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胡同（猎谍）_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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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我好像已经能想象到自己没等到魔法师，但已经被艾里奥从公爵府赶出去的画面了。我拍拍脸颊，把那个幻想从脑海中驱散，下定了决心。减肥！第6章蔷薇园今天阳光明媚，鸟语花香，公爵府的花园都气派又华美，我所处的这个花园里，几十种花卉把花坛装扮得绿意葱葱，真赏心悦目。这是我刚开始慢跑时的视角。跑了十分钟后，阳光变得刺眼炙热，悦耳的鸟叫声在我耳中吵闹无比，花香也变得刺鼻，不知何时起，原本五彩斑斓的花坛逐渐变得单一了起来，满是艳丽的红蔷薇，我上气不接下气地累倒在了草坪中。没办法，节食和运动我总要选一条路来走，而节食这条路已经被堵死了。我很馋是一方面，但更要命的是，莎伦对我的母爱日益膨胀，经常为我找来各种甜品和零食，我在她的投喂下把持不住自我，总是吃太多。她对我真是越发的好了，让我挺感动的，就在刚刚她还提出要陪我慢跑，保护我的安全，但刚跑了一会就被侍女长叫去帮忙了。她离开的时候有请求其他侍女帮忙照看我，但大家都说自己很忙——虽然很明显她们都无事可做，我不想让莎伦为难，就说我更享受自己一人的清净，她这才担忧又不情愿的跟侍女长走了。担任我侍女职位的是莎伦真是太好了，这么一想，我真的很幸运。再说，小说里有提到过，伊妮特虽然对外是公爵千金，但其实住在佣人楼层的偏僻位置，她很乖巧从不乱跑，和公爵等人都没见过几面，就这样不声不响的像一朵开在角落里的小花一样长到了成年。见不到这几个人，我的生活还是很安逸舒适的，能有什么危险呢。＊＊＊又是这个梦。这些上辈子的回忆，最近已经不怎么想得起来了，但总有一些片段想忘也忘不掉，阴魂不散的在梦中出现。有次学校组织春游的时候，我被同班女生关在了景区清洁人员的工具间里，等到几小时后门被打开，却发现学校的大巴早就开走了，没有人发现我不在，自然也没有人来找我。这种事总会发生在我身上，我的包也被抢走了，只能走回去，凌晨的马路很冷，等我走到天也亮了，舍友们正陆陆续续的起床去洗漱，我的头昏昏沉沉，脸被冻得发白。到了早上我正常去上学，老师、同学都没有任何表示，他们是不知道，还是不在乎？有时候我会想，就算我永远消失，这世上也没人会发现。＊＊＊我在睡梦中皱起眉，有人在戳我的脸。好烦！我翻过身躲避，鼻尖嗅到清新的草地气味。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在我的花园？” 不耐烦的女性声音从上方传来，我微微睁开眼睛，入目的是一片绿油油的草地，我竟然在花园里睡着了！我顿时惊醒，猛地坐了起来，一名少女正蹲在我面前，我差点撞上她的下颌。要怎么形容她的美丽呢？浅棕色的眼睛像是晶莹剔透的琥珀，眼尾微微上挑，让这温和的颜色也显得妖艳动人，正毫无笑意的盯着我，白皙的脸颊带着健康的红晕，浓密的酒红色头发与这满院子的蔷薇花颜色如出一辙，火焰一般耀眼，摄人心魂。这个长相不会错了，整本书只有一个人美得如此凌厉，她是公爵的长女，奈哲尔家名扬在外的恶役千金——克莱娅·奈哲尔。见我只是呆愣地看着她，并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少女更加不耐烦了，居高临下的打量着我： “你是佣人的小孩吗？回答我的问题。” 我连忙回应，生怕惹她生气：“我叫伊妮特，是一个月前刚被领养进来的，对不起，我好像迷路了，找不到出去的路。” 这个克莱娅是一朵带刺的玫瑰，‘刺’这个词形容不了她的危险程度，带镰刀的玫瑰吧，总之我是完全惹不起她的。她有多美就有多疯狂。 “被谁领养的？” “公爵大人。” 我的话刚落地，克莱娅的脸就变得阴沉起来，真是个喜怒形于色的人，但比艾里奥这种笑面虎要强多了，至少我不用去猜她的心思。她生气了，难道她不知道自己新多了个妹妹的事吗？她张开口正要说什么，远处却传来莎伦焦急的呼喊声。 “……小姐！伊妮特小姐！……” 得救了！莎伦终于看见了我，气喘吁吁地跑到我面前，拄着膝盖喘粗气，缓了好久才抬起头，无奈的开口： “伊妮特小姐！您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她这才看到我身边站着的克莱娅，声音顿时小了下去：“克，克莱娅小姐，非常抱歉打扰了您！” 克莱娅没有做声，暖棕色的瞳孔里满是怒意，她转身就走了，火焰一般的长发扫过我的手臂，给我一种被灼伤的错觉。克莱娅走后，莎伦长出了一口气，她蹲下身来为我整理裙摆，白皙的额头上都是汗水。 “小姐，这里是已故公爵夫人的蔷薇园，以后千万不要随便进来了……” 我从口袋里翻出了一块小手帕，上面还有莎伦为我绣的白色小熊，很可爱，我用它去擦莎伦额头上的汗水。她惊讶地看向我，说到一半的话也停了下来。 “……莎伦一直都在找我吗？” 莎伦无奈的笑着：“是呀小姐，我担心死了，都跑半个庄园了。” “……” 她见我沉默着不做声又有些担心，抬起我的手臂检查了起来：“小姐，您还好吗，大小姐没伤到您吧？” 她是真的很在乎我，难以置信，也有人会为了找我而如此焦急。 “我很好。” 我伸出双手，莎伦立刻领会，将我抱了起来，她的怀抱温暖舒适，我用脸颊去贴她的脖颈，感到莫名的安心。 “莎伦姐姐，谢谢你来找我。” “我当然会来啊！小姐你身上好冷啊，还有香香的草叶味，是在草地上睡着了吗？” 我有点不好意思：“嗯……给你添麻烦了。” “有什么麻烦的，我们赶快回去洗热水澡，可别生病了！” 她抱着我加快了步伐，我趴在她的肩头，看到蔷薇园前的城堡顶楼，公爵办公室的位置，有个身影从窗前离开了。第7章克莱娅卡特丽娜站在宴会厅的二楼俯瞰。下方的大厅里回响着欢快的舞曲，谈笑风生的贵族们围绕着会场，把中央留给了沉浸在舞步中的少年少女。她在人群的角落找到了自己的目标，对方银白色的柔软长发十分显眼，作为这场盛大典礼的主角，不知为何却独自藏在会场边缘。伊妮特·奈哲尔，她未来的嫂子，公主犹豫着要不要下去陪陪她，却看到另一人开始向伊妮特那边行进了，是克莱娅·奈哲尔，那个大公爵家的红发恶役，她走过的地方人群自动让开了道路，像是鱼群躲避大白鲨。她径直路过了伊妮特，无视了对方向她行礼的动作，推开会场大门，竟然直接离开了。楼下伊妮特附近的人群一阵喧哗，他们的议论声让她更不自在了。公主身边的贵族小姐显然也看到了这一幕，她用羽毛扇遮住半张脸颊，音量却并没有进行抑制。 “看来那个传言是真的，克莱娅小姐对二皇子……” 卡特丽娜没有继续听下去，她走下阶梯，贵族们像是见了阳光的向日葵一般簇拥在她周围，但她没有停下脚步，直到站在伊妮特面前，对方缓缓抬起头。 “我们是第二次见面了，您还记得我吗？” —— 《卡特丽娜的泯灭》第一章订婚典礼 —— ＊＊＊ “莎伦，那个蔷薇园我不可以进吗？” 在温暖的浴缸里泡着，我突然想起了先前莎伦的话，后者正致力于在我头上堆雪白的泡沫，听到这个问题才了停下来。 “倒也没有明文规定，但那个花园是公爵夫人生前亲自悉心照料的，感情很深，克莱娅大小姐总会在那里赏花……” 莎伦欲言又止。 “克莱娅姐姐，很可怕？” 我其实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原著曾多次侧面描写过克莱娅的疯狂，她曾经现身在一场自己没被邀请的茶话会上，用茶水烫伤了数名贵族小姐，还有一次她在宴会上狠狠扇了一名贵妇人，对方当场就晕过去了，这种事迹数不胜数，她是个名副其实的恶役千金。最重要的是，她十分讨厌伊妮特。传闻是她爱上了二皇子，但没想到对方竟跟自己闻所未闻的庶民妹妹定下了婚约，她便处处为难伊妮特，在社交场合上让对方下不来台。 “小姐可不能跟别人复述我的话哦……” 莎伦终于犹豫的开口了：“克莱娅小姐小时候也是很活泼可爱的，但在公爵夫人逝世后，她就变得暴躁易怒，无法控制自己的脾气，甚至连从小就照料她的乳娘都打伤了，她的侍女每天都提心吊胆的生活，时刻准备着护住自己的脸呢，小姐一定不要去招惹她！” 我连连点头，怪不得莎伦刚来时那么不情愿，现在却如此喜欢我，她的心理预期已经被克莱娅压到最低了。莎伦沾满泡沫的手轻轻点了点我的鼻尖：“被分给小姐，我真是太幸运啦！” 莎伦每天的任务不只有照顾我，还有很多府里的杂活，她经常被女仆长使唤来使唤去的，每日起早贪黑的工作，如果我是像克莱娅小姐那样有权势有地位的主人，自己的侍女就不会这么被别人欺负了，但她还是日日带着笑容服侍我，仿佛不知疲倦。想到这，我也露出真诚的微笑回应她：“幸运的人是我才对。” ＊＊＊第二天早上，管家来到我门前，我期待万分，以为他终于找到格雷了，万万没想到，却接到了毫无预兆的噩耗。 “克莱娅小姐邀请您午后去蔷薇园做客，请务必前往。” 我拿着那只作为请柬的蔷薇花，上面连花茎的刺都没被修剪，虽然美丽娇艳却充满了威胁。花怎么在抖呢？哦，原来不是花，是莎伦抓着我的手在抖。莎伦结巴着安慰我：“别别别，别害怕小姐！我，我会保护您的！” 拿什么保护啊？！拿你颤抖的手吗？！ “没事的，莎伦，只是一起喝个茶……” 我自己都不信。克莱娅不是那种会维护什么姐妹情谊的人，小说里只要有她出场的剧情，必然会迎来一场腥风血雨。但可能因为小说的主视角是卡特丽娜，每次的纷争都只讲了结局没讲起因，我根本没法判断克莱娅发怒的契机，看来下午只能摸索行事了。＊＊＊我又来到了蔷薇园，这次，一名侍女已经在园口等着我了，看见她憔悴的面容，我也能猜出今天不会好过。 “克莱娅小姐吩咐，只能伊妮特小姐一人前往。” 莎伦看起来担心的要晕倒了，我挂上了逞强的笑容，边往里走边向她挥手告别。呜呜，再见了，亲爱的莎伦，希望这不是永别。蔷薇园的花肆意地盛开，我沿着落英缤纷的小路，到了花园的中心，克莱娅坐在花团簇拥的凉亭中，正拄着手臂出神的看向远方，如果不是因为我知道她美丽的外表下藏着粗暴的灵魂，真会以为自己看见了花仙子。出乎我的意料，桌面上摆满了漂亮点心和香气扑鼻的花草茶，完全不是我想象的鸿门宴景象。这是一场只有我们两人的茶话会。我深吸一口气，揉了揉僵硬的脸颊，努力摆出灿烂的笑容，伸手不打笑脸人嘛，如果她真的要打我也至少会犹豫一下吧，就趁那时候逃跑好了。 “克莱娅小姐，让您久等啦！” 我欢快地跑到她身边，双手提起裙摆向她问好，我的礼仪教育目前是由莎伦在负责，初见成效。克莱娅回过神看向我，她今天看起来没有昨天那般愤怒了，漫不经心的用指节敲了敲桌面。 “吃吧。” 一句开场白都没有？上来就让我干饭？但我也不敢违逆她，只能伸手拿起离我最近的一碟小蛋糕。 “谢谢克莱娅小姐！” 刚吃完午饭，因为紧张胃完全没有消化，我还是挂着幸福的笑容把蛋糕往嘴里送，克莱娅全程拄着脸颊盯着我，她无法忽视的存在感让我味同嚼蜡。从来没料到我也有不想吃蛋糕的一天。第8章你姐姐不错，现在是我的了克莱娅见我吃完了一盘，又伸手把另一盘推了过来，这是什么，是想通过撑死我来给我下马威吗？我看着盘子里的食物下不去口，她自己完全没有吃的意思，看样子不吃完这一桌子我是走不了了。 “你不爱吃吗？小孩子不是都喜欢这种甜腻的食物吗？” 她皱了皱眉，好像逐渐变得烦躁了起来，我是不是要挨打了，好可怕。 “不是的克莱娅小姐！很好吃！只是我刚吃过午饭，现在还不饿……” 可她看起来好像更烦躁了，为什么？我已经很小心很恭敬了啊！真是难以捉摸，叫我出来又什么都不说，准备了一桌子甜点自己又不吃。就在我们尴尬的浸泡在沉默中时——她烦躁我尴尬，她突然露出了那种驱赶侵略者的威胁眼神，看向一边的树荫。 “滚出来。” 难道是莎伦也偷偷进来了？可千万别，我好歹还算半个公女，克莱娅也许会放过我，但绝对不会放过我的侍女。但从树后走出来的人却是艾里奥。 “别生气，‘克莱娅小姐’，父亲让我来看看你们相处的如何而已。” 他说完，猩红的眸子扫了我一眼，差点把我的体温都扫走了。那天在窗前的身影果然是公爵大人！他是怕我被克莱娅欺负才派艾里奥来的吗？初衷是好的，就是所托非人了。我有点感激，但不多。比起克莱娅，我对艾里奥的恐惧要大得多…… “克莱娅你，还是第一次带人进来一起赏花呢。” 他话虽然是对克莱娅说的，目光却一直在我身上。克莱娅没理他，明显很不欢迎自己的弟弟，我先前以为她讨厌我，现在看到她对待艾里奥的态度，才发现我好像混的还可以？在小说前半部分里，艾里奥都扮演了一位风度翩翩的绅士，因为长相和身材的优异，他装的格外可信，在真相披露的前两行公主还深信他绝不是坏人。现在他正一步步向我走来，在已经知道真相的我眼中，却走出了死神的风采，真想逃跑啊！但我转念一想，为什么我如此怕他呢？我心理层面上也算是个成年人了，而他现在还是个孩子，怕什么？我应该站起身来，鼓起勇气，直面他！他正好刚在我椅子旁边站定，我从椅子上跳了下来，刚抬起头，和他对视的一瞬间我就怂了，好像被蟒蛇盯住了一样！ “……艾里奥少爷您坐吧！” 站起身来、鼓起勇气都已经做到了，我今天已经很努力了，直面艾里奥这个课题留到以后吧。我讪笑着绕着桌子后退，幸亏就两把椅子，不然站起来还真没法解释了。艾里奥的视线一直追着我，这家伙都不带眨眼的，今天晚上要做噩梦了。我总不能退到花园外边，这是丛林生存法则教我的——不可以躲避野兽的视线，会让对方发觉你的恐惧！但你可以把他的视线引到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