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胡同（猎谍）_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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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我不记得帝国有那样的家徽，回去后可以查查有没有什么组织用这样的纹章……” 看着纸上熟悉的图样，我若有所思地打断了他：“是不是很像莲花？” “对，是很像，你也看到了？” “……嗯。” 看到了，但是是很多年前看到的。被埃莫救下后，我在街角的血泊里见过有这种纹样的匕首，应该是他们组织人手一把的标配武器。 …… 不久后，我掀开马车的窗帘，那座被白色大理石覆盖的建筑吓了我一跳。这最后一座教堂的外观怎么和卡斯托尔大教堂一模一样？ “最后一个教堂叫什么来着？” 我头也不回地推了推尤里西斯，后者刚有些犯困，可能是昨天没休息好，一闲下来就打哈欠。 “我看看……”他揉揉眼睛，翻开地图，修长手指轻轻点了点纸张：“波吕克斯大教堂。” “波吕克斯……卡斯托尔……” 我呢喃着后仰靠上椅背，为什么所有事都要这么复杂呢？ “这两座教堂是以双子神明命名的。” 尤里西斯也反应过来了，一把拉开窗帘，看到窗外越来越近的白色建筑，他与我交换了个无奈的眼神。 “不会吧……这一模一样啊。” 慕名来看波吕克斯教堂的游客也不少，马车开不过去只能缓缓停在了路边。我们下车后走进波吕克斯的前殿，在完全一致的穹顶下沉默了许久。 “……能看出有什么区别吗？” 我不置可否，在主殿坛前驻足，仰头去看那幅接近一百平米的天顶壁画。画中讲了神之子波吕克斯在战场上无往不利的人生，画工精美，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卡斯托尔大教堂的这个位置也有壁画，画中描绘了一位擅长驾车的勇者，在英勇战死后被神复活的故事，仔细想想就是卡斯托尔的生平吧。 “这天顶壁画就是两座教堂唯一的不同之处了，可惜，在我梦里这块被烧得连墙皮都脱落了，根本看不出本来的模样……” 没法分辨……这两座教堂里每一处雕像的摆放都是一致的，我确定不了到底是哪一座会失火。在我边回忆着梦境，边四处打量的时候，一名神父打扮的人靠近了我们。 “两位在找什么吗？是否需要我的帮助？” 他笑起来温和友好，外表看上去也就不到三十岁的年纪，但气质却更成熟。 “阁下，我们刚刚在卡斯托尔大教堂参观过，觉得有些新奇，请问这两座教堂在装潢上有什么不同吗？” 尤里西斯礼貌地跟对方攀谈了起来，问出了些鲜为人知的事迹，建筑师留下的小彩蛋、独特的结构设计之类，但都对我的回忆帮助不大。倒是这个神父笑起来时神态莫名熟悉，具体像谁，我一时想不起来，也无心去想。见到那个多年前就已经死去的人之后，我一直心神不宁。他是如何活下来的？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如果他就是纵火犯，目的又是什么？我脑子里全是得不到解释的谜团，还有种莫名的违和感。对视的瞬间，我确定他认出我了。尤里西斯和我认识彼此多年，他认出我是在意料之中，但这个仅仅在多年前有一面之缘的男人，竟然隔着半条街就识破了我的伪装，实在奇怪。我心乱如麻，直到被尤里西斯拉着回到马车上，才反应过来。 “我们回旅馆吗？” 我惦记着该尽快联系魔塔的人，但也必须在一个不会被监视的安全地方，毕竟，那个银发男子实在太神出鬼没了。 “先吃饭吧，午饭还没吃，你都不饿吗？” “……忘记了。” 经过他的提醒，我这才发现自己快饿死了，“在附近找一家吃饭就行了吧？上马车做什么？” 他摇摇头，“回旅馆附近吃，我有家想去的店。” 我们回到在卡斯托尔大教堂的附近，天都黑了，尤里西斯竟然拉着我去首饰店买了一条嵌满宝石的腰链戴上，才出发去餐馆。我饿得脱力，还看着他左右对比了半天挑选珠宝，一出店门就不明所以地问道。 “……这是为什么？” “昨天在这家餐馆吃饭时，注意到一个有趣的人，我觉得大概会有用。” 尤里西斯边走边说，又回头满意地看了看：“而且这条腰链很适合你。” 此时此刻，饭，最适合我。我们几步就走到了他说的餐馆，一个满脸堆笑的侍者迎了上来，在他的招呼下，尤里西斯随便点了些店家推荐的招牌菜，恰好都是我爱吃的。 “小姐，我家的巴斯克蛋糕使用的都是科沃斯本地的高端奶源，又鲜又香，推荐您尝尝！” 侍者笑得十分谄媚，我感到惊奇，“嗯……要一份吧。” 昨天在这吃饭时，这人可不是这么友好的态度啊。而且，原本负责我们桌的侍者不是眼前这个人，但他挤开对方硬是迎了上来。大概是为了小费吧，毕竟侍者收入来源的很大一部份就是小费，越是穿着华丽的顾客，给的就越多，我也可以理解他态度的前后不一致。侍者忙前忙后地为我们上菜，用完主菜后，他又贴心地将蛋糕放到我面前，就差把叉子再塞我手里了。服务过于周到，一会不多给点小费我都不好意思了…… 侍者笑容满面地直起身，从我身边退开，彬彬有礼地开口： “请问两位还有什么需要吗？” 尤里西斯比他笑得更灿烂，骨节分明的手指指向他上衣右侧。 “需要你把你右边口袋里的腰链还给这位小姐。” 第115章多少有点乐在其中 “需要你把你右边口袋里的腰链还给这位小姐。” 嗯？我连忙低头去看腰侧，腰链原本的位置空荡荡的，真的被偷走了，什么时候？侍者满脸的谄媚笑容顿时凝固了，在我们两人的注视下，他强行维持住笑脸，故作镇定道： “这位客人，您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昨天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你了，今天我们专门来看你表演的，果然没让我失望。” 见他还想狡辩，尤里西斯笑意更深，纯黑瞳孔里闪过威胁的光芒。他拉起外套的一边，内里别着一枚明晃晃的徽章，剑与盾牌，象征着骑士地位。 “说吧，你喜欢巴斯塔娜监狱还是罗比特湾监狱？” 侍者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只留下一片惨白。尤里西斯从哪弄来的骑士徽章…… 被平民发现盗窃行为是一码事，但当着骑士的面盗窃，事情可就严重多了。侍者颤抖着把腰链从口袋里拿出，仿佛拿着一个烫手山药，作势就要递还给我，见我没有接下的意思，便小心地放下在桌面。 “两位客人请原谅我吧！最近外地来的游客少了许多，像我这种靠小费生活的很受影响，一时没有想开，就……” 他垂着头，连发丝都在抖，看起来吓得不轻，一副等待断罪的样子。尤里西斯拄着脸沉默了许久，半晌后，才为难地开口： “我是愿意原谅你的……但看你手法这么熟练，应该也是个惯犯了，不送你去伏法，我心里过意不去啊……” 这家伙多少有点乐在其中。侍者见他松了口，唰地抬起头，“求您给我个赎罪的机会，我这样的人在监狱里活不过一天的！” 就等你这句话呢。尤里西斯那点装出来的纠结表情瞬间消散，欣然同意道： “这样吧，我正在这附近追寻一个强盗团伙，如果你能为我提供线索，也算是为社会做了些贡献，也许我可以放你一马。” 他掏出先前那张画着莲花纹章的纸，顺着桌面推了过去。 “你在餐馆里见过客人身上有这个花纹吗？饰品、武器、服饰、纹身，都算数。” 我这才明白尤里西斯的用意。这家餐馆正对着教堂，且规格不大，是个踩点望风的好位置。而这个扒手，会盯着客人身上一切携带品，寻找可乘之机。如果戴着莲花纹样的人进了这家餐馆，他是一定会看到的。但要是我们上来就直接问他，他肯定不会承认自己偷瞄顾客的贵重物品，只有让他自愿帮助我们，急于证明自己的价值，才能轻松获得情报。侍者拿着纸片，眨眨眼，没怎么回想就激动地答道： “我见过的！两天前有四个一身黑衣的顾客，点了餐却没吃，付完款就走了，很奇怪。” 他详细地描述了四人的外表，包括两男两女，相貌上没什么过人之处，但姿态极其干练，一看就很能打，他完全不敢偷。 “他们浑身上下没戴任何配饰，但每人腰间都有把刻着这个花纹的匕首！” 四个…… 这还只是被侍者看到的，真实的人数只能更多。尤里西斯接着问道：“他们之中有银白色头发的成年男子吗？” 侍者摇摇头：“没见过。” 见他知无不言，尤里西斯温和地笑笑，“你做得很好。” 侍者明显松了口气，尤里西斯就是有这种能把别人的心攥在手里的能力，无论是在哪个方面。他勾勾手指，对方立刻识相地把画着莲花的纸片双手奉上，但他并没有接。尤里西斯的指尖迅速在纸上游走，经过的地方闪着白光，逐渐描绘出一个简易的法阵，光芒又爆闪了一瞬，消失了。对方明显被他的魔力吓到了，但也识相地没有开口去问，老实端着纸。尤里西斯随手放下远远大于餐费的钱，吩咐道：“下次再见到莲花纹章，就立刻撕碎这张纸，明白了吗？” 男人连连应声，满口答应，见我们起身要离开，他脸上克制不住地流露出劫后余生的喜悦。尤里西斯又轻飘飘地叮嘱了一句：“但也注意点，别被他们发现了，这些强盗很危险，杀一两个人灭口是绝对做得出来的。” 男人的脸色又白回去了。这点血来回跑，真不够他忙的。我们走到门口，那人还是心神不宁地站在原地，在纠结着什么。 “……他要是扛不住压力，跑了怎么办？” 听到我的话，尤里西斯又把那人招呼过来，最后‘提醒’了一句。 “如果这张纸离开了你，我会知道……会来找你。” 侍者彻底面如死灰，在他的目送下，我们终于离开了。 …… 回到旅馆，我又跟乔安娜聊了几句，混混脸熟。她正在织什么粉色的东西，见我问起，自豪地说是送给自己孩子的礼物。 “虽然现在还看不出来，但其实是双毛线手套……” 她腼腆地笑笑：“冬天送，现在就得开始织，没办法，谁让我是个笨手笨脚的妈妈呢？” 可是，男孩子为什么要用粉色的手套？我摇摇头，语气真诚：“……笨不笨我不知道，但有您这样的母亲，孩子一定是幸福的。” 她却好像更低落了，很勉强地扯出一个微笑，我也不再多说，领着尤里西斯上楼了。顺着走廊抵达尤里西斯的房间时，我跟着他一起走了进去，并关门，反锁。尤里西斯：？从他身边绕过去后，我再三确认了窗外没有窥视的目光，又把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尤里西斯：？？？见他一脸困惑，还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惊慌，我解释道： “我怕被别人发现，尤其是白天那个男人，神出鬼没的……” “发、发现什么？” “这个。” 我伸出手，两指间忽地出现一张传送阵，随着魔力被缓缓注入，我与尤里西斯之间的地面开始发光，相同的传送阵以光的形态浮现在地面，那之中，一个身影逐渐清晰。 “伊妮特，今天就把传送阵还给我！！” 第116章召唤兽，登场！人还没完全传过来，那人崩溃的声音就已经到了。 “伊妮特，今天就把传送阵还给我！！” 伏恩穿着睡衣，戴好睡帽，满脸怨气地从光芒中缓缓显现。 “你把我当成你的召唤兽了吗？这都几点了！我刚睡着！” 我抬头看表，才十一点，这家伙平时不是天天熬夜加班吗？怎么今天这么早就休息了？ “你怎么睡得这么早？” 伏恩抱怨完就没怨气了，咧嘴一笑：“塔主大人去北面边境镇压魔物了。” “没人抓你加班了是吧？” “……”他手伸到我面前，平摆着，“还我。” “不还。”我赔上笑脸：“我们有急事找你商量，等不到明天了，不然也不会这么晚还吵你呀。” “我们？” 伏恩顺着我的视线回头一看，正和自己身后笑眯眯的尤里西斯对上了视线。他收起笑容，显得有些防备：“这位是？” “这是我朋友……” 尤里西斯挑挑眉，好像对这个称呼不太满意，我见风使舵，当场改口。 “……这是我的一位好朋友，尤里西斯·伍德洛，我们从小就认识，他也是来帮忙的。” 我又指指伏恩，突然想起来自己并不知道这个精灵的姓氏，愣了一下。 “……这位是伏恩，他是魔塔的书记官，专门负责处理黑魔法师的。” 尤里西斯友善地伸出手，伏恩迟疑一秒，又看了看我，这才握住了他的手。 “你这朋友是个挺厉害的魔法师啊，我都没注意到他就在我身后……” 嗯，我也才知道他是魔法师，这人是真的嘴很严。等等。 “你怎么知道他是魔法师？” 伏恩耸耸肩：“他浑身都是隐藏气息的法术，很难不猜出来……” 他突然一拍脑门，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指向我。 “怪不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塔主大人说你小小年纪，身上却一堆显眼的保护魔法，肯定是深藏不露，要严加看管才行，还因此给你用上了抑制环……” “后来我们发现，你魔力紊乱，根本没法正常使用魔法，还纳闷过呢。” ？我待遇那么差，是这个原因吗？谁能比我冤？我惊讶地看向尤里西斯，对方无奈地笑了笑：“抱歉，那时候法术用得还不太熟练，现在我藏得比之前好多了。” “……谢谢。” 在我完全不知道的情况下，他也尽自己所能，默默保护我了。心里好暖和。 “不用谢，给我讲讲你是什么时候接触的魔塔，还有抑制环是什么吧。” 讲不得。我义正词严地拒绝了：“现在没有那个追忆往事的时间！先说正事吧。” 我一向报喜不报忧，尤其是已经过去了的忧。在魔塔的经历实在算不上一段美好的回忆，尤里在乎我，我是知道的，何必说出来让他生气呢？大不了等伏恩走了之后，我给他讲点删减版的。 …… 和伏恩同步了信息后，他面色凝重了许多。 “能具体说一下，你是怎么预测到这个城市会发生灾难的吗？” 很好，很精准的问到了唯一一个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的事上。 “……我说我是半夜梦到的，你信吗？” “我信，编这个对你也没有好处，我当然信，仔细说说吧。” 我抿抿嘴唇，尽量去描述那些云里雾里的幻觉。 “我从小就会时不时陷入……可以说是梦境吧，大多数都是以自己的视角，去看到一些可能会发生的未来。” “但这个能力不受我自己控制，也没有触发条件，通常都来势汹汹，很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