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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人是渣凝前女友,凝儿不在的情况下,和薛白锦一起乱来,彼此显然都放不开,也没真进去凑热闹,只是道: “开个玩笑罢了。你们先练功,我去陪云璃逛街,练完了让夜惊堂来找我即可。” 说罢就飞身而起,离开了院落。 房间里,薛白锦见此暗暗松了口气,瞄了瞄身边的夜惊堂,想让这小贼出去,但功法才教到一半,身体也被弄了个不上不下,不好开口。 夜惊堂见此自然没收工,继续捂住白玉老虎: “放松,马上教完了。” 薛白锦脸色又红了起来,任由让夜惊堂放肆,想了想道: “我今天看到好多夫人,带着小孩逛街。南霄山穷苦,比不上京城半分,云璃小时候唯一玩的地方,就是翻山爬树,也没个同龄玩伴,如今想来挺亏待她的……” 夜惊堂知道坨坨是心里纠结,想留在京城带孩子,但又放不下云璃。他对此道: “别想这么多,事情我来处理就好。” 薛白锦轻轻叹了口气,又道: “这是你孩子,这些天你有没有想过叫什么名字?” 夜惊堂有些尴尬:“我昏迷半个月,怕是没机会想。我也没多少文采,要不这事儿让青芷笨笨来?她们肯定能取出好名字。” 薛白锦也是武人,文化肯定有,但文采肯定谈不上好,对此道: “青芷和我关系可不好,女王爷是女皇帝妹妹,也差不多。让她们帮忙取名……” 夜惊堂知道她担心什么,对此摇头道: “放心,青芷最多是把你娃儿当自己娃儿养,让娃儿以后认她当娘不亲你,岂会在名字上不上心……” “……” 薛白锦听到这话,觉得倒是真有可能——她要是回了南霄山,那娃娃肯定会被女皇帝、华青芷照顾,这要是养大了,怕会是个知书达理的大魏死忠,她说自己是娘都不认她,那她不得气死…… 夜惊堂见冰坨坨眼神复杂,心头有些好笑,柔声安抚: “好了,先练功吧,这些以后再说。” “唉……” 薛白锦心里很乱,最终还是深深吸气,重新闭上了眼睛…… 第三章 又喝酒 街上人来人往,金堂街附近的一家小酒馆里,说书郎照常讲着南北两地的新段子。 萍儿抱着过来蹭吃蹭喝的鸟鸟,坐在桌前认真聆听,而旁边的云璃,则趴在了桌上,小脸酡红望着面前的酒杯发呆。 璇玑真人在旁边侧坐,手儿撑着脸颊自斟自饮,发现云璃兴致不高,柔声询问: “有心事不成?” 折云璃也没啥心事,就是思考师父和惊堂哥在作甚,闻言坐起来几分: “还是在外面跑江湖有意思。以前我还以为陆姨瞎扯,这次出去才发现,东海里面真有十丈长的大鱼……” 璇玑真人展颜一笑:“江湖路长着,走走停停慢慢游历,才能一直见识到新东西,要是和我一样,十年时间把整个天下都跑完了,那才叫真无趣。” 折云璃眨了眨眼睛:“陆姨什么都见识过?” 璇玑真人对于这个,眼底显出三分傲色: “嗯哼。” “那你亲过男人没有?” “?” 璇玑真人过来人的神色微凝,嘴唇微动,倒是不太好回答了。 萍儿坐在旁边,闻言插话道: “陆仙子是道士,和张护法一样讲究‘道门五戒’,嗯……杀盗淫妄酒,怎么可能亲过男人。” 璇玑真人把酒杯放下来,摆出成熟知性的模样: “你问这个作甚?” 折云璃只是觉得,女王爷女皇帝和陆姨也是师徒,要是陆姨也有问题,那她师父的问题倒是不大了。不过这些不好明说,只是道: “陆姨这么漂亮,要是真吃斋念佛当一辈子出家人,多可惜。” 璇玑真人摇了摇头:“我又不是佛家子弟,讲究个道法自然。你该操心的是自己才对,你也不小了吧?你师娘经常和我提你的婚事,要是有想法,你和我说一声即可,我给你安排的妥妥当当。” “婚配讲究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想这些作甚……” 两人如此闲谈不过几句,酒馆外便响起了熟悉的马蹄声。 蹄哒、蹄哒…… 璇玑真人转眼看去,见夜惊堂牵着大黑马走了过来,便停下话语,放下一粒碎银子起身: “走吧。” 折云璃揉了揉脸颊,晕乎乎的酒意也消散大半,带着萍儿走出酒馆,来到夜惊堂身前: “惊堂哥,你准备进宫还是?” 夜惊堂笑道:“得进宫一趟,你要不要一起去逛逛?” 折云璃手指转着鬓角发丝,显出三分幽怨: “惊堂哥去当花面狐,我跟着岂不是不长眼色。” ? 夜惊堂顿时无语,抬手在云璃脑壳上揉了揉: “想什么呢,去聊点公事罢了。” “哼~” 折云璃半点不信,转身便往金堂街走去: “我先回去了。陆姨明天见。” “明天见。” 萍儿见此也摆了摆手,怀里的鸟鸟倒是有点犹豫,看起来是在考虑继续陪着荷包蛋,还是跑去宫里蹭吃蹭喝,只可惜还没来得及表态,就被云璃逮住抱走了。 璇玑真人瞧见此景暗暗摇头,等云璃离开后,才走在夜惊堂身侧,轻声询问: “伺候完了?” 夜惊堂在大街上也不好摸水水,便调侃道: “等急了?” “嗯哼。” “……” 夜惊堂没想到水儿答应的如此干脆,倒是把他给弄不会了,左右看了看: “要不先回天水桥,晚上再进宫?” 璇玑真人此行是奉命探望相公,要是在外面玩到晚上才回去,师徒之间怕是得起矛盾,当下还是轻叹道: “罢了。你也不是铁打的,刚劳累完,总得让你缓缓。” 夜惊堂不太喜欢这话,但把钰虎晾在宫里确实不合适,为此点头道: “行,我先养精蓄锐,晚上再好好孝敬陆仙子。” 璇玑真人听出了威胁意味,淡淡哼了声,有恃无恐。 两人如此闲谈,朝着皇城方向行去,不知不觉便走到了东城的黑衙前。 五层高的鸣玉楼,依旧是云安城最高的建筑物,因为靖王不在府上,窗户都关着。 而外面的黑衙,则出现了些许变化。 黑衙作为朝廷鹰犬,以前在江湖上名声并不好,过往江湖人都是绕着走,极少有人会主动加入,连夜惊堂最初进黑衙时都心存犹豫。 如今黑衙的职责并没有改变,但顶头上司却变成了夜惊堂这实打实的南北江湖第二人,虽然夜惊堂有‘活阎王’之称,见谁杀谁行事出了名的暴躁,但武德确实没话说,也未曾失侠义。 江湖人一敬侠客二敬英雄,夜惊堂两样都占,仰慕者不在少数,慕名而来想成为夜惊堂下属的人自然也多了,每天来应聘的江湖武夫甚至在黑衙外排起了队。 不过黑衙终究不是江湖门派,没有财政来源,银子全靠东方离人问户部要,为此人手没法多多益善,只能精益求精,入职的门槛相当高,还有背景调查,新招的人并不算多。 夜惊堂在黑衙门外打量几眼,倒是想起燕州二王那俩憨批杀手还关在地牢里面。 二王正面刺杀他两次,事后还四肢健全活着,如今想来履历称得上南北江湖独一份儿,而且注定后无来者,砍了夜惊堂都觉得可惜。 但夜惊堂目前还是天下第二,尚未真正登顶,没到过往恩怨全部揭过去的时候,就这么放了显然也不合适。 为此夜惊堂打量几眼后,还是没进去当大善人,继续和水儿朝着皇城行去…… …… 另一侧,南霄山。 时近九月,南霄山已经满山青黄,山顶关口的城墙上,护法张横谷,穿着一袭深蓝道袍迎风而立,看向山道上行来的两人,眼底带着几分恍如隔世。 张横谷放在江湖老人中,年纪算的不得太大,比孙无极、柳千笙这些都要小一两轮。 不过其经历,绝对称得上大起大落,先是幼年入京,被选为钦天监的道童,跟随大燕国师学艺,把奉官城叫前辈,和曹公公是挚友。 但尚未出师,就遇上了大燕国灭,年不过十岁出头的张横谷,随着燕恭帝难逃,到了这南霄山穷乡僻壤,和薛家将士一起抵御魏军讨伐。 这一守就是二十余载,他不光得和魏军打仗,暗中还和老人一起创建了‘平天教’,打着‘燕魂不灭、烈志平天’的旗号,在江湖上传教招兵买马,力求为大燕复国。 只可惜忙忙碌碌一辈子下来,还是没拦住汹汹大势,虽然南霄山出了个平天教主,又有重新抬头的架势,但也只是在江湖而已,这天下早已经归了魏,根本没了复辟大燕的可能。 而且瞧见大魏治下的国泰民安,张横谷自己都出现了动摇,忙碌一辈子成了一场空,到了这个年纪,也折腾不动,能看到白锦和夜惊堂交好,平天教平安落地,已经心满意足了,当前唯一念想,无非是在临终前再见见当年的挚友而已。 山巅秋风簌簌,山道上的两道人影,不过片刻就走到了城墙下。 张横谷看着似曾相识的面容,含笑开口: “小曹子,你倒是越活越年轻了。” 城墙下方,曹公公负手行走,身上没了往日在宫里的一丝不苟,多了几分随遇而然的平淡,闻言道: “练过长青图,自然越活越年轻。你这小牛鼻子应该也练过,怎么老成这样了?” “心老,人自然就老了,哪像你,卸了职务便万事不操心。这位小友是?” “谢剑兰,刚收的徒弟,你应该听说过,带着去见见奉老神仙。” 张横谷从城墙上跃下,打量了眼后面的年轻人: “当年和花翎齐名,我自然听说过。就这苗子,你教的了?” 曹公公抬眼打量大魏从未攻下过的镇南关,回应道: “师父能教的又不只是武艺。话说平天教主应该不是你教出来的吧?那身功夫,咱家看着比你俊太多了。” 张横谷摇头一叹:“我不过是个中游宗师,哪里教的出来教主这种人杰,只是幼年帮忙入门,剩下的都是自学成才。要说成器徒弟,我倒是也有个,只可惜出了岔子。” “哦?” 曹公公转过眼帘:“是何缘由?” 张横谷是平天教的首脑,而曹公公则是大魏的门神,虽然幼年是好友,但也实打实明争暗斗了大半辈子。 曹公公是为了让魏太祖善待大燕皇族,才给大魏效忠至今,张横谷对曹公公倒也没怨言,只能说各有各的难处,此时再见曹公公,他自然想问问双方对峙这些年发生的事情。 听见曹公公发问,张横谷犹豫了下,还是坦诚道: “昌平七年初夏,我大徒弟夫妇结伴在天南行走,暗中为平天教招揽义士,但在白河一带被人所杀,对方是谁不清楚,只知道会‘七宗擒鹤手’,且用了离魂针。” 曹公公听见这话,自然明白意思——离魂针是朝廷专供给差人用来对付宗师的独门暗器,没有流传到江湖;而‘七宗擒鹤手’则是吕太清、他在内的七个高手,总结下来的擒拿法门,只有衙门总捕、暗卫统领乃至高级武官可以学,同样禁止外传。 同时具备这两点特征,凶手肯定是朝廷的人,曹公公稍微回想了下: “昌平七年初夏,也就是十五年前……当时咱家确实掌管暗卫,不过下面并未上报此类案件,也没听说江湖有此传闻。事后你没声张?” 张横谷轻叹道:“我大徒弟是大燕皇族后裔,若被杀的消息传开,会涨朝廷士气、灭自家威风,只能隐瞒。朝廷那边,莫不是当成了无名小卒,没有上报?” 曹公公摇了摇头:“七宗擒鹤手暂且不提,高手能模仿痕迹,但离魂针不一样,为防流入江湖人之手,反过来对付朝廷人手,王神医打造了多少、用在什么地方、事后上交多少,都有详细记载,哪怕是夜惊堂办事,也会按规章来,没有私拿的说法。” 张横谷皱了皱眉:“我亲自验尸,确实是离魂针,不可能看差。你是大内总管,据传从没出过纰漏,难不成还不清楚来源?” 曹公公办事相当严谨,当差一辈子没犯过一次错,但对于张横谷的说法,确实有点疑惑,斟酌良久后,才回应道: “从离魂针出现到十年前,只要是我掌管,就没有遗失过,即便人手被杀,事后也都追了回来,包括用过的废针。要说没使用过便损毁,又不见残骸的,倒是有,不过……” 张横谷听到这里,就知道找到了线索,询问道: “不过什么?” 曹公公双手负后轻轻摩挲手指,仔细斟酌后才道: “先帝时期,时任禁军统领的赵红奴,为边军忠烈之后,又天赋过人,颇受先帝看重,但性格较为骄躁,不怎么稳重,一直没赐予玉骨图修习。 “等到了昌平五年,赵红奴心生不满,趁着先帝出巡、咱家陪同之际,利用职权私自潜入长乐宫,在承安殿内翻找。恰好两位公主去鸣龙潭练功,意外撞见。 “赵红奴怕消息走漏引来杀身之祸,遂起杀心灭口,结果长公主机敏过人,抱着二公主逃掉了。赵红奴已经被认出,自知难逃凌迟,在家中畏罪自尽,用猛火油烧了宅院。 “猛火油火势太大,骨头都烧成了灰,难以辨认尸首,不过尸体中发现了融化的金、铜,据仵作判断,是携带的离魂针和腰牌……” 张横谷认真听完后,眉头紧锁: “朝廷办事能这么糙?这么明显的假死脱身都看不出来?” 曹公公摇头道:“此案没有造成太大损害,事后三年也没找到其他可疑线索,才以畏罪自尽销案。朝廷案子那么多,能为一个死人求证三年,已经算严苛了,若赵红奴真没死,只能说他身居要职,熟知衙门办事流程,藏得天衣无缝。 “平天教人被杀了,若是把事情爆出来,朝廷当时就能猜到是谁,找起来也不难。如今都过去十几二十年了,人是死是活都不清楚,再想找谈何容易。” 张横谷已经追查了很长时间,但除开离魂针没有其他线索,根本找不到,眼见这事儿确实和朝廷有关,便开口道: “这可是潜入皇宫、行刺过当今圣上的大案,哪有过了时限就不追究的道理?” “此事自然得查,咱家给衙门送个消息,路上也注意下,若是找到了凶手,通知你一声,让你报仇雪恨。” 张横谷见此自然不多说了,开始带着阔别甲子的曹公公,游览起了南霄山的风景…… …… 皇城大内,承安殿。 落日谢谢,秋风吹拂着宫殿外的花卉,宫女在门外恭敬等候。 身着艳丽红裙的女帝,在宽大书桌后站着,左手拂袖持着金笔,在纸上认真勾勒着城池宫阙。 在画了不知多久后,殿外终于传来了响动: “陆仙子,琅王殿下~” “圣上在里面?” “在呢,已经等了一中午了……” …… 听到夜惊堂的声音,女帝双眸微动,不过因为等的有点久,并没有出门去迎接,只是埋头继续作画。 踏踏~ 不过片刻后,书房外就传来脚步。 身着黑袍的夜惊堂,从门外走了进来,抬手行了个礼: “圣上。” 走在身侧的璇玑真人,仪态则颇为随和,就如同回家了一般,把合欢剑、酒葫芦放在了桌上,可能是怕徒弟误会,解释道: “我可没有和他在外面鬼混,他陪薛白锦去了。” 夜惊堂稍显无奈,来到书桌跟前: “白锦有身孕……” “知道啦。” 女帝虽然对夜惊堂先陪薛白锦再陪她的做法有点不开心,但薛白锦确实怀上了,夜惊堂此行也立下了天大功劳,此时哪里舍得说夜惊堂,只是站直身形,示意桌上图画: “感觉画的如何?” 夜惊堂见此,目光转向桌面的画卷,可见画的应该是秋景图,城池特别大、房子特别多,其他地方倒是有模有样,但上方有片建筑群,画的乱七八糟,看不懂画的啥…… “?” 夜惊堂心中微僵,不过还是颔首微笑: “好一副金秋百景图,许久不见,陛下的画工越来越妙了……” 璇玑真人臀儿枕在书桌边缘,手撑桌案打量: “什么眼神,这画的是燕京,上面是被你打烂的皇城。” “是吗?!” 夜惊堂记得燕京不长这样呀,不过钰虎估计也就过去瞥了眼,画的不像也在情理之中,连忙道: “我就说怎么这么乱,原来是我打出来的,怪不得,是我看走眼了。不过这也当得起‘金秋百景图’几个字,嗯……看人间百态吗,你瞧这小人,目瞪口呆多生动……” “这画的是朕。” “啊?” 女帝知道自己的艺术水平有几斤几两,见夜惊堂绞尽脑汁夸奖,已经很满意了,把画笔放下: “行了。这次你立了不世之功,说吧,要朕怎么犒劳你?” 璇玑真人仔细鉴赏着徒弟的画卷,闻言随口道: “他还能要什么犒劳。” 夜惊堂觉得水儿确实皮,轻叹道: “去救曹阿宁顺带砸场罢了,有什么好犒劳的,我又不是那种满脑子占便宜的人。” 女帝见夜惊堂还装起来了,倒也没戳破,继续道: “立功岂有不赏之理,要不我们师徒俩陪你玩游戏,谁出声谁喂你喝酒?” ? 夜惊堂一愣,明白这游戏大概是个什么流程,左右看了看: “可以吗?” 女帝恨不得把夜惊堂含嘴里,哪有什么不可以的,见此便把夜惊堂拉着,坐在了她的龙椅上,而后褪去鞋子,坐在了宽大书桌上,偏头道: “师尊?” 璇玑真人自己教出来的徒弟,再欺师灭祖也只能认,当下轻叹一声,也来到夜惊堂面前,褪去绣鞋肩并肩坐在了书桌上,居高临下望着夜惊堂: “开始吧,有什么妖术尽管使出来,为师刚好有点渴了。” 夜惊堂背靠着大椅,面前就是两个曲线完美的美人,心头确实有点飘,不过表面上还是维持住了镇静,只是做出欣赏的模样左右打量: “北方的战事如何了?” 女帝觉得战事推进并没有想象的那么顺利,但夜惊堂已经做的够多了,并不想他操心这些,只是道: “这些我自有安排,你不用操心。” 夜惊堂展颜一笑: “你输了,喝酒。” ?? 女帝瞬间无语,暗道:让你使坏,谁让你玩这么素? 不过已经出了声,女帝也没法不认,当下把师尊的酒葫芦勾过来,打开塞子抿了口,凑到夜惊堂唇边喂,而后微挑下巴: “继续。” 夜惊堂也只是开个玩笑暖场罢了,见两人都准备好了,手便握住脚踝轻轻摩挲,而后慢慢撩起裙摆。 窸窸窣窣~ 很快,红白裙摆都被撩起,修长双腿完全呈现在了烛光下,水儿腰间有白色的蝴蝶结,而钰虎则是红色的,款式还要更新一些,整体都是半透柔纱,以至于风景尽收眼底。 女帝已经好久没和夜惊堂亲热,脸颊明显红了几分,不过依旧做出稳如磐石的模样,半点不为所动。 璇玑真人可能是觉得这太小家子气,还故意分开了些,显出了布片包裹的丰丘,微微挑眉,意思估摸是——嗯哼? 夜惊堂感觉水儿确实渴了,不过这时候还是很公平,双手同时接触蝴蝶结布料,手指挑开…… “呼~” 结果水儿果真不堪一击,当即轻轻抖了下,发出低呼,而钰虎只是脚儿微微弓起。 “陆仙子,嗯哼?” 璇玑真人就知道自己赢不了,拿起酒葫芦抿了口,凑到夜惊堂嘴边,等夜惊堂亲够后,才重新坐好: “就我和钰虎,玩这个没劲儿,要不把禾禾青芷叫来,她们俩脸皮薄,玩起来才有意思。” 女帝上次就没拉上华青芷,心头倒是挺想念,对这个提议赞同道: “把她们叫过来吧,刚好一起玩行酒令,内容师尊你来写。看薛白锦过不过来。” “薛白锦有身孕,还是别让她受惊吓,明天让惊堂私下陪她玩就行了。” 璇玑真人说话间,便把裙子拉好,而后出了宫殿。 夜惊堂见水儿走了,自然不再动手动脚,起身想继续评鉴画作。 但女帝思郎心切,哪有心思弄这些不擅长的,用脚儿把夜惊堂摁住,而后就面对面跪坐在了腿上: “这次辛苦你了。” 夜惊堂大马金刀坐着,双手抱月免得钰虎掉下去,含笑道: “这有什么辛苦的。” “薛白锦给你生了孩子,朕要是不给你生俩,以后岂不是得被她压一头~” 女帝说话间,便慢慢往嘴上凑。 夜惊堂倒是不想拒绝,但待会还得喝酒,他迟疑道: “水儿往返快,估计一刻钟就回来了,要不……” “你快点不就行了。” “这我怎么快?一刻钟还没开始……呜~” 女帝才不管那么多,势如一团烈火,把夜惊堂摁在了椅子上,抱住脖子啵啵。 夜惊堂哪里舍得推开,纠结一瞬后,还是化为了干柴,抱住钰虎压在了桌子上,亲亲摸摸。 而事实也不出夜惊堂所料,还不到半刻钟,赶着赴酒局的水儿,就抱着华青芷飞驰而来,自窗口进入书房。 梵青禾其实早有准备,不过真来还是有点羞涩,紧随其后落在屋里,本想装作自然而然的样子,结果抬眼就看见一片白花花,连忙偏头: “咦~~” 因为璇玑真人轻功太好,华青芷还有点蒙圈,待看清屋里的动静,脸色便是涨红: “夜公子,你……你在做什么呀?” 夜惊堂知道三人会来,肯定没真进去,只是亲了一会儿罢了,不过钰虎裙子肯定保不住,搭在腰间,显出了张力十足的胖头龙。 听见声音,女帝才翻身坐起,迅速把裙子合上: “来喝酒吧。” 华青芷可不觉得这只是喝酒,但陆姐姐梵姐姐都在,也没什么好怕的,当下脸色微红并未说什么,被水儿拉着走向了小浴室。 夜惊堂本想一块进去,结果发现青禾面色犹豫站在窗口不肯动,就来到跟前: “怎么了?” 梵青禾感觉三娘凝儿不在,她要被这魅魔师徒欺负死,当下先打招呼道: “我提前和你说好,妖女再拱火,你得明白分寸。要是把我惹急了,我……诶?” 夜惊堂俯身横抱起青禾,走向小浴室: “明白,放心好啦。” “唉……” 梵青禾也没办法,当下还是脸色微红任由夜惊堂抱着,直到来到屏风后的小浴室,才自己下来。 浴室就是钰虎以前泡澡的房间,左右都是多宝架,暗金铠甲依旧放在正前方,白玉石的浴池不算大,但五个人泡进去倒也不算挤。 此时钰虎已经泡在了雾气腾腾的水中,池水没到胸口;青芷比较羞涩,虽然褪去了外裙,却穿着肚兜薄裤,泡在水里抱着胳膊,轻咬下唇闷不吭声。 水儿则站在多宝架前,手里拿着一把木签,背对门口用小刀雕刻。 嚓嚓~ 梵青禾进屋瞧见此景,便眉头一皱: “妖女,你在刻什么?” “行酒令罢了,我又不是不玩,你担心什么?” 梵青禾可是知道妖女又不抗揍又爱瞎搞,什么鬼东西都弄的出来,不过想到在场还有青芷和女皇帝,妖女总归会收敛些,当下还是没说什么,解开了裙子滑入池水,靠在了青芷跟前。 很快,几个酒坛放在了浴池边缘,夜惊堂也靠在了钰虎对面。 水儿拿着签筒,递给华青芷: “逐个摇签,要是夜惊堂抽到了没法做的,任选一人按照签文来做,就当犒劳他了。青芷,你最小,从你开始吧。” “啊?” 华青芷觉得帝王家很乱果真名不虚传,不过入乡随俗,当下还是拿起签筒,轻咬下唇摇了摇。 哗啦哗啦~ 咚~ 很快,一根木签落在水中。 华青芷拿起来仔细查看: “骑在头上……什么意思?” 梵青禾眼神古怪,悄悄掐了妖女一下,而后凑到华青芷耳边,低声解释。 华青芷明白意思后,脸色顿时涨红,连忙从身后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呼~……好了,我喝酒了。” “青禾,该你了。你不许选喝酒。” “凭什么?!” “你是姐姐,得帮小姑娘暖场,前三轮不许喝酒,我和钰虎陪着你行吧?” 梵青禾见妖女陪着,那前三轮无非双方赌运气,当下也没多说,拿起签筒摇出木签,拿起来一看,而后便如释重负: “你看好啦,是用嘴喂酒。” 说着便含着一口酒,滑到夜惊堂面前,认认真真喂了口。 华青芷觉得嘴对嘴喂已经很羞人了,本来还不明白向来含蓄的梵姐姐为何如此高兴,结果马上她就开了眼界。 只见旁边的陆姐姐,接过签筒摇了摇两下后,神色就是一僵,只见木签上写着——玉女坐禅,坐到下一人抽签上位为止。 梵青禾眼前一亮,气势当即就起来了,抬手推肩膀: “让你自作自受。快去,你自己说的不能罚酒。” 璇玑真人也没料到这么倒霉,想自罚三杯了事,青禾肯定不答应,当下只能游到夜惊堂跟前,扭扭捏捏开始第一个。 哗啦哗啦~ 华青芷听到奇奇怪怪的动静,都不敢转头看,便把目光放在女帝身上: “圣上,该……该你了吧?” 女帝完全不清楚师尊写了什么乱七八糟的,前三轮还不能选罚酒,说实话真有点紧张,拿起签筒小心摇了摇。 结果还好,没摇到师尊那种下下签,只是捧着喂一轮时间。 女帝松了口气,也挪到跟前,抱着夜惊堂的脑袋,自己托着喂: “该你了。” 夜惊堂已经快被包围了,话都没法说,闻言拿着木签摇了摇,结果摇了个——怀中抱月,抱到下一人中签上位为止。 璇玑真人想下来,只能等下一个人上来,不然哭哭啼啼翻白眼都得继续,当下连忙道: “选青禾。” 梵青禾正在看笑话,闻言顿时恼火: “你作弊是吧?不许说话。” 说罢紧张望着夜惊堂。 夜惊堂见水儿刚开始没几下,当前换人肯定不对,为此还是道: “还是选水儿吧,来换个招式,我抱你。” “你这小贼!啊~我错了……” 第四章 大妇地位岌岌可危 江边风和日丽,大小商船在码头上停靠,又陆续驶向天南海北。 夜惊堂站在码头外,双臂环胸抬眼看着江边那座曾经砸过一次的庄园,可见原本‘青莲山庄’的匾额,已经换成了‘双刀门’,大门两侧还有两行字——一刀敬心酸过往、一刀敬人世无常——句句诛心、字字泣血,一看就是杨冠亲手所书。 虽然看起来像个江湖野鸡门派,但前往门内拜山头的人相当之多,其中不乏慕名而来的高手,毕竟当世江湖,能被夜惊堂连砍两次还安然无恙的狠人真没几个。 折云璃做娇娇小姐打扮,手里拿着小团扇站在跟前,仔细打量几眼后,询问道: “惊堂哥,这厮打着你的名号招摇撞骗,你就不管管?” 夜惊堂勾起嘴角:“实打实挨了两刀,也不算招摇撞骗。而且杨冠现在是红花楼的药材供应商,负责和邬州药商对接,拾掇他一顿,药材作坊不就停摆了。” “哦。” 折云璃团扇轻摇,眺望片刻风景后,也不知是不是站累了,又侧身靠在了夜惊堂胳膊上,询问道: “惊堂哥,你怎么昨天下午才出宫?在宫里做什么呢?” 夜惊堂在宫里,自然是当酒池肉林的昏君,因为奔波好久没放松,玩的有点尽兴,到现在都还没从意乱神迷中完全缓过来。 不过具体过程,夜惊堂自然不好和云璃讲,只是道: “吃饭喝酒休息罢了,让你去你又不去。” “哼~” 折云璃脑袋靠在肩膀上,轻哼道: “我听说宫里乱的很,谁知道惊堂哥在里面做什么,我要是去了,打搅了惊堂哥好事,岂不是显得妹妹我不长眼色。” “唉。” 夜惊堂也无力反驳,稍加思量后,抬手放在了云璃后腰上: “我教你九凤朝阳功?” 折云璃如同被搂在身侧,对此并未点头,而是询问道: “这功法为什么叫九凤朝阳呢?” “嗯……九凤朝阳是俗世剑学的一种,柔中有刚、刚柔相济,讲究内气与形体相辅相成、彼此契合,和鸣龙图框架差不多……” 折云璃哪有心思听这个,团扇轻摇: “是吗?我还以为是九只凤凰呢。” “……” 夜惊堂眨了眨眼睛,倒是不太好回答了。 折云璃还想旁敲侧击问下九只凤凰里都有谁,结果还没酝酿好话语,夜惊堂就转眼望向了官道远处。 折云璃转眼望去,却见两匹快马从官道尽头飞驰而来,上面是两个熟悉的身影,她见状连忙站直,摆出了乖乖巧巧的样子…… 蹄哒、蹄哒…… 官道上满是往返的行商走卒,裴湘君一马当先走在前面,虽然身段风娇水媚像个大户之家的夫人,但身着武服马侧还挂着杆黑布包裹的大枪,又显出了浓浓江湖气,奔行间也没有闲人敢随意打量。 身后不远处,骆凝身着青衣头戴帷帽,骑着白马跟随,虽然已经为了人妇,也恩恩爱爱不知了多少次,但气质和去年几乎没有丝毫变化,依旧带着股不食人间烟火的恬淡感,瞧见三娘急匆匆往回赶,还来了句: “你这么着急作甚?” 裴湘君好久没见相公,又得知夜惊堂在燕京受了伤,思郎心切恨不得飞回去,发现凝儿到了门口就矜持起来了,回头道: “你不急跟着我作甚?怎么不在车队待着?” 骆凝理直气壮:“我和女王爷又不是很熟,你先跑了,我留着还能作甚?” 裴湘君想想也是,便点了点头: “行,全当你是不情不愿陪着我。既然要陪,那就该陪到底,如今青禾水儿可都下水了,你要是再这么端着,以后怎么和皇家那四姐妹斗?今天晚上……” “你休想。” “凝儿,当年可是你说什么,你第一次、我第一次的,惊堂在大漠帮你报仇,你也没报答,你还想一直赖着不成?” “我答应帮小贼生小孩了。” “那你生了吗?” “你搞那些歪门邪道,怎么生孩子?” “又不是一直让你走邪道……” “嘘~别说了,云璃和小贼在前面。” 裴湘君连忙止住话语,转眼看去,果然发现两道人影站在青莲帮外面,发现她后,其中的小姑娘还抬手晃了晃: “裴姨!师娘!” “云璃!” 瞧见夜惊堂安然无恙,裴湘君心都定了几分,遥遥回应一声后,便加快马速来到近前,半途便飞身落下,双手扶住夜惊堂的胳膊来回打量: “你们怎么跑出来接了?你身体没事吧?” 夜惊堂瞧见好媳妇,自然满眼微笑:“已经没事了。” 骆凝瞧见夜惊堂完好无损,心情和三娘差不多,不过不好表露出来,只是在跟前翻身下马,拉住已经快半年没见的云璃仔细打量: “收拾的还挺漂亮,这几个月跟着师父好好抄书没有?” 折云璃本来满眼笑盈盈,听见这话表情就是一僵,抱住骆凝的胳膊: “师娘~!你怎么刚回来就说这些,我都这么大了……” 骆凝略微打量,发现云璃确实挺大了,都和她差不多高了,当下幽声一叹,没有再说管小丫头的话,转眼望了望夜惊堂。 夜惊堂被拉着嘘寒问暖,云璃在跟前,也不好抱着两人来回啵啵,彼此交流两句后,便望向了官道后方: “笨笨和太后娘娘呢?” 裴湘君拉着夜惊堂的袖子,回应道: “车队人多走到不快,估计刚到十里坪,你先过去接人吧,回去再聊。” 骆凝见此也没多说,拉着云璃闷头就走。 折云璃站在跟前,其实还想看看师娘久别重逢的反应,结果师娘神态比师父正经多了,想狐疑都比较困难,当下也只能压住杂念,回头道: “惊堂哥,我先回去啦。” 夜惊堂摆了摆手,等云璃转头后,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三娘脸上啵了下。 裴湘君脸色微红,大庭广众的也不好回应,便牵着马往京城行去: “早点回来,我们在家等你,好好犒劳你一下。” 夜惊堂自然明白意思,轻咳一声,目送三人远去后,才翻身上马,朝着官道行去…… …… …… 咕噜咕噜~ 车队在官道上缓缓行进,眼见即将抵达云安,周边跟随的黑衙捕快都松了口气,小声商量起散衙后去哪儿消遣放松。 五马并驱的天子御辇,被护在队伍的中间,后方还跟着数辆小马车。 御辇之外,一个被临时抓壮丁的江湖说书郎,战战兢兢的骑在马上,怀里抱着三弦,正尽力慷慨激昂说着: “有道是: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咱们夜惊堂夜大侠,当日便如那展翅大鹏,悬于燕京皇城外,虽孤身一人,却镇住了北梁万千豪雄……” 华美车厢内,东方离人身着银色蟒袍,在软榻上端着茶杯正坐,听得是炯炯有神,但眉宇间却难掩失落遗憾,毕竟这么惊天动地的大场面,她根本没瞧见,也不知道姐姐急匆匆跑过去看到没有…… 而身侧,秦怀雁身着金红相间的华美凤裙,坐姿也挺端正,不过并未聆听说书,而是用手轻轻摸着肚子,发愁为什么没动静。 这回去了,怕是得再祭拜树老爷一番,如果祭拜了还没动静,那估计得给树老爷浇两盆开水…… 两人如此各怀心思,随车队前行片刻,尚未抵达京城,外面便传来喧哗: “哎呦~琅王殿下,您还亲自过来接王爷呀?” “靖王回来,我这当下属了岂能不迎接,佘大人这话说的可有点不敬,当心明天早上右脚进门被革职……” “呵呵……” 听见各种恭维声,两人明显眼前一亮,说书先生的话语也停了下来,开始伸长脖子打量。 东方离人把车窗打开些许,朝外面瞧见眺望,可见骑在大胖马上的夜惊堂,身着黑袍腰悬佩刀,正在和佘龙等人客套,笑容阳光开朗,让人一看便觉得萧索秋风都暖了几分。 不过她还没偷瞄上几眼,就发现头戴凤钗的脑袋,从胳膊下钻过来,凑到窗口一起往外偷瞄。 她见此又轻咳一声,重新坐好,摆出了不为所动的架势。 很快,夜惊堂打完了招呼,顺着车队走向中间的御辇,尚未上车,倒是先看到后面的一辆马车挑起了帘子: “夜公子~!” 夜惊堂转眼望去,可见秀荷、红玉、绿珠都在后面的车厢里,看模样方才在下棋解闷,此时瞧见他,皆是满眼惊喜,特别是秀荷,就差跑过来抱胳膊了。 夜惊堂也是许久没见,先来到了跟前招呼: “青芷住在天水桥的新宅,秀荷你送绿珠过去住下。红玉,你怎么也跑后面来了?” “太后怕她俩烦闷,让我过来陪陪。听说殿下伤了,身体没事吧?” “没事了……” …… 招呼两句后,夜惊堂翻身下马,进入了宽大御辇,刚进车厢就瞧见暖手宝和大笨笨,如同接见臣子般,并肩端端正正坐在软榻两侧。 夜惊堂有些好笑,把门关起来,有模有样拱手一礼: “微臣夜惊堂,拜见太后娘娘、靖王殿下。” 东方离人心里有说不完的话,不过仪态还是得维持下,微微抬手: “坐吧。” 夜惊堂点了点头,而后就上前把小案挪开,坐在了两人之间。 ? 东方离人一愣,继而便眉头轻蹙: “谁让你往这儿坐的?” 秦怀雁都准备往怀里靠了,见离人还要讲究下,只好端正坐着。 夜惊堂在中间坐下,抬手搂着月亮,把大笨笨搂到跟前,偏头就在脸上啵了口: “想不想我?” 东方离人见夜惊堂如此得意忘形,身前胖头龙鼓了几分,抬手便拧夜惊堂腰眼。 但夜惊堂哪里会怕这个,越拧越亲的来劲儿。 啵啵啵…… ?! 东方离人哪里受过这种委屈,见降不住夜惊堂了,便冷声道: “夜惊堂,你是不是很得意?” “嗯哼。” 啵啵啵…… 东方离人忍无可忍,便从旁边的木匣里,拿出精心给夜惊堂准备的礼物。 夜惊堂略一打量,可见厚厚一沓纸张,全是画卷,为首一张是《侠女泪》的开场,但和以前不一样的是,这次的画卷上了色。 持剑而立的侠女,穿着青白相间的轻柔裙装,朱唇嫣红、眉目如画,不失水墨韵味,又栩栩如生十分逼真,也不知用了多少年的造诣,才能画成这样。 夜惊堂瞧见此图,可谓心头一震,只觉把他脑子里的侠女泪完全给画了出来,甚至比他想的还要栩栩如生! 夜惊堂见此自然激动起来,连占便宜都忘了,想要抬手去接,结果发现笨笨冷哼一声,作势欲撕,惊的他脸色骤变,连忙把手握住: “别别别,是我冒犯,殿下息怒……” “哼!” 东方离人昂首挺胸,眼神十分得意: “现在知道错了?真当本王没办法治你?” “知道了,是我恃宠而骄。来让我看看……” “不行!” 东方离人被啵了好多下,威严有失,哪里会给夜惊堂献宝,当下又收进了匣子里,坐远了几分: “还没画完,以后再给你。” 夜惊堂拿大笨笨毫无办法,只能悻悻然收手,又转头啵了暖手宝两口,询问道: “一路舟车劳顿累不累?” 秦怀雁回京见情郎,肯定不觉得累,当下还想回敬夜惊堂,但离人不主动亲,她凑上去啵啵显然有点不合适,只能压着心思柔声道: “还好。嗯……等回了京城,本宫住哪儿呀?” 夜惊堂和怀雁的关系都挑明了,按理说该住在他家,但这么大个太后,夜宿臣子家中,终究有点不成体统。而让怀雁回宫居住吧,那地方怀雁估计一天都待不下去了,当下确实有点犯愁。 东方离人知道太后娘娘的心思,开口道: “住王府吧,做什么都方便,也不怕臣子嚼舌根。” 秦怀雁觉得这主意不错,当下便展颜一笑,又悄悄靠在夜惊堂肩头。 咕噜咕噜…… 车队沿着官道前行,不知不觉便驶入了京城大门。 夜惊堂搂着暖手宝,想占便宜开玩笑,但笨笨不让他碰,顾此失彼显然不合适,当下也只能正襟危坐。 而东方离人仪态端正扮演了片刻冷峻女王爷,发现夜惊堂真被拿捏住不使坏了,心头也有点尴尬,毕竟她好久没见夜惊堂,总不能就这么一直干坐着吧? 为此在琢磨片刻后,东方离人还是不动声色挪动臀儿,靠在了夜惊堂身边,作势检查身体: “听说你在燕京,飞到了皇城上面,怎么弄的?” 夜惊堂见笨笨松口了,才大大方方一手一个搂住,含笑解释: “我这次去北梁,在海外仙岛上,琢磨出了九凤朝阳功,和鸣龙图异曲同工,九九归一后,差不多就能翻江倒海……” 说着夜惊堂还演示了下,抬眼望向前方的茶杯,抬手轻勾。 东方离人其实非常好奇,目不转睛盯着茶杯,想看能不能飞起来。 结果不曾,夜惊堂手指微动,她腰带就忽然一松,导致衣襟散开,弹出了亮闪闪的胖头龙。 咚~ ?! 东方离人一愣,低头看了看门户打开的衣襟,继而就满眼羞愤,重新捏住夜惊堂腰: “如此神功,你就这么糟蹋?” “嘶~” 夜惊堂不疼也得装疼,连忙讨饶: “演示下罢了,殿下要是学会了,手指一勾就能把衣服穿好。” 东方离人听见这话,眼神又软了几分: “你肯教本王?” “那肯定得教,不过殿下学会,应该要花点时间……” “你什么意思?” “呃……” 秦怀雁抱着夜惊堂另一只手,见此插话道: “说你笨呗。” “诶?没有没有……” “夜惊堂!” 叮叮咚咚~ 车厢内霎时间闹成一团儿,连带着车厢都在轻轻摇晃。 而外面的黑衙总捕,全当无事发生,还自觉保持了距离,以免打扰到了殿下的雅兴。 如此打闹许久后,车队在靖王府外停下,秀荷已经带着绿珠,前往了天水桥,红玉则下了车,等太后娘娘下来。 夜惊堂收拾好衣冠后,才摆出贴身高手的架势,先行下车等待。 东方离人尝试揍夜惊堂,结果直接脱干净了,从上到下亲了个面红耳赤,在车厢里缓了良久,才压住不上不下的情绪,拿着木匣仪态沉稳下了车。 太后娘娘躺在跟前,怎么可能逃过魔抓,就差被叠罗汉一起了,下车后脸色依旧有点红,连忙跟着红玉先行进入了王府。 夜惊堂跟着笨笨进入王府,很快来到了鸣玉楼的一层。 东方离人出去一趟,收益自然不小,先让佘龙等人,把收集的各种兵器摆在了兵器架上。 夜惊堂转眼打量,可见其中除开天子剑等物,还有青龙会的那把‘命晷’,不由意外道; “这把剑我不是丢在朔风城了吗?怎么又跑这里来了?” 咔咔咔~ 东方离人拿起转轮剑,拨动上面的转轮: “青龙会的人事后捡回来了,见你迟迟不露面,以为你已经回了西海,就送了过来,说只有你配得上这把宝剑。你也用不上,归本王了哈?” 夜惊堂肯定不敢说笨笨差生文具多,对此自然点头: “殿下喜欢就好。” “哼~” 东方离人颇为满意,抬头在夜惊堂脸上啵了下,又从匣子里取出十张画,递给夜惊堂: “那。” 夜惊堂并没有立即接,而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 “不全给我?” 东方离人又不笨,她要是全给了,待会怕是得被夜惊堂摁着轻薄,当下把画纸收起来: “不要便罢了。” “唉,我怎么可能不要。” 夜惊堂迅速把画纸接过来,而后就擦了擦手,来到窗口借着光线仔细观摩。 东方离人瞧见此景都愣了:“你摸本王都没擦手,看个画这么郑重?” 夜惊堂眨了眨眼睛,又把画小心翼翼收进怀里: “习惯了,我送殿下上去。” “不用了,你先上去吧。” 东方离人说着也擦了擦手,而后拿起兵器自己鉴赏,看模样明显是报复夜惊堂。 夜惊堂对此也没办法,先行上了楼梯,等到二楼后,又悄悄把笨笨送的礼物拿出来观摩。 虽说礼物不重,但对夜惊堂来说却价值连城,用手拿都怕玷污了笨笨的画作。 只可惜,他刚看到为了救侠女解衣裳的画面,后面就断章,直接没有了。 ?! 夜惊堂浑身一震,只觉心头有蚂蚁在爬,当下就想下楼。 不过现在下去,怕不是得被笨笨拿捏死,为此想想还是强忍住念头,又从头开始鉴赏。 咚、咚…… 鸣玉楼顶层是书房,秦怀雁已经上了楼,正和红玉一起站在露台上眺望宫城内的景象。 听到脚步声,秦怀雁便惊喜转身,想支开红玉继续陪情郎亲热。 结果抬眼就看见,一袭黑袍的夜惊堂,手里拿着几张纸,全神贯注走上了楼梯,而后又转身做出了上楼的动作。 但顶层已经没楼梯了,以至于堂堂天下第二,硬是一脚踩空趔趄了下,还茫然低头看了看。 ? 秦怀雁没想到夜惊堂还有如此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时候,开口道: “夜惊堂?” 夜惊堂稍显尴尬,把画纸重新收起来,笑道: “殿下的画确实巧夺天工,看入迷了。红玉,你去帮忙泡壶茶。” “好的殿下。” 红玉哪里会不懂眼色,连忙小跑下了楼。 秦怀雁见离人和红玉都不在,神色自然羞涩起来,嘴唇动了动,不知道怎么开场。 结果面前这色胚护卫,在离人面前十分老实,到她面前就放肆起来了,直接来到跟前,拦腰抱了个双脚离地,而后便是转着圈圈啵嘴。 “呜~” 秦怀雁身材娇小,被这么亲完全反抗不了,转了两圈后,才用力移开: “别晃来晃去,当心肚子。” “嗯?” 夜惊堂一愣,继而连忙把暖手宝放下来,握住手腕: “你也怀上了?” “我……” 秦怀雁本来想说‘万一本宫怀上了呢’,听见这话明显一愣,眨了眨大眼睛: “也?还有谁怀上了?” 夜惊堂仔细号脉,发现没动静,顿时有点无语,又把怀雁抱起来啵啵两口: “白锦。先别对外说。” “哈?!” 秦怀雁听到第一个中彩的,竟然是平天教的反贼头子,自然震惊了。 毕竟薛白锦是钰虎的死对头,和朝廷向来不对付,而且武艺还高的吓人。 薛白锦怀了娃儿,以后母凭子贵,还不得把她们皇家四姐妹欺负死? 秦怀雁抿了抿嘴,想说什么又不好开口,等东方离人从露头上来,才询问道; “能不能告诉离人?” “?” 夜惊堂张了张嘴,眼神意思估摸是——宝诶,你还不如直接说。 而事实也不出夜惊堂所料,刚上楼的东方离人,本来还准备奖励夜惊堂,听见这话,笑容便收了起来,蹙眉道: “不方便的话,本王先下去?” 夜惊堂感觉到笨笨多心了,来到跟前把她拉住: “没什么不方便,就是喜事,我要当爹了。” 东方离人听见这话自然也是一愣,继而就惊喜起来: “是吗?!谁的?姐姐还是师父?还是青禾?” “呃……” 东方离人见此浑身一震: “不会是华青芷吧?!你和她已经……” 秦怀雁见夜惊堂不好开口,就代为补充道: “是白锦。” “白……嗯?!” 东方离人本来在想家里哪有姓白的,猛然又反应过来,身形都站直几分,眼神化为了五味杂陈,心头也掀起了惊涛骇浪。 薛白锦肯进门,就等于兵不血刃收服了平天教,还白得一个武圣高手,按照姐姐的说法,对大魏有百利而无一害。 但前提是得压得住薛白锦! 薛白锦连她姐姐都不放在眼里,她这绣花枕头妹妹,以前见面都感觉压力山大,如今人家不光进门了,还有了孩子,那还不得把她当偏房的小丫头片子收拾? 而且姐姐似乎都没法给她做主了,姐姐也没娃,还敢帮她凶人家不成? 东方离人只是一瞬间,便感觉自己的大妇地位岌岌可危,望着夜惊堂,眼底甚至有些委屈。 夜惊堂就知道笨笨受不了这个打击,抱着坐在了榻上: “这是好事,嗯……” 东方离人知道这是好事,但她大妇肯定没了呀,甚至不知道以后在家里算老几。 秦怀雁也觉得以后形势不容乐观,想了想道: “离人,你要不也生一个吧。” 东方离人听到这话,倒是眼前一亮。 只要她也有娃,薛白锦肯定就不成威胁了,姐姐都不敢压着她,这问题不久迎刃而解了。 念及此处,东方离人当下坐直几分,昂首挺胸道: “脱。” ? 夜惊堂看笨笨气势汹汹的眼神,都摸不准是要睡他还是要揍他,当下左右看了看: “现在?” 秦怀雁想娃儿都想疯了,得知平天教都已经有了,此时哪还有心思腻歪,翻身而起,骑在了夜惊堂腿上: “快点啦,晚上肯定还得一起吃饭呢,别耽搁时间。” 东方离人见太后抢在前面,还真有点不好争抢,便坐在了旁边: “本王给你七天时间,要是怀不上,就把剩下的画全撕了。” “啊?” 夜惊堂一手一个搂着,眼神有点无辜: “这种事情,有一点运气成分,我哪里敢保证?” “本王不管,怀不上你就想办法多劳多得,反正宫里面总得有人怀上……” “这可是殿下自己说的,可别又怪我没完没了……” “……” 东方离人有点怂,不过都被平天教挟孩子以令诸侯了,她还能如何,当下还是点头,而后便倒在了一起。 窸窸窣窣…… 第五章 白锦你?! 时至下午,阳光透过窗口,洒在了鸣玉楼顶层的地板上,也把两轮完美圆月点缀成了淡金色。 软榻前,东方离人和秦怀雁肩并肩趴在一起,同样是猫猫伸懒腰的姿势,如同闲暇时间一起练着瑜伽。 夜惊堂站在笨笨背后,手则放在怀雁的月亮上,欣赏着娇花弱朵和圆月,时不时还拍一下,惹来一声嗔恼呢喃,透过阳光洒下的影子,还能看到倒悬的胖头龙凤,波澜颤颤。 在如此亲昵不知多久后,楼下忽然响起轻微脚步声。 咚、咚、咚…… 夜惊堂没有笨笨的命令也不好停,只是拿起毯子稍微遮挡,回头看了眼,结果却见红玉从露头口探头,瞄了眼就脸色涨红缩回去,发出一声: “咦~” 太后娘娘已经有些晕乎乎,闻声肩膀一缩,连忙翻身坐起: “红玉,你……你来做什么?” 东方离人被插销卡着没法乱动,也是眼神羞急,连忙捂住脸装起了鸵鸟。 红玉知道打扰了太后娘娘和靖王的雅兴,在楼梯下小声道: “宫里传讯,让靖王殿下进宫面圣,殿下去不去?” 东方离人意乱神迷,此时才想起来,大老远回来连姐姐都没拜见,她喘息了两声,才尽力心平气和道: “知道了,马上过去,你先下去吧。” “哦……” 红玉看起来还是胆小,连忙闷不吭声下楼了。 东方离人本就有些撑不住,见此便准备起身收工,结果却被胆大包天的属下摁住了,她回眸道: “夜惊堂~!” 夜惊堂把大笨笨的腰扶住,威胁道: “把画给我,我就放过殿下。” “?” 东方离人哪里是会服软的人,轻哼了一声,然后便闭着眸子轻咬红唇强忍。 怀雁可能是怕进宫误了时间,跪坐起来,帮忙把笨笨摁着: “快点结束吧,别让钰虎等久了。” “好。” “呜~你慢些个……” …… …… 天水桥。 北梁的事情结束后,天水桥的人流量达到鼎盛,慕名而来的江湖游侠儿挤满了街巷,虽然不敢跑去琅王府喧闹,但裴家巷子里却人满为患,让裴家不得不安排几个红花楼门徒维持秩序。 裴湘君在新宅歇息片刻后,便带着秀荷回到了自幼长大的裴家巷子,沿途都能听到来往的江湖人闲谈: “据说夜大阎王,没发迹前就住在这里,义父是这家的二叔,就是以前在君山台抢小姐那个,而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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