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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臣子可以议论的?” 习嘉言出列压住了两个人的争吵后说:“自仁宗皇帝承继大统,以宽仁待万民,天下归心。 带领先皇开创仁宣盛世,此我大明有如今昌盛之基也! 可广东诸臣枉顾圣恩,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大理寺所核请皇上御览!” 说着将早已经准备好的奏疏,交给了场中内官,不多时就呈到了朱祁镇手上。 “广东布政使项文耀失察,应贬官处理留观后效?”朱祁镇看这第一条,眉头就已经拧了起来。 后面越看越离谱,该判刑的罢官处理,该流放的判刑处理,该杀头的就流放处理。 找的理由也很冠冕堂皇,什么主官不管实事,都是下面的人瞒着干的。 做实事的人身不由己,都是上面的人逼着干的,话都让他们说完了。 其中不光是江西,还有南直隶苏州的也是量刑较轻,想必是给大理寺卿俞士悦的面子。 总之就是我们的同乡没有大问题,皇上要放他们一马。 还没等朱祁镇发作,刑部右侍郎丁铉出列道:“刑部也已审查量刑,请皇上御览。” 打开之后,内容基本差不多,不多的区别在于,南直隶苏州人换成了北直隶通州人。 “还有吗?都察院的呢?你们主管官员风纪,最应该出言啊。”朱祁镇看向陈镒。 都察院左都御史王文巡抚宁夏,现在由右都御史陈镒掌管院事。 陈镒闻言拜倒在地,果然也从身上摸出一份奏疏。 这陈镒所出奏疏倒是公允,让朱祁镇对他改观不少。 说起来陈镒还做过朱祁镇的经筵老师,认真算起来,也可以说是一代帝师了。 “现在三个衙门,三份量刑。三司会审就审个这样?”朱祁镇冷脸问道。 “皇上,大理寺本是核查纠错之司,当以大理寺所定为准。”习嘉言回答道。 丁铉倒是没什么意见,陈镒闻言不乐意道:“皇上,官员违法,本就该我们都察院管,他们二司辅助定刑,怎么能越俎代庖,撇开我都察院?其心难测啊!” “陈大人,大明律有文:凡刑部、都察院、五军断事官所推问狱讼,皆移案牍,引囚徒,诣寺详谳。 我大理寺如何成越俎代庖了?合该我们终议审定!” “我刑部按律录罪,还望陈大人不要激动。”丁铉也开口道。 奉天门下瞬间变成了二对一的战场,陈镒毕竟是一院之首,官位高,底气自然也足,见此情形便说:“你二人什么时候也能代表大理寺与刑部了?” 这么一说二人只能闭嘴,偷偷向前方自家堂官望去。 金濂占在胡濙身边沉静似水,倒是俞士悦站了出来力挺自家人:“既已报送圣上,自是我大理寺公认。” “金濂呢?”朱祁镇突然开口,逼着金濂站队。 没想到一直表现的漠不关心的王直却突然开口道:“皇上,可否让臣说上一句? 毕竟臣是吏部尚书,官员合格与否本就在臣的职责范围,出了如此大的疏漏,臣自然难辞其咎。” 朱祁镇注意力瞬间转移,一阵北风吹来不禁眯起了眼睛。 “说已经说了,朕又没拦着你,有什么话都倒出来吧。” 朱祁镇看着胡濙,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这位五朝元老的影子,胡濙自然注意到了朱祁镇的眼神,但始终还是同一副表情。 “谢皇上,自知道了广州如此严重的问题,臣连日彻夜难眠。 在臣所负责官吏的考核中,未能提早发现此事,心中对皇上的愧疚让臣几乎不能自已!”王直一副痛心疾首的自惭表情。 “为了纠察过失,臣令所部文选、考功二司所有官员,自那时起每日在吏部中翻阅其人所有升调、考核底档。 却未料到,那些犯臣每年考绩竟都还可以,并有据可查。 一应升调手续也俱是因公因才量选,实在是令臣惊讶,原本的国之栋梁如何就变成了这个模样?” “哦?那依爱卿所言,是何道理呢?”朱祁镇问。 “臣又向前查阅档案,发现一事,或可解释官员之腐化原因。”王直卖了个关子。 “爱卿快说!”朱祁镇夸张的叫道。 王直果然是王者选手,明知朱祁镇是故意的,脸上表情依旧很认真的说: “皇上,自太祖开国以来,广州地区官田遍地赋税比较高,粮价也就更贵。 又有市舶司繁荣贸易,生活用品的物价,亦是普遍较其余地区昂贵许多。 两相合并,官员生活所需开销就更大,往往每月俸禄入不敷出。 再加上有不法商人垄断物价,囤积居奇,官员生计无着,自然就有腐败滋生! 皇上,惩前毖后不可缺、治病救人也是朝廷的宗旨,是将人一棍子打死,还是给他们一个机会? 臣想替这些辛苦考取功名的官员,向皇上求一个机会!” 户部侍郎陈循出列高声支持道:“臣手中是这些年来,有关广州物价变化的实证,请皇上御览!” 第151章 随着陈循的奏疏,奉天门下,人声渐渐平息,所有人都在等着皇帝的决断。 “准备的挺充分啊。”朱祁镇看着陈循与王直道。 随手翻开陈循奏疏,只是略微看了几个数据,某年某月某日某时,某某去某某处买某某,花费多少。 下面是此后数年的金额变化对比,可以明显的看出来,其中物价的快速增长。 “让朕想想,胡濙,你现在是户部尚书,你知不知道这些事原来是怎么处理的? 户部平抑物价的策略如何,成效如何,又是怎么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的?” 朱祁镇问胡濙,就是想看看他是不是参与了,顺便探一探这位资历最老的大臣态度。 胡子花白的胡濙闻言,终于睁开了自己老迈的眼睛。 仅两月不见,朱祁镇看去胡濙甚至有些风烛残年的感觉,颤巍巍的挪动脚步跪下。 “启奏圣上,老臣掌管户部时日尚浅,还是由刘中敷向皇上陈奏吧。” 胡濙开口将球踢给了刘中敷,朱祁镇也出了口气,此事也就止于王直了。 “启奏圣上,原尚书王佐掌部事时,每年都曾设法平抑物价,也曾数次上疏,但收效甚微,所用办法最多不过半月即被废止。 当地官员言:广州富庶,商贸盛之,价高合理,朝廷毋需过于忧虑。 派去的主事以及御史也都言广州繁华,百姓工价高于其他之地一倍有余,所以此后未曾深究。” 正统七年的时候,刘中敷就是因为答不上来马驼跟草料豆类的数量,朱祁镇将其下狱,后削职为民,现在刚刚启用不久,这次刘中敷明显早做了准备,将事情始末讲了个明白。 不过陈循倒是没什么表情,还是跪在那等着朱祁镇开口。 “陈循,这好像跟你说的情况不一样吧?连你们户部主事去了,当地官员都说正常,丝毫没有叫苦自己俸禄不足,你又是从哪得出来的结论呢?” “皇上,正是因为当地官员有苦不言,臣以为才更能证明他们的无辜。 只想到了百姓的生活无碍,丝毫没有考虑到自己,自然是无法坚持下去,这也是做官太过实在了!” “陈侍郎,犯法就是犯法,你说的再多也掩饰不了他们犯法的事实!”曹鼐站了出来。 “曹首辅,我只是说结果背后可能有隐情,并未说这个事是对的。”陈循说。 “既然这样那就依法查办!”曹鼐紧逼。 “法理不外乎人情,总是要顾虑底下人的难处,否则以后他们遇事都躲,政令如何能通达?”王直直视曹鼐。 “错了就是错了,这些人不重罚,如何慰藉如曾翚、尹博等忠臣廉吏? 他们也是你们江西老乡,不仅坚持了做官的操守,如今还扛起了广州之事,王尚书你就不怕他们心寒吗?”曹鼐不甘示弱。 “皇上,臣是为了国朝着想,这数百人可都是寒窗苦读数十载,又经各地历练方才成才!毁木容易造林难啊! 若是各位同僚有谁觉得我提议不够公道的,我王直愿意以身代之!臣自愿辞去吏部尚书之职,请皇上轻处!”王直声泪俱下的道。 “王直!朝堂之上岂容儿戏?你这是以下犯上,逼迫天子!”胡濙须发皆张的怒吼道。 胡濙再开口却是在训斥王直,奉天门下又静了,王直面色平静的看着胡濙,丝毫没有退步的迹象。 “好了,都是为了大明,有什么可吵得?都起来吧!”朱祁镇感觉火候差不多,终于要出来主持公道了。 “左鼎?你说朕不该去治疗疟疾?”朱祁镇从头开始跟他们捋。 左鼎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架势高声回答道:“是!” “熊宗立。”朱祁镇叫了一声。 熊宗立应声出列道:“臣在。” “把这次的成果给他们讲讲。”朱祁镇道。 “是!此次所验药方,对疟疾各症状均有奇效,重症七日、轻症多责三日皆可痊愈。 若是按照今年的情况,皇上此举可令百万百姓再不用受疟疾侵扰,以后所有地区疟疾都将不再是百姓的梦魇,皇上仁德!”熊宗立朗声开口,引得朝野议论纷纷。 “每年数以百万计的百姓?” “这不是堪比尝百草的远古先皇神农氏吗?” “皇、皇上仁德!” “皇上仁德!” …… 随着熊宗立的讲述,在场诸臣由震惊转为对朱祁镇狂热的崇拜。 朱祁镇双手虚按,良久声浪方才停止,随后朱祁镇望向呆滞的左鼎。 口中声音不大,甚至有些温柔的说:“你还觉得朕所做不应该吗?朕冒险不值得吗?” “皇上所为是千古圣君之典范,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申祐替左鼎开口。 此时群情激愤,左鼎已经不敢再说话了,但是朱祁镇并不准备这么放过他。 “左鼎,你是云南道监察御史,顺天府及北直隶诸多卫所,纠察内外百司官邪,皆是你的职责,朕问你,你的事办好了吗?” “臣不敢说呕心沥血,可也算是尽忠职守,监察之职一刻不敢懈怠,每所行事,必记录在册,请皇上查问!” 左鼎一听,又开始支棱起来了,他是为同乡出头没错,可要说自己该做的事,他也有这个自信说自己对的起皇恩。 朱祁镇点点头认可了左鼎的说法,然后又问俞士悦与金濂:“你二司所上奏疏,其中江西籍贯的官员比着其他人量刑要轻。 除此之外,大理寺判苏州人轻,刑部判通州人轻,你们两个堂官有没有什么想跟朕解释的?” “皇上,臣大理寺……” 俞士悦不知道想说什么,被金濂打断。 “皇上,臣有负皇恩,不能秉公职事,请辞刑部尚书!” 俞士悦闻言张了张嘴,只能低头跪在地上,王直与陈循也是身躯一震,不敢置信的看向金濂。 “陈循,你说物价奇高,民富官穷,那为何所收税款不见有如此大的增加? 再者,就算俸禄不足,当地税赋充足,完全可以供养官员生活。 为什么偏偏要犯法求存?是他们傻?还是有人给的太多了?” 朱祁镇顿了顿,面向吏部尚书王直缓缓开口:“王直,你说官员培养不易,朕不否认。 朕这个君父对他们的信任,对他们所犯罪行的痛心,不比你这个吏部尚书少一分。 可是你说他们该活,那些被逼死的百姓呢?他们是该死吗?他们是多少家庭?其中涉及了多少寒门学子?又有多少家族的希望破灭了? 寒窗苦读十几载,未见曙光身没尘呐!朕痛心啊!” 第152章 “人总要为做错的事情负责,你们说呢?”朱祁镇环视在场大臣。 “皇上圣明!”胡濙眼角泪水未干声嘶力竭。 有了胡濙的支持,就算是江西的臣子,也跟着一同开始喊叫,场面有点像热血的销售组织…… “静!”朱祁镇授意下,金英开始维持现场秩序,随着场面安静下来,朱祁镇再度开口。 “既然对这些人的定罪没了意见,那朕就说点别的。” 顿了顿,看着左鼎道:“左御史,朕知道你的能力还是很强的,而且性情耿直,直言敢谏。 朕想让你去做新的广东道监察御史,主管广州,你有信心吗?” 左鼎抬起头,僭越的看着朱祁镇的脸,重重的将头磕在地上,声音哽咽。 “皇上宽宏大量,不与臣胡言计较,臣愧对皇上的信任!” “哎,你敢在朝堂上,当着朕面指出你认为朕做的不好的地方,正是在履行你的责任,朕不但不生气还很欣赏你。 怎么样?敢不敢去广东收拾烂摊子?”朱祁镇又捧了捧左鼎。 果然朱祁镇话音落下,左鼎更是泣不成声,只顾着说:“臣遵旨!” “既然都察院出了人了,那大理寺跟刑部,你们也各出一人去行刑吧。”朱祁镇没给习嘉言与丁铉选择。 “记住,监察御史犯案罪加三等,童存德隐瞒不报,应该即刻斩首以示惩戒。”朱祁镇声音逐渐变的理智。 “王直,你们吏部考核广东的官员自己先好好查查,有问题别等着都察院去帮你们揭盖子。 胡濙,负责广东的主事一干人等你也好好看看,跟王直多交流,互通有无,以防万一。” “还有人有意见没有?”朱祁镇又一次环视全场,目光所及之处臣子们将头低的更低了。 “臣等领旨!”还是胡濙带头。 “还有什么事要奏的?”朱祁镇问。 曹鼐闻言,也省的起来了,跪在原地道:“皇上,臣有一事启奏。” “说吧。”朱祁镇也看出了曹鼐不挪窝应该有目的,才有此一问,心道果然。 “启奏皇上,降人武卒两月间还没走出北直隶,是不是派人去催一催?”曹鼐看了一眼胡濙。 这话一说,原本紧张的气氛都是一滞,零星有心大的臣子轻笑出声。 朱祁镇也不禁莞尔,这些人投降时间太长了,恐怕早就忘了祖先的马上功夫了。 罢了,自己当时也是气盛,指望着这些人打仗,大明就该亡国了。 “随他们去吧,还有别的事吗?”朱祁镇笑言。 “没有了……”曹鼐又看了一眼胡濙。 “散朝!”金英忙宣布散班回家,朱祁镇坐了一上午早已经是腰酸背疼了。 众臣恭敬目送朱祁镇回到乾清宫,胡濙的老态已经不见,只是脸上泪痕用手帕总是擦不干净,留着淡淡的痕迹。 王直并没有因为胡濙与其政见上的不同而疏远,反而在朱祁镇身影消失后,即刻靠了过来。 “源洁公,您今天情绪可有些过激了啊。”王直语气担心。 胡濙瞥了王直一眼道:“你啊,一部尚书怎么也跟着这些人胡闹? 私下里跟皇上说不好,非要当众给皇上摆什么老臣的架子,不是我打断,这会已经随了你的意,让你回乡归老了!” “哎,都是同乡,我如何能置身事外啊? 尤其是项文耀,还是我一手举荐上去,当时赠他的六字真言,哪想到他竟真的什么都不管。 今天如果不跟皇上争取,早晚我也是要被人惦记上。”王直说着,眼神向曹鼐等几位内阁大臣身上漂去。 “呵呵,不光是你,老夫也是如此啊,不过今天皇上所为却是出乎老夫意外,出去转转也挺好,人更容易沉下心来。”胡濙感慨道。 “是啊,经历让人成熟啊!” “你我分管户部、吏部,皇上遇刺这事不能掉以轻心,不管是什么人,都要查个一清二楚,让各地的主事出去的时候多留点心。”胡濙眼中精光乍现。 王直颔首。 三日后,原京营三大营的位置,现在从左到右依次是一到五军营地。 分割开来的营地前是全军校场,以往只有新军都督张軏(以后用张悦代替。)与兵部尚书于谦前来检校之时,方才会将所有将士召集于此。 今天皇帝亲来检校新军,几位军长意气风发站在将士之前,身后的十万大军,军容肃穆,目光锐利,俨然一副精兵强将的既视感。 新军都督张悦还未出现,几位军长免不得要交谈一番,其中四军军长陈瀛高昂头颅,漂在其余人身上的眼神满是不屑,身后将士亦是骄傲模样。 而第二军的军长吴瑾独立在前,身后副手明显隔了一大段距离,两位副手刘深、张通靠在一起窃窃私语。 “这毛头小子也不知道站那么靠前干什么?自己本事没有全靠祖辈遗泽,站的再直还能在皇上面前出什么风头?”刘深不屑的道。 “行了,人家现在是军长,可高我们半级呢,小心长官听见给你穿小鞋。”张通阴阳怪气的劝到。 正在两人说话的当口,军营门口突然出现衣装华丽的的大汉将军,也就是皇帝的仪仗队。 原本还有些杂音的校场瞬间安静,各个副军长开始回头检查将士,不时低喝一声,面前区域迅速调整。 片刻后,皇帝最高规格卤簿大驾出现在军营中,定西侯蒋琬带头跪倒在地,万岁之语响彻云霄。 朱祁镇是特意以最高的规格来检阅新军,为此还跟胡濙好好拌了几句嘴,出来很是不容易。 缓缓走下龙辇,朱祁镇一身亲征的武弁服,鲜红如朝阳一般灿烂。 “明军威武!”朱祁镇站在校场地面的那一刻起,就开始挥舞手臂高声呐喊。 “明军威武!”肃穆的气氛被点燃,如狼似虎的咆哮接踵而至。 一直等朱祁镇走上高台,面向所有大军,咆哮方才停息。 而新军都督张悦与兵部尚书于谦也出现在了五军之前,身披铠甲赤红如血,面容沉静如水。 第153章 站在检阅台,朱祁镇心情激荡,曾几何时,他还是如丧家之犬般。 在土木堡中面对强敌瑟瑟发抖,被瓦剌也先追的头晕眼花,再被大明的旗总侮辱。 现在自已已经创造了如此强大的一支军队,掌握着军队,才能掌握主动权,才能在朝堂上立于不败之地,更可以将那些怀有二心的人一网打尽。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让将士们知道,自己是为了谁而战! 巡视场中,朱祁镇终于扯开嗓子开始讲话:“你们知道自己是谁吗?” 声音随人人性扩音器,经过许久方才传遍全场,随后是有些发懵的将士互相对望。 张悦不失时机的站了出来高声喊道:“我们是皇上的新军!” 随即声音响彻全场,汇聚成了山呼海啸般的呐喊:我们是皇上的新军! 朱祁朕目光冰冷的看着这个自作聪明的新军都督,跟他哥张辅比起来果然是差远了。 “你们除了是朕的新军,更是大明的新军,从百姓中挑选出来为国浴血的铁军,你们是保家卫国的英雄!”朱祁镇调整心情再说。 随着这句话的传播,原本寂静的校场中,开始出现“杂音”。 “皇上说我们是英雄?” “那读书人不都叫我们丘八吗?” “呸,什么狗屁读书人,皇上说了我们是保家卫国的英雄!咱们是英雄!” “可是咱们军户不还是让人瞧不起?” “也对,新军好是好,可到手的粮饷还是不够。” “别瞎说!不要命了你!” 随着时间推移,将士们的心态逐渐被朱祁镇这句话所带动。 “朕知道你们有疑问,觉得朕是在说套话,等朕一走,自己还是一个大头兵,任人欺辱,出门去那些秀才老爷,看你不顺眼了就可以说你是个臭丘八!对不对?” 朱祁镇的大白话引得场中将士笑声阵阵。 “新军暂定,但是还远没有到合格的时候。朕正式宣布,将举行为期三个月的集训。 倒是集训结束合格者留下,脱去军户籍贯,不止是自己不需要再种军屯,就连以后世世代代都不用再种军屯! 你们就是大明的利剑,随时准备斩向外敌侵略之手!” 这话一说,不仅是将士,就连于谦都震惊,他从没有想到,朱祁镇竟要取消这十万大军的户籍,让他们完全成为一个自由人,那以后兵员怎么办? “皇上,那我们以后家人怎么生活?”有一个将士壮着胆子问道。 朱祁镇和蔼可亲的看着对方,正需要一个捧哏,捧哏就出现了,真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 “问得好!只要成为合格的新军军士,那以后本属军屯转为私田,除了应有赋税,不需再向任何人交一粒粮食!” 等到将士们消化完了这件事,朱祁镇接着道:“不仅如此,立功的将士还将得到朝廷嘉奖。” 说着朱祁镇向身后摆手,金英端着一个红布盖起的托盘走来。 随着红布被扯起来,露出了其中的三枚小巧勋章。 朱祁镇拿起勋章道:“这三枚分别是卫国一等勋章、保家二等勋章、勇武三等勋章,以功劳大小授予,将成为伴随你们一生的荣耀。” 可能是朱祁镇表现的太不像一个皇帝了,将士们已经可以踊跃发言。 等朱祁镇介绍完三枚勋章之后,马上就有将士问:“皇上,得了勋章有什么好处没?” 朱祁镇循声望去重重点头道:“死后入英烈祠,享大明万世香火!” 古人对香火可是很在意的,多少人为了一个配享太庙,争得你死我活,对于这些将士们来说,入英烈祠丝毫不亚于文官抢谥号,配享太庙。 “皇上万岁!” “皇上万岁!” …… “朕希望你们可以都留下来,为大明为我们的国家,奉献青春和热血,为身后的山河大地再上一道迷人的光彩!” “皇上万岁!大明万岁!” …… 朱祁镇面色突然转冷,肃然开口:“朕的将士们保家卫国不惜生死,却有纳贿乱政克扣军士钱粮。你们能答应吗?朕能答应吗?” 台下的张悦听闻此言,双腿忍不住猛地一弯,差一点就要向前栽倒,可原本激动的将士此时却奇怪的安静下来。 朱祁镇知道,这是不相信自己会处理这些官员,朱祁镇看向张悦命令道:“带上来!” 随即郭懋带领数位锦衣卫直接将张悦拿下,带到高台之上。 “众位将士,张悦想必大家都认识吧?”朱祁镇问。 “他是我们的大都督!” “对,就是你们的大都督,纳贿乱政克扣军士钱粮,带丁泰亨。”朱祁镇说道。 随后一个身穿御史袍服的中年人被带上检阅台,手中拿着一摞厚厚纸张。 “这里就是张悦的罪证,今天朕就是要告诉你们这些个当官的,我大明将士不容许你们骑在头上,从今往后,月粮一石,敢少一分军法从事!” “皇上英明!”已经有人眼眶中落下热泪。 也有人举着手臂高喊:“打死他!” 一时之间群情激愤,场面险些失控,幸而朱祁镇此时在将士们心中已经成为神一般的存在。 见此情形,正好给这些没读过书的将士们,普及普及纪律。 “张悦犯法自有军纪,岂能私刑处置?朕也要你们记住,日后无论是谁,只要胆敢触犯军纪,定罚不饶!”朱祁镇后面半句话是看着一种将军说的。 前面一排的十几位将军已经浑身冷汗淋漓,张悦更是站也站不稳,在郭懋手中软倒。 “演武阅兵正式开始!” 随着于谦的一声呐喊,十万大军迅速结成一个个方阵,将兵书上所列阵型一一使出,杀伐之气气冲斗牛。 演乐胡同 董太启正给学生们教授上午课业,大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本来不准备开门以至于影响自己授课的董太启,却最终被那人烦的没办法,只好先让学生们自己熟练文章,而自己则前往开门。 刚把门闩拉开,大门就被人大力推开,董太启躲避不及,噔噔蹬向后退了几步,跌坐在院子里,引得好奇的学生纷纷大笑起来。 “都回去念书!”董太启回头呵斥,学生不敢违抗,只能压着自己的笑意,转瞬间朗朗读书声自屋内传出。 董太启这才回过头来观察来人是何方神圣,对方倒也殷勤,见董太启倒地,一边嘴里说这话,一边就来搀扶他起身。 “康平哥,你没事吧!对不住对不住!是我冒失了!” 听着声音,董太启明白了,来人正是任辉! 第154章 拉着任辉,董太启站起身子,有些纳闷的问:“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今天不用授课吗?” “这不是快成亲了,我给我叔请了假。”任辉憨厚一笑。 董太启用手在身上拍打几下灰尘,转身就欲回到教室。 “康平哥,别急着回去,咱俩说两句话。” 董太启一只脚踩在台阶上,闻言又回过头来,不解的问:“怎么了?” 任辉近前将董太启拉走,呵呵一笑说:“康平哥,去你屋里说吧。” 不由分说,拉着就往里间一逼仄小屋走去。 关上门,任辉搓着胖手,看起来有些难为情。 “董大哥,过来找你还是为了我成亲这事。” 董太启问:“什么意思?” 实则心里已经有了准备,果不其然。 “康平哥,借遍了亲戚朋友,还差十两银子,您看能不能再帮帮小弟。 你放心啊哥,这次你帮我,只要我成亲了,我家那口子的嫁妆,一定多给你用些。”任辉拍着胸脯振振有词。 “你知道啊,我的钱可都借给你了,这时候我就是有心也无力啊!”董太启皱眉看着对方。 “康平哥,我有一个朋友,是做印子钱的。 你看,能不能帮我借点?你放心啊,利息是我的,肯定不会让你为难!就用半个月时间!”任辉连连保证。 董太启大惊失色的叫道:“什么?你让我去借高利贷?” 任辉赶紧捂住董太启嘴说:“不是高利贷,他们跟钱庄的利息差不多,就高了一点。 我也是借足了,实在没有办法才来找你的。就半个月时间,哥哥,求求你拉兄弟一把!” “那你去找老师啊,何必要借什么高利贷?” “我叔已经给了不少了,实在是没办法了哥!”任辉渴望的看着董太启。 董太启没说话,心中不住的浮现自己的那二两银子,还有曾经种种: 老师刚做私塾没有学生,也拉不下自己举人老爷的脸,是董太启走街串巷的替老师招生。 老师不止一次的跟他说过,自己是他的衣钵传承,日后还指望他将学问传下去。 每次吃饭老师都会给自己多加一块肉,这是其他人都不曾有过的荣耀,更是知道自己困难,在自己发月钱后额外的多给自己几十枚大钱。 与老师的彻夜长谈、与老师的酒桌共饮,与老师的共同进退,与老师的心有灵犀,不对,是默契,默契! 新军大营 朱祁镇已经进入帅帐,身前跪了一地的人,尤其是张悦,已经被锦衣卫将衣服拔了下来,身穿白色内衬跪在那里,显得与众人格格不入。 “你这个新军都督干的漂亮啊,刚上任一个月,就能贪几十万两,真对得起英国公用命拼回来的官位。”朱祁镇道。 张悦一语不发,一脸惶恐的跪在那里,已经没了方才的意气风发。 “朕跟你们说一遍,这次这个雷就让张悦顶了,谁自己屁股上有屎谁自己清楚,不用户部的人过来,朕随便叫几个将士一问就明白。 别以为自己就一手遮天了,告诉你们,朕信任你们,让你们掌兵,不想好好干的,自己回家,都督府里还有一个位置,不然以后再有类似情况,朕决不轻饶。 张悦,你服气吗?” 张悦砰砰砰的磕头说:“请皇上开恩!” “拉出去,当众打二十个板子,削职为民回家反省。”朱祁镇对锦衣卫说道。 郭懋闻言惊讶,可自然不敢说什么,下面的将领更是噤若寒蝉,连呼吸声都压抑了。 “皇上,能不能在这打?”于谦劝道。 闻声,郭懋赶紧让手下人先停了下来。 “怎么?你想给他面子?”朱祁镇斜眼。 “张悦毕竟是新军都督,如此落他的脸面,日后将军们也不好约束手下将士。”于谦劝道。 “是啊皇上!臣的脸面是小,新军的脸面事大啊!”张悦连忙求饶道。 我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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