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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可熊宗立却异常坚定的说:“臣必须亲自确定药方是安全的!而且臣也想亲自见证疟疾的消亡!这是作为一个大夫的追求。”丝毫没有避讳朱祁镇在场,因为药方是朱祁镇提供就有所顾忌。 “倒是朕耽误你救人了。” “臣不敢,药方的验证与普及,都需要长期追踪不同病人的情况,并不在一两日间就会有区别,皇上您不必自责!况且臣也确实照您所说,将您的想法送到了琼州让他们先试了。” 朱祁镇心中一动,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一个想法,而且在越来越强烈,他迫切要去看看现在的大明! “不如朕也一同去看看,这古方到底有没有用!” “皇上不可!您是国家根本,万万不能轻动!”金英惊骇失声。 朱祁镇没管他,手里翻开了年富的奏疏,想法越来越强烈。 熊宗立也被朱祁镇吓了一跳,他急忙跪在地上说:“臣请皇上在宫中静养!” “你刚才不是还说朕是气郁?在这皇宫中,朕恐怕只能闷出病来。” “好了,金英,你就说朕风寒不能上朝,着于谦处理日常政事,让他相机决断。” 说干就干,朱祁镇开始让人收拾行李。 金英站在一旁手足无措的看着心血来潮的皇帝,他想再劝上几句,可还没开口就被朱祁镇挡了回去。 熊宗立也呆滞的看着忙活的皇上,脑子里都是自己这说走就走的公差…… 一个时辰后熊宗立府上 原本安静的太医院使府中,现在却有些嘈杂的声音,朱祁镇坐在门外马车内,身边是郭懋、李贤、商辂,与一个叫金齐的小太监四人,樊忠驾车坐在外面。 “老郭,让当地的锦衣卫照顾二旺的事,你都吩咐下去了吧?”朱祁镇有些不放心的问。 郭懋嗯了一声,纠结的说:“皇上请放心,您交代的事肯定办好。只不过,您还是再考虑考虑,琼州一路山高路远的,实在……” “好了!朕意已决,你差事办好就行。”朱祁镇不耐烦的打断了郭懋。 “还有以后没有什么皇帝,叫我朱公子,你们两个是家中护院,你们两个是伴读书童,记住了啊!”朱祁镇对着四人嘱咐一遍。 四人无奈对视一眼,除了接受还能怎么办? “相公,你此去万里,可千万要照顾好自己,我跟孩子等你回来。” 熊夫人担忧之色溢于言表,身边的孩子也不舍的看着自己的父亲。 熊宗立揉了揉孩子的头说:“有朝廷派人一路护送,自然不会有事,你跟孩子在家安心生活,等我回来。” 熊夫人默默点头,院使没有再犹豫,转身进入马车内,马车缓缓启动。 “有劳诸位大人,事出突然家中没有准备,等回来后一定好好招待各位大人。”熊夫人对着车上几人说道。 “回去吧!”话音落下,熊宗立赶紧收回了身子,不敢再看。 “皇上,您别这么看着我,我是怕夫人他们不舍。”熊宗立说着却开始擦拭自己眼角的泪水。 “早就听说熊院使与嫂夫人恩爱,今日一见果然是令人羡慕的神仙眷侣。”李贤感慨道,车内的情绪悄然转变。 “皇上,我们走那条道?”驾车的樊忠问。 “叫朱公子!”朱祁镇无奈提醒。 忍不住嘴角上扬 “目标开封府!” 马车一骑绝尘驶出京师,身后城门在落日的余晖下缓缓闭合。 第57章 “皇上,咱不是要去琼州吗?”熊宗立不解的问。 “是要去琼州啊!从河南不也能到,条条大道通罗马么。”朱祁镇脸有些红。 明朝的主要交通线路以南北两京为中心,以驿站串联向十三个布政司辐射,自京师是有直达广东的驿路。可朱祁镇不想经过凤阳,又不想去南京,怕离老朱家的祖宗近了,人家会知道自己鸠占鹊巢的事。 他才不会说就是想去年富那逛逛,就计划先路经河南到湖广再入广东。 “总觉得皇上就是想去玩玩,早知道臣就先往琼州去了。”熊宗立喃喃自语。 朱祁镇脸上越来越烫,可人家说的没错,有心想找回点面子。 “熊宗立,你是不是理工科出身?” 熊宗立一愣,没明白朱祁镇话里的意思,充满疑惑的说:“臣不太懂皇上的意思。” “都说了叫公子,怎么还没转过弯来。也没什么意思,就是夸你为人耿直,是个好人!”朱祁镇声音有了一丝胜利的喜悦。 虽然他不太清楚,后世的医学专业算不算理工类,可不妨碍他对号入座,反正自己知道自己爽就是了。 熊宗立感觉又被冒犯到,却也只能自己坐在那沉思,这话里是什么意思。 眼见着太医院使越来越纠结,李贤就出来打圆场:“道轩兄,公子是在嘲笑你不懂变通,话说的他没面子了。” 熊宗立当然知道朱祁镇的意思,他就是不能放下那个理工科的说法,总觉得是不是有其他意思。 商辂也充满好奇的问:“公子,我也想知道理工科怎么回事?” 朱祁镇就假借海外诸国,将后世理工男这个词,给在场几位普及了一番。 熊宗立听了之后就说:“皇上,啊公子,这么说臣就更好奇了,真有文化如此丰富多彩的地方?真想亲自去看看!” 商辂毕竟是朝中大臣,立马就想到:“不如我朝也如此模式建立书院,到时肯定能在大明大放异彩。”表情很是振奋。 李贤却说:“我朝是奉儒家为正统,你我都是儒家子弟,弘载你可要慎言啊。” 可眼神却不自觉的看着朱祁镇,仿佛知道了朱祁镇的想法。 郭懋是一个大老粗,行军打仗还行,真要是聊这事那真是难为人家了。 金齐虽然是上过几天内书堂,可毕竟只是太监中的扫盲班性质,说识文断字还行,大见识肯定谈不上,听到这些事也是一知半解的样子。 朱祁镇也看到了李贤的表情,心说这小子好像知道我的想法,真是不愧屹立正统、景泰、天顺三朝的大佬,政治天赋极高。 “皇上,天色马上就暗了,咱是不是该找地方休息了?”赶车的樊忠说道。 说走就走的旅行就这点不好,没准备。出门就快天黑了,也不知道着急什么,还不明天一早走,估计是怕开早朝? 离驿路的第一站保定府,还有三百里的路程。驿路也基本上维持三百里左右一个驿站的密度,平常运送货物一天的时间也差不多能赶到。 今天晚上是无论如何也走不到了,人没事马也受不了,可耐不住朱祁镇兴致高啊,从小就没旅游过,这还是自驾游,肯定得好好玩玩。 “一路向南,有客栈咱就停,没有就在车上对付一宿,就一个要求,快!”朱祁镇说道。 其余人当然不敢意见,其实除了熊宗立这种经常外派的官员,其余人根本也没怎么有机会出京师,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肯定得多玩玩,才不算白来。 甚至熊宗立还在想:看来皇上真是要尽快赶到琼州,可为什么不直接按现成的驿路去呢? 妈的费解…… 正统年间,大明的国民总数应该是在八千万左右,对于广袤得到疆域来说密度很低,再加上几人走的是正经官道,一路上都没碰上什么路边的黑店。 一行人只能闷头赶路,幸好带了三匹马拉车,要不得给马累死。 这第一天晚上就露宿野外,也给君臣几位原本极高的情绪不小的打击,惊喜的是,他们早上是被人给“叫”醒的。 一晚上也没找到客栈,后半夜马实在顶不住了,樊忠就提议众人就地休息,幸好是气温还不低,几个人挤在马车里也不觉得冷。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朱祁镇就被吵醒了,他顶着有些发黑的眼圈,一睁眼就看郭懋贴在车厢上听什么。 朱祁镇本能的想开口,却被郭懋发现制止,就当此时,轿窗外探进来一颗鬼鬼祟祟的人头。 那人一见朱祁镇,就是一惊,连忙想抽身回去,却被郭懋死死抓住脑袋。 车外原本鼾声如雷的樊忠,这时也立马停止了自己的表演,大喝一声:“何方妖孽,敢来此处撒野?” 然后外面哀嚎声传来,车内众人这才被惊醒。一睁眼就看见被郭懋攥在手里的人头。 “啊!有刺客!”小太监金齐哪见过这阵仗,一声尖细的公鸭嗓猛的在车厢内炸响,吼的那个不速之客直翻白眼。 “说说吧?”朱祁镇坐在石头上问。 身前是三个衣服干净的蟊贼,看那一脸惊慌的神色,配合三人不甚熟练的手法,应该是临时起意的新手。 “几位爷,我们有眼无珠,起了歹念,您就看在我们是初犯饶了我们吧!”一人说道,其余两人也是在一旁帮腔。 “干了坏事都说自己第一次,打你们一来我就注意到了,要不是怕你们有同伙,大爷我早就出手了。”樊忠瞪着铜铃大眼说道。 “大爷,真是第一次!我们都是来京师赶考的学子。去年没考中,就留在京师想着找个活干干,边打工边准备下次的科举考试。 可是我们读书人手无缚鸡之力,实在是没有活计,就准备结伴返乡。我们已经一天没吃饭了,这才起了不该有的心思,想借您几位爷一口吃的,没想到被你们给发现了。” 听几人这么说,朱祁镇也信了大半,现在的交通很不便利,虽然已经按地区录取进士,可总要来京城考试。这样一些家庭不太好,又没有考中的学子,就只能不断来返京城,然后没时间好好复习,就又落榜,至此陷入了恶性循环。 “要想富,先修路!现在不光是修路的问题,是交通工具也少,一辆马车跑的再快也不可能一天跑个几百公里。”朱祁镇暗暗下了尽快着手研发蒸汽机的想法。 朱祁镇也没为难他们,顺手给了几两银子告诫几个人好好读书,就将人放了。引得三人千恩万谢的,看的商辂直摇头,他是觉得这几个人辱没了读书人的名声,其他人倒都无所谓。 就着早起的朝阳,朱祁镇吃了第一顿野炊,青山绿水,野花遍地,美不胜收。 第58章 结束了这段小插曲,为保安全,朱祁镇还是决定不再野外露营。 一路经过京师保定府、真定府、顺德府、河南彰德府、卫辉府终于在第六天的深夜里,来到了开封府的地界。 “这怎么还没到大梁驿啊?”朱祁镇问驾车的郭懋,樊忠此时轮班正在车内呼呼大睡。 “应该是快了吧皇上,我们已经过黄河半天时间了,按地图上的指示确实该到了,又可能是黄河改道,导致地图标注不太准!不过应该是快了!”郭懋也有些纳闷的说。 朱祁镇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连日来的赶路,已经让他的风寒痊愈,也让他原本白嫩的肤色更加靠近小麦色,显得更有男人味。 一路上所见,北方的高粱已经进入收割阶段,越往南面积越大,到了开封府的地界上,天地里基本上已经是一半粮食,另一半是拉着牛车犁地的景象了。 说来也奇怪,历史记载中,正统年间各地频发各类天灾,几乎年年都有几个地方受灾,可自从代宗登基之后,天灾没有了,直到成化年间才又开始多起来,也不知道是粉饰的太平还是怎么。 “皇上,到城门下了!”郭懋惊喜的声音传来,让车内几人一震。 朱祁镇忙探头出了车厢,就连鼾声震天响的樊忠也被一句话叫醒,惊喜的冲下马车。 随着几人鱼贯而出,映入眼帘的是四百年前修建的北宋城墙,斑驳的墙面仿佛在无声的诉说着自己的历史。 站在城墙下,朱祁镇感慨万千,他忍不住想到了宋徽宗,想到了那个原本自己也应该经历的羞辱遭遇。 他们要通过的是北城门,城高九米,巨大的门洞里城门已经关闭,在实行宵禁的如今,只能等待明天一早进城。 或者 “皇上,臣现在就发信号给开封的锦衣卫,让他们出门迎接!”郭懋说。 剩下的几人脸上也都有希翼神色,尤其是金齐,被去了势的他,身体是众人中最差的,早已不堪忍受旅途的劳苦。 可朱祁镇不这么想,朕偷偷出宫,怎么能正大光明的出现在开封呢?这会朕应该还在皇宫内,因为风寒而闭门不出才对。 京师顺天府紫禁城文渊阁 “有最新的消息吗?”于谦盯着一双熊猫眼问道。 “回禀于尚书,还是一天前的消息,皇上已经离开卫辉府,想来已经快到开封府的地界了。”锦衣卫指挥同知毕旺犹豫着说道。 于谦眼眉一挑:“想来?应该?你是锦衣卫指挥同知,负责皇上的安全,你觉得这两个词应该从你嘴里说出来吗?” 那毕旺也有了火气,他是锦衣卫仅次于郭懋的副手,平时只受皇上跟指挥使调遣,你一个尚书有什么权利命令我,还让我禀告皇上的行踪? “于大人,请你认清自己的身份!你虽然是正二品的大员,可你没权利管我锦衣卫的事,小心我禀明圣上,告你一个擅权之罪!” “哼,皇上出宫时候,你们但凡有这个骨气,就不至于现在国家群龙无首,如果皇上有一丁点损伤,那你就准备被诛九族吧!”于谦寒声道。 “你!”毕旺一时语塞。 “好了好了,都是为国家做事,为皇上分忧,怎么自己人先吵起来了?都坐下好好说。”郕王朱祁钰打着圆场。 自从朱祁镇出宫之后,每到一个地方,郭懋就会用锦衣卫独有的联系方式,留下记号。以方便锦衣卫掌握行踪,保护皇上安危。 可自从离开了河南卫辉府之后,消息就再也没有了,这不能不让几位大臣担忧。 尤其是于谦,虽然朱祁镇让他代行国事,可胡濙跟曹鼐却并不认可,毕竟只是一道口谕,是没有法律效力的。幸好有朱祁钰,之前也有郕王监国的成例在,他还能压得住众人。 “到底是怎么回事?”曹鼐也忍不住问道。 “兴许是皇上兴致大发,在路上游玩耽搁了也说不定。”毕旺不确定的说。 “希望是如你所说吧,不然。”曹鼐没有再说下去,不过大家都知道他的意思,心里都是一沉。 就连老神在在的胡濙也睁开了眼睛问:“已经卯时了吧?天都快亮了。” 蒙蒙的晨光自窗外射来,剩下几人都是面色紧张。 “太后还不知道吧?王爷?”曹鼐问。 “还不敢让她老人家知道,毕竟皇兄当时是从太后宫里出来之后,才出走的,怕太后忧思过度伤了身体。”朱祁钰摇了摇头。 “哎!皇兄就是脾气太倔,认死理!不就是给孙家几个官位么?找几个无关紧要的位置搪塞一下不就好了?至于……”朱祁钰话说一半,又觉得不妥,忙收了声。 “河南府锦衣卫急报!皇上已于昨夜驻扎城外,应是在天亮进城!”锦衣卫佥事门达匆匆而来说道。 河南府就是洛阳,是仅次于开封的大府,也是八条京师驿道所经过的一个重镇。 “河南府?”几人面面相觑的互望几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惊讶。 “郭指挥使没有详细说明情况吗?”于谦问。 “应该是皇上不想惊动地方官府,在城外并未与锦衣卫取得联系,是暗中保护的兄弟发回来的消息。” 然后门达小声又说:“据他们判断,皇上、皇上他们应该是,走错路了……” 几人神色精彩,一行有两个状元,两个军中宿将,皇上也是出过远门上过战场的英主,谁也没想到能被方向影响了脚步。 寂静的场面中,顿时多了一些欢乐的气氛。 “咳咳。”朱祁钰带着尴尬的咳嗽了两声,又说:“既然皇兄无事,那就尽快将广州与贵州方面的军报送过去吧!” 几人聚集在这要找朱祁镇,也是因为贼、苗有重大情况要禀告,此时郕王一提醒,众人原本有些轻松地神色同时变化。 “将先前的处理方案一并呈送吧!不能再拖了,既然皇上给了于尚书决断的权利,那于尚书也不要推辞了,快下决心吧。”胡濙半睁着眼睛说道。 朱祁钰目光也注视过来说:“是啊,既然皇兄有命,那你就下命令吧于谦!” 原本想要开口的曹鼐,只能把话憋回嘴里,他也不是不识大体的人,军情紧急,自然不能再拖。 于谦看着几人,神色也慢慢坚毅起来,他沉声道:“多谢王爷!多谢诸位!那就按我等此前拟定方案执行,并呈报皇上!” 河南河南府 “开封?这是开封?”朱祁镇指着城门楼上巨大的洛阳两字问。 第59章 就在文渊阁中众位大臣商议军国大事的时候,朱祁镇刚刚从马车上醒来,强忍尿意跑到远处无人的护城河边,准备开闸放水的时候,瞥见了城门上的大字。 朱祁镇偷偷甩了甩,手上因为惊讶,不小心沾染的尿液,还是一脸怒气的看着郭懋。 此时余下众人已经都从马车里出来,看着眼前的洛阳城,一个个面色惊诧的看着郭懋。 郭懋被众人看的发毛,忍不住辩解道:“公子,昨天虽然是我驾车,可路是您指的,是您说地图上先是先往西走,拐个弯再往南,这样我们的马车能绕到桥上过河。” “行了老郭!你别推卸责任啊!错了就是错了,还往公子身上泼脏水!认打认罚就是了!”樊忠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朱祁镇斜睨了樊忠一眼说:“你还有脸说?不是你信誓旦旦跟我说走这个方向没错,会有如今的尴尬吗?” “公子,我这不是连日赶马车累得眼花了,还是驾车的不行,此前几天我可没出错啊!”樊忠憨厚的挠挠头,一脸无辜。 朱祁镇也不好再怪罪谁,都是自己拉着出门的,大家一路上都没好好休息,还能说什么? “那公子,我们是原路返回去开封?”李贤问道。 朱祁镇摇摇头说:“既来之则安之,可能是天意不想让我们去看花会吧。进城!” 不怪昨天晚上认错,洛阳作为十三朝古都,自古就有洛京的称呼。城池自然修建的大气磅礴,王霸之气与历史厚重感并存。 甚至朱元璋在定都的时候也十分倾向于洛阳,还拍太子朱标来视察,却不料太子突然病逝,这才断了迁都的心思。与同是古都的开封,在建筑形制上也是高度相似。 城门刚开,正是吃早餐的时候,洛阳城内早汤文化盛行,什么牛肉汤、驴肉汤、羊肉汤、不翻汤、豆腐汤,摊位店面已经是人满为患,朱祁镇看的新奇。 (不翻汤只有一百二十年历史,算是穿越产品。) “这不翻汤是什么汤?”朱祁镇问一个人满为患的店家。 可能是店里生意太好,店家没有回话依然在忙着盛汤。 樊忠正要上前问问这人什么意思,却被朱祁镇拦下,示意他不要着急,又加大声音问了一遍。 店家这才扭头看过来,露出憨厚的笑容说:“听客官口音不是河南人?” 朱祁镇也没隐瞒说:“去探亲,路过洛阳。” “那就不奇怪了,我们不翻汤是用绿豆面糊做的,您看好了!” 说着从手中面盆用小勺舀一些稀绿豆面糊,往平底锅里一倒,即成一张类似春卷的薄片。 “这面糊特别薄,不用翻个就熟,所以就叫‘不翻’。” 嘴上说着,手上也没停,把两张晶莹翠绿的"不翻"叠着放在碗里,舀些滚烫的猪骨头汤浇在上面,再放上些粉条、黄花、木耳等。 “要想好吃还要舍得放些醋、胡椒粉!” 话音一落,一碗热腾腾的不翻汤已经做好了,店家将手中汤碗递了过来。 朱祁镇笑了笑接过不翻汤说:“店家可真会做生意啊!” 那店家又是一笑说:“俺洛阳就是汤多,水席也是一绝,各位客官可要都尝尝!” 朱祁镇点点头,端着一碗不翻汤就等了一张桌子,许久才坐下。 刚一坐下就迫不及待,往嘴里㨤了一大勺,不翻汤一入口,一股酸辣直冲鼻腔而去,连日的奔波好像在此时都被缓解,有些困倦的精神为之一振。 “嗯,这汤鲜亮啊!”樊忠没等坐下,就着碗喝了一大口,口中发出一声赞叹。 “那可不是,我们河南的美食最是提劲!”李贤是河南邓州人,也算是回了家乡,听见樊忠这么说自然是附和一句。 樊忠有些不以为意的说:“好吃是好吃,却没有我们陕西的泡馍香!”然后露出一副回忆的神色。 李贤轻轻一笑,没有反驳,像商辂是浙江人,熊宗立是福建建阳人。就明显觉得汤有些重口,喝完一口后都露出为难的表情,轻轻张嘴呼气。 郭懋和金齐就没什么特别的表现,赶了一天的路只顾着喝汤了,话也不说。 秋天的大清早,来上一碗热汤,是对胃跟自己最大的犒赏,朱祁镇正美美的享受着这份美味的时候,身边忽然有马匹呼啸而来,带起的烟尘直接落进了碗里,顿时一碗好汤没法进嘴了。 就见一个身着华府的中年人,坐在马车上,掀开帘布高高扬起头颅,目光不屑的看着店家。 店家仿佛早就知道人要来,见此情形赶紧一边说着:“各位客官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稍后我给各位赔一碗。”的赔罪言语,一边向马车走去。 旁边的客人好像都已经习以为常,甚至有先见之明的早就护着自己的碗躲在一边,也没受这无妄之灾。 “这咋回事?自己家亲戚?还是房东?”樊忠带着火气看着中年人。 郭懋按住了他摇了摇头,示意不要说话,然后起身离开了桌子。 朱祁镇被人打断了美餐,心里也是窝着火,可看店家好像认识来人,并且甘愿赔汤也就忍住没说话,咂摸着嘴想着再喝一碗。 只见那老板走到中年人面前,从自己的兜里掏出一贯铜钱出来,中年人还是没有正眼瞧老板一眼,一把将钱拿走。 撂下一句冷冷的:“以后涨了,每月加五百文,下次记得早点出来,再像今天这么慢,就该加一倍了。” “黄爷!小的错了,您千万别生气,这点意思您收下,小的以后一定按时孝敬您!”老板挤出一个笑脸,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送到那个黄爷手里。 那嘴上长了一根黑毛的中年人,这才满意地点点头说:“下次这么懂事就不会有事了,这次就给你长一百,帮你长长记性!” 说完也不听老板说话,指挥车夫就离开了摊位。 朱祁镇好奇的问:“洛阳铺面租金这么高吗?一贯钱一个月?” 老板苦涩摇头,没有说话,旁边倒是有年轻小伙子接了一句:“什么租金,就是交税!” 然后身边的长辈啪的打了小伙一下,起身不安的拉着就走,连剩下那半碗干净的不翻汤都没有喝完。 第60章 “交税?”朱祁镇疑惑的目光看向李贤等人。 李贤心里当时听到这种说法时,也是心里咯噔一下,颇有些苦涩之感,怎么到错地方还能遇见这种事? “那人怎么想停就停,找谁谁交钱?公子您看。”顺着商辂的手,朱祁镇就看到,那位黄老爷此时跑到了数十米外的另一家店,也如先前一般的模样。 等到老板换汤的时候,终于找到机会,赶紧拉住老板的胳膊。 不解问:“这位老哥,这位黄老板买卖够大啊!怎么买了这么多家商铺?” 老板左右迅速看了一眼,却还是含混其词的说:“木事,你们是过路的,千瓦别问恁多,吃吃喝喝该走就走吧。” 朱祁镇心知有鬼,可既然老板不愿意说,也不好强问,恰好郭懋悠悠的转了回来,朱祁镇一看就知道是去跟锦衣卫接头了。 “接上头了?”朱祁镇问道。 郭懋身子往朱祁镇这边靠了靠,轻声说:“留下了印记,联络的地点没人,等晚上看看,应该会跟我主动联系。”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跟在后面的锦衣卫会将自己的消息告知当地,到时候当地的锦衣卫肯定会找到自己。 朱祁镇点点头说;“好好问问刚才是怎么回事!” “是公子!”郭懋答道。 因为这个插曲,朱祁镇几人也没多少吃饭的心情,草草将手里汤碗喝完。买单的时候才知道,仅仅这么一碗汤,就要五文钱,这已经可以买两斤半大米了。 “老板生意可真赚钱!”朱祁镇忍不住感慨道。 “成本高,没办法,您多担待!”老板只能笑了笑。 几人都不了解外面的物价,只是比起京城来,这个价格应该算是高的。或许是因为河南是北部粮仓,所以百姓生活较为富足所致吧,朱祁镇这样想到。 既然已经吃饱喝足,那接下来就是找一间客栈休息,昨天为了赶到驿站,几乎是整夜都在赶路,也就是到了城门口才睡了一会,这会困意开始逐渐上头。 朱祁镇坐在轿厢里,透过窗口扫视着定鼎街两侧,隋唐时期的建筑风格开始多了起来,如果早看到这些,相信几人应该是不会将洛阳认成开封。 出乎朱祁镇预料的是,路上竟经过了明堂旧址。 它曾经世界历史上体量最大的木质建筑,亦为中国建筑的巅峰之作,仅剩的地基与残迹仿佛依然可窥见当时的恢弘。 明堂是紫微城的大朝正殿,号称“万象神宫”,是唐、武周神都洛阳的地标性建筑,高达九十八米,占地一万两千平方米。 明堂,即“明政教之堂”,是古代帝王用于布政、祭祀的重要礼制建筑。 唐、武周明堂始建于垂拱三年(687年),次年底建成,号万象神宫,允许百姓入内参观。695年被毁,次年重建号“通天宫”。 明堂共三层,底层方形象征四季。中层十二边形效法十二时辰,上为圆盖,九龙捧之。上层二十四边形,法二十四节气。顶层置金凤(后改作火珠,被誉为“国宝”),中有巨木十围(周长十五米),上下通贯。 唐人刘允济作赋赞曰:“粤自开辟,未有若斯之壮观者矣!”“盛矣美矣,皇哉唐哉!” 开元年间李白随唐明皇至东都,作《明堂赋》赞曰:“穹崇明堂,倚天开兮”;“四门启兮万国来,考休征兮进贤才。俨若皇居而作固,穷千年兮悠哉!” 安史之乱中,明堂被叛军和回纥兵两次焚烧,于公元762年被彻底损毁。至此,象征国运的明堂在见证大唐盛衰沉浮与荣辱变迁后,在战火中轰然倒塌,化为焦土残垣。 (现在有考古发掘整理的隋唐洛阳城国家遗址公园,喜欢的可以去洛阳看看,感受感受历史的厚重。) 再见六百年前的遗迹,不禁让人对历史的变迁感到叹息,再伟大也终将逝去。 在城中逛游了有半个时辰,才找到了此行的目的地,由李贤推荐,众人在洛阳有名的十字街停下了脚步,这里是各地商贾聚集的地方,多是外地来客的落脚地。 “来福客栈” 街上最大的一间客栈前,一位身穿跑堂小二服装的瘦小 少年在门前迎候。 “您几位是打尖还是住店?好嘞,住店七位!几位客官里面请!车我给您送后院,包您的马吃上上好的精料。”小二殷勤的将几人接到店内。 进入客栈大门,大厅中各地口音嘈杂,正是早饭时分,客人已经坐满。 “几位客官来几间上房?”小二站在柜台前问道,里面正有一大腹翁,身穿锦衣笑眯眯的站在里面,等着为几人登记。 “敢问可是客栈老板?不知店里还有什么房间?”朱祁镇问中年人。 那人憨态可掬的说:“在下姓黄,是这客栈掌柜,我们这还有七间上房,正好够咱几位客人住。” 又是姓黄,朱祁镇心中一动。 “用不着那么多房间,有没有套房?一套住七个人那种?”樊忠问道。 原本笑吟吟的掌柜笑容一僵,原本憨态可掬的神色不见,有些官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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