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珀小说

碎珀小说> 【咒回乙女】花冠 > 第161章

第161章

和同样尚武的李锏起口角结怨离家出走。 而华俊臣同样是武痴,和他一样喜欢佩剑,两人幼年曾打过照面,准确来说,是华俊臣慕名而来找他比划,那剑法实在辣眼睛,让他至今记忆犹新。 在李逸良心里,华俊臣就是个尚武的绣花枕头,天赋努力都有,但不多,这辈子能爬到宗师,便已经很不错了。 但没想到一走几十年,如今归来,以前剑法稀烂的纨绔子,都已经成为了‘北梁剑圣’,而且还混出了‘南惊堂北俊臣’的夸张名号。 李逸良能跟着奉官城学艺,自然也好武成痴,其实想和华俊臣再比划比划,看对方如今到底是个什么水准,配不配得上‘剑圣’两个字。 但此行有使命在身,能不提前暴露就别暴露,为此李逸良在打量一眼后,还是无声无息消失在墙头之上…… …… 田无量办事相当麻利,天亮之时,就已经从外面折返,摸清了青龙会在整个天牝道的接头地点。 夜惊堂收到情报后,也没耽搁,吃完饭便和三个姑娘启程,朝着最近的接头地点赶去,虽然见到了青龙会的人,但可惜青龙会也不是即时通讯,每个地方掌握的情报都不一样,想要打探其他区域的情况,还得提前说明,然后青龙会再从总部把消息送过来。 夜惊堂为了省事,自然没有在原地干等,而是和去雪原一样,让接头人通知青龙会高层,然后再去下一个接头点取要用的东西。 出发之时,夜惊堂让田无量帮忙找了三匹千里良驹,他和冰坨坨一人一匹,而青芷不会骑马,又不好意思坐在他怀里,便和云璃坐在一起。 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但在路上,内心戏都不好表现出来,倒是没什么可说的。 具体情况,无非是云璃和他聊江湖趣事,青芷安静倾听偶尔插话,冰坨坨则只负责当冰坨坨,闷不吭声走在前面,停下来歇息都站的远远的。 一行人如此赶路,在次日下午,赶到了处于三地交汇点的擂鼓台。 擂鼓台是三地的分界线,往北走是承天府、燕京所在的湖东区域,往南走是右贤王镇守的燕北道,东边则是天牝道。 擂鼓台得名于群山最高处的一个平台,相传古时北梁军队出征,皇帝就会在上面督战擂鼓;不过如今边境线早就推到燕山了,这地方自然被废弃,变成了一个江湖门派的驻地,也就是北梁枪圣齐青锋的老巢。 齐青锋这人夜惊堂也没杀过,并不清楚底细,南北武魁武圣中,就周赤阳和齐青锋还没见过,自然好奇。 为此抵达擂鼓台山下的城镇后,夜惊堂便让冰坨坨和青芷在客栈休息,他则和云璃伴做杀手二人组,出去接头顺便打探下消息。 月上枝头,擂鼓台下的城镇中人满为患,随处可见走南闯北的江湖人。 夜惊堂头戴斗笠做寻常江湖客打扮,在人群中缓步前行。 折云璃则打扮成了结伴闯荡的小侠女,走在夜惊堂身侧,东张西望聆听着江湖人的闲谈: “自从年关过后,齐大侠似乎极少露面了,来了两次都没见着。” “这不废话,现在南北两朝的武魁,被夜大魔头杀的就剩两根独苗,咱们齐大侠现在出来作死不成?” “夜大魔头确实霸道……话说夜大魔头纵横江湖这么久,唯一的传闻,就是抓了北梁盗圣当侍妾,也没听说祸害其他女侠美人……” “抓盗圣当侍妾应该是瞎扯,见过夜大魔头的人都知道,冷血无情、出手狠辣、作风硬派,一看就是对女色毫无兴趣的真俊杰……” …… 折云璃听到这里,眼神有点古怪,凑近几分,小声道: “惊堂哥。” “嗯?” “你羞不羞?” “?” 夜惊堂听到江湖人这么评价他,确实有点尴尬,不过云璃开口调侃,他还是正色道: “我羞什么?我喜欢的姑娘,都是堂堂正正追求,又没以势压人欺男霸女。” 折云璃可是知道,夜惊堂在未婚的情况下,祸害了人家书香小姐,才不信这话。 不过这些事情不好明说,折云璃想了想,只是好奇询问: “惊堂哥,你和梵姨,有没有……” 夜惊堂抬指在云璃脑壳上弹了下: “小姑娘家家,打听这些作甚。” “哼~我若是小姑娘,你不也是小屁孩,说的你比我大多少一样……” 两人如此闲谈,很快便来到了城镇中一家客栈的后面。 夜惊堂和往常一样,在巷子入口放了块砖头,而后便和云璃在暗巷中等待。 折云璃抱着刀等了片刻,见后巷黑灯瞎火,也没啥外人,便往侧面一倒,靠在了夜惊堂身上。 夜惊堂正在探听周边情况,见此下意识抬手扶住腰,免得云璃没靠稳栽下去,询问道: “做什么?” “站累了,歇会儿。” 夜惊堂因为在岛上弄得云璃睡不好的事儿,有点惭愧,也不好挪开,便任由她靠着。 而折云璃琢磨了下,抬眼看着夜惊堂的侧脸,又询问道: “惊堂哥,你老实交代,前天晚上你把我灌醉,是不是又轻薄人家华小姐了?” 夜惊堂不好交流这些,只能岔开重点: “什么叫我把你灌醉,明明是你技术不好,两个人玩,你敢喊八个六,你不喝酒谁喝酒。” 折云璃脑袋靠在肩头,眼神有点幽怨: “哼~人家和姑娘喝酒,都是为了把姑娘灌醉使坏,你倒好,把姑娘灌醉,然后背着姑娘干坏事。” “你师父还在跟前呢,我把你灌醉了又能作甚?” “意思是惊堂哥哥还是有想法,只是怕师傅打断你腿,才不敢?” ? 夜惊堂倒是被云璃三两句套进去了,有些无奈道: “我能有什么想法,以前又不是没一起喝过酒……” “以前师娘在呀。” “唉,要不待会咱们再单独喝一场,让你看看?” “说好了啊。” …… 两人如此瞎扯不过片刻,后方便响起了脚步声。 折云璃连忙站直,重新摆出侠女模样,转眼打量。 而青龙会的行事风格,也是一如既往的神秘,接头人并未露面,而是出现在了酒楼内部,彼此隔着一扇窗户。 夜惊堂回过身来,询问道: “阁下是赵老?” 窗内之人并不知道夜惊堂身份,话语也是公事公办,相当直接: “当不起。阁下要的情报,上面已经送过来了。曹阿宁确实被抓获,带队之人是华俊臣,目前关在京郊死牢,但具体情况没法探查。 “上面正在寻找地牢建造时的图纸,巡逻情况、守备人手、国师最近的公务动向,也在调查。这些阁下抵达燕京时,应该都能收到。 “另外,上面说,朝廷这次抓暗桩的动静不对,事前没有任何征兆,忽然就抓了曹阿宁,根据上面分析,只要不是曹阿宁自己暴露,就是收到了暗桩的确切消息。 “曹阿宁自己暴露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若是有人故意送消息,那动机必须仔细揣摩。 “此时让朝廷抓曹阿宁,根本改变不了大局,唯一作用就是刺激其上级。 “曹阿宁的上级应该就是夜惊堂,而夜惊堂行事风格明朗,很可能会捞人。 “按照上面推测,此事有七成可能,是朝廷在布局请君入瓮,且必然有对付夜惊堂的后手……” 夜惊堂认真听完分析,觉得青龙会办事是真靠谱,点头道: “知道了。齐青锋在什么地方,阁下可知晓?” “齐青锋从年关过后,就待在右贤王府,深居简出,右贤王察觉到江湖变天,也不舍得让齐青锋来蹚浑水,朝廷要了两次人,右贤王都没给。以齐青锋的本事,和死牢一事应该扯不上关系……” …… 夜惊堂交流了片刻,打听完情报后,对方也没久留,直接就告了辞。 折云璃一直在旁听,等人走后,才低声询问: “青龙会的意思是,北梁想以曹阿宁为饵,来个瓮中捉鳖?” 夜惊堂对青龙会分析师的能力还是挺佩服的,对此道: “青龙会知道是我在要消息,能这么说,肯定是这么想的。只说有七成可能,估计是想不通北梁凭啥觉得能把我留下。” 折云璃抱着胳膊走在跟前分析: “北梁就只剩一个项寒师还能打,仲孙老头被打残了,恢复了估计也出不上大力,我也想不通北梁为啥有这底气。嗯……估摸是还有不为人知的高手。” 夜惊堂略微回忆,这天下间能稳压他的高手,除开奉官城,他也想不出来别人了,当下摇头道: “去了就知道什么情况了,走吧。” “齐青锋当缩头乌龟了,咱们去喝酒?” “行。” 第三十章 薛女侠,你也不想…… 街面上江湖人来回往返,嘈杂声随处可见。 薛白锦孤身站在二楼窗口,看着下方街景,鸟鸟则蹲在窗台上,不停摇头晃脑,试图引起冰坨坨注意,好喂它吃晚饭。 在安静不知多久后,房间外响起了轻微脚步,而后便是: 咚咚~ 听见敲门声,薛白锦睫毛都颤了下,轻轻吸了口气,想当做没听见,但很快,柔雅嗓音便从门外传来: “白锦?我进来了哦……” 吱呀~ 话落,房门便被推开,书卷气十足的华青芷,从外面走了进来,又把门关上了。 鸟鸟从薛白锦身侧探头打招呼: “叽叽~” 薛白锦则眉头紧锁,没有回头,只是不冷不热道: “大晚上不睡觉,你过来做什么?” 华青芷过来就是聊睡觉的事儿,见薛白锦不怎么待见她,倒也不恼,慢悠悠走到桌旁坐下: “都是一家人,何必这么见外,过来聊聊天罢了。” 薛白锦沉默一瞬后,先行压下心头的不悦,转身走到桌旁坐下: “夜惊堂和你解释过没有?” 华青芷眉眼弯弯,帮白锦妹妹倒茶: “解释过了,知道你是为了帮夜公子练功,才和夜公子做那种事,并没有男女之情掺杂其中。” ? 薛白锦没料到华青芷如此通情达理,冷冰冰的脸色都柔和了几分: “你知道就好,我……” “不过。” 华青芷打断话语,继续道: “女儿家名节重于天,无论你抱着什么想法,都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你若是不嫁给夜公子,往后你怎么办?夜公子重情重义,以后又如何放得下你?” 薛白锦就知道华青芷不会放过她,对此回应道: “我一心习武,对儿女情长并不在意,往后也不是断绝来往,想彼此照拂还是能照拂,只是不保持那种关系罢了。” 华青芷微微摇头,询问道: “你对夜公子没情意,和夜公子同床,只是为了帮他练功对不对?” “嗯。” “那往后为什么不练了?” 薛白锦红唇微动,倒是不太好回答这个问题。 华青芷武斗不行,文斗可是一套一套的: “若是没情意,在岛上能帮忙练功,如今到了外面,夜公子还不是天下第一,你自然得送佛送到西。 “只有心中有情的情况下,你出来后才会想着划清界限,以免这段孽缘继续下去,你说对不对?” 薛白锦没法反驳,只能道: “我对夜惊堂没情意,只是帮忙。能帮他这么久,已经仁至义尽,岂有帮了一次,就得帮一辈子的道理?” “那你现在断绝关系,在岛上不就白帮忙了?” 华青芷如同大姐姐般,语重心长道: “听我一句劝,你若单纯是帮忙,那就帮到夜公子不需要你的时候,倒时你再划清界限,我便信你真没情意,以后也不会烦你。 “而若是有情,妄想以此逃避,不过是徒增笑料罢了。就比如前天,你划清界限的方式,就是把我点睡着,然后偷偷在我床铺上睡我男人?我先进的门,你这可是以下犯上……” 薛白锦根本不占理,对于这些话完全没法反驳,只能道: “我薛白锦行事,何须征求你的看法?你爱信不信,反正我对夜惊堂没情意,也不会再和夜惊堂保持那种关系。” 华青芷见冰坨子开始耍赖了,轻轻叹了口气,手儿撑着侧脸: “薛女侠,你也不想前天晚上的事儿,被凝儿姐、云璃、女帝、女王爷……” 啪~ 薛白锦闻声柳眉倒竖,望着不可理喻的死丫头: “华青芷,你别太过分。” 华青芷有恃无恐:“是你先过分,跑到我屋里把我点晕,然后当面睡我相公,现在恼火我过分?好言相劝你不听,我还能如何? “你有本事就自己坦白,不然这事儿我吃你一辈子。” 薛白锦深深吸了口气,导致衣襟鼓鼓: “你别不知天高地厚,我真嫁给了夜惊堂,你往后便只能住耳房,一辈子给我端茶倒水。” 华青芷微微耸肩:“女帝自然会给我做主,你要是能把女帝都压下去,那我这辈子给你端茶倒水,叫你一声薛姐姐,也是应该的。” 薛白锦宅斗哪里是华青芷的对手,被远交近攻拿捏的死死的,想不被拿捏把柄,只能自己坦白,大大方方承认是夜惊堂的女人。 但薛白锦怎么可能承认,斟酌良久后,只能让步道: “我对夜惊堂确实没意思,你既然求我帮他练功,我便再帮他一段时间,等他安稳后就会离开。你以后也必须守口如瓶,不能把此事透漏给任何人,若是言而无信,我自有办法收拾你。” 华青芷见白锦妹妹妥协了,满意颔首: “这才对吗。只要你继续帮夜公子,我自然帮你保守秘密。” 薛白锦抬手道:“你可以出去了。” 华青芷也没久留,柔柔起身: “行,你先洗个澡,在屋里等着,我忙完了,便会让夜公子过来找你。” “……” 薛白锦眼角轻轻抽了下,可能这辈子都没这么窝囊过,但她也没说什么,只是端起茶杯轻抿,直到这死丫头出了门…… …… 银月当空,城内一条美食街上。 “喝~!” “好酒量……” …… 擂鼓台是南来北往的交通枢纽,城内江湖人占了七成,而美食街也市井气十足,直接是凉棚配上路边摊,酒虽然算不得好,但气氛十足。 夜惊堂在路边摊的小板凳上就坐,面前摆着毛豆花生烤腰子等物,三坛擂鼓台特产的黄酒,已经空了两坛,脸颊上也多了几分酒意,正说着: “记得第一次喝酒,是八岁的时候,我义父嗜酒,每顿都得喝一壶,当时我闻着香,便想尝尝,结果一口下去,弄得我到现在都对酒这东西兴趣不大……” 折云璃坐在对面,灵气十足的脸颊红扑扑,眼神都有点飘了,不过兴致依旧很高,询问道: “为什么?” “我义父节俭,喝的都是一文钱一壶的糟酒,你都没见过,更不用说喝了。那味道又辣又冲,除开劲儿大,根本没半点滋味可言……” 折云璃眨了眨眼睛,有点好奇: “不应该呀,红河镖局规模不小,下面十几个镖师,就算在梁州那地方,东家应该也能吃喝不愁了。” 夜惊堂摇头一叹:“我以前也以为义父舍不得喝好酒,后来才发现,是真没钱,养个习武苗子,就是养了个吞金兽。 “我六岁开始高强度锻炼打底子,事后如果不泡药浴温养,肯定留暗伤或者影响身体发育。江湖上最普通的药浴,一瓶药都得几钱银子,义父出身红花楼,用的都是最好的药材,洗一次澡估摸得十两银子。 “十两银子听起来不多,但我七天泡一次,从六岁泡到十二岁,光药浴估摸都花了三千多两。义父带着十几个镖师,从年头干到年末,营收都抵不上花销,只能紧衣缩食,闲时还得出去接活儿挣钱。若非操劳过度,又整天喝那么差的酒,义父不可能五十多岁就撒手人寰……” 折云璃自幼被师父师娘带大,并不清楚师父师娘在她身上投入了多少,听见夜惊堂说起这些,才哑然道: “这么贵呀,那我从小到大恐怕花了不少。” 夜惊堂端起酒碗:“那是自然,你以为十六岁步入中游宗师,光靠天赋和机缘就行了?小时候不精心温养,就只能劳逸结合慢慢练,不敢上强度,也不敢受伤,就算天赋高能走到如今这地步,速度也快不了……” 折云璃拿起酒碗和夜惊堂碰了下: “倒也是。不过就算用药养着,似乎还是会影响发育。我看师娘就有毛毛,我和师父都……” “噗——咳咳……” 夜惊堂刚入口的烈酒,直接喷到了街面上,连声闷咳,脸都给呛红了。 折云璃眨了眨眼睛,见此才发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本就醉醺醺的脸颊红了几分: “惊堂哥懂得倒是挺多,我还没说什么毛毛,你就懂了……你不会也没有吧?” 夜惊堂亲口尝过白玉老虎,以及凝儿毛发稀疏的粉白馒头,怎么可能不懂。听见云璃乱问,他眼神古怪,把酒碗放下擦了擦嘴: “瞎说什么呢。男女体质不一样,女儿家十岁就开始发育,男子十二三岁才开始,所以女儿家练功太早天赋又太好,才会受影响。男子等发育的时候,都已经打完底子了……” 折云璃若有所思点头:“那还好,要是惊堂哥也没有,不就成小屁孩了……” 夜惊堂不太好聊这话题,摇头道: “喝的差不多了,回去吧。” 折云璃有点意犹未尽,不过已经晕乎乎,再喝怕是得断片,当下还是放下了酒碗,起身把刀扛在了肩头。 夜惊堂取出一粒碎银子放在桌上,和云璃一道走向落脚的客栈。 折云璃走路有点晃悠,发现夜惊堂一直在回避方才的话题,走出几步,又凑近几分询问: “惊堂哥,你喜欢有毛毛的,还是没毛毛的?” 夜惊堂说实话都喜欢,各有各的风味,以前笨笨跳进灿阳池,为了把他挡住,腰腹贴在他额头的那种触感,他一辈子都忘不了。 不过这些鬼东西,夜惊堂哪好意思当着云璃面评鉴: “问这些作甚,明天你要是酒醒了,还不得羞死。” 折云璃有恃无恐道:“酒后胡言乱语很正常吗,惊堂哥又不会对外说,我有什么好羞人的。其实我觉得没毛毛也挺好看,师父……呜~” 夜惊堂把云璃嘴捂住,满眼生无可恋: “你真喝醉了,再说你师父回去得把我腿打断,要不我背你回去,你躺着休息会儿?” 折云璃见此自然没拒绝,待走到没人的巷子里后,就张开胳膊。 夜惊堂叹了口气,半蹲下来,把云璃背在背上,想快点回去,结果不曾想云璃还是没见好就收。 折云璃下巴放在肩头上,稍微琢磨了下,又问道: “惊堂哥武艺这么高,感知力超凡,是不是能感觉到?” “?” 夜惊堂感知力过人,虽然彼此隔着衣袍,但压在背上的软团儿,和贴在后腰的温热,触感都极为细腻。 但夜惊堂这时候哪里会去暗中观察,皱眉道: “我又不是色胚,岂会在背你的时候瞎想。” “哼~我才不信。” 折云璃偏头看着夜惊堂的侧脸,醉眼朦胧道: “惊堂哥现在肯定在想,背上好软,比青芷要大些,这小妮子发育真快……” ? 夜惊堂着实没料到,云璃还学会的读心术,他顿住脚步: “你再说,我就把你放下来自己走了。” 折云璃闻言并未住嘴,而是显出几分幽怨: “惊堂哥哥嫌弃我话多了?也是,人家华小姐温温柔柔、百依百顺,从来不会顶撞惊堂哥,不像我,一直都调皮捣蛋,肯定不讨惊堂哥喜欢……” “怎么会。” “那就是喜欢咯?” 夜惊堂顿时语塞,都分不清云璃是醉了还是没醉,这套话的功夫简直炉火纯青。他张了张嘴,无奈道: “自然喜欢,不过这喜欢可不是想占你便宜,咱们都认识这么久了,我的性格你还不清楚。” 折云璃嘻嘻笑了下,接话道: “自然清楚,惊堂哥喜欢胸脯大臀儿的,就和女王爷、裴姨、梵姨那样的……梵姨臀儿好大,上次我们一起盯梢,我还摸了下,特别弹……” “唉……” 两人如此胡说八道,路程过半,折云璃声音便越来越含糊,最后趴在了肩头睡着了。 夜惊堂见才暗暗松了口气,快步回到了客栈。 夜色渐深,客栈大堂里还有些许客人,但二楼客房内都安静下来。 夜惊堂在门口把云璃放下唤醒,而后便扶着晕乎乎的云璃来到了二楼,来到冰坨坨门口,正准备敲门,就发现房门打开,身着白裙的冰坨坨出现在了面前。 折云璃酒劲儿上来有点懵了,含糊喊了声: “师父。” 而后就往前倒去,径直埋在了南霄山大峡谷之间。 薛白锦把云璃抱住,眉宇间一如既往带着股拒人千里之感,蹙眉望向夜惊堂: “你们喝酒去了?怎么喝这么多?” 夜惊堂摇头一笑:“回来的时候云璃要喝点,就陪着了。” 因为云璃六张图傍身根本喝不出问题,薛白锦也没说什么,只是抱着来到床前,把云璃放下躺好。 夜惊堂略微打量,发现冰坨坨似乎刚洗过澡,也没穿裹胸,看起来非常漂亮,此时俯身在床前把云璃放下,腰臀线条张力十足…… 结果还没看仔细,冰坨坨就有所察觉,回过头来眼神微冷: “你看什么?” “咳,喝多了。你们好好休息。” 夜惊堂略微抬手致歉,而后便把门从外面关上,离开了房间。 此行开的是三间连一起的上房,本来该是他一间、青芷一间,云璃师徒住一间,但实际肯定不会这么睡。 夜惊堂走出几步后,发现青芷屋里还亮着灯,就来到门前,抬手敲了敲。 “咚咚。” “进来吧。” 吱呀~ 房间里点着烛灯,圆桌上还放着果盘,里面是已经剥好的一盘橘子。 华青芷文文静静在桌前端坐,看起来已经等的有一会儿了,见夜惊堂浑身酒气进来,便扶着桌子起身: “又喝酒了?” “是啊,随便喝了点。” 夜惊堂来打跟前,瞧见桌上剥好的橘子,颇为意外: “这么贴心,还给我提前剥好?” “在屋里也没事吗。” 华青芷扶着夜惊堂在跟前坐下,便拿起橘子分开一瓣,送到夜惊堂嘴边: “这橘子特别甜,你尝尝。” 夜惊堂张嘴接住,酸甜口感便涌入脑海,颇为满意的点头,而后也拿起一瓣橘子,凑到青芷嘴边: “那?” 华青芷见状,自然是张嘴接住,不曾想坏相公缩了下手,弄得她脸色一红,抬手在夜惊堂肩膀上轻锤: “我好心给你剥橘子,你还如此逗我,真是……” 夜惊堂开个玩笑罢了,当下把橘子含在嘴边,又往青芷面前凑。 华青芷感觉夜惊堂喝了点酒,有点压不住本性了,不过白锦妹子还眼巴巴等着喝汤,她这当姐姐的,自然得速战速决,当下便脸色微红,凑上去接。 结果这次还是没吃上! 原因并非夜惊堂又使坏,而是门忽然推开了。 哗啦—— 华青芷措不及防,惊得脖子一缩,连忙端正坐直,抬眼望去,却见冷冰冰的薛白锦,又从外面走了进来。 华青芷莫名其妙:“你做什么?还想一起……” 咚咚~ 薛白锦向来言出必践,说了继续帮夜惊堂练功,自然不会食言,但实力不允许她向人低头。 来到跟前后,薛白锦干净利落的在华青芷胸口点了两下: “你先睡吧,我帮他练功。” “哈?!” 华青芷满眼难以置信,想要说两句,结果困倦已经先行涌入脑海,身体微微晃了两下,直接往后倒去。 薛白锦把华青芷扶住,抱起来放在了床铺上,又在桌前坐下,直入正题: “你马上要去燕京,可能有危险。她求我继续帮你练功,我答应了,所以在你安稳下来之前,还会帮你几次。你得和在岛上一样不准胡思乱想,只需安心练功即可。” 夜惊堂被雷厉风行的冰坨坨弄得懵了下,冰坨坨如此反常,感觉不光是陪他练功,更多是专门过来出口气,青芷刚才肯定说了什么。 但两人私底下明争暗斗较劲儿,夜惊堂也不过问,只是点头: “好。” 薛白锦前天被折腾的不轻,可不想再和这死丫头一起练功,当下便站起身来: “天色已晚,明早还得赶路,去隔壁屋吧,你后半夜再过来。” 夜惊堂见此站起身来,先帮青芷把薄被盖好,才往外走。 薛白锦腰背笔直站在房间里,等夜惊堂弄完后,本想一起出门,不过余光看到桌上剥好的一盘橘子,脚步又顿了下,抬手拿起橘子,分开一半送到夜惊堂面前: “东西别糟蹋,张嘴。” 夜惊堂见此受宠若惊,张开嘴接住,笑道: “这橘子味道不错,你要不尝尝?” 薛白锦对此并未拒绝,把橘子递给夜惊堂: “行。” ?? 夜惊堂看着递到跟前的橘子,愣了下才明白意思,觉得冰坨坨绝对是气的不轻,主动让他喂橘子吃的事儿竟然都做的出来,他想了想询问道: “青芷对你说了什么呀?” “没什么,就是求我陪你练功,她守口如瓶。你赶快。” “呃……” 夜惊堂也不能拒绝,最终还是含着一瓣橘子,凑到冰坨坨面前。 薛白锦红唇轻启,接住华青芷亲手给夜惊堂拨的橘子,双唇相合之时,余光望了望躺在枕头上的华青芷,刚才受的窝囊气直接消了一半。 等到喂完后,薛白锦觉得味道不错,便把整盘橘子都端走了,临出门前,还回头看了华青芷一眼。 “哼~” 咔哒~ 房门关上,脚步声移动到隔壁,继而就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动静…… 第三十一章 劫狱 蹄哒、蹄哒…… 秋日满山青黄,三匹快马沿着燕河沿岸,逐渐逼近北梁王朝的都城。 夜惊堂头戴斗笠,佩刀横于腰后,纵马飞驰间,扫视着曾经走过一遭的山河,心底忽然产生了一种岁月如梭的感叹。 回头望去,距离去年春天离开梁州时间并不算久远,但这一年多时间,他几乎都在江湖路上——感受过两朝国都的繁华,攀行过洪山邬山的崇山峻岭,在云梦泽天琅湖上挥刀如雨,也曾在沙海东海中乘风破浪…… 一路上他见过很多人,也经历了很多事,其中有的人死了,有的人走了,也有很多红颜留在了身边。 行走在路上的时候,他没时间去仔细回忆过往朝朝,但此刻再度来到了燕河畔,他才惊觉好像已经走过了半辈子,或者已经把寻常人一辈子都很难走完的路都走过了一遍。 江湖人漂泊久了,都想归乡,但大部分人等察觉到这点的时候,都已经是百年身,故乡物是人非,想回都不知家在哪里。 而夜惊堂显然是幸运的,尚未及冠,对同龄人来说,人生都还没真正开始,若是归乡,可以有一辈子的时间,醉看闲庭花落、尽享齐人之美。 不过如今就回家,显然还是有点早了,当前还有两站还没走完——一个是近在咫尺的燕京,另一个是远在天南的官城。 去过官城后,往后就再无高峰,寻常人可能会孤独寂寞,但夜惊堂不会,毕竟他一心向武,但心底最重要的从来不是武道。 在风平浪静后,他就可以肆无忌惮做爱做的事,做到天荒地老那天都不会觉得腻歪。 念及此处,夜惊堂回头看了眼,倒是有点想早点去天南了,毕竟在江湖路上漂泊,真没有太多时间做爱做的事,无论是南霄山还是小苹果,都好久才能看一眼。 身后不远处,两匹骏马前后随行,马上坐着三人。 折云璃骑在马背上,怀里抱着华青芷,比往日要安静许多。 其原因,自然是上次一起喝酒,她胡说八道暴露了自己和师父没毛毛,当时喝酒壮胆不觉得羞人,早上清醒后都不敢见夜惊堂,这些天话都没怎么说。 与之相比,华青芷则一改往日柔雅,眉宇间带着几分严肃,就和被刚进门的狐媚子招惹了的少夫人似得。 毕竟薛白锦实在不当人,她剥了半天橘子,连上面的白色橘络,都仔细摘掉,结果一口都没吃上,醒过来后盘子都被端走了,而后她和相公睡觉,也是等薛白锦舒服完了才如愿,这不丧尽天良吗? 华青芷这些天都在找机会报复,但可惜为了尽快赶到燕京救人,路上并未再过多停留,她只能满心窝火憋着。 薛白锦单人一马走在最后,虽然被华青芷胁迫,必须被夜惊堂糟蹋,心底有点纠结;但不得不承认,被逼着同房后,离开仙岛划清界限时的失魂落魄确实没了。 此时薛白锦搂着鸟鸟,目光一直在打量河畔的群山,回想着上次从燕京逃离,她背着夜惊堂从山野间逃出生天的那一夜,两人的孽缘,似乎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不对,在江州的时候,夜惊堂就把她看光了,应该全怪找茬把她衣服打烂的女皇帝…… …… 四人各怀心思,往燕京一路飞驰,在经历几天奔波之后,逐渐抵达了燕京地界,碧水林再度出现在了视野中。 夜惊堂深入敌国腹地,自然谨慎了起来,带着三人来到了夕霞寺附近的小镇上后,叮嘱道: “项寒师仲孙锦应该都在燕京,你们先在这里歇息,我去找青龙会的人拿情报,晚上再看情况动手,咱们速战速决尽快离开。” 薛白锦到了龙潭虎穴,自然也收敛了心头的乱七八糟,在客栈前翻身下马,便进去开房。 折云璃虽然有点不好意思,但出门办事总不能也躲着,扶着华青芷从客栈下来后,便开口道: “惊堂哥,要不我和你一起去?” 夜惊堂去打探消息,也没什么风险,想了想点头: “好。” “嘻~” 折云璃见此,连忙把华青芷往进扶。 华青芷经过大半年调理,双腿已经恢复大半,虽说快跑负重还有点困难,但正常行走已经没大碍,微笑道: “我自己进去就行了,你们先忙正事吧。” 折云璃见此也没坚持,待夜惊堂把马匹牵入马厩后,便和夜惊堂一道,带着鸟鸟朝着燕京方向行去。 华青芷在客栈门口目送,等两人离开后,才转过身来,柔雅神色也严肃了几分,来到楼梯旁,并未直接上楼,而是抬起左手。 薛白锦此时正在楼梯口等待,准备带华青芷一起上去,发现华青芷少奶奶般的动作,眉头一皱: “你腿又瘸了?” ? 华青芷面对火药味十足的询问,双眸微眯: “上次你把我点晕,还把我剥的橘子端走,我还没和你算账。你真以为我华青芷是任人拿捏的小姑娘……诶?” 话未说完,薛白锦便抬手如同夹着小鸡仔般,把身轻体柔的华青芷夹在胳膊下,步伐迅捷上了楼。 咚咚咚~ 华青芷一个书香小姐,连杀鸡的力气都没有,哪里反抗的了这女土匪,被颠簸的话都说不利索: “你这凶婆娘,放我下来……” 吱呀~ 薛白锦推开房门,把华青芷丢到了床铺上: “你在我眼里,就是任人拿捏的绣花枕头,这是是非之地,你要是再敢整幺蛾子,我往后每天晚上都把你点晕,让你连夜惊堂面都见不着。” 华青芷急着造小孩,觉得这威胁还挺严重,不过依旧有恃无恐: “你把我点晕着有用?夜公子可不会顾此失彼……” 薛白锦知道夜惊堂不会顾此失彼,但她有一百种方法,让夜惊堂陪她修炼到天亮,不给夜惊堂照顾华青芷的机会,对此只是轻轻哼了声,转身便出了房门。 华青芷被如此对待,心头很是恼火,但正如绿珠所说,薛白锦吹口气,都能把她吹个趔趄,实在打不过,当下也只能想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目送薛白锦出去后,倒在了枕头上,闭着眸子继续琢磨报复的法子…… …… 入夜,岁锦街。 作为燕京最有名的风月之地,刚刚入夜,岁锦街上便已经人满为患,随处可见过来消遣的浪荡子。 春满楼后巷中,夜惊堂如曾经一样,在围墙后安静等待,同时倾听着楼中的谈话声: “十二侍死伤惨重,连仅存的寅公公戌公公,都被南朝暗桩牵连,十二所如今算是直接倒了……” “就如今这势头,我估摸湖东道那边的世家,已经开始暗中两头押宝。” “诶,这还不至于,只要华家还在为国尽忠,湖东世家大族就乱不了,哪天华家有二心了,那才是真的国祚不稳,要出大事了。” “也是,华俊臣华剑仙,确实称得上忠肝义胆,礼部的李侍郎陪着走了一遭,如今逢人就夸华剑仙仗义……” …… 折云璃站在身边,本来在观察周边动静,瞧见夜惊堂一直侧耳倾听,便也跟着听了下,结果入耳就是: “啊~嗯~……” “好紧……” ? 折云璃侠女气十足的脸颊,明显红了几分,瞧见夜惊堂还在正儿八经聆听,忍不住用肩膀轻轻撞了下: “惊堂哥,你听什么呢?” 夜惊堂收回心念,见云璃眼神古怪,无奈道: “我在听消息,你以为我在听什么?” 折云璃不太相信,不过因为没证据,也没在这个问题上多说,想想询问道: “惊堂哥,我前些天喝醉了,没说什么吧?” 夜惊堂见云璃装作什么都不记得,也没继续聊毛毛的事儿让她为难: “我当天喝的也有点多,记不清了。” 折云璃知道夜惊堂什么都记得,但彼此心照不宣不提了,她还是如释重负,微笑道: “酒后戏言吗,说了也当不得真,我其实也记不清了……” 夜惊堂摇头一笑,没有再说话,继续倾听楼里乱七八糟的话语。 两人如此等待片刻,尚未等到青龙会的老刘过来,倒是意外发现,一辆马车停在了春满楼外。 马车颇为奢华,上面下来了个锦衣公子,在老鸨儿的殷勤招呼声中上了楼: “哎哟,王公子,您还亲自来春满楼消遣呀,派个下人过来不就行了……” “啥?” “唉,不是,有中意的姑娘,打声招呼我给公子送府上即可,亲自过来,贵妃娘娘若是知道,还不得把妾身这店面给拆了……” “我来喝酒,又不是来嫖,我都不怕,你担心个什么……” …… 折云璃听了两句,眼神便显出一抹古怪,偏头询问: “惊堂哥,这是不是那个王大聪明?” 夜惊堂对这算无遗策的憨批,算是记忆犹新,回应道: “是的,上次就是他,暗中花三千两银子雇我拐走青芷,以免青芷成为太子妃,威胁到他表弟三皇子。” “啧啧……” 折云璃暗暗摇头,对此评价道: “这么一搞,让华家和大魏搭上了线,算是白送了死对头一番泼天富贵;不过釜底抽薪,安排人把华小姐拐走的计策,还真没得说,不愧是又聪明又不聪明……” “后来蛇峰五怪这些杀手也是他安排的,顺带把华伯父捧成了剑圣,反正过程怎么想都不对,结果又没啥毛病……” …… 闲谈之间,巷子里便响起了脚步声。 夜惊堂转眼看去,可见背着书箱的老刘,从阴暗处走了过来,发现他站在围墙下后,便快步来到跟前,拱手一礼: “刚看到砖头,让大人久等了。” 夜惊堂抬手回了个江湖礼: “无妨。上次打听的消息,刘老可打探清楚了?” 老刘从袖子里取出一张纸,递给夜惊堂: “这是京郊死牢的图纸,三班守卫轮换的时间、巡逻路线都在其中,不过人手都是高手,具体身份很难摸清楚,得大人自己当心。 “仲孙锦最近一直在皇城,看起来是当了大内门神。项寒师则一切如常,都在国师府处理事务,有没有入宫面见梁帝,因为道行太高,我等实在摸不清楚。 “另外,自从朔风城一事后,暗中联系青龙会的世家和门派很多,目的都是留条后路,以免以后南朝攻入燕京被殃及。 “当前这局势,对南朝极为有利,按照上面的意思,大人只要不出岔子,北梁就没有翻盘的机会,其实不该涉险来此地……” 青龙会把宝全压在夜惊堂身上,已经等同于梭哈,只要两国一统,青龙会就可以洗白上岸,到时候不敢说天下第一,但肯定是北方江湖第一豪门,为此最怕的就是夜惊堂出事,导致竹篮打水。 但夜惊堂行事自有准则,什么事都有风险,总不能因为怕死就不去做,拿起图纸看了几眼后,回应道: “我自有分寸,辛苦刘老了,可还有其他消息。” 老刘仔细想了想,回应道: “重要消息没有,不过有个不相干的。当朝老太后,似乎又找了个新面首,前两天有人暗中去了太后宫里,太后还把内侍都支开了,不过面首的具体身份,并未查清楚,非常神秘。” “……” 夜惊堂面对这个消息,一时间倒是不知该如何评价。 而折云璃对于这种八卦极为感兴趣,想想又询问道: “花面狐跑哪儿去了,青龙会可知晓?” “朔风城一事过后,花面狐失踪了,估计是在避难。大人若是想找他的话……” 夜惊堂摆手道:“不用,随便问问罢了。若是无事我们便告辞了,有需要再联系刘老。” “大人慢走。” …… …… 两刻钟后,燕京城郊。 到了夜间,燕河沿岸都平静下来,只能偶尔看到一艘从河面驶过的船只。 夜惊堂站在余山河对面的一座山丘林间,用千里镜观察着刑狱以及国师府的情况,云璃则黑巾蒙面站在身边。 上次过来,属于敌明我暗,北梁朝廷根本想不到夜惊堂会过来。 而这次夜惊堂已经把仇恨拉满,北梁又可能在请君入瓮,专门等着他自投罗网,危险性要大许多。 为了保险起见,夜惊堂也不敢在燕京久留,给北梁反应时间,当前最好的决策,就是摸清情况,直接进去捞人,在北梁发现之前远遁千里。 两人等待片刻后,鸟鸟无声无息落入林中,停在了二人头顶的树梢上。 随后面带玉甲的薛白锦,便搂着华青芷,悄然落在了身后,询问道: “情况如何?” 夜惊堂放下千里镜: “有没有潜伏高手不清楚,但肯定没埋伏千军万马。这里距离太远,我也摸不清,得靠近看看,如果有机会就直接潜入。你就待在这里,如果有情况直接带她们走,哪怕被人围剿,我也有把握突围。” 薛白锦知道夜惊堂的本事,单人一刀才是活阎王,身边带着人,反而会被限制,当下轻轻点头: “注意安全。” 华青芷对于这种事,根本帮不上忙,此时柔声叮嘱: “你千万要小心一点,别又受伤了。” 折云璃挺想一起去,但项寒师可能就在河对面的国师府里,她这小菜鸡估计挡不住人家一指头,想想还是道: “情况不对我们会自己跑,惊堂哥不用操心。” 夜惊堂点了点头,扫视周边,确认此地没什么风险后,便悄然隐入夜幕。而鸟鸟则无声无息升上高空,进入了警戒状态。 国师府在燕河东面,死牢则在两条分叉河道之间的孤岛上,由一条石桥相连,西侧的河面非常空旷,哪怕身法再好,只要不会隐身,都可能被隐匿的高手发现。 不过这种地势,能限制的也只是武人,限制不了半仙。 夜惊堂身着黑袍,无声无息来到了西侧河岸后,在一处灌木丛中隐匿,而后便闭上眼睛,仔细感知周边天地。 夜惊堂不会透视之类的神通,但研究出九凤朝阳功后,能清晰感觉到天地间那股‘气’,可以在孤岛上找到冰坨坨,自然也能找到其他人。 此时夜惊堂闭目凝神感知,周边的山河夜景,顿时在脑海中变成了无边飞絮,勾勒出种种形状,可以清晰‘看到’风的律动、水的流淌,以及城墙上行走的狱卒、墙内移动的人影。 武人如果道行太低,就遮掩不住气息、步伐,在夜惊堂面前无所遁形。 而步入天人合一之后,又开始了吸纳天地灵气的范畴,能压住自身气息,却没法压住对天地带来的影响。 想要做到完全隐匿掉痕迹,让夜惊堂感知不到,首先就得有八张图的底蕴,也就是达到‘炼神还虚’大圆满境界,能精确控制周遭天地间的那股气,不然功力越高就越显眼,就如同夜空中的一盏明灯。 而这世上能完全掌握八张图的人,除开奉官城和夜惊堂自己,他想不出第三个,北云边都只是初窥门径而已。 项寒师就算可以推演出九张图的脉络,也绝对不会在见到他之前运功动用神通,因为练了就开始暴毙倒计时,根本没有回旋余地。 为此夜惊堂刚开始感知,就发现天地间无影无形的气,在朝河对面的国师府汇聚,其中明显有高手。 虽然夜惊堂能‘看到’,境界在对方之上,但心底还是颇为讶异。 毕竟在他感知下,整个国师府周边都化为了一个漩涡,似乎有一条魔龙在漩涡中心吞江噬海。 武夫功力越厚,体魄就越强横,而体魄越强横,承受力自然就越强,虽然境界不够,没法精确操控天地间那股气,但可以囫囵吞枣大口硬吞。 能展现出当前这种气象,只能说对方体魄极其强横,而功力自然深不见底,目前看起来只差一个境界。 而‘境界’这东西可以顿悟,比如夜惊堂琢磨第八张图,就只花了两刻钟;但功力则必须硬练,差得远就是差得远,风水宝地可以加速追赶,但还是得自己练,没捷径可以弥补。 除开国师府的动静,夜惊堂还意外发现,刑狱角楼内,也有一道很显眼的气息,虽然动静比国师府小一大截,但气息流淌更为精细,明显能自行牵引,看情况是境界略高于项寒师,但体魄功力差一些。 能走到武圣的人,天下间实在太少了,夜惊堂可以确信角楼中人不是仲孙锦,为此有点想不通,这是从哪儿又冒出来一个不知名强者。 不过只要来的不是奉官城,夜惊堂就不可能知难而退,他能看到对方,对方却看不到他,那再多高手也形同虚设,他完全可以卡着死角,大摇大摆走进去,把曹阿宁扛着再出来。 为此在摸清楚牢狱周边的情况后,夜惊堂便完全隐匿了气息,悄然滑入水中,朝河中孤岛慢慢游去。 而九天之上,鸟鸟几乎夜幕掩护下悄然盘旋,观察着整个燕京郊野的情况,以便有强敌冒头时及时示警。 但仔细侦查片刻后,鸟鸟忽然转头,望向了距离牢狱七八里的一座小山上。 虽然距离非常远,但鸟鸟目力远超寻常人,夜间能在几千米的高空搜寻草地上的蛇鼠,此时借着月色,它明显看到小山顶端的草堆动了下,仔细看,才发现草丛里趴着两道颇为眼熟的人影。 “叽?” 鸟鸟一愣,本想飞过去打个招呼,但夜惊堂已经开始潜入,它这放风的跑了,或者发出尖锐爆鸣声,可能出大事,为此只能继续盘旋,等着夜惊堂出来再过去…… 第三十二章 你跑不掉 踏踏踏…… 脚步声从幽暗地道中响起,继而火把的光芒,逐渐照亮了牢房的精铁栏杆。 曹阿宁在囚室角落靠坐,虽然没遭到严刑拷打,但长时间关禁闭下来,精神备受折磨,气色肉眼可见的委顿,等到火把出现在栏杆外,才抬头看了一眼。 地牢过道中,华俊臣把火把插在墙上,手里提着个饭盒,放在了栏杆外,如同往日一样,说起了调查的进度: “曹大人从西海都护府到燕京的履历,都已经仔细查过,也曾和贾胜子等人对过口供,目前并未发现确凿证据……” 曹阿宁并不傻,北梁抓了他这么久,却不做任何处置,单纯只是关在这里,他便明白北梁根本不在意他的招供,只在意他背后之人,他活着但命在旦夕的状态,就是对北梁最大的用处。 作为暗桩,曹阿宁知道自己成了‘围点打援’的鱼饵,正常来讲应该自我了断,以免朝廷为了营救被算计。 但自裁需要勇气,曹阿宁虽然不缺,但夜大阎王实在太霸道了,刀山火海都能来个七进七出,过来顺手把他捞出去,在他看来难不倒夜大阎王。 为此曹阿宁也没奢望北梁还他‘清白’,只是在心头暗暗损夜大阎王,指望某次蓦然回首,夜大阎王就出现在了背后,把他吓个半死。 不过暗暗骂了这么多天,却没有一次灵验,曹阿宁也快放弃了,此时起身挪到了铁栅栏跟前,打开饭盒从里面取出饭碗,就好似在吃这辈子最后一顿饭,大口狼吞虎咽。 华俊臣虽然想帮忙,但他身份摆在这里,背后还有华家满门家小,实在不敢妄动,瞧见曹阿宁已经快绝望了,摇头一叹: “知道曹大人委屈,不过也要相信上面,圣上乃至国师,都有大智慧,绝不会枉杀忠良……” 曹阿宁大口扒饭,闻言摇了摇头: “上位者讲究个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既然已经起了疑心,那要做的就是宁杀错一千、不放过一个,华先生不必说这些了。饭菜不错,谢了。” 华俊臣见此也只能暗暗叹了口气,起身往牢房外行去。 地牢中戒备相当森严,入口处有四名狱卒驻守,时刻有国师府的高手在上下牢房中巡逻,不说活人来劫狱,哪怕飞进来一只苍蝇,都得被眼睛盯上六七次。 华俊臣满心愁色,走出地牢过道,来到外面的房间内,正想和狱卒打声招呼离去,却见墙壁上的灯台,似乎被什么东西干扰,忽闪了几分。 四名狱卒察觉光线变化,皆是转头看向烛台,却见一只苍蝇撞到了火苗上,差点把烛火撞灭。 狱卒见此连忙把苍蝇挑开,开口道: “常听说飞蛾扑火,这苍蝇扑火还是头一次见。” 华俊臣对此也没多想,只是皱眉道: “虽说是牢狱,但牢房里关的尚有案情不明之人,苍蝇到处飞,要是刑部的大人过来提审,你们都得喝一壶,有时间还是要收拾下。” 狱卒觉得能关进死牢的人,即便真清白,进来后也注定清白不了,不过华俊臣身份摆在这里,当下只是回应: “明白,华先生放心,等交班的时候,我们就把这打扫一遍。” 华俊臣微微颔首,正想离开,忽然又听到地道深处传来几声: “咳咳……” …… 死牢固若金汤,几丈高的城墙没有窗户,时刻有人沿着城墙巡视。 夜惊堂从神秘高手所在的角楼斜对角悄然登岸,借着夜色掩护,来到了城墙下,继而飞身而上,落在了城墙上方。 而上方巡视的两名武人,几乎刚刚走过,此时距离不过丈余,能清晰听见脚步声和谈话: “马上中秋,最多再过两月,天琅湖那边就冻住了,这个年关,怕是不太好过……” “不用担心,南朝现在也就一个夜大魔头厉害,论双方兵力国力,还是旗鼓相当,真打起仗来,无非被动点,南朝想打进湖东道没那么容易……” …… 夜惊堂站在背后,因为不想打草惊蛇,也没顺手敲掉,只是悄然落入了牢狱内部。 牢狱和寻常建筑不一样,内部全是高墙窄巷,墙壁没有窗户,如同迷宫一般,陌生人进来肯定迷路。 但夜惊堂到了如今的境界,勘察已经不需要眼睛,略微感知,便发现地下有数道气息活动,其中一人已经步入天人合一,如今北梁高手屈指可数,不出意外应该是华伯父。 而其他人,都是寻常杂鱼,曹阿宁实力约莫接近中游宗师,下方只有一道类似气息,位置固定,应该是关在牢房里。 夜惊堂锁定位置后,便左弯右绕前行,很快来到了地牢入口,瞧见入口有两名狱卒站岗,便略微抬手。 正在左右打量的一名狱卒,当即皱了皱眉,继而隔着裤子在腿上抓了抓,又扯开裤腿打量。 旁边的搭档,见此来到跟前,低头查看: “怎么了?” “站久了,忽然抽筋,没啥事。” …… 也在两人查看之时,夜惊堂就如同回家一样,无声无息走下了地牢台阶,虽然沿途也会遇上巡逻守卫,但都轻松避开了,直到走到了地牢最深处。 地牢关的并非曹阿宁一人,能听到些许喊冤和说话声,有三名狱卒在过道中来回巡视,另外四个则坐在入口的房间里值班。 夜惊堂瞧见人数较多,很难完全把目光转移开,便在阴暗中隐匿寻找机会,结果很快,身着锦袍的岳父大人,就从地道里走了出来。 四个狱卒见此,自然都是望向华伯父,准备起身行礼。 夜惊堂发现墙壁上趴着一只苍蝇,便悄然抬手轻勾。 呼呼~ 苍蝇感觉犹如被命运钳住喉咙,措不及防一头撞到烛火上,顿时引起房间里光线忽闪,四个狱卒乃至华俊臣都抬眼打量。 而夜惊堂也是趁此机会,从华伯父背后飘过,隐入了过道之中。 过道幽暗狭长,分成了四排,因为华俊臣刚刚在探监,三名狱卒虽然在附近,但并未在当前这条过道中。 夜惊堂如同黑色鬼影,来到曹阿宁的囚室之前。 而囚室中,曹阿宁正在埋头干饭,余光发现光线变化,便转眼看了下,结果抬眼就发现一尊黑衣阎王,就那么光明正大的站在栅栏外,探监探的比华俊臣都正大光明。 ?! “咳咳……” 曹阿宁措不及防,一口饭直接喷出来,虽然想要强行抑制,但还是发出了两声闷咳。 夜惊堂眉头一皱,当即腾空而起,如同壁虎一般,双脚撑住过道两侧,贴在了墙壁顶端。 “怎么回事?” 听见闷咳声,房间里的几个狱卒和华俊臣,乃至过道里巡逻的狱卒,都转头看了眼,发出询问。 曹阿宁心跳如雷,知道自己闯大祸了,连忙做出自然而然模样解释: “吃太快呛到了,没事。” 虽然解释没啥问题,但巡逻狱卒出于职业操守,还是走到了牢房门口,往里面打量几眼,发现曹阿宁没啥异样,正在擦嘴,才转身继续巡逻。 而华俊臣虽然已经靠着仙丹步入了天人合一,但和夜惊堂还是隔了几座江湖,没发现过道顶端还贴着只黑色壁虎,过来打量,发

相关推荐: 丫鬟小可怜成了少爷的心尖尖花容   在爱里的人   切切(百合)   仙尊的道侣是小作精   浪剑集(H)   【黑执事bg】切姆斯福德记事   作恶(1V2)   小人物(胖受)   主角周铮宫檀穿越成太子的小说无错版   [综漫] 当隐队员的我成为咒术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