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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软硬不吃的架势。 老张抽出手指,有些遗憾的说:“可惜你现在还不能死,你这样,你说出来,说出来我就痛痛快快的送你上路怎么样?” 刘三强撑着头抬起头,喉咙用力的涌动,最终吐出来的血水顺着脸落在地上。 “你要是这样,恐怕只能生死都不能了啊!”老张语气越来越冷,一挥手,一套精美的刀具出现,捧着刀具的人脸上满是憨厚的笑容。 “他是我们这用刀最好的,能割两千刀而人不死,你想不想试试?”老张指着憨厚男子对刘三说道。 “张哥,现在我能割两千五百刀以上了,说不定在他身上,就能试试三千。”憨厚男子骄傲的纠正了老张。 老张回身向对方比了个大拇指,回过头来,刘三脸上已经多了些刚才不曾见到的恐惧。 “怎么样?还是说了吧,说了就舒服了,要不等会他一下刀你可就彻底没机会了。”老张说道。 刘三没说话,口中的血水慢慢淌到地上,然后突然用力咬向自己的舌头。 “他妈的!”老张怒吼一声,一巴掌将刘三打晕过去,抬起对方一看,幸亏打断及时,一条舌头已经被咬断了一般,再晚一息人就没价值了。 “让老子给你修修牙!”老张咬牙切齿,手中的钳子一颗一颗的将刘三的下颚牙齿全部拔掉,中间刘三痛醒又昏死了三次。 “说不说?”老张喘着粗气问。 刘三没说话,只是最终留下的血水在告诉锦衣卫,他什么都不知道。 “上刑!”老张怒吼一声,憨厚男子开始慢慢的取出精美刀具,先在刘三身上试了试,然后轻轻拉动刀兵,满是豁口的刀锋慢慢割破皮肤。 原本已经没有任何反应的刘三此时突然抬头,浑身上下不停战栗着,只是已经不能发出什么惨叫了。 “停!”就在这时,袁彬突然出言打断。 曹敬疑惑的看着袁彬,不明白为什么对方要打断这个正常 程序。 “曹大人,既已到了这一步,他还不愿张口,不如让属下试试,说不定有所收获。”袁彬恭敬开口。 曹敬无所谓的耸耸肩,看着袁彬走向刘三,他也想看看这位袁指挥有什么高招。 来到刘三身前,袁彬没有嫌弃对方身上血污,轻轻将对方的头抬起,两人眼神对视,一个死寂一个闪烁着明亮的光芒。 倒卖粮食,哄抬物价的人当然不值得人同情,否则那些没米下锅的无辜百姓怎么交代? 就这样,两人对视许久,刘三眼中逐渐落下泪水。 “你死撑这不说,无非就是家人在关德手里,可是你想过没有,你既然已经被抓,他还会保护你的家人吗? 想不想知道你爹娘跟你那个还未分娩的妻子,他们现在在哪?” 袁彬刚一张嘴,刘三眼睛陡然瞪大,已经没了下牙的刘三只能发出呜呜叫声,细细听来是说:“跟他们无关,不要动我家人!” 曹敬一看,有些不满的看了一眼老张等人,似是不满这么重要的消息都不知道,被袁彬抢了头功。 袁彬轻轻点头说:“你只要把知道的说出来,我保你家人无事,可你要是不说,这个可是诛九族的大罪,我也帮不了你。” 既是痛恨关德没有将自己的家人送走,更是担心家人被自己连累,原本嘴硬如钢牙的刘三心理防线终究还是被突破了。 第298章 教坊司中,王龑没有上楼,坐在大堂中,跟着一众公子哥们吆喝。 台上是他心心念念的水仙姑娘,灰白头发的宽伯气质怎么都跟这个地方格格不入。 王龑手指轻敲桌面,喉咙里哼着不知名的调调,满脸惬意。 台上一袭红衣缓缓落幕,王龑意犹未尽的看着退场的水仙,不仅啧啧而叹,随后将桌上糕点放进口中咀嚼,一口驴打滚吃的毫无形象。 “公子,咱们是不是该走了?” 虽说王龑此时已经不是那样迷恋水仙,非要为对方赎身的地步,可每天流连在这种地方,宽伯还是觉得对公子的成长有负面影响。 哪知王龑听了之后,嫌弃的冲宽伯一挤眼,然后伸手拿了块绿豆糕塞进了宽伯嘴里。 “你赶紧吃口堵住嘴,才刚来就让我走,那怎么可能?”王龑摇头晃脑的说着,还沉浸在方才的那曲乐舞中。 “你说,这星月姑娘的手是怎么长得?怎么就能弹得这么好听呢!再看看这些庸脂俗粉,简直不堪一提。”王龑指着大堂中的姑娘说道。 宽伯努力将绿豆糕咽下去,然后撇着嘴说:“依老奴看都是一丘之貉,哪里有良家女子好,也值得公子流连。” 王龑更嫌弃了,不住的摇头说:“什么呀,宽伯你是真不懂,这叫韵味!行了,也该去见见段老板了。” 王龑的目光来到正在上楼的一个身影,正是那位包下了天字一号房的段雪松,也是他现在的手下。 段雪松刚从外面回来,还没来得急喝口茶,门就被人敲响了。 打开之后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段老板贵人事忙,我可等你半天了。” 看是王龑,段雪松赶紧起身恭敬行礼道:“二公子!你们都先下去吧,我跟公子有话要说。” 等到包房内只剩下了二人的时候,段雪松才试探开口:“听说公子南下了,什么时候回来的,也没让老奴去接您。” 王龑猴急的倒了杯茶:“哎呀,这一口驴打滚给我吃的,差点没噎死,段老板莫怪啊。” 狠狠喝了几大口之后,王龑这才拍了拍胸口说:“我来找你是有件大事要说。” “公子请说。” “京城粮荒跟你有关系没有?”王龑盯着段雪松的老脸问。 段雪松心口一紧,这事是大公子交代的,他自然瞒着王龑。 段雪松不着痕迹的拿起茶杯抿了一口,然后故作轻松的说:“这种好机会,老奴自然要参与。” “你现在手里有多少粮食?”王龑单刀直入。 段雪松拿着茶杯的手一顿,犹豫片刻后才开口道:“不过三五百万石,不成什么气候。” 王龑跟阿剌知院的交易一共才三百万石粮食,就已经足够瓦剌度过难关,这段雪松倒是口气大,一张嘴就是三五百万石的小气候。 王龑给段雪松倒上一杯茶,轻描淡写的说:“都卖给我吧。” “公子,这恐怕不合规矩吧?你是负责西北事务,可各地都有各地的情况,这样会影响我安排好的事。”段雪松靠在椅背上。 王龑先自己喝了一口才开口:“段老板,你这事是我打个让你做的吧?” “是不是大公子又如何?即使是老爷来了,我这么做对家里也是大有裨益的,怎么二公子觉得不妥吗?”段雪松丝毫不惧。 王龑轻笑一声:“那你知不知道锦衣卫已经盯上这件事了?你们的暴露只在顷刻间。” “无非就是个囤积居奇,只要钱到位,不会有什么事的,况且这事做的这么容易,朝里没人支持,您也不信吧?”段雪松神色依旧轻松。 “你说的对,商人多的是,趁机捞一笔的也多得是,可是我说的暴露,是指我们的存在,而不是什么囤积居奇。” 段雪松一愣,似乎是没想明白这位二公子这话的意思:“公子此话怎讲?” “怎么讲,我还不能跟你说,信不信随你,别等到时候出事了再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现在将这个烫手的山芋扔给我,无事发生你也没有损失,但凡要是出点什么事,那你可就捡着了。”王龑已经起身。 “公子!您容老奴想一想。” 王龑没有理会段雪松,而是向门口走去:“没事,既然你不信我,那就算了,反正我已经准备好了,就算你暴露了我也不会有什么事。” “公子!您等一下,您再喝口茶吧!” 随着时间的推移,虽然有粮草的转运,可始终因为有人捂粮不售,而使得粮价高居不下。 顺天府尹王贤没有办法,已经开始打开官仓接济那些实在买不起粮的百姓,可面对百万人口的京师,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甚至已经开始有哄抢粮铺的事发生了,京师人心惶惶,百姓只为一口吃的发愁。 这天早朝,朱祁镇早早的已经洗漱完毕,一纸书信被他塞进了桌上的孙子兵法中。 “皇上,可以起驾了。” 朱祁镇重新整理衣冠,将身上打量一遍后才动身,与往日大相径庭。 御门听政,朱祁镇坐在龙椅上,看着这座皇城,心里不停想象着太宗坐在这个龙椅上,面对群臣心中的想法,只是到最后轻笑一声,权当自己的一个乐子。 官员已经渐渐到齐,都对今天早到的朱祁镇感到好奇。 早朝开始之后,顺天府尹王贤第一个占了出来:“皇上,顺天府因为缺粮,已经开始有百姓闹事,再不解决恐有大事发生啊。” 此言一出,所有人不自觉的抬高了眼睛,想看看朱祁镇怎么应对,不过碍于礼法,只是有这样一个动作,并不敢直视皇帝。 “王爱卿有何良策?”朱祁镇问道。 “臣以为,百姓之所以有此行为,全因粮食短缺,而粮食短缺又与有人囤积居奇有关。 实则现在夏粮刚刚收获,远没有到真正短缺之时,况且民间亦有存粮,全是有人推波助澜之过。 臣请皇上彻查黑市,给百姓口粮一份保障。”王贤花白的胡须随着说话轻轻颤抖。 “王府尹,有百姓闹事,首先应该将他们抓起来,以正律法严明。 怎么能避重就轻,说什么有人推波助澜,难道他们要造反也不管吗? 我看就是有百姓借故闹事,才使得商家惜售,请皇上缉捕暴民,还京师一个安宁!”大理寺右少卿习嘉言出列反驳道。 “习大人!你我皆是百姓供养,他们现在无米下锅,你就如此没有同情心吗?”王贤有些激动地指着习嘉言道。 习嘉言也是满头白发了,论年纪比王贤还大,直接顶了回去:“我乃大理寺少卿,职责就是维护大明律,若是都讲人情,那律法的尊严谁来维护?” 见二人又有吵起来的架势,朱祁镇开口道:“借故闹事者自然要惩治,不过也要体谅百姓的难处。 王贤,你要着人好好分辨,该抓的一个也不能少,该放的也一个不能抓,听明白了吗?” “臣遵旨。” 朱祁镇这么一说,习嘉言也不好纠缠,冷哼一声回到队列中。 “王贤,你开仓赈济效果如何?可有什么难处?”朱祁镇问道。 果然不愿退回去的王贤还有一大把的苦要诉,听朱祁镇这么一问,王贤老脸满是苦涩的说:“启奏皇上,顺天府官仓近乎空仓,粮价一日不稳,百姓一日无依啊。” “金濂,你们商行自各地收了多少粮食?”朱祁镇看向金濂。 “回皇上,臣等无能,现在各地都以减产原因,粮价大幅上涨,至今也只筹措了不足十万石。” 不足十万,对于拥有百万人口的顺天府来说,都不能用杯水车薪来形容了,投入市场中只怕是瞬间被人买走囤积,聊胜于无而已。 朱祁镇似乎只是例行公事,只是问了一嘴就没再说什么,反倒让金濂准备好的说辞落空。 “王爱卿在坚持坚持,有金濂尚书的筹措,相信很快粮价就会得以平抑,这些日子还要多辛苦你了。”朱祁镇交代一声,便从龙椅上离去。 “退朝!” “皇上!可,府库中马上就空了啊!皇上!”王贤的大喊叫不回朱祁镇,却叫来了金濂。 “惟善,切莫着急,本官先将那十万石拨付与你!放心!放心啊!” “尚书大人你!” 满朝文武退场,最后只剩王贤一人呆立。 第299章 “练得身形似鹤形,千株松下两函经。 我来问道无余说,云在青天水在瓶。 选得幽居惬野情,终年无送亦无迎。 有时直上孤峰顶,月下披云啸一声” 朱祁镇第一次知道这首诗还是在后世的一部剧里,是现在的他的后人出场装逼用的。 当时也没看出个道道来,也只是在剧评的小视频里知道了,这说的是当时朝廷里的清流与严党。 来到大明之后才知道这首诗的出处,是唐时山南东道节度使李翱,上山寻仙访道时做的一首诗。 用在电视剧中是含沙射影,说官员就像水一样,不管是在瓶里还是在天上,它都是水,只是容器不同导致了他们不一样。 朱祁镇的意思可能更大一些,这天下中人,说到底也都一样,谁不会老不会死呢? 哪怕是传说中的吕祖、张三丰也只是闻声不得见其人也。 “皇上,咱们这是要去哪啊?”金齐问道。 朱祁镇下了早朝之后,连早饭都没吃,就带着他跟郭懋二人出了紫禁城,七拐八拐的到现在也没走到正地方。 朱祁镇双手一摊指向两边的百姓,面黄肌瘦可能有些过分了,可几乎人人都蔫着看起来就没什么精神,手里拿着一口口布袋,不知道是不是在京城中找一口粮食。 朱祁镇指完百姓依旧没有停步,他就是要出门看看外面的百姓都如何了。 过去了这短短的时日,又有朝廷插手的“人祸”到底发展到什么地步。 其实朝堂上早就有人提出来灾民的称呼了,是朱祁镇不愿意这么说。 他觉得只有遭了天灾才能算是灾民,即使是现在的情况也是人祸为主,又岂能称呼百姓为灾民? 这不是一个爱面子的皇帝的倔强,是一个当权者对于这个情形的定性。 “郭懋。”朱祁镇叫了一声。 跟在后面的郭懋赶紧亦步亦趋的跟上来,朱祁镇问:“其他地方如何了?粮食还是运不进来么?” “皇上圣明,倒也不是运不进来,越往南走,粮价越平稳,毕竟有江南鱼米之乡,受影响还是小,就算头两天有个把人恐慌,看夏粮一收也就过去那股劲了。 主要还是过了秦岭淮河之后,越靠北粮价就越贵。 商人逐利,转运过来又有许多囤积,所以市面上的粮价才越来越高。 至于黑市……臣已经查清楚了,主要是有金孟、石平等朝中大员之子,还有诸如广德商行等商家富贾参与。” “哦,那几个主管衙门呢?”朱祁镇不置可否又问。 “各个衙门都是‘秉公办差’,只有王贤一直追着不放,这才有零星口粮放出来,算是维持了一个相对平衡态势。” “好一个‘秉公办差’啊,若是等江南粮食彻底进来,要到什么时候?” 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这些人手里掌握的粮食始终是有代价的。 他们的目的也是在逼迫自己这位皇帝的同时,趁势赚上一笔。 南方粮食因为高价远远不断地送进北方,迟早要平抑过高的粮价,在此之前他们自然会将利益最大化。 所以在南粮大量入京之前,粮荒必然先一步缓解。 而在这一个阶段之前,也会有一个真正的“寒冬”出现,好将物价哄抬到最高。 “约莫要到七月中旬之后了。”郭懋声音里多了些不确定。 朱祁镇点头,可能是熊宗立养气的药起了作用,现在的朱祁镇已经不像刚回京的时候,情绪波动那么大了。 “矿司那怎么样了?前些天第一批粮食应该已经到了吧?”朱祁镇转而问向金齐。 “是皇上,前期的百万石粮食已经进京,现存于司礼监府库中,随时可供皇上调配。 浙江、福建、四川等地私人矿脉开采权,多已经有人接触,地处南方想来换到的粮食还能更多一些。” “记住还是要守住底线,诸如银、铜等矿,不可外包。”朱祁镇提醒一句。 说这话三人已经来到了东郭家门口,原没打算停步的朱祁镇,却不得不驻足。 因为此时的东郭家门外已经剑拔弩张,数十个手持布袋的百姓围堵在门口,叫骂声不绝于耳。 “为什么不卖给我粮食?我是不给钱还是怎么了?不是你们这些奸商,我们会没有饭吃吗?” “就是!说什么限量每家多少,你们自己吃的时候恐怕没有一点限制吧? 怕不是一顿饭恨不得吃十斤都不够,在这却来说什么好话! 什么为了我们好,你要是为了我们好就将粮食都拿出来,让我们一次买个够!” “说得对!我看他们要是真不卖,咱们也不用跟他们客气,不行就抢他们的!我看谁吃亏!” “对!” …… 一边是群情汹涌的百姓,若不是另外一边也有数人站在门口阻拦,恐怕东郭家的粮铺早就被人抢了。 原本卖肉的张经业手持菜刀一起拦在闹事人前面,见此情形,赶紧挥舞手里的菜刀,逼得对面人群往后退了数步。 “怎么个意思?想来我们东华门大街上闹事?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告诉你们,想吃口便宜粮食就乖乖的按规矩来。 要是不讲规矩,我这菜刀也不长眼!看谁不是一条命就上来试试!” 刘婶掐着腰也站了出来:“就是,这不光是便宜粮食,这是救命粮食,也是良心粮! 看看外面都涨成什么样了?给你们平价买就不错了,还在这说三道四的,我看你们就不像是来诚心买粮食的,就像是找茬的!” 此言一出,街坊四邻附和声一片,原是大家伙调笑取乐的那位张姓男子,更是手抓一把钢叉对着对面之人比划起来。 “我这可是插粪用的,捅在人身上管保让你们走的痛痛快快,不怕死的就过来!” 面对如此悍勇的解放,那些个强买粮食的也有些不敢动手,被逼着一路向后退去。 老实巴交的东郭盛原被挡在众人身后,人群一动就被露了出来,脸上已经是一青一紫两片肿胀。 “还真有敢抢粮食的!真是刁民强盗!”金齐见此一幕已经义愤填膺。 郭懋并没有说什么,他的职责是保护朱祁镇,只要皇上的安全不受威胁,其他事他是不会管的。 看了一会朱祁镇已经听明白了怎么回事,这几个气势汹汹要打要抢的是其他街上的,因为不满这个平价粮定量购买,所以在这闹事。 正好金齐有这样一问,朱祁镇便接上话问道:“怎么金齐觉得这些人真是普通的‘刁民’?” “不是吗公子?您看他们强买强卖的样子,不是刁民是什么?”金齐脸上还满带着不平之气。 朱祁镇轻轻摇头:“真要是缺食少粮的百姓,见到有这么个便宜的粮铺怕不是要烧高香了,又怎么会拿着一个限量作文章? 恐怕也是背后有人指使,目的也不是买粮而是砸铺子。 只是没想到这个地方街坊四邻这么团结,这才没能得逞。他们才不是普通百姓,他们就是我要找的蛀虫。” 闹事之人眼看街坊众多便有了退走之意,领头一人嘴硬道:“你们行啊,粮铺雇人打人,我倒要去顺天府告发你,治你个捂粮惜售之罪!” 第300章 “哎,这位兄弟,是谁捂粮惜售了?这种时候冒天下之大不韪,做下此等人神共愤之事?”朱祁镇迎了上去。 那人一看是个身穿绫罗的贵公子,便又改了念头。 指着东郭盛说道:“就是他们,不光不让买粮食,还强买强卖。 我刚说两句不是,就要打人,您看那人手里拿着的都是什么?又是刀又是叉的,哪里像什么良善人家。 望公子与我们做个见证,也好上顺天府论个公道。” 见他如此颠倒黑白,街坊们都是气得不轻。 脾气火爆的张经业当时提到就要砍过来,幸好有人拦着这才没有让他一时冲动酿下什么大错。 “你说我家不卖你粮食,又说我们强买强卖,怎地一张嘴两个说辞? 我们到底是卖还是不卖你倒是说个清楚。”东郭子瑜扶着老爹,声音带着哭腔。 那带头闹事的是个混子,一听自己话里有漏洞也不辩解只说:“我这是被吓怕了,才口不择言。 再说了,反正你们就是捂粮惜售的无良商家,我要去顺天府告你们!” “你要去就去,在这杵着作甚,恶心人呢?”刘婶冷哼一声,满是不屑。 “哎,这位大姐,这理不辨不明,没走说不定是想好好分说个清楚,也省的去衙门不是?” 朱祁镇开口,看样子已经是要拉偏架,引得街坊四邻皆是怒目而视。 “好啊,原来是你,前些时日来我家说要学做生意,结果当时就有人找我爹。 现在又来这装什么好人,我看你就是跟他们一丘之貉。”东郭子瑜认出了朱祁镇,情急之下多了许多巧合的联想。 听东郭子瑜这么一说,街坊邻居都是怒视朱祁镇。 “万没想到不光来了闹事的,还叫来个帮手,一看人模狗样的,还以为是个读书明理的,原来也是个没安好心的。” 朱祁镇摸了摸自己鼻子,万万没想到还被人给误会了,只是空口白话的也没办法解释,人总是喜欢先入为主。 倒是金齐听不得这种话,赶紧站出来解释说:“不是,大家误会了,我家公子……” “好了好了,没事没事,金齐你先别说话。”朱祁镇将金齐拨到身后,自己则是挤到了东郭家的粮铺前。 街坊邻居见状虽然一直抱着敌意戒备,可看朱祁镇一身绫罗绸缎,知道不是小门小户,也怕惹什么官司麻烦,只是紧紧盯着。 倒是那帮子闹事的混混好似有了主心骨,一起跟了上来,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就像跟着主人出门的狗。 “大哥,你不认识?” “没见过啊,估计是上面的那个公子路过,嘿,这回一定让这帮子贱民吃不了兜着走!” 朱祁镇意见东郭盛,也是有些吃惊,怪不得这东郭子瑜对自己敌意这么浓,自己老爹成这样,搁谁身上恐怕也都不会有一个好态度。 “老哥几天不见,怎么脸上新伤旧伤一大堆啊?” “不要你猫哭耗子假慈悲!离我爹远点。”东郭子瑜一脸悲愤。 倒是东郭盛是个厚道人,即使是这种情况,也没有恶语相向:“子瑜不得无礼啊,要好好记住先生教你的礼义。” 东郭子瑜脸上满是不服,不过也不忍跟老爹作对,将头一扭不再看朱祁镇。 “劳公子相问了,这些天老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畜生登门,倒是让你见笑了。”东郭盛转而对朱祁镇一笑。 “什么畜生?老兄说的不会是我身后这些人吧?”朱祁镇一笑,指着混混问。 “不是他们是谁?光是我们见的就好几伙了。 还有故意来排队不让大家买的,要么就是一个人偷摸买了好几次。 呸,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刘婶子越说越激动,差一点就收不住手里的擀面杖,要砸在对方脑袋上。 混混有了主心骨,自然不甘受辱,挺着胸膛就挤了上去。 “嘴里放干净点啊!我们可是正经买粮食的人。 公子,您也看了,他们就是这样,一条街的人都惦记着发国难财!您可得主持公道啊!” 混混头子先是趾高气扬的指着街坊,又满是献媚的跟朱祁镇禀报,俨然已经将朱祁镇当成了自己人,还是得主子。 朱祁镇不置可否,越发落实了自己跟他们是一伙的,就连东郭盛看他的眼神都有了变化。 “呵呵,既然是这样,那你们说说,这位老板是怎么捂粮不售的,让我听听也好有个分辨。”朱祁镇笑问。 混混头子一听来劲了,马上挤到朱祁镇身边说:“公子您是不知道,我们家人多,二十多口一家子人挤在一起。 他们这一天只给我们三斤粮,那老人孩子都不够。 我想多买一点,只说不行,一家就只有三斤,多了没有,您说我这饭都吃不上了,他们哪还有一点同情心?” “你胡说!我爹明明说让你带着家眷过来,到时只要确实家中人多,可以多卖你一些。 分明是你撒谎,带不来家人,反倒反咬一口!”东郭子瑜涨红了脸怒斥。 “那家中八十岁的老父老母已经走不成路了,妻儿也都饿的不能出门,我如何带着这么多人过来? 你们就是存心为难于我,倒是你们这些街坊,说如何就如何,你们这不是故意的是什么?” 混混也是越说越激动,看着已经入戏太深,真觉得自己有二十口的家人了。 “你这泼皮,他们不认识你,我可认识你,还什么二十口的一大家子人,你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泼皮,在这装什么装!”张大哥走街串巷的倒是认识的人多。 被人说破了的混混头子也丝毫不怕,就是挺着胸口说我不认识你,眼看又要一触即发,朱祁镇赶紧拦住双方。 “哎哎哎,切莫动手切莫动手!这样,东郭掌柜,我看他也不像是个扯谎的人。” 混混头子赶紧点头,嘴里说着那是当然。 朱祁镇没理他继续说道:“不如这样,今天就让他拿上二十口人的粮食,到明天家里人都吃了饱饭,也都能上街了,再让他带着过来。 反正也不能只吃一顿饭!你说这样行不行?否则都是一张嘴,上了公堂可就不好分辩了。” 金齐一听,连忙去拉朱祁镇的袖子,怎么说好来帮良家忙的,到这变成了帮凶了! 朱祁镇伸手打开金齐,静静看着东郭盛,此时在众人看来已经是一副贼人长相。 “好啊,果然是一伙的,哪有这样的,还说要我们强买强卖,我看你们才是强买强卖!”张家大哥叫了一声,群情重又汹涌。 东郭盛惊讶的看着朱祁镇,难道真是自己弄错了?这位公子真就是如子瑜所说那样,从头到尾都有他参与? “公子你?” 混混头子可是懂事,一听这话就明白该自己出手,赶紧凑上去胸脯拍的震天响: “公子您说的是,我今天买了,明天就能把家里人带出来,赶紧的吧!” “土匪!强盗!流氓!”东郭子瑜已经挡在父亲身前,对着混混跟朱祁镇不停的咒骂。 老百姓有时候真就只剩下一个骂人的权利了,如果对方不介意的话能当面骂,如果对方介意的话,就只能窝在心里骂,甚至混着眼泪骂。 朱祁镇倒是不介意,可混混就不行了,眼瞅着那个臭小子离自己这么近,正好挟天子以令诸侯,看你敢不敢不卖我! 如此想着手上已经付诸行动:“你这个兔崽子!老子早就看你不顺眼了,小孩不去玩泥巴,在这叽叽喳喳的。” “子瑜快回来!”东郭盛闻言心中一咯噔,可混混实在离得太近了,伸手已经要抓到自己儿子。 第301章 东郭盛预想的儿子被抓的事没有出现,反而是耳边啪的一声脆响,眼神绕过东郭子瑜的身体,就看到朱祁镇正抓着那个混混,脸上笑容玩味。 “公子?您这是?”混混已是懵了,惊诧的看着朱祁镇。 围观准备动手的街坊和混混带来闹事的手下都不约而同停了下来,看着这一幕,都在考虑这位公子到底是什么人。 很快他们就得到了答案,就在朱祁镇抓住混混的时候,一群身穿锦衣卫官服的人冲了过来,将这里层层围住。 朱祁镇看着郭懋无奈的说:“让你请人过来还这么长时间,怎么今天锦衣卫是休假去了?” 不怪朱祁镇这么说,往日的锦衣卫为了保护他,恨不得要围着他走。 今天只是不想暴露身份,也顺便再看看情况,就让郭懋去交代一声,不要搞得这么兴师动众,可没想到一句话的事,竟然差点给自己弄成一个反派。 混混不敢相信的看着朱祁镇,手腕急速抖动,用力想离开朱祁镇的钳制。 “走什么走?不是想吃饭吗?去大牢里吃免费的多好!你们家莫说是二十口人,就算是两百口、两千口,锦衣卫的诏狱也供得起!” 朱祁镇也没有为难他,松手后还帮了一把,混混一屁股坐在地上,仓皇的看着发笑的街坊想要找到一个地缝转进去。 可锦衣卫哪里会给他这个机会,早已经安排的明明白白,几乎是他被朱祁镇放开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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