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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书里你在大理寺监狱被人救出的时候双腿受了重创,元气大伤,之后就回凉州养伤去了。” 年深沉默地瞥了眼自己的膝盖,“这么说,我没留在长安?” “对,唯一能说相同的,大概就是最开始陆溪派人陷害你入狱的那件事,但可惜的是我没看完,只看到说他是幕后黑手的部分,具体怎么回事根本不知道。 在书里,你根本没有在大理寺任职过,养伤练兵调查被冤枉的事情什么的,再回长安就是三年之后,长安城被契丹人洗掠一空的时候……”至今想到书里描写的那种血淋淋的人间炼狱般的情形,顾念依旧有些不适。 年深想起顾念当初说的城破人亡的梦,“就像你说的那个梦一样?” “我当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书的事情,只能假托是自己做的梦。而且因为前边的事情出入很大,时间上也对不上,搞得我也确定不了事情的真正走向,只能说出来尽量给大家做个警示,毕竟契丹人真来的话,后果太可怕了。”顾念搓了搓脸颊,不想再回忆那段情节,“幸好和书里不同,我们成功守住了长安,叶九思也没死。至于后面来平州什么的,就更不一样了。” 年深释然地松开眉心,“如此说来,岂不是跟你说的那个话本完全不同?” “从看过的部分来对比的话,除了最开始,重合的部分基本没有,”顾念纠结地皱起眉心,有一下没一下的揉着白老虎的耳朵,“所以到后来我也开始怀疑,自己到底是进入了那个话本的世界,还是进入了一个和话本相似的平行时空?” 毕竟以现在的状况来看,年深所走的路线已经和书里大相径庭。长安城挺过了兵祸,像徐卯、墨青、柔娘、何鞍书、夏初之类的人物,在他看过的那部分更是根本没出现过,还有叶九思,他早就已经活过了书中‘死亡‘的那个时间点,成功‘逆天改命’。 说起叶九思,顾念一开始还是有些担心的,以时间地点人物来确认事件的话,‘叶九思死亡’这件事,发生在大亁四年契丹人来袭的长安城。后来契丹人来袭提前了,他帮叶九思挡了箭,但大亁四年还没到,这也让他曾经心里绷着根弦,隐隐担心,‘叶九思死亡’这件事,并不算是真正的避开了,到那个时间点的时候,或许还会发生些什么。 后来他们攻下渝关城,意外遇到了天花爆发,所有人那几个月都忙得喘不过气来,等到有一天顾念突然回过神,想起‘叶九思死亡’的日子,才发觉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月,那天就像所有其它的日子一样,没有任何特别的,直接被忙过去了。 非要说的话,比起原书,他现在生活中的一切,既像是以原书的要素为基础,重新构建了一个新的世界,又像是游戏里的IF线剧情,从相同的起点出发,却因为不同的选择,出现情节完全不同的故事线。 是他的出现改变了所有的一切? 还是像平行时空理论所描述的那样,在历史进程的时间轴上,密密麻麻布满了许多因为选择不同而走向分岔的平行时空,其中的某个时空里,真的岔行到了大亁的时代。而他因为某种奇怪的状况被甩出原时空的时候,被吸引进了这个恰巧与他看过的那本小说有重合元素的时空? 事情的真相是什么,他目前无暇细想,也还没有找到答案。 “平行时空?” “这只是我所在的时代的一种假设的未被证实的理论。”顾念大致跟年深解释了一下平行时空的概念,以及自己的种种困惑。 “按照你说的意思,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我们当时在刑房的相遇就是‘原因’事件,我们当时的不同选择,造就了多个不同的方向和结局?” 年深觉得自己的思绪仿佛一下子被这种理论扩展开了,瞬间有种醍醐灌顶,俯瞰世间的感觉。 “我是这么认为的。”顾念偷眼看看年深的神色,虽说依旧是往常那种八风不动的模样,但此时此刻,这种熟悉的模样反而让他比较安心。以这个状况来看,年深似乎对这件事的接受度还挺高的? “那原本的你叫什么?”年深眸子里闪过丝好奇。 “就叫顾念,而且就长这个样子。” 说出压在心里最大的秘密,顾念轻松了不少,开玩笑似地拍了拍自己的脸颊,“不但名字相同,长相一样,甚至连身上的疤痕什么的都一样,就是比原来小了几岁,其它都是原装的。” “那就好。”年深似乎松了口气。 察觉到年深如释重负的感觉,顾念郁闷地皱了皱鼻子, “什么意思,你喜欢的只是我这张脸吗?” “当然不是,”年深轻轻掐了把他白皙的脸颊,“只是看习惯了,还是觉得这样的你最舒服。” “那就是说,你原本喜欢别的样子,只是习惯了?”顾念揉搓着白老虎的耳朵,突然爆发出强烈的不安全感。 “我没喜欢过别人,哪来的什么别的样子。”年深隐隐发觉再继续在这个问题纠缠下去的话,很可能会出现些意想不到的‘危险’,连忙转移了话题,“那原书里的‘年深’和‘顾司直’是怎么样的?” “原书里你是主角,顾司直就是个炮灰反派,他在拷打逼供的时候让你跳火坑,被你拧断脖颈……杀了,”顾念揉着白老虎耳朵的手顿了顿,想起曾经困扰自己许久的噩梦,“全部出现的部分加起来也不到半页纸。” “难怪你当时撒谎说仰慕我,是来救我的。”年深微微点头,落日的余晖映在他黑色的眸子里,仿佛一团无声燃烧的熊熊火焰。 “我也是想自救,毕竟按照书里的剧情,顾司直马上就会死了,只能抱你大腿,”顾念局促地摆弄着手指头,突然僵住了动作,“你当时就知道我在撒谎?” 年深再度点了点头,拾起根木枝,拨弄着篝火。 “我演技这么差吗?” “你当时的眼神,绝对不是仰慕。”年深笃定地道。他自小见过太多仰慕的目光,一眼就能分辨得出。 顾念悻悻地叹了口气,“难怪你当时让我跳火坑呢,原来是半点都没信。” 年深往篝火里填柴的手僵了僵,生硬地转移话题, “你所在的时代很有意思。” “不要转移话题,你除了当时就知道我在说谎,还知道什么?”顾念恍然惊觉,不依不饶地追问。 年深有些迟疑地沉默了下,顾念愈发觉得不对劲儿,但年深不开口,他也不想再像上次那样逼他。 “你要是实在不想说就算了。”顾念眉睫微垂,努力按捺住脑子里那种想要挖根究底的冲动,悻悻地道。 年深叹了口气,摸了摸他的脑袋,“其实我模模糊糊大概猜到一些,你跟‘顾司直’可能是两个人。” 什么?顾念瞪大了眼睛,吃惊得忘了控制手上的力道,捏得白老虎哀怨地痛叫了一声,摇晃脑袋试图甩开他的手。 “你猜到了?” 顾念觉得自己的脑子像掉在地上的琉璃盏,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年深点了点头。 “怎么猜到的?” 你明明跟顾司直不熟的吧? 年深皱了皱眉,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安静了会儿才开口,“我最早开始怀疑的时候,就是你刚进入刑房,扑到我怀里的那刻。” 那岂不就是第一眼!怎么可能?顾念难以置信地看着年深,“为什么?” “你给我的感觉和之前那个人完全不同,其实我也说不清是哪里不同,一定要说的话,可能是味道吧,”年深踌躇地道,“你身上的味道闻起来跟他不一样。” 顾念:??? 他立刻抬起袖子闻了闻,除了衣服上熏香的味道什么也没闻到。 “其实我也有些疑惑,以为那只是错觉。”年深被他的动作逗得忍俊不禁,把手上拿了许久的那根柴火扔进篝火堆,“结果后面你的行为更奇怪了,居然想骗我说是来救我的,还号称知道想害我的幕后主使。我觉得你应该是谁派来骗取我信任的,所以才让你去火坑里跳舞,打算给你个教训,没想到你居然安然无恙地出来了。” 顾念:…… “坦白说,我当时在长安的处境非常不好,可以说是如履薄冰,除了制造天香楼血案的人,还有隐匿下去的宰相林安的旧党,其它盯着镇西军动静的人,甚至吕青都已经不可信,必须小心应付所有事情。 你的出现极为可疑,所以后来我派五郎去仔细调查过你,却没查出什么太大的问题。 我决定试探你一下,便把天香楼的案子交给了你。结果你的表现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根本不像是五郎调查出的那个不学无术的赌徒。那个时候,我开始怀疑,你不是顾司直,而是另外一个人冒名顶替的。” 顾念后背不禁有些发凉,他得庆幸年深不是吕青那种人,否则自己恐怕早就被抓到大牢里拷打去了。 “但是,我派人监视了你许久,发现你的生活出奇的简单,除了忙大理寺的事情,就是回家,完全没有跟任何与镇西军敌对的势力接触。而且,你居然戒掉了赌瘾。为了让你露出马脚,我把你调到了身边。” 本来就不是,你怎么可能查得到!顾念端起已经有些发凉的饮子喝了一口,当初几次调查内奸年深都没让他插手,他只以为对方是不信任自己,现在看来,他恐怕也是被仔细调查的对象之一。 “在严密的监视之下,你依旧没有跟任何势力有过接触,甚至似乎只想着赚钱。”现在提起这件事,年深的语气里依旧有些不可思议。 顾念撇了撇嘴,委屈巴巴地摩挲着茶杯的杯沿,“因为顾家那时候太穷了。” “确定误会了你,我一方面对你有些愧疚,另一方面也发现你思维敏捷,学富五车,居然是个难得的奇才。所以我动了爱才的心思,希望能将你收拢到自己这边。结果却发现了你一些奇怪的根本不像大梁人的行为。” “比如?” “我帮你写云霞饮招牌的那次,你说‘谢谢少卿大人’。”年深挑眉看向顾念,眼底带着淡淡的笑意。 这句话怎么了?顾念不解地皱了皱眉,而后突然像被雷劈过似的,愣在了当场。 这个时代,‘大人’并不是对上司的尊称,而是‘父亲’和‘爸爸’的意思! 顾念的耳朵涨得通红,他那句话当时听在年深耳朵里,就是‘谢谢少卿爸爸’!简直太突兀了好吗? “我听人说过,西域有许多种稀奇古怪的异术,再加上你展现出来的那些知识似乎也大部分来自胡人,所以我当时猜测你可能也来自胡人那边。 但是顾家的人对你似乎没有任何怀疑,这又是极为矛盾的。 后来我就想,不管你是谁,至少不是敌人,而且你那些才识是真的,只要能为我所用就好。” “现实。”顾念咋舌,气鼓鼓地‘瞪’了年深一眼。 “我也以为自己冷静自持,可是终归还是高估了自己,”年深眸底闪过复杂的神色,“接触之中,甚至说不清楚是什么时候,就不知不觉陷进了另一种感觉里面。” 年深突如其来的类告白让顾念耳根原本褪下的红色又‘唰’地涨满,怔怔地眨巴了下眼睛,他幻听了吗? “然而,就在我意识到这点之后没过多久,就出现了契丹人南下来袭的事情。我原本认为自己很可能会死在长安,就把那只手套给了你,想着到了凉州,阿叔看到那只手套,肯定会明白我的心意,保护你和你的家人。可是没想到,你居然回来了。”回想起当时顾念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刹那,年深的心里依旧感慨万千。 “因为我那个时候也喜欢上你了啊。”顾念小声地道。 “嗯?”年深没听清楚顾念的话。 “没,我是说你既然有疑惑,为什么后来从来都没有问过我?”顾念抬眼看着年深。他曾经想过要一步步的告诉年深自己的真正身份,奈何后来事情太多,就这么耽误下来了。 “因为不重要了,”年深抓过顾念的手,摩挲着探进他的指缝与他十指交握,“你在长安城要留下来陪我同生共死的那刻,我就对自己说,只要我们能活下来,无论你是谁,我都不在乎。这辈子,我认定你了,一定会护你周全。” “你明明也猜得差不多了。”以前让告白的时候不肯说,现在却接二连三说个不停,顾念觉得面前的篝火仿佛已经蔓延烧到了自己的身上,脸颊耳朵都热到灼人,不甘心地用左手戳了戳他的胳膊,“这么说来,就没什么你不知道的吧?” “当然有,”年深用下颌点了点头顾念腰间挂着的那块羊脂玉佩,“比如这块玉佩上的那些图案,我就一直猜不到其中的意思。” 第177章 顾念顺着年深的目光垂下头,看到了自己腰间那块当初在洛阳南市买下的羊脂玉佩。 “你当初来平州之前找人刻了块一样的,该不会就是为了破解这些图案的意思吧?”他唇角微翘,将那块玉佩从腰间拽了下来,举到年深面前。 “那倒不是,”年深的目光在顾念的指尖和白玉上淡淡地掠过,跳动的火光将顾念的手指和玉佩都映成了漂亮的红色,看起来暖暖的,“我只是想随身带件跟你有关的东西。” 顾念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自己送年深的东西,不是回回炮就是山川矿脉图什么的,全都又大又笨重,除了望远镜之外,好像没有一件方便携带的,但望远镜那时候也不太好大剌剌的带到平州来。 说起来,他和年深现在好像还差一件定情信物。他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让我想想,过些日子再送你件饰品。” “其实现在没关系了。”年深摸了摸他的脑袋,现在他人在自己身边,也用不着再睹物思人了。 “那不行!”顾念脑子转得飞快,郑重许诺,“一定要送。” 情侣怎么能没有定情信物呢,该有的仪式感还是要有的。 “你现在该不会也是在故意岔开话题吧?”年深屈指在顾念手里的玉佩上轻叩了两下。 “怎么可能!”顾念的眼睛瞪大了一圈,“这又算不得什么秘密。” 年深挑了挑眉,表示自己洗耳恭听。 “那你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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