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胡同（猎谍）_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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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摧毁的记载，所以我一开始也没想到伊妮特说的‘吊坠’，竟然就是世界树碎片。” 世界树的碎片吸引她，就像火焰吸引飞蛾，自由意志在神明的引导之下简直不堪一击，无形之中，她的命运在出生前就已经被书写完毕。加西亚不自觉地又冒出那个想法…… 如果他当时在场就好了。如果他在，那孩子就不会走上圣女的不归路，可现在说什么都太迟了。精灵猜测道：“不过如此脆弱的东西能保存这么多年，的确很奇怪，也许它会随着圣女的出生也跟着降临吧……” 他说着说着也觉得心情苦涩，圣女这个称号虽然光鲜亮丽，但其实不过是命运女神留在人间收取祭品的容器罢了。他看向魔塔主，这个自己侍奉了一百多年的塔的主人，如果逆流的那一天真的到来，这个人在刺穿伊妮特的心脏前，绝对不会有片刻犹豫……他也不能犹豫。加西亚知道他在想什么，伏恩在他面前时从不隐藏真实情感，有什么想法都跟直接写在脸上一样，很直白。在他记忆中，奥斯瓦德是塔内最顶级的医者，比他自己要强得多，即使如此也对心脏的伤口束手无策。魔法无法治疗破损的心脏，是因为心脏是人的魔力源泉，它会自然地引导魔力随着血液充满四肢，就像试图用水流去堵住喷泉口一样，只是白费力气罢了…… 但黑魔法可以让心脏的伤口从一开始就不存在。黑魔法虽然也治疗不了心脏的伤口，但它可以等价转移伤害，让伤口从来没出现过，并且能把那颗定时炸弹从她心脏之中转移出来。如此强力的咒语会把施咒者的灵魂腐蚀，并且，作为代价，另一人的心脏会被撕得粉碎。奥斯瓦德曾经犹豫过，想用黑魔法去拯救圣女，但一旦使用过黑魔法，他受污染的灵魂就再也不能操纵塔了。魔塔主的职责太重，塔内不能一天没有主人，他只能放弃。想到这，加西亚沉声道：“……现在就把她带回来吧，我等烦了。” 伏恩闻言站起身，他记得狩猎大赛应该是在皇城中最大的一片猎场举行，开启阵法的咒语才念了一半，两人之间就已经亮起了传送阵。这么巧？感受到阵中传来的魔力气息，精灵一愣，“伊妮特？狩猎大赛这么快就结束了吗？” 传送门还没完全张开，只能看到一片白光，对面的情景不详，但声音已经传了过来。 “你们看到了吗？那是什么东西啊？？！” “啊——！！！” “让开！快让开！！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就敢挡我的路！！” “……” 他没听到女孩熟悉的呼唤，可惊叫声却此起彼伏地响起。完全展开的门的另一侧，衣着华丽的贵族们正在自家骑士的保护下四散奔逃，不远处的地面上有几头巨型魔物的破碎尸体，还在不停漫出血液，有什么绝不是正常生物的嘶吼声响彻天际，把精灵敏感的耳朵振得发疼，整个场面混乱不堪。 “伏恩大人！” 一个侍女打扮的女孩冲进了门内，差点摔倒，精灵认出她是伊妮特贴身的冒失女仆，连忙给人扶住了。 “树林里涌出来了很多怪物！然后……小姐带着骑士先生进树林里了！” 一些民众见到面前突然开启的传送门就往里挤，伏恩侧过身给这些不知所措的人们让路，自己逆着人潮走进了这人间地狱一般的画面中。第155章都漂亮行了吧狩猎大赛举办日的上午，我在斯黛拉的帮助下换好衣服正准备出门，莎伦刚好从外面回来。 “小姐，今天风很大，我帮您把头发稍微编一下可以吗？” “好，那麻烦你了。” 我的头发稍微有点自然卷，做造型的时候比普通的长直发麻烦一些，但好在莎伦心灵手巧，在她手指间的发丝都乖巧服帖，很快就编完了。在这两名贴身侍女殷切的目光中，我迟疑了半晌，决定道： “唔……应该带一名侍女就够了，斯黛拉跟我去吧，莎伦在家休息就好。” 莎伦：“好的……” 斯黛拉：“好的！” 多么鲜明的情绪对比…… “因为今天很累啊，这个比赛要持续一下午，莎伦站得太久膝盖会疼吧。” 那个严苛的侍女长还在的时候，莎伦因为家里没有背景还不懂得讨好上司，吃了不少苦，经常被罚跪。几年前我就发现她时不时会腿痛，大概是那时候留下的病根，虽然有找医生配了些药浴方子，但调养需要时间。 “等你把身体养好了，下次狩猎大赛我就带你去。” 斯黛拉闻言，眼巴巴地抬起头。 “……带你们俩一起去。” “嘿嘿。”她立刻恢复了满脸憨态可掬的笑容。这小呆瓜…… “小姐，您竟然为我考虑了这么多……” 莎伦一副很感动的样子，拉着斯黛拉叮嘱了半天，都是些照顾我的要点，听得我一愣一愣的。我本以为自己不是什么娇生惯养的人，没想到已经生活在温室里了，竟然还有人把我每一次叶片蜷缩都记在心上。语毕，她拉着我的手道别，“呜呜……小姐，我会在家等您的。” 莎伦说完就抹着眼泪离开了，留下风中凌乱的我，还有正因小声默背着什么而出神的斯黛拉。我只是出门一天而已啊……有必要弄得这么惨吗？？ “小姐，我们也该走了，马上要到预定出发的时间了。” 斯黛拉最后为我理了理衣襟，我缓过神来，“走吧。” …… 走出宅邸大门时，我远远就看到艾里奥和尤里西斯挺拔的身影，像两个守门雕像一样杵在小花坛的两侧——那个昙花一现的喷泉被拆除后，正门前空了一块，怪怪的，正好种上花了。明明是一起在等人，但这两人彼此间距快十米，且都散发出一股生人勿近的气场，把骑士和侍者们都逼到庄园外面了。哈哈，不敢想象一会在马车里气氛该有多好…… 我停住脚步，感觉如果现在走过去，就是我们三人尴尬地杵着了。要不等克莱娅出来后，再一起…… “伊妮特，这边。” 可尤里西斯已经发现了正在门口犹豫的我，笑着向我招手，我只能硬着头皮走到这两人之间，斯黛拉停在我身后十多步的地方，这个爱撒娇的家伙从来没如此有分寸感过。错觉吗……这一片的气温好像都比刚刚要低。 “你们等很久了吗？” “我们也刚刚……” 艾里奥：“是啊，你和克莱娅真够磨蹭的。” 尤里西斯无奈地笑笑，把自己被打断的话重新续上，“……才到。” 得说点什么，不能指望这两人在顺应自然的情况下友好相处…… “头发编起来了啊，很漂亮，非常适合你。” 尤里西斯的夸奖扰乱了我原本酝酿好的破冰言论，我下意识就回了他一句：“谢谢，你也很漂亮……” …………… 我在说什么？嗯？？尤里西斯张了张嘴，显然不知道该如何回复这句夸奖，本就如寒冰般的气氛上瞬间又增添了一丝尴尬。既然已经破罐子破摔了，不如把水端平，我转向艾里奥，在他复杂的目光中开了口： “哥哥今天也很漂亮。” 艾里奥无言以对。忽略他僵硬的面部表情，今天的艾里奥的确很帅气，狩猎服真是个好东西，穿上之后就算站着不动也很有力量感。我继续发挥，“要是穿了我选的那套红色的狩猎服就更漂亮了。” 他终于绷不住沉默，一脸嫌弃地说道：“……你是想让我在满是野牛的猎场里当个活靶子吗？我是去打猎的，不是去斗牛的。” “你们不就是比谁抓到的野兽更多吗？与其你苦苦寻找牛，为什么不直接让牛来找你？” 艾里奥表情愣怔，“我有点没法确定你是不是在开玩笑了……” “噗嗤——” 我身后，尤里西斯发出了憋笑失败的声音，“抱歉，我想到那个画面……哈哈哈……” 半晌后，克莱娅终于姗姗来迟，去狩猎大赛的人齐了。公爵不喜欢血腥的场景，早晨用餐时，这个正值壮年的男子像个孤巢老人一样惨兮兮地祝我们一路顺风——原本每年的这一天都是我们俩一起留守在家，但今年我也弃他而去了。艾里奥走出大门的同时，早已等候在门口的侍者们也开始动作，陆续地上了第二辆马车。克莱娅和艾里奥平时都不喜欢带侍从出行，并不是觉得太招摇过市，而是出于一种不需要被任何人照顾的心理，连护卫也很少伴在他们左右。只有在比赛期间奈哲尔家才会如此隆重地带上侍者们——省得被杂事干扰了比赛的发挥，好胜心最终还是压过了逞强的性格。丹尼尔已经在马车边等着我了，将我扶上车后，他翻身上马，和泰德与另外几个骑士守在马车左右——今天的行程算是人尽皆知，小心一点总不会错。车窗外的景色飞速掠过，车窗内，艾里奥和克莱娅在进行日常的争吵： “我没说你不可以去打猎，我是说，这次你不要当场给猎物剥皮……” “可是把整只带回家再剥太脏了，会弄一地血的。” “在猎场里剥就不脏了吗？？行行好，今年可不可以不要让我在垃圾小报上看见你满手是血的照片了？” 听着他们的对话，我突然想起了去年赛后不久，克莱娅送我的礼物。 “等等，那个狐狸毛的披肩……” 第156章宴会之前尤里西斯从印有奈哲尔家徽的车里走下来时，马车外面的世界瞬间变得嘈杂了起来。一个人窃窃私语的声音可以忽略不计，但一群人窃窃私语的声音，跟捅马蜂窝没什么两样。但我也可以理解，大概就跟老虎窝里走出来一只狼一样诡异，尤里西斯和艾里奥是出了名的关系僵硬，尤其是在狩猎大赛期间，几乎算得上水火不容。现在下车，绝对会变成谈资的一部分…… 可尤里西斯的手还在空中等着我，我不好晾着他，只能将自己的手放上去，让他扶我下车，又因此喜提了周围一圈人倒吸冷气的声音。这些人到底是来看比赛的还是来吃瓜的？没有正事做吗？？ “伊妮特小姐！” 人群外，巴德尔·拜伦也刚下马车，他大幅度地向我招手问好，样子活泼又亲切，于是我也举起手……嗯？ “尤里，你还抓着我干什么？” 尤里西斯一直没松开我，我竟然也没发现，这个人做什么都太自然了。面对我的疑问，他笑而不语，只是握着我的手腕像摆弄布偶一般对巴德尔招手，对方讪讪地放下了手臂，不再向这边靠近，也许是对我们木偶戏一样的表演感到无语吧。 “你好幼稚啊……” 他笑眯眯地目送巴德尔走远后，才满意地回道：“不，我很精明的。” “是是，你最聪明了。” 幼稚鬼…… “……伦波港口的建设需要加快，等到旅游热季才开放就晚了，必须在游客制定计划前就让他们确定这里是个选择……借过一下。” 艾里奥和某某子爵——想不起名字了，但很眼熟——边走边谈公务时，在周围都是空地的情况下，‘恰好’从我们之间路过，这才迫使尤里西斯放开了手。 ……「迫使」这个词还是有些委婉，他就是直接硬生生地把尤里西斯的手撞开了。 “哈哈哈哈……勾心斗角的，真有意思。” 一双手从背后环住我的肩膀，那人酒红色的长发垂下来，挡掉了我一半的视野。 “呼——！”我把克莱娅的头发吹到了一边。她用称赞的语气说道：“小伍德洛，你在的时候，我这个呆板的弟弟比平时有活力多了，请务必多在府上留一阵子。” ……他那是有活力吗？那是被气得失常了。尤里西斯微微欠身，“乐意之至，公女。” 最擅长惹艾里奥生气的两个人竟然结盟了…… 也许是公爵今早送给她的新弩箭在起作用，克莱娅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推着我一起跟上了毫不知情的艾里奥，“走吧，先去帐篷里歇歇脚。” 狩猎大赛举办在林间，比赛开始前，贵族们几乎都分散在树林外草原上的各家帐篷中，我们的帐篷早在清晨就已经派人来搭建好了，到了直接就能入住。不言而喻的是，尤里西斯跟着我们一起入住，伍德罗家没有派来任何人……毕竟伍德洛侯爵可不是什么年度好父亲。艾里奥虽然对尤里西斯没个好脸色，但给他的待遇倒是一点不差，甚至安排了两名侍从专门负责照顾他，可谓仁至义尽。进帐篷里隔绝掉外人的视线后，我终于松一口气，倒进了椅子里。从下马车开始，简直像游街一样被全程围观了…… 虽然知道那些人视线的终点八成不是我，但还是让人如芒在背。艾里奥刚刚调试完臂甲，路过随手拍了拍我的头，力道比平时大很多。 “饿了吗？宴席正午才开始，你可以先吃些点心。” 我瞬间摁住了蹦起来要去取点心的斯黛拉，“……亲爱的哥哥，我的所有不适在你眼中都是跟吃有关吗？” “差不多吧。” “……” 多好的人啊，为什么非得长嘴呢？在我正思考着怎么回怼他时，尤里西斯刚好回来了，还拿着印有狩猎大赛赛徽的弓箭套装，明明离开的时候还空着手的。见我好奇的目光，他将弓递给我看，“比赛用的武器都是举办方提供的，可以自行挑选。” “省得有些参赛者自备附魔武器。” 艾里奥意有所指地瞄了一眼房间内的另一名参赛者，几乎是明示对方在先前的比赛中有作弊行为。他觉得对方是因为使用了附魔的弓箭才百发百中，其实尤里西斯并不需要附魔…… 他本身就是魔。普通的检验法术只能验出已经成型的魔法，而魔力藏在他体内，根本无从检验…… 啊！检验！我突然想起什么，小声询问尤里西斯，“他们会在入场的时候检测参赛人员身上有没有魔法吗？” “会，魔法师协会有专人负责这个。” 艾里奥刚将臂甲和随身的佩剑摘下，眼看着就要出帐篷，我急忙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追上他，“你去哪？” 他一脸「不是刚说过吗」的无语表情道：“去领武器啊。” “……哥哥，比赛加油！” 我像是鼓励一样大力拍了几下他胸口……上的波洛领结。今早出行前，因为担心，我偷偷在他领结的红宝石上附加了几层保护魔法，现在又得一层一层撤销掉了。解除咒语需要直接接触红宝石，我在艾里奥疑惑的目光中拍了他九下，这才讪讪地收回了手，像没事人一样又回椅子里坐好了。早知道不叠这么多层了…… 艾里奥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帐篷。他走后，我想起卢斯两兄弟还没有做准备，哥哥陪着克莱娅还没回来，但弟弟就背着手臂在我身旁站得笔直，一点多余的动作都没有，像个雕塑一样。 “丹尼尔，你和泰德不去领一下武器吗？一会宴席之后人会很多的。” “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