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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就是老枪魁的儿子……” “红花楼据传富可敌国,我还以为宅子和皇宫一样,现在看来,还挺低调……” “外面那条街都是挂着‘裴’字门牌,这还不叫富可敌国?” “也是。听说裴家还有个二少爷,和夜大阎王算是堂兄弟,不知道武艺……” “这还用说?义兄是夜大阎王、爷爷亲爹都当过枪魁、姑姑也是红花楼掌门,这要是没个半步武魁的本事,怕都不好意思说自己姓裴……” …… 秀荷作为红花楼的首席财务,见红花楼江湖名望如此之高,心头自然与有荣焉,不过听到这里,还是忍不住低声道: “楼主,要不要也让二少爷学点武艺?要是半点拳脚不通,这往后……” 裴湘君双手叠在腰间闲庭信步,仪态如同当家主妇,对此摇头道: “习武都是三岁看老,能不能登顶摸不准,但是不是习武苗子一眼便知。裴洛就不是习武的料,他不学,往后还能说是一心从文,真接班也是白纸扇上位,不通武艺也正常。而要是学了武,那就是古今未有之蠢材,纯粹有辱家门……” 秀荷想想也是,当下也不再提这茬,转而询问: “北梁的事儿都忙完了,小姐准备什么时候完婚?” 裴湘君瞄向秀荷:“又着急了?” 秀荷站直些许,做出寒心模样:“我生是小姐的人,死是小姐的死人,只是操心小姐婚事罢了,怎么能叫着急。” “不急就好。家里那么多姑娘,肯定要办场大的,哪能草草了事,等歇一段时间再商量吧。” “哦……” 两人如此闲谈间,回到了裴家大宅,因为巷子里全是人,大嫂张夫人只是在门内等着,见面就开始嘘寒问暖。 裴湘君回到茶厅,聊了片刻近几月楼里的情况下,发现形势一片大好,便放下心来,又回到自己的闺房内洗漱打扮。 尚未拾掇完,就听到外面再度传来动静: “大伯母。” “哟,惊堂来了,快快……湘君!湘君?” “不用喊三娘,我进去就行了。” “呵呵,那你们聊,我去铺子里看看……” …… 裴湘君听到夜惊堂的动静,连忙把发簪插好,又对着镜子照了照,确定貌美如花后,才轻手轻脚来到外屋书桌前坐下,拿起账本随意翻看…… 裴家都是女眷,因为对夜惊堂神往已久,听到他回来,丫鬟们就全部跑了出来,在游廊过道中热情招呼: “大少爷~” “夜公子……” …… 夜惊堂着实有点盛情难却,好在秀荷马上就迎了出来,摆手道: “去去去,都没事干是吧?快忙活去……” 一大堆莺莺燕燕,这才悻悻然跑开。 夜惊堂也好久没见秀荷了,等到周围没人后,才询问道: “这段时间在西海待着,应该挺无聊,这几天好好出去放松下,珠宝首饰想买什么买什么,银子我付。” 秀荷听见这话,自然是满眼笑盈盈,扶住夜惊堂的胳膊: “我又不缺首饰,公子有这个心我就心满意足了。我有时间带绿珠萍儿她们出门转转,她们肯定喜欢……” “呵呵……” 夜惊堂轻轻笑了下,相伴来到三娘的院落,秀荷便自觉止步,跑下去泡茶了。 夜惊堂独自来到闺房外,见三娘没迎出来,便探头瞄了眼。 结果便发现三娘端端正正坐在书桌前,手持毛笔蛾眉轻锁,手边还摆着个金色小算盘,看起来在算账。 虽然身在家中,但三娘衣着打扮相当得体,暖黄色的秋裙,配上熟美动人的发髻,看起来如同知书达理的居家少妇;因为身材不算高,衣襟又非常丰腴,可能是为了省力,还把衣襟枕在了书桌边缘…… “……” 夜惊堂虽然刚见识过惊涛骇浪,但还是被这勾人气质挑动了心扉,悄然走到了背后,双手从胳膊下穿过,帮忙托住负重: “看什么呢?” 裴湘君胸口一轻,便坐直几分: “算账呀。你去年到今年的工钱还没发呢。” 夜惊堂担任红花楼少主这么久,大部分时间都在外面闯荡,因为犒赏太多根本不缺银子,还真没拿过几次工钱,见此好笑道: “我要银子也没什么用,你拿着买胭脂水粉就是了。” 裴湘君对此摇了摇头:“你把工钱全给了我,其他妹妹还不得戳我脊梁骨?如今家业也大了,总得有点规矩,宅子里的丫鬟要工钱,凝儿、青禾、云璃也没收入,你总不能让她们跑江湖赚日常用度,以后按月给她们发月钱吧。” 夜惊堂并非不知道给零花钱,但笨笨钰虎给他零花钱还差不多,哪里瞧得上他这三瓜两枣,青禾是冬冥大王,家底其实比红花楼还厚,凝儿则是不愿意要。 三娘如此提议,夜惊堂自然没话说: “我也不懂管家,三娘看着安排即可。” 裴湘君虽然觉得管账拿捏不住家里的妹妹,但手握财政大权,总归像个大妇不是,为此抿嘴一笑,起身回头啵了啵夜惊堂,又拉着夜惊堂往绣床走。 夜惊堂知道三娘宠他,见此也心领神会,开始解腰带,但还没解完,就发现三娘回过头来,目光怪异: “你做什么?” “呃……?” 夜惊堂稍微想了想,才猛然反应过来,把腰带系好,打开绣床下的暗门,和三娘一起落入其中。 闺房下的地道,直通青龙堂的堂口,里面放着裴家列祖列宗的牌位,义父的也在其中。 夜惊堂醒来后,其实想来上柱香,但大伯母一个人在家,他独自跑来不打招呼不合适,打招呼又不太好客套,为此一直等着三娘回来。 此时两人顺着地道,来到地下的堂口内,可见霸王枪已经放回了灵案之前。 夜惊堂取出香火,和三娘一起恭恭敬敬祭拜。 裴湘君去年初,还是人生一片灰暗,不知道如何抗下偌大家业,而如今却已经成为了江湖最强豪门的首脑,还让红花楼成功转正成了皇商,不用再为江湖尔虞我诈发愁,心底可谓感慨万千。 在看了师父的灵位片刻后,裴湘君道: “裴家乃至红花楼祖上,连武圣都没出过,要是真能拿到‘天下第一’的招牌,恐怕往后几百年都不用担心青黄不接了,就和萧山堡一样,哪怕没有扛大梁的人物,历史渊源摆在那里,也没人敢小觑。” 夜惊堂知道义父的愿望只是他拿到刀魁位置,如今已经算成就远超预期了,不过武无第二,只要还能爬,天下第一的位置肯定是要争的,他对此道: “我尽力。要是我拿到天下第一,三娘准备怎么奖励我?” 裴湘君眨了眨眸子,在这种庄严之地不好胡说,就先拉着夜惊堂一起离开堂口,等回到闺房内,才小声道: “偏心,我什么都给你了,还能奖励你什么?其他姑娘原封未动,也不见你去祸害。早知如此,去年我就不该让着凝儿,你看看她,因为第一个上船,现在有恃无恐……” 夜惊堂搂住三娘,让她在膝上坐下,无奈道: “这怎么能叫祸害,这叫独宠。” “还独宠,那你祸害水儿青禾做什么?” “三娘让我一视同仁,我肯定得想办法……” “唉。” 裴湘君也说不过夜惊堂,分别许久好不容易闲时独处,想想也不提这茬了,转而道: “你不急着走吧?” 夜惊堂这么久才团圆一次,哪里会急着走,倒头靠在了被褥上,让三娘压着: “现在也没什么事了,我能急着往哪里跑。” 裴湘君久别重逢,明显有点羞涩,先起身把幔帐放下,而后才解开暖黄衣衫,显出十分得体的黑色镂空小衣: “这是范家铺子的新款式,你感觉怎么样?” 夜惊堂看着扑面而来的沉甸甸,感觉好极了,双手抱着后脑勺: “不错,下面呢?” “……” 裴湘君轻咬红唇,也没扭捏,把裙子完全褪去,而后俯身亲了亲夜惊堂,慢慢往上用大西瓜帮忙洗脸,跨坐在胸口,倒过来西瓜推。 夜惊堂看着面前轻轻晃动的满月,忍了少许还是把蝴蝶结拉开,仔细鉴赏起来…… …… 双桂巷。 小巷依旧,粉刷过的墙壁和地面整齐的青砖,却给了人一种时过境迁之感。 骆凝牵着白马缓步行走,脑子里不免闪过了曾经和小贼一起走过的每个下午。 折云璃帮忙提着包裹走在跟前,可能也是想起了去年初的朝朝暮暮,即将抵达小院时,轻声感叹了句: “时间过的真快。要是咱们去年不在这里藏身,跑去其他地方落脚,是不是就遇不上惊堂哥了?” 骆凝仔细回想,倒是想起了当年和小贼在屋檐下的闲谈,对此道: “我们肯定得救仇天合,夜惊堂已经被黑衙看上了,也肯定成为黑衙捕头。到时候很可能还是会碰上,然后被他抓住或者把他抓住……” 折云璃眨了眨眼睛:“以咱们的本事,怕是抓不住惊堂哥,要是被他擒住了,惊堂哥怜香惜玉还明事理,知道我们只是想救仇大侠,可能不会对我们下杀手,但师娘你怕是……” ? 骆凝觉得要是真被夜惊堂抓住,那估计就是正儿八经的狗官与女反贼,她不知得被欺负成什么样,不过这些话可不好明说,她只是蹙眉: “说什么呢?你惊堂哥又不是奸臣,哪里会的借职务之便欺辱女子。” “嘻~我就说说嘛。” 两人闲谈不过几句,便进入院落之中,萍儿正好从里面走了出来,手里提着个篮子。 骆凝见此询问道:“萍儿,你要出去?” “夫人。” 萍儿对着骆凝颔首一礼: “教主让我去买点菜回来做饭。” 骆凝微微颔首,想想把云璃手里的东西接过来: “你和萍儿一起去吧,顺便买两坛好酒,你惊堂哥说不定会过来。” 折云璃见此也没说,和萍儿一起出门往街上行去。 骆凝走进院落,扫视了下曾经买的花花草草后,缓步来到主屋前,打开房门看了眼。 屋子里一切照旧,曾经教夜惊堂习武,留下来的那个手掌印,依旧留在床头附近的墙壁上。 而身着白裙的白锦,则在床榻上端正盘坐,看架势是在练功。 骆凝进屋把东西放下,正想开口说话,却发现床头处放了个虎头帽,绣工精巧十分可爱,明显是给小娃娃的。 骆凝答应帮小贼生孩子,这段时间做梦都在当娘,瞧见这种物件,自然有兴趣,来到床边坐下,把虎头帽拿起来打量: “这是云璃买的?” 薛白锦再度瞧见凝儿,心底难免有点紧张,收功静气睁开眼眸,稍作迟疑才道: “我买的。” ? 骆凝眨了眨眼睛,显然有点莫名其妙,转眼看向连玩笑都不会开的白锦: “你买这个作甚?” 薛白锦想要摆出教主的气势,但这时候实在撑不起来,犹豫稍许,还是声音很低的道: “我……我有了。” 骆凝可能是想不到白锦也会有嫁人怀孕的一天,依旧茫然道: “什么有了?” 薛白锦实在不好明说,便拉着凝儿的手,放在自己手腕上: “在海外的岛上,夜惊堂受了重伤,我就和你一样,为了帮他,所以……” “啊?!” 骆凝绝色倾城的恬淡面容,在察觉到不对劲儿后,直接变成了目瞪口呆。 转头难以置信望着旁边的白锦,神色相当复杂,有震惊有怀疑,甚至想摸摸白锦额头,看她是不是在说胡话。 薛白锦知道此事羞于启齿,但她就凝儿这一个手足姐妹,不可能瞒着,当下还是认真道: “我确实怀上了,事已至此,我也没办法……” “……” 骆凝脑袋瓜嗡嗡作响,已经听不清白锦在说什么。 什么意思? 白锦和小贼什么时候好上的? 不是,好就好,白锦怎么会怀上呢?! 我和小贼这么久了,也第一个答应小贼生娃,结果到头来半点动静没有,还没和她离婚的白锦,这才几天,就已经怀上了,这不离奇吗? 骆凝显然有点难以接受此事,目光不停变幻,不知多久才缓过来,握住手腕仔细号脉,而后又眉头紧锁: “你……你和夜惊堂什么时候……” 薛白锦知道凝儿很难接受这消息,无奈一叹: “我和夜惊堂没什么,是他当时太难受,对我用强……” “这个小贼!” 骆凝和薛白锦同甘共苦多年,心头还是非常关心的,听见这话,当即柳眉倒竖,起身拔出腰间软剑往外走。 “诶?”薛白锦连忙把凝儿拉住:“你做什么?” 骆凝回头严肃道:“他对你用强?我能做什么?” “他当时受伤了,神志不清,我为了让他撑过去……” “那意思是你自愿的?” 薛白锦倒是被这话问住了,憋了半天后,反问道: “你以前是自愿的?” “……” 骆凝确实是自愿的,但到今天都没承认,一直说忍辱负重,帮夜惊堂调理身子。 听见白锦这话,骆凝自然是心领神会,气冲冲的眼神也收了起来,重新坐在跟前,眼神有点复杂: “那……那既如此,也就只能这样了,我还能把你撵出门不成。” 撵我出门? 我是在征求你同意这门亲事吗? 薛白锦觉得凝儿有点飘,都忘了谁是一家之主,不过这些东西,她也不想争,只是道: “你自身难保,撵不撵我有什么区别?现在该想的是云璃该怎么办。” 骆凝听到这个,倒是想起了问题所在,蹙眉道: “对啊,你已经怀上了,最多两三个月,肚子就……你准备怎么和云璃坦白?” 我坦白? 薛白锦轻轻吸了口气,眼神严肃: “我和夜惊堂之间不可能,等过几天,就回南霄山把孩子生下来,然后你带来京城,当做自己孩子抚养。至于你怎么和云璃解释,你自己想办法。” ? 骆凝见白锦自己意外怀了,让她扛雷,自然有一丢丢不愿意。但她犯错在先,让白锦去承受一切,也确实没义气,想想还是道: “你一个人回南霄山养胎,我如何放心……” “你和我一起回去。” “我一起?” 骆凝张了张嘴,转念一想这也是应该的,又柔声询问: “夜惊堂去不去?” “他去做什么?我已经和他划清界限了。” “……” 骆凝听见这话,自然是不乐意了——她也想要孩子,目前还什么都没有呢,白锦先有也就罢了,还让她跟着回去伺候十个月,见不着夜惊堂人,这怕是有点…… 但彼此这么多年的姐妹交情,骆凝也不能为了男人让白锦寒心,当下只能劝道: “事已至此,你还怎么划清界限?以后孩子没娘多苦你知道吗?” 薛白锦自从发现怀有身孕后,其实一直在纠结这个,她轻叹道: “我知道,但我不能让云璃伤心,所以必须走。等哪天云璃终成眷属,也不记恨我了,我说不定会回来看看。” 骆凝觉得逃避显然不是个法子,想想只能道: “要不,我先探探云璃口风?” 薛白锦眉头一皱:“你探什么口风?” “就是探口风。我也不是点明此事,就是看云璃心意,再拿水儿师徒举例,旁敲侧击,看云璃对这种事的看法,到时候你再考虑回南霄山还是坦白,如何?” 薛白锦知道这些事不可能瞒一辈子,看凝儿模样也不敢扛下所有,她向来敢作敢当,当下还是若有若无颔首,又闭上了眸子。 骆凝心乱如麻,暗暗酝酿着话语,在坐了片刻后,又把脸颊贴在白锦肚子上倾听起来。 “怎么没动静?” “唉……” 第六章 午后闲谈 南薰河畔人来人往,每个走过天水桥的人,都会驻足朝远处河岸的大宅看上一眼,只可惜大宅被绿荫环绕,私密性很强,很难看到内部的光景。 萍儿提着一篓菜,缓步走过桥头,也抬眼往新宅张望,而折云璃则提着两个酒坛,随意打量的同时,侧耳倾听着街边的谈话声: “听说夜大侠回京有一段时间了,怎么没见露过面?” “夜大侠这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物,岂会随便抛头露脸。而且我听说,当今圣上和靖王,都和夜大侠……你懂得。这回来了,自然是在宫里享受三千佳丽,哪里会到市井间乱跑……” “啧啧,我要是武圣就好了……” “瞧你那点出息……” …… 萍儿听到这里,回过头来悄悄询问: “小姐,夜公子进宫是不是真在欺负宫女呀?” 折云璃知道惊堂哥肯定没欺负宫女,但其他人就说不准了,对此反问道: “你觉得呢?” “我觉得不会。夜公子长得那么俊,武艺还高,想要什么样的姑娘没有,小姐这么漂亮的姑娘都没欺负,又哪里会欺负宫女……” 折云璃对这话相当满意,微微挑眉道: “没看出来,在京城待了一年,都会溜须拍马了。” “嘿嘿。”萍儿憨憨一笑,又疑惑道:“咱们不是出来买菜吗?怎么走到天水桥来了?” “叫惊堂哥和裴姨过去吃饭呀,招呼都不打,总不能等惊堂哥自己过来吧。” 折云璃说话间,便从进入了裴家的街道,把酒坛递给萍儿: “我去叫惊堂哥一声,你先回去吧。” 萍儿见此也没多说,把酒坛提着便往金堂街方向走去。 折云璃目送萍儿离开后,便顺着街道,熟门熟路来到了裴家巷子。 巷子里慕名而来的闲人挺多,折云璃也没走正门,直接从围墙翻了过去,正想往三娘院子里走,结果却听见游廊中传来低声交谈: “秀荷姐,大东家在做什么呀?要不要送个茶水进去?” “做什么你这色妮子能不知道?还想进去帮忙分忧不成?” “没有~秀荷姐都没喝着汤,哪有我的份儿……” …… ? 折云璃脚步微微一顿,继而眼底就浮现一抹古怪神色,屏息凝气压住所有动静,悄悄走向裴湘君的院落。 不过走到半途,折云璃又觉得以惊堂哥的武艺,必然能提前发现她。 折云璃目光微动,想想干脆反其道而行,大大方方行走,便如同宅子里的丫鬟,从三娘的院子围墙外经过。 踏踏踏…… 而不出她所料,惊堂哥对悄然靠近的人戒心很高,但正常路过的裴家丫鬟,防备却没那么严密,只是略微压低了声息,但以她的超凡听力,还是能听见院子深处的闺房里,传来: 滋、滋…… “嗯~……” …… !! 折云璃眸子不由瞪大了几分…… 与此同时,房间里。 闺房门窗紧闭,幔帐也放了下来。 裴湘君为了情趣,又换上了黑色半透的宽松纱裙,裙摆甚至遮不完大肥月亮,乖乖巧巧趴在夜惊堂胸口,大西瓜完全压在胸膛上,彼此四目相对,跨在腰上的腰臀,则很有韵律的轻轻晃动,薄纱下还能看到‘一夜湘君白发多’的首饰。 夜惊堂被温热柔腻环抱,心神也难免有点飘忽,听到了外面的走动声,也没朝院子来,自然没细想,只是稍微压低了声息,顺着腰背轻轻抚慰。 瞧见三娘不好意思看他眼睛,夜惊堂又略微抬头,含住了斩男色的红唇,彼此唇舌相合,安静体会着当前的温情。 但让人没想到的是,走到过道尽头的脚步,并没有转身前往后宅,而是传来一道颇为惊喜的声音: “惊堂哥,你在这里呀?我还以为你不在呢……” 意乱神迷的裴湘君,听见声音浑身微颤抖,眼神惊恐往外打量。 夜惊堂也惊了一跳,发现三娘猛然一紧,就知道她也吓得不轻,见云璃想翻进院子,连忙开口: “云璃,你等等。” 折云璃站在巷子里,其实脸色有点红,不过还是做出什么都没发现的样子,故作疑惑道: “怎么了?惊堂哥在忙不成?” “呃……那什么……” 夜惊堂可能是被浑身紧绷的三娘刺激到了,说话也有点理不清思绪: “在……在换衣服,你要不去让秀荷帮我找套干净袍子?” 折云璃只是听见夜惊堂在和裴姨羞羞,故意吓唬下罢了,也没打扰的意思,当下又道: “行,我去和秀荷姐说一声,我在后巷等你,换完早点出来哈。” “好。” 踏踏踏…… 裴湘君听见脚步声远去,才敢出一口气,略微坐起身: “吓死我了,这个凝儿,明知道我在和你……还把云璃弄过来吓人。” “估计是云璃自己过来的。要不晚上再说?” 裴湘君知道夜惊堂还没尽兴,她其实也不上不下,就这么结束怕是得憋死,为此很是体贴的翻身,把腿搭在了夜惊堂肩膀上: “你快点吧,我受得住……” 夜惊堂见此满心感动,把三娘压在了枕头上,膝盖压到肩头,而后便是: 啪滋啪滋…… 裴湘君当即扬起脖子,用手掩住红唇以免发出声音,不过片刻汗都下来了…… …… 不久后,裴家后巷。 夜惊堂的新宅和裴家相邻,后巷可以直接从到两家后门,唯一区别只是朝向不太一样。 折云璃独自靠在裴家后门处,虽然穿着打扮像个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但背靠墙壁嘴里叼着草杆的动作,又江湖气十足,看起来像个家教森严私下去十分叛逆的书香小姐。 在等待片刻后,旁边的后门打开,身着黑袍衣衫整洁的夜惊堂,面带微笑走了出来: “云璃,你怎么来了?” “师娘说晚上在家做饭,让惊堂哥过去吃,我出来买菜,顺便叫一声。” 折云璃瞄了眼夜惊堂,而后便站直身形,做出幽怨模样: “打搅惊堂哥哥好事,让惊堂哥哥不开心了?” 夜惊堂知道云璃听到动静了,眼神有点无奈,把她嘴里的草杆抽出来: “三娘刚回来,好久没见面……” “知道,久别胜新婚吗。不过现在可是大白天,惊堂哥怎么能……唉~” 夜惊堂有点尴尬,一起往新宅行走,想想岔开话题: “天黑还有一会儿,要不我教你九凤朝阳功?” 折云璃现在可没心思学功夫,脚步放慢几分,而后就纵身一跃。 扑通~ 夜惊堂后背一沉,只能顺势勾住腿弯,眼神颇为无奈: “怎么又来了?还有几步就到家了。” 折云璃下巴放在肩头,眼神稍显不悦: “怎么?裴姨和你睡觉你都不说啥,我让你背一下,你便嫌弃了?” “唉,怎么会嫌弃,这不一样。” “哼~” 折云璃抱着脖子,偏头打量夜惊堂的脸颊: “我以前还以为,惊堂哥是坐怀不乱、恪守礼节的正人君子,现在才发现,惊堂哥还是挺坏的吗。” 夜惊堂皱眉道:“怎么能说坏。彼此两情相悦,亲近一下很正常吗。” “那惊堂哥为什么对我这么有礼数?背一下都小心翼翼和做贼似得?” “呃……” 夜惊堂眨了眨眼睛:“你还小……” “我就比你小两岁,你以为你很大不成?” 折云璃目光转向别处,显出三分幽怨: “还是惊堂哥爱好专一,只喜欢臀大胸脯大的大姐姐,看不上妹妹我?华小姐也没我大呀……” 夜惊堂被云璃云璃口气弄得,都不知道她是开玩笑还是真在问,缓步行走间稍作酝酿: “这和身材没关系,主要是情投意合,你又不喜欢我,我怎么能对你无礼。” “……” 折云璃面对这话,有点不好回应,想了想道: “惊堂哥追求我,我才能去想接不接受,然后问长辈的意思,哪有女儿家背着长辈主动示好的。惊堂哥喜不喜欢我?” 最后这句喜不喜欢,语气古灵精怪,就好似男女间开玩笑,谁当真谁就输了。 夜惊堂摸不准云璃虚实,点头云璃肯定说是开玩笑你怎么还当真,摇头那云璃怕是直接伤心欲绝,当下有点左右为难。 折云璃见夜惊堂沉默,又凑近几分: “是不是因为师娘?” “嗯?!” 夜惊堂脚步一顿,回过头来: “什么因为师娘?” 折云璃轻轻哼了声,抬手捏了捏夜惊堂的脸蛋: “我这么机灵,你真当我什么都不知道?以前在双桂巷住着,惊堂哥看师娘眼神都是亮晶晶的,师娘还给我零花钱,经常让我出去逛街,这哪是师娘的作风。还有什么修床呀、把我点睡着呀……” 夜惊堂眼底显出尴尬,稍作斟酌,继续沿着巷子行走: “我当时刚从梁州出来,没见过漂亮姑娘,忽然撞见江湖第一美人,不神魂颠倒才叫奇怪。嗯……当时你才十四五,我总不能对你起歪念头,然后就……” 折云璃见夜惊堂终于承认了,眉宇间显出几分失落,脸颊贴在肩膀上,看着夜惊堂的侧脸: “我和师娘非亲非故,能把我抚养成人,已经是没法还的恩情。师娘和师父也不是真夫妻,只是乔装的罢了,本身和陆姨、梵姨没区别,对我来说就是姐姐。她有喜欢的人,我其实不介意的,甚至还挺高兴,所以从来都装作不知道,免得她不好意思。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师父可是亲师父。 折云璃轻轻叹了一声,没有继续说,转而道: “师娘觉得亏欠我,一门心思怂恿师父,想要把我许配给惊堂哥。虽说‘师命难违’,但我要是听从师命,岂不是乱套了?要是女王爷、女皇帝她们知道,还不得笑话死我们这群大燕余烈。” 夜惊堂面对这种局势,表面风轻云淡,内心肯定是在急急思索,稍作迟疑,还是道: “怎么会笑话,我和陆仙子认识的时候,她还不知道我和靖王的关系,然后我们……” 折云璃把话套出来了,顿时抬起头来,幽幽怨怨的模样荡然无存: “我就知道你和陆姨也有关系,露馅了吧!” “……” 夜惊堂瞬间无语,无奈一叹道: “我只是和你举个例,我都快天下无敌了,我的话就是规矩,江湖上谁敢嚼舌根……” 折云璃抬手打住话语,蹙眉道: “惊堂哥哥什么意思?开导我,让我接受那种乱七八糟的关系?那这岂不是说,你心里对妹妹我还是有点非分之想?” “……” 夜惊堂没想到小云璃还一套一套的,虚实相合、借东问西的功夫出神入化,聊了半天他没看出云璃是真表白还是开玩笑,他倒是竹筒倒豆子全交代了。 夜惊堂一直瞒着云璃,其实也心存愧疚,当下还是坦然道: “都认识这么久了,我又不是正人君子,对漂亮姑娘有想法很正常。不过发乎情止乎礼,你不乐意我自然不会强求……” 折云璃下巴放在肩头上,微微耸肩: “我乐意不乐意有什么用,婚配之事,要听‘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要是师父不答应,我再仰慕都不能违背师命私自嫁人,要是师父做主了,我不喜欢惊堂哥,也得硬着头皮凑合不是……” “这说的是什么话,你师父岂会强迫你嫁给不喜欢的人。” “这可说不准,要是师父真强迫我嫁给惊堂哥,惊堂哥是欣然接受,还是严词拒绝?” “……” 夜惊堂被问的无话可说,感觉就如同宗师打武圣,看似谈笑风生,实则步步杀机,每句话都在对方算计之内,怎么回答都吃亏。为此只能还回去道: “姻缘之事得自己做主,我到时候肯定问你怎么想……” 折云璃聊了几句,表面阳光开朗,内心其实还挺复杂的,眼见夜惊堂都快转到新宅正门了,便从背上跳下来: “我反正没考虑这些,一切以师父的话为准。我先进去了……幺鸡?幺鸡?!……” “叽!!” …… 夜惊堂站在门口,看着云璃跑进了大门,稍作沉默后摇头一叹,也跟着走了进去…… …… 新宅是江州水乡的风格,并非四四方方,居住区都在西侧,而东侧则是个占地广阔的大花园,有沿河游廊和石桥亭台,一直延伸到后方小姐居住的绣楼。 华青芷在家中无事,下午时分便在花园中摆开了画案,让鸟鸟站在假山上,画‘胖鸡巡山图’,许久不见的绿珠,则站在跟前帮忙研墨,主仆小声窃窃私语。 梵青禾爱药成痴,把炼药当成爱好和消遣,只要药材管够,能做到一天到晚都泡在丹房里不出门。 但璇玑真人待在宫里也没事,此时也跑来了新宅,把青禾给拉了出来,两个人在花园中切磋拳脚。 青禾上次在宫里玩行酒令,被水儿逮着欺负,都被折腾的都翻白眼了,今天切磋,明显带着公报私仇的成分。 只可惜实力实在不允许。 折云璃刚走进花园,就看到臀大过肩的梵姨,被陆姨摁在了草地上,眼神恼火抱怨: “妖女,你用阴招是吧?” “兵不厌诈,江湖上谁跟你按部就班打套路?吃亏不谢我就罢了,还凶我?” “我凶你怎么了?” 啪~ 说完屁股就被拍了下,气的梵姨柳眉倒竖。 折云璃瞧见此景,收敛了所有心思,跑到旁边看热闹: “梵姨,你怎么想不开和陆姨切磋?这不找刺激吗。” 梵青禾就是想出口气,结果床上床下都打不过,心底非常窝火: “切磋罢了,多输才能有长进,惊堂来了,我去看看。” 说罢就跑了。 璇玑真人因为云璃在跟前,自然没和夜惊堂亲近,相伴在花园里行走,询问道: “要不咱们也切磋下?” 折云璃很有自知之明,可不想被摁着拾掇,摇头道: “不用了,我还得练。” 说着偏头打量璇玑真人,琢磨刚才和惊堂哥的对话。 璇玑真人还不知道自己被小贼点了,但能感觉出云璃眼神不对,站姿都端正了几分: “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觉得陆姨身材真好……” “是吗……” …… 另一侧。 夜惊堂进入花园,瞧见水儿和云璃接班闲谈,也压下诸多心绪,见青禾委屈吧啦走过来,便抬手揉了揉痛处: “疼不疼?” 梵青禾大庭广众被摸臀儿,肯定是不好意思,触电似得把手拍开: “做什么呢?闹着玩罢了……” “呵呵~” 夜惊堂展颜一笑,又相伴来到画案附近打量。 华青芷见情郎来了,自然专业起来,左手拂袖认真勾勒羽翼,气质仪态都非常得体。 而鸟鸟站在小石桥纹丝不动,张开翅膀摆出恶鸟扑食的模样。 夜惊堂扫了眼画作,因为没啥书画功底,只觉得画的非常好,想想心中微动,从怀里小心翼翼取出一张纸,递给青芷: “青芷,你看看这个。” 华青芷见此停下笔锋,接过画纸打量,瞧见彩色的画卷,眼前微亮: “好高明的画工,这是靖王画的?” 夜惊堂笑道:“是啊,觉得如何?” “形体刻画入骨三分,却又不失柔婉意境,世上估计也只有靖王能画得出来,不过……” “不过什么?” 华青芷拿着画纸仔细打量,觉得这幅女剑仙图什么都好,就是有点‘欲’,像是春宫图的风格,重心全在大肥屁股大奶奶上,连上色都是斩男色的胭脂红。 虽然没露肉,但每一笔一画,目的看起来都是为了勾起人之情欲,和承托剑仙侠气的画作完全不是一种东西,明显不是给正经人看的。 华青芷嘴唇微动,想如此点评,但又不好明说。 璇玑真人文武双绝,此时也来到跟前,和云璃一起打量,微微颔首: “离人的画工倒是又有长进了。” 折云璃觉得这画怎么看怎么色气,但细看也没啥问题,想了想道: “这是不是按照陆姨的模子画的?” 璇玑真人含笑道:“应该是按照你师娘画的。你师娘可是‘蟾宫神女’,纯靠美貌,便在江湖上混出了个‘江湖第一’的名声,比我漂亮多了。” 折云璃连忙摇头:“在我看来,陆姨和师娘难分高下,都是绝世美人。话说陆姨当年在江湖上是什么名号?” 梵青禾打量着画作,闻声接了句: “玉虚山的小兔崽子。” “哦……嗯?!” 折云璃一愣,转眼看向璇玑真人,眼底充满了八卦之火。 璇玑真人微微蹙眉,不过并未反驳这话,毕竟当年她能把师兄气的离家出走清净,绝对当得起‘小兔崽子’四个字,对此只是道: “陈年旧事,不提也罢。夜惊堂,你拿这画出来想做什么?” 夜惊堂知道笨笨这张画,并没有按照一个人当参考,而是各取所长,能看到很多姑娘的影子,他也是为此,才对这些画爱不释手。 但笨笨用画册拿捏他,断章断的他欲仙欲死,他实在没办法,才拿出来让青芷看看,见水儿询问,他笑道: “你们画不画的出来?” 璇玑真人虽然是师父,但文武双全的代价,就是单方面比不过某个徒弟,对此微微耸肩: “我要是能画出来,那只能说教徒无方,没让徒弟青出于蓝。你问青芷吧。” 华青芷琴棋造诣很高,诗词也称得上旗鼓相当,但书画确实有差距,此时也不好说技不如人,只是把画放在了胖鸟图旁边对比: “夜公子觉得呢?” 夜惊堂来回打量,觉得都好,也说不出差距。 而摆造型的鸟鸟,此时也凑过来歪头打量,结果发现胖鸟图怎么看都有点胖,而女剑仙明显顺眼多了,于是便把大爪爪摁向女剑仙图: “叽!” 结果还没按下去,夜惊堂就连忙抱了起来,生怕不小心给抓烂了。 “叽?” 华青芷瞧见此景,微微耸肩道: “看吧,鸟鸟都知道孰强孰弱。人各有所长,我只擅长山水,这东西还在学,夜公子很喜欢这幅画?” “也不是喜欢,就是……嗯……” 璇玑真人哪里不明白夜惊堂的心思,调侃道: “家里这么多身段儿傲人的姑娘还不够你看,非得看纸片人?” 夜惊堂连忙摇头:“这是鉴赏艺术,和看姑娘有什么关系。” “切~” …… 华青芷发现夜惊堂眉宇间全是欣赏,连鸟鸟都不让碰画纸,算是明白夜惊堂有多喜欢女王爷的大作了。作为读书人,心底不免起了好胜之心,当下便把胖鸟图拿开,重新提笔: “我画着试试,画工也是练出来的吗。云璃,你要不站桥上给我当模子?” 折云璃哪里好意思,见梵姨也在旁边干看着插不上话,便把青禾往小桥上拉: “梵姨身段儿好,你给梵姨画一张吧。惊堂哥,你也过来。” “诶?” 梵青禾显然也不太好意思,连忙婉拒,但架不住云璃盛情难却,最终还是站在了石桥上,摆出了端端正正的架势。 夜惊堂对给青芷练手的事儿自然没意见,扛着鸟鸟来到了跟前,也摆出冷峻不凡的模样。 璇玑真人对这个兴趣颇浓,打量一样后,摇头指挥道: “又不是画悬赏令,你们站这么直作甚?青禾,你坐在桥边上,鞋子脱了,把裙子撩起来……” “妖女,你有毛病?!” “就拉一点点,露小腿就行了,又不露大腿。夜惊堂,你站在跟前当情郎。云璃,你也过去,站在假山后面,探头偷偷看,做出很委屈很酸的模样……” 折云璃正抱着胳膊看热闹,闻言笑容一凝,回过头来唉: “陆姨,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画着玩罢了。” “我才不呢,我又不瓜……” “呵呵……” …… 几个人打打闹闹,满园都是欢声笑语,而天色也在欢笑声中逐渐暗了下来…… 第七章 青石巷 双桂巷的小院内安安静静,只有一道人影来回踱步。 骆凝双臂环胸,在屋檐下走来走去,脑子里思索着如何旁敲侧击探云璃的口风,但半天下来什么线索也没有,眉宇间难免显出愁色。 踏、踏、踏…… 在等待良久后,巷子里传来了脚步声。 骆凝心中一紧,连忙站直身形,摆出端庄师娘的架势,结果却见萍儿一个人提着篮子走了回来。她踮起脚尖朝院墙外看了看,没发现云璃的踪迹,便询问道: “云璃去哪儿了?” 萍儿把东西放进厨房,回应道: “小姐去裴家叫夜公子了,应该待会就回来了。” “哦……” 骆凝因为好久不见面,其实也挺想夜惊堂的,而且云璃待会和夜惊堂一块回来,夜惊堂晚上指不定要把她带去哪儿,肯定没和云璃独处的机会,为此稍加思量后,回身来到门口: “白锦,我去天水桥一趟,晚些再回来。” 薛白锦在床铺上打坐,但盘坐练功何其缓慢,心静不下来,其实也一直在想往后该如何是好。听见夫人的话,她睁开眼眸: “你去吧。早点回来,别一待又是一晚上。” 骆凝闻言有点不满,不过以前已经夜不归宿很多次了,也不好解释,当下只是道: “我又不是不知轻重的女子。” 说罢便转身离开院子,独自往天水桥行去。 …… 天水桥距离双桂巷算不得太远,约莫一刻钟后,骆凝便来到了裴家大宅,左右扫视,见宅子里静悄悄的,没发现云璃的踪迹,便先行来到三娘的院落。 结果她刚刚落地,便听见房间里传来水花声,以及: “嗯哼哼~……” 发现三娘洗澡唱着歌,骆凝便知道已经舒服完了,暗暗摇头,而后悄然来到门口,用力推门。 哗啦~ “呀——” 闺房之中,裴湘君坐在雕花的大木桶里,慢条斯理洗着澡,忽然门被推开,发出一声惊呼,连忙缩到了水中,只露出脖子往外打量。 发现门口的凝儿,三娘才如释重负,眉宇间满是恼火: “大白天你发什么疯?云璃吓我一跳就算了,你也吓我……” 骆凝进屋把门关上,来到跟前询问: “云璃刚才撞见你丑事了?” “丑事?” 裴湘君听到这话就有气,拿水弹了骆凝一下: “也不知是谁,晚上睡觉老抱我胳膊,把我手往那种地方拉,还好意思说丑事……” 骆凝半点不信,但她也不清楚自己睡着有没有夜有所梦,便蹙眉道: “说正事,云璃发现你乱来了?” “也没有,就是刚才在院墙外面打了个招呼。你现在过来作甚?想喝汤也不知道早点过来。” 骆凝双臂抱胸,靠坐在浴桶边缘: “有些事情罢了。白锦怀孕的事儿,你可知道?” 这么大的事情,裴湘君刚才和夜惊堂恩爱的时候,夜惊堂自然和她说过,笑盈盈道: “这是大喜事,我正高兴着呢,你还吃醋你相公抢前头了不成?” “什么抢前头?” 骆凝听见这话,自己都觉得古怪,稍显烦闷道: “我知道这是好事,但云璃怎么办?白锦的脾气,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她闹着要回南霄山。都怀身孕了,我岂能让她一个人乱跑。” 裴湘君知道这是个问题,当下转过身来,趴在浴桶边缘,显出完美腰臀: “这么瞒着也不是事儿,害得我都担惊受怕,要我看,你就和云璃明说吧。你看水儿她们,师徒相处的多好,还搭上一个母后,也没见闹别扭。” 骆凝抿了抿嘴,迟疑道:“水儿是水儿,她本来就随性,放得开。我和白锦不一样。” 裴湘君满眼无奈:“有什么不一样?你和薛白锦还是假扮夫妻,人家水儿可真师父。说来也怪,最讲礼法的朝廷,一个比一个放得开,倒是你们这帮子反贼,比人家华小姐都腼腆……” “所以大魏才是叛军,正统在大燕。” “诶~这话要杀头的。” 裴湘君轻拍了骆凝一下,而后又道: “那你准备怎么办?” “我……我准备用水儿的事举例,看看云璃的反应,云璃要是嫌弃,我就和白锦回南霄山,要是不嫌弃……” “云璃那么乖的姑娘,岂会嫌弃她陆姨。唉……要不这样,我来和云璃说,再劝劝她……” 骆凝斟酌了下,还是摇头:“这像什么话,显得我和她师父敢做不敢当了。云璃去哪儿了?我去找她聊聊。” 裴湘君其实也不想搅进去,当下轻叹道: “去新宅了,夜惊堂也在那边。” 骆凝微微颔首,和三娘道别后,又离开了院子,从后巷往自己买的婚房走去,结果还没走到新宅门口,就发现后面打开了,继而一道人影从里面走了出来。 骆凝脚步一顿,抬眼望向站在门前的黑袍人影,而对方也同时停下脚步,望向了她。 青石小巷了秋风徐徐,地面上飘着几片落叶,骆凝身着青色长裙站在巷中,气质如往日一样带着股拒人千里的恬淡,但眉宇间却多了几分凡世间的愁思。 夜惊堂身着黑袍站在门口,本来是发现凝儿过来,专门接凝儿回门,但抬眼看到青石巷中的青衣佳人,脑子里回想起了一幕场景。 那是去年夏天,他准备去水云剑潭之前,凝儿要返回南霄山,两人相逢后第一次离别。 他当时尚未和凝儿终成眷属,但已经心生爱意,知道凝儿会回来,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一步三回头,想让凝儿留下却找不到由头。 凝儿同样情窦初开,背靠在巷子拐角,听着他远去的脚步,望着天空愣愣发呆。 两人当时或许都没想到能一起走这么远,更没想到能走到今天,为此再度与青石巷中重逢,不约而同的都想起了那一天,以至于脑子愣了下,四目相对都没说出话语。 夜惊堂虽然红颜知己很多,但第一个女人确实就一个,也只能凝儿能把思绪拉倒一切最开始的时候。以前初出江湖见识不足,轻薄凝儿过了线,像个小流氓,此时回想起来只觉无地自容,但确确实实也是这辈子仅有克制不住放浪形骸的经历,以至于每每想起都会感慨万千。 而骆凝同样忘不了那个趁机捏胸亲她的色胚,哪怕夜惊堂已经成熟稳重很多了,但心底的夜惊堂,还是两人初见时的那样,没有丝毫改变,见面就想叫一声无耻小贼。 两人如此对视了一瞬,很快都察觉到了不对。 夜惊堂眼神柔和了很多,笑意浮上眼角,想要开口打招呼。 而骆凝则是心里一慌,过来的目的忘到了千里之外,第一反应竟然是扭头就跑,和害羞的小姑娘一般。 “诶,凝儿。” 夜惊堂只是一个闪身,便来到了青石巷中,抬手拦住凝儿去路: “瞧见我你跑什么?” 骆凝脚步一顿,看着近在咫尺的俊朗脸颊,张嘴想说话,但脑子里却是——对呀,我是来兴师问罪的,我跑个什么? 察觉反应不对劲后,骆凝又站直身形,摆出严肃冷冽的模样: “小贼,你老实交代,你这次在外面做了什么?” 夜惊堂目不转睛望着那双桃花美眸,柔声解释: “白锦的事儿,确实是我的责任,当时在岛上受伤,没克制住……” 骆凝有点受不了夜惊堂的注视,但还是强撑气势: “没克制住,白锦帮你调理,也就罢了。你为什么让她怀上?” “意外,那天我头晕目眩的,没提醒,白锦她也没注意,哪想到一次就……” 骆凝哪有心思听前夫和情郎欢好的细节,蹙眉道: “事已至此,你准备怎么办?白锦若是肚子大起来了,该怎么和云璃解释?” 夜惊堂听到这里,表情就有点尴尬,先抬手抱住凝儿,免得她拔剑捅自己,低声道: “你的事儿,云璃已经知道了……” “啊?” “嘘嘘……” 骆凝闻言如遭雷击、脸色骤变,发现夜惊堂提醒,又连忙压低声音,严肃脸色变成了惊慌失措: “云璃怎么会知道?” 夜惊堂抱着凝儿,轻抚后背安慰: “刚才我和云璃聊天开玩笑,开着开着她就说早看出来了,以前我们在双桂巷修床铺,还有把她点睡着……” 骆凝眼神彻底慌了,抬眼询问: “你没解释?” “铁证如山,我能怎么解释?” “那云璃怎么说?” “她说怕你难为情,才装作不知道,知道你有喜欢的人,还很高兴……” 骆凝听见这话,非但不高兴,反而更觉得无地自容,又问道: “那她怎么办?” “云璃说你要再安排婚事,会让女王爷笑话,我就说了和水儿的事情……” 骆凝一愣,抬眼望向夜惊堂: “水儿的事,云璃也知道了?” “嗯。” “她什么反应?嫌弃还是不介意?” 夜惊堂回想了下,眼神尴尬: “这个倒是没注意……” “那云璃喜不喜欢你,你看出来没有? “呃……这个也摸不准……” 骆凝深呼吸,导致小西瓜完全贴在夜惊堂胸口,继而咬牙道: “那你知道什么?!合着你说了这么多,全被云璃套话了?” 夜惊堂有些无辜:“差不多,云璃先声夺人,我当时也挺紧张。” 骆凝人都懵了,憋了片刻,又询问道: “白锦的事情你也说了?” “这个倒是没有。” “?!” 骆凝气不打一处来,抬手就准备拔剑,拔不出来,又踩了夜惊堂脚背一下: “你把我和水儿的事全抖出去了,反倒是白锦的事儿守口如瓶,你什么意思?要说你就说完吗,现在我怎么见云璃?” 夜惊堂轻抚后背,柔声道:“别着急,云璃真不介意你,不然早就闹别扭了。至于白锦,我当时摸不清虚实,也不敢竹筒倒豆子,要不我找个机会,再和云璃聊聊?” 骆凝眼神满是恼火:“你那么会哄女人,怎么会被云璃哄的找不着北?你简直……” “云璃聪明着,自己的事情自己肯定有打算,乱干涉不太好。这些事交给我处理可以吧?” 骆凝已经见光了,都不知道往后怎么面对见云璃,想想道: “我明天就和白锦回南霄山,你什么时候处理好了,我什么时候回来。” 夜惊堂见此自然不乐意:“你怎么也开始急了,说了这事我来处理……” “我又不是没让你处理,也没说不回来,等你什么时候说清楚了,云璃也不怪我,我再回来……” “唉,这事急不来,你不是说要给我生孩子吗……” “白锦没给你生吗?夫妻本就是一条心,她生就等于我生……” 骆凝说道这里,自己都感觉好怪,又打住话语扭动肩膀: “你放开我,我回去了。” 夜惊堂感觉凝儿坨坨就是一样的性子,见不得人的事情曝光,接下来肯定是想跑,当下低头在唇上啵了下: “你等我过来,我们商量下再说怎么办行吧?白锦有身孕,不能长途奔波,你别一回去就拉着白锦跑了……” 骆凝确实想回南霄山躲躲,但此事涉及到三个人的孩子,也不能意气用事,正犹豫间,后门处就传来脚步声。 踏踏~ 骆凝见状连忙从怀里出来,整理裙子站直,回头看去,却见云璃从后门探头,朝这边打量,继而鸟鸟也从脚跟处探头: “叽?” 骆凝瞧见云璃没有任何异色的面容,心底紧张的要死,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模样,微笑解释: “云璃。嗯……我来叫你们回去吃饭呢。” 折云璃听见师娘惊呼的声音,才跑出来看,瞧见师娘目光躲闪的模样,就知道两人在推心置腹,想了想道: “我和陆姨她们待会去河面上喝酒,就不回去吃了。师娘去不去?” “我……我就不去了,刚回来想休息两天。” 骆凝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云璃,心中只有惭愧,说了两句后,还从袖子里取零花钱给云璃: “你还有银子没?好久没见,都没给你零花钱……” 折云璃对于这个倒是没拒绝,笑嘻嘻跑过来,接住银票就往回走: “谢谢师娘,我先进屋了。幺鸡走。” “叽~” 鸟鸟抬起翅膀晃了晃,而后也跟着跑了回去。 骆凝仔细察言观色,没发现云璃有任何异样,甚至有点怀疑小贼在故意吓唬他。但小贼显然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当下还是低着头往外走去: “我回去了,你去喝酒吧。” 夜惊堂本身就要去双桂巷,见云璃不回去了,自然跟在了凝儿后面,拉住袖子下的小手: “走吧,刚好一起回去商量下。” 骆凝手迅速缩开,还保持了点距离,不过心乱如麻走了一截后,又想起了什么: “白锦和我情同姐妹,已经这样了我也不怪你,但你要知道分寸,晚上不许乱来。白锦脸皮薄,受不了那种事情……” 夜惊堂摇头一笑:“我又不是满脑子都是那种事,你要是想的话,和以前一样,我们去外面……” “谁想?你再说这些……” “好啦好啦,我不说了。” 骆凝淡淡哼了声,沿着巷子前行,本来保持着距离,但夜惊堂孜孜不倦拉了她几次后,还是偏过头去,做出无可奈何模样,被拉着往回家的方向走去,片刻后又道: “你在燕京飞到皇宫上面,是怎么回事?我听江湖都在传……” “想学?” “我岂会稀罕这些,你要教就教,不教我大不了老死,倒也清净了……” “呵呵……” 啵~ …… 第八章 一家三口 日落西山,双桂巷内逐渐弥漫饭香。 灯火阴暗的小巷里,夜惊堂闲庭信步,看着熟悉的巷道,脑子里全是去年和凝儿在这里相处的点点滴滴。 骆凝走在跟前,被拉着手,因为路上被啵了好几口,做出了不高兴的模样,沿途行走不言不语,不过心里回忆想的东西和夜惊堂倒是没区别。 待走到院落门口时,骆凝怕被名义上的夫君发现,把手从情郎手中抽了出来,稍微整理衣襟,恢复了端端正正的模样。 夜惊堂对此早都习惯了,眉宇间满是笑意,等凝儿进入院门后,才跟着进入其中,抬眼便发现丫鬟萍儿在厨房里忙活,瞧见他就连忙招呼: “夜公子~” “准备了这么多菜呀?” “嘿嘿,招待夜公子,肯定得丰盛点……” 夜惊堂说话间往主屋看了眼,结果正好瞧见冰坨坨也在看他,不过马上又闭上眼睛,摆出了重新打坐的架势。 夜惊堂摇头暗笑,也没直接进屋,先来到厨房里,手法娴熟的帮忙炒菜做饭。 骆凝来到主屋后,稍作迟疑先把门关上了,而后在白锦跟前坐下,神色复杂欲言又止。 薛白锦见此睁开眼眸,询问道: “云璃怎么说?” 骆凝提到这事儿就有些窝火,凑到耳边,把夜惊堂竹筒倒豆子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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