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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是有小人作祟,夫人肯定已经带着于大人跟皇上的赦免诏书赶来了,您一定没事的!”马副将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 “哎,罢了罢了,都这么久了,真要是能请来,恐怕早就来了。 来吧,一桌好酒饭别浪费了,陪我喝几杯。”朱瑛说着手抓羊腿用力撕咬起来。 “伯爷!您!” “今天没有伯爷,只有兄弟,来干!”朱瑛道。 马副将只能听命,大口往嘴里塞着东西,眼泪混着食物一起咽进肚子里。 门口处,朱夫人看见门上挂的白灯笼,又晕倒一次,被府里的丫鬟掐人中给掐醒了之后,没等丫鬟解释,边哭边叫的冲进了家门,于谦无奈只能跟在这位令人敬佩的伯夫人身后。 “伯爷!您怎么不等我!无论如何也要跟妾身见一面啊!”朱夫人哭喊着走进正堂,捂在眼睛上的手颤抖打开,就愕然看见对饮的二人,哭声瞬间中止。 丫鬟气喘吁吁终于追了上来说道:“夫人,伯爷没事!” 可没想到不说还好,一说这句话朱夫人原本已经停下了的哭声,又重新出现,比刚才声音还更大了些。 “呜呜,你这个挨千刀,骗我眼泪就算了,还在这吃的这么开心,老娘我还没吃饭呢。” 朱瑛见状,一个铁血老军鼻子也忍不住一酸,连忙抱起朱夫人道:“夫人,是为夫的不是,快陪我喝两杯,好让我做个饱死鬼。” 朱夫人更伤心了,大悲大喜之下,脸上的表情不停转换。 “伯爷!”于谦这才走进正堂内,有些尴尬的与朱瑛见礼道。 朱瑛一看是于谦,原本死寂的心绪又重新活泛起来,抱着朱夫人来到于谦身前,充满期待的问:“于大人一定是求了赦免的圣旨吧?” 于谦长叹一声,垂首闭目:“是我无能。” 第177章 朱瑛惊喜的神色瞬间消失,凄然道:“罢了,是我命该如此,麻烦于大人了,多谢!” 马副将在一旁不可置信得问:“难道部堂大人也不能求皇上一个恩典吗?” 被抱在怀里的朱夫人挣脱了朱瑛的怀抱,低泣道:“皇上已经安寝,求金公公通传也没能面圣,是妾身太慢,失了时机。” 朱瑛见状,忙用手擦去朱夫人的泪水,捧起他妻子的脸说道: “夫人,是我拖累了家里,你千万不要自责,等我去了之后,你就帮我们老朱家带好孩子,好好守着爵位过安生日子吧,等将来孩子大了有出息了,再重振家族的荣耀。” 可他也明白,没了自己这个老子在,到时候人情恐怕剩不下几分,说什么重振家族的荣耀,也只不过是让朱夫人有一个念想,不能让她跟着自己而去了。 “让您见笑了于大人,家里还得做些准备,就不留您在这沾染晦气了。 末将虽然肚子里没什么墨水,可也知道家国天下,第三军就拜托给您了!”朱瑛郑重向于谦行礼,朱夫人跟马副将见状连忙跟随。 于谦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甚至他的感性在一方面还要比三人更多,肃然对三人一一回礼。 “伯爷,您能跟我说说皇上是为什么要赐你食盒吗?”于谦有些不合时宜的问。 朱瑛一愣,万没想到于谦有此一问,自己也纳闷的思索道:“金总管一字都没有透露,不过应该……” “应该什么?”于谦追问道。 “应该是跟我挪用官银,以走私粮草被人发现了吧,唉!”朱瑛语气也不是很确定。 “伯爷,那你是在皇上检阅之后依然不改?”于谦又问。 朱瑛这时坚定的摇头道:“那肯定不是,我又不傻,在这种时候触怒皇上那不是找死吗?肯定要暂停一段时间啊,挣钱也不着急这几天的。” 挣钱不丢人这句话,朱瑛此刻做出了完美的诠释,甚至还有些骄傲和洋洋得意。 于谦:…… “伯爷后悔吗?”于谦的冒出这么一句话,这个场面下显得有些幼稚。 朱瑛一愣:“后悔?怎么会不后悔?我爹拼死得来的爵位,说不定就要丢在我手里了。 这时候我才明白,什么钱财都是身外之物,有多少算多? 好好陪陪夫人孩子,享受享受天伦之乐多好,何必瞎折腾呢? 还让手下的弟兄说不定怎么背地里骂我,何必啊何必。” “那伯爷想活吗?”于谦一改刚才神色,郑重的注视着朱瑛。 朱瑛又是一愣,脑子已经有些不够用了:“部堂大人不是没有求得圣旨吗?怎么……” 朱夫人最清楚经过,此时也最纳闷,马副将是唯一一个眼中有希望之色燃烧的。 “伯爷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就好,想不想活?” 朱瑛还以为于谦在逗他,僵硬的说:“谁还能想死怎么?部堂大人就不要跟我这个将死之人开玩笑了吧。皇命难违,我老朱已经认命了。” 于谦神秘一笑说:“那这样,我只好将法子留给有缘人了。” “啊啊啊,哎呦夫人夫人,您别掐了!” 朱夫人五指一起用力掐在朱瑛的软肋,瞪了朱瑛一眼后连连答道:“想想想,还请于大人救救我们一家,武进伯府以后定然以于大人马首是瞻。” 朱瑛再也反应了过来,一个兵部尚书,皇上的宠臣,怎么会无聊到跟自己开这种玩笑? 跟着夫人一起跪了下来,面带希翼的磕了一个头说:“请于大人救我!您以后就是末将的再生父母,上刀山下油锅,只要您一句话,我朱瑛保管拍着胸脯上!” 于谦早就从金英嘴里得到了朱瑛被治罪的原因,此时再问,只不过想知道这朱瑛有没有悔改之心。 再就是在他万念俱灰的时候,探知到底有没有在皇上下令之后,仍是不知收敛。 如果是的话,那就是死有余辜了,自己不但不会阻拦,还要监督送他朱瑛一程。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而且朱瑛的说法,实在是太真实了,于谦这才决定帮上一帮。 “伯爷,要想活命,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朱瑛小鸡啄米一样,连连点头。 “您就是我、我们家的再生父母,只要您吩咐,不管什么事,我都只会去做。” “无需如此,伯爷请起,夫人请起。只要伯爷记得今天的诺言,我于谦自然会力保伯爷无恙。” 于谦扶起三人说:“我要请伯爷答应我,以后在军中再无私情,只留公心,不知伯爷可能做到?” “嗨,这……”朱瑛满不在乎的准备答应,可见于谦认真模样,原本已经要脱口而出的话又咽了回去。 “你还犹豫什么?于大人给你机会,老爷千万不要糊涂!”朱夫人焦急的说道。 于谦见朱瑛犹豫,脸上出现一丝笑容,在这个时候还犹豫,说明朱瑛真的在仔细考虑自己的条件。 “伯爷慢慢想,正巧没有吃饭,这一大桌的山珍海味,我在家可是吃不到啊!” 于谦笑着坐在凳子上,捡起一双筷子,夹了一口鱼腹,入口肉质滑 嫩,调味正好将与本身的鲜美衬托出来,虽是河鱼可一丝土腥味都没有。 “只是天色已深,再等就该上早朝了,届时再想用这个法子,恐怕就来不及了。”于谦含混不清的说。 朱瑛来到于谦身边,举起酒壶咣咣咣喝了个干净,然后将酒壶拍在桌子上拍了个粉碎,被割裂的手掌,在桌子上画出一条红色丝线,顺着桌布缓缓流下。 “无论什么时候,末将都会记得今天您的交代,以后的军中,我朱瑛有公无私。” 于谦也站起身子,端起一只酒杯一饮而尽,然后调转杯底,啪的一声按在桌面上。 “伯爷是大丈夫,自然会牢牢记得今天的诺言!” “于大人,到底是什么法子,您是不是该说了? 要是需要进宫,那我们可得早些出发了,等到了百官上朝的时候,恐怕就不好办了。”朱夫人急问,已经是设想了好了一条“全新”的道路。 可于谦闻言只是一笑道:“进宫干嘛?皇上依然已经送了食盒,那自然是不可能收回的,留好它,时时刻刻要提醒自己今日之祸。” “那是?”朱瑛揣着小心问。 “练兵!” 第178章 “练兵?”三个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个法子,还是金英提醒,于谦才想起来的。 新军操练是皇上目前的头等大事,京师防卫也在等待新军成熟方可高枕无忧,自然是现在最好的借口。 “新军第三军军长,武进伯朱瑛听令!”于谦逐渐严肃。 朱瑛虽然还没有完全想明白其中关键,可也是赶紧拜倒下去答道:“末将在!” “贵州叛苗猖獗,此时已经有向四川深山转移之势,本官命你火速带领第三军前往围剿,若是放跑一个贼人,就拿你是问!”于谦正色道。 朱瑛大喜道:“末将遵命!” “伯爷请起,军情紧急,还请即刻出发!实战中训练新军战力,自然能进步神速,如果你再能立下功劳,到时回京城,我想不但不会究罪,反而要赏功了!”于谦说。 “多谢于大人!救命之恩,我们全家都感念您的恩德。”朱瑛正色道。 于谦摇摇头说:“要谢就谢皇上吧,你这第三军的军长一职,可是皇上亲自任命,若非如此,我也无能为力啊!” 朱瑛闻言拉着夫人向着皇宫方向拜了三拜,朱夫人眼中热泪还没怎么消减,就又重新增多起来。 “老爷,此去遥遥,一定要保重身体,妾身等你回来!” 朱瑛重重点头,又恢复了将军的威风,一双虎目让人凛然生畏。 “末将去了!” “伯爷记得许下的诺言!”于谦强调道。 “您放心!我方瑛平生最看不起的,就是那些腰杆子都挺不直的废物!”朱瑛说完,带着马副将骑马奔向军营。 朱夫人目送夫君征战,满目遍是柔情。 于谦自然不会再呆,他还要回家赶紧写好奏疏等明天早朝呈奏,也好让这个事明正言顺了,不然军队私自离京与造反无异。 至于为什么帮朱瑛,只能说朝廷需要这么一个人,大明也需要这么一个人,新军乃至全国的卫所,都需要一个表率,只不过这个人恰巧此时的朱瑛最契合而已。 郕王府中,王六已经回来复命,朱祁钰坐在院中抱着朱见济玩耍,不时咯咯笑声从小世子嘴里出现,场面其乐融融。 “你说那个赌坊是石彪的人开的?”朱祁钰抱着朱见济胳膊一送一送。 “是,王爷。” “董太启怎么样了?”朱祁钰又问。 “太医说他被人伤了肺腑,又经了刺激,伤了本源,恐怕会留下病根。”王六语气犹豫。 “哎!” “王爷不要自责,一介书生,得您垂青已经是天大的福气了。”王六劝道。 朱祁钰瞪了王六一样,王六赶忙闭嘴。 或许是太晚了,朱见济双眼忍不住打起架来,小脑袋一点一点的昏昏欲睡。 朱祁钰赶紧将儿子换个姿势抱在怀里,念叨了一句:“敢动我的人。王六你去跟礼部打个招呼,本王请旨早朝。” 这一夜京城中没了前些日子的风沙,百姓终于能睡个好觉,朱祁镇则是灵魂终于感受到人之伦大欲之美,久久不愿意醒来。 而金英已经在坤宁宫门口等了足有半个时辰,烟宁那个丫头片子,死活不肯给他开门,说是皇上还没起来,此时不便打扰。 “烟宁,咱家再跟你说一遍,早朝已经快开始了,你要是再不开门,就算皇上跟娘娘不治你的罪,满朝的文武大臣也不会放过你!” 隔着大门,金英冲着坤宁宫喊道,倒真有市井骂街的样子。 原本一脸得意的烟宁,听见金英这句话,心里也慌了,皇后能在后宫护着他,可朝廷大臣,尤其是言官御史之流,可是能让皇上吃瘪的。 “你在这看着,千万不能给他开门啊!我去叫皇上跟娘娘!” 烟宁说着就向寝宫而去,嘴里还不停念叨着:我可不是怕了你,是不想误了皇上的正事! 大门就在烟宁消失之后,终于被金英敲开。 “哼!算你识相!你们几个等伺候完主子,记得来咱家这领赏。”金英对坤宁宫人留下一句话,然后追着烟宁的脚步而去。 “啊,这酒后劲怎么这么大?金英?什么时辰了?”朱祁镇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叫道。 可不仅没人回应,身子一动,还碰见一个温暖的肉体? 朱祁镇猛地一震,不是……把金英给睡了吧? 想到昨晚的一场春梦,朱祁镇不由恶寒。 随着朱祁镇的动作,枕边人终于悠悠醒转,有些羞涩的将头埋在被子里,冬日天亮的晚,黑灯瞎火的朱祁镇自然没有看清人脸。 朱祁镇哆嗦着说:“金、金……” “皇上,快到上朝的时辰了,奴婢伺候您更衣?”门外突然传来金英的声音,让差点出口的英字给憋了回去。 朱祁镇顿时松了一口气,皱眉沉思片刻,这才想起昨天是在皇后宫里喝的酒…… 被子里的手顿时不老实的乱摸一通,一条玲珑的曲线自脑海中刻画。 ‘咕噜’吞了一口口水。 “皇上,您该上早朝了!”钱皇后被朱祁镇抓的发痒,笑言道。 朱祁镇这才彻底放下心来,终于确定是自己的皇后,幸好没有酒后做下什么糊涂事,不过自己那点穿越的别扭倒是因此被打破。 “咳咳,那什么天色还早,皇后再睡会吧。”仍然有些害羞的朱祁镇留下一句话后,胡乱把衣服套在身上出了宫门。 金英与烟宁此时正大眼瞪着小眼,见朱祁镇的模样,金英赶紧接过朱祁镇的腰带道:“皇上不用这么着急,时间还是够得。” “臣子们还在等朕,你别废话了,赶紧帮忙。”朱祁镇瞪了金英一眼。 心想往日挺聪明一个人,怎么这时候脑子就转不过来弯了呢?没看见我觉的尴尬吗? 实在是不能怪金英,谁能想到,皇上睡皇后,怎么还能害羞上了? 等主仆二人匆匆来到奉天门前,官员早已到齐,金英心道一声要遭,赶忙跟朱祁镇汇报道:“郕王今天请旨上朝,人在宫外等着呢,皇上您看?” 朱祁镇果然瞪了金英一眼道:“快去,朕走的慢点。” 金英拿出百米冲刺的速度,终于在朱祁镇就位之前,带朱祁钰来到,朱祁镇随之落座,颇有些赶上课时间的学生跟老师的默契。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又是一套标准流程。 可不一样的是,礼仪结束之后,竟有两位二品大员同时出列,手拿奏疏:“臣有本奏!” 二人轻轻偏头,胡濙与于谦都有些惊讶。 朱祁钰咂摸下嘴,有些诧异的停住身子。 第179章 朱祁钰之所以诧异,是因为他想抢个先手,本想应该没有人跟他争,结果还不止一个。 早朝自从永乐之后,内阁作用加大的情况下,早就不是太祖那时候的早朝了,形式大于实际意义。 朱祁镇刚回来的时候图新鲜,才将早朝开的不那么假。只不过随着去了广东一趟,越来显得对早朝失去了耐心,不只是找理由不上,平时也多有早退的情况。 所以朱祁钰才想趁着刚开始的这点热乎劲,赶紧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了,别等到朱祁镇听烦了,到时候再去宫里麻烦。 但是有于谦跟胡濙两个朝廷的重臣开口在前,自己这个王爷也只能稍缓缓,且看他们要说什么,实在时间太长,说不得也要用用王爷的特权了。 朱祁镇也纳闷,自己刚才来得急,这时候脑子还有点懵,将金英召到耳边问:“这怎么回事?” 金英恨不得扇自己几个耳光,怎么忘了跟皇上说正事了,赶紧恭敬说:“皇上,奴婢该死,想必应该是因为武进伯朱瑛。” “朱瑛?哦,也对,这于谦掌管兵部跟京营,朱瑛也归他管,是不满朱瑛被朕赐死?”朱祁镇自说自话。 金英自然听见了,赶忙说:“奴婢该死,其实朱瑛昨天并未自杀,反而领兵连夜出京了。” “嗯?”朱祁镇愣住了,转而看向于谦,这位于大人是想干什么? “于谦,你先说吧。”朱祁镇虽然不解,可终究是更信任于谦,便给了这个主动权。 “谢皇上!”于谦心里一松,恭恭敬敬拜了拜。 “启奏皇上,臣昨日收到贵州线报,贵州境内叛苗已有向四川逃窜的苗头,届时横跨两省,剿灭难度将大大增加。 臣连夜命武进伯朱瑛带领第三军前往剿灭,也好自实战中检验新军战力,臣擅自命大军出征,请皇上治罪!”于谦道。 胡濙侧目,几个月前才被自己推到台前的后辈,现在已经可以与自己分庭抗礼了。 自己要杀的人他要保,要削弱的勋贵他也要保,就连坏法走私的奸臣也要保了。 权利真能让一个有有如此大的改变吗?还是他于谦,从来就是如此。 “皇上,臣胡濙弹劾于谦、朱瑛,二人互相勾连违法乱纪。 朱瑛挪用官银坏法害民,于谦徇私枉法,私放朱瑛出京,更是带领大军,简直已是明火执仗的造反!” 于谦说完朱祁镇就心知不妙,不由得瞪了金英几眼说:“朕的东西你送没送到?” 金英暗暗叫苦赶紧说:“皇上的吩咐奴婢怎敢怠慢,昨天确实已经亲手交到朱瑛手上。不过……” “说!” “不过昨天皇上晚膳期间,于大人曾携武进伯夫人觐见,但当时皇上……所以于大人没能进宫,想必是要汇报紧急军情。”金英道。 朱祁镇冷冷瞥了金英一眼,好啊,就连于谦也会跟太监交好了?还是你这个老东西为了讨好于谦,故意在朕面前给他粉饰? 朱祁镇没有细想,实则自己一开始也不想杀朱瑛,虽然于谦没有征得自己同意,私自放朱瑛出京,可也算是心有灵犀了,朱祁镇咬着后槽牙安慰自己。 “既然军情紧急,那自然以军务为主,那些降臣不愿前往剿贼,致使叛苗逃窜,总要有人收拾残局。 胡濙弹劾朱瑛,那就等他剿贼回来之后,再行处置吧。”朱祁镇拿胡濙曾负责的降臣,尝试着是不是能将这位老大人的嘴堵上。 果然没用 胡濙道:“臣与李侃昨天刚刚面圣,那朱瑛竟就能得到消息提前领兵出京,此等蹊跷之事,臣觉得定然不似表面如此简单。皇上,臣拿项上人头担保,自己绝对没有跟任何人透露一丝消息!” 李侃也适时出现,跪倒在地向天发誓道:“臣也未曾向任何人透露任何消息,请皇上明察!” 虽然还没有拿出证据,可两个二品大臣,再加上一个武进伯,已经是令朝堂震动了,早朝众臣心惊之下,纷纷猜测其中原委。 而刚跑回京城没有多久的石彪,则是脸上止不住冒出冷汗,是不是用袖子擦擦,突然有些后悔自己从大同赶回来。 朱祁镇看着胡濙,这句话不就是说:要么朕身边有内奸走漏了风声,要么就是朕包庇了武进伯。 这胡濙,还真是勇敢。 “胡爱卿,你多虑了,都是为了大明江山,哪有什么蹊跷。 你说朱瑛坏法,昨天朕也未见实证,在这早朝之上,既有此言,当有明证呈上再行定夺。 若果真属实,不管是不是领兵在外,只要在我大明,无论如何也跑不了国法制裁。” 李侃闻言从身上摸出一个折子,高高捧到头顶道:“皇上,臣户科给事中李侃,弹劾武进伯朱瑛、大同都指挥佥事石彪二人: 挪用官银,倒卖粮草于鞑虏,豢养贼寇于外,居心叵测!石彪更是纵容家属霸占民产,还招纳了五十多户流民擅自越关设置庄园开垦民田。” 石彪腿一抖,刚才听说挪用官银,自己就知道免不了受牵连,此时听这李侃之言,果然将自己也涵盖其中了。 石彪哆嗦着双腿,赶紧出列叫冤:“皇上,臣一直忠心为国守边,不想今天遭此恶意中伤,请皇上为臣做主,臣这颗拳拳爱国之心,日月可鉴啊皇上!” 朱祁镇看了石彪一眼,这什么牛鬼蛇神的都敢跳出来说自己爱国了。 随手翻过李侃的奏折,上面果然如昨天所说,证据虽然有,不过还稍显单薄。 “李侃,你所上奏疏中,虽有他二人挪用官银的证据,却没有倒卖粮草与鞑虏的实证,身为国朝大臣,可知诬告反坐?”朱祁镇问。 还未等李侃回答,朱祁镇耳边就听洪亮之声:“启奏皇上,臣云南道监察御史张奎,弹劾石彪、朱瑛二人,养寇自重,请皇上圣裁!” 看那张奎面貌,正是那晚假装运粮队员的黑影。 朱祁镇接过金英转呈的证据,一本奏疏、几块库银,还有一些刻有蒙古印记的金银器物。 奏疏中将何人何时自何地购进多少粮食,又经多长时间,跟那些关隘守军打了交道,最后又是怎么样跟鞑虏交易,详细的好像自己亲身经历一般,实锤已经落下。 “混账!”朱祁镇怒喝一声,如刀视线落在石彪身上。 第180章 “皇上,臣冤枉啊!”石彪头磕的砰砰响大声分辩道。 “启奏圣上,臣国子监司业陈文,检举大同都指挥佥事石彪,趁京师保卫战期间,卖官鬻爵,私占朝廷抗敌粮饷!”陈文不甘人后也跪在场中,矛头直指石彪。 “你!陈文,你是国子监司业,不怕将自己也送进大牢吗?”石彪已经快失去理智了。 “哼,若不是我虚与委蛇,怎么能将你这个国朝蛀虫揭露?”陈文大义凛然道。 朱祁镇正感觉有些恶心,正巧看见朱祁钰也迈步而出,跟大臣们一同跪在地上。 “皇兄,臣弟祁钰告石彪不顾朝廷禁令开放赌场,广发印子钱,致使百姓家破人亡,更强行上门讨要,以采生折枝之法索取暴利!请皇兄为民除害!” 出乎胡濙预料的是,本来自己主要目标是朱瑛,可说着说着,怎么石彪的罪过越来越大。 甚至看样子,郕王殿下也是专门过来弹劾石彪的,难道有自己不知道的内情在?还是这石彪真惹了这么多的众怒?心下不解,胡濙只好静观其变, “张奎,你奏疏中所说,最后一次倒卖粮草的武进伯商队是前几天才交易的?”朱祁镇翻着折子问。 张奎答道:“是,皇上,臣所查是与一月之前从京师出发。” “一月之前,那就是朕还没去新军中检阅之时?”朱祁镇自顾自的念叨一句,却让处在群臣最前方的胡濙心里一颤。 “朕半月前前往新军中检阅,当时有人反映新军都督张悦坏法,侵占将士饷银,朕为稳定军心,特将张悦夺职,并向新军将士许诺:既往不咎,若有再犯从重惩处。 可这朱瑛最后一次倒卖粮草却是一月之前,朕如今虽恨,可碍于自己先前赦免,实在是苦恼如何处置,请众位爱卿集思广益,帮朕想想办法。” 朱祁镇虽然嘴上说让臣子们给自己想办法,可实际上就是为了告诉大家:朕已经赦免了朱瑛,已经有一个石彪供你们杀了,不要让朕下不来台。 可石彪听见这一段话,却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激动的说道:“皇上!臣在皇上赦免之后,未有乱法之为,请皇上明鉴!” 真是有意思,别人被宽恕,你也跳出来,殊不知是自己给自己下套。 “哦,这么说,你自己认罪了?”朱祁镇饶有兴趣的问。 石彪小鸡啄米般点头道:“臣认罪认罪!”还以为朱祁镇是在给他机会。 “皇上,既然您已赦免武进伯,而此时武进伯已经离开京城,前往前线剿贼,臣以为为保国法,可待武进伯回师之后再行定夺!”曹鼐贴心的站了出来。 然后又说:“至于石彪,实乃罪大恶极,请皇上处以极刑以正人心!” 石彪愣了,同样是做坏事,别人就能活着,为什么针对我?这不公平! 同样觉得不公平的还有胡濙 “皇上,武进伯作为国朝勋贵,身受世劵,却行如此不法之事,不杀不足以告慰太宗厚赐,为了祖宗基业,请皇上定夺!”胡濙唾沫横飞的与曹鼐对线。 “胡尚书,惩前毖后治病救人,况且面对一个正准备为国捐躯的功臣,你如此说,岂不是寒了天下将士的心了?有什么事不能等战事平定之后再定夺?”曹鼐也不退让。 “曹首辅,你如此行为,可是想得军中威望?”胡濙不屑的看着曹鼐。 曹鼐被戳中心事,也不恼火,只是微微一笑道:“我一心为公,胡老尚书怎么能如此看我?” “司马昭之心罢了。”胡濙冷哼一声。 “好了好了,别吵了,既然对朱瑛之罪有争议,那就等他回来再定夺吧。 这石彪如此坏法,即刻起打入天牢,由三司会审,尽快审理安定民心!”朱祁镇一锤定音。 胡濙虽然不满,可终究朱瑛已经离京,只能多拔出点石彪这条线上的人聊以自 慰了。 “臣等遵旨!” 眼见处理完了这个麻烦事,朱祁镇打了个哈欠,早朝结束,准备回去再睡一个回笼觉了。 朱祁镇走后,胡濙一言不发闷头返回户部衙门,于谦跟在身后,今天王直有事请了假,二人一前一后出了宫门。 “源洁公!能请您一共乘车吗?”来到宫外,于谦终于开口。 胡濙板着一张脸,面色不好看的反问道:“我这一个快入土的老头子,怎么敢跟炙手可热的于大人共乘马车呢?还是不要让我的暮气沾染了您的前程为好。” 于谦苦笑着拉着胡濙道:“源洁公,就算要治罪,您也得听完我的辩白才行吧?总得给犯人一个机会,不能直接下定论吧。” 见于谦自比犯人,胡濙脸色这才好了一些,冷哼一声坐上马车,等于谦上车之后,马车才开始缓缓启动。 “不是要辩白?还不快说!”胡濙瞪了于谦一眼道。 “源洁公,您是为了大明稳固,我今天所作所为,甚至冒着被弹劾造反也要保武进伯一命,也是为了大明江山,您可能明白吗?”于谦问。 胡濙瞥嘴道:“勋贵骄横,你就算施恩又能得几分忠心?况且你一个兵部尚书,跟他们这些丘八走的近了,皇上就当真一点不介意吗?” “源洁公,我于谦所作所为天地可鉴,日月可明,皇上是一代英主,自然能明白我的心意,况且,就算是皇上有所误会,正确的事我就不做吗?”于谦反问道。 不等胡濙反驳,于谦接着说:“源洁公,您可知皇上清理军屯之心?治理军中空额之意?” 胡濙默然点头,随后一声长叹:“有时候真不知道咱们这位皇上,到底想做什么?” “源洁公,您可曾想过,侵占屯田之事自士奇公,历经三朝一直是朝中大患,皇上如果要快刀斩乱麻,会惹来多大的反弹?” “所以老夫才要削弱勋贵实力,到时才好动手!哪料到你竟然……”胡濙吹胡子瞪眼道。 “可源洁公有没有想过,皇上要做的,只是治理军中积弊,而不是让文官一家独大?”于谦问。 胡濙一时语塞,良久方才开口道:“宋与士大夫共天下。” “我大明自开国以来,就没有这个打算。” 第181章 养济院中,朱祁钰满面春风的来到教室门外,此时董太启已经重新开始授课,虽然脸色依旧苍白,可精神头比昨天好多了,显然是太医的药起了作用。 朱祁钰看了两眼就准备走,可碰巧课间休息,一群孩子闹哄着出来,见朱祁钰在门外,纷纷围在他的身边喊着王爷。 朱祁钰见董太启也想起身见礼,摆手制止了对方,摸摸身边孩子的小脑袋,走到董太启身边,开口就让董太启激动起来。 “欠你钱的那人已经下狱,估摸着三年的牢狱之灾是跑不了了。 至于你所借的印子钱,朝廷法度本就明令禁止,现在放印子钱的赌坊,以及背后的人,都已经被皇上处置,以后就不用担心再有人来找你麻烦了。” “谢王爷!”董太启说着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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