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姜璨和陆闲帮忙收拾得很干净,而空气中还氤氲着适才热闹的氛围,尚未完全冷却的剩菜晾在桌上,甚至垃圾桶里还丢着陆闲的鞋套。 可什么都不一样了,金柏又变成了一个人,甚至这个空间里还没有严逐的痕迹。 他走进卫生间,镜子里扎眼地映着他的黑发根,漂过的发丝是蓬松的,而原生黑发则沉重地压在头皮,整个人仿佛因这两种颜色割裂开。 当周遭回归安静,那些被一团和气掩过去的尖锐又冒了出来。 分手——作为一个新出现的选项,横亘在金柏和严逐之间。 确实,从旁观者的视角看来,分居想必就是分手的前兆,他们之间的联系会越来越少,吵架则越来越多,彼此变得陌生而惹人生厌。 但学生自杀的元凶或许并不只是学校,人是因为活不下去才选择死,即使离开学校也不会有好转,那分手的原因只能是不爱了,如果还爱着,即使争吵和冷战永不停歇,那也不会选择分开。 怎么可能会没有爱呢? 黑发根还软塌塌地贴在头皮上,金柏想着自己黑发时的样子,沉闷、无趣、没有生意,他的人生已经注定平庸,这一头金发让他多少想起从前耀眼的日子。 “染成别的颜色也不行,无论哪个颜色都会褪色的,而且黑发会一直冒出来。” 姜璨作为爱豆,染发是常有的事情,经验之谈便是只有黑色一劳永逸。 发色问题和情感问题一样烦人,安静的空间里能听到隔壁马桶抽水的声音,管道传来“哒哒”的弹珠声,以及酒店刷卡开门的“滴滴”。 金柏长时间地站在镜子前发呆,久到时间停滞,他才意识到: 如果不染黑,就要永远承受这些补漂或改色带来的痛。 手机屏幕亮起,是严逐发来的消息: “休息了吗?” “可以视频吗?” [小狗探头.jpg] 异地要视频,这是两人之前定的规矩,尤其是严逐出国后,金柏三令五申地强调。 一开始,男人每天都会来电话。 12个小时的时差,几乎完全昼夜颠倒,金柏在老乡群里找了个保安的工作,当时的泗水还是个足疗店,每天晚上有混混来找事,金柏前半夜守店,后半夜出去送外卖。 电话来的时候他骑着电动车兜风听严逐讲话,说今天遇到了什么事,见到了什么人,总是在想他,夜里风大得很,但耳机挡得严严实实,灌不进耳朵也凉不了心。有时候快要收工,严逐一通电话打过来,手上动作,嘴里喘着说爱,他只好骑车溜进胡同,那些露骨的中文昵称,严逐仗着老外听不懂,疯起来什么也不怕,金柏也不怕,每一句都“诶呀诶呀”地答应,可答应完自己只能猫着腰回家。或者他们打电话,什么也不说,只是这边在守店,那边在工作,默契地彼此陪伴。 刚分开的时候彼此粘的紧,有时候一天能打两三个小时的通话,可时间长了总是要变的,那些琐碎的倾诉慢慢变得笼统抽象,严逐只说自己累,工作好忙,而且严逐总要和别人一起讨论剧本、堪景、商量各种事情,互相挂着陪伴的通话也总会断掉,一开始金柏还会问,你今天干了什么呀,可后来慢慢也就不问了。 某一天他听到严逐忽然讲了一句中文,语气是在对电话之外的人讲话,又一天他听到永远abc的背景音里出现了中国人的声音,他知道严逐大约交到了新的朋友。 接着泗水变成了酒吧,严逐也不让他继续夜间跑外卖,出资盘下了电影学院旁边的一家小咖啡店,金柏恢复了白天开店夜间睡觉的正常作息,两人的交流便又少了。 但他们依然是情侣,金柏相信严逐,严逐也在努力让金柏安心,地理上的距离或多或少会影响两人之间的亲密,但不足为惧。 只是这条规矩终于断了,严逐找到自己的追求,金柏也尝试重启独立生活,小狗探头的表情包是当时金柏常发的,严逐手机里的自定义表情少得可怜,看到这只狗,金柏便想起当时的他一发,对面不一会就会弹个视频通话过来。 当年的故事跟童话一样,现在这只狗又出现,跟做梦一样——都不像真的。 明天保准还有的 ◇ 第38章 烤肠 约定分居的一周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当天严逐在外地出差,金柏也没主动说要回家的事,两人只简单闲言几句。 夜里九点,到了关门时间,店里还有零星两个自习的学生,其中一个正趴在桌上外衣蒙头,睡得很香,金柏不忍打扰,叼着吸管坐在靠窗位置发呆。 柏林咖啡馆门外有一棵很老的树,因为年纪过大,甚至在修路时还专门绕开它,给咖啡馆开辟出一片靠马路的小院子来。 首都寸土寸金,却愿意为了一棵老树让出些呼吸的空间,金柏便常躲在树下偷生,想着这树也并非金光灿灿,单凭年纪就能赢得立足之地——那他再努力一点,或许也能寻到新的活路,大不了光把身体养好,总能活到那一天的。 他尽力劝自己把凡事都往好的方向想,于是在看到严逐出现在马路对面时,也忘记摆出冷脸色。 金柏也恨自己没出息,但这两天严逐日日以那探头小狗模样出现,七八次里总有三五次要心软,三五次里总有一两次要搭话,严逐肯放下身段哄他,他赌气“哼”的多了,也没办法继续气下去。 首都倏忽已是深秋,金柏没多讲话,看着严逐只穿一身单衣,搓着手跑过马路,居然有些少年意气,像是与过往某些片段重合了。 严逐跑到跟前,也不说话,金柏只好先开口问道: “你来干什么?” “不是说今天回家的吗,”严逐有些应了那狗的表情包,表情中带着一丝不熟练的羞涩讨好,“好久没见你,好冷。” 他刚从南方出差回来,单衣薄得四面透风,这两天首都又突然降温,只能搓着手,自顾自地哈气。 咖啡馆里还没供暖,也是需要穿外套的温度,金柏盯着他隐约透红的指关节,想着如果严逐把手握上来,自己要不要甩开。 他这么冷,自己给他暖暖也不是不行,可他们应该还在冷战,怎么能就这样牵手。 心中上演一场大戏,可金柏等了又等,严逐也只是跟只苍蝇一样自己搓来搓去,半点没有要伸手的意思,干等着金柏动身随他回家。 “活该。”金柏从牙缝里咬出两个字来。 “嗯?” “我说我今天不回家。” “为什么?” 这三个字像导火索一样引爆金柏的脾气:“以后不许再问为什么!” 严逐此时显然是听话的,没有多说,手也不搓了,有些失落地垂了下去。 “那什么时候回家呢?” “再说吧。” 一句“再说”断了严逐念想,只好将金柏送回酒店,之后每日,他人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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