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下辅导（年下师生1v1）_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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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高考结束的那天，我死在了肮脏的酒吧后巷里。而造成这一切的人，是我最爱的人，宋泽尧。死后，我的灵魂看见了分数出来，宋泽尧拿到了原本属于我的高考状元。魂体剧震后，我重生回到了高考一周前。 …… 南州市一中。楚筱宜恢复意识时，正好被人推到了校园的景观池里，像条落水狗一样任人围观。宋泽尧冷漠地站在对面，而她四周，议论声不断传来。 “我记得楚筱宜不是校草宋泽尧的青梅竹马吗？宋泽尧很宠她，怎么任人这么欺负？” “你太久没回学校了不知道，楚筱宜她妈爬床勾引了宋泽尧爸爸，还把宋妈妈气死了，现在这两人是继兄妹，宋泽尧恨她都来不及，还宠她……” 楚筱宜垂眸攥紧手，狼狈地爬出来。她是单亲家庭，和邻居宋泽尧从小一起长大，两人还约定成年后就在一起。可半年前，宋母患病，临终前最后遗愿就是楚母嫁给宋泽尧父亲，以求有人替她照顾这对她最放心不下的父子。宋家条件好，楚母心动了，不顾楚筱宜的反对嫁了过去。而宋泽尧坚持认为这两人在他母亲离世前便已经搞在了一起，自此便恨上了楚母，也恨上了楚筱宜。更在高考结束后以和好之名将她骗到了南州最乱的酒吧，任由她被人凌辱而死…… 此刻，楚筱宜红着眼看向对面的男孩：“宋泽尧，你……” 她刚开口便被宋泽尧冷漠地打断：“脏得让人恶心，今天别跟我一个车，自己走回去。” 楚筱宜就这么看着宋泽尧走向大门口，上了司机开来的宾利。而她站在原地，理智也逐渐清晰，也彻底相信。 ——她重生了。楚筱宜一直以为，宋泽尧恨她，是因为爱，他们总有机会回到最初。可死过一次她才明白，他们彻底回不去了。前世的希冀早就暗了下去，这次，她要远离宋泽尧，拿回属于自己的高考状元。等楚筱宜一回到宋家，便撞上了楚母。楚母看着她皱眉：“泽尧不是说你跟同学去玩了吗？怎么搞成这个鬼样子？” 不远处的沙发上，宋泽尧淡淡抬眸瞥过来，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楚筱宜掐紧了手，哑声道：“在湖边玩，不小心脚滑摔下去了。” 这样的霸凌已经持续了半年，但她从没开口说过一句。楚母听了，也没再关心：“毛毛躁躁的，快去换衣服吃饭，我还得去炒泽尧最爱吃的菜心，你宋叔叔要喝的汤应该也煲好了……” 自从嫁到宋家，她的重心便完全转移宋家父子二人身上。尽管宋泽尧并不领情，但她依然乐此不疲。饭桌上，楚筱宜食不知味的吃了两口，突然听到宋父开口关心。 “只有一个星期就要高考了，泽尧和筱宜想好考哪里了吗？” 楚筱宜刚抬起头，低沉含笑的声音从她侧面传来。 “筱宜和我约好了，要一起考北大的，对吗？” 她转头对上宋泽尧含笑的嘴角，浑身血液有一瞬的凝固。上一世，听见这话的她高兴的不得了，以为两人之间终于有了缓和的机会，忙不迭答应。可这次，她只是轻轻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就在回来的路上，她已经作出了有关未来的决定。她放下筷子，坚定道：“我打算出国，已经申请了哈佛大学奖学金！” 楚筱宜这话一出，桌上顿时安静下来。宋泽尧看过来的眼神冰冷，宛如利刃。她的指尖蜷了蜷，努力扯起嘴角：“我想要去看看不一样的世界。” 末了，还是宋父先开口：“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只要能申请上哈佛，我们也面上有光，叔叔一定支持。” 他话音刚落，宋泽尧冷漠道：“我吃饱了！” 随即他起身离去，椅子摩擦地面，带出巨大的声响。楚筱宜的心脏一跳，看向两位长辈：“不过我还是会参加高考的，也算是给自己的高中生活留下一个圆满的句号。” 高考状元，她一定会拿到。也算是离开前，给宋泽尧的一个报复。可楚筱宜没料到，意外会来得这样快。当天夜里，她刚洗完澡，就听见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喧闹的声音。她匆忙走出房间，恰好看到宋父抱着妈妈出门。 “宋叔叔，我妈怎么了？” 宋父回道：“你妈忽然上吐下泻，应该是食物中毒，我带她去医院，你和哥哥待在家。” 楚筱宜心头一紧，这在上辈子是没有出现过的事。她下意识想要跟上去，却被横空出现的一只手攥住了手腕。 “马上就要考试了，我们得好好复习，别去添乱。” 她一转头，对上宋泽尧警告的眼神。楚筱宜心脏狂跳，声音艰涩：“宋泽尧……是你做的吗？” 宋泽尧没否认，而是凑近她的耳畔：“哈佛大学？出国？听起来可真是令人心动。” “但你离得这么远，也不知道以后你妈再遭遇什么意外时，你能不能赶回来？” 门外的引擎声逐渐远去，楚筱宜的血液也一点点变得冰凉。她想到了自己前世的惨死，不敢拿妈妈的命去赌。只能用发抖的手扶住栏杆，极力保持镇定：“我会撤销申请，你……别再碰我妈。” 闻言，宋泽尧笑了，抬手抚上她的头发。 “乖，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参加学校的成人礼。” 但楚筱宜又怎么敢睡，她盯着窗外的深沉夜色，一直到天色泛白。成人礼在下午开始，仪式结束便是成人舞会。楚筱宜不敢再靠近宋泽尧，早早就出了门。学生代表的致辞上，宋泽尧穿着一身浅灰色西装出现，像极了每个少女梦中的白马王子。楚筱宜听见周围的女生兴奋地讨论。 “也不知道等会儿宋泽尧的第一支舞会邀请谁跳，是校花还是班花？” “也许是我呢？他上次还冲我笑，反正总不会是楚筱宜……” 楚筱宜的神经被狠狠刺了一下。上一世的她一直抱着想缓和两人之间关系的想法，主动上前邀请了宋泽尧。可宋泽尧却冷笑一声：“你配吗？” 而后转身接受了校花的邀请，令她沦落成为所有人的笑柄。这次，楚筱宜当然不会再自取其辱。就在她打算退场时，一道清冽声音却自台上传来。 “我想邀请我的妹妹与我跳第一支舞！” 楚筱宜背脊一僵，转头看去。宋泽尧却已经下台走过来，冲她伸出手。 “筱宜，哥哥有这个荣幸吗？” 周围，校花班花都投过来嫉恨的视线。同学们也神色诧异：“怎么会是她，宋泽尧不是恨死她了？” “说不定就是因为这样才邀请她，不然邀请谁不都得绯闻满天飞，反正两人是兄妹……” 楚筱宜垂眸掩去眼底的自嘲，抬手搭上那只温暖的手。 “好的……哥哥！” 音乐响起，两人随着音乐在礼堂中间起舞。周围的人也陆续踏入舞池。楚筱宜仰头看着那张轮廓分明的脸，有些恍惚。她一直期待着自己成人礼的第一支舞是跟宋泽尧一起，却没想到上辈子耿耿于怀的遗憾会在重来一次时实现，是因为她昨晚说要离开吗？她忍不住问：“为什么要邀请我？” 宋泽尧勾唇：“你马上就会知道的。” 楚筱宜怔愣时，礼堂的灯光突然关闭，舞池瞬间陷入黑暗。随即楚筱宜便感觉到自己的腰被人搂紧，她的唇被另一双温热的唇覆上，熟悉的清冽气息就这样扑面而来。她整个大脑瞬间一片空白。这是她的初吻。 “宋泽尧……”她含糊不清地喊着，想要将人推开却又使不上力。就在这时，灯骤然亮起，两人暴露在所有人眼前。楚筱宜还没反应过来，刚刚还温柔吻着她的人一把将她用力甩开。她跌倒在舞池中央。宋泽尧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嫌恶地抹了下唇。 “楚筱宜，你在干什么？我是你哥！” 一瞬间，无数惊诧鄙夷的目光都落在了楚筱宜身上。她像是被人强行绑住了手脚，架在了火堆中央烤。 “楚筱宜竟然趁机强吻宋泽尧？人怎么能够不要脸成这样？” “她这是乱伦，真恶心！” “只能说有什么样的妈就有什么样的女儿，我们校草太可怜了，以后不会对所有女人都有心理阴影了吧……” 那些刺耳难听的话宛如箭雨一样射来。楚筱宜抬眸对上宋泽尧嘲讽的神情，动了动唇：“这就是你对我的报复吗？” 比上一世的成人礼来得更加惨烈，几乎要将她钉在耻辱柱上。宋泽尧像是听不懂一样，长长叹了口气。 “马上就要高考了，我也不想影响你，筱宜，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事了。” 不出意料，周围又是一片校草人帅心善的赞美。随之而来的是对楚筱宜更加猛烈的抨击和恶意的眼神。楚筱宜再也忍受不住，提起裙摆冲出了礼堂。天台上，她眼眶发红，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身后却突然再次传来恶魔般的低沉声音。 “楚筱宜，喜欢我送你的成人礼吗？” 楚筱宜转头对上宋泽尧的脸，不自觉往天台边缘后退了一步：“别过来，别靠近我。” 宋泽尧却步步紧逼：“怎么，你还能跳下去吗？” 楚筱宜当然不会。已经死过一次，她比谁都珍惜这条命。但她一直克制的情绪却在这一刻终于迸发：“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宋母生病离世与她无关，她妈为了安稳富贵执意要嫁给宋父她也无力阻止。可为什么最后承受这一切痛苦的却是她？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宋泽尧终于在她面前站定：“要不是因为你的存在，你妈又怎么会总来我家，也因此跟我爸勾搭上，你才是那个罪魁祸首。” 楚筱宜苦笑：“你既然这么恨我，那就放我走，我会永远消失。” “放你走？”宋泽尧眼底像是被寒冰封冻，“不可能。” 他一字一句，宣泄出铺天盖地的恨意。 “楚筱宜，我要你永远陪我在地狱里呆着。” 无法形容的窒息感一阵阵传来，楚筱宜几乎站立不稳。直到宋泽尧转身离开，她手上痛意才后知后觉传来。她摊开手一看，只见掌心满是被自己抠破的斑斑血迹。她定了定神，决定不能再坐以待毙。一回到家，她找到已经从医院回来正在休息的楚母：“妈，我有话跟你说。” 楚母抬起头：“怎么脸色这么难看？担心妈妈？放心，我已经没事了……” 楚筱宜握住她的手：“妈，如果宋叔叔跟我，只能选一个，你会选谁？” 楚母一愣，随即抽出了手，探上她的额头：“你发烧了？怎么突然说胡话？” 楚筱宜看着空荡荡的手和妈妈躲避的眼神，心里一刺，无法抑制的落寞涌上。她扯唇笑了笑，哑声道：“没什么，只是相依为命这么多年，想到上大学要离开你了有些舍不得，想让您陪读。” 楚母松了口气：“傻孩子，只要你不去国外，妈妈可以常去看你的啊。” “不然你就跟泽尧一起考北大行吗？两兄妹也能互相照顾，我们娘俩独自生活这么多年了，好不容易有个家，要好好珍惜……” 楚筱宜没应声，只是温声道：“知道了，妈，我还要去复习，你好好休息。” 在她起身时，一片衣角从门口闪过，消失无踪。就在这时，楚母又拉住楚筱宜，眼中带着一丝愧疚：“对了，筱宜，你的十八岁生日礼物，想要什么？” 楚筱宜想了想：“我也不知道要什么，妈妈，你能给我十万块钱吗？到时候我自己买。” 有了这笔钱，她就能去考雅思，买机票，办理出国所需要的证件。楚母没有丝毫犹豫和怀疑：“好，妈妈这就给你转！” 等楚筱宜再回学校，便是高考前最后一次模拟考出分。如上一世一样，楚筱宜以698分的成绩拿到了年级第一，而宋泽尧以三分之差名列第二。她对早就知晓的结果并不意外。可就在她打算上前接过成绩时，背后却突然响起一道声音。 “老师，我举报，楚筱宜在这次考试中作弊！” 楚筱宜转头看去，只见喜欢宋泽尧的班花韩秀站起身，眼神带着恶意。老师的手也顿在半空，神情严肃：“作弊？这话可不能乱说！” 他们是百年名校，要是年级第一作弊，传出去对学校声誉有很大影响。班花快步越过楚筱宜身旁，手上还拿着几张纸条：“老师，这是我考试结束后从楚筱宜座位上捡到的，跟她的笔迹一模一样。” 楚筱宜看见那纸条，神色一滞，看向宋泽尧。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她知道他有模仿别人笔迹的能力。宋泽尧安静在座位上坐着，神色淡漠。可他身边的跟班却接话：“难怪考试那天我还看见楚筱宜在座位上动来动去的，我还以为是座位上生了钉子，原来是在作弊。” 一时间，教室里瞬间变得吵闹。也有人质疑：“最后一次模考，还有作弊的必要吗？” 班花冷笑：“学校可是会结合最后一次模考成绩定下保送的人，年级第一有机会保送复旦。” 楚筱宜顿了顿，开口辩解：“老师，我没有，那天是我生理期来了。” 如果不说清楚，这个污点将会记到她的档案上。没过多久，接到通知的楚母急匆匆赶到学校教导处。楚筱宜还没说话，楚母便扬起手重重一个耳光落到她脸上。 “我怎么教你的，居然做出这种品德败坏的事。” 楚筱宜的脸被打得偏过去，白皙脸上很快出现一个鲜红掌印。她咽下口中的血腥味：“妈，我没有作弊。” 楚母胸膛起伏着：“我刚到学校泽尧就跟我说了，难道泽尧还会骗人吗？” “再说了，以前都是泽尧考年级第一，你的成绩，我还不知道？” 楚筱宜的心像是被刀剖开，疼得她身体发颤。她抬眸看去，宋泽尧站在办公室门口，眼底带着讥讽。再回过头，她低声道：“妈妈，我这一年很努力，可是，你已经很久没有关心过我了。” 为了不落下宋泽尧的脚步，她高三这一年，几乎每天都挑灯夜战。楚母的脸色有一瞬难堪，下意识又要抬手，却被宋泽尧进门拦住。 “阿姨，筱宜可能是太想得到你的关注，一时鬼迷心窍，别动手，我们带回家好好教！” 楚母转头冲宋泽尧讨好的笑了笑：“泽尧，你说的对！” 她说完又看向老师：“老师，学校怎么罚我们都认，这次年级第一还是泽尧的，我这就把她带回家好好教育。” 楚筱宜就这样，被自己母亲一句话轻飘飘定了罪。一瞬间，她失去了所有辩解的力气。而在楚母跟老师道歉时，宋泽尧在她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清的声音道：“妹妹，众叛亲离的滋味好受吗？” 楚筱宜瞳孔一片幽深。她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声音沙哑而坚定。 “不过是次模拟考而已，宋泽尧，我们高考上见真章。” 宋泽尧一愣，随即笑了笑：“好啊，我等着！” 看着宋泽尧自信的背影，楚筱宜抿了抿唇。重活一次，她当然不会再走上一世的老路。可现在，她必须要让宋泽尧以为，她只有高考这条路可走。直到回到家，楚母仍余怒未消。 “就你这样，怎么跟泽尧一起考北大？一开始还说什么哈佛，也不怕人笑话。” 宋泽尧在一旁假模假式地劝：“阿姨，没事的，最近我会帮筱宜好好补习。” “实在不行，筱宜也可以上北京的艺术院校，唱唱歌跳跳舞什么的，很适合她。” 他意味深长：“同在北京，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她。” 宋泽尧难得这样好态度，楚母受宠若惊：“那就拜托你了，泽尧。” 等楚母进了厨房，沉默一路的楚筱宜与他对视，终于开口。 “宋泽尧，这就是你铲除竞争对手的方式吗？” 宋泽尧盯着她看了很久，笑意敛去：“我从来都没把你放在眼里，别忘了，你是谁教出来的。” 这句话让楚筱宜又回忆起了曾经—— 课堂上，少年扯着少女的马尾辫。 “楚筱宜，不许睡，你还想不想跟我上同一个大学了？” “楚筱宜，今天必须把这篇课文背下来，再做三页数学习题。” 当初她学习不好，一直都是宋泽尧逼着她学，她才吊车尾进了排名第一的重点高中。思绪拉回，楚筱宜强压下因为记忆而泛红的眼眶。 “那真是可惜，我早就不是曾经的楚筱宜了！” 宋泽尧没听出这句话的言外之意。他抬手抚上一旁楚母精心修剪的花枝，摘下其中最艳丽的那只，再将那只花插在楚筱宜校服的衣襟上。他沉声道：“没关系，我养出来的，我会亲手折断。” 楚筱宜抽出花看了片刻，手一松，花落在了地上。她抬脚踩过，头也不回地走向自己的房间。宋泽尧永远不会知道，他亲手养出来的那朵花，早就死在了上辈子那个肮脏的后巷里。回到房间，楚筱宜才有空理了理思绪。为什么这次会发生这么多上辈子没有的“意外”？ “是因为我重生回来对宋泽尧的态度发生改变，导致的蝴蝶效应吗？” 她自言自语呢喃，却得不到答案。最后她只能摇了摇头：“看来高考结束之前，不能再轻举妄动了！” 机会只有一次，必须要万无一失。后面两天的日子按部就班，宋泽尧也没有再做什么。直到高考前一天中午，宋父突然急匆匆回来：“老家的叔伯出了事，我要赶回去一趟。” 楚母也十分上心：“你最近身体不好，那些要吃的药你也记不住，我跟你一起去。” 宋父一愣：“可是孩子们明天高考……” 他话没说完，就被宋泽尧打断：“爸，你们放心去吧，我会照顾好妹妹。” 楚母也附和：“是是是，泽尧最让人放心了。” 楚筱宜站在楼梯上看着，什么都没说。因为这是前世也发生过的场景。等两人一离开，她没向前世一样小心翼翼讨好宋泽尧，而是迅速回了房间，隔绝一切跟他再接触的机会。回到房间，她看着页面上的哈佛大学奖学金项目，填下了申请表。发出去后她刚退出网页，一条提示响起，她报名的雅思考试也确定了时间，就在高考后。做完这一切后，开始整理资料的楚筱宜，却突然听见楼下传来喧闹的音乐声。她本来不想管，可那音乐声却越来越大。她只能起身出去，却意外看见别墅里来了许多同学。其中有校花，也有宋泽尧的跟班，甚至还有其他班的混混学生。宋泽尧众星捧月地坐在中间。楚筱宜蹙了蹙眉：“你们在干什么？” 校花一身白色长裙，笑盈盈道：“我们在开party庆祝泽尧保送复旦，不过泽尧直接放弃了，说他的目标是北大……” 楚筱宜看着宋泽尧搭在校花肩上的手，眼睛像是被刺了一下。上一世保送的是她，不过她也放弃了，只为了跟宋泽尧一起去北京。她深吸一口气：“我不打扰你们提前开庆功宴，不过能请你们声音小一点不要打扰别人休息吗？明天还要高考。” 有人阴阳怪气道：“可别怪我们没提醒你，明天高考再作弊可没学校处罚这么轻，要进局子留案底的。” 而宋泽尧也淡漠开口：“楚筱宜，这不是你家，轮不到你开口赶客。” 他的小跟班附和：“就是，还不是你上次趁成人礼关灯强吻泽尧，这不今天长辈不在，我们怕某些人直接爬床，这才过来当护草使者。” 这话顿时引来一阵哄笑。有人指着她：“你们看，还穿着睡裙就出来了，这不是存心勾引是什么？” 这极具侮辱性的话语让楚筱宜脸色一下白了。她看着自己身上的长袖长裙，裹得严实的睡裙，告诉自己冷静。 “夏虫不可语冰，你们真是不可理喻。” 她说完不再看这些人，转身回了房间。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忙。她重生回来后就整理好了自己的学习笔记，一直放在网上售卖，现在也买了一万多块钱。楚母给的十万块听着很多，可对于留学来说只是杯水车薪。她必须抓住一切攒钱的机会。就在她又卖出去一份学习资料，看着到账的钱欣喜时。突然听见被反锁的房间门传来咔哒一声响。她动作一僵，抬眸看去。下一瞬，那房间门被猛地推开，一个浑身酒气的男同学摇摇晃晃进来。看见她后，那人笑了笑：“你妈勾引了宋泽尧爸爸，你看起来跟你妈一样骚，既然宋泽尧不喜欢你，不如跟我试试？” 楚筱宜又惊又惧，气得浑身发抖：“滚出去。” 看那人不动，她又扬高声音喊：“宋泽尧……” 那人咧嘴一笑：“别叫了，你猜你房间门都锁了，我是怎么进来的？” 一股巨大的寒意从楚筱宜脚底直窜天灵盖。这是宋泽尧的家，他有所有房间的备用钥匙！不等她再反应，那个身影直接朝她扑了过来…… 前世那令人绝望的记忆再次涌上，楚筱宜呼吸都停滞。她想跑，然而男女之间的力气差了太多。那股酒臭混着汗液的味道更是让她几欲作呕。挣扎之中，她从枕头下抽出了一根防狼电棒，那是她重生回来第二天就一直准备好的。她按下电流开关的瞬间，一声剧烈惨叫响起。男孩无力地瘫软在地。这声音瞬间吸引了楼下的人赶来：“怎么了，发生什么了？” “这是楚筱宜的房间？大雷咋躺地上了？” 楚筱宜的恐惧还没散去，身体仍在瑟瑟发抖。当她看见最前方的宋泽尧，终于忍不住嘶哑问道：“你就这么想毁了我吗？” 宋泽尧看着少女凌乱的衣服和发红的眼眶，心头闪过一丝莫名慌乱。可下一瞬，他又沉了脸：“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倒是你，难道不该给我个解释？” 楚筱宜心中恨意夹杂着痛意，搅得她几乎直不起身。她不明白，心上那抹明媚的白月光怎么就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还在装傻是吗？”楚筱宜终于死心。她强撑着起身拿过手机，拨通电话：“喂，110吗？我要报警，有人蓄意强奸我。” …… 二十分钟后，警察局内。因为事关即将高考的学生，还是这么多人，警察们早已忙成一团。楚筱宜蜷缩在角落里。那个叫大雷的学生家长也赶来了，声音很大：“我儿子怎么可能强奸呢，你们一定搞错了，报警的那个女学生我知道，名声早就烂透了。” “她妈勾引朋友的老公，她还喜欢自己的继兄，我儿子肯定是被当枪使了！” 另一边，宋泽尧也面不改色对警察道：“我家离考场近，这些同学今晚都打算睡我家的，就是不小心走错房间了。” “警察叔叔，我妹妹前段时间在学校作弊被抓了，最近压力太大，心态好像也出了问题，我也不知道她是不是不想考试，所以才……” 他说完，一群同学也都在那里纷纷出言作证。最后就连警察也不得不来劝楚筱宜：“楚同学，你没有受到任何侵害，所以这个案件取证很困难，而且明天就要高考了，没必要在这么关键的时刻影响各位同学。” “你要是实在不想考试，可以跟家长好好商量，再复读一年。” 楚筱宜脸色苍白，唇色也干得起了皮。好在她重生回来后，就在房间里安装了监控，但现在不能拿出来。不能让任何事情打乱了她之后的消失计划，所以她故作惨痛地说。 “警察叔叔，我知道了，我撤案。” 其他学生也被家长领走，碍于宋家的权势没说什么，只是看向楚筱宜的眼神都带着鄙夷。最后，只剩下楚筱宜和宋泽尧的父母在老家，赶不回来。宋泽尧签完字，走到她面前伸出手。 “妹妹，我们回家吧，明天还要高考。” 楚筱宜抬眸看了他很久，轻声开口：“宋泽尧，我知道是你指使的。只是我没想到，这次你连我高考结束都等不及。” 宋泽尧一愣，有些没听明白，看着女孩那双漆黑眼瞳，他心脏不受控制地跳了跳，又有些不安。顿了顿，他皱眉冷声道：“不管你信不信，他真的是走错房间。” 楚筱宜笑了笑，没再说些什么自己房间反锁的话，已经毫无意义。 “我不会再回那个家了，考试这三天我会住在警察局旁边的酒店。” “你如果想再拿我妈威胁我，随你。” 说完，她看也没看宋泽尧，直接绕过他走出警察局。宋泽尧下意识想跟上去，却被楚筱宜一句话钉在原地。 “宋泽尧，我们扯平了，现在不光是你恨我，我也恨你！” 6月7号，高考开始。无数学子满怀希望奔赴考场，期盼写出璀璨未来。这些楚筱宜前世早已经历过一次，她没有被任何情绪影响，握紧手中的笔，坚定而迅速。三天时间，一晃而逝。就在她考完试踏出考场那一瞬，阳光洒落在她身上，她舒服得眯起眼，嘴角勾起一抹笑。就在刚刚，她开机的手机上传来了好消息，她的哈佛特招和奖学金申请都通过了。有了这笔钱，她不需要再靠着宋家的资助就能留学。当天下午，宋父楚母也回来了，两人对于他们之前闹到警察局也只当是一场误会。楚筱宜想了很久，还是趁宋家父子不在时，单独找到了楚母。花园内，她开门见山：“妈，那些事不是误会，都是真的。” “我在学校已经被霸凌了半年，为首的指使人，就是宋泽尧。” 楚母正在浇花的手一顿，有些无措。楚筱宜看着妈妈茫然的眼神，有一瞬酸涩。她轻声道：“现在高考已经结束，我在宋家也待不下去了，你愿意……跟我一起离开吗？” 楚母听见这句话，定定看着她，眼底一点点聚满失望。 “楚筱宜，你知道我为了给你一个完整的家有多不容易吗？为什么还要撒这种谎？” 楚筱宜心头刺痛：“你不信我？” 她想要掀起衣袖给楚母看自己的那些伤，却听见楚母说：“我知道你喜欢泽尧，可你要知道，他也不会是你的良配，只有一个健全的家，才能让你以后找婆家不受欺负！” “记住了，他只能是你的哥哥。” 楚筱宜停住了动作。所以妈妈是要打着为她好的旗号，任由她受到欺辱吗？想到上辈子的死状，良久，她红着眼扯出一个笑。 “我知道了，妈，婆家这种话就别说了，你想要的幸福，我祝福你！” 在之后等待出分的时间里，其他人都在聚会旅游，放肆玩乐，只有楚筱宜独自一人四处跑准备出国的资料。宋泽尧也破天荒的消停了许久。办留学签证那天，因为她拿着8.5的雅思成绩和哈佛特招的录取，一切办得很顺利。最后，签证官问了她一个问题：“留学结束后会考虑在美国定居吗？” 楚筱宜没有丝毫犹豫地摇头：“不会，我学成后就会回国，报效祖国。” “让五星红旗出现我的科研研究上为世界所知，是我心之所向。” 签证官听后，冲她竖起了大拇指，随即在她的申请表上重重盖上了通过。楚筱宜回家时，天色已经黑了，她跟聚会回来的宋泽尧在门口狭路相逢。看着楚筱宜手中的出国资料，宋泽尧神色一瞬变了。他上前一把攥住楚筱宜的手，声音阴沉：“我都已经放过你了，你还是想离开？” 男人的力气太大，楚筱宜疼的皱起眉。 “放过我？你有什么资格说这话，我从来就不欠你的。” 宋泽尧冷笑：“不欠我的，我妈……” 楚筱宜直接打断：“要不是许阿姨当初病重，上门求我妈来照顾你跟你爸，我妈也不会嫁过来。” 说到这里，她带上哽咽：“那样，我妈现在还会是我一个人的妈妈。” 宋泽尧手一松：“不可能，我妈那么爱我爸，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 楚筱宜趁机甩开他：“信不信随你。” 宋泽尧脚步有一瞬的踉跄。看着楚筱宜离去的背影，很快，他眉宇间又变得执拗起来。 “楚筱宜，你的罪还没赎清就想跑，既然这样，我们只能提前一起下地狱了。” …… 就在高考出分前一天，一条帖子在网上引起了轩然大波。 —— 帖子指向十分明显，很快，楚筱宜的名字和信息就被扒了出来。人品败坏，不伦之恋，祖传小三……各种爆料如雨后春笋冒了出来。当天晚上，宋家别墅主卧传来巨大的争吵声。宋父声音压抑不住怒气：“我一直以为筱宜是个好孩子，可没想到，她竟然，竟然做出这么多丢人的事，还对自己的哥哥有那种想法，她想毁了我儿子吗？” 楚母声音带着哭腔：“老宋，这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宋父道：“能有什么误会，网上写得清清楚楚，成人礼当天的照片也爆出来了！” 楚母抽噎着：“是我没有教好女儿，孩子还小不懂事，我们想想办法……” 宋父怒道：“还能有什么办法，我们宋家丢不起这个脸，现在只能把她送出国随便找个大学自生自灭了。” 楼下，楚筱宜刷着网上那些不堪入目的话语，指尖冰凉。而对面，一直盯着她动作的宋泽尧率先开口：“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听清那话语中的挑衅，楚筱宜抬眸看他。还能说什么呢？至少比起上辈子那样凄惨的死法，她现在还活着不是吗？她收起手机，起身绕过宋泽尧回房。只留下一句：“我希望你知道所有真相的那天，不会后悔！” 回到房间后，楚筱宜拉出藏在衣服里的行李箱。将自己准备好的出国资料，雅思成绩，所有的身份证明一样样放进去。一切整理好之后，她看了一眼房间的监控，将视频导出后，打开电脑前的摄像头坐下。看着视频录制开始，她嘴唇动了动。随后，她是视频中展示了自己这半年来被霸凌的照片，伤痕。以及自己三年来的成绩，各类大赛的参赛证明和奖项。在讲述中，她冷静的像一个旁观者，然而她发抖的手却证明了她内心并不平静。视频中，那个男声冲进来时的狰狞面孔，以及他说的那些话都听得清清楚楚。楚筱宜攥紧手顿了顿，还是开口：随后，她播放了一个略有些模糊的视频。画面中，宋泽尧的母亲面色苍白地跪在楚母面前：“小楚，我们认识这么多年，姐就求你这一件事，嫁给老宋，替我照顾好他们父子，不然我死了也不安心。” “你这些年一个人带着筱宜也不容易不是吗，为什么不给两个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呢？” 看到这里，楚筱宜眼睛里的泪终于还是没忍住，落了下来。她从没怪过许阿姨，只怪命运。楚筱宜看向镜头，平静地道：她说完，环视了一下这个公主房。最后，她冲着镜头，轻轻笑了笑。录制完成，楚筱宜将那些证据和视频都存到了自己所有社交平台的草稿箱，设置了定时发布。发布时间是明天早上，她的飞机起飞的时间。她已经被哈佛大学特招，即将飞往大洋彼岸，开始新的人生。重活一次，她终于走出了自己的路，只等学成归来，为国效力！做完这一切后，楚筱宜在万籁俱寂中，拖着行李箱，悄无声息走出了宋家。 …… 早上八点，一夜没睡的宋泽尧走到楚筱宜的房间前。他抬手想要敲门，可快要落到门上时又顿住。他眼下一片青黑。昨晚上楚筱宜的话一直在他脑海中反复浮现。想着，宋泽尧心中又莫名升出一丝愤慨和怨怼。凭什么他这么痛苦，而楚筱宜却能放下一切，还想要离开他和这个牢笼。就在这时，他突然听见主卧的方向传出了楚母的哭声。 “为什么一定要送我的筱宜去国外的野鸡大学，你怎么就断定她一定会考不好呢！” “我恨啊，如果当初不是许姐跪着求我照顾你们父子，我的孩子不会变成这样的——” 轰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宋泽尧的耳畔炸开，他眼前的迷雾也被拨开。他猛地推开楚筱宜的房间，却发现里面干净整洁，空无一人。从未有过的慌乱涌上心头，他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找到楚筱宜。可就在他冲出别墅时，却被一大群扛着长枪短炮的记者冲过来围住。 “请问这里就是楚筱宜的家吗？她那个当小三的妈在吗？” “据说她之前在全市联考中为了保送复旦考试作弊，失败后还诬陷同学强奸，都是真的吗？” “听说因为她的前科，这次高考中还有老师专门盯着她，她现在在哪里？在这样的高压下能不能超过300分？” 宋泽尧脑子一片混沌，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失了风度。 “滚开，都给我滚开！” 可那些记者都见惯了大场面，哪里会被吓住，都如同闻到了血腥味的蝗虫。就在这时，人群里不知谁大喊了一句：“你们快看，楚筱宜发微博了。” “不止，抖音也发送了，这是全网发送啊！摄像头快对准我这里！” 宋泽尧也听见了，连忙掏出手机点进去。因为慌乱，他的手机差点跌落下去。很快，楚筱宜昨晚录好的视频就从不同的手机中传出声音，交叠在一起。那些所谓的真相也被一点点揭露。在场的所有人，也一点点变得沉默。宋泽尧看着视频中的楚筱宜拿出的每一份真相，心脏彻底坠落深渊。直到刹车声打破这一片寂静。好几辆商务车停在别墅门口，车门打开，一个中年男人下来道：“请问这里是楚筱宜家吗，我是北大招生组的。” 另一辆车上下来的人不甘示弱：“我们清华招生组的。” “我们是复旦的——” 记者们都愣了，面面相觑，终于忍不住问：“请问你们这是……” 最开始的中年男人斜了他们一眼：“谁给你们泄露的消息，这么快就找到高考状元家？” 人群轰然炸开：“高考状元？” 招生组的人点头：“对，全国高考状元，楚筱宜，735分！” “楚筱宜居然是高考状元？还被清华北大争着录取？” “735的高分！刚刚谁说她只能拿300分？” 那些记者本就像是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此刻更是激动得不行。在其他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其中一个女记者已经将话筒怼到了宋泽尧眼前。 “请问你是楚筱宜微博中说的哥哥吗，你对于楚筱宜在学校遭受霸凌一事知情吗？这件事和你本人有没有关系？” 她的话一出，其他记者也瞬间回过神，举着长枪短炮围了过来。 “宋泽尧，楚筱宜真的勾引过你吗？还是别有用心的人在故意曲解？” “你知道她人现在在哪里吗？能不能叫她出来接受采访？” 宋泽尧脸色难看至极，他身侧的手死死地攥成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这一刻，所有的话语落在他耳朵里都成了嗡鸣声，他甚至已经无法思考。 “宋泽尧，能够回应一下我们的问题吗？” “微博底下有人说是你对楚筱宜和她母亲怀恨在心，所以带头霸凌她，事情的真相是这样吗？” 记者们步步紧逼，越来越用力的往前挤，宋泽尧身形不稳，整个人猛然踉跄了一下。就在这时，宋泽尧身后的别墅大门忽然打开。脸色阴沉的宋父走了出来：“够了！你们这些无良记者没完了是吧？” 宋父伸出手将宋泽尧拉到自己身后，沉声道：“这是我们家里的私事，我们不接受采访，如果你们再继续堵在我们家门口，我就要报警了！” 记者们立刻收回了手上的话筒，最初的那名女记者带着摄影师转身就走。 “我们撤，赶紧先把手头的素材都整理一下，马上把新闻发出去。” 一个热门新闻，谁家都想抢，其他的记者见宋父这样的态度，也纷纷离开。说完，宋父拽着宋泽尧转身准备进门。北大招生组的那个中年男人快步上前：“等等！楚筱宜同学在吗？我是北大招生组的，想问问她的就读意向？” “我们是清华的！” 宋父的脸色缓和了不少：“抱歉，她现在不在这里了，我们也联系不上她。” 话落，他拉着宋泽尧进了门。别墅内，宋泽尧和宋父、楚母三人各自占据了一个沙发。宋泽尧坐在沙发上，脑海中来来回回翻滚的，都是楚筱宜的那个微博视频。真相……真相竟然真的是楚筱宜说的那样。真的是他的母亲，跪着求楚阿姨嫁进来照顾他们父子的…… 宋泽尧抬起手，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的掌心。此刻，他的手不受控制的颤抖着。他没有相信她，甚至一次次欺负、羞辱她。这段时间，他到底都对她做了些什么？让她流眼泪，在她挣扎着想要逃离的时候，一次次将她拽进深渊，把她推到绝望的境地！悔意和痛意一瞬间蜂拥而至，几乎要将宋泽尧整个人吞噬。此刻，安静的客厅里只有楚母的啜泣声。她紧攥着手上的信封，那是楚筱宜离开前给她留下的信和照片。看着照片上的那些伤，楚母的眼泪一颗颗滚落，像是怎么也流不完。信很短，只有短短的几句话： “妈，谢谢你把我带到这个世界上，谢谢你尽心尽力的把我养大，你永远都是我的妈妈。既然现在的生活是你想要的幸福，那我尊重你的选择，我真心祝福你。但我也要去追求新的人生了，如果你对我还有一点爱，就放我自由，不要找我。请您相信，无论在世界的哪个角落，我都会过得很好。该回来的时候，我会回来的。——筱宜留” 楚母哭得不能自已，一旁的宋父却刚看完楚筱宜的微博。看着那段视频，他脸色难看至极，将手机重重地丢在桌上。 “宋泽尧，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你到底做了些什么混账事？” 宋泽尧回过神，却没有说话。他抖着手拿出自己的手机，拨打楚筱宜的电话。可电话那头传来的，却是机械又冰冷的女声。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当前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一次不行，那就再打第二次，第三次…… 他仿佛魔障了一样，不停地重复着机械的动作。直到宋父抬起手，狠狠给了他一巴掌！ “啪！” 这一耳光宋父用了不小的力气，宋泽尧的脸上瞬间便红肿了起来。可他却仿佛感觉不到痛，只是死死攥着手机。 “我问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楚母抬起头，此刻她脸上泪痕未干，开口时声音哽咽沙哑：“泽尧……你告诉阿姨，这些事，都是真的吗？” 宋泽尧僵硬地抬起头，对上楚母悔恨的目光，他心微微一颤。 “楚阿姨……” 盯着楚母的脸看了半晌，宋泽尧才艰难地找回自己的声音。从前，他对楚母的态度不好，不是冷嘲热讽便是无视。这一刻，宋泽尧只觉得无地自容。到底还是年纪小，什么情绪都写在脸上，只一眼，楚母便已经知道了答案。她拿着信封的手越发用力，眼睛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 “泽尧，阿姨是看着你长大的……在阿姨眼里，你一直都是个好孩子，懂事乖巧，学习也好。” “我和你爸爸结婚以后，我甚至更偏爱你一些。” 楚母垂下头，抚摸着楚筱宜留下的信。 “所以当筱宜和我说，你带人霸凌她的时候，我是一万个不相信的……” “她问我要不要一起离开的时候，我也只当她胡闹，不听话。” 滚烫的泪又一次从楚母眼中掉落，晕开了纸上的字迹。 “我知道你对我和你父亲的这桩婚姻一直有怨气，我理解你……我理解你还是个孩子，作为一个母亲，我也理解你对自己母亲有感情。” “所以你对我态度不好，我不在意！我也不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