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胡同（猎谍）_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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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的意识，我惊喜地抬起头，面前的门却纹丝未动。 “伊妮特？” 住在隔壁的艾里奥单手推着门，他的房间里透出温暖的灯光，这么晚了，原来他还没睡吗？ “做噩梦了吗？” 我看着地板点点头。好难堪，被抓现行…… “进来吧，我给你泡点安神茶。” 毫不犹豫地，我走进他所在的光中，那些梦魇瞬间便在这温暖中消散了，再也无法恐吓我。五分钟后。我的待遇也太好了…… 我已经捧着一杯香气扑鼻的安神茶，裹着艾里奥的毯子，靠上他的床头了。要不是我再三拒绝，他甚至还想去找点茶点…… 艾里奥的态度像是孤巢老人多年漂泊在外的逆子突然就回了家一样，带着一点克制地讨好，真的很不像他。 “哥哥，不用了！我已经足够舒适了！” 在他尝试给我背后再塞两个抱枕的时候，我终于出言阻止，太奇怪了，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严厉的哥哥吗？抬脚，扫人设。 “抱歉，只是……” 他无奈地笑了笑，“你平时都是找克莱娅寻求安慰，我不太知道该怎么哄你。” 这句话过于温暖，耳朵都烫起来了。 “……你现在做得就很好。” 我往毯子里又缩了缩，挡住耳朵，周身被艾里奥身上同款的清冷香味包裹，总觉得很安心。 “哥哥怎么还没睡？” “白天的工作积压下来了，必须今天处理完。” 白天带我出门玩，晚上加班加点地赶工，还要被我吵…… “那我会不会打扰你？我可以回去……” “当然不会，正好我也无聊得快睡着了，你就留在这陪我加班吧。” 他回到桌前，在厚厚的文件堆里抽出几张写得密密麻麻的报告，立刻就专注地投入其中。鹅黄的灯光下，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也变得柔和，我看着看着就打了个哈切，安稳睡去，这一次，噩梦没能抓住我。第84章网恋奔现『叩叩叩——！』好吵…… 我翻过身，熟练地用枕头捂住了耳朵。『叩。』敲门声被打断了，克莱娅的声音畅通无阻地传入了屋内，谁把门打开了…… “你看到伊妮特了吗？她的侍女清早就发现她不在房间里，她可从来没起这么早过。” “其实她昨天晚上……” “唔，姐姐。” 我下意识回应了她，意识逐渐回笼，在床上舒服地伸展四肢，昨天睡得好香啊，好久没这么轻松地醒来了…… 等等，这好像不是我的天花板。这回彻底清醒了，我坐起身，一片死寂中，克莱娅的目光在我和为她打开门的艾里奥之间跳跃。过了很久，她才找回声音，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相处多年的弟弟，仿佛对方一夜之间变成了什么洪水猛兽。 “我一直有点怀疑你，但好歹你也算个有理智的成年人，真没想到啊艾里奥……” “哈？你这是什么意思……” 艾里奥一头雾水，他回头看了我一眼，迷茫的表情缓缓凝结了。 “等等，你先冷静一下，我可以解释……”，艾里奥听起来竟然有点慌乱，真少见。克莱娅微微一笑，冷酷地下达了判决： “下地狱解释吧。” 他们在说什么啊？我揉了揉眼睛，门口的两个人已经不见了，走廊里传来他们打闹的声音。大清早的，真有活力。混乱的声音逐渐远去，我从艾里奥的床上打着哈欠离开，不慌不忙地走向餐厅。好饿，今天早餐想吃培根和华夫饼。 ****** “我想邀请阿斯特莱雅圣女来家里玩。” 艾里奥放下手中的咖啡，“为什么？昨天不是还很害怕她吗？” “今天有点好奇了。” 也不是我一直拖就可以一辈子不面对，早晚会和她再次相遇，至少，我想在安全的环境下见她。 “也好，记得带着侍女，不要跟她独处。” 艾里奥叮嘱完再次拿起了咖啡，昨天他熬到那么晚，今天还是比我要精神多了…… 嗯？我站起身，凑到艾里奥身旁，他欲盖弥彰地侧过脸，但我还是看到了。 “……哥哥，你的脸怎么青了一块？” 艾里奥下颌边有块碍眼的青紫，很破坏整体美感，明明昨天晚上还没有的…… 多伟大的一张脸！谁干的！他带着隐忍怒气的目光地往旁边一撇，冷笑一声，“被虫子叮了。” 好狠的虫子。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正好看见克莱娅扭过头，好像突然对窗外的景色产生了兴趣，她拄着脑袋眺目远方，白皙的手上，指节微微发红。 “姐姐的手指怎么红了？” 克莱娅没有回头，“……打虫子打的。” 什么虫子要用拳头打？？可能是夏天快到了，虫子好猖狂啊，我连忙把领口的纽扣都扣上了，可别咬我！ “不用担心，你安全得很，这虫子只攻击我。” 艾里奥边抱怨，边用手去揉自己的脖颈，今天已经多次见到他这个动作了。 “哥哥的脖子也被叮了吗？” “……没有，只是睡沙发有些落枕……你干什么？” “我帮哥哥揉揉！” 我双手捏着艾里奥的肩膀，出于愧疚格外卖力，一开始，他僵硬得像块石像，在我的努力下终于逐渐放松了下来。 “你直接把我丢回自己屋里不就好了……实在不行，这么多空房间呢，为什么要在沙发上委屈自己啊……” “怕再把你吵醒，睡得那么香。” 艾里奥合上眼，看起来很享受。 “而且你不是做噩梦了吗？醒来的时候发现房间里只剩下自己，肯定要害怕的，胆小鬼。” 他回过头来看着我轻笑，我立马把他的脑袋扭回去了，虽然好像造成了落枕的二次伤害，但绝对不想让这家伙看到我现在的脸。＊＊＊＊＊＊来自阿斯特莱雅的五十多封信——包括昨天克莱娅揉成团的那张，像雪花一般铺满了桌面，感觉要被淹没了。 “小姐，这些就是全部了。” 这些年，管家一直都遵从艾里奥的安排，替我收着这些信件。 “哥哥为什么要留着这些东西啊……” “少公爵的原话是，‘将来申请限制令的时候当证据用。’” 不愧是艾里奥，想得真长远啊…… 我随便拿起距离最近的一封信，然后下一封，再下一封，把阿斯特莱雅这三年来的执着都读了一遍。 ……真让人窒息。虽然它们的言辞并无差别，但都是她亲笔写出来的，既然我选择了要去回应她，就不会再对这些执念视而不见。读完后，我拿起纸笔，郑重地写下心中所想。我把信交给了管家，内心平静无波。这个女人可能不怀好意，可能会试图伤害我，但经过昨晚我终于明白，只要在家人身边，就无需畏惧。来见我吧。 ****** “圣女大人，这是今天的信。” 少女回过头，温柔地笑了，阳光在她脸上投不下阴霾。 “谢谢你，玛丽莎。” 她接过信件，在铺满花瓣的长廊边走边读，每一封都看得极其认真，好像这些萍水相逢的路人在她心中都是重要的朋友一般，没有一丝怠慢。在长廊的尽头她突然停下脚步，一双杏眼惊讶地睁大。 “伊妮特……” 她小心且快速地拆开了信封，读完短短的几句话后，把信纸捧在胸口。 “她想见我！终于！” 阿斯特莱雅沉浸在幸福的喜悦中，几年以来一直期待与对方再次见面，今天，她的愿望终于实现。圣女对着阳光举起信，反复阅读对方留下的只言片语。 “‘阿斯特莱雅小姐’，大家都叫我圣女大人，但朋友果然该称呼彼此的姓名！‘十分好奇’……嗯……是说我很神秘吗？您怎么想？” 周围空无一人，只有风吹过花草的沙沙声陪伴着她，可片刻后圣女点了点头，像是在对空气表达赞同。 “您说得对……我们的友谊，命中注定。” 第85章缤纷一般来说，如果答应赴约，应该提前回复吧。寄出信的第二天清晨，我被急匆匆地叫醒，出来迎接自己的客人。面前的阿斯特莱雅笑盈盈地递上一封雪白的信，我呆滞地接下，打开一看—— 我摸了摸，把字摸花了，这墨水还没干啊，怕不是在来的路上刚写的。 “抱歉，我实在太想快点见到您了……” 她说着就向我靠近，满眼欢喜，我对这份热情感到不适，强忍着没有后退，露出微笑回应对方。 “圣女大人没有带护卫吗？” 随行的就只有车夫，这个圣女也太平易近人了。她摇摇头，“不需要，神明会保护我的。” ……无神论者真的很难回应这种发言。说起来，我从来没有招待客人的经历，这时候应该怎么办…… 我偷偷看向莎伦，后者立刻心领神会。 “圣女大人旅途劳累，小姐，要不要先带您的客人去花园里休息休息？” “哦！对，请跟我来！” 好紧张啊，本来以为至少要过几天她才会赴约，一点准备都没有…… 我像个僵硬的木偶一样领着阿斯特莱雅进入我第二喜欢的花园，第一喜欢的蔷薇园是克莱娅和我的秘密基地，连艾里奥都不可以随便进。 “您的花园很漂亮，有好多我没见过的花。” 阿斯特莱雅终于露出了一点普通少女的表情，她新奇地四处打量，被花朵分走了注意力。 “谢谢，这花园完全是按照我的意愿改造的，我哥哥时常说这里杂乱无章，没有一丝美感……” 圣女热切的目光移开后，我也轻松了不少，话匣子立刻开了。 “其实他说得也没错，但我不喜欢单一或枯燥。” 我每次心血来潮就会让花匠多种一类新的花朵，导致这花园像个乱拼出的拼图一样，放眼望去，没有一片完整的色彩。 “神殿所有花都是白色的，因为每天都有人清理野花，极致的秩序带来了完美的圣洁——” 阿斯特莱雅怜爱地抚摸着一只不知名花朵脆弱幼小的花瓣，动作小心翼翼。 “——但果然，我还是更喜欢你花园中的缤纷。” …… 我们边散步边聊天，从天气聊到一路的景色，连偶然飞过的小鸟都评价了几句。在开口问她那些重要的问题之前，我想先对她有个了解。半小时后，阿斯特莱雅和我面对面落座于花园中央的庭院，我心中她的形象也逐渐清晰明了。这是个完全纯净的人。除去虔诚的信仰外，几乎不含一丝杂质，简直是教科书般的‘圣女’。 ……但同时，也天真到了诡异的程度，很难评价。 “圣女大人，我……” “伊妮特，我可以直接叫你名字吗？” 见我应允地点头，她的笑意更深了：“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你也可以用姓名称呼我！” “那，阿斯特莱雅……” 我刚开口，对面的人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好像很开心，只是因为称呼而已吗？ “我必须问问，为什么你写的每封信都一模一样？” 她不假思索地回答了我：“我只是写下了我的想法，这三年来，它从来没有变过，我一直都在期待着再次见到你的这一天。” ……好愧疚，在她闪亮的目光下我无地自容。 “你为什么这么执着于我……我们只见过一面啊，甚至没说上几句话。” “因为我们是朋友。” 嗯？怎么没人通知我这个事呢？朋友不是双向的吗？阿斯特莱雅垂下眼，浅色的眼睫在日光照射下仿佛失去了颜色，像是洁白的羽毛。她语气坚定，深信不疑，“我们注定是朋友。” 还没来得及细问，这时，我的新女仆——斯黛拉，费力地推着装满茶点的小车走了过来，她年龄比我大不了几岁，做事总有些马马虎虎的，但性格特别活泼开朗，我一眼就从人群中选中了她。艾里奥对此的评价是，‘不愧是你，挑了个最傻的’，我还十分不服气。事实证明，他是对的，他总是对的。 “啊！！” 斯黛拉刚端起一壶茶水，突然左脚绊右脚，嘭咚一声摔倒在阿斯特莱雅椅子后方，装满水的茶壶在柔软草坪上得到缓冲，完好无损地滚远了。我和莎伦立刻上前查看斯黛拉的状况，阿斯特莱雅也关切地站在一旁，万幸，那壶水一点也没烫到她，这个幸运的笨蛋。但以防万一，我还是让莎伦先扶着她回去休息了。 “抱歉，斯黛拉其实做事很认真……” 我回过头，无奈地笑着看向阿斯特莱雅，可在看清她的一瞬间，笑容就凝固了。 “诶？你被泼到了吗？！” 我倒吸一口冷气，冲到圣女身边蹲了下来，她半边裙子都湿透了，下面的小腿已经开始变红，看起来就很疼。 “你怎么不说啊！” 天，好严重，烫伤了一大片，我竟然才发现…… 她疑惑地俯下身，柔软的粉发像羽毛一般轻扫过我脸颊，看到自己通红的腿后，略显惊讶，仿佛刚刚发现一样。我更惊讶。她难道……什么都没感觉到吗？我咽下疑问站起身，“在这等我，我去叫医生过来……” “不用的。” 阿斯特莱雅抓住我的手腕，笑容依旧明媚阳光，“不是很疼，我们继续聊天吧，我喜欢听您说话。” 什么？ ‘不是很疼’……意思是，感觉到了，但没疼到需要治疗吗？我义正言辞地扯下她的手：“怎么可能不疼啊！等我回来我陪你聊个够，现在坐回椅子上一动也不许动！” 阿斯特莱雅愣了愣，随后温顺地坐下，可能是被我强硬的语气吓到了，她惊讶地看着我。我快速向出口跑去，还不忘回头补充，“别碰伤口！” 那个乖巧的粉色身影点了点头，直到我消失在拐角，对方的视线才停止了跟随，她愣怔着坐在原地，清澈的双眼迷茫又好奇。 “我惹她生气了吗？” 没有人回答她，但她低落地垂下了头。第86章赏心悦目 “幸好水不是很烫，这个药膏每天早晚各涂一次，一周之内就能完全恢复。” “不会留疤吧？” “不会，处理得很及时，要是治疗晚了就说不定了。” 我焦虑地问来问去，阿斯特莱雅却沉默不语，不知道在想什么。医生走后，我们陷入了寂静之中，她一直垂着头，应该是生气了吧，或者是终于后知后觉地感受到疼了。 “对不起，我……” “对不起，给你惹麻烦了……” 我们同时开口，听到对方的声音都一脸惊讶。啊？我没听错吧？ “你为什么道歉？该道歉的是我啊，我作为主人没照顾好你，害你受这么重的伤。” 她眨眨眼，“你没有生气？” 我生什么气啊？我什么立场生这个气？感觉像在跨语种沟通。 “当然啊……我愧疚还来不及，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我无力地叹息：“还疼不疼？” 阿斯特莱雅缓缓摇头，一脸疑惑，“可你刚刚看起来很生气。” “……可能我的确有点生气吧，你一点也不珍惜自己，疼了也不说，就像……” 像以前的我一样。我微微睁大眼，终于明白了这莫名的焦躁感从何而来，我看见她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