是问她,“你是不是叫何灵芸?” 何灵芸刚刚坐下来后,只说自己的拍拖史,的确没有告诉对方自己的姓名,她悚然一惊。对方居然能算出她的姓名,这也太神了吧?不不不!也有可能她认得自己啊。 阿香婆拿出今早买的报纸,“看到没?这上面写的就是她。之前给个古惑仔算卦,算出对方‘三日必死’,就是她。他非不相信,然后他就被”阿香婆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咔嚓了!” 何灵芸接过报纸仔细看起来,之前古惑仔当街当射杀这件事登了报纸头版头条,她也看过,上面还说是神婆自导自演,她还骂这个神婆为了出名,手段无所不用其及。 可是没想到神婆罪名这么快就洗清了。如果古惑仔不是神婆杀的,但是神婆却算出对方三日必死。那这个神婆是真的预言家。这上面写的地址的确是百德新街,这条街也只有这个卦摊。她摸了摸自己的手背,浑身起鸡皮疙瘩。 见她有一丝动摇,苏念星趁热打铁,“你男朋友是不是叫周启明?他耳后有颗痣,耳后有痣犯双亲,他父母是不是与他不睦?” 全中!何灵芸再也不敢拿苏念星当神棍,一把握住她的手,“大师,我该怎么办?” 她男朋友性子执拗,追了她好几年都不放弃,更何况现在还求婚成功,她突然要分手,她害怕甩不掉他。 苏念星给她出个主意,“你可以让他喝酒,试探他的酒品。所谓酒品即人品,说不定他喝醉后会暴露本性。到时你跟他分手也顺理成章。” 何灵芸咬着唇,思量片刻决定按照苏念星说的做,付了五十卦金后转身离开。 阿香婆看着姑娘的背影,冲苏念星道,“希望她男朋友醉酒后能暴露本性。” 苏念星也不太确定对方能不能先暴露,但是想要甩掉对方,这的确已经是最好的办法,她叹了口气,“如果我是张构林,她肯定二话不说就信了。” “张构林也是经过多次算卦很准,才会受人追捧,总得有个过程。” 苏念星点点头。等重案组的案子一查完,她就会离开,恐怕等不到大红大紫那天了。 第三位客人名叫朱康武,算的是疾病,大概是病急乱投医,看到报纸说这儿算命准,他就过来试试。 他朝头上抓了一把,手心立刻有几根头发掉下来,他颇为苦恼道,“我最近头发掉得比较多,肚子没怎么吃东西也很饱。大师,你说我会不会得了不治之症?” 苏念星打量他已经有点秃的头顶,“你没去医院检查吗?” 朱康武叹了口气,“我已经预约了公立医院,还在等排期。” 香江医疗体系也是源于英国,私立医院收费高昂,公立医院基本免费,但是要预约等很久。在香江到公立医院看病,不可能像内地医院直接挂相关的专科门诊,而是先去公立医院外面的“普通科医生”那里看病,有时又叫“全科医生”。如果医生认为疾病太严重,没有能力处置时,才会开转介信,有了转介信,公立医院才会接收你为“专科病人”(来自新闻)。 接下来就是被医院定义为“紧急”“半紧急”和“稳定”身份。快的不到一周,慢的一、二、五年,才可以在公立医院开始治疗。 苏念星示意他手伸过来,这次得到一分钟视频,但是情况并不乐观。 她遗憾地看着朱康武,“你现在是肺癌早期,我建议你现在就去私立医院救治,一切都还来得及。” 也就是说这个男人真的得了不治之症,他现在是早期,治愈机率还是很大的,等公立医院排期轮到他的时候,已经拖成晚期。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朱康武感激地递上一张钞票,“多谢大师。” 朱康武又哭又笑走了。 一连给三位客人算卦,苏念星口渴得难耐,阿香婆将刚刚买来的矿泉水着递给她。 苏念星接过来拧开瓶盖,猛灌一大口,喉咙被滋润过的感觉好爽,她惬意地眯了眯眼,就在这时街上也不知谁喊了一嗓子,“快去看看吧。卖鱼胜跟人打起来了!” 没有客人的街坊纷纷朝卖鱼胜的摊位跑,想要凑热闹,苏念星和阿香婆这会儿没客人,两人也随大流一块去。 卖鱼胜的档位就在这边的菜市里,并不算远。 她们走过去时,里面已经挤得里三层外三层,除了街坊,买东西的客人也在驻足观望,互相打听发生何事了? 有那好事之人就将苏念星给卖鱼胜算卦的事说了。 这事说起来太离奇了。马上都要结婚了,还不知道自己的媳妇是个男人。这心得有多粗。 就算没碰过,脖子不会看吗? 有人立刻解释,“不是所有男人的喉结都很明显。” 苏念星和阿香婆被人群裹挟着挤进人群,能看得更仔细些。 卖鱼胜正在让阿莲证明自己是女人,“反正你们马上就要结婚了,也没什么好避讳的。你们现在就去趟厕所,成仔你给我仔细看看他到底是不是女人?!” 成仔觉得爷爷简直在瞎胡闹,“阿莲怎么可能不是女人。” 卖鱼胜见孙子不听话,急得爆粗口,“你拾下拾下(傻子)!我还不是为了你好。我找人算过命,大师说他是个男人,你去看一下怎么了?” 这个岁数的年轻人对老人家迷信行为有些看不上,成仔觉得爷爷在无理取闹,尤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他给阿莲验身,有点侮辱人。 没看到阿莲被爷爷羞辱后,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吗?成仔是真心喜欢阿莲,见阿莲哭,他心疼得不行,双手搂住阿莲在他耳边轻哄,“阿莲,你别哭,我爷爷年纪大了,你别跟他计较。” “成仔!你验不验!你不验,我让你妈验!”卖鱼胜见孙子不听话,也来了火,立刻在人群中扒拉出人手。 成仔的母亲听街坊说儿子和公公吵架,赶紧过来拉架,然后就被众人推到包围圈内。 听到公公的要求,成仔母亲想的息事宁人,她上前拍了下成仔的胳膊,责怪孙子不孝,“你爷爷都多大年纪了,就这么点小事,你顺着他又怎么了?你爷爷真是白疼你了。” 她狠狠瞪了眼只知道哭的阿莲,“为个女人,你伤你爷爷的心,你可真是亲孙子。” 她一把攥住阿莲的胳膊就要往不远处的卫生间拖,“走走走!我亲自验。让你爷爷也安个心。老人家年纪大了,疑神疑鬼,我们拿他也没办法……” 其实她也不相信阿莲是个男人,主要这姑娘长得白净,又爱哭,声音还细细的,哪家男孩子长这样。 阿莲拼命冲成仔摇头,眼睛不要钱似地往下掉,看着好不可怜。 不明就理的围观群众都觉得卖鱼胜倚老卖老,人家小姑娘大老远跑香江嫁到你家,你们不爱护不珍惜也就罢了,还明晃晃欺负人家?有你们这么办事的吗?摆明不把人家小姑娘当人看。 议论声此起彼伏-- 就在犹如蚊子哼哼般的氛围中,一道爆炸性的女声自女厕响起-- “哎呀!妈呀!” 第15章 成仔母亲惊慌失措从里面跑出来, 在外面一干人等或看好戏或谴责或愤怒的目光中,她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冲公公大声喊了一嗓子, “他是男人!” 卖鱼胜浑身发软, 像是站不稳似地踉跄一下, 好在有人眼急手快扶住他。 成仔没比他爷爷好多少, 他推开碍事人群,想要进厕所亲眼验看, 没想到他刚挤到厕所门口, 阿莲已经从里面走出来。 跟他一块出来的还有另外几位师奶, 她们一副被人占便宜的恼怒与晦气,“你是男人,进女厕所干什么?死变态!” 师奶们挑剔的眼神打量阿莲, 见她穿衣也像女人,觉得受到侮辱,她们不像年轻女孩那样害羞、要面子。她们战斗力是无敌的,上前扯阿莲身上的衣服, 掐她的胳膊, “你还穿女人衣服!好恶心!” “死变态!你老豆怎么教你的!” 由于她们扯的力度过大, 阿莲胸前鼓鼓的东西撑不住从上衣下摆掉下来。 噗通一声滚到地上。 两个又圆又大的白馒头落在众人视野中。 成仔看着阿莲那平坦的胸口,再看阿莲缩着脖子不敢见人的样子, 刚刚有多爱,现在就有多愤怒, 他几乎是飞奔着跑到阿莲身边,双手死死掐住阿莲的脖子, “明明是男人,为什么装女人!你还留长发。你还我……” 还他什么, 他喊了半天也没喊出来,因为他整个人已经被母亲抱住,围观群众也在扒拉他的手,“成仔你快松手!你这样会掐死他的。” 虽然阿莲骗人确实不对,但是成仔杀人也是要判刑的。 成仔涨红着脸,阿莲被掐得上气不接下气,跌倒在地,差点喘不过气。 …… 卖鱼胜的这场热闹一直持续三个多小时。先是成仔歇斯底里地怒骂,再到卖鱼胜的追讨彩礼,最后是阿莲把彩礼花了一半,只剩下一半的窘境说了。最后的处理结果,是他们一家人关起门来商量,大家谁也不知道。 苏念星深藏功与名,与阿香婆一起回到摊位。 那些看热闹的街坊将这件事传得沸沸扬扬,不到半天,整个铜锣湾的街坊都知道了。当然这都是后话。 看完热闹后,苏念星没等多久,又迎来一位客人。 街坊在见识到苏念星算卦之准后,看到她又要给人算卦,立刻凑过来围观。 苏念星的手刚握住对方的手指,正准备仔细看,突然眼前一花,晕了过去。 求卦者吓了一跳,飞快抽回手,“你怎么了?”他生怕惹上麻烦,慌乱看向四周,“不关我的事啊。是她自己突然晕倒的。” 其他人忙安抚他,“没说跟你有关。她可能热晕了。这几天天气特别热。”说话之人抖了抖自己的衣领,抹了把额头上的汗。 傻强受飙哥吩咐,照应苏念星的卦摊。这会儿刚下班,他就溜溜达达往这边走,离老远就看到这边围了许多人,他以为自己不在有人来卦摊找麻烦,他不怒反笑,这几天老老实实上班,可把他憋坏了,他三步并作两步跑过来扒拉开人群,看到阿香婆正抱着苏念星不停大叫,时不时抬头向其他人求救,让他们帮忙叫救护车。 苏念星双眼紧闭,双手耷拉,一副人事不知的样子。 傻强骇了一跳,像只没头苍蝇四处询问,“她怎么了?” 有人怯怯地答了一句,“她晕倒了!” 傻强解开上衣,露出自己的刺身,虎目一瞪,打量四周的人,“是不是你们打的?” 其他人见他这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得直摆手,“不关我们的事,是她自己晕倒的。” 阿香婆给他们作证,“不关他们的事。可能是中暑。” 傻强立刻收回捏得咯吱作响的手,弯腰拍打苏念星的脸,对方依旧没有知觉,阿香婆急得不行,“你掐人中,别打脸。” 傻强哪里知道什么是人中,可他也不能暴露自己傻的事实,于是将位置让给她,“你来!” 阿香婆也没空计较这些,一边掐人中一边喊苏念星的名字。 苏念星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像是被万千钢针扎过似地疼,太疼了,她艰难地睁开眼睛,额角丝丝往外冒凉气。 阿香婆见她醒了,满脸惊喜扶她起来,一脸担忧地问,“你是不是中暑了?头还疼吗?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苏念星摇头,她应该不是中暑。她以前去海南旅游时中过一回暑,那种感觉跟现在完全不一样,她捶了下自己的脑袋,晃了晃,“可能是最近太累了。” 她上辈子就没有干过那么多活,尤其原身这副身体还营养不良,半夜她的腿总是抽筋,一抽筋她就睡不着。最近又忙两份工作,就更累了。 阿香婆上前给她按摩,一边观察她的反应,“有没有好点儿?” 还别说真的好点了,苏念星眼前恢复清明,长长松了口气,“谢谢阿香婆。” 阿香婆双手合十拜了一遍观音菩萨,“菩萨显灵,晚上我给你烧香。” 念完佛,拜完菩萨,苏念星补充点水份,再次给客人算卦,但是她手刚搭上客人的手,脑袋又开始犯晕。 等她再次迷迷糊糊醒来,苏念星终于后知后觉明白,原来她每天只能给三个客人算卦。 之前她一直没有超过三个人,在村屋时,邻居为了不打扰她干活,也都是逐个过来,没有一次性全过来的,所以她没能总结出这个规律。 苏念星借口自己身体不舒服,让阿香婆给他们算卦。 等送走所有客人后,阿香婆见她脸色奇差无比,不放心非要带她去医院看看。 苏念星把自己一天只能算三个人的事说了。 阿香婆惊呆了。这可如何是好,一天只能算三个人,那以后她们还怎么打广告? 新闻这么管用,再加上苏念星算卦又是真的准,两人就商量每隔一段时间就打广告,这样肯定能吸引不少客人。但是打广告有个弊端,客人都是一窝蜂地来,又一窝蜂地消失。不可能今天来三个,明天来三个,后天再来三个。 苏念星想了想道,“不如我们定两个价位。你算卦收五十,我算卦收五百,每天只算三卦。这叫饥饿营销。” 阿香婆仔细一想,主意好是好,“但你定的价钱是不是太贵了?” 五百可不是一笔小数目。现在冰室服务员的月薪也才三千。五百块钱算一次卦能拦住绝大多数人。 苏念星揉着酸痛的额角,“对于很多人来说,价钱就代表品质。我算得准自然收费要高。就像张构林算一次卦收八万,但是没人说他贵,因为他值。” 阿香婆被她说服了,“行。就按你说得办。” “你的摊位得起个名字。不如就叫少女神算吧?”阿香婆积极给她出主意。既然要做两个价格表,自然也得起两个名字,她叫阿香婆算卦,小星叫少女神算,多合适啊。 苏念星挠了挠头,“可我都20了,叫少女不合适吧?不如就叫……”她想了半天,二十岁叫什么呢?“不如叫女生神算?” 傻强当即反对,“女生?感觉像没毕业的学生。一听就不专业,我觉得还不如叫美女神算。”他挑剔地打量苏念星好几眼,“虽然皮肤有点黑,但勉勉强强算美女。” 苏念星翻了个白眼,瞧他那嫌弃的样子,叫她美女很勉强吗? 阿香婆拍了个巴掌,立刻想到一个好主意,“叫靓女神算。香江人把美女叫靓女,我觉得更接地气。” 虽然有点自夸自雷的意思,苏念星觉得这名字的确很吸睛,当然最主要的是:这名字很真实,她本来就是美女嘛,嘿嘿嘿。 敲定后,苏念星在傻强的指点下找了一家店帮忙做价格牌。 不过傻强觉得她还是自己弄个摊位,“一张桌子一张八卦图,简单得不行。你的东西就摆在那儿也没人敢偷!有我们照着呢。” 苏念星见他随时随地要跟人干架的样子,抽了抽嘴角,“你们老大不是想洗白了吗?你这样惹事,就不怕飙哥教训你?” 傻强早就不爽现在的窝囊日子,“以前多酷啊,现在天天上班当保安,没什么意思,还没什么钱。” 苏念星翻了个白眼,混黑来钱快,但死得也快啊,她哼了哼,“你们这些混黑的,平均寿命才三十。如果老老实实上班,寿命至少有六七十。” 傻强一副“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欠揍表情,苏念星懒得搭理他。 交待完店主,她跟阿香婆告了别就回了村屋。反正她现在也接不了单子,还不如回去多弄点鱼丸。 将价格提到五百块钱,苏念星的摊位有了明显变化。 她给卖鱼胜算卦吸引的流量,通过报纸带来的流量,看了她的价格,一个个直摇头,全都去了阿香婆那里。 送走一个客人后,阿香婆实在过意不去,建议她把价格降一降,“天天不开张,你还怎么攒钱回内地?” 苏念星却有了个好主意,“昨天帮那个男人算命,我觉得我可以去公立医院门口发名片。如果他们得的癌现在是良性,我提前告诉他们,既挣了钱又做了好事。” 阿香婆仔细一想,好像挺有道理。 苏念星去印名片,附近就有一家公立医院,她在门口发了两个小时名片后回到百德新街。但是让她失望了,被她名片吸引来的客人倒是有,但是被她的价钱吓住,有的调头就走,有的去找阿香婆算。 而且多数到医院检查的病人都是已经得病,像绝症早期这种患者很少会被发现,并且还能及时到医院检查,一般病人知道到自己得了癌症,多数已经到了晚期。 一连好几天,苏念星都没能接到一位客人,直到周日下午。 从中午开始,卦摊右侧就来了一个新摊位,这家卖的是鸡蛋仔,鲜嫩扑鼻,苏念星馋得不行,跑去后面排队。 等了半个小时,好不容易才轮到她,却不想她的摊位来了一位客人。 阿香婆坐在旁边,示意客人先看看价钱,“五百一卦。不灵不要钱。她在那边买东西,马上就过来。” 男人颔首,“好!” 阿香婆乐了,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小星,别吃了。快过来!有人找你算卦!” 好几天没接到生意,苏念星听到有客人,哪还顾得上吃,忙不迭转身,看到她卦摊前果然坐着个男人,虽然看不清脸,但看对方的穿得应该不差钱。她面上一喜,麻溜跑过去坐下。屁股还没坐稳,待看到来人正面,苏念星身体下意识往后仰。怎么是他? 第16章 这人她认识, 正是何灵芸的男朋友周启明,她在视频里见过,对方双眼赤红, 拳头握得咯吱作响, 摆明来者不善。 阿香婆不认识他, 以为这人属于三不算之列, 于是凑到苏念星耳边用普通话道,“我来打发他。” 说完示意苏念星给她让位置, 苏念星却伸手拦住她, 低声冲她道, “去叫傻强过来。这人是来找茬的。” 阿香婆看了眼周启明,对方那阴郁的眼神让人瞧一眼就浑身发抖。 她们绝不是他的对手,阿香婆拍拍苏念星的肩膀, 转身小跑着离开。 周启明也没关注她,目光斜斜看着苏念星,指着她破口大骂,“看来你认识我?那我也不兜圈子了!你个神棍装神弄鬼。我和我女朋友拍拖五年, 就因为你, 她要跟我分手。人家说宁拆一座庙, 不毁一桩婚。你可倒好,坏人姻缘, 你该天打雷劈!” 他骂得格外难听,脏话不要钱似地往外蹦, 周围很快聚拢一堆看热闹的人。香江人向来喜欢大团圆结局,像苏念星这样拆人姻缘在大家心里就是不对的, 纷纷指责苏念星不该这么做。 苏念星开口为自己辩解,可这男人不仅身材魁梧嗓门还大, 她扯着嗓子喊也压不过对方。 更可气的是他仗着自己是男人,力气大,双手将卦桌掀翻在地,一手攥起她胳膊用脚踹。 “哎,你怎么打人呐!”隔壁卖红薯的大婶顿时不乐意了,立刻过来阻拦,却被他一脚踹倒在地。 苏念星想过来扶住大婶,胳膊被周启明攥得紧紧地,那发狠的劲儿像是要将指甲掐进她肉里,她伸手想反击,但男女体力悬殊在此时体现得淋漓尽致,她不仅没能碰到对方反被对方撞到墙上,她疼地骨架都快散了,这是实实在在的殴打。 围观群众见他打人,唬了一跳立刻出来阻拦,“她是不对,你也不能打人啊。更何况还打外人,你这衰仔……” 苏念星只觉得眼前直冒金星,耳边全是双方飙脏话,又因为说的粤语,速度还极快,她现在粤语只能算是初级阶段,一说快她就听不懂,脑子转得更慢了。 突然她的麻花辫被人薅住,她疼地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伸手抓他的手让他松开,对方似乎得了趣,不仅没有松开反倒握得更紧,他两手攥住她脑袋就要往墙上撞,突然一声爆喝,“住手!” 围观群众被人从外面挤开,傻强带着几个小弟走过来,明明他们穿着西装,瞧着人模人样,但是戴着耳钉,手腕和胸口处的纹身泄露他们的身份并不一般。 周启明只有一个人,对方人多势众,而且傻强的块头明显比自己大,无论是数量还是从力量,他都不敌这些人。他忙松开苏念星,点头哈腰讨好地冲他们笑,“几位大哥,一切都是误会。是这个神棍算命不准,我跟她讲道理!不是想抢铜锣湾地盘。” 傻强一副“你看我傻”的表情,二话不说冲小弟招了招手,“敢欺负我们东兴社照的人,这是不给兄弟面子。给我打!” 大山哥一声令下,将周启明团团围住…… 傻强扶起地上的苏念星,“你没事吧?” 苏念星抹了下鼻子,流鼻血了,她从兜里扯了点纸巾塞进鼻孔里,扶起卖红薯的大婶,问她怎么样了? 大婶毕竟年纪大,比不得她年轻,推一下摔成骨折都有可能。 大婶揉了揉摔伤的部位,摇头说没事,推开人群跟着古惑仔们一起踹,“让你踹我!我打死你。” 阿香婆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一遍,虽说她为了省钱,穿得很土,但衣服都是干干净净,现在这身深色衣服上面全是灰尘,还有好几个脚印,担心她被打出内伤忙问,“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苏念星揉了揉酸痛的肩膀,穿越这么长时间以来积攒的委屈,在这声温柔中败下阵来,活了两辈子,她还是头一次被人打,她知道自己穿越了,没人疼没人爱还没有钱,她努力活着,可是太欺负人了。她只是算命,实话实说而已,他做得她还不能说了,凭什么打她! 呜呜呜! 苏念星抱着阿香婆痛哭流涕。有妈的孩子是块宝,没妈的孩子像根草。她没爸没妈是块草,可这也太累了,赚钱太苦了。 她哭得歇斯底里,就像黄河决堤般奔涌而下,永不停歇。 阿香婆拍拍她后背,也心疼这个小姑娘,才二十岁,离乡背井在外面讨生活,她却勇敢面对,但这世上就是有一群人欺软怕硬。 她扭头看向始作俑者,下意识爆了句粗口。 苏念星被她吓了一跳,擦了戏眼泪,收了声,“怎么了?” 阿香婆没有回答她,而是帮她整理头发,苏念星摸了摸头顶,麻花辫乱糟糟的,她将发绳扯下来,重新编织。 香江什么都贵,理发更不便宜,原身的头发又枯又黄,为了省钱,她没去理发。在香江人民眼里,麻花辫很土,但为了让它显得不那么毛躁,她还是选择编麻花辫。重新整理后,又是干干净净的姑娘。 阿香婆这才示意她看。苏念星顺着她的视线指去,刚刚还嚣张跋扈的周启明此时像个丧家犬一样躺在地上,他蜷缩着身体,双手抱头,那张脸已经看不到一块好肉,大山哥是古惑仔,最是知道哪里疼,专往他疼的地方招呼。他的鼻血顺着下巴一直往下流,不像活人倒像是新鲜出炉的尸体,只有机械地抽动。 阿香婆生怕他们闹出人命,刚要叫停,没想到不远处跑来两个军装警,他们手拿电棍,吹着口哨,示意他们不许再打。 大山哥等人立刻松开手,乖乖站到一旁,军装警扒拉开人群,将地上的周启明扶起来,瞪着动手的几人,“你们当街行凶,跟我回警局。” 大山哥嚼着口香糖,抱着胳膊,一副见惯大场面的样子,“阿sir,什么当街行凶?我们又没打他。我们刚刚是做好事扶他起来而已。不信你问问他?” 军装警打量周启明,“他说的是真的吗?” 周启明张了张嘴想说什么,苏念星撸起袖子,冲军装警道,“阿sir,是他先过来打我的,大婶也是为了帮我才被他打,这些街坊都可以为我们做证。” 卖红薯的大婶立刻附和,“对对对,是他先打小星,我过来劝架,他不仅不听还踢了我一下。我腰现在还疼呢。” 这两人确实挺惨,军装警刚刚还以为这三人都是几个古惑仔打的,没想到竟是这男人先动的手,顿时警惕起来,盯着周启明,“她们说得是真的?” 周启明被夹在两个军装警中间,抬头看了眼古惑仔,个个都是大块头,一看就不好惹。跟阿sir说实话,他们估计会被送进去,但他自己也得进去。到时候又得挨他们打。于是他忙道,“这是个误会。” 他指了指自己的脸,“她们也打我了呢。” 互殴当然是不对的,但是三人没缺胳膊没断腿,也没达到轻伤级别,互相认错,也不用关进去。 苏念星自然不可能让大山哥几人进去,至少不能是因为替她出头被关押,她忙道,“对对对。我们有点误会,已经和解了。” 军装警见双方都不想追究,口头教育几句,就将人放了。 周启明连破碎的眼镜都没要,连滚带爬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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