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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的规矩,您还未报道,可能不太了解,下官在这先跟您说明。 头一件就是营区不得饮酒,初犯者仗二十,再犯驱逐出营,请都督以后千万不要忘了。下官还有公务,就不多陪了,告辞!” “哎哎哎!别走啊于谦!哎!呸,什么东西,仗着皇上宠信竟然不把我放在眼里!”陈怀见于谦丝毫不给面子,怒骂出口。 王直与胡濙站在不远处,亲眼目睹了这一幕。 昨天被朱祁镇怒怼的杨善,在两人身边嗤笑一声说:“这廷益未免有些过于刚直了。” 胡濙瞥了杨善一眼,语气幽幽:“思敬,君子和而不同矣。行俭你还有事吗?” 王直摇了摇头 “那我就先去户部看看,这么久没了堂官,恐怕我这把老骨头有的忙了。”胡濙苦笑一声说。 “源洁兄再会!思敬兄再会。”王直分别与两人道别。 “源洁公、抑庵公再会!”杨善不自然的说道。 等到两位尚书离开后,杨善面色不渝的说:“将于谦推上去,人家领你们情吗?还在这装高尚,哼……” 嘴里念念有词的回了礼部,他还要跟新尚书汇报工作,一想到这脸色更难看了。 今天中午朱祁镇没有像往常那样召集大臣吃饭,第一个原因是他病了,第二个原因是他生气了。 不只是胡濙等人,还有曹鼐,话里虽然都是维护自己的话,可始终将问题留在自己身上,这跟变相的帮着对方攻击自己有什么区别? 要说曹鼐不是故意的,朱祁镇自然不信,他是宣德八年的状元,这点东西还能搞不明白吗? 今天没有什么紧急军情,唯独的一点军方事务也在早朝讨论完了,也就没再召开午朝。朱祁镇乐的清闲,用过午膳后就独自一人躺在寝宫中休息。 “你快来啊~”眼前出现一个模糊的身影,朱祁镇不自觉被吸引过去,可还没看清就被人给吵醒。 “皇上,曹大学士求见。”金英细声说道。 朱祁镇身子一震,从朦胧的梦中惊醒,带着点求而不得的怒气说:“不见!” 然后将身子扭过去,背对着金英,金英也没说话,静静的等了三秒钟。 只见朱祁镇又气呼呼的转回了身子,不情不愿的说:“让他在正殿等着。” 朱祁镇虽然不高兴,可还是分得清轻重,曹鼐来的原因他也猜的差不多,无非就是表忠心。 一番梳洗过后,朱祁镇悠悠来到了正殿中,坐在九龙宝座上,曹鼐也看出朱祁镇脸色不好看,等到朱祁镇坐好之后,他才缓缓开口。 “皇上,臣特来向皇上请罪!”说话间已经跪了下来。 “曹大学士,今天可是威风啊。”朱祁镇面色依旧冷峻。 曹鼐没有辩解而是说:“不知皇上是想要一份真正的助力,还是臣有名无实的声援?” 朱祁镇眉头皱起,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曹鼐依旧是不徐不疾的语速:“若是臣今日只是一味维护皇上,皇上可能会面对今后更大的压力,臣也会被胡尚书他们彻底排挤出朝堂中。” “你是说,你故意让他们以为你是个唯利是图的人,放你成为一部尚书,可以积蓄力量支持朕?”朱祁镇疑问。 曹鼐点头说:“正是,也是皇上圣明,才有如今的局面,毕竟土木之事中,死了太多的大臣了…… 如今我与于尚书分管兵、礼二部,高谷又是工部左侍郎,实际已经可以与胡濙分庭抗礼!” 出人意料的朱祁镇并没有太激动,他安静的看着这位内阁首辅,不知是什么心思。 打断他们的是另一个人的到来 “皇上,胡濙胡尚书来了。” 曹鼐停下话头看着朱祁镇,朱祁镇想了想才说:“曹鼐,你先回去吧,好好将礼部事情整出条理,有什么不能决断的就跟朕说。” “是!”曹鼐喜色溢出脸颊。 “将曹大学士带出去,再把胡濙带进来。”朱祁镇对金英说道。 曹鼐见状赶紧告退一声,跟着金英出了殿门,与胡濙擦肩而过时轻轻说了一句:“今日多谢源洁公了。” 胡濙还是那样风轻云淡,轻轻点了点头说:“我也一样。”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在曹鼐惊疑的目光中,胡濙跟随金英进入正殿中,注定没有答案的问题,曹鼐只好藏在心里带回去。 “臣胡濙,恭请皇上圣安!”胡濙进门就拜。 朱祁镇没有说话,只是抬了抬手。 胡濙倒也没有客气,见状就坐到了一旁。 手里拿出一个奏疏,开口道:“皇上,臣去户部上任时间不长,可眼下确有一件急务需要您处理,请皇上御览。” 金英将奏疏拿走放在朱祁镇的案头,朱祁镇没有去看,依然是捂着额头。 “有什么事直接说吧,朕什么都不想看。”朱祁镇无力的说。 胡濙也没有强求,开口道:“奏疏上是对臣上奏情况的一些数据支撑,接下来皇上对实际情况有什么疑问的,可以在奏疏中找到答案。老臣这次前来,主要是想向您汇报,国库的情况。” 胡濙顿了顿,看朱祁镇没有反应,就接着说:“今年除开日常开支预算,您亲征耗费两百万两,守卫京师一百万两,对阵亡将士的抚恤一百八十万两,目前国库已经没有存银,再经不起什么变故了。” 朱祁镇已经知道胡濙要说什么,他故意问:“胡濙你是想劝朕,官田按照民田起课征税的事,先放一放?” 胡濙当然摇了摇头,他正色的看着朱祁镇说:“皇上,请您暂缓设立国有商行。” 第53章 “暂缓?你直接说让朕打消了这个念头是不是更好?” 朱祁镇豁然直起身子,面色依旧显露出病态的白皙。 面对着朱祁镇的怒意,胡濙抬起头跟他对视,苍老的面容毫无惧色,那双隐有精芒内敛的双眼,丝毫没有退缩。 “皇上,自您登基以来,上承仁宣盛世,继往开来,终于将各地官田税赋降低,各地百姓无不是拍手叫好,称您为圣君,彼时大明国富民强,一派欣欣向荣之色。 甚至在京诸多粮仓无一空置,甚至提前发放官员俸禄腾空粮仓,来放置新米。可随着麗川之战,国库逐渐空虚,至瓦剌入侵,重压之下财政已经吃紧,现在实在是不宜再有这种异想天开的想法了。” “异想天开?朕所定国策,竟然在你眼里只是异想天开?”朱祁镇厉声问道。 胡濙跪在地上,依旧是没有任何惧色的回答:“皇上恕臣无礼了,臣只是为大明直言。” “事情难做是一种说法,不想做是另一种说法,朕不管你是什么想法,建立大明的国有商行,是朕定下的国策,你说你不能做这个巧妇,那朕就找能做的人来做。” “皇上!” “不用再说了,朕原以为你是四朝元老,能为大明再尽一份心力,你太让朕失望了。 你回去好好想想,若是自觉没有这个能力,那就上一道折子,朕一定让你荣归故里。” 朱祁镇没有再听胡濙说什么,起身回了寝殿之内,留胡濙一人跪在那里。 “胡尚书,地上凉,您还是请回吧!皇上对您一向尊重,您也要多体谅体谅他不是?今天早朝皇上可没驳您的面子。”金英搀起胡濙说道。 胡濙默然,他原以为朱祁镇早朝的行为,已经是对之前改革的放弃,却没想到他竟这么坚定,难道就不怕臣子们一起辞官吗? 带着满肚子的疑问,胡濙步履蹒跚的走了。他当然不会真的辞官,既然皇上没有说什么时候见成效,那就让皇上再等等吧。 “皇上,胡尚书已经走了。”金英来到寝宫中说道。 朱祁镇没搭理他,之前的美梦就是被金英打断,这次又是!每回都等他快睡着了就进来,就不知道替朕挡一挡人? 金英见朱祁镇没动静,只能再凑近一点说:“皇上,您睡了?” 朱祁镇猛地翻过身,大声说:“有你在朕能睡得着才有鬼了!” 金英赶紧跪在地上,惶恐的说:“皇上,您息怒,实在是太后有请,奴婢不敢不来啊!” 看金英这样子,朱祁镇气也消了不少,只是还板着一张脸,他问:“什么事?” “太后只说是好久没见您,又听说您感染了风寒,想请您一起用晚膳。”金英小声说道。 “说点没说的。”朱祁镇没好气的问。 金英又说说:“今天下了早朝,有人见您舅舅去太后宫中拜见,应该是为了会昌伯家的事。” 果然! 朱祁镇无奈的说:“摆驾仁寿宫。” 之前自己的便宜姥爷会昌伯孙忠,纵容家奴放高利贷,搞的滨州民怨沸腾,后来只好将家奴拿出来顶罪。 不知道这回又捅了什么娄子,要找太后给他们擦屁股! 雨虽然是停了,可太阳还被厚厚的云层遮盖,冷风一吹直教朱祁镇浑身发抖。 “皇上,仁寿宫到了。”金英靠在朱祁镇耳边说道。 朱祁镇睁开双眼,强打精神步行进了太后的寝宫。 “皇上驾到!” 声音传入寝宫,原本在那坐着的儒雅中年人,有些激动的站直了身子,眼中满含期待的看着门口,面容与孙太后有六七分的相似。 “大哥,你别这么紧张。”孙太后出言安慰。 孙继宗依然是站在哪里,心不在焉的说:“皇上来了,我这个做臣子的怎么也要起身迎接。” 孙太后无奈,只好由他去了。 没过多久,身着龙袍的朱祁镇就走入了寝宫之内。 太后寝宫的布置跟上次来区别不大,只是多了一些刚开的鲜花。 此外的不同就是那位不速之客了,朱祁镇从进门就注意到了这个人,样貌与自己印象中的大舅一模一样,自己记忆里,好像孙家长相都很俊美,让人感慨基因的强大。 “儿臣见过母后、舅舅!”朱祁镇说。 孙太后拉着朱祁镇的手说:“皇上,听说你生病了?看过太医没有?现在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快坐下让娘看看。” 朱祁镇挤出一丝笑容说:“劳母后挂念,吃过药现在已经好多了。” 孙太后目光中的担忧这才减轻几分,擦擦眼角的眼泪,好像突然想起来还有一个人。 “哥哥,你不是说给皇上带了些补身子的药,快给镇儿拿出来看看。”孙太后招呼着孙继宗。 孙继宗好像如梦初醒一般,将桌子上一个贴满红纸的盒子拿起,送到了朱祁镇的面前。 “皇上,这是臣托人从长白山里找的一株千年老山参,是补气健体的好东西。听说皇上染了风寒,给皇上拿来补补身子。”孙继宗真诚的说。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又有太后在一边看着,朱祁镇强装惊喜的说:“舅舅有心了,正好药方上有一味人参,这下就有上好的引子了!” 母子二人落座,孙继宗站在一旁,朱祁镇起身拉着他坐下说:“舅舅怎么还跟我们见外起来了,都是一家人反倒显得这么生分。” 孙继宗心里一颗石头落了地,只要皇上还认我这个舅舅,那接下来的事就好说。 孙太后见舅舅跟外甥这么亲近,心里自然高兴,也附和着说:“是啊大哥,都是一家人,你这个做舅舅的有什么事,镇儿还会不帮你吗?” 来了,终于到了图穷匕见的时候了。 眼见太后开始明示,皇帝也好像有意要给自己一个面子,孙继宗忐忑的心情稍微平复一些,犹豫着将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 “皇上,您也知道我们这几个舅舅,在锦衣卫中都是虚职。 现在正是朝廷用人之际,我们这些长辈也不能眼看着您这么辛苦,就想看看有没有什么我们能帮的上的地方,哪怕是个七品衙门也行。 只要能帮上您,咱家人也就心满意足了。” 孙太后显然早就知道,在一边帮腔着说:“关键时刻还是自家人靠谱,皇上,既然你舅舅都说了,那你不妨就交代一些事给他们,也好让那些认为朝廷没了他们就不行的人看看,咱……” “不行。” 朱祁镇竟打断了太后,起身告退就出了仁寿宫,留下孙太后与孙继宗面面相觑。 “可能是皇上身体不适,太后您千万别介意,国舅爷您也稍安勿躁,奴婢跟皇上好好说说,有消息再跟您联系。”说完金英也急忙冲了出去。 “妹妹!你看,你话还没说完,皇上就走了。那钱家的都做了新军的副军长,我们孙家想帮帮自己的外甥,就这么对待我们吗?”孙继宗面有怒色的说。 孙太后已经左右为难,索性坐在那闭口不言。 第54章 “皇上您慢点,等等我!” 朱祁镇没有管身后的金英,甚至没有回头看他一眼,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那个舅舅的恶心嘴脸。 可能是因为身体不舒服,他现在不能很好地控制自己情绪,无论是早朝还是下午召见大臣的时候,他所暴露出来的问题都太多了,以至于在太后面前失态。 昨天的早朝中,自己因为一时上头,将真实想法说了出来,导致了今天更大的抵制,虽然是有其他的考虑在内,但总归是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就如后世的二毛大帝说的那样,政治是没有如果的。 自己的稚嫩只能给那些大臣口实,说自己不成熟,还不能做一个合格的皇帝。 刚才面对太后,自己又拂袖而去,丝毫没有顾忌太后的颜面,在皇帝的起居注中这些都会成为自己稚嫩的佐证。 可是朱祁镇不能再管,他压抑了太久,为了所谓的青史留名,他做了太多妥协,今天哪怕是在所有人眼里这件事是不对的,他也在所不惜。 “呼呼~皇上您怎么也生奴婢的气了?”金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朱祁镇侧目,金英气喘吁吁的跟了上来,孩子气的没理这个老家伙,继续往前走去。 “皇上您倒是坐车啊!”金英无奈的在身后叫道。 朱祁镇依然是没有理,一路的皇宫大内风景也没心思去瞧,宫人自远处看见朱祁镇,都自觉地低下头,等待皇上走过,金英带着驾辇在后面不远不近的跟着。 这一幕一直持续到朱祁镇回到乾清宫,他现在脑子里一团乱麻,下意识回到了自己最熟悉的环境。 自来大明的这些天,血腥战场、雄辩朝堂、复杂大臣甚至是夫妻间相处的压力,都在偶感风寒后爆发了。 那怕是两世为人,就算是他现在是一个皇帝,可他之前只是一个普通人,他只想发泄出心中的郁闷,把这些看不惯的不理解的事先放到一边。 坐在暖榻上,朱祁镇抱着自己的双腿,忽然感觉有些发冷,牙齿也开始打架,噔噔蹬的细碎声音从口中传出。 金英是跟朱祁镇前后脚进的门,看见朱祁镇这幅模样,竟有一种见到孩童时朱祁镇的错觉。 他赶紧抱出一床被子给朱祁镇盖在身上,又吩咐手下太监去找熊太医,这才端着早就已经煮好的姜汤进来,顺手还将门给严严实实的关紧了。 “皇上,您喝口姜汤暖暖身子!准是刚才的冷风一吹,这会是不是感觉身子打颤?没事,一碗姜汤下肚,保准您出一头热汗,明天就又是生龙活虎的。”金英像劝孩子一样。 朱祁镇呆呆的看着桌面,木然的将姜汤端在手里,隔上一会就轻轻啜上一口,逐渐有些僵硬的四肢恢复了温暖,眼中的神采这才多了一些。 金英暗暗舒了口气,刚才可给他吓坏了,还以为是皇上发烧给烧糊涂了。 “朕今天不想再见其他人。”朱祁镇突然开口。 金英哪能有意见,小鸡啄米一样的点头:“皇上您放心,今天就算是三丰真人来了,奴婢也给您挡回去!” 朱祁镇斜了金英一眼说:“真要是三丰真人,你估计比谁跑的都快,肯定抱着仙人的大腿求他收自己为徒吧?” 明朝自朱元璋开始,所有的皇帝都对张三丰有一份特殊的感情在,甚至永乐皇帝还专门派人找过他,虽然有人说是假借名义去找建文帝,可能用来假借,已经足够说明问题了。 见朱祁镇也有了开玩笑的心思,金英一颗心终于放了回去,他自嘲的说:“三丰真人怎么会看得上奴婢,真要是收徒成仙,也是找皇上!” 朱祁镇放下手中的碗没有接话,目光放在了奏疏上。这也是他很不适应的地方,毕竟以后有手机,有平板,有无数的APP供人娱乐。 而现在自己作为一个皇帝,有的只有数不清的工作,和一个偌大的后宫而已…… 呆着也是无聊,朱祁镇随手拿起一本奏疏,是广西巡抚李棠发来的。对这个人没有什么印象,他也不像是有些巡抚,会经常上奏疏跟自己聊天拉家常。 “广西巡抚臣,李棠,恭请圣安!臣来广西已经一年有余,风景果然不愧甲天下的美誉,与两京相比多了些新奇的瑰丽,精雕细琢的自然之力。也希望皇上闲暇之时,能到广西走一走,看一看这里的百姓。 当地土司虽然已经与之前相比少了许多,可依旧有很多陋习。甚至已经改土归流的土官,仗自己的家族根基,依旧奴役着当地的百姓。碍于兼容当地风俗的朝廷方针,臣却又不能做到更多,只希望土官能受您圣德照耀,尽快学习融合汉家文化。 只是臣以为仅有感召还是不够,亦需要雷霆之威匡扶正气,毕竟地处偏远,宣慰司等衙门精力并不很充足,朝廷若是可以支援广西,那更是百姓之福! 不知不觉已经写了这么多,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臣李棠叩首再拜。” 古人什么都好,就是前摇太长了,李棠已经是个比较实在的,奏疏里没有太多废话。 有人写奏折几万字,各种引经据典展示自己的文采。朱元璋最烦的就是这个。当时户部尚书茹太素给他写了一份奏折,洋洋洒洒几万字。 朱元璋不想自己看,于是就让太监王敏给他读,读了一万字了,朱元璋还不知道他究竟想要表达个啥,于是就把茹太素给打了一顿,茹太素就因为写奏折写的字太多,挨了一顿板子。 这还不算,朱元璋还让他回去重新写一份,于是茹太素就把他那几万字的奏折又重新写了一份,这次他简明扼要,提炼出四件事来,只用了五百余字就写完了。 朱元璋还说他明明五百多字就能写完的,偏偏啰哩啰嗦的,还白白挨了一顿板子,何苦呢。就这样,以后再批阅的奏折基本上都是用大白话写了。 但就李棠写奏章的方式,就获得了朱祁镇的好感,他也将奏疏中说的,当地都指挥使司兵力不充足的情况记了下来。 “等找个时间跟于谦说说。” 第55章 这个念头刚出现,朱祁镇又想起来,自己本来已经答应了钱雄的正职,现在却成了副职,该怎么跟这位侄子交代。 这于谦也不知道怎么搞的,怎么就让那个陈怀去了新军中?这些人的德行,他又不是不知道,一个个都是不定时的炸弹。 不过这时候再想这事已经是晚了,只能等以后再找机会,心里想着这事,又顺手拿起来一本奏疏。 却还是年富那本,当时走得急也没仔细看,只记得说开封的菊花盛开,邀请自己观看。 一想到年富,就又想到了当时在火烧营村遇见的二旺,那个小伙子人挺好,当时占了人家便宜,也没能报答,现在想起来,可是不能忘了。 正巧此时门外传来敲门声,金英闪身出门,又迅速回来,对朱祁镇说:“皇上,熊太医来了,现在让他进来吗?” 一听是熊宗立,心情又好了一分,朱祁镇笑呵呵的说:“让他进来吧。” “臣熊宗立,叩见皇上,皇上圣安。”熊宗立带着药箱拜见。 “道轩,这里没有皇帝跟臣子。在这你是大夫我是病人,先生快请坐!”朱祁镇说。 “臣不敢!皇上这么说臣心里感激,可是君臣之礼也不敢不从。”熊宗立忙拒绝道。 “皇上请先将左手手腕,放于脉枕上。”熊宗立迅速进入角色。 朱祁镇依言照做,不多时,又将右手放了上去。然后又看了舌苔,问了问情况,望闻问切之后已经是一盏茶的时间过去。 这期间熊宗立始终面色沉静,看不出来忧喜之色。 “皇上,您这风寒,主要还是天气变化所致。加之忧思过度,气息郁结,所以显的较为凶猛。臣为您开服药,三副之内一定去根。”熊宗立终于开口。 朱祁镇有些好奇的问:“宫里其余太医开的方子,都是要朕静养个十天半个月的,你这三副药就要去根,莫不是在哄朕开心吧?” 熊宗立微笑着说:“宫里的太医大多精于政事,并不一定是不能开,而是不敢开。怕万一有个闪失,自己用药激进倒成了罪过,所以索性就四平八稳的慢慢调养,也顺便给您固本培元了。” 朱祁镇点点头,心里却有些看不上,说的再委婉,大夫也是以看病为主,不能药到病除算什么大夫?怪不得历朝历代的名医,都是出自民间,治病的胆子就是进步的基础啊! “皇上,您上次问的那个问题,臣有答案了。” 就在朱祁镇胡思乱想的时候,熊宗立突然开口,一时间没有反应回来。 “什么?”朱祁镇有些纳闷的问。 熊宗立还以为是问自己的答案,于是胸有成竹的说:“臣亲自做了对比,口服汤药见效在一刻钟后;而您所说直接自血脉中注入药液,最少需要两刻后才能完全与气血融合。” 朱祁镇这才露出恍然神色,原来是说输液跟口服药这事,自己都忘了,不过熊宗立说的口服见效更快,确实是他没有想到的。 “您提出的这个方式确实是一个很好的想法,它可以解决脾胃虚弱之人,甚至战场上受了伤无法进食的将士服药难的问题,只不过……”熊宗立好像不知道怎么开口。 “怎么?还有什么顾虑?”这下朱祁镇倒是有些好奇了。 “只不过臣为了好区分,以桔子汁液注入了血脉之后,竟致实验对象死亡,也不知是不是不能这么做,还是臣操作方式有问题。”熊宗立有些不确定的说。 这可给朱祁镇下了一跳,一下从床上跳起,抓着熊宗立的胳膊就问:“你医死人了?” 熊宗立愕然的说:“臣当然是是用豚了。” 朱祁镇长出一口气:“早说你是用猪做实验,吓死朕了。” 却不料这话一出口,熊宗立更是惊愕的愣在原地,朱祁镇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自从老朱家坐了天下,猪就不能叫猪了,小猪叫豚,大猪叫豕,刚才这一激动算是自己把自己骂了。 “呃,哈哈,朕刚才口误了,口误了!”朱祁镇打了个哈哈。 熊宗立很上道的说:“刚才臣在回忆当时细节,没听清您言语,请皇上责罚。” 朱祁镇欣赏眼神已经压抑不住,他接着问道:“所以你经过多次对比,甚至牺牲了多头的--豚之后,才最终确定了口服会更快使人吸收?” 熊宗立点点头表示确定,只是脸上疑惑的神色更重,显然还在思考到底是什么原因致死。 朱祁镇也在考虑这件事,虽然以前生物学的不怎么样,可基本的知识他还是懂得。 于是斟酌着说道:“朕以为如果是带有果肉的桔子汁,那会不会是因为血管里有了异物之后,阻拦了血脉的通畅导致?” 可熊宗立直接就摇头否定了这个猜测,他说:“臣皆是榨取过滤的果汁,不会有这个问题。” 朱祁镇一听也是皱眉沉思起来,他也不知道橘子水能不能直接注射到人体。 “血液应该有其独特性,或许是橘子水不能直接注射到血管中。” “对了!注射!你怎么将汁水注射进去的?”朱祁镇突然意识到自己下意识忽略的一个问题。 熊宗立有些感慨的说:“臣可是费了好大的劲,才造出了一根中空针!” 朱祁镇认真的点点头,找到罪魁祸首了! “你是不是没消毒?”朱祁镇问。 熊宗立先是一愣,然后后知后觉的问:“是将用具用热水清洗?” “也是也不全是,反正就是让它很干净!”朱祁镇说道。 “那臣也做了,在热水中煮了煮后才开始的!除了没用麻沸散清洗,其余跟战场外伤处理流程几乎一致。” “目前来看,不是橘子水本身的问题,就是注射过程中,有细菌感染了豚,才导致了豚的死亡。”朱祁镇判断道。 然后又意识到刚才熊宗立所说的麻沸散,于是问:“麻沸散不是华佗用来麻醉人,做外科手术的吗?怎么听你说还很常用的样子?” “麻沸散还可以扶正祛邪,用在患处伤口就不会恶化了。”熊宗立理所当然的说。 这不就是古代版的抗生素?华佗三国时候就发明了?朱祁镇震惊的看着熊宗立,好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只觉得自己对历史了解的太浅薄了…… (关于麻沸散是看有节目说的,并没有官方权威依据,权当看个乐子) 第56章 熊宗立被朱祁镇看的一阵发毛,他摸了摸自己脸颊,好像要找出点什么东西来。 “皇上,您别这么看着我,有什么问题吗?” 朱祁镇摇了摇头,没有在这件事上再纠缠,毕竟没有亲眼见到,也没办法确定熊宗立所说跟自己所理解的是一个意思,否则也解释不了二战为什么抗生素类药物这么金贵。 朱祁镇一时间间思绪飘远,他迷茫于华夏大地上的传说,是不是真的都有现实依据,那些神奇的人和事又是不是都存在。 熊宗立看着明显心思不在的朱祁镇,有些不知所措,自己就是说了句麻沸散,皇上好像联想了许多东西。 “皇、皇上?您请按这个方子抓药就是,臣就先告退了。” 朱祁镇这才回过神来,看着明显带着年轻人朝气的熊宗立,他竟觉得对方是如此的自由,甚至嫉妒他可以如此的洒脱。 “道轩,这么着急回家,是夫人在等你?”朱祁镇打趣一句。 熊宗立无奈摇头:“皇上就不要取笑臣了,只是日前皇上所说的治疗疟疾的方子,臣想再回去研究研究,以备尽快去到琼州试用。” 朱祁镇一听也来了兴趣,就问:“怎么样?可是有用?” 熊宗立摇了摇头有些不确定的说:“臣仔细查阅医术,寻找此前的典籍之后,确定了当时葛天师,是以黄花蒿入药。可毕竟没有在病人身上使用,现在也无法取得更大的进展。” “那为何不在京城找几个病人试试,是病情不同?”朱祁镇不解的问。 “京城是天子脚下首善之地,有龙气保护,自古以来各种疫病就很少发生,疟疾病人更是几乎不见。”熊宗立回道。 朱祁镇当然不会相信什么龙气保护的说法,仔细一想,应该是京城对街道环境的管理更严格。各级官吏都怕万一皇上出宫,看到自己辖区脏乱差了,一怒之下降罪,这才是少有各类疫病的根本原因吧? 顺便提一嘴,在殷墟的甲骨文中已以疥、疟、首风、疾年等文字记载瘟疫。此外《山海经》、《周礼·天官·豕宰》、《吕氏春秋·季春纪》中皆有关于瘟疫的描述。 最早可追溯到秦朝时,中国就有将环境卫生与防疫结合起来的先见,并形成了一套完善的制度。例如明文规定不能乱倒垃圾,甚至在路边倒灰就要处罚,而在发生疫 情,出入秦国的马车要经过烟熏消毒才行,隔离措施更是早就出现了。 (此前有同事说古人都是很脏的,路两边都是堆成山一样高的垃圾。我虽然不信却也不知道真实情况,今天也算是为古人伸冤了。)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出发?”朱祁镇问。 “原是准备这两天就走的,可您突然染上风寒,就等您病好了之后再走。”熊宗立也没给朱祁镇留面子。 “不能让当地的人试吗?”朱祁镇有些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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