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是要走私战马吧?” “不敢不敢,这小人是万万不敢的,家里祖祖辈辈的老实人,庄稼汉,怎么能有这种心思?您就算打死我,我也想不到这种点子。”王龑头摇拨浪鼓。 “也是,谅你也不敢有。行了,你先回去等着吧,到年后再来。 马上过年了,太仆寺的精力都集中到明年的事上了。”柴望颐指气使的说。 王龑心里反感的不行,可这战马总得找一个名分,只能故技重施: “柴大人,别啊!再等过了年又是几个月了,京城住店太贵了,我们庄稼人实在是承担不起。” 柴望挺了挺胸口,感受到王龑心里的不容易,也是颇为共情的点头道:“说的也是,京师住店确实太贵了!” 王龑忙不迭的点头说:“对对对,柴大人您体恤民情,还望能行个方便!” 柴望沉吟一番:“那行吧,我与寺卿大人说说你们的情况,毕竟是为国办事,总是要多帮衬一些。” “谢大人谢大人,不知小的什么时候能拿到凭证?”王龑问。 柴望身子一仰,瞪着大眼,有些不悦。 “总得个五六天吧?凡事都要有个流程,至于这么着急吗?” 王龑再度行礼道:“家里老爹年纪大了,还请您成全小人的一番孝心,路途遥远,赶回家中少说也要半个月,柴大人本就是有口皆碑的大孝子,想来定然能体谅。” 柴望感受着胸口对方那沉甸甸的孝心,终于还是叹了一口气说:“念你孝心可嘉,你且稍待,我去去就回!” 王龑目送柴望背影,嘴角咧开露出一个灿烂的笑脸。 “狗啊,只要给的肉够多,就算是让它咬自己也不会犹豫,遑论吃屎呢?” 一句话还没说完,柴望就已经匆匆回返,手里拿着一张墨迹未干的公文纸,一脸的得意神色。 “贤侄啊,也幸亏你来的及时,寺卿大人听说你这个情况,深感百姓为国效力的心情,特意给批了一个条 子。 你拿着这个先回去,正式公文还需要些时日,等年后你再来找我拿就是。” 王龑感激点头,又是一礼说:“没有您从中协调,寺卿大人自然不能得知事情,晚生铭记在心,谢谢大人相助!” 柴望笑的合不拢嘴说:“客气什么?我跟你家中长辈同窗之谊,至今每每想到当年求学时光,我心中的就不禁感动,回家之后让他有机会了来找我,再叙年少轻狂!” “柴大人重情重义,小人一定如实转告叔父,京中多亏有您的帮助才能顺利返程。”王龑客气的说。 “那贤侄什么时候返程?”柴望准备送客。 王龑也明白对方的意思,赶忙说:“多亏您的帮助,今晚正好有回老家的货船,思乡心切,今天就走!” 柴望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说:“嗯,临近年关,还是早些回去的好!贤侄早些启程吧,等下次来京师,一定来我府上,让我一尽地主之谊!” “柴大人保重!晚生告辞!”王龑深施一礼。 柴望本能的伸手托了一下,结果托了个空,脸色顿时不自然起来。 “走吧,本官回去了。” 柴望走到门口回头又看了一眼,却没发现王龑的踪迹,心里别别扭扭的跟绾了个疙瘩一样。 “公子,没被刁难吧?”大明门东街,一个南北走向的小巷中,宽伯接过王龑手中公文问。 王龑恢复淡然自信的微笑摇了摇头说:“一条狗而已,主人给两口吃的,就觉得自己被捧起来了,殊不知自己不过只是条狗。我怎么会跟狗一般见识?” 可宽伯已经听出来王龑满腔的怒火,说话就带上了心疼的意思。 “都说了不让您去,这种事随便找一个人不就好了,您何必要自降身价,来受这份鸟气!” 王龑瞪了宽伯一眼,可是罕见的没有反驳什么,反而问道:“人在那?” “人在勾栏听曲,您稍等,我这就让人去寻他。您要不想见他,直接放在这也行,不会耽误您的行程。”宽伯答道。 哪知王龑听见勾栏两个字,眼中不禁放弃光芒,急问:“你说的勾栏,可是教坊司?” 宽伯仿佛听见咯噔一声,赶紧说:“公子,时间紧迫,我们还是早些回家吧!” 王龑老大不愿意的看着宽伯反问:“走水路到家需要多久?” “十天半个月左右……”宽伯心虚开口。 “什么?最多十天就能到了,哪里要那么长时间? 前头带路,本公子要亲自交代战马转运事宜,若是走的慢了,到时我爹不高兴,可就是头等大事!”王龑故作正经。 他到不是单纯的向见识见识教坊司的姑娘,就是好不容易来一趟,亲自找那人话还是好说一点。 宽伯有苦难言,心里悔不该跟王龑说什么勾栏,这下可好,硬生生给自己找一个大 麻烦。 “可是公子,那里都是京城的达官显贵,说不定就有认识咱们的,到时候可不好交代啊!” “屁话!官员不能进妓院,你跟我在这绕什么弯子?快快带路,带路!” 王龑催促着,二人来到了演乐胡同,宽伯的表情始终是苦的,王龑也明白就是视而不见。 “这家店干嘛的?怎么这么多人?”王龑诧异的看着前面水泄不通的人群。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终于能看清了店门口的招牌。 “皇上临幸,天子赞赏。兴隆布庄?皇上还亲自出来买布?”王龑二人匪夷所思的看着招牌。 第204章 边上排队的客人以斜眼看着王龑问:“外地来的吧?” 王龑自持身份没有说话,宽伯点头承认。 “嘿,您说说,可不就碰上我这么个热心肠了。 我跟您说啊,这可是皇上荡平瓦剌也先之后,第一个微服私访临幸的地,比洛阳、广州可早的多呢。 当时就在这家店里,皇上体察民情,夸掌柜的做买卖实在,东西物美价廉。 可一转眼,就有官商勾结过来强占民产的,嘿您说说,皇上他老人家能同意吗?” “肯定不能够啊!”宽伯做了一回是捧哏,王龑偷偷的听着。 “那是!皇上直接就把那些个贪官污吏给正法了,连王爷的老丈人都没饶了,一个个全给咔嚓了。”客人自豪笑道。 “皇上圣明!不过,这不是皇上跟这布店关系也不大,这家布店生意这么好,怎么看着像店家扯皇上的大旗做生意啊?”宽伯纳闷的问。 这明显不上道的问话,引得了客人的白眼鄙视。 “哎哟,您这觉悟可不行啊,京城根的老少爷们有几个能见到皇上的? 我们是来这买布的吗?我们是来沾沾皇上的龙气的,马上过年了,沾上龙气多喜庆多吉利啊!” 王龑撇嘴正巧让那个客人看见,当即就竖起了眉毛。 “嘿!你这人,撇什么嘴啊!怎么,是看不上我们这群老少爷们,还是看不上皇上?” 话已出口,原本挤在门口的客人齐齐回头,皆是对王龑怒目而视。 偏巧此时店里补货完毕,众人纷纷向店里挤去,也就没人跟王龑再计较。 宽伯松了口气,赶紧拉着王龑闷头往教坊司跑。 就这耳边还能听见有心气不顺的人喊:“嘿!孙子~有种你等爷爷出来的!” 按王龑的性子,原本根本不会理会,可今天也不知道中了哪门子邪了,听见这话,就止住了脚步,竟是真的准备回头教训对方。 宽伯赶紧连拉带拽的扯着王龑继续向前走,嘴里还苦口婆心的劝着。 “少爷,您跟他们这些市井小民一般见识干什么?他们就算叠在一起,也够不到您的脚边,搭理他们就是落了您的面子,您说是不是? 而且真要是跟他们发生点什么冲突,把衙门人招来了,一过堂到时候不说怕什么,那不是耽误您的正事了?” 原本僵硬的王龑,被宽伯越劝腿越灵活,等到宽伯说完,人也恢复了正常,只不过脸色还是有些差,明显还对刚才的事耿耿于怀。 宽伯松了一口气,落荒而逃也变成了小碎步快走,原本就不远的教坊司已经来到眼前。 王龑抬头看看三层的教坊司,心里的不舒服给冲散了大半。 “客官您好,是喜欢雅致还是喜欢热闹一点?”龟奴迎上前来,胸口恨不得弯到腿上。 “三楼天字一号房,我家公子是段老爷的客人。”宽伯吩咐一声。 龟奴眼睛都亮了,忙不迭的说:“好勒好勒,天字一号房!您请小心脚下台阶。” 王龑跟着步入大堂后,一股股叫好的声浪中,夹杂着一股金戈铁马般的琴音,竟是十面埋伏这首曲子。 一声红衣的女子在台上翩翩起舞,那四溢的英气舞姿给王龑看的有些痴了。 甚至水仙还不时向他的方向望一望,那含情脉脉的眼神,让王龑年轻的心狠狠跳了几下,直到龟奴喊他这才回过神来。 “这位姑娘是?”王龑痴痴的不愿挪开视线。 龟奴也不奇怪,讨好的说:“这位是我们的头牌水仙姑娘,最善舞蹈。您要是喜欢,也可以叫进雅间内,让水仙姑娘单独跳给您看,不过嘛。” “不过什么?”王龑不耐烦的追问。 “不过就是价格不菲,另外我们教坊司现在可不收宝钞,提前跟您说清楚了!”龟奴嘿嘿笑着。 “什么宝钞?瞧不起人呢?你马上就叫那个什么水仙过来。”王龑说着就要掏钱。 幸好宽伯一直盯着王龑的一举一动,见状赶紧拦住了这位少爷。 “少爷,等谈完事再喊不迟。龟奴,你说是吧?” 龟奴虽然恼怒自己的生意被抢,也不能跟客人翻脸,挤出一个笑脸说: “那是那是,只要水仙姑娘不休息,您什么时候叫都可以,就是水仙姑娘平时恩客就多,您不先排个队,恐怕是要等的晚了。” 不等王龑答话,宽伯赶紧出言:“不就是钱吗?到时候我们加倍给就是!” 龟奴见状只能连连恭维大方,心里却已经当这个钱离自己远了,消费不冲动,等你安静下来了,谁愿意做冤大头呢? “少爷,走吧,咱的正事要紧,其他的等一会也不迟。”宽伯拖着王龑上楼,王龑虽然不舍,目光频频后望,可始终以大局为重,没有出什么幺蛾子。 “咚咚咚!” “谁?”一阵敲门声之后,天字一号房雅间中一个浑厚的嗓音出现。 “段老板,您的客人到了。”龟奴说。 随即房门被打开,一个壮硕的身影挡在门缝里,屋内情况外面丝毫看不清楚。 王龑心里暗暗嘀咕:这人说是做生意的,恐怕谁看了都不信,气质太像一个行伍出身的悍卒了。 果然,开门之后,那人审视着主仆二人,警惕的神色丝毫不见减少。 “你们是谁?说是我们掌柜的客人,我怎么没见过你们?” 宽伯对里面说:“老段,是公子来了!” “阿贵,让他们进来吧。”一个颇显年轻的声音出现,随之那位叫阿贵的护卫退回房间内,主仆二人得以进入其中。 步入房门之后,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巨大的房间,可是陈设却略显空旷,除了一个桌子外,也就几盆花花草草算是家具了。 出乎二人意料的,房间内并没有妓院通货:床。 其中的色调也多以青蓝为主,墙上挂着名人字画、古籍珍玩,倒不像是个妓院的房间,乍一看还以为是谁家的书房呢。 随着阿贵出门,那位段老爷终于开口:“你是二公子?” “废话,有我跟着还有错吗?还不快拜见公子!” 王龑眼神凝在对方身上,一个普通样貌的老人,看着不止比宽伯年龄小,整个人也都显得瘦小,不像是个有钱的员外,倒有些像一个老实巴交的老农。 只是王龑越看脸色就越不好看,狗奴才,主子来了都不知道起身相迎? 第205章 王龑心中暗恨,可从小受尽欺辱的他知道,当你实力不足的时候,你的怒火在别人眼中只能显得可笑。 “段先生辛苦!京师事务繁忙,本少爷叨扰了。”王龑笑容灿烂。 饶是段雪松在京师的工作就是迎来送往打探消息,对人见的多了,自认为已经是水火不侵,没有谁能让自己心悸了。 可是看见这位二公子灿烂的笑容,不知怎么的心里就是有点发毛。 “咳咳,二少爷说的哪里话,是老奴招待不周,怠慢了少爷,二少爷请坐!”段雪松终于起身,引王龑坐下。 “这房间中倒是安静,下面这么乱,上面好像一个世外桃源一般安静。”王龑没有着急说事,他要等对方先开口。 段雪松端着一杯茶送到王龑身前,呵呵笑道:“公子说的是,这天字号房中,光是楼板就比别的地方厚上许多,中间……” “这段时间可有什么大事发生?”王龑漫不经心的打断了段雪松。 段雪松吃瘪脸上表情依旧热情说:“临近年关,京师各衙门已经开始准备过年,倒是各处都风平浪静。” “没问题?”王龑质问。 “二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您是怀疑老奴没有尽忠职守?错漏了什么重要消息?”段雪松收起笑容。 王龑笑容依旧连连否认道:“不不不,段先生,你深得大哥信任,我自然不是怀疑大哥的眼光。不过漠北应该也是段先生负责吧?” 段雪松心里一沉,暗叫一声不好,这二公子明显有备而来,难道自己真的错过了什么重要消息? 段雪松只能硬着头皮问:“我是奴才,或许是大公子看我忠心,在您的面前夸过我,可我一个奴婢怎么能入主子的眼呢,二公子说笑了。 不知道二公子您说的漠北消息,到底如何?这大大小小的消息每天都有,不知道公子说的是哪类。” 王龑端起茶杯吹了吹蒸腾的热气,悠哉开口:“我说的消息自然是足以改变局面的大事。” “哦!当然,这种消息自然早早地已经禀告了主人,您且放心!只是有些机密,主人不说,我这个做奴才的也不敢私下谈论,请二少爷谅解。” “段雪松你眼里还有没有尊卑?公子问话你还敢有所隐瞒?”宽伯早就看不惯这段雪松高傲的样子,当下怒斥道。 王龑手上青筋明显,片刻后才恢复正常,喝了一口茶说:“热乎,痛快!宽伯,既然段先生不便说,那就算了。” 王龑见段雪松嘴严,也不绕弯子了,问:“我爹最看重战马,不知道段先生今年可有收获?我回去之前专门给我传信,让我带个好消息回去过年。” 段雪松一听战马,饶是他锻炼的水火不侵的面皮,也是微变。 “哎!不瞒二公子说,战马事宜如今进展确实缓慢,前几个月的储备还没来得及运走,就被朝廷征用了,战马在我大明太稀缺了!” “我本来想着自己找到一个路子,能让爹高兴高兴,可现在看来,段先生这这么大的差额,就算算上我手里的这点战马,也不能让我爹满意。”王龑满是遗憾。 段雪松惊愕的看着王龑,难以置信的问:“二公子,你说你手里有战马?” “是啊,只不过转运麻烦,刚去弄了一份寄养文书,可马上过年了,我也不能真赶着马回去,不吃年夜饭啊!”王龑左右为难道。 “我可以,老奴可以啊!二公子不用担心,有老奴在,保管给您办的妥妥帖帖的,您就放心吧!”段雪松情绪突然激动。 也不怪他失了分寸,实在是老家对战马格外看重,他已经几年没有完成过任务了,再不立点功,就怕大公子也保不住他。 段雪松回过神来,又追问道:“二公子说的战马,不是只有几匹吧?” 王龑看着这个老狐狸,伸出了一根手指头。 “一匹?”段雪松嘴角抽搐。 “是一百多匹。”王龑淡淡的声音如炸雷一般在段雪松耳边回响。 段雪松就像被雷劈了一样,惊愕的看着王龑,心里只觉得自己是听错了。 “二公子,您没说笑吧?” “我为什么要骗你?”王龑喝口茶说。 段雪松冷静下来,沉吟片刻后问道:“二公子有什么要老奴做的?” 王龑嘴角上扬说:“段先生掌管北方财权,正巧我最近缺钱,拿五十万两给我用用如何?到时就是你我配合,爹肯定会高兴的。” “这……”段雪松犹豫了,倒不是因为钱。 他是大公子的人,跟二公子合作了,难免大公子会多想。 王龑见此没有催促,打开了房间内的窗户,一低头就能看到依旧在飞舞的红色倩影。 这教坊司的格局独特,从一楼楼梯上来,是二楼敞口的包房,过道就在舞台上面。 而到了三楼就大不一样了,楼道转移到了墙边,门也是向着墙壁开的,反而是窗户对着舞台了。 王龑越看越入迷,按抹红色倩影动作也越来越快,随着琴声落下,倩影骤然坐下,手中双剑定格,俏脸正对自己刚才所站位置。 难道姑娘在找我? 王龑不由自恋起来,目光也顺着水仙的方向看去。 “是他!”王龑瞬间脸色大变。 水仙也万万没想到,自己原以为心中的大英雄再也不能相见,可今天妈妈突然找自己说,皇上要来听曲看舞。 皇上竟真的又出现在上次的位置,她多想让他知道自己的仰慕,可也明白,自己一个风尘女子,怎么也入不了皇家的眼,皇上也丢不起这个脸。 想到这里水仙眼神变得哀怨,坐在舞台上没了动作。 “公子,这花魁怎么了?这个造型摆了有一会了,怎么不动了?还一直看着这边,不是给您认出来了,又想报上次的仇吧?”樊忠嘿嘿一笑。 朱祁镇瞪了他一眼,心里也有些发虚,已经提前给教坊司的奉銮打过招呼了,不至于还抓着不放吧? “咳咳,胡说什么?这是舞台需要!”朱祁镇微红着脸说,眼神下意识的看向别处。 第206章 朱祁镇又不是傻子,就算以前不懂男女之事,可这些日子以来,宫中妃嫔已经为他恶补多次,自然明白这个眼神代表了什么。 平心而论吧,这个水仙姑娘长得是不错,甚至比大部分妃子还要好看,可是喜不喜欢的,单论好看就太简单了。 就算抛开自己心里对于风尘女子的隔阂,可是感觉这个事,那里是这么容易就能说的清楚? 倒是不知道采薇现在如何了? 脑子胡思乱想,朱祁镇的心思真的跑到了天涯海角,海滩上的那一幕,不管什么时候回想起来,都让朱祁镇心跳加速。 “阿嚏!”杨采薇用满是肥皂泡的素手掩住口鼻,连连打了几个喷嚏。 不知怎么的,今天杨采薇心中那个身影清晰了许多,时隔一个多月,原本的英雄滤镜渐渐消失,只觉得那人也只是一个不大的孩子。 杨采薇抿嘴轻笑,手上的衣服被揉出了滚滚水流。 朱祁镇跟杨采薇心有灵犀的,水仙姑娘就伤透了心了,一直盯着朱祁镇不仅没有得到回应,她还发现圣上竟然:走!神!了! 这更让自尊心极强的水仙心里不是滋味,自己有这么差吗?就连看我几眼都不愿! 双眼蒙上一层水雾,手中双剑缓缓放下,一股悲伤情绪蔓延。 场中的观众都是京城中的贵公子,此刻见水仙的样子,还以为是特意编排的舞蹈动作,也分不清悲壮、悲伤的区别,只是觉得这个情绪都提前安排好了,水仙姑娘果然不愧是教坊司的牌面。 “水仙姑娘才华夺目,真让本公子大开眼界!” “跳的好!给爷我看哭了!” “水仙姑娘请上楼一叙!” 水仙姑娘只想说: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我只觉得他们吵闹。 王龑想说:我懂你的感受,那个昏君不配,我才是你的归宿! 想到这里王龑再也没有办法坐视水仙伤心,猛地将窗户关上,一股戾气直冲段雪松脑门。 “段先生,不知道你想好了没有?若是觉得条件苛刻,那就算了,我还要赶快回去,就不多陪了。” 段雪松本就是为一仆二主发愁,刚刚这段时间已经想好了对策。 忙说:“二公子稍安勿躁嘛,老奴已经想好,一定要保证公子按时返乡,这输运战马的事交给我来做吧。” 王龑一听,心里自然是高兴地,这五十万两的银子到位,自己又能招兵买马了,至于说以后跟瓦剌的交易,这老段不是想参与吗? 粮食钱让他出就是了,自己就只管报功就行。 “好,段先生果然是父亲最信任的人,家中的中流砥柱,识大体!本少爷会如实转告父亲段先生的功绩。”王龑笑道。 这是今天迄今为止,段雪松见到王龑最正常的笑容,心里发毛的感觉终于消失。 “少爷抬爱,都是您运筹帷幄,老奴只是从旁协助,不敢居功。” 段雪松也不吝惜马屁,虽然不是一个锅里吃饭的,可生意都做了,也不在乎这两句场面话。 王龑满意的点头说:“段先生立下大功,想必我爹知道后一定会大加赏赐,今天刚好借着这教坊司的地方,本公子为先生庆祝庆祝。” 段雪松明白二公子的心思,马上笑呵呵问:“公子远道而来,没有领略过这京城的特色,今天老奴借花献佛,为公子送行。” 说完段雪松就出了雅间,去为王龑找人去了。 宽伯一脸担心:“公子,这时辰不早了,咱们还是早点走吧,别误了时辰。” 王龑不满的说:“自己家的船怎么会误了时辰?什么时候走不是本少爷说的算?” “还是回去要紧,别耽误了正事,万一老爷知道了,那岂不是……”宽伯就怕少爷这个偏执的性子,会做出来什么娶妓 女回家的荒唐事。 王龑已经不理宽伯了,回到窗前心心念念想着水仙,只不过再一打开人已不见。 “人呢?怎么不见了,不会是已经被人请过去了吧?” 宽伯闻言松了口气,跟着在窗户边确认了一眼才说:“这些风尘女子,以卖笑为生,眼里那有什么情谊,为的都是银子。 公子以您的身份,勾勾手大把好看的女子过来,何必在意一个庸脂俗粉。” 王龑不说话了,他知道自己心态出了问题,可今天他就想发泄发泄。 “咚咚咚” 安静的雅间内,敲门声突然出现,宽伯脸皮一耷拉,这段雪松动作够快的,看样子公子今天是逃不出这个风尘女子的手掌心了。 心里老大不愿意的把门打开,意料中的段雪松并没有出现,反而是带他们上来的那个龟奴出现在门口。 龟奴一见宽伯,马上洋溢灿烂笑脸:“贵客好,段老板在吗?” 宽伯看着对方,总觉得来者不善,反问:“有什么事?” “是这样,今天官家临时要用这天字一号房,想请您几位换个雅间,您放心啊所有开销我们全免了,您看行吗?”龟奴说。 宽伯正为王龑苦恼,听见这话,心里的不满就写在了脸上。 “你要赶人?”不等宽伯发作,屋内的王龑已经忍不住了。 龟奴原本的恭敬不见,生硬的说:“公子这话就说的不对了,我们教坊司是请你们帮个忙,哪里有赶人的意思? 而且这雅间也是段老爷包的,您二位恐怕没有权利决定吧?” “哼!本公子就在这哪也不去,你去问问段雪松,我能不能做主?”王龑冷笑道。 没等龟奴搭话,段雪松脸色尴尬带着阿贵回来了,见到这一幕丝毫没有意外。 “公子,官家临时将所有头牌召走,今天恐怕要扫了您的兴致。”段雪松看向龟奴说,“你是来让我们换地方的?” “段老爷您可来了,您老明鉴,真真的十万火急,还请您行个方便,我们奉銮稍后来亲自给您赔罪。”龟奴又恢复了客气模样。 段雪松大手一挥说:“我方才已经跟秦妈妈见过面了,不会让你们为难的。” “段先生来得正好,天下间哪有让我们先来的让后来的道理?”王龑见状只好先堵住段雪松的嘴。 “这位公子,看在段老板的面子上,我们教坊司不跟你说难听的。 小人只说,这里是朝廷的衙门,不是大街上的暗门子,公事在身,您要是再胡搅蛮缠,只能请您出去了。” 第207章 “怎么,你们还想动手?”王龑气笑了。 段雪松见状,先拍了拍龟奴的肩膀,然后拉住王龑的胳膊就要进屋。 “公子,既是姑娘们都不在,不如等下次再来,今天咱们换个地方玩。” 王龑可不吃这一套,胳膊一甩道:“段先生,本公子今天就要看看,这教坊司是怎么欺负人的。” 段雪松吃瘪,不禁满肚子的问号。 刚才的城府哪去了?你是来干嘛的?非要闹出点动静引人注目? “公子,咱们有要事在身,没有必要抛头露面,惹人非议。”段雪松劝道。 “休要多言,教坊司怎么了?不一样是开门做生意的,我们是客人,还能受他们胁迫了?”王龑执拗的说。 “小三子怎么回事?事情还没办好?”秦妈妈从楼梯跑过来,看样子已经着急了。 “段老板?”秦妈妈疑惑的看着段雪松,仿佛怎么也没想到会在他这卡了壳。 “妈妈,这位公子不愿意帮忙,还说我们店大欺客。”小三子语气阴阳。 秦妈妈闻言眉毛倒竖,双手掐腰,泼辣的感觉马上就到位了。 “这位公子,我们教坊司不愿意做您的生意,还不行了?” 段雪松赶紧拉住秦妈妈正要说话,朱祁镇已经被人引到了楼上。 秦妈妈小碎步跑了回去,低垂着脑袋,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 “怎么了?”朱祁镇看着王龑总觉得在哪见过。 秦妈妈恭顺回话:“是客人喝多了酒,奴家这就去处理,您请进。”说着就要带朱祁镇进楼梯口的一间雅间。 樊忠眼一扫念道:“天字三号?秦奉銮是不是搞错了?” “刚才秦妈妈不是说了吗,天字一号的客人喝多了,就这吧。”朱祁镇没让对方为难。 “哎哎,是是是。”秦平婉声音感激。 有朱祁镇发话,樊忠自然不会再说什么,用力瞪了瞪段雪松几个人,跟着朱祁镇进了雅间。 天字一号房门口,王龑再也没有了争强好胜的心思,对跟着进房间的水仙已经没了想法。 他心里只剩下朱祁镇那个眼神,那个充满审视的,又包容一切的眼神。 在那个眼神面前,自己的这点小心思就像被放在火炉边的冰块,被不断提醒自己身为水货的事实。 他想反抗却发现早已经没了反抗的力气,就是因为对方头顶那大大的“正统”二字,好像在这座京师之中,皇帝的光环已经被无限放大。 宽伯自始至终都在盯着王龑,发现了自家少爷状态不对之后,就悄悄的挪到了王龑身后,肩膀顶在他的背上。 王龑回头,满脑门都是冷汗,宽伯眼中担心更深了。 段雪松等朱祁镇一行人进门,才回过神来,也不顾主仆有别,直接将王龑拽进了房内。 “我的祖宗啊,您知道要用这屋子的是谁吗?您非要跟这教坊司的人硬干什么?”纵使如段雪松这般老奸巨猾,在皇帝面前也只剩下了惶恐。 此刻王龑已经镇定下来,被段雪松这么一说,也不愿意坠了面子,便说:“我又不是第一次见他了,怎么能不知道。” 段雪松一愣,不敢相信的看着王龑,可无论他怎么看,也觉得二公子不像撒谎的样子。 “您知道,那您怎么还敢这么抛头露面的!” 王龑白了他一眼说:“行了,就远远的被看了一眼就把你吓成这样,这是批文,记得早些将马运回去。” 放下批文,王龑就带着宽伯径直出门,向着家的方向出发。 “哎二少爷,再换个地方玩也行啊!”见王龑摆手,段雪松也没再留,“请帮老奴给老爷夫人带个好!” 等到王龑出了门,段雪松脸色一变,眼神莫名定定看着大门,然后走到摆放文房清供的位置,蘸
相关推荐:
仙尊的道侣是小作精
成人爱情故事集|魁首风月谭
迷踪(年下1v1)
深陷
Black Hole
我可爱妻子的编年史
要命!郡主她被庶女拐跑了
花花游龙+番外
壮汉夫郎太宠我
帘幕无重数(骨科,禁爱姊妹中篇,1V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