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在尤里西斯身上了,早已打好基础…… 他不会有任何还手之力。 “尤里,没用的……” 我抓住他正给自己徒增伤害的那只手,无意识地微微摇头,重复着绝望的话,尤里西斯与雪狼的战争发生在意识深处,我帮不了他。 我能做到的,就只有…… 青年也意识到了自己必败的结局,他急切地推搡我,“你们快走!传送离开这里,我控制不了很久,哪怕只有你们两个也好……无论如何都一定要活下来!” “……不行啊。” 我承诺了格雷,也承诺了自己……绝对不会让尤里西斯变成雪狼的傀儡。 如果让夺回这具身体主权的雪狼赶到卢斯府,支援睡莲,以现在魔塔的战力来说,格雷他们迎来的将会是一场史无前例的屠杀。 我没有被尤里西斯推开,而是杵在原地,任凭乱糟糟的长发挡住自己的脸,也一并遮挡了濒临崩溃的表情: “尤里,只有我是绝对不能从这场战斗中逃走的。” 还好声音没有发抖。 “……” 他抬起深邃的黑眼睛,凝视着我,在一如既往的浓烈到令人窒息的爱慕之外,我还从他眼中看出了些别的情感…… 真是个奇怪的家伙,明明自己才是那个将死之人,却用怜悯的目光看向我这个处刑者。 ……真傻啊。 短暂又难熬的片刻寂静过后,尤里西斯深深吐息,他仰起头向后倒去,平躺在了草地上。 青年看着天空,苦笑中多了几分平静,停止挣扎后,他很快镇定下来了,用轻松的语气说道: “真不想让你看到我的死相,肯定很丑很吓人吧…… 以后你要是梦到了我,恐怕也都只能是噩梦了,这可怎么办?” 我被他跳脱的思维带得迷茫了一瞬,随即又忍不住笑出了声,一边笑,一边流泪,无奈地向他抱怨: “你在想什么啊…… 这张脸就算只剩下白骨,我也不会嫌弃你的,别担心了,尤里。” 这人听了我的话后好像真的放松下来许多,甚至打了个哈欠,他用梦话一样轻飘飘的语气悠然道: “那就麻烦你了。” 从阿斯特莱雅身上得到的经验告诉我,雪狼马上就要完全取代他的意识了,这份困倦就是对我最后的警告。 我在尤里西斯身旁跪了下来,用手指温和地梳开他的额发,俯下身去亲吻他的额头,像在哄他入眠,道最后的晚安一般,轻轻说道—— “和你在一起的每时每刻,对我来说都是美梦。” 他费力地抬起手,用指腹去擦我的眼尾,“既然是美梦,那就不要哭了。” ……可我还不想醒来,梦却要结束了啊。 又一次恍惚之后,知道自己所剩的时间不多,尤里西斯沉声嘱咐道: “心脏……伊妮特,不刺进心脏,其他都是没用的。” 我咬紧下唇,没有再发出声音,直接拿起了被随意扔到一旁的青年的剑,双手紧握着将其高高举起—— 尤里西斯仿佛困于深渊中的人见到朝阳那般张开手臂,他雪白的脖颈让我联想到宗教仪式里作为祭品的羔羊,在最后残留的意识中,他渴求地望向我,并迎接着我手中的利刃…… “赐予我死亡。”他要求道,虔诚得像是我唯一的信徒。 剑锋上的光芒如流星般划过,长剑猛地落下,瞬间贯穿了他的胸口,将他钉死在地面上,血肉发出令人心悸的闷响,本就浓郁异常的甜腥味也在这刹那爆发,占据了我的全部嗅觉。 与此同时,尤里西斯彻底失去了对自身意识的掌控,在闭上眼前,他惊愕地看着我,像是无法理解我此时的举动,可现在无论说什么都已经太晚了,何况,他也无法再说出任何话语。 埃莫洛德察觉到了危险,黑豹在喉咙深处发出威胁的吼声,咬着我的衣角将有些呆滞的我从尤里西斯身旁扯远。 很快,另一个人睁开了那双漆黑的眼睛。 雪狼向插在自己胸口正中央上的长剑看去,在发现我刺下的刀刃刚好避开了心脏时,她缓缓露出了然的笑容,满意道: “你的行为丝毫没有超出我的预料,伊妮特,我早就说过了…… 你舍不得他啊。” 第290章 弱点 在刺下长剑前的最后一刻,我的手下意识颤动,刀尖一偏,躲过了尤里西斯的心脏。 就好像身体在抗拒杀死他一样,私心和情感短暂地战胜了理智,在看着雪狼睁开眼时,我不禁心想—— 我会为这一秒的自私,付出怎样的代价呢? 雪狼随手拔出胸口的剑,受伤的手臂在地面上一撑,就干脆利落地站起了身。 她还没完全站稳,浑身的伤口已经开始以非人的速度自我修复,我眼看着尤里西斯胸口的血窟窿逐渐愈合,在正常人身上必死无疑的致命伤,眨眼间就不复存在。 太糟了。 那个人最后都慌张地想赶我走的原因,和我拿着剑时双手止不住颤抖的原因是一样的——我们都不想做那个害死对方的人。 可现在…… 面前不断传来‘叮叮当当’的金属落地声,那些深深刺入手臂中的箭矢被雪狼一根根尽数拔出,尤里西斯的身体状态正逐渐回到巅峰。 现实是残酷的,我必须考虑到最坏的结果。 身体内剩下的魔力虽然不多,但至少,跟尤里西斯同归于尽应该还是够的。 背弃尤里西斯最后的请求,没有杀死他,是为了我自己的私心—— 无论如何,不能再连累了埃莫。 我咬咬牙,对一旁正摆出攻击姿态的黑豹命令道:“埃莫,你现在就赶去卢斯府,给我找到格雷,确保他这一次真的控制好了雪狼的真身……我会把这个阴魂不散的老妖怪再送回去一次的!” 精灵像座雕塑一般紧绷着身体,一动不动,他死死盯着雪狼,听到我的话后,甚至没有分过来一个眼神…… 他在怀疑我,这只猫科动物还是太敏锐了。 我沉声道,“相信我,我能做到的,埃莫。” 埃莫洛德的耳朵抖了抖,他的声音从影子里清晰地传出,“可就算我不去,魔塔主也一定会再次发出信号的,他不会随随便便就放弃您,您应该比任何人都更清楚这一点吧……” 大猫绿幽幽的眼瞳转动,视线停在我的脸上,他笃定地开口,一语道破了我的哄骗—— “您只是想支开我而已。” ……哈。 毕竟一起生活了近十年,这家伙还是太了解我了,骗不过他也是正常的。 的确,如果我坚持的时间足够长,如果格雷再次给出了行动的信号,也许我也可以再一次攒出释放那个法术所需要的魔力量…… 但雪狼怎么可能给我这种时间。 刚刚她应该也短暂地看到了卢斯府的状况,对我们的计划有了认知,正急着尽快除掉我,用尤里西斯的身体赶回去救场吧。 在这种情况下,除非能让她彻底失了方寸,否则,我和埃莫洛德的胜算,恐怕还不足万分之一…… 可明知如此,在挥下长剑的那一刹那,我也还是想赌一把。 赌这万分之一的概率……我们三个能活着见到明早的朝阳! “主人,我不是家养的猫咪,别把我当傻瓜……” 黑豹闪耀着磷光的瞳孔一缩,挡在了我面前,“我会陪您战斗到死的。” “哈哈,哈哈哈哈——!” 没等我再说出什么劝阻的话,雪狼突然爆发出一阵狂笑声,尤里西斯婉转的嗓音被她用得尖锐刺耳,她边笑边摇头,像是听到了什么偌大的玩笑。 我抬手就直接偷袭了笑得前仰后合的她,后者及时躲闪,还是被风刃划破了脸颊,几缕发丝飘飘悠悠地落下,也没能消去雪狼满脸的笑意。 “别生气嘛,这种话我也曾经说过许多次,真可笑,现在再次听到,简直要被当时的自己恶心吐了。” 她摇晃着头,用过来人的语气笑着说道: “伊妮特,你还太年幼,血液还太过炽热沸腾,不知道忠心能有多么廉价……” 突然间,雪狼收敛了一切表情,她抬起手,在这一刹那,连我们之间的空气都扭曲了一瞬,在那个撕裂一切的攻击落地之前,我听到她无意识呢喃出口的话语—— “多么……易碎啊。” 『轰——!』 …… 几回合厮杀之后,我和埃莫洛德都挂了彩,可我们却连一个伤口也无法在尤里西斯身上留下。 再这么下去,在攒出足够的魔力之前,我一定会先死于失血过多。 眼看着埃莫洛德又一次险些被致命的法术击中,我心里越来越焦急,可面对肉体已经无坚不摧了的敌人,又实在找不到任何突破口…… 雪狼的话突然闪过我的脑海,那时候,她在「泰德」这副皮囊下流露出的悲伤和恨意都是真切的,绝不含半点虚假。 啊。 和坦塔罗斯不一样,她还没摒弃人类的情感,也就是说…… 她还有弱点。 虽然身体已经无坚不摧了……但说不定,心灵上会有什么缝隙! 如抽丝剥茧一般,得到提示后我很快想起,在这场混战之中,雪狼唯一一次的失误,就在格雷那个源于卢斯府的遮天蔽日的信号出现之时,以她的反应速度本不应该如此轻易地被埃莫洛德咬住了整条手臂…… 她那时候愣住了,在战斗中最忌讳的就是这片刻的分神,可她看着卢斯府的方向,满眼担忧,连黑豹近在咫尺的雪白牙齿都没有发现。 借着满庄园的火光,我清晰地看到,雪狼在被咬住的前一刻还望着远处,她的嘴唇动了动,一个名字被无声地念着—— 「丹尼尔」 第291章 同样的理由 魔法的光芒闪烁夺目,各种元素相互交织,碰撞出耀眼的火花,我边躲边抗,埃莫洛德比我更加灵活,他可以利用影子的空间及时躲闪,可即便如此,也逐渐落了一身伤。 “多亏你们等了这么久才行动,魔塔主又恢复了不少,不然,群龙无首的魔塔能否将睡莲剿灭在自己的老巢里,我还真没什么把握。” 与雪狼再度拉开距离前,我试探性地向她搭话,对方的攻击一刻不停,我的话也没有得到回应,可根据我们前几次的交手来看,这人在战斗中几乎算得上是话痨了…… 果然,她比表现出的更加焦急。 在雪狼如雨点般密集的攻击间隙中,我继续说道,“卢斯夫人,您饰演的男性很逼真呢,我跟「雪狼」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泰德简直让人看不出一点违和感……” 此前,这人的脸上一直带着令人不舒服的笑容,听我提到泰德后,却突然冷了几分。 我意有所指地顿了顿,话锋一转,“我原本以为,你是在等尤里完全适应附身,但现在看来,他早就是你囊中之物了…… 你是舍不得「泰德」这具皮囊吧?” 前几天我一直有些想不通,雪狼作为一个好不容易从残酷战争中存活下来,年龄至少也有几百岁的魔族,为什么当年在教堂中,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对我动了恻隐之心? 她绝非善类,根据魔塔的记录,每年在各种献祭仪式中,睡莲残害的人就有上百名,手上沾了这么多血的人,正常来说早就丧失了对我这种注定会成为仇敌的人的怜悯感情了…… 她的行为是充满矛盾的。 直到我捅死那具名为「泰德」的躯壳,见对方在弥留之际也没有对我做出任何攻击的行为,才明白过来,「泰德」当真是我的骑士,他是不会伤害我的…… 在这场跨越十年的扮演游戏中,雪狼已经入戏太深了。 母爱疯狂而超出理性,也许一开始她只是想再次见到自己的长子,才做出了新的泰德,但经过多年,「泰德」也的确活了过来,这个早已死去的人在雪狼的饰演下,有自己的喜恶与坚持、要保护的人……甚至倾慕的对象。 “几百年没玩过家家的游戏,是有些过于投入了——” 雪狼手上的动作不停,用炙热的火球术再次逼退埃莫洛德之后,才将话说完,“作为「泰德」在公爵府生活,的确比作为「雪狼」与坦塔罗斯相处要开心得多啊。” 我摆摆手,“不用谢。” “……谁谢你了,奇怪的小孩。” 作为泰德的那部分习惯还存在于雪狼体内,并没有死去,我在她眼中,比起厮杀的对象,更接近那个一起看焰火的、需要她照顾的孩子。 虽然每次攻击仍然像是要将我碎尸万段,可她还是打开了话匣子,陆陆续续地又吐露出不少真心话: “在阿格尼丝殿下离开睡莲,投奔伍德洛的时候,她告诉我她想要一个孩子,就像我的泰德那样。 我曾经为那句话费解了许久。 毕竟混入了一半卢斯子爵的劣等血统,那个孩子一点也不像我,他贪玩又笨拙,举止投足间没有丝毫优雅可言,只有魔法天赋还勉强算看得过去。 我日复一日地教导泰德,想着等我们的君主回归后,万一我已经不在了,这孩子就可以替代我,继续辅佐他…… 可泰德死了。” 雪狼没有继续说出剩下的故事,只是自嘲地笑了笑,“坚持了数百年的忠诚和信念,都随着那个孩子一起死去了。 我这才发现……原来背叛一个自己深信了多年的人,是如此简单啊。” 四百年的牢狱之灾泯灭了坦塔罗斯残存的人性,他甚至将自己亲信的孩子都看做趁手的容器……恐怕直到被我杀死的那一刻,他都没有想明白为什么自己被雪狼抛弃了吧。 我淡淡道,“时间改变了他,你等回来的坦塔罗斯,已经不是那个能让人甘心奉献一切的君王了。” 只要我用平常的语气同她攀谈,雪狼就会做出回应,也会给我更多积攒魔力的时间,只是她自己没有意识到罢了…… 可这感觉,像是在利用「泰德」一样,让我稍微有些不适。 听到我的话,雪狼嗤笑了一声,提着长剑急速向我而来,“说得好像你很了解我们一样,才活了短短十六年的小东西,你能对时间有什么了解?” “也太失礼了,虽然我连你生命的零头都没有,可我也经历了很多啊……” 剑与匕首相击的铮鸣几乎盖过了我的声音,她的剑压得越来越近,直到有血从我被利刃抵住的脖颈上流了下来,我更加用力地攥紧了匕首,将光耀术运用至刀尖—— 随着一阵尖锐的嗡鸣,我们之间瞬间被点亮,刺眼到无法直视,在雪狼下意识闭上眼的那一刹那,我向侧面闪身,卸去了她施加过来的蛮力,反手一击将她打飞了出去。 雪狼在空中直接向后翻身,稳稳落地,一个箭步就想再次冲上来,却一脚踩入了埃莫洛德的阴影之中,这种陷阱困不住她几秒,但她耽搁的每一分每一秒,都令我更加接近那个遥不可及的曙光。 在她与阴影纠缠时,我平静地说道: “我曾经以为,自己身上所有被强行施加的挫折和苦难,都有意义,它们是磨炼,会让我变得更加勇敢,在绝望的处境面前不再战栗——” 我抬起手掌,摊开微微颤抖的五指,露出缺乏血色的苍白手心,“可我只是变得更加胆小了,会再次失去什么重要的人的恐惧已经吞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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