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胡同（猎谍）_第1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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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我…… 有关这一点，你也是一样的吧？卢斯夫人。” 雪狼饶有兴趣地看着我，耐心地等待下文，她足够聪明，知道自己现在单凭魔力量就能碾压我，胜利只不过是时间问题，才会有如此余裕…… 再这么下去，我和埃莫洛德最终会被消磨殆尽，必须扰乱她的情绪，让她露出破绽才行。 “时间一旦逆流，不仅是泰德，丹尼尔也会从未存在过。坦塔罗斯这种人是不会懂的，你从来都不是为了给长子报仇才背叛了他，你是为了保护丹尼尔……对吧？” “……” 只看表情就知道，我说中了。坦塔罗斯已经害死了她的泰德，她怎么会让那个人再夺走丹尼尔呢…… 我们是完全对立的敌人，今天必须拼出个你死我亡，却又在为了同样的理由而厮杀。第292章能赢雪狼静静伫立于火场之中，隔着翻滚的浓烟，我看到她脸上讽刺的笑容。 “伊妮特，你说这些到底要做什么？不会是想感化我吧？要是你说出「丹尼尔是不会希望你害死我的」这种蠢话，我恐怕连一场利落的死亡都不想赏给你了。” 我摇摇头，“我还不至于自大到认为自己可以唤醒你的良知，那东西恐怕几百年前就早被你当垃圾丢掉了吧。我只是想说，你的这种「想要保护什么人」的心情，我多多少少可以理解，所以——” 利用就利用吧。为了能和心爱的人们一起活下去，哪怕要用泰德和丹尼尔做踏脚石，我也……在所不惜。我缓缓吐气，将紧张的情绪和举动都放松下来，又在抬眼望向雪狼时，刻意做出一副虚假的怜悯表情： “真是抱歉啊……失去丹尼尔对你来说，一定是好比堕入无间地狱一般的痛苦吧？” 雪狼的动作蓦地一顿，她轻轻挑了挑眉，“你在说什么鬼话，丹尼尔才不会——” “他死定了。” 我笃定地打断了她的话，轻快的语气里显露出些许恶意，“魔塔这次就没打算活捉任何一名睡莲的成员，毕竟你们实在是太危险了，又全员都恶贯满盈，实在没有什么关押的必要。你还不知道吧？皇家卫军的魔法师部队也参与进了这场剿灭行动中，就在我们说话的此时此刻，卢斯府恐怕已经被这两伙人马踏平了…… 你觉得丹尼尔能在这种战局里，坚持多久？” 雪狼长久地凝视着我，她没能从我的表情中看出说谎的痕迹，不安的预感缓缓在心中升起，可表面上还是故作轻松道，“……别胡编了，伊妮特，皇家卫军是不可能被临时借调的，想撒谎也至少要自圆其说吧？” “「临时」？” 我轻笑一声，“你知道我等你对尤里西斯下手，等了多久吗？” “……” 雪狼默不作声，微微张大的眼睛却暴露了她内里的惊慌。我歪了歪头，仿佛很关心一般问道，“你说，丹尼尔他现在会不会……已经死了呢？” 只有我一个人在为尤里的死活而患得患失，实在太不公平了…… 你也要在恐惧中挣扎才行！雪狼微微低着头，她的神色晦暗不明，乍一看好像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可下一秒，她猛地抬起手—— 『轰——！』我早有准备，用护盾完全招架住了这一下偷袭，轰炸掀起的烟尘遮挡了雪狼自己的视线，一瞬间，我与埃莫洛德都不知所踪。烟雾中，我的声音格外清晰地传了出去，在早被毁得只剩一片空旷的庭院中回荡着： “和我纠缠了这么久的时间……这样下去可以吗？丹尼尔现在一定很孤立无援吧？” 雪狼四下环视，确定不了我的位置，她‘啧’了一声，再度抬起手，打算盲目使用更猛烈的攻击解决当下的困境…… 关心则乱，情感被煽动之后，她已经失去冷静了。越强大的魔法，越难实现瞬发，在她完成蓄能之前，黑豹破开烟雾扑了出来，雪狼连忙向后退步，却正好撞上了刚刚从她背后悄声靠近的我，陷入了被前后夹击的窘境。她只能优先对付我们中的一人，在埃莫洛德被抵挡住的同时，我一刀刺进了尤里西斯肺部的位置—— “唔！”雪狼立刻吐出一口鲜血。我没有急着拔出刀刃，而是顺着肋骨的方向横向用力，尽量造成更大的创口，延长她的修复时间。趁她被血沫呛住的短暂空隙，我凑近雪狼的耳边轻声说道，“啊，不过，那家伙是个没有魔力的废·物·魔族呢……哈哈，也说不定会因此而被饶了性命？” “伊妮特……伊妮特……！！” 雪狼的眼中闪烁着令人心悸的血光，她紧咬着齿间，发狂一般念我的名字，带着淬毒的憎恨情感，一遍又一遍。我终于第一次见到了这个人完全丧失理智的瞬间，也跟着激动起来，笑容不自觉地逐渐扬起。就是这样，再多恨我一些…… “就算能侥幸被活捉，丹尼尔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了，睡莲的残党散布在帝国各处，他作为最亲近你这个头领的人，估计会在审讯室里度过短暂的余生吧。” 再多疯狂一些吧！！我情不自禁地笑着，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轻飘飘地说出了口： “卢斯夫人，您有没有见过魔塔的审讯室？那可真是个地狱一般的场景啊……” “伊妮特！！！” 这声嘶吼已经狂躁得不像人类了，雪狼完全不顾及自身惨烈的伤势，直接在我与她之间的空间引爆了魔力—— 『轰——』爆炸产生的风波将我和黑豹一齐抛了出去，但雪狼自身受到的伤害简直是我们的数倍，尤里西斯的手臂被这一瞬间的火光烧得鲜血淋漓，血液成股地流下，浇在地上。这种杀敌一千自损三千的打法……正是我想逼迫她走上的绝路！ “本来不想用这具身体杀死你的，毕竟这对他来说实在太残忍了……” 雪狼甩甩胳膊，又耗费大量魔力修好了自己，她死死盯着我，目光阴冷如捕猎中的毒蛇： “真是的，伊妮特，你从来不知道该什么时候放手。” 仇恨是把渴望鲜血的双刃剑，虽然能让人爆发出强大的力量，却也必然引导使用者走向终焉…… 乱了。她的攻击从原本的有预谋有计划的模式，逐渐变得混乱不堪，甚至只能算是纯粹的泄恨，充满了漏洞和缺陷。 ……能赢！如果是这样的雪狼的话，我和埃莫，能赢！！第293章累赘在看似无休无止的缠斗中，我们周遭的火焰正逐渐以肉眼可见的趋势减弱。并不是因为已经没有东西可烧，魔法操纵的火焰本来就不需要外界的燃料，仅仅依靠施法者的魔力，它就能永不熄灭。所以，这只能说明……雪狼开始力不从心了。显而易见，现在的她连困住我的火墙都没有余裕来维持，而在场的三个人都能看出这一点。多年的默契根本无需沟通，我与埃莫洛德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加快了步调。速度战中，二打一的优势得到了体现，雪狼在我们的夹击之下来不及思考，只能凭借直觉做出反击，偏偏此刻她的直觉已经被情感严重干扰了。而且，她的动作时不时就会有片刻的僵硬，以我此前观摩到的，泰德身法的流畅性来说，看起来十分古怪，但我不敢确定那是不是她故意展现给我的破绽，所以也不能轻举妄动。尤里西斯肉体上的伤口可以一遍又一遍地被轻易修复，但魔力总会有耗尽的时候…… 在意识到无法在短时间内解决掉我后，雪狼多次试图启动传送，摆脱我们两人不死不休的纠缠，回到卢斯府，却屡屡被我打断了法术。 “别白费力气了……” 对方掌心的传送术刚刚亮起光芒，在这瞬间，我又一次击中了她，冷冷道，“就算同归于尽，我都不会放你逃走的。” 雪狼在这反复的挫败中变得愈加狂暴焦躁，明明可以直接躲闪开的攻击，却硬是用护盾承接了下来…… “唔——！！” 临时张开的护盾没能抵挡住我的法术，在半秒后应声碎裂，她被余波震飞出去，重重撞上了身后的围墙，尤里西斯的身影瞬间被数米高的厚重墙体掩埋得不见了踪影。 ……不对劲。虽然我们消耗了雪狼不少的魔力，但她倒也不至于这么快就变得如此虚弱了。埃莫洛德离得比较近，打了这么久，黑豹早让野性主导了行动，他没多做思考就瞬间行动，我还没来得及出声阻止，他就已经扑了上去—— 糟了！ “退后！埃莫，是陷阱……！！” 雪狼不是无法维持火墙……她是在蓄力！！意识到这个恐怖的事实后，我立刻冲向他们，伸出手想要给埃莫洛德加上防护咒，可还是太晚了—— 仿佛花朵绽放一般，火焰以一种瑰丽得难以言喻的方式，以雪狼所在之处为中心，层层叠叠地舒展开来…… 埃莫洛德在那瞬间被火舌舔舐、一口吞下。！！ “埃莫！！！” 自己的声音被惊恐的情绪所扭曲，尖锐得几乎走调，我迎着火焰一头扎了进去，在下一秒触碰到黑豹柔顺的皮毛，驭风法术和防护咒同时作用，狂风席卷，顷刻间就卷走了铺天盖地的火海，但我还是来得太晚了，伤害已经造成—— 埃莫洛德半阖着一只眼，仍然死死盯着不远处的雪狼，他的左脸、脖颈连带着左边的臂膀都被那一瞬间的火焰烧得血肉模糊，我在他黑色的皮毛下摸了满手鲜血，与苍白的手心对比鲜明，刺得眼睛发疼。在风墙的另一侧，雪狼沉默地与我对望，要是换了坦塔罗斯，这个时候大概已经在说风凉话了，那个人的挑衅我一句也听不进去，但雪狼仅仅凭着眼神就能与我心意相通…… 我知道她想说什么。我们都有心爱的家人，都可以被随意夺走，我将丹尼尔作为砝码，放在了这场决斗的天平上，她也一样，能把埃莫洛德放上去。一旦被「会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的恐惧所掌控，做任何事都会畏手畏脚…… 只有一无所有的人，才能毫无顾忌地战斗。 “抱歉，主人，我刚刚有些心急了，下一次——” 精灵的声音还是那么坚定，只是染上了些许懊恼，疼痛没能影响到埃莫洛德，可我这个没受伤的人却颤抖了起来，心也跟着抽痛。 “没有下一次了。”我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向他命令道，“埃莫，回到影子里，现在立刻。” 出于惊讶，黑豹下意识睁圆了双眼，“主人，这些伤对精灵来说并不致命，我还能战斗，我——” “别说了。” 现在也许不致命，但让他瘸着继续留在这片战场，很快就会变得致命。看到埃莫洛德红得仿佛要滴血的左眼后，我狠了狠心，厉声道，“你失误了，受伤了，再这么下去会变得碍手碍脚，成为我的累赘……快走吧。只要我没有呼唤你，就算我快死了，你都绝对不要从影子里出来！听到了吗？” 黑豹圆圆的耳朵背下去，又很快弹了起来，他只被我装出的严厉吓住了片刻，便坚决地与我作对，“您需要我，我不走！” 这只又倔强又不听话的大猫…… 我无奈地放软了语气，“我更需要保留你的魔力，埃莫，一会儿还有需要你支援的时候……相信我，这是当下最好的安排。” 适时，雪狼突破风墙，手中的火焰仿佛有了实体，像高压之下的水流一般直冲到面前，我展开护盾硬生生将其扛住，保护了我们两人。埃莫洛德还有些犹豫，我勉强用单手维持住护盾，笑着回过头望向他，“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接下来，就看着我把这家伙打得落花流水吧。” “……” 沉默良久后，精灵终于微微颔首，那只没有受伤的眼睛仿佛荡起点点波光的湖泊，不安定感从其中流露出来，但他却说，“我相信您，主人。” 这样就够了。现在，此时此刻，带着这份信任安稳地藏匿进黑暗之中吧…… 不论今晚的结局如何，这都是我最后一次骗你了。第294章一起下地狱埃莫洛德潜入影中之后，我不再节省魔力，毕竟现在已经进入单挑的环节，稍微一时的大意都会失了性命。还好刚刚在雪狼陷入混乱的期间里，魔力已经恢复到了半满的状态，现在的我，倒也算不上劣势…… 直到肩膀被暗器刺穿的那一刻，我才真正陷入了劣势的泥潭。是我失误了，竟然忘了防备尤里西斯从来也不离身的那几只飞刀…… 鲜血很快浸湿我的半边肩膀，又从袖口顺着指尖滴落，在地面上砸出一片片脆弱的血花。我还是挣扎着，缓缓站了起来，呼吸声凛冽颤抖。雪狼趁此机会与我拉近了距离，又一次，她在挥剑斩向我之前，诡异地停顿了一瞬。面前人的表情看起来像是懊恼混合着惆怅，她看进我的眼底，叹息一般地轻声说道： “看来，只要你还活着，这具身体永远不会彻底绝望，总会这样挣扎吧。” 还没等我细想这句话的含义，长剑已经照常挥下，它立刻被数条光带紧紧缠绕，挡在了我的咫尺之遥。防御与进攻同时进行，数不清的光带在我的控制下漫天飞舞，围绕着我，仿佛盛放的彼岸花伸展花瓣般肆意，在混乱中洋溢着疯狂。我举起手，一把抓住一条正以极速穿梭过头顶上方的光带，被带得腾空而起，很快躲出了近身战的攻击范围。充满魔力的躯体身轻如燕，我踩着光带停滞于空中，低下头，下方的人仰视着我，午后阳光洒在尤里西斯带着笑意的脸上，不知道是不是情人眼中出西施的原因，我总觉得，连他眼中冰冷刺骨的杀意都显得暖洋洋的。 ……对不起啊，尤里。我也很努力了。但如果因为我执意要救你，而搭上了埃莫洛德的生命……你也不会接受这种结局吧。雪狼一跃而上，打算在空中继续近身战，我没有躲开，而是用匕首接下了她的斩击，本就受伤的肩膀使不上力气，差点一个踉跄，从半空中坠落下去。她对我强行迎战的举动感到诧异，但很快，在我不管不顾地扯住她的手臂时，雪狼突然意识到，自己正身处于陷阱之中—— 如再次收合的花瓣一般，无数光带在顷刻间收拢，我与雪狼被困于光带组成的球体空间之内，层层叠叠的结构将我们与外界隔绝，连风声都传不进来。在球体表面最后一丝缝隙合上之前，我看到埃莫洛德惊慌地从暗处跃出，但最终也没来得及跻身进入这耀眼的监牢。光球之内，暗影无处遁形，精灵自然就无法通过影子进来送死…… 这样，我的小猫就安全了。球体内的空间有限，雪狼无法在不反噬到自己的情况下，释放任何杀伤性强的法术，她只能用剑尝试着砍了砍，但光带坚不可摧，且一旦出现损耗，很快就会前仆后继地补上来…… “我早该料到你会用自己当诱饵的，你就是这种疯子。” 雪狼怒极反笑，一把掐住了我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