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国的科学家提出应该是郑和首先发现的新大陆。 也因为这份资料的丢失而无从考证,空留只缺了澳洲的《天下诸番识贡图》。 若不是刘大夏,华夏或许就可以跟世界更好的接轨,也就没了后来的满清入关之事,也就没了百年国耻。 中国人的脊梁就不需要在那条江后,面对数倍火力于我方的攻势下,以震惊世界的强大意志力接续,才终结了这份整整持续了三百年的苦难…… 不要说什么没有满清,华夏的国土不会这么大。 谁知道,就算在二百年后的明末,郑和宝船依旧是世界上最大的船,甚至大过西班牙等西方国家的主力战舰三倍不止,仅仅靠体积就能碾碎他们。 如果可以不间断的发展下去,以明国的基础来说,就算后来也一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居上。 在那个大航海时代,真正成为世界的主流,而不是眼看西方崛起而漠视,甚至禁止民间对火器的研究,说什么不忘初心,坚持骑射,我华夏民族从没有这么自负过…… 老祖宗传下来的话最多的就是: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这片大地上人与天斗与地斗的故事太多太多了,愚公移山、夸父逐日,我们始终记得工具只是我们用来成就更美好生活的臂助,而不是束缚我们发展的阻碍。 朱祁镇这一刻想的有点多,反应过来之后,这位皇帝的情绪第一次如此失控。朱祁镇几乎是嘶吼着,命令锦衣卫倾巢而出,甚至还将御马监的人马一块派了出去,往日从来没有动用过的皇帝仪仗,却在今天这个毫不起眼的日子里出现在了兵部门口。 “怎么了这是?多长时间皇上都没用过这么大的阵仗了,今天总觉得心惊胆战的,怕是要出事啊。” “我也是!咱们御马监是干嘛的?相当于皇上的私兵,说句不该说的,那是只有紫禁城被破才该我们出现,就这么出现在兵部,打死我都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就闭嘴!”御马监太监刘永诚冷喝一声,御马监的两个小太监赶紧低下头不敢再窃窃私语。 不光是这两个小太监不明白,就连刘永诚也想不通这是怎么了?前些日子百姓围了紫禁城自己这御马监也只是在城头上转了一圈,今天突然接到消息说要去围了兵部衙门,当时他甚至想过是兵部造反了……可看兵部的样子也不像是这么回事啊。 大明门东,兵部在吏部与户部只见,毗邻十数个衙门,是京城中衙门最多,最繁华的街道没有之一。 今天突然多了这么多的人,不光没有敢出门看热闹,而且各部衙门还严令所有人出门,生怕被牵扯进去。 朱祁镇带着于谦郭懋在吴宁的带领下,很快就来到了兵部主事俞鉴掌管的档案室,因为此地的特殊性,所以偌大的档案班房中,今天只有俞鉴一人。 “俞鉴!快出来见驾。” 朱祁镇一巴掌拍飞了吴宁,抬脚就将档案室的门踹开,也将前来开门的俞鉴提了个狗吃屎。 “臣俞鉴参见陛下!”俞鉴赶紧翻身跪在地上,不顾自己长流的鼻血。 “交出来!”朱祁镇冷声道。 俞鉴茫然不知的反问:“皇上让臣交什么?” 朱祁镇再也按捺不住心头的怒火,“郭懋!” 还是吴宁这个郎中负责,一同跪在地上,厉声问向俞鉴:“《郑和出使水程》!刚刚还让你找,怎么这会就忘了这档子事!” 俞鉴此时也反应过来,看这个架势,皇上应该是冲着这份《郑和出使水程》来的,再也不敢迟疑。 “启奏皇上,臣实在是不知道,今天吴大人来的时候臣已经找了数遍,真的没有。” “没有?还不如刘大夏,最起码他敢承认自己拿了,郭懋,带下去,给朕撬开他的嘴。” 朱祁镇又想到了之前看到的记载,宪宗因成化犁庭导致财政空虚,他就想仿效成祖进行海贸补充国库。 可去找《郑和出使水程》的时候,三天不见踪影,当时负责看守的刘大夏就说是他拿的,原因是下西洋太费钱,一脸的义正言辞,丝毫不说自己是民间海贸的受益者。 俞鉴被郭懋拉到了兵部衙门的院里,当着所有人的面,就开始扒他的衣服。 俞鉴这才反应过来,口中高呼不断:“皇上,臣冤枉啊!臣真没有见过什么《郑和出使水程》,臣同您前往土木,早已将性命置之度外,怎么会做这腌臜事?皇上明鉴啊!” 只是这么一会的功夫,俞鉴的上身衣服已经撕完,露出皮肉,这对于读书人来说,已经没了读书人的脸面…… 朱祁镇听见这个声音也是心中一颤,转身走进院中,是啊,这人死都不怕,怎么会私藏档案还不敢承认呢? “啊!” 只是为时已晚,朱祁镇出来的时候,郭懋手中的马鞭已经狠狠打在俞鉴身上,留下一条登深有半寸的痕迹。 人心惶惶的兵部院内,所有人都看到了这一幕,不少人都是面露不忍之色,有几个还扭过头去不敢看这一幕。 “那边那个人是谁?”朱祁镇视线落在一个不停发抖的官员身上,看官服此人跟俞鉴一样,是正六品。 吴宁也被吓得不轻,被朱祁镇问过两遍才反应过来,赶紧回禀:“回皇上,此人名叫越利,是这职方司的六名主事之一。” “他是哪里人?”朱祁镇眼猛然瞪大。 “越利是福建泉州人氏,不知皇……”吴宁话还没说完,就被朱祁镇的大喝打断。 “停手!把那人给朕抓出来!”朱祁镇指着越利说道。 本就神色慌张的越利当时腿就一抖,正好朝着俞鉴跪了下来。 短短的时间内,郭懋已经连抽了俞鉴十几鞭子,整个后背都没一块好肉了。 朱祁镇看着眼前的越利,他几乎有百分百的把握,这《郑和出使水程》是被越利拿走的。 “东西呢?”朱祁镇问。 越利闻言猛地一抖,一股味从身下蔓延。 朱祁镇丝毫没有在意,重又问了一遍:“东西在哪?” 那越利好像突然涨了胆气,梗着脖子说:“三保下西洋,费钱几十万,军民死者万计,就算取得档案又有什么益处? 旧档案虽在,也当销毁……” 听到旧档案还在,朱祁镇终于松了口气,后面的话他已经不想再听,亲手抽掉了越利满嘴牙齿,扶起了俞鉴。 “把他给朕骟了再问话。” 第324章 骟与阉同一个意思,不过骟专用来形容阉割动物,朱祁镇是特意用这个字来表达自己心中的愤怒。 满嘴礼义廉耻天下苍生,自己又做过什么对百姓有益的事? 不过就是凭借家财考取了功名,就要骑在百姓头上拉屎,甚至还不让人说臭。 越利被拖到方才俞鉴所在位置,强装出来的镇定再也不见,吱哇乱叫像是头猪一样的挣扎。 “皇上,臣错了!臣再也不敢了,请皇上饶命!”越利表情扭曲的大叫着。 如果说俞鉴方才遭遇到的算是奇耻大辱,那现在越利在众人面前被骟,事后他除了自杀应该就没有其他选择了。 后背满是伤痕的俞鉴并没有被送去看病,而是在朱祁镇的搀扶下亲眼观看郭懋行刑。 一个是朱祁镇对自己上头冤枉了好人表示歉意,再一个是让俞鉴看看他被冤枉是有人在背后捣鬼,冤有头债有主,千万别记恨皇帝…… 俞鉴身子颤抖,嘴唇已经是黑紫色,身体每动一下,就感觉背后火辣辣的痛。 这一时半刻接受的变化太大了,大到他到现在才反应过来自己是为什么挨得打。 要说他应该对越利恨意最深,不过让朱祁镇没想到的是,俞鉴却在郭懋马上动手的时候喊了停。 “请皇上给越利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俞鉴挣脱朱祁镇跪在地上恳求道。 “郭懋!等一下!”朱祁镇闻言面色一变,赶紧喊住了挥刀的郭懋。 他这才反应过来,这个“手术”需要极高的专业性和严格的准备流程。 还不能做到像后世一般,切错了就能将错就错不影响活命的地步。 皇宫中更是有专门的太监负责这个重要手术,甚至还是一个肥差,毕竟谁也不想让自己的“宝贝”掉了之后还受委屈,一般都会拿点东西孝敬一二。 “俞鉴,临危不乱,朕必有大用!”朱祁镇赞许的看了俞鉴一眼说道。 再看越利,身下屎尿齐出,也就只有受过严格训练的锦衣卫才能在这种环境里安之若素。 越利虚脱的趴在地上,在自己的排泄物里蘸了蘸,然后像一条疯狗一样朝朱祁镇爬去。 “皇上!臣愿意将功折罪!臣愿意!”越利没爬多远就被郭懋一脚踩在地上。 原本不敢细看的兵部同僚,这个时候也将张大了指缝手掌拿开,似有些遗憾的叹气声出现在兵部衙门里。 “东西在哪?”朱祁镇冷声问道。 越利哪还敢嘴硬,将头颅竖起,禀报道:“就在臣值房内的床下。” 衙门里的官员,除了尚书侍郎那一级的都需要值夜,也就在衙门里设置了相应的值班室,晚上无事的时候让官员休息使用。 不过越利这种六品主事,是没有单独房间的,都是在一间屋子里放上几张床,每人分上一张作为自己的专属铺位。 锦衣卫指挥同知曹敬闻言带人前去处理。 “说吧,让朕听听是什么重要的消息,看看你能不能将功折罪。”朱祁镇也终于能够安心坐下。 越利一呆,脸上纠结起来。 “越利,可不要再犯浑了,知道什么就说什么,千万不要自误!”俞鉴声音虚弱的劝道。 朱祁镇更直接一些,眼神示意之后,郭懋便抬起了踩在越利身上的大脚,两个锦衣卫过来将他拉起来,又重新开始刚才的动作。 “啊,臣说,臣说,皇上饶命!”越利嚎叫着挣扎起来,身下的屎溺之物溅了郭懋一身。 “越利,朕再给你一次机会,若是再犹豫,就准备进宫刷便桶吧。”朱祁镇冷哼一声。 越利再度趴在地上,哆哆嗦嗦的开始交代,“臣,臣是泉州人,家中世代捕鱼为生,家无余财,老爹用了一辈子供我读书考取功名。 臣自从考取了进士之后,就有老家的一个蒲姓大族找上,说要将家中女儿嫁给我,还可以照顾家乡老爹,我就同意了。 从哪之后我也算在老家有了跟脚,家中今年在海贸中获利颇丰。 这段时间听说皇上要开海,我恐会影响家族生意,就利欲熏心将那份档案藏匿。” 此言一出所有兵部官员都是一惊,不少人甚至如他先前那般,开始发抖起来。 朱祁镇大眼一看就明白,这些人身后恐怕都有类似蒲家的家族在。 朱祁镇此时也不好处理,总不能不让人娶妻生子吧?或者像他们朱家一样,只娶平民不结大户。 “皇上,果真在这越利床下找到了一分档案,请皇上过目!”正巧曹敬回来,献上所得。 朱祁镇顾不得再想那件麻烦事,摊开一看,虽然对航海不甚了解,可上面刻画详细的诸多水文数据,这些可都是拿银子人命填出来的,数据波动一眼就能看出不是人为伪造,不敢迟疑,将东西收拾好了,便要起驾回宫。 越利还被锦衣卫压着,见状大喊:“皇上!臣知道的都说了,您饶了臣吧!” 朱祁镇走过他身边居高临下问:“你还没说是谁教你说的那句话?” 越利一愣,瞳孔骤然缩成一个黑点,嘴上却说:“不、不曾有人教我,都是我真实的想法。” “带回诏狱好好审问,若还是不说实话,就剁碎了喂狗。”朱祁镇冷哼一声绕过那摊腌臜之地。 “皇上!您明明说要饶了臣的!皇上!您不能言而无信啊!” 身后越利的哀嚎越来越小,朱祁镇却对俞鉴的愧疚越来越深。 若是没有他的穿越,这俞鉴在土木堡的时候,面对溃败的明军自知难以身免,对家丁说,速归家禀报,我当以身殉国!随后跃马入阵,战殁。 这样一个忠臣,又怎么会因为一些利益而置皇命于不顾? 也是一时气极昏了头,朱祁镇刚还说自己没有个人情绪,转眼就被自己打脸。 回到宫中,先将俞鉴交给熊宗立诊治,乾清宫里费信跟马欢已经等在哪里,见朱祁镇来了赶紧跪下磕头。 “臣费信(马欢)恭请皇上圣安!” “朕安,都起来吧,这次叫你们前来,是有件要事要请教。”朱祁镇坐在龙椅上,心情已经平复。 二人相视一眼,眼底的疑惑更深了,作为早年间跟随三宝太监他们,在朝廷取消下西洋的活动之后,就不断被人排挤。 本就在鸿胪寺没什么实权的二人越来越边缘化,就在锦衣卫上门的时候,二人正在家中睡大觉,一听锦衣卫来了,差点吓得尿了裤子。 还以为是皇上知道自己吃空饷要治罪,没想到见到朱祁镇之后,听这个意思还是个好事,难道? 马欢今年刚满五十,想必已经快七十的费信来说,心思更活泛一些。 看着朱祁镇带回来的熟悉纸张,心中闪过一丝明悟,激动之色几乎要溢出嘴角。 费信老成持重,恭敬回话:“老臣已近古稀,一条贱命全赖皇上圣恩,才能在朝中领一份俸禄。 蒙皇上不弃,若是臣有什么地方皇上用的上,臣愿肝脑涂地,拼了这条老命也在所不惜。” 马欢:“俺也一样!”说完不禁斜眼,这老头怎么比我还积极? “好!两位爱卿都是跟随三宝太监数次下西洋的老人,不知可认得朕带来的这件旧物?” 朱祁镇龙心大悦,一挥手,锦衣卫将《郑和出使水程》放在二人面前。 费信这时才露出激动神色,伸手将封面掀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副地图的一角。 费信颤抖的双手在触碰到它的一瞬间,突然变得沉稳如金铁铸就,随着他小心翼翼的动作,一副巨型海图映入眼帘。 第325章 朱祁镇定睛一看,这幅海图绘制的相比《天下诸番识贡图》更加详细。 其中甚至补全了《天下诸番识贡图》中缺失的澳洲一角。 其中比例之精妙,跟后世的地图已经没有太大的差别,当然上面专业的水文详情已经远超普通人的知识范畴。 马欢凑上前来,想触碰一下自己的老朋友,却被费信随手打开,甚至还用手轻轻抚摸自己接触到的地方,好像哪里有什么尘土。 “皇上,这可是《郑和出使水程》?”费信终于确认无疑。 朱祁镇压下心中的激动,淡淡点头。 “真的是它!真的是它!已经二十年不见,老伙计,你还好吗? 只是可惜,英雄再无用武之地了……”费信遗憾的说,眼睛却不住的朝朱祁镇身上飘。 看来这老将还想再战风浪啊! 朱祁镇终于可以确定,费信二人还没有失去远洋的心思,或许大海真的有那么大的魅力吧,让人害怕的同时,也让人不住地想接近。 “朕欲重启西洋之行,不知二位爱卿可还能忍受远航之苦?” 朱祁镇这话倒不是白问,马欢还好,费信年龄着实有点大了。 面对大海中动辄二十米高的巨浪,就算心里素质够好,可身体素质也可能跟不上,要不郑和也不会死在归国的途中。 “皇上真要远洋,臣哪怕拼了这条老命也要助陛下功成!”费信斩钉截铁的说道。 马欢又是赶紧跟着说:“俺也一样!” 朱祁镇终于可以安心,口头嘉奖道:“二位爱卿雄心不减当年,尤其是费信,年近七十还有如此壮志,不输任何朝臣。” “谢皇上夸奖,只是臣有一要求,若是不能达成,恐怕出海之事还是空中楼阁不能成行。” 都已经准备开践行宴了,费信又突然泼了一盆冷水。 朱祁镇心突突跳了两下问:“费爱卿所言何事?” “臣等二人虽然跟着郑公出过几次海,却主要做的是翻译之事,虽有经验,可不比郑公,对一些航行的事还是一知半解,若要出海,还需一个掌舵人。”费信解释道。 “是啊皇上!”马欢附和一声。 朱祁镇一听这个要求高悬的心也落了地,爽快的答应下来:“费爱卿说的是谁?朕马上就传人去找。” 哪知费信摇了摇头说:“早先都是郑公找的人,臣虽跟他有几面之缘,可只知道他不是朝中人物,至于他在哪更是一无所知。” 合着您什么都不知道,在这逗朕玩呢? 朱祁镇笑容一僵,“那总知道叫什么在那个船厂吧?” 费信竟不说话了,一张老脸涨得通红,似乎也知道自己说这话不靠谱。 “皇上恕罪,费信年纪大了点,事也记不太清了,臣只知道那人姓俞,船上所有人都叫他俞老大。 至于地址,他也不是什么船厂的,好像是郑公从什么地方请来的,原本就是个打渔为生的渔民。”马欢赶紧接住话头说道。 “既有了些消息在,总比一头雾水的好,臣弟也曾打听过当年的事。 郑和当年多是从太仓刘家港出发,多在福建等地补给,想来在南直隶寻的船老大可能性较高。”朱祁钰分析道。 朱祁镇面色这才缓和,不管怎么说也知道了一个姓氏,想来再找找当年参与的旧人,总能找到那个船老大,就是希望,船老大此时还健在。 大致商量了个章程的时候,熊宗立带着上好药的俞鉴回来了。 俞鉴原本煞白的脸色现在也多了一丝红润,就是虚弱的感觉还要慢慢修养才能弥补。 “俞鉴,现在感觉怎么样?”朱祁镇见俞鉴进殿竟起身相迎,吓得二人赶紧跪倒在地。 “臣等惶恐!” “好了,就别在乎这些虚礼了,熊宗立,俞鉴伤势如何?不会留下什么痕迹吧?”朱祁镇扶起俞鉴问道。 熊宗立点点头,说起治病没人比他更自信,“皇上放心,绝对不会让俞大人留下一丝疤痕!” 朱祁镇这才将目光转向俞鉴说道:“正统八年,俞爱卿奉命清理调度大同等处军政,处置缜密得当,取舍合乎情理。 后又在土木主持军务更是甚和朕心,本来说忙过这段时间,找俞爱卿聊聊当时得失,却没想到再见是在如此尴尬境地。 俞爱卿最近如何,职事上可还顺心?”先说能力,再说交情,后面就是直接问你要官不要了。 不知道俞鉴是没听懂还是在装糊涂,竟然摇摇头说:“自从于大人主理部事,各处井井有条,臣也学了许多办事方法。 只要于部堂不嫌弃臣愚笨,臣惟愿继续做好本分之事。” 于谦一听也是露出赞赏神色,手抚胡须微微颔首,“俞鉴办事得力,臣本就想重用,正愁没有机会,臣斗胆在这里请皇上允准!” 投桃报李、顺水推舟…… 朱祁镇沉吟片刻就说:“那就等杨善二人熟悉好部事,空出来的位子你好好看看,有合适的报送司礼监就是。” “是!”于谦领命。 “谢皇上隆恩!”俞鉴激动地脸色又红润不少。 因为《郑和出使水程》整整跑了一天,事情说的差不多了,几人也就顺势告退。 费信上了年纪,又骤逢喜事,就有些乱了方寸,退出大殿的时候,嘴里也不枉念叨。 “俞老大俞老大,你可千万别死了,老费还要找你出海呢!” 马欢听在耳朵里,虽然知道不妥,可也只能苦笑,劝也劝不住。 反倒是俞鉴听了有些好奇的问了一句:“俞老大?可是家中叔祖俞海?” 原本已经准备回暖阁休息的朱祁镇,也停下脚步静静倾听起来。 费信眉头一皱似是在想那俞老大是不是叫俞海,马欢却道:“不可能,那俞老大是早年间跟着郑公下西洋的船老大!怎么会是俞大人的叔祖。” 俞鉴惊喜的说:“对啊,我叔祖就是早年间跟随三宝太监下西洋的船老大,小时候,我还长听家中长辈提起呢!” 朱祁镇心中一喜赶紧叫住几个人,“俞鉴,你所言非虚?” “皇上明鉴,臣所言句句属实,万万不敢欺君! 只是因为兵乱,叔祖迁出浙江祖地,我虽没见过叔祖他老人家,却没少听家中长辈谈论,都说他从小就开的一手好船。” “哈哈,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若不是误会了你俞鉴,也不会将你带回来诊治,也就见不到费信二人,恐怕还要多出许多波折才能找到你这位叔祖。 这缘分果真妙不可言!俞鉴,你这位叔祖在哪?朕马上派人去请!”朱祁镇越说越兴奋。 俞鉴马上就给他泼了一盆冷水:“皇上,臣也知之不多,恐怕还要问过家中长辈才清楚。” 此时的朱祁镇也从刚才的惊喜中回过味来,有了新进展已经是意外之喜,见俞鉴这么说也知道事情是急不来的。 “俞鉴你回去之后,要尽快跟家中通信,确定你叔祖的所在!”朱祁镇命令道。 “是,臣遵旨!” 俞鉴朗声答应,随后几人快速离开乾清宫,只有于谦被朱祁镇带进了暖阁之中。 第326章 君臣落坐在暖阁中 “于谦,之前你说的改制海防卫所,朕深以为然,你现在可有改革腹稿?”朱祁镇顺手给于谦倒了杯茶。 于谦那还听不出来,皇上这是已经有了想法,才有此一问,马上就说:“臣愚钝,暂时还没有什么头绪。” 朱祁镇端起茶杯闻着清雅的茶香深吸一口气道:“朕倒是有个想法。” “请皇上示下!”于谦道。 “现在朱瑛的第三军正在广东驻扎,既然如此,不若就让他留在哪里成立大明水师。”朱祁镇缓缓开口。 于谦也没有太过意外,仿佛是早就料到了朱祁镇的想法。 只是皱眉开口:“第三军倒是训练的已经颇为成熟,就是有一点,将士们多是出身北方,不习水战,恐怕短时间内不能有太大的战力。” 朱祁镇点头同意,“一棵树长得好不好要看根正不正,与其找一个根上有问题的,还如不栽一颗新树,也不用担心他们会长得太歪了。” 于谦明白了朱祁镇的意思,皇上是怕水师会像卫所一样腐烂,还是想用新军的军制来改变大明现有军制。 “臣还有一点担心,朱瑛毕竟只是个新军第三军军长,在品级上也只是比各地卫所指挥使高半级,跟都指挥使平级。 若是在各地办差恐怕多有不便,而且区区一万兵马,也不能管的了这么大的海岸线。”于谦说出了心中其他顾虑。 朱祁镇依然是点头同意,“说的不错,朕也想问问你的意见,是继续让朱瑛做这第三军军长,还是直接成立大明水师,让他节制天下水师兵马?” 于谦计较一番便说道:“臣以为还是要成立大明水师方才名正言顺!” “好,那就依卿所言,即日筹划大明水师,不过还不能一上来就让朱瑛做这个水师都督。 张悦在家业待了有段时日了,就让他先去做这个水师都督好了。 他是英国公一脉,想来不会有人不服他,这样也好在各地临海卫所中抽调精锐补充水师。”朱祁镇心中早就有了合适人选。 于谦还能说什么,只剩皇上英明! 不过朱祁镇的安排并没有就此结束,说完了水师就开始转过头来说新军。 “新军这样一来就少了一个第三军,要尽快挑选在京班军补充,主帅嘛,就交给钱雄天你看如何?”朱祁镇终于可以讲钱雄天推到台前。 于谦显然也观察了有段时间,没有二话点头同意,然后补充道:“李端和张輗二人能力心性都上佳,可为副军长。” “那就尽快办吧,不光要尽快将架子搭起来,还要新的第三军有战斗力!”朱祁镇允准于谦的提议。 于谦刚起身要走,就被朱祁镇叫住:“朕突然想起件事,我大明旗帜略显杂乱,不能显示大国气度。 也无徽章高悬衙门,只得一二匾额在头顶,不能匡正朝臣。 更无一曲以合天地民心,于爱卿可有什么好办法?” 于谦一愣说道:“自古至今皆是如此,旗帜只是区分何方兵马,况且有日、月、龙的旗帜,皇上觉得不够吗?至于徽章、曲子,臣实没有听说过,不知从何下手。” 朱祁镇微微一笑,轻轻唱起 :“ 万人一心兮,泰山可撼! 惟忠与义兮,气冲斗牛。 主将亲我兮,胜如父母; 干犯军令兮,身不自由。 号令明兮,赏罚信, 赴水火兮,敢迟留? 上报天子兮,下救黔首。 杀尽倭奴兮,觅个封侯! 这是朕在广东剿倭之时有感所作,爱卿以为如何?” “万人一心兮,泰山可憾……” 于谦跟着哼唱了几句,只觉得一股浩荡豪情直冲云霄,赞叹道:“好好好!皇上才情高绝,臣佩服!不知这首曲子是何名目?” “就叫《凯歌》吧!希望有了它之后我大明有战皆胜!” 戚将军千万不要怪罪,我也是不得已为之,为了大明冒犯您了!朱祁镇脸不红心不跳的“剽窃”了戚继光将军的作品。 “《凯歌》!好名字!好寓意!皇上圣明!”于谦被朱祁镇的这一首凯歌给折服,连连称赞。 朱祁镇不敢多说,生怕自己脸控制不住红了,赶紧咳了一声转移话题,“咳,那个国歌就这个吧,国旗跟国徽你们内阁商量一下,一定要能体现出大明的天朝上国的气度!” “臣遵旨,回去便发下公文,寻找各地名士设计!请皇上放心!”于谦答应一声,这次是真的走了。 朱祁镇尝尝出了口气,将杯中剩余茶水一口喝干。 “终于尘埃落定了!”朱祁镇喃喃一声,连日来的劳心劳力,在今天终于画上一个较为完美的句号。 “也没有想象中的那样难嘛!刚刚进入明朝中期,朝臣们还相对单纯,也不太敢对自己这个皇帝扎刺。 要是王振还活着想必会更简单一些,有他镇压朝臣,应该不用这么麻烦,回京城就能做完这一系列的改革了。 还是原来太傻,以为对大臣们好他们就会知恩图报,全是俗人一个,果然春秋之后礼崩乐坏,人心不古啊!” 朱祁镇自语着将自己穿越之后所做所为反思一番,想来想去,他竟然发现王振是一个积极分子,真是出乎意料。 多想无益,朱祁镇又生出了静极思动的心思,叫上金齐与郭懋,当然还要带着杨采薇就出了宫门。 时间也不短了,杨浩跟女儿这段日子没能见上一面,杨采薇她这个昭仪的身份也不能随便叫人进宫。 朱祁镇倒是能给她这个权利,过不这不是想出去玩了么,总要有个说的上的借口,堵住孙太后的嘴…… 这次再出来京城已经看不出前些日子混乱的痕迹,所有商铺内客人络绎不绝,街上的叫卖声充斥耳朵。 杨采薇第一次在京城逛街,对什么都新奇无比,不时被商品吸引在各个摊位前跑来跑去。 “采薇你慢些!”朱祁镇笑看自己的小媳妇,不时嘱咐两句,也没个回音。 杨采薇的活泼在见到了杨浩之后陡然停止,眼泪没有丝毫征兆的滑落,喊了一声爹就扑进了杨浩的怀里,让朱祁镇多少有些尴尬。 金齐赶紧跑过去,“杨昭仪,您现在是宫里的昭仪,要注意仪态……” 一点小插曲一晃而过,因为熊宗立的关系,杨浩就被安排在熊府隔壁,叫上这位太医院使,一行几人就朝今天的目的地:柳心居进发。 来到门口,这柳心居就跟其他店面一样,已经是人满为患,富丽堂皇的店内小二穿梭其中,甚至快到看不清脚步,就像一个个飞鸟一般。 大掌柜柳昌站在柜台前对着算盘精打细算,一旦有结账或是新来的客人,马上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出来,端的是做得一手好生意。 朱祁镇带着几人刚进大堂,眼睛一亮,就见到了一位故人。 “客官,不知您几位是想坐雅间还是……”迎上来的小二话还没说完,就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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