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要跪下来,被朱祁钰拦住。 “要谢还是谢皇兄吧,送人进顺天府我行,处理这些个不法之徒,还得是皇兄出面,我可没那么大权力。 唉,不知何时我就要就藩离京了。” “皇上与王爷都是学生的恩人,学生定当铭记在心,日后定然竭尽所能报答!”董太启强撑身子还是向朱祁钰弯腰行了一礼。 “你呀,明年就是正科大比,到时候千万不能再像这次一样,喝酒误事了,不能为了一个错误,再做下另一件错事。”朱祁钰感慨道。 “是,学生定然谨记在心!”董太启也深有感触的道。 又是两个人说话的时候,又是狗蛋跑了过来,气喘吁吁的说:“王爷,又有董先生的朋友来找他了。” 朱祁钰脸一黑问:“什么人?” “老夫于友,见过王爷!”于友紧随其后来到二人面前。 面对着朱祁钰眼神的询问,董太启微微点头,然后平静的对于友行礼道:“不知道老师找学生有何事?” 于友看着董太启严肃的问:“康平,考试误了时辰怎么不告诉我,我在朝中也有些同年,总能帮得上忙的。 不是我方才去你私塾找你,这才知道你已经不在那住了,让我一通好找啊!遇见麻烦怎么不去找老师?” “康平,你与令师叙旧吧,我就先走了。”朱祁钰冲于友点头离开。 于友眼中一丝尴尬闪过,看向董太启多了一丝希翼。 “老师,学生自己没有把握好时间,自然要承担后果,您也不用太过挂怀了。” 董太启始终不能释怀,自己醒来书院的人早已经前往贡院,没有人交代明显是不可能的。 “至于说麻烦,现在在这养济院中做一个教书先生,倒也清净,孩子们也都是纯真之人,不用老师费心了。” 于友忙说:“你我师生,我这个老师帮忙有什么费心不费心的? 康平,你知道我是很看好你的,你有麻烦,我又怎么能视而不见? 这样,你现在跟我一同过去,我将你欠下的租金补交,到时候也可以继续回去住,好过在这养济院中,毕竟条件还是差了点。” 这于友倒是没有说错,毕竟是公益机构,就算是有朱祁钰在,基础设施也不是那么容易赶上平均水平的,除非是重新建设。 可董太启却坚定的摇了摇头说:“刘叔厚道,已经免了我欠的那一月租金,学生谢老师挂念。” 于友尴尬的目光四处望望,然后突然想到什么,语气中竟有些兴奋的说: “康平,可你私塾收的学生总归是要教的吧?不如为师将他们收到书院里,也不用你与那些父母再费精力了。” 这确实是董太启为难的地方,毕竟自己现在呆的地方,想来平民百姓家,是不愿意让自己孩子来这学习的。 原本自己是准备发了工钱之后,一一登门道歉退钱,可总归不如于友说的这样,给孩子安排到书院里方便,董太启登时心动了。 “如此麻烦老师,学生心中惶恐,还是学生自己处理吧,您还是专心备战会试的好。”董太启试探的问道。 想起刚才于友见到郕王的表现,董太启心里已经开始回过味来,怕不是来找郕王殿下跑官的吧? 果然,于友呵呵一笑道:“太启,老师还有事想让你帮帮忙,这些许小事,就当老师的一点心意吧。” 已经是赤裸裸的交换了,如果是再早一段时间,听于友这么说,董太启必然心中喜悦,可现在只觉得分外刺耳。 “不知老师想让学生帮什么忙?”董太启问。 于友显然已经做好了打算,马上接道:“看你跟郕王殿下如此熟悉,虽然恩科必中,可毕竟还有优劣之分。 为了我们登堂书院的名声,老师想请你跟郕王殿下美言几句。 到时老师做了翰林,也好在朝中为你们师兄弟铺路,我们师徒同气连枝,又有你跟郕王的关系,以后定然可以平步青云。” 董太启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自己眼前这位年过半百的老人,原本剩下最后一点的尊敬也消失不见了。 “老师,郕王殿下只是奉旨管理养济院,并不经常过来,况且学生与王爷也并没有什么深交,恐怕这个忙着实是帮不上了。”董太启谢绝了于友的提议。 没有这个事,别说是如于友所说的利益交换,就算是让自己白干,董太启也不会皱一下眉头,可现在,董太启只觉得眼前熟悉的人,竟然那样陌生。 “康平,这可是互惠互利的好事,朝中有人好办事啊。 就算没有郕王的举荐,我依然是进士,你就不考虑以后的退路吗? 如你所说,跟王爷关系并不如何深厚,那老师可是你以后最大的助力,更不要说我门下如此多的学生,他们可都是你在官场中的盟友啊!你真要放弃这个优势吗?” 董太启不为所动的说:“老师说的对,但学生认为,为官一任造福一方即可,我对仕途没什么太大追求,请老师体谅!” “你!董康平,老夫看你是个人才这才好言相劝,不要以为我欠你什么!如此不识抬举,哼!”于友怒极拂袖而去。 “先生,你的朋友都好凶啊!”二丫见状吐了吐舌头。 董太启温和一笑,摸着二丫的小脑袋道:“去叫大家回来,咱们上课了。” 第182章 明朝只要五品以上官职,都可以进宫面圣。而这次牵连又多是勋贵,武将的官职本就高配,随便一个指挥使都是三品大员,跟着掺和的还真不少。 自朱祁镇早朝之后,就开始陆陆续续有来请罪的,多是原来朱瑛的部众,其中不乏是在京师保卫战立下功的勋贵,其中武安侯郑宏是已知爵位最高之人。 至于石彪手下,因为石彪的下狱,跟他牵连一起的全都拿下来了,倒是没有谁还有机会再进宫了。 “皇上,武安侯还跪在门口,看架势大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金英进入暖阁说。 朱祁镇生无可恋的躺在床上,这不怕你硬顶,就怕死缠烂打。 有朱瑛在前,这些跟他亲近的勋贵们都想提前获得皇上的原谅,这才能高枕无忧。 “这帮勋贵,看石彪要完才知道害怕了?平时老实点不比现在跑到朕这来强多了?”朱祁镇恨铁不成钢。 “皇上,奴婢说您还睡着呢。您就安心在此歇息,过些日子也就淡了。”金英说道。 朱祁镇瞅了他一眼说:“朕躲着就有用了?就算这两天安生了,那私底下走关系托门路的说不定就能走到后宫里,到时候再让朕如何躲?” “有没有更好的办法?能一劳永逸那种?” 朱祁镇问了一句,金英正想着怎么回答的时候,朱祁镇自答:“不行,这口子不能开,要不就没几个人治罪了。” 金英听了差点咬到舌头,庆幸自己没开口,不然就打扰皇上的思绪了。 “他们都是在正门吧?”朱祁镇问。 金英忙答道:“是是,都在正门,后面就是内宫了,他们这些外臣自然不能进去。” 一说内宫,朱祁镇心里突然生出一股别样想法,看看金英意有所指的道:“这天色眼看就要暗了。” 金英先是一愣说:“皇上,该吃晚膳了,奴婢给您叫?今天想吃什么?” 朱祁镇白了金英一眼,意有所指的说:“昨天在皇后宫里吃的那份带皮牛肉不错。” 金英这才明白朱祁镇的意思,恨不得打自己几个大耳刮子。 “对对对,您最喜欢带皮牛肉了,不过皇后娘娘宫里的是家乡私厨做的,不归尚膳监管,奴婢这就让人去跟娘娘那边通秉一声,皇上摆驾坤宁宫。”一紧张话都没了章法。 朱祁镇又白了金英一眼说:“行了行了,就这几步路,还通秉什么,走吧。” 主仆二人偷摸从后门出了乾清宫,留门前的勋贵大臣望眼欲穿。 “侯爷,您说皇上会见我们吗?” “废话,刚才金总管不是说了嘛,皇上今日操劳,刚躺下歇息,等皇上醒了自然会召见我等。”武安侯郑宏胸有成竹道。 “我怎么觉得皇上根本不想见我们,这都到了晚膳的时候了,也不见个传膳的内官,要不我们先走?明天再来好了。” 郑宏吹胡子瞪眼的说:“觐见圣上还能由你讨价还价?要滚赶紧滚,别在老子这逼逼赖赖。” 几个人面面相觑,都觉得郑宏这货脑 子 有 病,这明显就是金总管的搪塞之言,他还真信了。 片刻之后,乾清宫门前只剩郑宏一人跪在原地,其余人等皆已返家。 “且,你们这些人怎么懂,古有三顾茅庐,今天就见皇上认错,还这么浮躁,没出息的玩意,迟早要完。” 北风萧萧,禁宫之中亦是不免冰凉,武安侯郑宏孤零零的跪在原地,面前的大门迎风却纹丝不动。 朱祁镇自从昨天酒后没能控制住自己,原本的一些心理障碍顺其自然的消失了。 甚至觉得自己可笑,怎么着也是自己媳妇,有什么可别扭的? 这一想通,就一直心里痒痒,到了坤宁宫不仅烟宁惊讶,就连钱皇后也诧异,朱祁镇好像突然变了个人一样。 刚开始朱祁镇还有些拘谨,可二两酒下肚,整个人就放开了,直接搂着钱皇后就开始鸾儿鸾儿的叫,身旁宫人自然懂事,悄悄推出门去,轻轻封上门窗。 “皇上~”钱皇后眼神迷离。 “嗯?”朱祁镇下意识回了声。 “臣妾想给您诞下子嗣绵延香火。”此时钱皇后脸已经红透。 朱祁镇闻言,那还能把持的住…… 只能说对于朱祁镇的灵魂来说,这个滋味还是初尝,总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以至于去上朝的路上,朱祁镇还一副心事满满的样子,不时吸口气回忆昨晚。 金英跟在一旁,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充耳不闻的做一个无情的机器人。 经过乾清宫门前,早起扫撒的宫人已经上工,见朱祁镇经过,连忙跪在地上。 可能是这点动静着实整齐划一,在空旷的皇宫中显得大了点,郑宏猛地抬起头,见面前殿门依旧紧闭,就快速左右转头观察,袖子拭去嘴角涎水。 “臣郑宏,哎呦。”郑宏叫了一声,然后想面对朱祁镇而跪,可跪了一夜膝盖早已经麻木,上身一动,下身不听使唤,直接顺着台阶咕噜噜滚了下来。 朱祁镇诧异的透过清晨的微光观察到了这一幕,有些好笑的问:“这个是谁?” 金英倒是眼尖,快速回答道:“应该是武安侯郑宏。” 朱祁镇摆摆手,跪在地上的小太监膝行而至。 “他昨天在这跪了一晚吗?”朱祁镇问。 “是皇上。” 朱祁镇盯着笨拙起身的郑宏,心中不忍的说:“去给郑侯爷扶起来。” 小太监领旨来到郑宏身边,跟郑宏耳语两句,二人携手来到朱祁镇身边。 “皇上,臣……” 朱祁镇向着奉天门而去道:“早朝要开始了,别讲究这些虚礼了。” 可郑宏依旧是固执的跪在地上,郑重其事的磕了头后才跟上了朱祁镇,落后他一个身位。 “说说吧,你怎么回事?”朱祁镇问道。 郑宏倒也不隐瞒,直说:“臣没出息,跟着朱瑛一起做过几次生意。” “家中的商产交了吗?”朱祁镇问。 “交了,当时皇上一说,臣就交了,要不也不至于这么没出息,是臣一时猪油蒙了心,请皇上责罚。”郑宏啪啪抽了自己几个嘴巴。 “回去把钱补上,剩下的事等朱瑛回来再说。”朱祁镇说着,没有再理郑宏,独自穿过了奉天殿。 皇上这是赦免我,还是没赦免我? 第183章 朱祁镇虽然避开武安侯郑宏,可终究这郑宏是从乾清宫方向来的,被朝中大臣看到了,难免心里揣测。 昨天与郑宏一起求情的勋贵们更是都围了上来,一个个望眼欲穿的看着郑宏,活脱像看一个娇滴滴的大美人,给郑宏看的浑身起鸡皮疙瘩。 “滚滚滚,这都是什么眼神?”郑宏怒道。 “侯爷,您昨晚住在宫里了?”一个声音惊讶的问道。 郑宏本本想装个逼认下,可一想朱祁镇的模棱两可,话到嘴边又给咽了回去。 “去去去,我怎么能住在宫里的?我是来的早了,想求见皇上。”郑宏说。 “想必侯爷不是来得早,而是根本就是在门前跪了一夜吧?”旁边一人指着郑宏的膝盖怪笑一声。 “咋的,你有意见?本侯爷身体好,就是跪上三天三夜也无妨,你个小鸡仔玩意,还敢在这取笑我,想让我替你爹教训教训你,弥补一下缺失的父爱?”郑宏不甘示弱。 对面勋贵父亲早年战死沙场,听见这话脸都绿了,苦着一张脸退回到人群中。 见没有人再围观自己,郑宏总算是松了口气,别看他是个武将,可脑子一点不差,皇上明显不想让人堵他,自己要真傻呵呵说皇上给了一个积极的信号,那以后再有人堵宫门,自己就必定要背锅。 今天是九月十一,明天就是乡试第二场,礼部与翰林院的官员少了一多半,整个早朝都显得很空旷。 就在朱祁镇以为今天早朝就这么结束的时候,户部侍郎刘中敷出列跪倒。 “顺天府、河间、保定、真定等府州县以旱蝗田亩无收,请皇上免去被灾地区赋税。” 朱祁镇心中一叹,这个年代根本不像后世一样,天地中处处有灌溉井,甚至在铁路出现之前,漕运作为主要运输方式的时候,运河沿岸是严谨抢水灌溉,以保护运河畅通的。 再加上这个时候粮食产量十分低迷,每次遇见旱灾,大量滩涂与盐碱地中蝗虫就会大量繁殖,将所在地区种植作物啃食干净。 总之不是水灾颗粒无收,就是旱灾颗粒无收,真正风调雨顺的好年景,三五年能碰上一会,一个地方就能富峪不少。 郑宏突然福至心灵叫喊着出列:“臣愿捐出所有家产,以补被灾粮草。” 经他这么一说,所有牵涉的勋贵们竟不约而同的出列,纷纷表态要捐钱捐物弥补朝廷损失。 朱祁镇深深看了一眼郑宏,对这个人印象不由得又加深了几分。 “既如此,那就这么办吧,将已征粮草奖励原户,受灾地区优免。” 胡濙重重叹了口气,自己削弱勋贵的想法,又落空了。 “为防明年蝗灾,各地趁此时机开始灭蝗行动,有阳奉阴违者,重处。”朱祁镇留下一句话离开。 随后的几日,大比顺利进行,朱祁镇则是每天流连于后宫之中,各色嫔妃性格不同,喜爱各异。 尤其是朱见深的生母周贵妃,一个冷艳美人,总是让朱祁镇更多些喜欢,跟朱见深的接触自然也增多了,父子二人的关系自然是越来越好。 那朱见深在历史上虽然因为宠爱大他十九岁的万贵妃而受人诟病,可接触了时间长了之后,朱祁镇反倒觉得这个儿子性格宽厚,有仁君风采。 宫里太监宫女在别的小主子面前都不当个人看,唯独在朱见深这,不说谦逊有礼,起码没有打骂侮辱,更像是单位中的上下级,保持着一个安全的分寸感。 转眼间就是大半个月过去,乡试往常在九月中发榜,正逢桂花盛开之时,故俗称桂榜。又因发榜取寅、辰日支故,也叫做龙虎榜,今年加开的乡试,就只剩龙虎榜的寓意,取了月底甲辰日发榜。 贡院门口,早早的聚拢了大批仕子,皆是心情忐忑的围在门前,焦急等待放榜之时,张岩自然也在其中,跟登堂书院中的同学挤在一起。 “来了来了!”不知谁先喊了一声,随即门前众人都是伸长了脖子看向贡院之中,只见两个衙役一人手握榜书,一人提着浆糊出现。 背朝着众人开始在墙上刷浆,由金贵的纯白面所制的浆糊,此时在众人看来,却不及哪怕纸边上未落字的边角料。 “各位秀才老爷,让一让了啊。” 衙役说着将手中榜书贴在墙上,好不容易才在秀才们的围堵下挤出人群,回到了贡院内。 “第一百二十名,李琦。”有好事者大声念了出来。 一人相对靠后,听闻这个消息,蹦的老高喊着:“我中了!中了!”竟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可能是年龄太大,一激动,就昏了过去,身边同乡又是掐人中又是打耳光,许久方才将这老人弄醒。 “李兄,你今天可要请客啊!” “哈哈哈,请请请,今天咱们醉风楼一聚,不醉不归!” 张岩羡慕的看着对方呼朋唤友的走了,目光虽然热切,可也并不着急。 这放榜,都是从后往前方,刚才那个叫李琦是恩科最后一名的举人,自然没有什么好羡慕的,张岩对自己的水平还是很有自信的。 这次大比举人一共一百二十名,每次放出二十名,整整六次才将完整榜单放出。 第一名解元:刘宇。 前五名又因选五经之一作答,又称五经魁,可莫说是五经魁,就算是倒数着张岩依旧没有看到自己的名字。 放榜结束,与张岩同样难以置信的不肯离去仕子不在少数。 同是登堂书院的同学,名列二十八位的孙纪拍着张岩的肩膀安慰道:“长峰兄,这次不中没什么大不了的,恩科不分名次,就算中了举也进不了翰林院,更进不了内阁,等明年正科到时一鸣惊人,连夺二元也未可知啊。” 可孙纪的安慰在张岩眼中却是别样的刺耳,他转过头冷冷的冲着孙纪说:“恩科加试都中不了,还谈什么连夺二元?你是在讽刺我?” “长峰兄,我不是。” “是,你中了二十八名,可你我心里都清楚,平时课业谁优谁劣,不就是一直被我压着心里不爽吗?现在在这猫哭耗子假慈悲起来了,我不需要!一定是判卷有误,我要告御状!” 一石激起千层浪,张岩这么一说,无数失意学子纷纷响应,各自找自己家的远亲近邻,只要是朝中做官的,都要上门去说上一说。 见面第一句话就是:“我的答卷这么好,怎么能不中呢?必定是另有隐情!” “哼!”孙纪冷哼一声,与小伙伴快乐的喝酒去了。 第184章 张岩已经跟于友来到一个大宅子前,门口的大红灯笼上大写一个赵字。 “老师,这位赵大人真的行吗?”张岩担心的问。 于友胸有成竹的看了张岩一眼说:“我这位同年老兄,是我那科的榜眼,还是皇上的经筵老师,就连这次的恩科,据说也是他老兄给皇上进言才有的。” “可是,学生怎么听说这恩科是胡濙胡尚书据理力争来的?”张岩皱眉问。 于友冷哼一声道:“没有我这同年在皇上面前进言,哪有这等小人捡这便宜?从这事上就能看得出来,这位胡尚书也不过一个沽名钓誉之辈罢了。” 见老师言之凿凿,张岩不再怀疑,心中的希望瞬间涨了一大截,对自己录选举人又多了些希望。 “吱吱吱、呀!” 大门应声打开,于友连忙带着张岩凑到近前,来人正是赵家管家,一个身形佝偻的老头。 “辛苦了赵管家!”于友感谢道,张岩跟着行礼。 赵管家没跟他们俩墨迹,说:“我家老爷有请,二位先生随我来。” 时间不长,二人跟随赵管家来到家中正堂,赵恢已经于诸位坐定,左边首位一人正殷勤寒暄。 “年兄,于友不请自来,唐突之处还请海涵。”大老远于友就抱拳笑道。 堂中下首那人见此,忙站起了身子,赵恢屁股自然也跟着离开了凳子。 “哪里话,于兄来了,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唐突?只是仓促之下,没有备好酒宴,倒是不要怪我怠慢才是。” 二人寒暄着,双手紧紧握在一起,惺惺相惜的目光在空中碰撞出别样的火花。 “哎呀,你看我这记性,柴兄,这位是我的童年,于友,于怀虚。” “怀虚兄,这位是太仆寺主事柴望柴大人,是我同乡好友。” 于友跟柴望互相打了个招呼,柴望就懂事的走了,于友这才拉着自己的学生张岩介绍道: “年兄,这是我的学生张岩,也是这次大比的考生,说起来,也该叫你这位考官一声老师啊!” “老师好!”张岩颇有眼色的出现。 可赵恢自打于友说出这个名字之后,脸色就一直不大好看。 于友自然看了出来,还以为这位老兄一朝得势,已经看不上自己不想帮自己的忙。 “年兄,说起来明年的会试,相必你也是考官之一,这么说起来,我以后也该叫你一声老师,赵老师请受学生一拜。” 赵恢也看出于友误会了,连说:“什么老师,明年恩科过后,你我就是同朝为臣的同僚了。 于兄可不要取笑我了,全是蒙皇上不弃,我才能为朝廷做些事,怎么敢以老师自居?” “不知于兄所来何事?”赵恢并不想绕弯子,真要是对方如自己所想,那也趁早免得伤了两个人的和气。 于友心里一沉,这赵恢看样子对自己倒是没有盛气凌人的样子,但不知怎么了,就是感觉好像不太欢迎,虽然不解,可正事还是要办的。 “年兄,我这学生是这次大比我最看重的一人,我自认平时教导还过得去,他所答试卷我也了解,断然不至于连百名也进不去啊。” 赵恢冷笑一声看着张岩说:“对,你说的不错,你这学生学问确实不错,文章本应进前十之列,甚至得一魁首也未必不能。” 张岩闻言喜形于色,于友赶紧瞪了他一眼,这才重新低下头静静站在原地。 “可是!”赵恢话锋一转。 于友暗道果然 “为人孟浪之甚,竟敢直呼陛下名讳,我身为皇上的经筵讲官,又怎么能容忍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赵恢怒不可遏道。 张岩愕然,心中苦苦思量,如何也想不出是哪里忘了避讳,而且还直呼当今天子的名字。 于友先是看了一眼张岩,看他模样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便拿出讨好的样子对赵恢说:“年兄,今科乃是恩科,朝廷正是求贤若渴的时候,既然文章说的过去,不如……” 赵恢当即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于友道:“于兄,我原以为你是个知礼数的,现在才明白,正是因为有你这样的老师,才能教出如此弟子,送客!” 赵恢说完拂袖而去。 “哎,年兄!年兄何止如此啊!” 憋了一肚子火的二人来到门外,赵管家贴心的劝慰:“我家老爷以做过皇上经筵讲官为荣,这位公子下次大比千万不要忘了这次教训,否则纵有锦绣文章,也难登大雅。” “谢过赵管家了!”于友赶紧道谢。 等赵管家一走,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不见,阴沉着脸问:“张岩,你老实说,那赵恢说的是不是真的,是不是你忘了避讳。” 张岩斩钉截铁的说:“老师,学生您还不了解吗?怎么也不会犯这等错误,必是这赵大人有什么别的龌龊!” 于友幽幽一叹道:“那又能如何?明年就不是他做考官了,你好好努力,到时候拿个解元回来给他们看看就是!” “老师!”张岩不甘心的看着于友。 “走吧!”于友劝道。 “学生不甘心!”张岩用力摇头。 于友眼睛一瞪压抑着怒气说:“你还想如何?还嫌我跟你丢人丢的不够吗?老夫的那几个同年,你是不是想一个个都让他们看我笑话,说我教出来一个不懂礼数的学生?” “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张岩喊道,脚步不停后退,逐渐加快,眨眼间就消失在了街上。 于友又是重重叹了一口气,瞥了一眼赵家大门,冷哼一声后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董太启念着,堂下孩子们青涩的声音响彻课堂。 “这是至圣先师的《论语》中《学而》一篇,朱子解为:学而又时时习之,则所学者熟,而中心喜说,其进自不能已矣。” “董先生,那你说呢?”二丫天真的大眼看着董太启。 董太启摇摇头:“我还不知道,不过我想朱子说的应该也不错。” 课堂中的孩童听完,都是一脸疑问的看着董太启,显然没有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董太启微微一笑说:“你们以后会有自己的理解,现在就是要记……” “康平!”门外传来喊声。 随之而来的是朱祁钰布置护卫的警告:“什么人!再往前走我就不客气了。” “大胆!” “啊!” 董太启慌忙跑出门去,果然是张岩,不过此时的他已经被护卫按倒在地,一双眼睛通红的看向自己。 “康平!帮帮我!” 第185章 “张岩?!”董太启惊讶的看着同窗。 “董先生真的认识这个人?”护卫见状松开了紧抓的双手。 张岩原本被控制,同时也受护卫支撑的身体,瞬间前扑。 双手刚被放开,没能来得及阻挡自己下落的趋势,一头撞在地上。 “哎呦。”张岩叫了一声,扭转身体,鼻血长流。 “误会误会,这是我同窗好友。”董太启赶紧上前搀扶张岩。 两个护卫露出不好意思的神色,帮忙道歉道:“前些天找麻烦的多了,看你又跑的急,就怕是跟那些放贷的一伙,对不住了。” 张岩脸色通红,不住张嘴想说两句难听话,可最后还是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说:“没事没事,怪我太心急了,给你们添麻烦了。” “那我带他去洗洗,有劳二位。” 董太启拉着张岩回到自己的房间内,在张岩哗哗洗脸声之后,脸盆中的水逐渐变成红色,董太启站在一边手里拿着条毛巾递过去。 “怎么样了,我再去换盆水吧。”董太启说。 张岩接过毛巾,仔细在脸上擦了擦,手指轻轻在人中处一试,已经没了血迹。 “没事了。” 张岩端起水盆便问:“在哪打水?我去给你毛巾洗洗。” “不用,长峰你放那就行,我洗漱时候自己换就可以了。”董太启忙摆手拒绝。 张岩没有坚持,顺手放下水盆,对着董太启九十度鞠躬。 “康平,这次你可得帮帮我!” 董太启问:“方才就听你说要找我帮忙,不知道是什么事?” “康平啊,我,我冤枉啊!”张岩眼眶噙泪,紧紧拉着董太启的袖子。 “别急,来坐下慢慢说。”董太启拉着张岩坐下,斟满了茶杯。 “谢谢康平,哎,不瞒你说,这次请你帮忙的事不是个容易的,你要有个心里准备才好啊。”张岩偷偷看了一眼董太启的表情。 董太启眉头轻皱,尝试着问:“是需要钱吗?”已经是被人借出心理阴影来了。 “阿,不不不,不是。”张岩连忙否认。 “康平,你也知道乡试已经发榜了,我这次又名落孙山了。”张岩叹了一口气。 此时董太启还没理解这张岩的意思,还以为是想让自己介绍他来教书。 “长峰,你若是想在养济院中教书,我去跟王爷说说,想必郕王殿下求贤若渴,一定会十分欢迎你的。” “不不不,康平,你误会我的意思了。” “那你是?”董太启疑惑的看着张岩。 “康平,放榜之后,我就央求老师去核查考卷,找到其中的一位考官赵大人,才知道,我,我冤枉啊!”张岩说着竟然还哭了起来。 “长峰兄!有话好好说,我才好想办法帮你啊!你说冤枉是什么意思?难道你的卷子被人调换了?”董太启难以置信的问。 “不不,那倒没有,只是,只是……唉!” 张岩又长叹一口气,抬头低头看了董太启数次之后,方才缓缓开口道: “谁知那赵大人一见我,就露出了不满之色,说我未曾避讳当今天子,如此判定我不合格。还说以我本来的文采,前十甚至前五都是有可能的。” 董太启恍然,明朝开国后,除
相关推荐:
三金影后是伪娘[娱乐圈]
性感寡妇,在线发癫
当直男穿进生子文
靴奴天堂
[综漫] 当隐队员的我成为咒术师
穿成恶毒女配怎么办
主角周铮宫檀穿越成太子的小说无错版
作恶(1V2)
迷踪(年下1v1)
穿越之八零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