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生的熟人。 “不好意思黄将军,我奉都堂大人的命令扣押你,有什么话就到省府大牢里说吧!”赵掌柜冷冷说道。 那些原本在清理书页的伙计,此时站起身子,手放在怀里揣着,不用想也知道都带着家伙。 黄竑最后一点心思熄灭,他看着曾翚问:“难道我待你不好吗?” “若是一件事本就是错的,那再好不还是错?甚至是错上加错?再顺便说一句,黄大人的字很有特色,就是不好看!” “你!” 赵掌柜没有再给黄竑说话的机会,他用力踹倒了黄竑,手下之人迅速上前将黄竑扣押下去。 曾翚没有犹豫,当天就带着黄竑与那位公文造假的秀才回了省府,走的无声无息,只有锦衣卫跟朱祁镇知道这回事。 思明府与浔州一东一西,按理说浔州跟同处东边的桂林相近,可因为消息滞后的原因,此时的他们反倒是落在了后面,刘仁宅已经先他一步进了省府。 刚刚回到家,刘仁宅没有浪费时间,面对着急切盼望的黄灏,大方的拍着胸脯就要带着对方前往巡抚衙门推荐。 黄灏心里着急已经到了顾不上掩饰的地步,一听这话哪还有别的意见,马上点头同意,甚至恨不得抱着刘仁宅跑,生怕晚了一会,影响自己做知府大人。 来到巡抚衙门,刘仁宅跟门房说了目的之后,就等着李棠的召见。 此时的黄灏依旧带着手下上前的士兵,守卫紧张的看着,恨不得把门关上。 不久之后,李棠的师爷亲自迎出了门跟两人见礼之后,有些不悦的看着门外将士,“怎么黄大人还准备来我们巡抚衙门剿匪?” “不敢不敢,下官这是刚进城,还没来得及给麾下将士们找住处,这才带着过来。 您放心,我让他们找地方呆着,绝不给您添麻烦!”黄灏已经激动的没了分辨能力,拍胸脯答应着。 师爷倒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那倒不用,既然是朝廷的将士,自然要归属都指挥使司。 我与你们武都督知会一声,先让将士们去军营休息便是,你这一地知府也不是一天两天能解决的。” 听师爷这么说,黄灏哪还有不同意的理由? 赶紧答应下来,还交代一声一会有人过来,一定要好好跟着过去,千万不敢不听话,不然他事后听说了就要怎么样了云云。 至于他的弟弟黄瀚,师爷就说带到衙门中歇息,毕竟也是个朝廷的大员,站在外面的不好看。 就这么的,黄灏进了巡抚衙门。 果不其然,没多久之后,就有都指挥使司的指挥佥事带队过来,将黄灏所有的将士带走,紧接着就是身在巡抚衙门的黄瀚。 而此时的黄灏还在等候着巡抚大人的召见,有些坐立不安的待在哪里,不时抬头看看衙门后堂,期盼着目光溢出了眼眶。 “刘叔叔,这巡抚大人不是有事吧?怎么这么长时间还没来呢?”黄灏焦急的询问道。 刘仁宅也装出一副纳闷的表情,有些不确定的说:“不应该啊,刚才巡抚大人还说这时候正巧有时间,难道是突然有了急事?” 黄灏依旧焦急的向后堂看去,仿佛再晚一会自己的位置就不保了一样。 刘仁宅见状便贴心的建议道:“要不,我再去求见?” 黄灏大喜,连连用力点头,“多谢叔父!” 刘仁宅叹了口气,只好起身前往后堂,转身已经不见了踪影。 然后就是数十个披坚执锐的将士冲进正堂,明晃晃的兵刃晃的黄灏眼晕。 此时的黄灏哪里还能不知道这是一个局,可现在的他还有什么反抗的资本?认命的被人带走便是。 抓了黄灏兄弟,曾翚便带着黄竑到了省府,父子三人整整齐齐的在大牢相会。 听说对方的遭遇,黄竑与黄灏都是狠狠一叹,这些遭瘟的书生真是太阴了! 而他们口中遭瘟的书生,刘仁宅与曾翚,此时正坐在李棠府上,向巡抚大人禀报此次查案的经过。 听完情况之后,李棠先是看了一眼刘仁宅,又看了一眼曾翚,真是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啊。 怎么说也是大功一件,两人都是智擒案犯,理当上书为他们请功。 三人聊完已是半夜,等到二人离开巡抚衙门之时,李棠也回到了自己的书房,提笔正要写些什么。 “李大人是准备给朝廷上奏疏吗?”一个声音突兀的出现在书房中。 李棠手一顿,惊愕的看着书房中多出的一条人影,只见八尺大汉手拿绣春刀,身穿飞鱼服,不是郭懋又是何人? “郭都堂?”李棠站起身子,有些不敢置信的喊了一句。 郭懋轻笑点头,“皇上有令,刘仁宅私德有亏,险些害了同僚性命,还私收贿赂,应依法严办!” “这?”李棠又是一愣,手里的笔不觉掉在桌上,发出啪嗒一声脆响。 郭懋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李棠。 “臣遵旨!” 第404章 次日一早,巡抚李棠便招来了刘仁宅,看着脚步铿锵的手下,他心中不忍,可有圣旨在上,现在自己这里已经没有缓和的余地了。 “巡抚大人寻下官何事?”刘仁宅面色红润,显然是因为刚破了一个大案而高兴。 李棠强装愠怒,冷哼一声,将一张状纸扔在刘仁宅脚边。 “问我何事?你看看你做的好事!” 刘仁宅一愣,自己平素谨慎,就算是有什么做的不到的地方,可也断然不应如此啊! 视线落在纸上,知道症结在此,便蹲下身子将状纸捡起,只是粗略一看,便眉头大皱。 “抚台!您知道我的为人啊!当日那袁洪贿赂我的珍宝已经尽数充公,何来受贿一说?”刘仁宅解释道。 李棠当然知道他委屈,只是现在已经由不得他,“你说尽数充公,那这状纸怎么回事,还将你收受之物尽数讲了个清楚,就算是我想相信你,可这白纸黑字在此,你又如何解释?” “请大人去家中寻找,只要家中有一丝一毫的脏产,不用大人治罪,我自领之!”刘仁宅声音悲壮。 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污蔑你的人最清楚你冤枉。 李棠听着刘仁宅的自辩之言,心里不住叹气,面上却只能表现出一副冷然状。 刘仁宅越说越激动,时间不长就是脸红脖子粗的,甚至开始微微气喘,直到这时他才发现了李棠的的不对劲。 作为自己的上司,不打不骂不接话,任由自己解释也不出言问询,这明显是有事啊。 “敢问大人,这状子是何人所递?”刘仁宅终于抓住了重点。 李棠摇头,“这你就不用管了,是谁递的状子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上面所说之事。 事关重大,本官已经派人前往你家中寻找,若是没有找出什么,那就是万事大吉,若是找出些东西,那你就做好准备吧。” 刘仁宅心一沉,这连告状的人是谁都不愿说,想来一定是连巡抚都没有权利管辖。 整个大明也就只有一个衙门有这个权利,却不知锦衣卫为何要污蔑我? 此时的刘家,朱祁镇带着郭懋亲自前来,不过都是穿的普通锦衣卫衣服,跟在广西指挥邓蒙身后。 “邓大人,这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刘家管家大老远就迎了上来,看样子是早知道了锦衣卫朝自己来的。 邓蒙不苟言笑,只说自己是奉命来此,让他们看好家眷,不要自讨没趣。 管家碰了一鼻子灰也没有露出什么难看的表情,点头称是,在前面带路,遇见小厮仆从的就交代一句,安抚家人。 只是进门的时候,有些奇怪的邓蒙身为广西指挥,却对身后一高一矮两个人很是客气,差点就要走在后面。 还是那个高个子伸手推他才敢往前走去,这让管家心里有了计较,说话间对二人多有照顾之处。 “各位大人轻些!若是老爷来了,见此情形,定要打死小人的啊!”管家面带肉疼。 其实锦衣卫上门的地方,还没有能够逃一个平安的,管家能有这份定力,足见其不凡之处。 邓蒙没有说话,他也不敢出什么头,身边皇上跟都堂都站着呢,有什么事也轮不到自己说。 随着锦衣卫架势拉开,后院的家眷被惊动,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走了出来,倒是长得仪表堂堂,面如冠玉。 朱祁镇一看来人,就知道这便是刘大夏本人了,他此行的目的主要就是来见见这刘大夏。 “你们是谁?这是在干什么?按察副使的家也是能随便闯的!”刘大夏发起怒来,倒是显得正气凛然。 “少爷,您先躲在一边,这都是锦衣卫的大人,来家里找些东西而已,您别急!”管家见状赶紧拉住了刘大夏。 没想到刘大夏脸上怒气不减,“锦衣卫怎么了?锦衣卫就不讲道理了吗? 什么公文都没有,贸然闯进朝廷大员的家中,真当大明律是摆设吗?” 好一个初生牛犊不怕虎,邓蒙眼睛一眯,这不是在皇上跟都堂大人面前给自己难看吗? “什么时候一个小孩子也能代表大明律了?锦衣卫有监察百官的权利,哪里不能在此办公! 你若是有意见,就去巡抚衙门找你爹,看看他有没有一个不字!”邓蒙声音冰冷的说道。 毕竟还是个孩子,被邓蒙这位手上染血的锦衣卫指挥气势一冲,刚才的哪点少年意气也就散了。 “少爷,算了!算了!”管家赶紧给自家少爷递上“梯子”好下台。 朱祁镇走到愤愤不平的刘大夏身边,玩味的看着他问:“你就是刘大夏?” “大人,这是我家小少爷,年少无知,您别跟他一般见识!”管家拦在刘大夏面前说道。 朱祁镇轻轻推开管家,目光与刘大夏对视在一起。 刘大夏心里猛地一颤,似乎面前的人是一个洪荒猛兽一般,他下意识的躲开了朱祁镇的目光。 “怎么,害怕了?” 刘大夏被朱祁镇这么一激,马上梗着脖子反问:“谁怕了!” 刘夫人此时已经来到此处,见此情形,赶忙拉住了刘大夏,“儿子!不敢乱语!” 说着将刘大夏拉到了身后,对着朱祁镇赔罪道:“大人息怒,孩子小不懂事,您多担待。” 朱祁镇听着刘夫人的口音,心里对刘家的情况越发了解,“刘夫人是福建人吧?” “大人难道是同乡?”刘夫人听着朱祁镇的胡建话眼睛一亮。 没想到朱祁镇摇摇头否认了,目光重新落在了自己儿子身上。 刘夫人心里一紧,赶紧挡在刘大夏身前,抓着儿子的手用力之下有些轻轻的颤抖。 “你可读圣贤书?”朱祁镇又问。 “当然!先生还说我能中状元呢!”谈起自己擅长的地方,刘大夏一脸骄傲。 朱祁镇呵呵一笑问:“那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事开太平你可知道?” 刘大夏依旧骄傲的回答说:“北宋大儒张载的名句,我岂能不知,你也太小看我了!” “嗯!好!记住这句话,以后我会再问你的。”朱祁镇点头,随后率先离开了刘府,郭懋紧随其后。 邓蒙见状赶紧跟了上去,锦衣卫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让刘家人原本做好的最坏打算落了个空。 第405章 “这……什么道理?”刘大夏不解的看着朱祁镇等人的背影。 刘家人更是一头雾水,就只有少爷你跟人家说了几句话,说不定是喜欢你呢? 朱祁镇坐上马车,郭懋犹豫着还是问出了口:“皇上,您这是不准备处理刘仁宅了?” 朱祁镇当时也是在气头上所以做出这么个决定,可刚才见刘仁宅虽然看着宽裕,可也没有什么出格的余财,便熄了大动干戈的想法。 “邓蒙,刘仁宅戕害同僚,虽然有心但是没有造成严重后果,你看着处理吧。 至于那个祖同化,跟黄竑勾结,即可打入大牢,待三司会审定罪。”朱祁镇闭着眼睛说。 邓蒙虽然不解朱祁镇的想法,但皇上既然这么说了,自己肯定没有理由拒绝,当下应声遵旨。 回去之后朱祁镇与郭懋离开大部队前往锦衣卫驻地,邓蒙则带人气势汹汹的来到巡抚衙门。 此时的刘仁宅依旧是那张铁青的脸,一见邓蒙进屋,噌的站起身来,喉头滚动间最终还是没说出话来。 “邓指挥有劳了!”李棠站起来打了一个招呼。 邓蒙也知道二人等的是什么,点点头让身后的锦衣卫将东西抬上来。 只见一个血红色的珊瑚被锦衣卫放在了屋里,一时间光彩照人有些晃眼。 “刘大人,这恐怕不是你能买得起的吧?”邓蒙问。 “这时我岳丈送的,如何有问题?”刘仁宅答。 “可是,这珊瑚明明是那袁洪送给你的!”邓蒙说着李棠已经将状纸拿了下来。 小字密密麻麻,看到后面,确实有这珊瑚。 刘仁宅看着邓蒙,这明显是栽赃陷害。 李棠倒是松了口气,原本按皇上的意思,刘仁宅如何也得是一个戴罪之身,后代不能科举才行,这已经算是法外开恩了。 虽然不明白中间出了什么事,李棠知道见好就收,马上点头说道:“对,就是此物! 广居,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自即日起免了你按察副使的身份,就去补了李通的佥事之缺吧!” 刘仁宅愕然的看着李棠,终于还是没说出什么话来,拱手行礼萧瑟离去。 “邓大人,您看如此陛下可还满意?不知陛下现在还在广西否?我可能前去请安?”刘仁宅走后,李棠问向邓蒙。 “皇上临走的时候交代了,大人这次事情处理的不错,不过陛下不想惊动百姓,已经离去,等两个月后的正旦朝会,再与大人相谈。”邓蒙如此说道。 李棠微微叹气,也只好接受了这个事实,赶紧的冲邓蒙一拱手,便各忙各事去了。 时间不长,广西参政曾翚出任按察使司按察使,刘仁宅看着新官上任的曾翚,心里一层窗户纸好像被捅破了,时常叹息自己鲁莽,竟忽略了皇上的爱将。 朱祁镇也没看成象鼻山,等到这里事了,便带着杨采薇与三妹前往琼州去了 广西事件的亲历者之一袁洪,此时正乘船前往京城走门路,恰好与朱祁镇相距不远。 “那船好威风啊!”船家羡慕的看着宝船。 “这可是郑和宝船,是我大明最大最好的船了!”袁洪喃喃自语。 他是黄竑一手带出来的,此刻见黄家受难,当然不会置身事外。 实际上他只是晚到了一天,不然曾翚等人能不能骗走黄竑还是两可的事。 不过这小船没办法远航到天津,袁洪在广东又转了另一艘商船,加上在南直隶中转的一趟,一共转了三趟,这才在天津港口下岸。 一到地面上,袁洪便惊叹天津此时的繁华,货船络绎不绝,船工熙熙攘攘,简直要比省府桂林还要繁华了。 “这位爷,有没有要搬的货?您放心不管是古玩玉器还是字画奇珍,只要交给我们保管没事!”阿豪迎上来,满脸自信的笑。 袁洪是私下前来,实际上已经在广西被通缉,此刻见有人搭讪,他第一个想的就是这人不是来抓自己的吧? 然后不等阿豪再开口,袁洪迅速挤开了人群,抱着手里的那口箱子离开。 “哎!客官!哎,又没轮到好主顾!”阿豪失落的说道。 “好了好了,没事,正好没活可以歇歇,别急嘛!”阿勇劝道,两人便重新前往码头管事处排号。 “伟哥!”两人一齐向管事打招呼。 伟哥回过头来,头发两鬓斑白,面方小口,带着满满的笑容。 “怎么,没成功?”伟哥笑问。 阿豪叹了口气,“都怪我们运气不好,伟哥您再给我们排上一个号吧!” 伟哥轻轻点头,竟多给阿豪拿了一把签子。 阿豪一愣,这么多自己怎么能干的完?便下意识的就要拒绝。 “拿着吧,以后你就在这给他们派活,好好干,争取让上面的大人也看见,让我这张老脸增增光!”伟哥又笑道。 阿豪紧抿着嘴唇压抑着心里的狂心,只是用力的给伟哥弯腰鞠躬,直到伟哥拍着他的肩膀这才直起腰来。 阿豪憨厚一笑,站在伟哥的位置上,认真的派发着每一根竹签。 时至年关,此时的京城中人满为患,到处是各地的戏班子进城唱大戏。 朱祁镇也终于在此时回到了京城,此时的三妹依旧是一身素衣打扮,还没有答应做朱祁镇的妃子。 这次进城依旧没有惊动其他人,朱祁镇带着几人在街上转悠,不时左看看右摸摸,然后被一阵戏文吸引。 走到近前一看,原来是西厢记的一出,不过奇怪的是唱戏的除了角之外,全都身有残疾,倒是显得奇怪。 不过虽然戏子有缺陷,可功夫不差,已经围了好大一群人在看,叫好声直冲云霄。 朱祁镇看着也频频点头,这个时候听戏就是顶级的娱乐活动了,他这个皇帝自然更不例外,隔三差五的就要陪着孙太后听上一场,自己也算是个资深戏友。 “好!”跟着节奏,朱祁镇高声叫好。 “这位客官,瓜子花生需要吗?”一个耳熟的声音突然出现。 朱祁镇回头一看,跟孙二旺四目相对。 “你是?那位大哥?” ps:今天状态很不好,先发两章,剩下的我努力。 第406章 看着眼前这个已经有了班主派头的二旺,朱祁镇刚开始没有认出眼前人是火烧营村那个憨厚而苦命的小子。 “你是,二旺?”朱祁镇不确定的喊了一句,见对方用力点头,他也展颜大笑起来。 见杨采薇与三妹好奇,朱祁镇便将那日的经历又说给众人听了,不过隐去了身份,只说与大狗家有误会,导致了二旺受牵连。 二旺一向知礼,听说这是朱祁镇的家眷忙行礼致意。 言说:“多亏了大哥的帮忙,我们家的戏班子才能做起来,现在更是得以来到京城。 若说恩情,大哥对我的恩情,那才是比天高海阔! 只是原来我在村里,没有机会报答,现在老天让我与大哥重逢,如论如何,也要让我聊表心意!” 朱祁镇听到这连连摆手拒绝,“什么恩情,要说恩情,你们对这些残疾百姓才是,我只不过出了些钱罢了。” 可好不容易遇见了恩人,二旺哪里会让朱祁镇这么“轻易”的走了,再三相请拉着朱祁镇来到一边。 正巧柳眉刚唱完一段,正在台下休息,只是没有认出朱祁镇,听二旺介绍后,眼睛也亮了起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就喊恩公,朱祁镇好说歹说才站起来。 母子二人都说没有朱祁镇的帮助,自己不可能有现在的好生活,硬是要塞给朱祁镇一包银子,以报答当日的恩情。 朱祁镇则是坚辞不受,说他们将一点善意扩散到了其他人身上,自己欣慰感动,现在若是想还,就还给百姓吧,继续帮助更多的人。 母子二人跟朱祁镇再三推让也没有成功,最后只得将钱收起,言说一定按照朱祁镇说的办。 离开戏班子时朱祁镇问起二旺有什么难处,二旺明显露出犹豫神色。 “怎么了?有什么还不好给我说的吗?就算我帮不上忙,也可以听听你们的苦闷,总是好的吧!”朱祁镇呵呵笑道。 “倒也没什么大事,现在商税增加,就连进城的费用也加了,这杂七杂八的,都快到了往昔数倍之多,现在我们利润微薄,只怕不定何时就要露宿街头了。”二旺叹气道。 朱祁镇眉头一拧,赶紧问明白都是什么税目,听完大怒,现在竟然连戏服都能征税,美其名曰艺科。 “简直是乱弹琴!”走时朱祁镇留下这么句话,带着郭懋回到了宫里。 一进乾清宫,朱祁镇便恢复了一国之君的威严,命令金英传于谦过来。 只是没想到,这一叫,不仅于谦来了,内阁所有大臣都来了。 见到朱祁镇,还不等皇帝开口,众臣便跪倒在地,高呼臣等有罪。 心里揣着火气的朱祁镇有些摸不着头脑,静等着下文。 “皇上,您前往广西遭难是我们臣子的疏忽,请您治罪!”于谦一个头磕在地上解释道。 这么一说,朱祁镇的脸色就不太自然了,看这个情形,几个人是来劝谏自己的。 “偶遇台风而已,如何跟你们有关系?”朱祁镇不愿多说。 可内阁大臣包括于谦都已经统一了想法,这次一定要让皇帝咬个牙印出来,千万不能再让他出去了。 “皇上,您是天子,如此犯险,置天下于何地?臣请陛下万万不要再以身涉险,况且,一个嫔妃的母亲,无论如何也当不得陛下如此礼遇!”高谷有些激动地说道。 朱祁镇看了他一眼没有表态,心里对此事不以为意。 “皇上,此次您有上天庇佑,可谁还没个打盹的时候。 若是那次上天正好没看见,对您对大明来说都是天大的事,请皇上保重龙体,为大明为天下苍生计!”高谷接着说道。 “世用!”于谦拦住了高谷,“皇上,高阁老也是为了您的安危担忧,请皇上不要生气!” 朱祁镇深吸一口气,也没较真,看向六人问:“知道我今天叫你们来有什么事吗?” 六人对视一眼都是摇头,朱祁镇便道:“广西有门吏私自加收商税,京城现在竟也出现了艺科。 这还只是朕出一趟门见到的,你们这些内阁大臣平日高坐庙堂,这些事不去看看如何得知?” “陛下!大明有都察院,有锦衣卫,如何也不该让您以身犯险啊! 不管是在河南府还是广州府,直到现在的思明府,那一次都是让我们这些臣子们心里出了好些冷汗,您是天下人的君父,如何让我们能够不担心?”苗衷抬头劝道。 见说不过这些臣子们,朱祁镇便不再言语,吩咐所有私下加税的重处之后自己就走了,留下几人面面不住地跪地呼喊。 “众位大人,皇上也是为了大明江山,只是碍于面子不好在我们几人面前答应。 几位请回去,我且再去试试,定要让陛下回心转意!”于谦站起身子对着内阁大臣们说道。 其余几人也不再坚持,起身之后纷纷交代于谦一定要好好劝谏朱祁镇,无论如何都要让陛下回心转意,这才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偌大的乾清宫就此安静下来,于谦步入暖阁求见,朱祁镇见他一人前来也没有拦着君臣二人皆是满脸心事的相见。 “皇上!”于谦行礼之后,就没再开口,朱祁镇看了看他暖阁中就这么安静下来,时值寒冬,只留木炭燃烧时偶尔想起的噼啪声。 “好了,朕答应你们,以后不再轻易出宫。”朱祁镇开口,耍了个心眼,不轻易出宫不还是会出去嘛。 只是一向固执的朱祁镇此次松口已是意外,于谦大喜长稽及地,口中称颂圣明。 “行了快起来吧,这段时间以来,徐有贞治河一事办得如何了?”朱祁镇顺口问道。 他出门前就在安排这事,过去了这么一两个月,总该有些成效了。 果然只听于谦答道:“元玉深挖河道、加固河堤,使水情稳固,全赖陛下圣明,选定了如此治河能臣。” 得,还是老一套,朱祁镇腹诽一句,也没有说别的,反复交代几句商税的事便让于谦离开。 没几日就是新年,朱祁镇在于谦离开之后,独自坐了许久。 既没察看这些日子以来积压在案头的奏疏,也没有召来金英问话,就这么坐在暖阁中,心里空落落一片,以后已成笼中鸟。 第407章 北地已是白茫茫一片,王龑坐在柳心居温暖的房间内,里面正烤着特色美食烤全羊。 一边的张岩恭敬站在一旁,不时提醒公子小心。 “这烤全羊,就要边吃边烤才好吃,这么厚的肉,恰到好处的那个滋味,除了这个办法没有别的了!”王龑手上不停嘴里也不闲着。 宽伯和张岩都是配合的点头,还露出了佩服的神色,好像在说公子真是博闻强记,干什么行什么。 只是不知道,这王龑若是知晓后世的电烤炉为何物,是不是还能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来,你们尝尝我的手艺!”随着羊肉本身油纸的加热,滋滋声越来越大,王龑切下一口肉送到二人面前。 “嗯!表面焦酥内里嫩滑多汁,又没有羊肉的膻骚味,公子的手艺真是绝了!”张岩眼睛一亮道。 宽伯相比就矜持许多,却也不住点头肯定,二人的表现看的王龑心中满足感爆棚。 要说还真不是他们俩昧着良心恭维的,实则负责西北事务以来,王龑除了正事之外,每天最喜欢干的事,就是研究吃的。 照他的话说,人生生死之外无大事,那除了死之外,吃这个维持生命的进食方式,就是最重要的。 宽伯之前就担心王龑性子太过偏激,少了些正中平和,这不是长寿之像,现在见到王龑的改变,自然乐见其成支持力度空前。 二人吃着,王龑做着,温馨的气氛突然被一句话搅了个粉碎。 “听说皇帝在广西解决了一些土官?”王龑似是不经意间提起。 张岩一听就知道要说正事了,赶紧停下手里的筷子,宽伯点点头,这个消息肯定是王龑最先知道,不用否认。 “改土归流自太祖开始,现在也就云南那边还有真正的土司了,这次广西黄家自投罗网,想必思明府以后不会再保留。”王龑判断着形式说。 这句话倒是实话,有这么一件杀兄杀侄的事出现,皇帝可以正大光明的取消或者架空世袭的土官,时间一长自然统治稳固,流官成为主流。 “公子所言极是!”张岩拍了一记马屁。 “既然这样,那是时候出去拱一把火了,正好云南沐家黔国公新上任,先乱广西,等沐家驰援,再捣他们后花园,战事一起,皇帝必定不能兼顾,我们的机会就来了!”王龑目光灿烂说道。 张岩一听,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不住点头做马首是瞻状。 却不想下一刻被点了名,“张岩,瓦剌情况如何?那阿剌知院可是掌控了瓦剌了?” 张岩无奈摇头,“这蒙古部落中,黄金家族的地位无人能够撼动,现在也只是挟天子以令诸侯,等那大汗长大恐怕阿剌知院也棘手。” “真是个废物,都挟天子以令诸侯了,不能学着曹操一样架空大汗,逐渐蚕食吗?”王龑听着盟友泡汤了不禁骂了一声。 张岩唯唯诺诺不敢说话,等着公子的下一步吩咐。 王龑深吸一口新鲜空气,将心中郁气排出,这段时间以来,柳心居靠着在京城刷的一波存在,彻底在北方站稳了脚跟。 更是凭借着朝前的理念,秒杀了一众竞争者,只是司礼监的入股却是一把双刃剑。 在给他们发展提供便利的同时,也成为了最靠近他们秘密的一个眼睛耳朵。 甚至好几次都有发现他们与外通商的踪迹,幸好此时有互市遮掩,再加上强大的钞能力,或者说币能力,这才糊弄过去。 顺带一提,现在的大明已经开始发行银币,皇明钱庄也开设,进行银票与银币的兑换。 过去的宝钞被逐渐取代,十斤换一银的结束了这段荒唐的宝钞史。 就在王龑苦思冥想考虑盟友人选的时候,一个手下匆匆而来,神秘兮兮的跟他耳语几句。 只见王龑眼睛一亮,抑制不住的大笑出声,随即让宽伯二人离开。 只见一个面容古怪的人迎面与二人交错而过,甚至特别客气的对二人弯腰致意。 “王桑!好久不见,看您的气色是越来越好了!”在门关上之前,张岩耳边听到这么一句话。 “宽伯,这个不是我们大明的人?”张岩有些惊讶的问了一句。 宽伯只是瞥了他一眼,摇摇头表示不知道的就走了,留下满肚子疑惑的张岩左右不知道去哪,所幸去泡泡澡享受享受特服。 此时的房间内,王龑与倭人佐井骏相对而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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