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胡同（猎谍）_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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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不摧的。 ……直到西泽这个看不懂气氛的小鬼在角落里不服气地冷哼一声，插嘴道： “有我保护她，你们有什么可担心的？？” …… 就是因为你看起来实在不靠谱啊！！第182章隐瞒 “有我保护她，你们有什么可担心的？？” 少年很没形象地坐在公爵的办公桌上，也不知是什么时候爬上去的，把桌面上本来规规整整的文件都弄乱了。他说话时手里也没闲着，一个亮闪闪沉甸甸的东西被反复抛起，好几次差点掉到地上。我看了半天，猛地想起那是个价值连城的礼物，在一场宴会上由邻国外交官亲手交到父亲手上，后者郑重地接下，当时的原话是，「会妥善保管，代代相传。」 ……没想到竟然被当镇纸用了。 “西泽，你不是保证不会插话吗……还有把手里的东西放下，那不是玩具。” 他撇撇嘴，但还是照做了。 “魔塔会保护伊妮特，在塔里，她不会受到任何伤害，是绝对安全的。” 西泽说着从桌上跳了下来，他很少露出这么严肃的表情，比起陈述事实，更像是一种保证…… 听完这句话，我偷偷把袖子又往下扯了扯——上午训练的痕迹还残留在手臂上，可不能让他刚说完就被打脸，破坏了艾里奥心中本就岌岌可危的魔塔的形象。 “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做到「绝对安全」。” 果不其然，艾里奥完全没相信他的承诺，他边说边站起身走近西泽，直到把对方完全笼罩在他的影子下面…… ——其实也没有靠很近，我也能随随便便把后者罩在影子里，由于西泽的身高因素，这实在算不上个挑战。 “你们所说的恶灵不就是从塔中逃走的吗？这么危险的存在，肯定是被严加看管的吧，竟然还是让他逃了……这个「绝对安全」，实在很难让人信服啊。” “……” 听了他的话，西泽略一思索，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回头看向我，“这个男的说得好有道理，那我们一起在塔外生活吧！伊妮特，你家空房多吗？” ……在魔塔里时的那个不可一世的西泽去哪了？！不要这么轻易就被人说服啊！！ “你小子……是你自己不想回塔了吧？？” 我没再搭理他，随手把这小萝卜头巴拉到一边去，自己走上前面对艾里奥了。 “哥哥，我也不想离开，但这不仅仅关乎我一个人的生命……你能理解的，对吧？” 面前的人换成我后，艾里奥的眼神很快软化了，但他还是有些犹豫，没有回复我。 “艾里奥，别这么控制狂。”克莱娅适时地开口，“只要伊妮特是安全的，在哪里不都一样吗？” “而且，魔塔抓住那个什么坦塔罗斯就会放她回家了，对吧，西……呃……那个小孩？” 被点名的「小孩」连连点头。 “……哎……” 过了好久，我终于等到艾里奥的一声叹息，这就算松口了，我上前一步抱住他，轻笑道，“嘿嘿，哥哥真好。” 我知道他会妥协，他总会的。 ****** 从公爵的办公室离开后，艾里奥还跟着我和西泽，我从他的眼神就能看出来他有话想说，但又不想在魔塔的人面前说…… 多半是尤里西斯的事。 “西泽，你看那边，有个……” “我看看我看看！！” 我刚指了一个方向，还没开始编呢，西泽就‘嗖’的一下窜了出去，转眼就跑到马厩边上了。好像小狗…… “丹尼尔，去陪他玩，短时间之内别让他回来。” 骑士点点头，立刻追了上去。终于能跟艾里奥独处，他自然地牵起我的手，在我做出任何反应前，就挽起了我的袖口。几块新鲜的淤青露出来时，他的动作瞬间一僵，手指也下意识收紧，整个人的气压都低了许多。 “这些淤青，你进魔塔之前可没有。” 艾里奥低沉又满含着怒意的声音，真是好久没听过了。 “……是必要的训练，我自己要求的，在训练中受伤总比遇见敌人时毫无反手之力要强吧？” 我试着抽了抽手，果然纹丝不动，只能又补充道，“其实不疼！只是看起来很吓人而已！” 我没有撒谎，疼的那些伤口早被加西亚治好了，留下来的这些，的确不疼。艾里奥轻轻拂过那些青紫，没有言语，半晌后，他终于放开我的手，又帮我把袖子整理好了。 “觊觎你圣女力量的那个组织，是魔族的残党，对吧？” 我点点头，“至少他们的头领一定是。” “……” 他欲言又止，我知道他想说什么，这也是我支开西泽的原因。西泽随时可能玩腻那些可怜的小马们，时间紧迫，我开门见山地问道，“哥哥，尤里在哪？他走了吗？” “昨天刚离开的，很突然，说是要回家处理点事情，但没说原因……” 他抿了抿嘴唇，让我有点惊讶，毕竟，一直以来艾里奥在表达对尤里西斯的怀疑与厌恶时，都是毫不遮掩的，可他现在却犹豫了…… 在狩猎大赛上发生什么了吗？我还没想好要不要问这件事，他的纠结就结束了，“那个邪教团伙，还有逃走的恶灵，都是魔族……你确定要相信同为魔族的他吗？” “我相信他……但我不相信他父亲，尤里自己也不相信那个男人吧。” 这也是我非要回公爵府的原因之一，到现在，埃莫洛德应该差不多回来了，我想看看他有没有记起一点伍德洛侯爵的事…… 刚刚得知尤里西斯的身份后，我就调查了他父亲。好消息是，这个人除了尤里外没有任何其他的血亲了，所以，虽然他是魔族，但他也是孑然一身，处理他不会很困难…… 坏消息是，同为魔族，伍德洛公爵极有可能和睡莲有牵扯，可想要处理他，就不得不暴露尤里的魔族身份。 ……真棘手啊。艾里奥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还在远处玩闹的西泽，“尤里西斯的身份，魔塔还不知情吧？” 他已经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了，所以才特意等西泽走远才开口。我摇摇头，“现在还不能说，他们会杀掉尤里的，魔塔主绝不会犹豫。” 第183章无人审判我摇摇头，“现在还不能说，他们会杀掉尤里的，魔塔主绝不会犹豫。” 以加西亚当初对待埃莫洛德的态度来说，我不能毫无准备的就要求他去相信尤里西斯是个善良的魔族，没有证据他不会听。 “尤里他……只是太痛苦了，其实本质上真的是个很善良的人，还救过我许多次……” 我不知道该从哪说起，信任无法传递，艾里奥和尤里西斯水火不容这么多年，让他们互相信任实在太难了。 “所以，哥哥，拜托你再给我点时间，先不要把他的身份……” “我不会说。” 艾里奥摆摆手，直接停住了我的请求，“我不相信他，但我无条件地相信你，伊妮特。” “如果你有任何需要我的地方，到时候，我希望你也可以同样……” 我等了一会，没等到下文，他却突然错开视线，但还是太晚了，我已经看清他眼中藏着的失落情感。片刻后，艾里奥又像往常那样温柔地笑了笑，“……没什么，我去看看克莱娅怎么样了，你知道她有多经受不住分别。” 他说着就要转身离开，我连忙抓住他的手臂不让他走，小心地问道： “我让你伤心了吗？” 他没回头，继续前进，这个方向通往库房附近，哪有克莱娅啊…… 我硬生生被拖出去半米，就是不撒手，主打一个倔强！ “我不是刻意隐瞒这些的，很多东西都是不久前才弄清楚……但这也不是借口，我错了，哥哥，你别生我的气好不好……” 他还是无动于衷地往前走，再这么下去我的高跟鞋都得磨成平底鞋了，我只好装作左脚绊右脚，并演技浮夸地尖叫了一声，向前倒去。艾里奥立刻转身接住了我，这是他作为兄长的条件反射，就算我装得再假，他也会转身的。 ……突然有点头绪尤里为什么总是演戏来耍我了。难道他也知道，自己一定会成功吗？我瞅准时机紧紧抱住了艾里奥的腰，把佩剑都一起环了进去，硌得我胳膊生疼，也不敢松了力气，生怕他把我扯下来就走了，但艾里奥没有想要摆脱我，只是认命地叹了口气。他抬起我的下颌，让我看向他，垂下的额发遮住阳光，可黑暗中，那双凝望着我的眼睛依然像宝石一般熠熠生辉，它们不需要外界的光芒，本身就很美丽。我怎么舍得让这双眼睛流露出半点伤心。 “伊妮特，你不相信我吗？” “如果连你都无法信任，那我恐怕也没法信任自己了……” 我相信你，多过相信自己。 “那为什么现在还对我有所隐瞒呢？” 我一愣，来不及思考他是怎么知道的，艾里奥抬着我下颌的手就又多用了些力道，迫使我微微踮起脚尖。 “我能感觉到你还有没告诉我的事，那是什么？” 他低沉的嗓音有种说不清的压抑感觉，又或者只是我心里有鬼罢了。 “伊妮特，全部都说给我听，一点也不可以再瞒着我了，明白吗？” “……” 的确，不能再拖下去了，早晚要开诚布公的。听完真相后，艾里奥对我怨恨与否，都是他自己的决定，我不能剥夺他选择的权利。我缓缓放开艾里奥，退后一步，安静地看了他好一会。趁现在，他对我的感情还没有掺杂恨意……把这个人记在脑袋里吧。他也没有催我，用鼓励的眼神等我开口，这一刻，时间没有静止，却在我心中接近永恒。我深吸一口气，打破这份宁静，尽量平和地道出了折磨我一周的真相： “公爵夫人是为藏匿我而死的，坦塔罗斯八成是为了得到我的所在之处，把她逼疯了。” 说出来的瞬间，我顿时轻松不少，至少有勇气等待艾里奥的审判了。他微微皱眉，我的心也跟着提起…… “你瞒着我的事就只有这个吗？就是这件事让你愧疚得都不敢看我的眼睛？” 他好像一点也不惊讶，我没料到这个反应，心里不上不下的，“嗯，是啊……你不生我的气吗？” “虽然不能确定，但这些年我一直大概知道母亲的死和你被藏匿有些联系，这实在算不上什么新闻。” 艾里奥无奈地扶上额头，有些头疼地看着我，像个在思考自己教育环节出了什么差错的老父亲…… 怪了，公爵从来没有这么看着我过，但记忆中艾里奥真没少边叹气边教训我，我们家到底谁是一家之主？ “至于生气……这件事本来也不是你的错，又不是你自己选择了圣女的身份，你和母亲同样是受害者，为什么觉得我会怪罪你呢？难道我平时有做出过迁怒于你的行为吗？” 艾里奥抱起手臂，一脸愁容地开始回忆过往。他怎么自我反思起来了？我彻底陷入混乱，“可如果没有我，你们……” “停。”艾里奥直接做了个停止的手势，说道： “我母亲是个有主见有胆识的人，她既然决定要拼上性命救你，就绝不会后悔，又哪里轮得到别人去对她的决定说三道四？” “……”在他无奈的视线下，我说不出话来。得知真相后艾里奥可能出现的反应，我提前设想了数十种。也许他会伤心、会痛苦、会被怒火支配，我唯一确信的是，他会在这些情感平息之后原谅我，我们的关系会有裂痕，但仍可以继续——毕竟他的责任感实在太过旺盛了。可我唯独没想到他会如此释然。 “真是个笨蛋……过来。” 艾里奥张开手臂，我听话地走上前让他拥我入怀，在他一如既往令人窒息的拥抱中，终于有了点「竟然什么都没改变啊」的实感。他在我耳边嘱咐道，“这件事别跟克莱娅和父亲说了，早就尘埃落定，没必要吹起灰尘，再让他们重温一遍。” 我失神地点点头，胸口里面暖得发烫，过速的心跳砰砰作响，将滚烫血液一路送到了冰冷的指尖…… 希望艾里奥不会听到。第184章这就噶了？也许是不常有机会出塔，西泽和丹尼尔竟然真的玩到一起去了，日落黄昏，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艾里奥看着远处那个抱着马脖子不撒手的小小身影，眼中掠过不信服的光，“魔塔只派了他来保护你吗？” “别看他这么……其实西泽已经九十二岁了，是塔里战斗力数一数二的魔法师。” 按理说，一个人身体发育的停滞不应该影响心智发育，可西泽怎么看都是个完全没长大的孩子…… 虽然有时候，他眼中也会闪过我看不懂的深邃情绪，但也仅仅是片刻罢了，转眼间，他就会变回那个小小的混世魔王，几秒前的深邃都像幻影一般飘散，无迹可寻。也许那才是真正的西泽，可除了他自己，谁又能知道呢？『沙沙——』被一点微小的声音吸引，艾里奥转过头看向不远处的树林，他警惕地观察了半天，也没有收回视线。真敏感啊……该说不愧是从小练武的人吗？如果他像我一样了解埃莫洛德的能力，看向那片树荫，而不是树冠里，估计早就发现对方的藏身之处了—— 树荫之中，一片浓稠到不正常的阴影微微涌动，虽然不明显，但我实在太过熟悉这只喜欢藏身于阴暗中的小猫，从踏入庄园的瞬间就已经发现他了。他一直跟着我们，保持了不小的距离，可能是在警惕西泽吧。见我看过来，黑暗中，翠绿色的光芒一闪而过，像他在对我眨眼。我微微笑了，向树荫招手，“过来，埃莫。” 他犹豫片刻，选择变回猫的形态，才从草丛中蹦了出来。 “是埃莫洛德啊……这猫都快被你养成狗了。”艾里奥放松了紧绷的神经。轻盈的脚步速度飞快，猫从地面起跳，径直跃进了我怀中，被我稳稳接住。绒尾不安地摆动着，绿眼睛也一眨一眨的，他紧盯着我，像是有话要说。 “直接说吧，无须再隐瞒下去，奈哲尔家没有秘密了。” 艾里奥以为我在跟他说话，不解道，“说什么？” “主人，伍德洛侯爵死了。”猫没有张嘴，声音却还是从这具小小的躯体中传了出来。！！？我实在没料到这个展开，刚要细问，却听身旁的艾里奥倒吸一口冷气： “等等，是它说的吗？这只精灵一直都会说话吗？” 艾里奥不可置信地盯着猫，我可以理解这份震撼，十年来他一直就把埃莫洛德当成普通的猫。 “你小时候总抱着它自言自语，我还以为你有什么「幻想朋友」之类的……” 他用一种「你到底还有多少惊喜等着我」的表情看过来，这个话题一时半会怎么说得完，我赶紧打住了。 “他还会不少别的……等等让他自己告诉你吧，埃莫，你先说。” 埃莫洛德将这几天经历的事简略地讲了一遍，因为艾里奥在场，他并没说起自己逐渐苏醒的那些记忆，但我也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