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声询问道:“神父,这屋子里还有别的密道吗?” “没有了……” 退无可退,还带着个毫无战斗力的伤者,我反而平静下来了,向雪狼搭话道: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角落的五具尸体时刻提醒着我,不要贸然行动,尽量拖延时间。 “你进门的时候吧,风把你身上的血腥味吹进来了。” 他好像并不排斥和我多说几句废话,只是扫了一眼我手臂上新鲜的伤口,平淡回应道,“爱吃甜食的小孩,血也比较甜。” 真是令人恐慌的发言…… 这人果然是头嗜血的野兽,很难想象到底是手上沾过多少人的鲜血,才能总结出这种规律。 “不过我也早就猜到你会来,一直都在防备着,还特意给你留了条专属通道呢。” “……什么意思?” “我在这教堂外围布下了结界,除了你和我,没人能够穿过它,任何空间魔法也都会失效,很万无一失,不是吗?” 他没理由跟我撒这种谎……怪不得尤里西斯他们现在也没进来,我的传送魔法也送不走那些民众。 想进的进不来,想出的出不去。 “……” 我沉默地看着他,这人的意图已经很明显了,可我不明白为什么过了这么多年,他依然执着于我。 “我一直希望能跟你谈谈,你是个……挺有趣的孩子。” 雪狼含着笑意的银灰色双眼闪了闪,我此刻孤立无援的状态极大地取悦了他,沙砾质感的声音都缓和了不少。 “也该轮到我提问了吧?伊妮特,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四下扫视着密室的构造,张口就乱讲:“我来旅游的,这个季节的洛塔湖很有名,你也现在就去看看吧,晚了花都谢了。” 雪狼无视我糊弄的言论,继续说道:“你是第二个发现过我踪迹的魔法师,第一个是谁,你知道吗?” 为什么问这种问题?我怎么可能猜得到? 我毫不遮掩地给神父套了层保护魔法——防止他一会被飞溅的砖石击伤,毕竟遮掩也没有用,雪狼一定会发现的。 “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你还是个小孩呢……” 男人自顾自地陷入回忆,“我在执行任务时见到了那个人,在阻止泛滥的洪水冲垮村庄后,他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却还是顺着魔力残留追上了我……” 洪水? 我忽地转头看向他,对方笑盈盈的脸让我毛骨悚然,一个名字在舌尖打转,堵在嗓子里,我屏住了呼吸。 那个太久没人提起的名字,只是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却仍然能引起疼痛。 ……格雷。 由于地势原因,近十年来巴克尔特国只爆发了一次洪水,而它发生在1060年,我七岁的时候。 那场山洪来势汹汹,毫无预兆,只有当时还饱受争议的小圣女提出了预警,理所当然的,没人把年幼少女的话当一回事,所以在洪水爆发的那一天,首当其冲的村庄甚至没有时间撤离。 可奇迹就在那天降临,洪水脱离了原本的路线,奔向附近的河流与湖泊,竟没有造成任何伤亡。 因为没有任何足够强大的魔法师出来认领这个事迹,教会便将此事宣扬为神迹,是预见了未来惨状的圣女保护了大家,这也是阿斯特莱雅口碑扭转的决定性事件。 我记得这么清晰,是因为格雷就是在那一年离开公爵府的,这件事发生在他离去的半年后…… 雪狼的话里信息量太大,我一时愣在了原地,无法消化,但他还在继续讲着,每句话都在带走我仅存的理智。 “他说他叫……想不起来了,不重要,反正也不是他真正的姓名吧。” “如果不是他为阻止山洪而耗尽了魔力,我也没有把握能战胜这个人,真是场酣畅淋漓的战斗,很多年没人能让我全力以赴还伤得那么重了。” 我能感觉到自己的脸颊在抽动,从见到这个危险分子开始就一直维持着的淡然面具被撕裂了,那之下的我藏着压抑已久的杀意。 我已经怒不可遏了。 男人轻飘飘地补上压断我神经的最后一根稻草。 “不过,既然有张和魔塔主一模一样的脸,杀掉了总归是值得的……” 『轰隆——』 雪狼原本站着的位置瞬间被烟雾掩盖,虽然什么都看不见,但我知道他肯定毫发无伤。 我维持着攻击魔咒在手心的运转,有些冲动了,但对方应该是想通过激怒我获得什么情报,动手总比动嘴好。 一把匕首破开烟雾,直冲着我眉心而来,我侧过身堪堪躲过,它‘咚’地一声扎进我身旁的石柱上,几缕黑发飘飘悠悠地落到地面,又变回了原本的银色。 我摸摸脸颊,一条细长刀痕正向外冒着血珠。 “别犯傻,亲爱的……” 男人挺拔的身形在逐渐散去的烟雾中再次变得清晰,他将手探进自己的披风,‘唰’的一声,两把月牙般闪着寒光的弯刀划破了残烟。 “把项链和神父留下,然后离开,有一天你会感谢我的。” 第125章 多么浪费 密室中,爆炸声此起彼伏,雪狼在战斗方面比我要强大太多,我要尽全力才能从他暴风骤雨般的攻击中护住神父。 几回合下来,我意识到这人的刀不知附了什么魔,竟能斩断大部分魔法攻击,想要战胜他,恐怕只能跟他拼刀了。 ……这不是要我这个远程法师的命吗? 连喘息的间隙都没有,他又冲了上来,我咬牙甩出风刃,逼他后退。 『嘭——!』 我的风刃偏离了目标,深深打在一根石柱上,柱子表面都出现了裂痕。 雪狼微微一转身就躲了过去,还有余裕回头去看身后的惨状,甚至不紧不慢地评价了几句。 “还真是牟足了力气想砍死我啊,但就算你有无限的魔力,这个使用方式也很快就耗尽了吧?” 他说得对,我的每一击都消耗巨量的魔力,但这也是无奈之举,因为实力差距不允许我有任何怠慢。 只要他靠近我们,神父就死定了。 “这位小姐,你已经帮了我太多了,这个暴徒要的只是我的命,没必要把你也搭上啊!” “这件事一开始就是因我而起,也由我来结束吧。” 神父想走向雪狼,却又被我一把扯了回去,他急切道:“再这么下去,要是把你也害了,我要怎么面对我自己,怎么去面对我的神明!” “神父,你也太不为别人着想了!” 我头也不回地吼道:“要是放你去自杀,我要怎么面对我自己啊?!你的良心是心,我的就不是吗?” 我的强盗逻辑把神父噎住了,他安静地站在我身后,失去了言语。 终于可以专心打架了。 『咚——!』 缠斗中,我的风刃再次与雪狼擦肩而过,击中了另一根石柱。 “强度上等,可惜准头欠佳……又打歪了。” 男人一挥弯刀,随手劈开扬起的烟雾,戏谑道:“为什么如此心不在焉?” 我无视他的调侃,反问道:“你为什么会知道我与格雷是旧识?” 我第一次见到雪狼时,格雷都离开我好几年了,这两人的时间并不交叉,可刚刚雪狼明显是知道提起格雷会让我情绪失控才说出的那些话…… 几天前在街上的时候也是,隔着半条街,他一眼就认出了满身伪装的我,即使他上次见我时我还是个幼童。 作为一名‘事务繁忙’的邪教领袖,他对我的了解程度已经超过了监视的范畴,我不认为自己重要到如此程度,那就只有一个解释了…… “……我们认识吗?” 我停下脚步,歪着头仔细打量他,试图从他身上看出谁熟悉的影子。 “我不是说现在的你,这个‘雪狼’只是一个虚假的外壳吧,真正的你和我很熟吗?” 他罕见地愣了愣,眼中闪过惊异与怀疑:“有时候你敏锐得不像个孩子,又或许,你的确不是……” 你也挺敏锐啊…… 我没有接话,否认和肯定都会引起猜忌,我只疑惑地看着他,决心装傻到底。 他审视着我的表情,低声问道: “这是第二次吗?还是我们已经陷入循环之中了?” 什么第二次?循环? 这回我是真的疑惑了。 “那个假的魔塔主,能力卓越到令我恐惧,就算如此他也追踪了数月才找到我,可你就像知道事情会如何发展一样,总能在关键时刻打断我的计划……” 笑意完全褪去,男人脸上只剩下冰冷的猜疑。 “我改变主意了。” 雪狼银灰色的瞳孔骤然紧缩,双刀交错发出嗡鸣,熟悉的黑魔法咆哮着向我们袭来,我再次抓着神父闪避,同时张开护盾,可预想的爆炸并没发生,它悄无声息地落在地面,黑雾之中没传来任何声响。 ……上当了!是个烟雾弹! “快躲开!” 就在我猛得推开神父的那瞬间,一柄弯刀刺穿护盾,擦着我的手臂划过,我为了躲避它失去了平衡,身体后仰,露出脖颈。 刀锋一转,立刻向着我脖颈而来。 雪狼鬼魅一般从黑雾中现身,瞬间就桎梏住我的身体,低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伴随着近距离的利刃破空声,如同死神在低语。 “杀死你可能会害我损失掉唯一的盟友,但那家伙的计划哪怕有丝毫成真的可能……对这世界来说都是天翻地覆。” 『唰——』 “我宁愿满盘皆输。” 刀刃利落地从血肉中穿过,雪狼放开擒着我的手,任由我跪倒在他面前。 “唔、咳咳、咳、呃……” 喉咙被割开了。 我死死捂住脖颈,指缝间渗出殷红的血,铁锈的味道从后槽牙一路弥漫到舌尖,满嘴不断涌出的鲜血让我只能发出些无意义的音节,身体在疼痛中不自觉地蜷缩成了一团。 生命在破败,伪装魔法也跟着失效了,我的相貌在几秒内恢复如初。 模糊的视线里,我看到不远处晕倒在地上的神父,也许是在刚刚的混乱中撞到了头,但没有流血的迹象,应该是还活着。 “这不是私人恩怨,伊妮特。” 雪狼垂头看着我,目光中透露出真切的惋惜。 对我这个将死之人没有演戏的必要,我相信他此刻透露出的感情都是真实的,可数年前我还是孩子时,他却能毫不犹豫地折断我的脚踝,并以此取乐。 ……这个人绝对以其他面目接近了我,并且足够亲近,甚至产生了感情。 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在我脑海中掠过,可究竟是谁,我无法定夺。 在我身边,真的藏着杀人如麻的疯子吗? “实话说,你是我唯一喜爱的巴克尔特人。” 那只挥刀抹过我脖颈的手轻轻放在我头顶,像长辈一样亲昵地摩挲着我已经恢复原样的银白发丝,雪狼的声音轻柔得像一声叹息。 “别怪我,要怪就怪给你安排了这种宿命的神明吧。” 我腾出一只手去抓他的披风,在黑色布料上留下更深的血迹,他没有挥开我的手,只是居高临下地托起我脸颊,抚开那些沾着血迹的碎发,第一次无悲无喜地与我对视。 “多么浪费。” 第126章 你自己死就好 “多么浪费。” 听到他的话,我差点气笑了。 ‘浪费’?这是什么说法?好像我有很多剩余价值还没被压榨完一样。 我揪着他披风的手向下拉扯,仿佛虚弱得用不上力气,同时口中发出微弱呢喃声,像是想说什么。 “我还是更喜欢你趾高气扬的样子,现在这副凄惨模样,看了真让人烦躁。” 话虽如此,雪狼还是把刀重新收回了披风里,他如我所愿地俯下身,凑近来听我最后的话语,并不柔顺的头发扫过我的脸,像被只饱经风霜的狼蹭了一下。 “怎么,临死才知道后悔,想要求饶了吗?” “哈哈哈……” 我不禁轻笑出声,贴在他耳旁开口,声音清晰得不像个喉咙破洞了的人,一字一顿道: “抓、住、你、了。” 他明显一愣,随后立刻反应过来就要向后退,可是已经太晚了。 『嘭——』 雪狼脚下的地面轰然碎裂,数不清的金色光带从那之中钻了出来,一瞬间就缠绕上他胳膊、手腕、脖颈……他就像一只被蛛网捕捉的飞蛾,光带将他狠狠扯向地面。 他咬紧牙强撑着没有倒下,但也动弹不得,露出皮肤的地方都青筋暴起,双手已经在光带巨大力量的作用下开始扭曲,他挣扎着想抽出刀,却无济于事,光带只是越缠越紧,连他的魔力都被束缚住了。 “什么时候……!?” 雪狼目光朝四下一扫,在看到石柱上扩散的裂痕后,立刻了然。 “哈……藏在风刃里了啊,你还真是擅长耍小聪明,可这又有什么意义呢,你还是要死了……” 他扯出个笑脸,“不过,我倒是不介意给你陪葬。” 我婉拒道:“那倒是用不上了,你自己死就好。” 我边说着,边抽出匕首,毫不犹豫地刺进了他的心脏,‘噗呲’一声,比预想得要轻松不少,也许是恰巧躲过了肋骨吧。 这次换他跪倒在我面前了,我抽出刀,在他衣袖上随意抹了抹,才收回怀中。 先前战斗时,我的每一发攻击里都夹带了额外的魔法造物,这些光带被打进石柱,一路向下钻进地面,才能在雪狼毫无觉察的情况下接近他,捕捉他。 但我也没有完全的把握,他的刀实在太快,还能斩断一切法术,是我无法预测的变量。 在我们武力值的悬殊差距下,我必须万无一失才有机会活着走出教堂,也就必须创造出让他双刀脱手的机会…… ——即使以自己的死亡作为筹码。 我从雪狼身边从容退开,此刻正抹去颈间黏腻的血液,那之下的皮肤没有丝毫伤痕,光洁如新。 他已经处于濒临死亡的状态,看到这一幕,还是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开口道:“你是个医者?” “我不是,但我的朋友是。” 如果不是基于对尤里的信任,我也不会选这么高风险的策略。 这招能骗过雪狼,也是因为他早就知道,我绝对不是医者,所以都没有怀疑过这一点…… 我晃晃头,把猜忌压回心里,又专注回了当下。 神父看起来并无大碍,我站在昏迷的他身旁,给我们两人套了一层层半圆形的护盾,为之后做准备。 “……你是故意示弱,露出脖子给我砍的,对吗?” 雪狼沉默片刻,再次开口时,声音听起来莫名兴奋,让我感到不适。 “如果我刺穿你的心脏,他留下的治愈魔法就不会起效!!真是个疯子,谁教你这种战术的,太危险,太……” 明明是在骂我精神失常,可他的笑容却越来越大,眼里满是欣赏。 “太有趣了!” 我无视这个语气狂热的人,再次在手心蓄起魔力,直到这条手臂再也不能承受为止,然后将它对准了头顶。 『轰——!』 我与神父上方的墙体被我这一击崩飞了出去,一时间,砖石四溅,整间屋子都不住地颤抖。 早些时候被我特意打出裂痕的石柱们也支撑不住了,纷纷倒下,整间密室都逐渐坍塌,如我所料。 没事的……这间密室的正上方是祭坛,密室坍塌不会伤到中殿的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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