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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更改?” “不行不行,加商税是万万不行!” “募捐我看也是不妥,商人也是百姓,自然也是灾民之一,当然不能做杀鸡取卵之事。” 于谦只这一句话就已经吸引了大半个朝堂的注意,登时热闹起来,倒是没人再来讲关互市的事,一个个都在讨论商税不可行, 其实是因为众多官员都是出身世家大族,不管是黄册也好,还是商税要也罢都是他们的蛋糕。 至于关互市会影响收益,总量没有多的情况下,蛋糕怎么切是一个比例问题,钱多钱少只是一个明面上的数字。 就像粮食问题,少了三成收成,如果真没有陈粮补充,那可不是涨三成的价格的问题。 而是一定要涨价到三成的人没粮食吃才可以,甚至说因为世家大族的存粮行为,会导致更多的人死于饥荒。 这也是为什么在原来物质基础还远远不足的时候,粮食是最坚挺的一般等价物。 甚至他们还少经营了一个方面的商道,节约了人力成本,怎么能不愿意呢? 朱祁镇看时候差不多了,终于开口道:“于谦你说的虽然有道理,可商税毕竟有违祖制,至于募捐之事,倒是可以讨论。” “皇上!眼下最要紧的还是防止粮食外流啊。”金濂又站了出来。 朱祁镇点点头说:“确实如此,传朕旨意,鉴于寒灾减产,自即日起互市中粮食只进不出,有违令者斩!其余货物照常交易。” “这……” 没等朝臣们讨论,朱祁镇继续说道:“即日起朝廷筹措粮草,以备赈济之用!” “可皇上,户部已经没钱了。”金濂又提醒道。 朱祁镇点点头说:“我知道,所缺银两由内库支取,退朝!”朱祁镇起身离开,留下一脸懵的臣子们。 “这皇上的内库家底这么厚吗……” 第294章 “咳咳咳……”朱祁镇一路咳嗽着回到乾清宫里。 “说是赈灾,实际是逼宫!你们读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朱祁镇坐在龙椅上,胸膛剧烈起伏。 “皇上,您喝口参汤顺顺气,千万别气坏了身子。”金齐说着送上汤碗。 朱祁镇喝了一口问:“熊宗立呢?” 熊宗立就在门外候旨,细细查看朱祁镇脉象之后,这位太医院使也没说什么、 还是跟大同时候太医说的一样,是操劳过度,要朱祁镇注意休息,此外要注意情绪,忧思喜怒皆不能过多。 朱祁镇被熊宗立唠叨的心烦,听见这话便问:“那是不是要多出去散心?” 熊宗立理所当然的点头应是。 “择日不如撞日,那就今天吧,正好去城里的粮铺看看,是不是真如户部所说,缺粮食缺到了这个地步,已经到了没有办法的时候了。金齐,你去叫于谦一起过来。” 随着朱祁镇的一声令下,时间不长,于谦、郭懋、熊宗立、金齐,再加上朱祁镇和熊宗立的六人小分队已经齐聚,悄悄换了便装前往宫外。 “于谦,你今天是怎么想到要增加商税的?”走在路上,朱祁镇有些好奇的问道。 于谦躬身道:“不管是户部的商行还是宫中司礼监,皆是按十税一交纳赋税,臣便猜想皇上是想要推广商税,减轻农税与民休息。” “那你觉得可行吗?”朱祁镇反问一句。 “天下之事难在说服自己,皇上连内库都不惜,又有什么事是做不成的呢?” “唉!你这个内阁首辅要多用些功了,早朝上的情况朕不想再出现了,尽快收拢六部职权,朕会让曹鼐那边配合你。 万不得已,金濂他们年纪也大了,归老也不算太过难堪。”朱祁镇已是对金濂他们极其不满了。 “皇上请息怒,金濂他们虽然守旧,可所行也都是稳妥之法,并无私心,只是今天的事有太多人身陷其中,所以才有此合力。”于谦赶紧劝说。 朱祁镇突然想到了后世的伟人,他不仅让中国人站起来了,还让当时的六亿国人都成了无私奉献的圣人。 纵使前路荆棘满地,纵使有高似山岳的敌人,也始终没有后退,反而硬生生将华夏推到了世界的牌桌上,开始了新的篇章。 “教员在就好了。”朱祁镇轻声自语。 “皇上您说什么?”于谦轻声问道。 “御膳卤肉了哎!皇上亲口吃过说好吃了啊!” 朱祁镇顺势指着那个卤肉摊子笑说:“朕说这个摊子有意思,朕什么时候来过,还吃过他们家的肉了,这不是虚假宣传吗?” 这时郭懋脸色有些不自然的凑到朱祁镇耳边说:“皇上,您之前在郕王府中醉酒……” 朱祁镇听了也是一拍脑门:“我说这个味道怎么确实有些熟悉,原来是这样。” 不过朱祁镇并没有再光顾的意思,而是走进了卤肉摊子旁边的那家小粮店。 此时粮铺子中还没有粮荒的感觉,来购买的百姓也都是拿着小小的布袋子,看着只够十天半月所用。 “老板,生意怎么样啊?我们也想做这个粮店生意,不知道能不能来你这取取经?” 朱祁镇笑着抓起一捧米,用力一嗅,米香沁人心脾。 东郭盛见状笑笑,脸上满是不好意思的神色:“公子客气了,只是小店是个连招子都没的店面,只做街坊的小生意。 看您这身打扮应该是大富之家,恐怕在我这学不到什么有用的。” “我倒觉得老板人实在,跟你学做生意,肯定没错。”朱祁镇恭维一句。 东郭盛憨笑着挠了挠头说:“做粮食买卖,不老实也干不下去,要是缺斤短两不用两天,就得被街坊四邻赶出去,哪敢有这种心思。” 此时东郭子瑜扛着一个米袋子从后院出来,摆在朱祁镇旁边,将那个马上要空的袋子倒进了新米之中。 “这是你儿子?”朱祁镇笑问。 “对!哎,子瑜,赶紧去读书,好好努力,争取今年考一个秀才回来!”东郭盛答应一声,转而面对儿子露出一个严厉的表情说道。 “还是个读书种子?孩子这么懂事,老哥真是有福了。”朱祁镇跟着夸了一句。 东郭子瑜腼腆一笑,对自己的老爹说:“爹,咱家仓中的粮食不多了,你的找个时间去进货了。” 东郭盛低头摆弄算盘,头也不抬的说:“夏粮马上就下来了,到时候多收点新粮,也好让街坊们吃一个新鲜。” 就在朱祁镇马上准备走的时候,一个身穿绫罗的富家老爷突然出现在东郭盛家的摊位前。 “东郭老弟!”那人叫了一声。 “谈掌柜的有何贵干?”东郭盛看样子有些惊讶,似是跟来人不熟。 那个谈掌柜警惕的眼神在朱祁镇几人身上扫过,然后拉着东郭盛小声开始嘀咕。 郭懋接过朱祁镇的暗示,不动声色看着店里的粮食,缓缓转到了二人附近。 “老板,有没有辽东的稻米?辽东稻米可是香甜,家中孩子非它不吃啊。”郭懋说着抓起一把洁白边问边闻。 正在被谈掌柜拉着耳语的东郭盛抬起头回道:“客官手中拿的就是,您先看。怎么回事?老兄你可别骗我啊!” 谈掌柜满脸着急,不停衙役着声音跟东郭盛连说带比划的,听的东郭盛连连点头。 最后离去的时候,谈掌柜不忘回头叮嘱一句:“记着啊,千万不敢忘了!” “放心吧您那,事关身家性命,必不敢忘!”东郭盛郑重点头。 朱祁镇见郭懋点头,便向东郭盛告辞,一行人回到了大街上。 “皇上,刚才那人是粮行中有名的大商人,今天过来是要提醒东郭盛,各地粮食减产,收购价格要涨了,劝他早点收粮,也好多赚个差价。”郭懋将听到的转述朱祁镇。 朱祁镇不仅回头看了一眼那个连招牌都没有的粮铺,问了一句:“东郭盛怎么说?” “东郭盛说即使这样,也应该是收购价格涨了之后再行涨价,怎么好提前多赚这个昧良心的钱。 只是最后姓谈的说:‘我们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你这没有店租,可架不住城里外地人多啊。 到时候大家都涨价,就你不涨,不是落的个同行的冤家,又是何必?’ 东郭盛这才动摇,说去收收看看,若是真涨价了,也就随行就市了,大不了就是以后再降下来。” “奸商!”朱祁镇骂了一句,然后胳膊被人拉住,一看是熊宗立,本来有些充血的脑袋转而无奈一笑。 “朕知道,控制情绪!放心放心!” 朱祁镇说着看向郭懋,“这段时日严查哄抬物价囤积居奇,让各地锦衣卫都动起来,什么地方粮食要是涨的厉害,就罚那个地方。 金齐,回宫之后找金英说,让他矿司的人都动起来,现在所有私矿不收银两,只收粮食,要不惜代价,听懂了没?” 虽然如此,可新粮大面积减产,存粮已通过九边贩运外藩的消息不胫而走。 一时间整座京城都在讨论粮荒之事,所有粮铺存货都被清扫一空。 虽有朝廷严令不得涨价,可结果却是穷困百姓连一粒粮都买不到,黑市中粮价已涨逾三倍。 第295章 “反了!这天下还姓朱吗!” 乾清宫中,朱祁镇怒吼连连,宫中奴婢吓得瑟瑟发抖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皇上,郭懋来了。”金英来到殿中,也是小心翼翼生怕引起朱祁镇的不满。 朱祁镇闭上眼睛,沉声道:“叫他进来,其他人都滚出去!” “是!”金英答应一声,不停对着殿中奴婢小声怒斥,“快!快走啊!” 有一个手捧蒲扇的宫女向后退去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太过紧张,或者确实是地面湿滑,人突然就倒在地上,扇杆啪的掉在地上,在落针可闻的乾清宫内不亚于打了一个闷雷。 宫女脸色煞白,登时花容失色,脸上划过豆大泪珠,趴在地上连连求饶:“奴婢错了,请皇上开恩!” 朱祁镇也被这一声吓了一跳,本就严厉的表情变的更有些吓人,直勾勾的盯着对方。 “长了这对招子干什么用的?连路都走不好!”金英说着来到宫女身边,枯瘦大手用力后仰,宫女紧闭眼眸,如同一只受惊的鸵鸟。 “行了!天下跟这个小丫头又有什么关系?快让他们出去。”朱祁镇已是烦躁至极。 “是!皇上仁德!还不赶紧滚出去!”金英奉承一句,随着宫女的谢恩之声,乾清宫中所有伺候宫人全被赶到了门外。 金英来到门外,眼神冰冷,一身皇宫总管的威势毫无保留的散发出来。 “都给咱家记住了,好好在这等着,主子要是找人伺候没有应声,你们全都陪着挨罚!” “是,金总管!”…… 随即金英挤出笑脸,带着三分无奈的对郭懋说:“郭大人,皇上有请,您快进去吧。” 安安静静站在原地的郭懋闻言,有些忐忑的看着金英:“金公公,皇上心情是不是……” “哎,您就快进去吧,别让万岁爷等急了!”金英又催促一声,郭懋不敢再耽搁,快步走进乾清宫。 随后就听宫内传出朱祁镇的怒骂声:“你们锦衣卫干什么吃的?要么没有粮食,要么是百姓买不起,你知道现在有多少人在心里骂朕吗? 你是不是管不了哪些奸商了?郭懋朕问你,你是不是管不了?” “啪!” 随后乾清宫中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等到郭懋从宫内出来。 金英迎上前去,想张口问上两嘴,郭懋好似未卜先知,摇了摇头沉着张脸就走了。 金英目送郭懋背影,思虑片刻还是走进了乾清宫。 进去一看,只见满地的青花碎片,朱祁镇右手扶额坐于龙椅之上,见金英进来,倒也没有发火,只是抬了抬眼皮又重新闭目。 金英不敢说话,只能蹲在地上收拾碎了一地的瓷器,其中有一底款上写洪武二字,连带花色有佛家八宝之形。 “你拾它作甚?”朱祁镇终于开口。 金英抬头笑容讨好:“皇上,这是太祖时候的好东西,您最尊敬太祖爷,奴婢想拿回去试试能不能修好了。” 看着这个老奴,朱祁镇请叹了口气说:“算了,覆水难收,珍惜眼前吧,让他们打扫了就是,金英你过来。” 金英不敢犹豫,迈着小碎步来到朱祁镇身边,腰近乎九十度弯曲,静静等着主子的吩咐。 “朕御极十五载,几乎每年都有天灾,去岁刚刚解决了瓦剌之患,又有寒冬为难,你说真是有冥冥天意在昭示着什么吗?”朱祁镇声音里有说不出的疲倦。 “皇上天意弄人,即使是秦皇汉武唐宗宋祖时也难免有天灾。 即使圣明如太祖也有洪武三年大水,四年地震,同年又发大旱。 天意难测,并不能说明什么,反而皇上北征漠北,平定瓦剌之患,功绩不输先祖。 恕奴婢斗胆,您又何必要妄自菲薄呢?”金英缓缓开口,朱祁镇面色逐渐和缓下来。 “唉!事在人为,终究是人祸罢了,你说朕真的错了吗?不以将士血泪为代价,御敌于国门之外,这不好吗?”朱祁镇再问一句。 金英沉默片刻方才答道:“始皇帝灭六国成一统,车同轨书同文方有这历朝历代的盛世,才免去春秋战国的大乱,当时的天下又有几个人可以理解? 皇上您要做的事,可能天下也没几个人能理解您,但奴婢觉得,您也不需在意这些小事,等到那天您的想法实现了,一定会有越来越多受益的百姓感念。” 朱祁镇躺在冰冷坚硬的龙椅里,抬头看着屋顶的那龙形图案,怔怔无言。 等到金英准备退出去叫人进来打扫的时候,朱祁镇却突然叫住了他:“祁钰呢?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不见他来宫里?” 金英有些不确定的开口说道:“郕王殿下自从收到司礼监的款子之后,好像就离开了京城,上次收到王爷的消息,还是从南直隶那边传来的。” “哦,去南直隶了啊,鱼米之乡。” 朱祁镇念叨一声,再也没有说话,金英缓缓退出大殿,过后宫人小心翼翼进入大殿内清扫碎片,只见皇帝好像睡着了。 南京应天府是明朝除了顺天府外的最大城市,更有南京紫禁城巍峨耸立,论气派丝毫不亚于顺天府中紫禁城,甚至比之新建的顺天府更有一丝时间的韵味。 作为两京制的其中一京,南京所有衙门建制齐全,甚至各个衙门的官员也都齐备。 唯独像一部尚书只有在皇帝想让其养老,又不方便直接拿掉的时候才会放在南京。 也因为官制的齐备,所以徐珵才在京师收到攻击时说迁都南京,也确实是直接拿来就可以用的。 南京的五军都督府左都督是魏国公徐承宗,他还有另一身份,是南京独有的南京守备之职。 意思是总领所有南直隶军事,算得上是大权在握,高坐所有南京官员之上。 只是原本应该是当之无愧土皇帝的徐承宗,却异常的低调,为人谦逊和善。 若是个不认识的在大街上遇见,恐怕不会以为这位就是魏国公本人。 至于原因,也很简单,当初朱棣发起靖难之役,他的爷爷徐辉祖屡败燕王军队,虽然各为其主,但靖难之后难免被清算。 有徐皇后的面子在,太宗终究没有下死手,而是把他们这一支派到了南京,做一个闲散的魏国公。 徐辉祖的弟弟徐增寿却因为在靖难之役中,屡屡为太宗传递军情,而被建庶人所杀。 太宗嘉奖其功绩追封为定国公,世袭罔替,在顺天府中也是最顶级的世家了。 这也是终明一朝唯一的一门两国公,至于有人说这是徐家搞的分散投资,却是说法有些牵强。 兄弟二人一个死在朱棣手里,一个死在朱允炆手里,而且徐辉祖还是在朱棣登基以后依旧坚持想法所以被夺爵囚禁。 是非曲直已不可考,兄弟二人如果真的为了家族演了这一出大戏,有这等荣耀也显得理所当然了。 朱祁钰前来南直隶自然第一个要拜会这位魏国公徐承宗,南京养济院中,朱祁钰捧着香茗,对面是一个四十岁左右儒衫打扮的汉子。 虽身未披坚执锐,可身上的行伍之气依旧十分明显,边上则恭敬的站着另外一个男子,看样子像是个随从。 “国公可有对策了?”朱祁钰放下手中香茗说道。 徐承宗点点头:“江南的世家门阀以南京为最,不过相比顺天府应天府中反应还不甚激烈,究其原因也是黄册之事还没有落到他们头上。 现在朱瑛因为平寇被调往广东,黄册进程缓慢,已近搁置态势。 朝臣无非就是想让这个搁置变成搁浅,让皇上再不提以新科进士重理黄册、鱼鳞册之事。 世家大族在没有损及自身利益的情况下很难会站在一起,北方声势之大虽然也会影响南方,但终究是事不关己,还是以作壁上观为主。 此时若是拿几个人出来杀鸡儆猴,相信这些世家大族会乖乖的将粮食拿出来的,到时候活水进京,那些小土包自然不成气候。” 徐承宗说完之后,在他身边随从模样的男人抬起头来,露出一张有些苍白无血的脸,声音尖锐。 “王爷,我已经跟魏国公商量过,已经有了详细打算,保证万无一失。” 朱祁钰看着这位南京锦衣卫指挥使点点头,有些激动的问向徐承宗:“不知国公心中人选是?” 徐承宗抬头笑道:“我!” 第296章 京师东郭家粮铺旁的巷子中,一个嘴叼草杆的干瘦男子百无聊赖的坐在那。 目光看似盯着御膳卤肉的摊子,可眼神却一直没有离开东郭家的粮铺。 此时的粮铺门口已经聚集了许多手拿粮袋的百姓,都在眼巴巴的看着只打了个一个门板的粮铺,神色都有些焦急。 “东郭去拿个粮食怎么这么慢啊!” “对啊,我们等了这么长时间了,再不出来,这顿饭就吃不成了。” “赶紧开门吧!” …… 门内的东郭盛脸上似乎有些淤青,昏暗的光线中让人看不真切。 东郭子瑜自然也在店里陪着他爹,见此情形声音有些紧张的问:“爹,咱们怎么办?还开门吗?还是?” 东郭盛没说话,从兜里摸出一杆烟枪来,充填烟丝之后,用力抽了一口,然后被那股子味道呛的坑吭咳嗽。 “爹!您又不会抽,就别抽了!”东郭子瑜说着就要去夺父亲的烟袋,却被东郭盛躲过,反而又狠抽了一口。 “爹!要不就算了,咱们就是个做小买卖的,这种事别掺和了,我去告诉外面的街坊,就说家里粮食都卖光了。” 原本无动于衷的东郭盛听见了,赶紧伸手拉住了自己的儿子道:“街坊四邻就指着咱家的存货过日子了,你这么一说,你让大家伙怎么生活?以后怎么吃饭?” “可您看您的脸,我娘亏得回我姥姥家了,她要是看见你这个样子。 哎,反正是我觉得咱们小门小户的不该操这个心。”东郭子瑜将脸别过去,梗着脖子说道。 “你还是读圣贤书的,怎么能说出来这种话来? 咱家的存粮也不多了,你去告诉街坊邻居们,为了保证街坊们能吃的上饭,以后每家每户每天只能买三斤粮食,多了不行。” 东郭盛终于想出了个点子,却原来是害怕街坊们囤货以后有人吃不上饭。而不是为了脸上的这点伤。 “还看什么?不赶紧开门迎客!”东郭盛说着又摆摆手,“算了,门就别开了,就怕有人捣乱再挤进来,就这么凑合着卖吧。” 东郭盛说着已经起身,看着还没有动作的儿子,摸了摸他的脑袋,手里的烟袋一扔,落在地上火星四溅。 “走吧,爹听你的以后不抽了,你别说,这东西啊,真难抽。”东郭盛满脸嫌弃的说。 东郭子瑜一听脸上的表情松动,露出一丝笑容,可还是强装倔强的说:“那你再被人打了怎么办?” “那咱就报官,还不信没有王法了!”东郭盛一边说着,已经来到店门前,外面街坊一看纷纷大声吆喝起来。 “老东郭啊,今天怎么这么晚?你要是再不出来,家里火都灭了,到时候来你们家吃饭啊!” 东郭盛也是满脸笑意的接话说:“这不是搬货耽误了,你想来家里吃饭我没意见,粮食管饱。 带着酒带着肉来随时恭候,要不恕可不接待啊! 子瑜,你给那个称给我拿过来。” “我就图你几口粮食,你竟然盯着酒肉来了,真是买的没有卖的精,别的不说,赶紧给我称上一袋大米!” 东郭盛连连摆手说:“不行不行啊,以后啊每家每户一天只能卖三斤,多了没有。 大家伙都是几十年的老街坊了,不能谁家有吃的谁家饿肚子,您说是吧?” 后面人群听见就开始欢呼鼓掌:“好!爷们牛 逼!” “我家人多,又不想每天跑,老东郭你就多卖给我点!” 没等东郭盛说话,后面的人不答应了,尤其是以泼辣著称的大婶子们,一个个尖叫着,恨不得跑上来指着那人的鼻子骂。 “嘿,我说老张,你们家人多,谁家人少了似得!谁不得吃饭啊!你买多了,我们不就没吃的了!” “就是!有这功夫在这磨叽,还不赶紧回家找你婆娘造人去。你看你的兄弟可都是五六口了,就你这个老大,还只有一个闺女!可干点正事吧!” “说不定就是被张家娘子逼的,这才出来买粮躲事呢!” 此话一出,那位老张瞬间脸憋得通红,拿上自己的三斤粮食,转头就跑。 “嗨!你还没给钱呢!”在他身后,方才第一个揶揄的大婶喊道。 “老刘家的,就你说的欢,就劳您先替我给了吧!回家了我送你们家去,顺便向你男人取取经。” 这话一出又是一阵哈哈大笑,老刘家的啐了一口说:“呸!你个臭不要脸的!” 东郭盛动作麻利称出三斤粮食说:“没事,明天他还得来,逃不了这个帐!” 没成想,老刘家的媳妇直接塞进门里两份的铜钱,不在意的说:“嗨,他都说了,等会肯定要给我还,到时候再让他跑来跑去的。 你就别管了,没事了让子瑜找我们家小子玩,也让他跟子瑜学学功课。 这小子就是不开窍,成天上完私塾回家一问三不知的,连课业都不做,走了啊。” 虽然粮价连翻了几番,可总有那么些人,不愿意昧着良心挣钱。 如这东郭家的小小粮铺几乎各处都有,维持着京师百姓最基本的生存需求。 那个嘴叼草杆的男人七扭八歪的来到御膳卤肉的摊子前,买了一张猪脸回去,边走边啃,七拐八拐之后,来到了大明门大街上的一处院落。 正好手里的猪脸吃完,男人打了个饱嗝,不用通传,直入豪华院落,沿途之人见到男子都是停下喊一声三哥。 时间不长,男子来到家中后院,面前屋门紧闭,似乎没有人在。 男子一改吊儿郎当的样子,伸手使劲在嘴上衣服上抹了抹方才恭敬站在门前,轻轻扣响房门。 “咚咚咚” 三声敲门声之后,屋内依旧是一片安静,可男子始终没有改变动作,似乎是相信屋里一定有人。 在等了一炷香之后,屋门终于传出人声:“进来。” 三哥推门而入,只见一略微有些发福的中年男子,长着一张笑脸,右侧脸上一个深深的酒窝挂在脸上。 住在这个宅子里却身穿粗布衣裳,手中握着两个核桃轻轻转动。 “刘三,怎么样了?”男子问道。 刘三赶紧说道:“刚教训完那人还敢开门,我今天晚上就带兄弟烧了他们家,看他还怎么卖!” 男人没有答应,继续玩着核桃,房间中咔嚓的摩擦声偶尔响起。 “现在官府盯得紧,还是算了,你就找些人明天去一起排队,把他们家的粮食买完就是了。 记住,你不是什么江洋大盗,咱们是生意人,不敢犯法的事。” 刘三不敢不同意,连连点头,口中说着老爷高明,片刻之后,刘三从大宅中走出,身后牌匾上一个关字大大的显眼。 “多找些人,一家子一天最多买三斤粮食,那得找多少人才够啊。 我看老爷还是太谨慎了,朝中这么多大人们都参与了,区区一家人命还能压不下来? 还是少爷猛,就是被送到老家了,要不高低也得跟少爷爽一次……” 刘三便走便念叨,也没注意身边的情况,一抬头已经被人堵在了胡同里。 “你们要干什么!”刘三警觉的摸向胸口。 “三哥,你怎么在这!” 闻言刘三以为来了帮手,扭头向后看去,却只见一个咧嘴大笑的汉子。 第297章 正阳门西北方向,有一个不管是寻常老百姓亦或者是当朝大员,都不太敢靠近的一个衙门:锦衣卫。 袁彬作为锦衣卫佥事,就在这个衙门里,此时他正急匆匆前往锦衣卫中一个更加让人闻风丧胆的所在:诏狱。 “袁指挥!” “袁指挥!” 袁彬不苟言笑的来到刑房中,锦衣卫都知道他是皇上的心腹,热情的招呼一直到他他进入诏狱才停止。 这诏狱是北镇抚司的专属,也就相当于天牢了,进了这的人,基本上很少有能够活着出去的。 里面昏暗的环境中,一股衙役的气氛越来越重,依旧让袁彬这个原本属于南镇抚司的佥事感到不适。 刑房中此时已经有数人在场,其中一个就是带回了刘三的老张。 还有一个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的锦衣卫指挥同知曹敬,主管这北镇抚司。 “参见曹大人!”袁彬恭敬行礼。 曹敬看着袁彬,他作为只在郭懋之下的锦衣卫二号人物,自然对袁彬这个人很了解。 知道皇上有意培养他,所以现在各个部门轮流任职,可天生的脾气,他姓曹的就没长给别人讨好的脑子,甚至还有点地位被威胁的不自在,只是冷着脸点点头。 袁彬看向众人核心的刑架上,刘三干瘦的上身已经没有衣服,上面纵横交错的事一道道的鞭痕。 被袁彬打断的这场审讯很快就冲入正规,老张放下手里的长鞭,转而拿起被烧红的烙铁。 “嗬!终于好了,我就敬佩你这种硬骨头,老早就像给你弄得热的松松筋骨。 奈何方才碳火刚烧起来,还没那个温度,现在好了,保准一下去,你有什么病都能全好!”老张拿起烙铁在刘三面前晃了晃说。 刘三艰难抬头,有气无力的说:“官爷,我真的都说了。 我跟那家人只是有些生意上的冲突,没别的原因,求您放了我这个小老百姓,求您了!” “我信我信,我真信,你也要信啊,我真是为了你好。 我看你这么瘦,肯定是身体有什么病,我这是火疗,只要一用,保准你药到病除,以后一定能投个好胎,长成一个大胖小子!到时候记得别出来祸害人了啊。” 老张开着玩笑,手里的烙铁已经放在了刘三胸口,顿时一股白烟升起,混合着刘三惨叫的滋啦声充斥刑房。 袁彬捂住口鼻,那一股烧焦的臭味让他一阵恶心。 “呵呵,袁指挥要是不太舒服,就先回去吧,他吐口了,我让派人知会你。”曹敬看着袁彬的样子说道。 袁彬摸了摸鼻子将手放下,脸上笑容浮现,已经没有丝毫不适的表情:“多谢曹大人关心,属下没事。” 曹敬不置可否的点点头,注意力重新回到刘三身上。 老张此时已经将带着皮肉的烙铁取下,重新放进了炭盆中,身边锦衣卫见状,一盆凉水泼下,刘三悠悠醒转。 “怎么样?通透吧!这凉水一冲,是不是这块就感觉痒痒的,丝丝冰凉?”老张说着,手指放在刘三的伤口上微微用力。 “啊!我 草 你 妈!草!你!骂!” 刘三声音逐渐嘶哑,直到声嘶力竭之后,老张的手指已经深入伤口搅动。 “官爷,求求您杀了我!小人求您了!”刘三此时已经只剩下求饶的心思,没了方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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