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胡同（猎谍）_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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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 艾里奥没再多废话，拉开门就走了，我跟尤里西斯打了招呼后小跑着追上了他，他瞥了我一眼，随口道：“傻笑什么？不去陪你的客人吗？” “嘿嘿，谢谢哥哥。” 艾里奥以他自己的别扭方式同意了尤里西斯住下来，以他们的过往来说，这几乎算得上是热情招待了。他轻哼一声，像是怕我多想，解释道：“小伍德洛虽然性格恶劣，可他在商业领域的才能的确不容小觑，他的计划书能做到高盈利的同时还保有良心，至少比他父亲要强得多……一个人越是贪婪，就越难看清利益所在。” 真稀奇，竟然能从艾里奥口中听到尤里西斯的好话。我正为这两人缓和的关系窃喜，又听他接着说道：“他要是想走，至少也得把合同都改完才行！” ……缓不了一点。第147章养猫要封窗送艾里奥回房间休息后，我又折回来找尤里西斯。准备敲门的手刚刚举起，屋内就传来他清冷的声音，“进来吧，伊妮特。” 耳朵好灵…… 我推门而入，他已经穿戴整齐，正坐在床边研究艾里奥给他留下的资料，在我离开的短短几分钟里，原本空无一物的纸张背面已经写满了可行的规划，看来他对待此事很认真。 “你休息得好吗？” “非常好。”他笑着点点头，“很……轻松，像是卸下了多年的重担。” 我满意地移开视线，看向他身后，埃莫洛德藏在他的影子里，绿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哀怨得不行。 “坏猫，刚刚为什么那么凶！” 猫不甘示弱，‘噌’地站了起来，本能地想让自己在这场对峙中显得体型更大：“喵！” 还敢回嘴！ “说人话！我听不懂！” 它一瞬间变回了人身，半跪在床上，把尤里西斯吓了一跳，后者立刻拉开距离，一脸纠结地看着这张和自己相似的面孔，“无论见了多少次，都觉得好奇幻……能不能不要用我的脸做出这种表情？” 埃莫洛德愤恨不平地开口：“那个男人把你手腕都攥青了！你怎么还向着他啊！” 嗯？什么攥青了？我迷惑的功夫里，尤里西斯的脸色也沉下来了，他凉飕飕的语气让我一阵胆寒，“……艾里奥虐待你？” 我连连摆手，把头摇出了残影，“不不不，没有发生过这种事！” 尤里西斯将文件丢到一边，根本没听进去，直接就抓住我的手臂，挽起袖子查看。我的手腕上当然没有什么淤青，但他观察得太过仔细，又边看边皱眉，好像真的让他看出什么隐藏疾病了一样…… 我就这么看着他研究了半天，终于忍不住开口：“我的手有什么问题吗？” “嗯……” 尤里西斯捏了捏我的腕骨，做出诊断：“为什么你的手腕这么细？看着好容易骨折……再长大几岁的话，会变得结实一些吗？” “……” 累了，连吐槽的力气都没有了。我在沉默中甩开他的手，他得逞地笑了笑，也不再戏弄我，正色道：“开玩笑的，艾里奥怎么舍得伤害你？跟他斗智斗勇这么多年，这点信任我还是有的。” “可我昨天说我相信艾里奥的时候，你不是还挺不满吗？”我疑惑道：“还说我，「白白把信任给出去了」，之类的……” 怎么过了一晚上，他倒变成艾里奥的拥护者了…… “我那时不满的对象不是他。” 他摇摇头，露出释然的笑容，“知道你如此多疑，这么多年来一直也没信任我之后，终于能放心了。” ……哦。原来他只是对我表现出的天真感到不满啊。我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应该感动吗？尤里西斯如此在乎我，即使自己被怀疑了，也希望我能不被任何人蒙蔽…… 可我只觉得悲伤。 “你们在说什么啊？？” 我的思绪被打断，埃莫洛德一脸困惑与不解，他诧异地质问道：“不就是几天前的事吗？主人，您当时还特别生气呢，都不记得了吗？” ……几天前，我和尤里西斯还在帝国的另一头苦战呢。我终于意识到不对劲，埃莫说话时看着的不是我，而是尤里西斯…… “埃莫，谁是你的主人？” “……” 他欲言又止，目光在我与尤里西斯之间流转，最后什么都没说出来，无法抉择。他已经混乱了。互相冲突的记忆融合在一起，连梦境和现实都无法分辨，我太过了解这种失控的感觉，也知道埃莫洛德此刻该有多无力。我举起左手给他演示，“是这个位置对吗？像手环一样，绕了一圈的淤青……” “对！是的！”埃莫洛德舒出一口气，“您也记得吗？” 记得。好多年前就记得了。 “……等等，所以你真的被虐待过？” 尤里西斯惊讶地抓住我的左手，魔力和体温一齐附上手腕——他想检查是否有治愈术的痕迹，我当即再次为艾里奥澄清了罪名，他这才犹豫地放开了我。明明自己受过的苦比那一小块淤青要严重上百上千倍，为什么他仍然会在乎，真搞不懂…… “埃莫，你还想起来什么了？”经过上次把埃莫洛德问昏过去的事，我不敢询问得太激烈，“任何信息都可以，都有帮助的。” “我记得很多、很多东西……而且还在持续地记起更多……” 他下意识看向尤里西斯，又躲开对方回望过来的视线，仿佛看到对方会让他痛苦。如果是我的魔力让他想起过去，那…… “拜托了，埃莫，这很重要。” 我坐在床边与他平视，握住他不安地绞在一起的手指，将魔力直接渡给了他，“我需要你帮我回想……伍德洛夫人的事。” 有些事情，我的记忆里可能不会有答案，但跟在尤里西斯身边的埃莫，一定曾经亲眼见证。在我想起的片段中，伍德洛夫人的葬礼绝对是尤里西斯精神状态的分界点，从那之后他的抑郁急剧加重，我一直对这个未来感到焦虑。本来我曾确信她的病无法医治，这个结局是注定的，可最近她明显病情有所好转，又不像是回光返照，这样的话，她在我记忆中的死因就显得有些可疑了…… 埃莫的记忆恢复得很是时候，我正发愁该如何调查呢。尤里西斯和埃莫同时愣住了，后者被我喂完大量魔力，像是乍然陷入了回忆，前者还不明所以：“为什么是我母亲？她跟这些有什么关系吗？” 我摆摆头，无奈道：“我也暂时不确定……” 话音未落，埃莫洛德从床上一跃而起，还来不及阻挡，他已经推开了窗户，苍白着脸说道： “我需要去确认一点事情，很快就回来。” 语毕，他当着我们的面从窗口跳了出去。 “诶？！” 我奔到窗前往下一看，一片黑得不正常的暗影正在树林中飞速穿梭，他当然会平稳落地，但还是吓了我一跳。养猫要封窗啊…… 第148章兄与妹（一）埃莫离开后，我与尤里西斯说了一些自己在幻觉中见过的未来，和对伍德洛夫人健康的担忧。我没有明说自己怀疑伍德洛侯爵的事，但这也不需要明说，换了谁都会怀疑这个人…… 对方听后并没有陷入惊慌，只是平静地思索了片刻，开口分析道： “我母亲从我六岁就开始卧床不起了，如果那个男人想毒害她，早就可以得手，没必要等到我成年。” “按帝国的法律，如果我成年前母亲就已经去世，她的财产就全归父亲所有，但如果她现在死去，她的财产会等分给我和父亲……他不会没考虑到这一点的。” 在尤里西斯看来，伍德洛侯爵没理由现在杀死自己的妻子，并不是什么一日夫妻百日恩的原因，是因为他太贪婪了，舍不得这笔钱。 ……也有他的道理。但看埃莫离开时的表情，他一定是想起了什么，我还是放不下心。就这么过了三天，埃莫洛德还是没有回来，我的焦虑无处抒发，克莱娅又不在家，就只能在艾里奥的办公室里四处转圈——自己的房间太冷清了。 “伊妮特，既然你这么闲，为什么不陪克莱娅去参加普尔曼小姐的生日宴呢？” 艾里奥放下笔，终于被我转得写不进去文件了，“有你陪她，她也不会无聊了。” 实际上，克莱娅的确问过我，但我从她的语气里隐隐察觉到，罗塞蒂·普尔曼或许、大概、可能……不太欢迎我。我又何必去她生日宴上碍人家的眼。 “你说的对，我的确该出门走走了……” 我停下乱转的脚步，转身就去开艾里奥办公室的门，又想起什么，回头确认道，“哥哥，我可不可以带尤里出门？他手上的工作你着急要吗？” 我不受欢迎极有可能是隔壁办公室里的尤里西斯的错…… “……” “哥哥？” “……急，非常急。”艾里奥正色道：“上百家商户的命运都寄托在他手上了，刻不容缓。” “好吧……那我带丹尼尔去逛街了。” 泰德陪着克莱娅去参加宴会了，今天骑士团是自我训练，正好也不耽误什么。艾里奥清清嗓子，站起身从书桌后走了出来，“我陪你去吧，今天正好有时间。” “你刚刚不是还说非常急……” “他的急，我的不急。” ……？你们不是在忙同一份合约吗？艾里奥忽视了我困惑的眼神，问道：“要不要先换件衣服？这件裙摆太长了，很累吧？” “对哦……我等等就换。” 我和艾里奥一起离开办公室，想着应该和尤里西斯打声招呼，省得他找不到我们，就敲响了他临时办公室的房门。 “尤里，我们出门了哦。” 青年从文件的小山中抬起了头，总是惬意的笑容此刻看起来也有些牵强，伏恩曾经说过，谁写一天文书都笑不出来，他说得对。工作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你们去哪？” “随便逛逛，散散心。” “我也……”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艾里奥无情地打断了，“明天是截止日，别忘了。” 尤里西斯倔强道：“……我可以熬夜做。” “不可以，那样太伤身体了，等你有时间我们再一起出门吧，好吗？” 他丧气地点点头，根据我对他的了解，多半是装出来的，但还是让我有点愧疚。艾里奥笑着向他摆手道别，真稀奇，他俩现在已经相处得这么融洽了吗？就是他笑得怎么有种……说不出来的幸灾乐祸的感觉呢？合上门之前，我还是安慰了尤里西斯一句，“尤里，加油工作，我给你带好吃的回来！” 他微微一愣，随后又露出了我熟悉的惬意笑容，“好啊，那我就期待地等着了。” ****** 服装店中，我抱着一件亮红色的长裙给艾里奥看。 “可我想要这件……这个紫色的花绣得多精致啊！” 对方深吸了一口气，这才鼓起勇气直视这件衣服。 “……首先，这绣的是个蝴蝶。” 我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拿反了，倒过来之后的确很像蝴蝶，妙啊，这就是名家设计！ “其次，如果你保证永远不穿的话，就可以买。” 那我买它干什么！供着吗！ “店员小姐，把我妹妹刚刚试过的衣服都包起来吧，对，除了她手上拿着的那件。” ……把我的人权也一起包起来算了。 …… 片刻后，我们在路边的甜品店里稍作休息。和艾里奥一起出门时，就算已经吃得很饱了，他也会带我进甜品店随便点些什么，坐一坐。一开始我觉得他是在照顾我，后来我发现了，这个人其实很爱吃甜点，只是自己一个人不好意思来，拿我打掩护的。看着面前满满一桌子的甜品，艾里奥悄悄扬起嘴角，他最喜欢慕斯蛋糕，但自己一人时从来不吃，也不知道在装什么冷血硬汉。我撑着头有些恍惚，也不自觉地露出笑容。为了能留住这样的生活……我什么都愿意做。 “你今天很开心啊。” 艾里奥突然开口，唤回我飘散的思绪，“如果他让你开心，多留一阵子也可以。” ……谁？坐在我对面的青年别扭地用叉子折磨蛋糕，我这才明白他在说谁。 “我开心是因为你陪我逛街了，跟别人无关，当然，如果你给我买了我想要的那件裙子，我会更开心！” 他先是温柔地笑了笑，听到我的后半句话后，笑脸瞬间垮掉了，“想都别想。” “好伤人啊……真的有那么难看吗？” 艾里奥插起一块树莓送进嘴里，丝毫不委婉地评价道：“惊世骇俗。” 即使正吃着最喜欢的食物他也如此毒舌…… 我正要为自己的品味鸣不平，却突然发现，玻璃橱窗的外面不远处，有个熟悉的影子在人群中一闪而过。就算那人标志性的粉色长发被遮盖住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还有她身边那个修长的身影。是阿斯特莱雅……和二皇子？第149章兄与妹（二）最不想见到的两个人组队出现了…… 阿斯特莱雅的嘴张张合合，入神地讲述着什么，纤细手指在空中挥舞，试图描绘出画面。她好像瘦了一些，虽然不明显，也可能只是婴儿肥消失了而已。二皇子面带微笑地看着她，笑容温和，和在皇宫里被权贵包围时的样子截然不同，竟然看起来很真诚。他们两人穿着便装混在人群中，游玩得很开心的样子，如果忽略不远处的几个也乔装打扮混入人群的护卫，这个画面算得上普通又温馨。 ……奇怪，我曾经以为这两人是那种恋爱的关系，但看这个氛围，又直觉不太对。他们不是那种很粉红的气氛，感觉更接近我和艾里奥的相处模式，就是更自然，没有脸红心跳，更像是……兄长与妹妹？突然，阿斯特莱雅似有所感地回过头，我连忙拉上座位旁边的窗帘，挡住了她的视线。加西亚说过要少跟她接触来着……希望她没看到我吧。 “伊妮特？外面有什么吗？” 艾里奥注意到我惊慌地举动，有些好奇，向没被窗帘遮挡的一侧探出头，又被我一把拉了回来。 “阿斯特莱雅……圣女在外面，和二皇子殿下一起。” 听到我的解释，艾里奥冷哼一声，左手伸向橱窗……反手把窗帘拉得更严实了一点。吓我一跳…… 不过以他对二皇子明晃晃的厌恶，是绝对不可能见到对方还笑脸相迎的了。 “为了得到教会的影响力，还真是煞费苦心。” 我停下搅拌饮料的手，“……什么？” “二皇子通过圣女这层关系得到了教会的支持，前阵子把那些摇摆不定的小家族都拉拢进自己的党派了……” 艾里奥不屑道：“吃相太难看，什么小鱼小虾都不放过。” “你觉得他在利用圣女？” “当然了，他不会放过任何能为自己树立威信的机会。” 在小说中，他也曾做出依靠教会的举动，但那本该是一年后的事情了，难道是因为与奈哲尔的联姻失败，才提前了这个计划吗？我悄悄掀开窗帘一角，那两人已经走远，但还在我目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