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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快叫大伯!”朱祁镇伸手在朱见济身上瘙痒,随后又想起了孩子是不能挠痒的,就将手放在了小脸上,一阵揉捏。 朱见济嘴里开始发出呜哇的叫声,然后朱祁镇身上一凉,一股尿味从朱祁镇身上传来。 “嘿,你这小子,说尿就尿啊!”朱祁镇原本要坐下的身子一顿,只好重新起身,无奈的看向朱祁钰。 “都是你的乌鸦嘴!朕今天只能带着你儿子的尿回宫了!” 朱祁钰赶紧让杭氏接过孩子,然后笑着说:“皇兄说好了让臣弟给你洗衣服,臣弟现在就洗。 今天太阳好,一下午时间就能晾干了。王妃,给皇兄拿最好的酒。等会我陪着您喝点,睡一觉等衣服干了再走!” 汪王妃依言要走,却被朱祁镇叫住说:“不用了,朕下午还有事,小孩子尿没那么大味。朕擦擦就行,来,把毛巾给朕。” 说着就要拿侍女手里的毛巾,却被朱祁钰抢先一步拿走,开始蘸龙袍上的尿液。 “皇上您好不容易来一趟,一定要尝尝家中自酿的果酒!您稍坐,我去去就来!”王妃不等朱祁镇再说话,直接出门去了。 杭氏也将哭闹的朱见济抱走,朱祁钰擦着衣服就吩咐道:“你们都先出去吧。” 朱祁镇也示意金英门外等候,等到屋里已经只剩他们二人后,朱祁钰方才开口问道: “皇兄今天过来可是有什么事要吩咐臣弟去做?” 朱祁镇拉住朱祁钰的手,两人就着桌子坐了下来,先是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食物:一锅肚丝汤,四道家常菜,一碗鸡蛋羹。 “祁钰平时膳食这么简单吗?”朱祁镇好奇的问。 朱祁钰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往常都较为奢靡,这不是听说皇兄给自己规定三餐了吗,臣弟这才恍然大悟,开始减少饮食上的浪费。” 朱祁镇一阵暗叹,既为了皇帝的号召力,也为了皇帝无秘密,短短一天时间,恐怕已经是满城皆知了吧? “倒也不必对自己太过苛刻,毕竟家里还有一大家子人,可不能苦了朕那大侄子!”朱祁镇半开玩笑的说道。 “不会不会,臣弟还给这臭小子加餐呢!”朱祁钰指着那碗鸡蛋羹说道。 朱祁镇这才点点头,然后问:“祁钰最近可没见你怎么进宫啊?” 朱祁钰倒是没多想,直言说:“臣弟毕竟已经在外开府,宫禁之内还是应该少去的好,不过若是皇兄相召,臣弟必随时前往!” “祁钰啊,你与吴太妃多久未曾像这样,坐在一起好好吃上顿饭了?”朱祁镇幽幽问道。 朱祁钰一愣,有些酸涩的低下头。 他的生母吴贤妃是丹徒人,又是汉王朱高煦的宫人。以宫女出身的她,在被朱瞻基临幸之后,因为身份的特殊只能养在宫外。 直到有了朱祁钰之后,朱瞻基这个少子的皇帝,才为他的生母上了贤妃的封号,可还是连同他一起养在了宫外。 缺少父爱也是他从小性格较为软弱的原因之一,而当他的父亲朱瞻基死了之后,他们母子二人才被临终托孤交给了太皇太后张氏,这才在皇宫内有了一席之地。 可到后来,随着朱祁钰被封郕王,再开府邸,作为太妃的吴氏只能与儿子隔门相望,数日才能见上一面了。 “生在帝王家,臣弟已经很是知足了。这锦衣玉食的生活,是多少平民百姓可望而不可即的?”朱祁钰苦涩的说道。 朱祁镇默然,母子分离的痛苦,是终明一朝所有皇子的痛。 “那祁钰,如果让你选择,你是愿意去就藩,还是更愿意待在京城?”朱祁镇问道。 朱祁钰猛地抬起来,露出那红红的眼圈,他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皇兄,这可是祖制!真的可以吗……” 朱祁镇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继续问道:“你只需说你的心意!” 朱祁钰擦擦眼角的泪水,斩钉截铁的回答:“臣弟愿意永留母妃左右!” 朱祁镇拍了拍这个弟弟的肩膀,沉声道:“好!朕就许你!不过需要你自己提出来,否则恐怕会引起那些王爷们的非议!等过段时间,朕召你入宫。” 朱祁钰震惊的看着自己的皇兄,他赶紧跪在地上不住地谢恩。 “好了好了,祁钰,朕来可还有事要求你呢!” 朱祁钰看着朱祁镇宛若深潭的双眸,有些慌乱的说:“皇兄尽管吩咐,臣弟无有不从!” “朕要请你去做先生!” 第44章 朱祁钰又是一愣,这句话表面的意思很明显,可从这位皇兄嘴里说出来,他就一个字都不认识了…… “皇兄的意思是想让臣弟去做教书先生?”朱祁钰尝试着问道。 没想到朱祁镇竟然真的点点头说:“祁钰你意下如何?” “可是去教宗族子弟?”朱祁钰问。 朱祁镇摇摇头 “那是去国子监?”朱祁钰又问。 朱祁镇也同样摇了摇头。 “祁钰,这天下间缺少教育的不是国子监生,更不是朱家的宗族子弟!而是那些连父母都没有的孤儿! 朕想派你去各地养济院建立学校,为这些孩子传道授业!”见朱祁钰一脸懵逼的样子,朱祁镇如此解释道。 养济院是朱元璋设立,收留天下间所有的流浪人群,不只是孤儿,每月会给一定的口粮。 朱元璋还设立了漏泽园葬贫民,天下府州县纷纷跟立义冢,又专门出 台了养老政策:年八十以上赐爵位,可以说是由官府赡养。 朱祁钰更蒙了,为养济院中的孤儿传道受业?历朝历代都没有这个说法啊。 而且养济院本身因为是公益机构,日常开销全靠官府拨款,如果再要进行学校教育,那成本必将大大增加。 “皇兄,您、您没跟臣弟开玩笑吧?”朱祁钰问道。 朱祁镇眉头一拧,表情迅速变化,声音低沉的问:“你觉得朕是在说笑吗?” 见朱祁镇脸色变化,朱祁钰忙解释到:“皇兄莫怪,臣弟很认真的在思考这件事,只是有几点不明白。” 朱祁镇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朱祁钰接着说道:“臣弟虽然自小也接受了几位先生的教养,可自知我的学问还很浅薄,我怕不能完成皇兄的嘱托。 其次就是我朝太祖以布衣起事推翻暴元,所以对赋税之事从来都是行的让利于民之策。 再加之朝廷重要税源的盐、茶、酒等税收,自开国起就逐渐萎缩。 时至今日,仅盐税一项,就从太祖时的一石八斗一盐引,贬值到二斗五升,缩水到只有十之一二的地步,那商铺地租更是由五百贯降为四十贯。 皇兄,不是臣弟不想替您分忧,实在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您做,不如您让臣弟干点别的?” 朱祁钰此时那份软弱竟消失不见,他未有一分掩饰的将大明现在的困境说了出来。 尤其是降低商铺地租,就是于正统十二年,由李贤建议以为民让利,繁荣商业的目的,由朱祁镇亲自拍板定下的。 敢说这话,朱祁钰已经是拿出了莫大的勇气了!可想象中的皇帝之怒并没有爆发,相反朱祁镇竟颇为认可的点点头。 “祁钰所说也是朕在苦恼的事情,不只是你所说那些,还有钞法的没落。若不是有夏元吉后来对钞法的改革,恐怕早就名存实亡了。 可即使是现在,也已经折价许多,就连教坊司这种地方也要多收一倍才能相抵。” 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创业难,守业也难啊!”突然眼中爆发光彩,朱祁镇目光直视朱祁钰心底。 “祁钰,朕找你就是为了自根本上解决这件事!” 朱祁钰惊讶的问:“难道皇兄已经想好如何做了吗?” “让你去养济院中设立学校,就是为了培养出以国家为本的栋梁之才! 只有那里的孩子,他们才没有宗族乡党的牵绊,一张白纸才有一心为国、为民、为天下的基础! 毕竟像于谦这种人,实在是太少了!”说完朱祁镇长叹一口气。 朱祁钰也为朱祁镇的想法所震惊,这是一个怎样的计划?时间要以五年十年甚至更长的维度来计算。 “祁钰,你知道朕为什么找你吗?”朱祁镇问。 朱祁钰也不解的摇摇头 “那是因为,你是朕的弟弟,咱朱家人的血脉!只有你才能不染朝臣们的利益,将未来的栋梁栽培好,让他们成为一颗真正的参天大树!而不是挂满民脂民膏的蛀虫!” 朱祁镇眼中光彩像是为朱祁钰照亮了人生的方向,也让他跟着朱祁镇开始渴望那种生活。 “臣弟,愿为皇兄效犬马之劳!祝您成就一番惊天伟业!”朱祁钰声音已经满是颤音。 朱祁镇双手紧紧握住朱祁钰,也动情的说道:“祁钰,是我们共同的事业!” 朱祁钰不敢抬头也不敢答应,只是说:“臣弟不敢,您才是天下的主人!” 朱祁镇也没有反驳,有分寸感是件好事,不管是对自己还是朱祁钰都是。 已经推心置腹将计划定下,朱祁镇就开始交底,把自己改制司礼监的监使系统,跟朱祁钰讲了个清楚。 以后养济院的学校中所需要的经费,全都由司礼监负责,彻底将朱祁钰的后顾之忧解决。 “那皇兄不知想让臣弟何时动身?从何处入手?”朱祁钰问道。 朱祁镇沉吟半晌才说:“目前只有一个初步的想法,你可以先挑选各科先生。 除了四书五经外,还要能教农、工、商、天文、历法、地理、各种奇技淫巧等学问的人才。” 朱祁钰虽然听不很明白,为什么一个学校会需要这些课程,不都是教四书五经顶多再教些六艺之类,怎么好像这是一个大杂烩? “祁钰,一定要记住,不拘一格降人才!先秦诸子百家何等的辉煌,就是因为百家争鸣。 这才有后来的始皇帝一统天下,才有了我们大明的江山! 今天朕就是要让大明重现当时的辉煌,让各种学问互相碰撞,成为我大明的养料,为我华夏延续更灿烂的文化!” 朱祁钰眼里的皇兄已经光芒万丈,但是朱祁钰还是担忧的问:“这样,恐怕儒家子弟不会同意,这是动摇他们根基的创举。” 朱祁镇冷冷一笑:“煌煌大势之下,所有阻挡皆成齑粉!” 朱祁钰不禁心中一寒,随之是一股强大的信心,他重重跪在地上拜道:“臣弟愿追随皇兄,虽死不悔!” 朱祁镇也不禁心潮澎湃,扶起朱祁钰,兄弟二人紧紧抱在一起。 “皇上,可以上酒吗?”门外金英问道。 两兄弟对视一眼,然后开始哈哈大笑起来。 “上酒!今天不醉不归!” 第45章 “皇上,您说!您喝那么多干嘛?”金英跪坐在朱祁镇身边,用湿毛巾为朱祁镇擦拭脸颊,埋怨地说道。 朱祁镇并没有在意金英的语气,大着舌头说:“朕今天很高兴,祁钰没让朕失望!” 金英微微一叹,他是亲自伺候着皇上。目睹了皇上从神采奕奕,喝到现在这样,那温和的果酒都被二人喝完了。 皇驾在稳稳的前行,朱祁镇忽然闻到了一丝很熟悉的香味,他疑惑的问:“什么味道这么香?” 金英将手里的湿毛巾盖在朱祁镇的额头,倒满一杯香茶给朱祁镇递了过去。 “许是百姓家里做的晚饭,也到了时候了。”他回答道。 朱祁镇没有再问,自己出宫,道路两侧的摊位都被提前清退了,确实不是街面上传来的。 这果酒度数不高,可后劲确实大,他刚出郕王府的时候还是跟正常人一样。 现在就感觉晕乎乎,车厢内的东西好像都在移动,看得他眼花缭乱。一闭上眼睛就又感觉自己在动,属实不爽利。 虽然驾车的锦衣卫已经尽可能的放慢速度,以保证车厢内的平稳,可还是避免不了颠簸,时间不长朱祁镇胃里开始翻江倒海。 拿过金英手里的茶,灌进肚子情况才稍稍好转。 “金英,停车!朕要下去走走。”朱祁镇说道。 “皇上,您喝了这么多酒,还是尽快回宫,我让尚膳监给您做一个醒酒汤,喝了就好了。”金英一脸担心。 朱祁镇这时候那能听这话,猛地就坐直了身子,伸手将轿帘掀开,身子踉跄着就要下车。 这可给金英吓的亡魂皆冒,喊道:“快停下!陛下要下车!外面的赶紧接着!!” 外面人一听,赶紧上来扶朱祁镇,可朱祁镇这时候酒劲上头,想法跟常人不同了,他一脸不高兴的甩开那几双手。 “你们这是干什么?起开!朕没醉!” 锦衣卫上前也不是退开也不是,幸好被升为锦衣卫佥事的袁彬,今天一块出门。他见朱祁镇醉酒,又不听劝阻,只能一声令下,让统属的锦衣卫分列两侧,一旦朱祁镇摔倒就用自己身子垫上。 将坐骑交给下属,小心翼翼的走到朱祁镇身前,柔声说道: “皇上,我是袁彬啊,在土木我就一直陪着您,这时候您可不能抛下我啊!” 朱祁镇听在耳朵里,这话一过脑子就变了个意思,顿时大着嗓门的说:“朕怎么就不讲义气了?来!朕抱着你,鞑子敢来,朕活劈了他们!” 袁彬只能赔笑回应:“那是那是,有皇上在,给鞑子一百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再来。” 朱祁镇没在意袁彬后面说的什么,实际上他自己也闹不清楚什么情况,他的理解力现在已到了随心所欲的阶段。 下车之前,他还知道自己是个皇帝,准备要去干什么事,下车之后,他就只能下意识的行动。 这就是上头了吧…… “袁彬,你快跟好皇上!”金英也窜出了轿厢,而此时的朱祁镇已经走出老远的距离。 袁彬回头跟金英行礼,表示自己一定会保护好皇上。 “你回头干什么!看好皇上!”金英却生气的训斥道。 袁彬不敢再有其他动作,赶紧回头去扶朱祁镇,却一伸手抓了个空。 瞬间冷汗就下来了,脑子里嗡的一声,眼前一黑就想栽倒。 “大人!皇上在巷子里。” 多亏身边锦衣卫多,还有其他人注意着朱祁镇的行踪。袁彬眼前重新出现了街景,扭头看去,身边刚好有一个小巷子,皇上正晃晃悠悠的顺着巷子往里走去,他急忙追上前,再也不敢分心。 朱祁镇当然不知道身边发生了什么事,不说跟着自己的人没了,就说自己没了恐怕也是没一点意见。 他眼前的巷子本就不宽,只够两个人并肩而走,应该是规划没做好,两家宅子中间多出来的空地,就成了如今这个小巷子。 巷子路面铺着青石板,在朱祁镇眼里是十分凹凸不平的样子,他不时会动作夸张的抬腿迈步,又会在逼仄的巷子里左右穿插。 因为在他的眼中,地面的水洼就像深不见底的水潭一般,完全不是那薄薄一层的样子。 下来时候是因为胃里难受,现在却忘了自己喝了酒,脑子里只记着在马车上闻到的香味,就跟着鼻子往前一直走。 他记得孤儿院附近就有这么一个巷子,也是那么窄,地上也铺着青石板,不过后来拆迁之后就再也找不见了。 “皇上,您想去哪?要不臣背着您?”袁彬看朱祁镇歪歪扭扭,实在害怕他会出什么事。 朱祁镇停在原地,靠着墙晃悠,他看着袁彬说:“你闻见没,那边好香,我去看看是什么好吃的!” 袁彬顺着朱祁镇的手指方向看去,是没有封闭的巷子另一头。 袁彬有些为难的说:“皇上,那边人多手杂的,咱还是回宫吧!” 这时金英也赶了上来,一起劝道:“皇上!您还是早些回宫吧,想吃什么奴婢让尚膳监给您做!” 可朱祁镇哪能同意?我一个皇帝,想干啥还得问你俩?他翻了一个白眼,径直往自己的目的地走去。 这天京城大明门东街到东华门大街间,各种大小胡同巷子,都见到了一幕奇景。 一个身穿龙袍的身影,带着一身酒气,摇摇晃晃的在街上转来转去,身边跟着的是太监和锦衣卫。 因为龙袍身影的走向实在无法预判,那些锦衣卫只能时刻盯着龙袍,朱祁镇每走一步,身边的锦衣卫就跟着走一步,很像后世单位开的运动会,有领导参赛的样子。 此时已经是来到东华门大街,也不知道朱祁镇到底是什么鼻子,竟然能隔着数里远的距离找到这里…… “爹,这个人在干什么?喝醉了?”东郭子瑜扭头问道。 “圣驾到!跪!”还没等东郭盛回话,金英手下的太监就已经扯着嗓子喊道。 东郭盛赶紧拉住儿子,头也不敢抬的跪在地上,只有东郭子瑜的小脸还在偷看当今天子。 东华门大街是东西方向,东郭家的粮铺在街北,东边是一条巷子,隔过巷子路边摆有一家卤肉摊,卤水正在散发出醉人的香气,只见店招上写两个大字:巨堽。 朱祁镇嗅着味道往前走,竟是朝着那巨堽卤肉而去,摊主夫妻在地上谦卑的跪着,丝毫不知道皇帝是冲着他们来的。 直到一双龙靴出现在眼前,那夫妻二人才下意识的抬头看去,皇帝正往锅里伸手,里面是沸腾的卤汁…… “可不敢啊皇上!”摊主张经业吓得脸色惨白的叫道。 朱祁镇一顿,就在这愣神的功夫,那巷子里突然冲出一个身影,直奔朱祁镇而来。 “有刺客!” 第46章 随着金英的尖细嗓音,原本神经就已经紧绷的锦衣卫纷纷抽出佩刀。 朱祁镇原本醉醺醺的样子,也因为这一个突入起来的变故,刺激的心跳加速起来,下意识的就要挡开那人。却因为醉酒,反应太过迟钝,被直接撞倒在原地。 “皇上!”袁彬大喊。 他离朱祁镇最近,对方也不是什么高手能避开他。纯粹就是因为这个卤肉摊,挡住了他的动作。 这个变故让原本还有些滑稽的气氛,变得瞬间紧绷起来,东郭子瑜被父亲紧紧按在地上,与其他的百姓一样,动也不敢再动。 朱祁镇被那人扑倒后,脑瓜子一片空白,他睁开酡红的眼圈,眼前的身影还是模糊的,那人似乎也被朱祁镇撞懵,此时趴在他身上捂着脑袋呻吟。 还不等两人起来,袁彬惊叫一声:“还有同党!保护皇上!” 原来是昏暗的巷子内,竟然又冒出几个手持凶器的汉子,各个都是江湖中人的打扮。 几人显然也是被眼前这幕吓住了,追个人怎么还惹了锦衣卫了? 带头的彪形大汉堪堪在巷口刹住,却被身后的同伙撞倒,导致所有人都压在了大哥身上。 袁彬见对方战斗力如此的差劲,紧绷的神经松了一点。看着不像是行刺的,不过手持凶器当街行凶的罪名是跑不了了。 “抓起来,带回诏狱详细审问!”事关皇上安危自然要稳妥行事。 身边锦衣卫上前不费吹灰之力的将几人绑了起来,顿时引起一阵哭嚎。 “官爷饶命啊!我们就是收钱办事的打手,我们错了您放我们滚吧!” 袁彬不理这几个街头混混,赶紧拉起朱祁镇身上压着的身影,这才发现对方竟然是个女的。 那女孩此时还在捂着额头,明显是还没回过神来。 朱祁镇被金英扶起来,惊魂未定说:“万岁爷,您没事吧?伤到哪里没有?” 这一句万岁爷彻底给哪几个人吓死了,原来还看着比较镇定的头目,身子都站不直了,打着哆嗦就想跪下,身后的兄弟更是瘫在锦衣卫手上。 “皇上万岁!小民,小民有眼无珠,冲撞了您,您饶命啊!饶命!”较为镇定的头目撕心裂肺的喊叫。 金英看着还没有清醒的朱祁镇,耳边是聒噪的声音,面色冰寒的看着袁彬。 “就地格杀!”语气已经是怒极。 听见这句话,几个好汉都是回光返照一般,身上爆发出一阵巨力,锦衣卫竟然需要四五个人才能按住一个。 袁彬没有照做,而是恭敬地说:“金公公,这几人的身份还没有确定,为了保证皇上安全,下官以为还是细细审问之后再做定夺的好。” 金英虽然有些不满意,可既然袁彬这么说了,朱祁镇也确实没什么大碍,就给了袁彬一个面子,毕竟跟皇上有特殊感情在。 “哼!既然袁统领想查,咱家就不说什么了,不过务必尽快查明情况!” “是!把人带回去!” 袁彬下令后,那些人知道自己不用死了,刚才的力气消失不见,被锦衣卫拖走。 朱祁镇经过这个插曲,终于是恢复了些神智。他揉着自己的胸口,有些迷茫的问:“朕这是怎么了?” 金英关切的问道:“皇上您没有哪里不舒服吧?” 朱祁镇摇摇头,就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胸口这还有点疼,别的倒也没什么。” 金英这才彻底把心放回肚子里,然后指着那个女孩儿说:“赶紧把她也送到诏狱里,给咱家好好伺候!” 朱祁镇这才注意到,眼前还有一个捂着头的姑娘,有些不确定的问:“是她撞得我?” “就是她从巷子里闯出,冲撞了皇上!”袁彬停下动作回道。 朱祁镇在金英的搀扶下起身,问那女孩:“怎么这么慌张?”显然是还没有完全醒酒,没搞清楚刚才那几人跟女孩的联系。 “皇上问话,还不赶紧回话!”金英怒喝一声。 那女孩也才回过神,放开抱头的双手,有些呆滞的目光落在朱祁镇身上,然后瞳孔陡然收缩,袁彬一时不注意,竟让她跪了下去。 “皇上恕罪皇上,饶命皇上,翠儿不是故意的,是有歹人追杀我,慌不择路之下才冲撞了您!”竟是那被朱祁镇赐还百姓身份的丫鬟,刚跪下又被锦衣卫按住。 朱祁镇已经慢慢清醒,也理清了刚才发生的事,见是故人,也就自然将人放开。 “朕记得当日赐你盘缠,让你谋生去了,怎么会被人追杀呢?” 翠儿被人放开后没再下跪,有些害怕的说:“民女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原是准备去找找家中是否还有亲人在,这几天在打听老家位置。 没想到就被人给盯上了,今天想趁民女不备将我掳走,却没想到被我发现,就一路追我到此,这才冲撞了您。” 翠儿将情况简单介绍了一下,朱祁镇也明白了,大概是朱旦背后的人出手泄愤。 原本有些浑浊的双眼登时凛冽,一丝寒意从其中迸射。 “袁彬,好好审审那些人,把他们身后的人给朕都给揪出来!我大明不是他们的大明,是百姓的大明!” 声音已是越来越高,等光照映下的脸庞是那样的充满英气,让翠看的有些痴了…… 原本跪着的百姓也都听到了这番话,心中一股暖流涌动,有此君父,更好的生活一定在不远处! 东郭子瑜年轻的胸膛中激荡着青春的热血,他忍不住直起腰板大喊:“大明万岁!吾皇万岁!” 随即是所有沿街百姓的呐喊声,朱祁镇眼框也不禁有些湿润,他看着那些可爱的百姓,感到胸中已经被责任填满,他也想放声大吼,却只能忍下去这股冲动。 “朕的子民们,都请起身!是朕打扰了你们的生活,今天醉酒有些失态了……”朱祁镇说道。 百姓都被朱祁镇这平易近人的言语打动,脸上露出理解的微笑。 小孩说:“我要像皇上一样喝酒,做大丈夫!” 男人对自己的老婆说:“你看,皇上也会喝多呢,我喝两口咋啦。” 女人白了他一眼:“你就是个扶不上墙的烂泥,你能跟皇上比?今天看皇上的面子,我不搭理你,你给老娘早点回来。” 原本已经垂头丧气的男人这才抬起头,脆生生的答了一声:“哎!” 一片和睦中,朱祁镇带人回了紫禁城, 第47章 “当真不用朕送你?”在御辇中朱祁镇问。 翠儿摇摇头说:“皇上您救了我已经是天大的恩情了,这几个人被抓之后,相信我应该不会再被追杀,不能再给您添麻烦了!”语气很是坚定。 朱祁镇也只好作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跟自己走的太近未必是件好事。 “停车!”叫停了马车后,朱祁镇面带微笑的对翠儿说:“有缘再见!” 翠儿洒脱的跳下车去,站在街上行礼:“祝皇上天天顺心,万岁万岁万万岁!” 说完不再留恋,头也不回的走了。 朱祁镇将目光收回,拿起手边牛皮纸包着的卤肉,三下五除二将包装撕开,露出里面的大块猪头肉,张口咬了满满一口,满足的咀嚼起来。 金英手捧着茶,随时准备递过去,提醒道:“皇上您慢点吃,别噎着了!喝口茶顺顺。” 朱祁镇摆摆手拒绝,嘴里含混不清的说:“就是这个味,朕早就想吃了,没想到能在这遇上。” 金英不明白,卤肉这种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食物,怎么值得皇上这样喜欢? “早知道您要吃这个,那我让尚膳监的人给您做就是了,也不用您还差点为此受伤。”金英语气里又有点埋怨。 朱祁镇不以为意的说:“你怎么变得这么婆妈了?朕不是没事么,宫里不会有这个味道的……”声音后面已经满是感慨和回忆了。 见金英还想再问,朱祁镇只好投降:“好了好了,听你的行了吧,朕以后保证不会这么冒失了。” 金英这才作罢,默默的守着朱祁镇。 不多时,朱祁镇已经吃完手中的猪头肉,满足的用一口茶收尾。 “嗝~” 打了一个饱嗝之后,朱祁镇没了刚才的随意,正色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已经是亥正了皇上。”金英回答。 朱祁镇扶额,他大概是下午六点左右离开的郕王府,已经晚上九点多了…… “皇上您是头疼了吗?”金英紧张的问道。 朱祁镇摇摇头说道:“去钱府。” 金英自然是知道朱祁镇说的钱府是哪,有些犹豫的开口劝道:“皇上,您九五之尊的身份,这个时辰去是不是不太好,往常一般都是重臣将逝的时候,才有此殊荣的。” 朱祁镇愣住了,他终于想起来有这么个讲究,皇帝是不能轻易去臣子家,除非是人要死的时候。 “你早上怎么不拦着朕!”朱祁镇埋怨道。 金英小声说:“奴婢也是看您心情不好,就忘了这个事,请皇上责罚。” 朱祁镇无奈的摇摇头,他知道金英是为了他的面子,故意这么说的。 “喝酒误事啊!”朱祁镇长叹一口气。 “不过您也不用太苦恼,您是皇上,宣臣子进宫本来就是他们的福分。再说钱指挥使是您的侄子,有这层关系在,他们只会感念皇上看重这份亲情。”金英小声解释道。 朱祁镇看着金英,宫里的都是人精啊,连心理负担都给你提前消除了。 朱祁镇找的就是现任锦衣卫指挥使的钱雄,也是钱锦鸾的侄子,父、伯都战死在土木堡。 一家子都是对他忠心耿耿,比他姥爷会昌伯孙忠家强多了,这也是他找钱雄的原因。 至于为什么有这么多的锦衣卫指挥使,其实不只是锦衣卫,其他卫所也是这样,包括五军都督府中。都养了一大批的勋臣贵戚。钱家有自己的战功在,已经是很罕见的了,大多数就是靠着祖荫混吃等死。 “咚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将钱雄惊醒。 他坐起了身子,有些生气的问:“敲什么敲,大半夜的,嫌我睡得好是吧? ” “老爷,宫里来人了,说皇上要见您!”门外传来管家略带慌张的声音。 钱雄一听也是一惊,赶紧拿起床边的衣服,慌忙往身上套。 “谁啊老爷,这么讨厌!”身边的妾事不耐烦的问,显然是因为被吵醒而不悦。 “睡你的觉,不该问的别问。”钱雄没理她,蹬上鞋子就往外跑,边跑边穿衣服。 走到屋外,借着星光就见一位公公在院中等他,赶紧换上一副笑脸。 “天使到来,寒舍蓬荜生辉啊!” “钱指挥使客气了,可以走了吗?别让皇上等急了。”宫人说道。 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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