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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大兴隆寺除了是第一丛林,还是丛林中的第一地主,在京中有万亩良田。 年景不好的时候,就有许多无依百姓来此吃斋,这些地方自然就大,后面还有更多的禅房供百姓居住,皇上等会就能看见了。” “他们拿着香火钱去买地,招佃户给他们种地,还不用交赋税,所以地越来越多是吧?”朱祁镇问。 金英一听就知道皇上生气了,可也只能点头确认,朱祁镇深深看了那个大粮仓一眼,转身向大雄宝殿走去。 “京中有多少寺庙宫观?”朱祁镇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问道。 金英一愣,思索片刻后回道:“估摸着京师大小寺庙有上百之数,至于道观,奴婢就不太清楚了。” 朱祁镇看了金英一脸,又问:“朕登基之初就曾下令驱逐在京诸寺法王、国师、番僧,现在如何了?” “呃,回皇上话,外来僧侣比之您即位之初还是少了许多的,约莫只剩一半了。” “这么说,本地僧人变多了?”朱祁镇再问。 “皇上英明!大概,大概有万余人。” “什么?”朱祁镇猛地回头看向金英。 金英心里发毛,赶忙找补一句:“也可能是奴婢记错了,僧道皆由礼部管理,奴婢这就请曹大人过来。” “在这不方便,还是回宫之后吧。”朱祁镇思索片刻说道。 金英自无不可,主仆二人回到大雄宝殿,见孙太后还在祷告,朱祁镇便重新跪在一旁。 “皇上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孙太后还以为朱祁镇要等到自己礼佛结束才会出现。 朱祁镇本想敷衍过去,可转念一想,便说:“母后,方才朕在寺内瞻仰,恍惚间似是看见了父皇,这才赶回来与您禀报。” 听见先帝朱瞻基竟然显圣,昨天晚上刚刚被噩梦惊醒的孙太后当即就跪直了身子,急切的催促朱祁镇:“你父皇与你说什么了?” 可朱祁镇这时候却卖起了关子,支支吾吾的不肯说清楚。 “镇儿!你是想急死娘吗?”孙太后都快哭出声了。 朱祁镇知道孙太后昨晚的噩梦是心病,说什么宣宗以胡皇后无子多病为由,命其上表辞去皇后之位,退居长安宫。 可谁不明白,没自己的亲娘撺掇,自己的亲爹怎么也不会把胡氏皇后的头衔拿了,甚至可能当时还说要给自己一个嫡子的身份,这才让亲爹做的这么果断。 就算是自己想要化解这个心结,也不能直说出来,总要铺垫铺垫,才不会让太后误会是自己有这个心思。 “娘!您就别问了,您刚受了惊吓,孩儿不想让您再背负什么压力。”朱祁镇还是没说。 可有时候就是这样啊,你越不想说我就越要问,更何况是事关自己和故去的丈夫,古人又都信这个,孙太后更急了。 “镇儿,你难道就想看见娘夜不能寐,尽快去找你爹问个清楚吗?” 朱祁镇改变了扭捏之色,惶急的拉住孙太后的胳膊说:“娘,您千万别,孩儿说,孩儿说!不过只请娘能答应孩儿一个请求,孩儿才敢将当时情形和盘托出。” 孙太后没有考虑,直接答应下来:“吾儿,你只管说,娘都听你的。” 朱祁镇膝行紧挨孙太后:“娘,那您一定答应孩儿,千万不能激动,这些事都算不得真的!” “镇儿,你就快说吧,娘都依你。”孙太后催促道。 “非是孩儿不想告诉您,实在是孩儿心中惶恐,爹他,他说……” “你爹说什么?” “他说爷爷跟奶奶整日教训爹,说他……” “你快说啊儿子!” “说我爹有违天道,招致土木之败……” “什么天道?”孙太后更急了。 朱祁镇长叹一口气缓缓吐出一句话:“废后……” 孙太后怔在哪里,大雄宝殿中,在佛祖金身下,这位太后娘娘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第217章 朱祁镇虽然不忍孙太后如此伤心,可终究心结宜解不宜结,自己的便宜老爹本就死的早,孙太后独居深宫未必开心。 再说天下人都对宣宗废后有意见,原本朱祁镇也是在孙太后死后的天顺七年,就给胡善祥追谥恭让诚顺康穆静慈章皇后。 既然如此,何必不尽早给办了,说不定真能解了孙太后的心病。 到时既解决了孙太后的健康隐患,又可以显示皇家尤其是自己的威望,何乐而不为呢? 可自从朱祁镇想法出口之后,孙太后就开始一言不发,即使是回宫之后吃饺子,也一直心事重重的样子。 朱祁镇几次劝慰,说自己应该是误解了先帝的意思,父亲一代英主,怎能会受这种影响? 孙太后听了总是摇头,依然是没有表示。 “皇上,曹大学士到了,奴婢先把他安置在乾清宫等着了。”金英悄悄凑近了朱祁镇耳边说。 朱祁镇正犹豫要不要告退呢,孙太后就发话了:“皇上去忙正事吧,哀家这里没事,哀家只是想先帝了,等等自己就好。” 朱祁镇闻言起身,行礼说道:“母后一定要保重身体,儿臣去去就来。 今天年三十儿,年夜饭您想吃什么就吩咐金英去办。 金英你就留在这一起伺候太后,帮朕亲自盯着尚膳监,好好做一顿鲁菜给母后。 母后,儿臣告退。” 孙太后木然点头,等朱祁镇离开之后便屏退了身边的宫人,独自一人坐在床上发呆。 “唉,皇上,我知你觉得废了胡氏不得人心,可你就不能再等等吗? 等娘死了,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你现在不是在往娘的心口扎吗? 爹娘不是为了让你名正言顺的即位,又何至于冒天下大不韪? 你怎么跟你奶奶一样,就非要让娘难堪吗?”孙太后说着哭倒在床上。 历史上有这么句话:诚孝张皇后内廷朝宴命之时命胡氏位居孙皇后上,孙皇后怏怏不乐。 朱祁镇这句话再怎么委婉,在孙太后眼中,已经跟此前遭受的羞辱无二了,虽然只有自己听见,可被自己的儿子亲口伤害,更甚于在外面丢了面子。 朱祁镇自然不知道孙太后的表现,此时的他脑海中已经被上万的僧人数目填满,攒着劲要好好收拾收拾这帮秃驴。 来到乾清宫,见曹鼐一直站着,朱祁镇命令道:“兴安给搬个凳子过来,不用多礼,曹鼐朕问你,在京僧道人数有多少?” 提前已经做好功课的曹鼐不假思索的回道:“僧一万一千二百二十三人,其中外邦僧侣三百四十二人;道士一千三百一十一人。 寺庙一百七十一座,宫观三十七座,占有田亩数千顷……” “什么?”刚坐下还没喝上一口水的朱祁镇直接起身,震惊的看着曹鼐。 “数千顷?京中哪来那么多地给他们买?” 不怪朱祁镇大惊小怪,这时候的北直隶还不是后世的河北。 紧挨边关,百姓都被北元吓怕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来抢掠一次,无论是开垦好的良田规模,还是百姓数量都不多。 再加上勋贵大臣家的占比很高,这数千顷田亩,甚至能占民田十之五六之多,可京师有上百万的百姓,人均占地还不到一分。 即使其中有大批佃户,这个数量也足够可怕了,已经能控制小范围粮价的涨跌。 “你们就不管吗?”朱祁镇追问。 曹鼐苦笑说:“皇上,寺庙……寺庙情况不太好说。” 朱祁镇顺着曹鼐的目光就落在了一旁的兴安身上,兴安腿一软跪倒在地。 “你借着寺庙占了多少地?”朱祁镇寒声问。 “奴婢,奴婢不敢。”兴安头皮都被磕破。 曹鼐见状赶紧劝道:“皇上,有当地士绅为了避税,将名下田产挂靠在寺庙名下,所以才有如此数额,实际归属于寺庙本身的,并未如表面这般惊人。” “说的什么屁话!不管是什么方式,国家赋税是不是少了? 好啊,你们这些大臣,明知有这种情况避税,却没有一个人说。 曹鼐,你是真定府人,你说你家里的土地是不是也挂在了寺庙中? 你们士绅本就优免税赋,偏还不知足,竟连一丝一毫也不愿为朝廷取用。 九州万方的矿产都是朕的,朕也令司礼监成立商行纳税,你们倒好啊,一个个倒是打的好算盘!” “皇上,臣万万没有啊!臣岂是那种不知皇恩之辈?”曹鼐也跟着兴安一起磕头。 朱祁镇深呼吸几次才将心情平复,可看着曹鼐的视线,或者说看待其他人的视线已经越来越冷。 “行了!大过年的,朕不想再提这些事,回去好好跟家人团聚。”朱祁镇止住了两人的自残行为。 曹鼐犹不愿走,双眼都哭红了说:“皇上,多亏您的赏识,臣才能走到今天,臣如何能做这忘恩负义之人!皇上明鉴!” 朱祁镇也自觉话说的重了,毕竟这个时候朝臣还是比较清廉的,心里有点过意不去的走到曹鼐身边,将这位本该战死土木的内阁首辅扶起。 “曹爱卿,朕免了你的内阁首辅,你不会怪朕吧?” 曹鼐只是用袖子擦了擦眼泪,甚至看表情还有点开心的说:“皇上自然有皇上的考量,臣是臣子,是您手里的刀,您要怎么用,臣就怎么办,只是……” “只是什么?” “还希望以后皇上可以直接下令,不拿臣当一个外人才好。”曹鼐说着又抹了把眼泪。 朱祁镇动容的看着对方,一时之间竟不知说什么好了,最后只能幽幽一叹说:“希望你能明白朕的苦心,好好办好差事,以后朝廷还有的是你出力的地方。” “陛下但有旨意,臣敢不竭力效死?”曹鼐又跪了下去。 朱祁镇又将曹鼐扶了起来说:“是朕扰了你过年的心情,兴安,你命人拿些补品给曹大学士送到家里。曹鼐快些回去跟家人团聚,再等天就黑了。” 曹鼐谢恩走了之后,朱祁镇也恢复了平静,他看了一眼兴安,兴安马上识趣的跪了下来。 “手里有多少田产都趁早卖了,再晚就不好出手了。”朱祁镇起身离开乾清宫,向仁寿宫走去。 兴安看着朱祁镇的背影,只感到一股凉气从脚心直冲天灵盖,忍不住打了几个哆嗦,匆匆离开了乾清宫。 第218章 朱祁镇来到仁寿宫时,皇后钱锦鸾带领后宫中嫔妃已经恭候在此,孙太后一改方才的沉默样子,抱着他的三儿子朱见湜,一派含饴弄孙的美好。 大儿子朱见深跟二儿子朱见潾都会走路了,叽叽喳喳的在地上跑着,身后跟着几个操碎了心的宫人。 见到朱祁镇过来,一众妻儿纷纷见礼,口称陛下。 有谁不喜欢一大家子开开心心整整齐齐的呢?朱祁镇未消的余怒顷刻间烟消云散,抱着自己的大女儿重庆公主用胡子扎的小姑娘咯咯乱笑。 孙太后笑容僵了一瞬恢复正常,笑着对李永昌说:“传膳。” 一场大宴开始,孙太后端坐主位,朱祁镇带着一种嫔妃请安后分别排位落座,皇帝自然份数第一。 由太后打了个头,然后每人说句吉祥话,什么太后万福,皇上万岁之类的,当然在座的都是受过良好教育的,说的肯定比大白话文雅的多。 这顿饭一直吃到深夜,吃的那是一个和和美美开开心心,朱祁镇跟孙太后仿佛都忘了上午在大兴隆寺发生的事,默契的闭口不提。 “金英,这些没有动的菜就赏赐下去,那条鱼,对就那条,给于谦送去。”朱祁镇眺望全场指挥。 皇帝家的年夜饭除了奢侈就是浪费了,平均一个人吃几十道菜,碰见爱吃的还好,不爱吃的或者菜上的晚了那是真一口不吃,就赐给臣子加深感情。 本来也多是在乾清宫办这事,这不是刚惹太后生气,作为弥补,专门安排在了仁寿宫里,效果看起来也还行。 等事情办完了之后,太后已经在寝宫内等了朱祁镇许久。 “儿臣不孝,让母后久等。”朱祁镇进屋就跪在了地上,他大概能猜出来孙太后等他是什么事。 “皇帝快起来,你来,坐在哀家身边,咱们母子俩已经很久没有好好说过话了。”孙太后拍着褥子说。 朱祁镇坐下手被孙太后攥住,这才发现孙太后脸上的皱纹已经有这么多了。 孙太后静静地注视着自己的儿子,他长大了,已经是一个合格的皇帝。 “我这辈子过得都浑浑噩噩的,唯一的幸运就是被你爹喜欢,又生下了你,这是我一辈子的骄傲。”孙太后缓缓开口。 “母后,朕……”朱祁镇想说什么,却被孙太后打断。 “皇帝,你长大了,我这把老骨头这就这点用了,既然你爹给了你启事,就按他的意思办吧,去吧,哀家累了。”孙太后拍拍朱祁镇的后背。 “母后……”朱祁镇看了看孙太后,那冷静中透着哀伤表情的脸,让朱祁镇几乎不能自己。 “儿臣告退。”终于,朱祁镇还是没说什么,默默退出寝宫。 朱祁镇走后,孙太后泪水忍不住洒落,打湿了瓷枕,泪花浸润瓷枕一片冰凉。 李永昌出现在寝殿内,叹了口气劝说:“太后,皇上也是为了您心安才有此一着,本就是为了让您不再受梦魇困扰,您千万别因此伤了凤体。” 孙太后声音哽咽说:“哀家知道又怎么样?这道旨意一出,天下谁不说哀家错了? 哀家一个快入土的人了,也没什么看不开的。只希望皇帝不辜负哀家的心意,做一个好皇帝,我下去了见到他爹也就有个交代了。” 朱祁镇抱着自己的胳膊走在清冷的皇宫中,模样看起来有些凄惨,金英亦步亦趋跟着朱祁镇,想开口,又怕惹的朱祁镇更不高兴。 “朕真的错了吗?” 金英忽听问话,抬起头却发觉朱祁镇只是在自语,就又去看脚尖。 长安东街上曹宅大院中,曹鼐正跟家人吃着年夜饭,说是吃,实际上菜已经凉了还没有动作,孩子都饿的哇哇叫也只能眼巴巴等着。 “老爷,皇上的恩赏到了。”管家气喘吁吁的跑进来说道。 曹鼐噌的站起身子,带领家人迎到院内跪下说:“曹鼐恭迎天使!” 来的是一个小太监,脸上挤出灿烂的笑容说道:“曹大人请起,皇上体谅您辛苦,特赏下御宴。” “谢皇上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曹鼐激动的说。 送走了内官之后,曹鼐一家人重新回到餐桌上,打开精美的御用食盒,头一道菜就是一条青鱼,烧的红彤彤,看得人喜滋滋。 再打开第二层,一只硕大的红烧猪肘出现,皮烧的透亮,盘子内汤汁完好,香气扑鼻。 儿子曹恩见曹鼐还不发话,便问:“爹,皇上的赏赐已经到了,赶紧吃吧,孩子们都饿了。” 曹鼐吐了一口气,兴致不高:“吃吧,吃吧。” 小孩子闻言露出兴奋神色,望着桌上的大鱼大肉不住的吞咽,纷纷央求母亲给自己夹菜。 曹鼐没有说话,独自一人喝着闷酒,曹恩见状问道:“吃饭啊爹,皇上特地赏您的,您反倒是不吃。” 曹鼐木然说道:“往年都是鲤鱼,今年怎么是青鱼了?难道皇上真的厌弃我了吗?” 随即又觉得自己不该在家人面前说这些事,马上停住话头严厉训斥曹恩道: “好好吃你的饭,吃完了带着孩子们去休息,这么大个人了,连个进士都考不上,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儿子?” 曹恩也不意外,插科打诨道:“爹,咱家祖坟上冒青烟,才出了你这么个状元,我肯定就没这个福气了,有您庇佑,儿子我混个衣食无忧就心满意足了!” “你这个逆子!让你读书从来不是这不舒服,就是那不舒服,没有一天用功的,还埋怨起祖宗来了?”曹鼐喝着酒吹胡子瞪眼。 曹恩嘿嘿一笑说:“您拼死拼活的读书,不就是为了让子孙过上高枕无忧的生活么? 儿子又不会像那些个勋贵子弟给您找麻烦,再说了就朝堂上的事,您儿子也伺候不过来啊。” 曹鼐瞪着自己的这个肚子,片刻后认命般的没了颜色,只顾低头喝酒,良久重重叹息。 “曹恩,你跟我过来。”曹鼐吩咐一声,父子二人一前一后来到庭院。 曹夫人见状也不敢拦着,只是喊了一声:“别动手啊老爷!” “曹恩,爹也不是嫌弃你没出息,你说的对,你从没给我这个老子找过什么麻烦,从小到大都懂事,就是不爱读书。 爹也想好了,以后给你求个恩典,找一个清闲衙门待着,咱们这个皇上啊,确实不好伺候,也越来越像一个人了。”曹鼐抬头满天繁星闪烁。 曹恩小心翼翼的问:“像谁?”又觉得自己问多了,赶忙补了一句,“您要不愿说就当我没问,这也不该我操这个心。” 曹鼐却一反常态,认真的说:“太祖朱元璋。” 第219章 正旦大朝会说白了就是给臣子、外藩一个给皇帝拜年的机会,天还没亮各个衙门在京所有的官员,都等在了承天门外,按照礼部划好的区域等着进宫拜年。 像瓦剌、安南、琉球中山、爪哇、暹罗、哈密、乌斯藏、占城、朝 鲜、日本等所有在京使臣,也都按照礼部的要求,一同等在门外。 原本各地官员也要进京给皇帝拜年,往年都有上万人齐聚京师。 河南、山西、山东等地还好,要是云南、广州、福建等地光路上就得耗时一个月,朱祁镇嫌耽误事,就让各地臣子上折子代替了。 使臣队伍中,朝 鲜跟瓦剌因为边境摩擦互相看不顺眼,正好瓦剌刚刚被朱祁镇所败,朝 鲜使臣的腰杆都比平时挺得直,目视瓦剌一脸傲然。 日本使臣站在最后,人数最少,只有主副二人,看起来心事重重。 “咚咚咚……” 随着鼓声宫门大开,礼部引领着百官从午门左右两边的腋门进入,有第一次见到皇宫的使臣不仅感叹大明皇宫的奢华。 以至于有类似:房顶上的瓦片都是金子做的,地上铺的都是玉石这类笑话,林林总总不一而足。 大明的官员听了只是挺挺自己的胸膛,自信中更显大国气度,只有一些不对付的国家才会互相出言奚落几句。 奉天殿肯定站不下这么多人,官职小的只能排到外面,自然也没有机会一堵皇上真容。 礼部尚书前内阁首辅曹鼐站在奉天殿内,不停指挥调整站位,一时间场面显得有些嘈杂。 紧接着礼乐奏起,无论殿内殿外都迅速安静下来,礼部忙不迭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因为人数太多,只能以礼乐来提醒百官该做什么,现在的意思就是皇上来了。 伴随着升殿礼乐,朱祁镇来到奉天殿,端坐在龙椅上,毕竟是亲自经历如此盛况,还要接见国外使臣,紧张总是有些的。 “金英,什么时候开始?”朱祁镇身形僵硬的问了一句。 这种礼节性的大朝会,皇上基本上都是工具人,象征的也只不过是皇权的存在,换句话说,只要大家不介意,挂一个画像也就那么回事。 金英也看出朱祁镇紧张,安抚道:“皇上您要是饿了可以先吃点果子垫垫,马上就该百官朝贺了。” 金英刚说完,礼乐一边,礼部尚书曹鼐带头参拜朱祁镇,一时之间大殿内黑压压一片全是人头。 正旦大朝会一如往昔走着流程,朱祁镇身着几十斤重的冕服,就算坐在那也是一个不小的体力劳动,还要时刻注意仪态,表情要威严中不失优雅从容,肯定也就更累了。 原本有些枯燥的大朝会,随着使臣献礼,直接进入了实用环节,即大国展示实力威慑番邦。 “皇帝陛下,我瓦剌正在遭受百年难遇的寒灾,生存艰难,祈求皇帝陛下开恩,免除明年万匹战马进贡。” 随着瓦剌使者开口,奉天殿中原本昏昏欲睡的一众大臣,瞬间清醒过来,惊愕的看着对方。 朱祁镇有些发木的眼睛被吸引过去,视线停留在对方身上,片刻后缓缓开口。 “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你们岱总汗的意思?”朱祁镇此刻端坐龙椅,一举一动都似有莫大的威严。 瓦剌使臣顿觉压力大增,就连呼吸都不顺畅。 “皇帝陛下,是我瓦剌的百姓请求您免除贡马,还请皇帝陛下允准。”瓦剌使臣说道。 “呵呵,朕在九边开放的互市,足够你们换取所需粮食,这个恩典还不够吗?还要再找朕要恩典?”朱祁镇反问一句。 “可是皇帝陛下,我瓦剌人民游牧为生,实在没有钱来换粮食。” 瓦剌使臣的解释,也让其他国家使臣纷纷点头,不禁流露出同情神色,然后目光转向朱祁镇,都等着大明天子的决断。 朱祁镇也明白这种事处理不好,就是自己这个皇帝刻薄,逼人家人民饿死。 “既然这样,那你们在九边目前换取了多少粮食?能坚持多少时间?不如朕先借给你们一批粮食,等到明年折算成贡马一并还回如何?” “大明皇帝陛下可真是一位宽厚仁慈的明君啊!” …… 随着朱祁镇开出条件,原本使臣间微妙的气氛一变,这个年代大家都知道粮食的重要性,你说你们受灾了,直接给你们粮食真是仁至义尽了。 可瓦剌使臣惊愕一瞬,马上恢复了苦瓜脸,继续求道: “皇帝陛下,我们瓦剌牧场受到了巨大的打击,明年已经很难供养如此多的战马牛羊,还请陛下开恩,免除了我们瓦剌的进贡吧!” 朱祁镇原本的怀疑彻底坐实,这就不是来商量事的,这就是来凳子鼻上脸的,也不再给他好脸色。 “朕念上天有好生之德,愿助你瓦剌百姓远离冻饿之苦,你一再得寸进尺,可是要推翻此前所定之约?” “外臣不敢,只是汗国受灾,实在是无力承担。”瓦剌使臣没有丝毫退步。 朱祁镇直接下了最后通牒:“朕体谅瓦剌百姓生活艰难,不愿再起刀兵,你今次在这正旦朝会之上,公然弃约不顾,来日再起战乱,皆因你们傲慢之罪。” 曹鼐见那瓦剌使臣还想再说话,直接下一位,把瓦剌使臣“请”了下去。 此后场面又恢复到了和谐的流程中,朱祁镇听着使臣们的恭贺之语,脸都笑僵了还要做出一副我真的很高兴的样子。 “大明皇帝陛下,外臣三岛有玉,代我日本国主向您问好,祝皇帝陛下万寿无疆,大明繁荣昌盛!”一个身高五尺的男子出列,正是日本使臣。 朱祁镇勉强笑着点了点头,正要赐下礼物,不料对方又开口了。 “皇帝陛下,国主幸有天朝封正,承继国祚至今,可今南方叛贼公然反叛,外臣想请天朝上国一个恩典。”三岛有玉恭敬开口。 “哦?莫不是让朕派出大军平乱?”朱祁镇倒也真不是很介意,能名正言顺的派出驻军,还省了他的事了。 “不不不,陛下误会了。”三岛有玉否认,“只是连年征战,国内民生凋敝,只求陛下开放海禁与我国主正统通商,到时有了名份大义,想必逆贼定会不战自溃!” 此言一出,所有沿海邦 国的使臣都是眼睛一亮,纷纷伸长了脖子看向了朱祁镇,等着大明皇帝的回复。 第220章 朱祁镇把朝中众臣的表现看在眼里,自然不会在这个场合表态,只是微微一笑说:“事关祖制,朕不敢擅专,待朕与众臣商议之后再做决断。” 虽然已经算是拒绝了三岛有玉的请求,可朱祁镇的态度比以前积极多了。 三岛有玉大喜过望的朝朱祁镇谢恩,连说等着大明皇帝陛下圣恩。 随着拜年结束,大朝会进入尾声,朱祁镇赐宴于谨身殿及东西庑,由教坊司舞乐助兴,自然又见到了含情脉脉的水仙姑娘。 “快上台了姐姐。”银月低声提醒。 水仙只好挪开目光,一身鲜红羽衣飘上舞台,引得使臣惊叫连连。 这时候,朱祁镇终于能换上常服出来,顿时觉得身上轻松不少,虽然跟水仙有那么点小故事在,可也不影响他欣赏对方的舞姿。 就在朱祁镇举行正旦大朝会的时候,北方天寒地冻的草原中,脱脱不花一身戎装站在大军阵前,一片肃杀气冲天而起。 “勇士们,为了正在族人挨饿,跟我一起进攻明国,拿回属于我们大元肥沃的土地,和我们大元铁骑的荣耀!”脱脱不花怒吼一声。 随即调转马头,四起的烟尘中,呼麦声此起彼伏,响彻草原。 瓦剌王帐所在的乌布苏诺尔湖,距离大明边境甚远,准备了大半个月才带齐了人马来到大同关外。 此时的大同右卫驻地,虽然已经大年三十,可是来往商人依旧络绎不绝,皆因今年天冷,塞外部族过冬粮食不足来此交易。 “一石粮食五只羊,不能再便宜了。”户部商行摊位面前,正有人问价。 对面人不住摇头,操着有些别扭的官话说:“不可以不可以!最多三只!” 户部商行背靠大明户部,自然说话硬气,见对方不同意,直接便说: “我们商行货最足,品质最好,一贯粮石,或者一两银子两石都行。 用羊换我们还得转卖,万一死在路上,就是我们亏了,你要是不愿意,就去其他地方再看看。” 部族只能再去其他摊位面前碰碰运气,那伙计一笑对旁边同伴道:“看着吧,保准一会还得回来。” 瓮城中到处上演这类讨价还价的戏码,没人关心,一队身上鼓鼓囊囊的瓦剌人马已经悄悄潜入城中,散入每个关键位置周围。 张岩已经在这住了快一个月了,柳心居中的所有美食差不多尝了个遍。 除了中间跟阿剌知院又交易了两次之外,平时再也没有其他事可干。 他现在每天最大的爱好,就是每天坐在靠窗的位置喝茶,看这人来人往的街道上,那些为了生计奔波的打工人,再在心里感叹一句,有钱真好。 今天也不例外,张岩照例坐在窗户边,轻轻打开一丝缝隙,吹着街上的丝丝冷风。 张岩惬意倒了一杯茶,红色的茶汤清澈,可刚喝一口,张岩就一口将茶汤吐了个干净。 “呸呸!小二,今天这铁观音味道可不行啊,一股子陈味,可没之前我喝的好!赶紧给爷来壶龙井漱漱口!”张岩叫了一声。 马上就有小二提着两户茶过来,一脸恭敬的道着歉: “对不住了张爷,许是没保存好,我给您撤了,不过龙井也还没上新呢,不如您尝尝这白茶怎么样?这个茶可是越放越有味道。” “不喝不喝,我喝不惯这个,哎哎哎,算了,也别撤了,拿都拿了,放着留着漱口也行。”张岩豪横的说。 小二笑脸一僵,有些无奈的说:“张爷,您要是不喝也没必要,毕竟也不少银子呢,要不还是龙井给您放着,白茶我就拿走了。” 张岩一听不乐意了,皱着眉头说:“嗨,你这什么话?爷我喜欢又不是不给你钱,我买你还能不卖呢?” “没有没有,我也是为您考虑不是,知道您有钱,只是没必要糟蹋了您辛苦赚来的银子不是?”小二解释道。 可不说还好,一说张岩更生气了,瞪大了眼珠子问:“怎么个意思啊?看不起我?” 小二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子,忙说:“小人不敢,您张爷的阔绰大家都知道,是小的多嘴,您慢用,再有需要您吩咐。” 张岩这才得意一笑,啪的扔出数枚铜钱说:“好好给爷伺候舒服了,以后有你的赏,可要是再这么没眼力价,下回我可不饶你。” “哎哎,张爷体面人!”小二忙答应了一声,一扭头开始念叨着:什么东西,花着东家的钱,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迟早让你连哭也没地方哭。 张岩没听见,悠闲的在那喝茶,嘴里哼着曲调,有种八旗子弟的范。 “啾!” 一声响箭啸音突然在城中炸响,张岩一楞然后骂骂咧咧的说:“谁这么没公德心,在大街上吹口哨?” 然后就见殿内原本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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