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胡同（猎谍）_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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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小姐，我们今年不参加比赛。” 啊，难道我不来的话，他本来能参加的吗？ “没关系，还有别的骑士呢，泰德我管不了，但你可以去玩。” 他摇摇头，眼神坚毅不可动摇，“保护小姐的安全永远在第一位，这么重要的工作怎么能随便交出去……” “你去比赛吧。” 一直沉默的尤里西斯突然开口了，“我替你保护小姐一天，你走吧。” ……你跟着闹什么？第157章分界线 “伊妮特！” 在踏入宴会场地的同时，熟悉的女声叫住了我，那人站在树荫下，远离人群与喧嚣。 “……阿斯特莱雅。” 我停下脚步，示意克莱娅他们先入座，不必等我，自己提起裙摆向圣女小跑过去。 “刚刚你们的马车附近人太多了，我没能挤进去打招呼，就想着宴会上总能跟你说上话。” 她腼腆地笑笑，一如往常那样，温和得有些失真。 “抱歉，兄长无时无刻不被公务缠身……” 我停在她面前几步的位置，树荫下太冷，还是阳光里更适合我，她也没有向我靠近。阳光是我们的分界线。 “伊妮特也是第一次来看这个比赛吗？” “是啊，我对打猎没什么兴趣，今年就当参加郊游了。” 我没有问她为什么而来——大概是为了看二皇子吧，阿斯特莱雅也没有说起他。和她在一起的时候都是如此，虽然没有什么明确的话题，但明明连神殿守卫周几轮岗这种事情都会事无巨细地告诉我，二皇子的事，这么久以来她却只字未提。阿斯特莱雅从神殿近期的改建聊到邻国使节团拜访时的趣事，我安静地聆听了很久……至少努力聆听了很久，我的注意力被别处捕获了。 “……后来，随行的一名人员跌进了湖里，明明在岸边，水都过不了他的腰线，可他挣扎的幅度太大了，硬是用了两个守卫才把他捞出来……伊妮特？” 终于注意到我的失神，她歪歪头，“伊妮特，你在听吗？” “你很累吗？”我脱口而出。少女愣了愣，露出有些许牵强的微笑，“……是有点疲惫，也许最近休息得不太好吧，不用担心我。” 也许是躲在阴影下的原因，但阿斯特莱雅好像比往日里苍白了许多，她的下颌也尖了不少，颧骨都变得显眼了…… 她依然很漂亮，但却看起来……有点憔悴，也有点单薄。有一瞬间，我萌生了想把她也拉进阳光中的冲动，差点伸出手，加西亚的嘱托适时地在脑中响起，像警铃一般又唤回了我的理智。我背过不听话的手臂，在身后偷偷掐了掐它，“你看起来很冷，来我这边晒晒太阳吧，很暖和的。” “……” 片刻的沉默后，阿斯特莱雅摇摇头，垂下眼眸看地上跳跃的树荫光斑，“不了，暖和的是你，不是阳光。” 没等我想明白她要表达的涵义，她又恢复了温柔的笑脸，善解人意地结束了这场对话： “我不能再强行留着你聊天了，你看，那边有个人一直在等你呢。” 我顺着她示意的方向回过头去看，在我刚刚与克莱娅他们分别的地方，不知什么时候起，聚集了不少人，具体来说，是不少千金小姐。 ……真搞不懂，为什么这个人会比艾里奥更受女孩子欢迎呢？人群的中心，尤里西斯一直望着我和圣女的方向，在我看见他的同时，他就立刻和我对上了视线，并尝试向我移动。但他边行进，包围圈也跟着行进，眼看着一大群人在逼近，我连忙做了个「停止」的手势。你不要过来啊！！ “再见啦，伊妮特。” 在我惊恐地盯着那片社交地狱的时候，背后却传来了阿斯特莱雅的道别声，她作势就要离开，在护卫的簇拥中走向会场的出口。 “你不参加宴会吗？” “稍微有点累了，比起吃饭，我更想小睡一会。” “那……再见吧，阿斯特莱雅。” 少女走远后，我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好一会。真的瘦了，比几天前在街上的时候瘦得更明显了。黑魔法会蚕食人的身体健康，难道…… “小姐？差不多到正午了，要先去会场吗？” “啊，我们走吧。” 在丹尼尔的提醒下，我收回了目光，向反方向走去。 ……好像忘了点什么？ ****** 会场建立在看不到边际的草坪上，其中竟然有十几个长桌，几乎全都坐满了宾客，我一时迷失在人群的海洋中了。好在最正中的长桌上坐着的人都比较显眼，三位皇室成员金灿灿的头发让我很快锁定了他们……隔壁的艾里奥。他还没注意到我，但他旁边的二皇子显然注意到了，很熟稔地招呼我过去，我礼貌地做出了回应，脚上却没有动。艾里奥这才看到乱晃的我和丹尼尔，他向不远处的另一桌指了指，是克莱娅，她所在的那桌只有女性，并且贴心地为我预留了身旁的位置，隔壁桌都是些骑士打扮的人，泰德正笑眯眯地向我们招手。我在同龄少女之间落座，得到了预想之外的热烈欢迎。侍者递上了菜目表，我边挑选，边听女孩们的闲聊。 “伊妮特小姐也是头次来吧？今年来观赛的宾客格外多啊，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公主殿下呢。” “公主殿下跟我想象得不太一样……很有压迫感，和她谈话时，我稍微有点紧张，都差点咬到舌头了！好丢脸，希望她没发现……” “哎……” 一个在我入座前就一直扶着额的少女长叹了一声，终于开口了： “丢不过我……我刚刚入场的时候见伍德洛公子独自一人，想过去搭话，结果左脚踩右脚，还正巧赶上他在出神，一头撞在他臂甲上了……” “啊……那个原来是你啊！我也看见了！还以为是什么新的搭讪战术呢。” “什么战术能第一步就是给自己额头撞个大包啊……丽塔，你看看！现在还肿着！” 她撩起刘海，给身旁的另一位看起来稍微稳重些的少女看自己微红的额头。 “嗯，没有一礼拜是消不掉了……”对方毫不怜惜地摸了摸，这一举动把她疼得直吸气，“那你搭上话了吗？” “这么丢人怎么搭，哎……我直接跑了。” 长桌另一端有人恨铁不成钢地打了下桌子，“那不是白撞了个包吗！这时候就该装晕啊！笨蛋贝基！” 贝基又把脸捂了起来，“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伍德洛公子，或者回想起这一天了……” 在我和阿斯特莱雅聊天的时间里，不远处竟然这么混乱吗…… 第158章造谣一张嘴,辟谣也一张嘴 “嘶……二皇子穿着狩猎服的样子好帅啊，比平时有气场多了。” 『呲啦——！』克莱娅的餐刀在盘子上划出了刺耳的声响。先前有人用浮夸的语句夸赞艾里奥的时候，她咬咬牙忍过去了，但自从公主殿下的生日宴会之后，‘二皇子’这几个字简直变成了她的雷区。 “的确，他平时穿得像个斯文败类一样。” 啊，她说出来了。我麻木地往嘴里塞食物，没关系，只要我们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夸赞二皇子的女孩试图把话圆回来，“啊哈哈……现在不像了是吗？” “现在「斯文」的部分消失了。” ……那不就只剩败类了吗？？死一样的寂静只存在了片刻，女孩们咯咯地笑作了一团，刚刚这句话如果在全是成年人的场合被说出来，现在绝对尴尬得连蚂蚁爬过的声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吧。 “噗嗤——以前都没发现，克莱娅小姐说话好有趣啊。” “放心，您的话我们不会传出去的。” “传吧，随便传。”克莱娅毫不在意地勾唇一笑，“这桌上的所有人我可都记住了。” 连坐吗？！ “我们不会跟外人乱讲的！” 先前开口的少女连连摆手，看来威胁的效果很显著…… “不过，说到有趣的传言，我今天刚刚听说了一个……” 说话人把尾音拖得很长，周围也突然变得寂静，少女们七嘴八舌的讨论声音都停止了。我没有意识到危险的来临，还在想阿斯特莱亚的事，一抬头，突然发现十几双眼睛盯着自己，实打实地吓了一跳。 “怎么了？？” “伊妮特小姐，抱歉，但我们实在很好奇……那个传言是真的吗？” 突然被点名询问，我一脸困惑，“哪个传言？” “就是那个……伍德洛公子要入赘奈哲尔家的……” 名叫丽塔的女孩看着我的表情变化，越说声音越小，“您听说了吗？” ？？？这句话在我大脑里处理了很久，奇怪，明明是母语，却怎么好像听不懂呢？克莱娅之前刚好在喝水，所以比我反应更大，“咳咳咳……什……咳咳……” 我连忙给她顺气，边拍后背边澄清道：“没有这种事情啊！这是怎么传出来的？？” “因为有小道消息说他好像在公爵府里住下了，而且今天你们还是同一辆马车下来的……” 她旁边的贝基偷偷用胳膊拐了拐她，“丽塔！别说了，很没礼貌啊，直接问当事人这种隐私。” 怪不得小说里会有克莱娅和二皇子之间的传言，原来造谣成本这么低廉…… “没关系，算不上是隐私。” 我笑着解释道：“他在公爵府只是借住几天而已，兄长有些商业合作需要跟他探讨，这样方便一些。” 还是往工作上牵扯比较容易让人信服，毕竟我总不能说他离家出走的事吧……那才叫隐私。 “是这样啊……” 其他小姐见我好像很好说话（跟克莱娅相比），又继续盘问道：“伊妮特小姐，那伍德洛公子有什么喜……！” 喜？她像被人扼住了咽喉，声音戛然而止，同时，视线从我的脸缓缓上移，我跟着抬起头，看到尤里西斯清晰的下颌线——他就站在我正后方。什么时候过来的！克莱娅说出了我的心声，“……伍德洛，你可以在走路过程中发出一点声音吗？” 要不是我习惯了，真的会被吓一跳…… 尤里西斯撑着我的椅背稍微俯下身，彬彬有礼的微笑里带着一丝为难，“善良的小姐们，别的长桌都没有位置了，请问你们可以收留我吗？” 撒谎不打草稿…… 我指向一旁，“那个桌子不是有得是……” “当然可以！”我左边座位的少女猛地抓住了我的手，并摁了下去。贝基挥手示意，“侍者！麻烦搬一个椅子过来！” 「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伍德洛公子了」的那位小姐，你在说什么呢？我叹一口气，刚要起身方便尤里西斯挪座位，他就抓着我的椅背直接把我连椅子一起提了起来，往克莱娅身边挪了挪，一旁跟着的侍者立刻在我左手边加了个椅子，又把菜单递给了他，整套操作行云流水。点完餐后，他挑起眉看向我，有点责怪的意思，“我等你那么久，你就把我丢在那了？” 哦对…… 跟阿斯特莱雅说完话后，我有些心神不宁，就把他忘掉了。虽然自知理亏，但我还是小声反驳道：“难道要我冲进去救你吗？你又不是在遭受什么酷刑……” 不喜欢被贵族小姐包围，为什么还要来全是女生的桌子坐啊？矛盾的家伙…… 尤里西斯入座后，没人拿问题轰炸我了，我的思绪自然又飘向了阿斯特莱雅。 ……想不通。如果她真的与睡莲同流合污，在得知我见过她的亲生父亲、绝对对她抱有怀疑的情况下，既不跟我保持距离，又不主动靠近来套话……这个态度太过模棱两可，很难理解。我拿起手边的酒杯喝了一口，顿住了，对着阳光疑惑地观察杯中液体的色泽。 “这个石榴汁怎么有股……番茄味？” 尤里西斯看着我又品尝了一口，才说道，“因为这是我的血腥玛丽，你的石榴汁在你右手边。” ……怎么不早说！ “抱歉，走神了。” 我放下酒杯，随口评价道：“我还是第一次喝到酒，好难喝啊，像番茄汤……” 他忽然向我的脸伸出手，在我反应过来要躲避之前，很自然地就将几缕碎发别到了耳后。放在以前，尤里西斯的手刚抬起来，我就早已远远躲开，这些年他持之以恒地压缩我的舒适区，把我这点警觉都消磨掉了。偏偏他还总是试探得恰到好处，刚好让人没法发火…… “你脸色不太好，她没对你做什么吧？” “没有，什么都没做，她只是……想聊天而已。” 一个两个的，都是哑谜大师。让我怎么猜啊…… 第159章真是醉了 “好饱啊，我先回去了。” 我起身和同席的宾客们道别，阿斯特莱雅的事悬在脑子里，实在吃不进去什么。而且从尤里西斯那蹭来的两口酒莫名上头，让我晕乎乎的，看他随随便便把那杯酒一饮而尽，应该度数并不高吧？只是我没什么耐受力罢了。 “可你的甜品还一口没动……” 克莱娅看看我的餐盘，直接得出了结论，一脸严肃道：“你生病了？” ……这两姐弟为什么都通过食物判断我的健康状态？我是仓鼠吗？ “没有，但今天起得太早，我困了，想去午睡一小会。” 尤里西斯擦擦嘴，要跟着我一起离开，可他刚刚入座不久，正餐还没吃两口。从魔塔回来之后，这人就变得极其难缠…… “我不需要保姆，也不会去找阿斯特莱雅，你放心吃你的饭就好。” 我用别人听不到的音量小声拒绝了他，这才终于脱身，刚走出没几步，又听到身后片刻不离地跟着我的脚步声。 “你怎么……哦，丹尼尔啊，帐篷那边也有很多骑士，你继续用餐吧，不用跟着我。” 他摇摇头，对我的指示置若罔闻，“我要跟小姐一起回去。” 这个人也好难缠…… “不行，你没吃完就离席了，我会愧疚的，然后我就会睡不好觉……” 我循循善诱，“丹尼尔，你想让我睡不好觉吗？” 丹尼尔陷入两难的抉择之中，动摇得很明显，我趁机离开了。 “伊妮特小姐，意外的很强势啊……” “是吧！看外表完全猜不出是这种性格吧！” “你在激动什么啊……小点声！人家会听到的！” “你的声音更大好不好……” 我还没走远，八卦之火就已经烧到我身上了，但这些年在克莱娅身边长大，多少有点近朱者赤，外人对自己的评价是什么样子的，很难去上心。回到营地后，留守的侍者帮我搬了个躺椅到帐篷外的空地上，阳光正好，适合午睡。人都聚集在宴会那边，营地这一片就格外寂静，只有风吹过草地的沙沙声在作响。好惬意啊。躺下的瞬间，我光速入睡，快得像昏过去了一样。喜迎人生第一次醉酒。 ……… 阳光怎么突然不刺眼了…… 天黑了？！我的意识立刻回笼，被自己睡过了比赛这个想法吓醒了，艾里奥正举着伞站在躺椅边，也不知道站了多久。头好晕……该死的血腥玛丽……可恶的尤里西斯！！ “别的大小姐都躲在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