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她还记得在沧州时她确实咬过他,但这都过了多久了,居然还有痕迹? 路之遥弯起眼眸,细碎的额发落在眼上,垂下的眼睫投出小片阴影,像是在回味什么。 “是你的齿痕,这还是你第一次伤我,记得吗?” 不知为何,她想到了那些在你身上刻下我痕迹的霸总文。 如果羞耻有重量,李弱水现在已经被压趴下了。 “它怎么还在……” “我用了些药。” 路之遥伸手抚摸着那处,被长发遮住的半张脸上满是满足和痴迷。 “还好当时用了药,不然现在都没有了。” 李弱水瞪大眼睛,抓住了盲点:“你当时就想着要留这个咬痕了?” 这么早? 那时她好像还处于怕他的阶段吧? “这个让我很快乐,为什么不留着呢?” 那段时日,他可是每晚都要靠这个伤痕来愉悦自己,每一次按下的疼痛都能给他带来莫大的快乐。 虽说用了药,可还是没能阻止它痊愈,后来也就不痛了,但他依旧喜欢这一处。 “你再咬一次,我们就能再商量住哪里,好么?” …… 都已经这样了,她还有什么选择吗? “剥开旧伤可是很痛的,你确定吗?” 路之遥柔了眉眼,只觉得身体的每一处都已经开始兴奋起来了。 “求之不得。” 不是很懂变/态的愉悦点到底有多奇怪,但李弱水还是认命地咬了下去。 从一开始就知道路之遥不正常,此时她虽然有些讶异,但不会觉得震惊和不可理喻。 毕竟路之遥做什么都不奇怪。 “我咬了。” 她渐渐加深那个淡粉色的印记,在它变成乌红色时还是松了口。 他的肌肤是玉白色的,像是一尊上好的玉雕,可这玉雕上却被她刻下了两道浓厚的痕迹。 李弱水看着那道咬痕,心里莫名有些痒。 就好像她真的刻了章,这人是她的所有物一般。 等等,这个想法很危险啊,她难道被路之遥同化了吗! 李弱水立刻往后退了一步,裹着被子就绕到了屏风后。 “我先穿衣服,你……”她探出头去看了眼低笑的路之遥。 “你先兴奋着吧,可别忘了关在哪里的事还要再讨论啊。” 李弱水一边穿衣,一边开始矫正自己越发奇怪的癖好。 总被路之遥这样对待,搞得她都有些喜欢这种感觉了。 罪过罪过。 蹲在屏风后洗心革面了一会儿,李弱水突然想到什么。 她现在能控制自己的身体,而不是吃解药,不就说明这场博弈是白轻轻赢了吗? 李弱水穿好襦裙,系好绦带,扒在屏风后看向他。 “你要去哪里给白轻轻拿药?” “皇宫。” 路之遥轻轻应了一声,他的手却一点不温柔地按压上了那道咬痕,将它生生压出了血。 鲜红的珠子从玉白的肩部滑下,红白相映,带着一种特殊的美感。 他从行囊中拿出一瓶药,轻轻地抹在了伤口上,神色温和平静。 似是察觉到了李弱水的视线,他笑着解释道。 “趁它流血时抹药,这个伤口便不会恢复如初了。” …… 不可否认,没人会讨厌这种专门和独属于你的感觉。 这感觉很好,但不是用这样伤害别人的方法来获得。 李弱水微微叹口气,也不知他这痛就是爱的潜意识怎么才能扳过来。 “我晚上便去皇宫拿解药,你在这里等我,好么。” 抹了药,终于放下了一件心里事的路之遥站起身,对着李弱水伸出了手。 “现在去吃饭罢,正好还能讨论你想去哪里定居。” “……” 心里有苦她对谁说。 李弱水上前牵住了他的手,再次开始强调。 “我不会走的。” * 夜幕降临,皇城下了一日的雨终于停了。 街道上蓄着不少积水,里面倒映着高高挂起的明月,随后被人一脚踩散。 路之遥按着白轻轻说的路线走到这处,随后调转方向面向后方,那里正是皇宫的高墙。 他记得白轻轻说过,再向左五步,就是一棵让他借力的榕树。 他踏过水洼,向左挪了五步,随后抬手摸了一下,果然碰到了粗糙的树皮。 她的路线太过于详细,都是说的方向和步数,即便是他也能随意入宫。 看来之前确实派了不少人来。 但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了。 路之遥踏上宫墙,剑柄上的小木偶正笑眯眯地抱拳荡圈。 他刻意动着剑,将木偶晃来晃去,似是有些走神。 “是该做个秋千,不然她以后在家玩什么呢……” 这声感叹消散在湿冷夜风中,宫墙这处除了晃落水滴的榕树,再也没有其他痕迹。 他按着白轻轻说的路线来到宫殿的小院中,听脚步声,殿外还走动着一些人。 路之遥反手送出银针,直到门外的人都倒地后他才慢慢走出来。 清冷的月光将他的影子拉长,铺上台阶,随后投射在木门上。 他正要推门而进,便听得里面传来细微的啜泣声。 “救救我……” 第72章 求不得(四) 暖帐轻纱,灯影摇曳。 四周紧闭的门窗挡住了月光的清辉,也裹住了屋内的异香。 那声“救救我”就像是幻听,细如蚊蝇,只一声后便再没有动静。 路之遥微微挑眉,毫不犹豫地推开了门。 清冷的月光将他的影子拉进屋内,照亮了一小片地方。 他闭着眼眸进去,随后转身关上了门,屋内似乎一片静谧。 在路之遥看不见的床角,正安静蹲着一个黑衣人,他紧紧地盯着路之遥,手下捂着这宫殿主人的嘴。 路之遥关好门后顿了一下,随后偏头“看”向那处,话语柔和。 ===第98节=== “这里味道实在太浓烈,我有些分不清味道。请问,冷香丸在哪?” 话音刚落,屋内寒光一闪,一柄一尺长的短剑立刻劈向路之遥。 这攻势凌厉快速,若是寻常人,一定会被打得个措手不及。 但路之遥显然不是常人。 他一手碰了碰鼻子,似是被这浓烈的香气弄得有些痒,另一只手抬剑架住他的攻势。 “这味道确实让人有些烦躁。” 路之遥挑开他的短剑,旋身将他踩在脚底,一手握拳放在鼻下,遮住了他略微弯起的唇角。 没了那上翘的唇形来映衬眉眼,光看他的上半张脸,总给人一种温和的冷漠和无谓。 似乎他脚下踩的是什么都一样,不论是人的脑袋、一只随处可见爬虫或是一朵花,在他眼里没有任何分别。 路之遥略弯下腰,语调温和:“劳驾,能告诉我冷香丸在何处么?” “滚,老子来采花的,管你什么香的臭的!” 落下的重力紧紧压在这人的脊背,他只觉得疼痛无比,语气也冲了不少。 “采花?虽说屋里都是媚香,但也不必都推到采花贼身上。” 路之遥微微笑了一下,伸手摸过一旁的短剑。 “不过,倒是许久没听到人骂我了。同样是骂,怎么你们就没有她骂得有意思呢?” 手中短剑落下,轻巧地扎进这黑衣人的脊背,路之遥熟练地捂住他的嘴,等待那一声痛呼过去。 虽说外面的人都昏迷了,但他也是要求稳,毕竟越早弄完就越早能带李弱水离开。 将这人钉在地上,路之遥伸手从他怀中掏出了一个木盒子,里面有几粒药丸。 “下一次偷药丸,记得在里面塞上棉布,不然声响很大。” 他抬起木盒凑近闻了一下,可鼻尖却只有这媚香的味道。 白轻轻也没得到过这东西,只说珍珠大小,闻有异香,但他现在分辨不出来。 辨不出就一起带走罢。 路之遥略感麻烦地轻叹一声,抬脚离开了这个黑衣人,只剩他趴在地上抽搐。 “救救我……” 声音又细又柔,气也不足,像是湖边飘荡的芦苇,风一吹就能折断。 衣服被脱到一半的女子喘着气,唇色苍白,两颊上却飞着红霞。 不仅像是中了药,还像是病发了一般。 她满怀希冀地看着这人向她走来,想要看清他的面容,却因为之前流了泪,只能看到他的大概轮廓。 话本中的女主角落难时,都会有一个英雄前来相救,他们姿容俊美、彬彬有礼、才识过人。 所以,她这次也遇到这样的人了吗? 因为潜意识觉得自己被他救了,现在又有些神志不清,她莫名其妙地给路之遥加了光环。 尽管她能看到现在的他在翻找东西。 踏过地上的血流,路之遥稍显闲适地在装着药丸。 他摸索着翻了不少盒子,也没有管到底是不是冷香丸,但凡形状差不多的他都放进了木盒中。 那个黑衣人已然不再挣扎,他瞪着眼睛,依旧在震惊着自己的死亡。 “公子,能不能帮帮我……” 她继续呼唤着,等待他的救援:“我病发了,需要你左手边柜子底部的药。” 她捂着胸口,喘息得更加厉害,眉头也皱了起来,颤抖的声线也昭示了他的痛苦。 如果李弱水在这里,一定会狠狠摇醒她的。 大半夜到她宫殿里来的能是什么好人。 这位看起来很温柔的公子微微挑眉,似乎听到了她的话,继续向左摸索着,打开了柜子。 “在柜底,要敲三下。” 路之遥照做,底部的木板弹开,露出一些瓶瓶罐罐。 “公子,若是你想要冷香丸便拿走吧,在那个红色的瓶中。 只是能否给我配下药?里面有四瓶,每瓶拿一粒给我便好。” 她垂着胸口,冷汗涔涔,即便是那诡异的媚香也难以让她温暖半分。 “红色?这个么?” 路之遥开了口,随手挑了一瓶给她看。 这时她才看清他的容貌,视线落到他轻闭的双眸,心下不免有些怜惜。 原来是个瞎子。 “不是的,在你左手边第二瓶。” “这里啊,多谢。” 路之遥倒出一粒药丸,将那个木盒随手放到了一旁,转身欲走。 “公子、能不能,给我拿药过来……” 她紧紧揪着衣领,嘴里发出嗬嗬的声音,只觉得心脏痛到不行,眼泪不停地浸到被子中。 路之遥唇畔勾着笑,将那粒药丸放到了身侧的钱袋中。 “我们似乎已经平了。” 在他的理解中,他已然帮她杀了试图玷污她的人,她也给他指了药的位置,两人便互不相欠了。 至于她的病情,又同他有什么关系呢? “再会。” 路之遥嘴角噙着笑,礼貌地对她点了头,转身跨过地上的尸体准备离开。 床上那人已然痛到蜷缩,耳边全是嗡嗡的声响,根本没听到他说了什么。 她只是一心相信这人会带药给她的,毕竟他救了她。 房门打开的声音响起,过了一会儿,有人捏起了她的下颌,将四颗药丸送到了她口中。 她咬牙睁开眼,只见到铺散下的乌发,以及他唇角如同春风般温柔的笑容。 他的嘴唇张合,似乎还在说些什么,但她现在痛到听不清,大概是在安慰她吧。 这人离开了,房内再也没有他的身影,她也在药力的驱使下睡了过去。 那句她没听清的话早已消散,只有角落那一束墨兰知道。 ——虽然有些无趣,但救你似乎能讨她欢心。 * 翌日清晨。 睡梦中的李弱水再次从压迫感中醒了过来。 她转头看向埋在她肩膀上的人,长长地叹了口气。 原以为屋子里有两张床就能逃离这样的日子,没想到他又摸过来了。 但最让她难受的不是拥挤,而是她竟然已经习惯了这种紧缚感。 人类的适应性还真是强得可怕。 李弱水努力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随后拍了拍他。 “醒醒,要被你勒死了。” 路之遥抬了下手,没再箍得那么紧,但他乌黑的长发也顺势铺到她上半身。 李弱水就像是被妖精缠上的可怜人,就连他的头发也不想放过她。 原本昨晚是想等他回来的,但实在太累了,就撑不住睡了过去。 不知道他有没有拿到冷香丸,要是拿到了,她该怎么阻止小黑屋的发生呢? 李弱水绕着铺在手上的长发,脑子又开始转了起来。 路之遥这么做的原因是怕她会离开他,要想从根源上解决问题,唯有让他相信自己不会走。 可要怎么做呢? 把他抵在墙上,红着眼说命都给他? 李弱水转头看着路之遥露出的一点侧脸,立马在心里否决了这个想法。 她敢这么说,他绝对会把刀子递给她,然后让她把命给出去。 怎么表忠心这么难呢? “唉。” 长长一声叹息,将试图装睡的路之遥唤醒,他闷声笑了一下,将她抵在墙与自己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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