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雪夜中奔驰,梁岁咬着牙,手还在不自觉地发着抖。 或许最开始她当真被霍司年迷惑,但多听几句后她就察觉了不对劲。从头到尾霍司年都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如果他所说的话都是真的,那自己为什么会选择自杀? 又怎么会费尽心思,在游戏软件里留下那样一段奇怪的话? 脚下的油门不知不觉间用力,车速愈发地快了,她的面上显现出那样坚毅的神色,眉眼沉着,冷冽而理智。 梁岁在走之前带走了霍司年的手机。 她利用对方昏迷时的指纹更正了密码,解开了锁,现在她是一个不被社会意义承认的死人,如果没有钱,什么也做不了。 就这样一路开向城区,风雪总算小了些,她才有余力停下来喘口气,看向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导航位置。 霍司年并没有将她关在很偏僻的地方。 这里离京都不过一百公里,只是因为在郊区才会让梁岁产生自己一直待在荒无人烟的位置。 她又困又冷,一路开开停停,总算从国道开回了城内。 还是夜间,街上基本没有人,梁岁找了间非常小的旅馆,不需要身份证也能入住,凑合着休息下来了。 她看到手机上不停打来的电话心烦意乱,干脆拒接了所有,翻找起霍司年的短讯。 大抵往下翻了几百条,梁岁总算看见了那年,霍司年发信息诱骗她的证据。 她深呼吸抵御脑袋中混乱的情绪。 手机适时地响了起来,这次对面似乎有不接不罢休的冲动,梁岁挂断了很多遍,对方只好发来短信。 第二十三章 换做其他时候,梁岁绝对不会相信叶琳的话,她比起霍司年来说要恐怖得多,毕竟霍司年不会想杀了她。 梁岁犹豫许久,才拨通了那个电话号码, “你有什么要和我说的?” 她开门见山,对面顿了一顿,声音喑哑:“你从霍司年家逃出来了?” “你知道他关了我?” 叶琳冷笑一声:“看来你是真的忘光了。梁岁,两年前可是你自己向我求助的!” 梁岁瞬间怔住了。 叶琳没有必要骗她,现在的梁岁已经没有值得利用的地方了。 很快一辆加长叶肯就停在了破旧旅馆的楼下,前台的老板夫妇一晚上看梁岁进进出出好多次,眼神都有些疑惑。 司机沉默着为梁岁打开了车门,她刚坐上去,后排的叶琳就冷冷地说:“把你兜里霍司年的手机和车钥匙都丢掉。” 梁岁没有多问,把这两都掏出来递给了司机,司机便将手机扔进了霍司年自己的车窗里。 待到车子发动后,叶琳才道:“上面有定位器,等天亮霍司年的下属找到他,就会马上追踪到你的定位。” “我给你做了新的身份证和电话卡,你现在只能暂时住到叶家。” 沉默了很长时间,梁岁才道:“你为什么帮我?” 叶琳的脸色极差,嗤笑一声:“谁说我是在帮你了。梁岁,你真是忘得一干二净啊。我只是在帮我自己!” 梁岁还想继续问,叶琳便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直到车辆开进地库,两人下了车,她才懒懒地说:“先休息吧,不管你想问什么,今晚我都没有兴趣聊下去了。” “一看到你这张脸和霍司年的名字,我就十足地倒胃口。” 她这点语言攻击在梁岁眼里什么都不算,倒也没有继续追问,她环视四周,别墅依旧那么金碧辉煌,但很显然空荡了不少。 “你睡那个房间,”叶琳打了个哈切,不满地说,“看什么,嫌我这儿没霍司年家好?” “……没有。”梁岁摇摇头。 曾经的叶琳就是这么话里话外都带刺的性子,现在也没有变,梁岁对这不痛不痒的攻击性毫无反应,相反,叶琳作为除去霍司年以外这些日子对她说过最多话的人了,她还有些感激。 虽然叶忠已经坐牢了,但叶家还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至少看上去不算落魄。 梁岁只能庆幸自己没有听霍司年的鬼话。 如果叶家真的是当初害死她父母的凶手,现在的叶琳不可能出手相助。管家拿来了她的新身份证、电话卡和睡衣,请她回房间休息。 这是梁岁难得睡的一个好觉。 只是晨光微熹时分,她还是梦见了霍司年的脸,冰冷的,带着一些暴戾的杀意,冷冷地对她说:“你为什么非要知道真相呢?” “是我对你不够好?我不爱你?” “岁岁,当个笨蛋比当个聪明人幸福,知道吗?” 第二十四章 梁岁猛然从梦中惊醒,窗外已经透露出稀薄的光亮,她的门被轻轻推开了,站着的是若有所思的叶琳。 她见梁岁醒来,径自将热牛奶杵在她手心,冷声道:“喝了,然后去洗漱,我们谈谈。” 温暖在掌心蔓延,噩梦带来的恐惧也消散了些,梁岁擦了擦额角的汗,一口喝完,随即下了床。 等她洗漱出来,叶琳正坐在餐桌上吃早餐,手指敲了敲桌面,示意她一起。 “该从哪里说起呢,”她神色有些倦怠,撑着下巴,眸光空落落的,“我先为自己辩解一下。” “你父母的死,跟我无关,叶家破产的这些年,我也没有要找你复仇,要弄死你。” 她没有开口,等叶琳陷入回忆一般,缓缓地说: “之前,霍司年看上去很喜欢我,对吧。” “可实际上,他爱的人是你,一直是。他只有在你出现的场合,才会刻意违背你的喜好,但在假装爱我的时候,他总是忘记我是谁。” “你不能吃辣,所以顿顿饭都很清淡。你笑起来有个酒窝,所以他亲我时,总会敷衍地落在脸颊的位置。” 叶琳抬起眼看向满脸错愕的梁岁,忍不住嗤笑:“一开始我真的好嫉妒你,但是我忍下来了。我想只要霍司年愿意跟我结婚,玩玩你又有什么关系呢?但霍司年似乎害怕着我会针对你,所以一直表现得很讨厌你吧。” “他爸妈其实中意的也是我,因为叶家才能给霍家提供他们想要的,但霍司年偏不,他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对你一见钟情,故意设计让我生了病,出了国,所以才有了后来和你们梁家的联姻。” “他就用这样高超的演技骗过了他爸妈,骗过了你,甚至他自己。只有我这个旁观者,才能发现他对你的爱,早就超过了正常的阈值。” “他爱你爱得好扭曲。” 梁岁第一次在别人口中听到霍司年的评价,叶琳吃完早饭后,点燃了一支女士香烟,味道是淡淡的红酒,不呛,却有些迷茫和疲惫,和她此时的神色一样。 “我好嫉妒你,梁岁,”叶琳看向她,又继续说,“这个时候霍司年告诉我,如果想要和他结婚,就必须除掉你父母。” “我没有做出这种事情,但最后还是有人下了手,打着叶家的名义……” “而霍司年,之后也用这件事拒绝了我的婚约,让我颜面扫地。” 梁岁心头一震,不可置信地看着叶琳,她的嘴唇有些发抖,最后哑着嗓子道:“所以是谁?” “你真的猜不到吗?” 烟染到尽头,叶琳将它碾熄了,低声说:“梁岁,我没有骗你的必要。我和你,都是霍司年的受害者。” 第二十五章 “我其实不大能想通,他逼死你爸妈的理由,但是很快我父亲就被人举报,随后我们家就这样,一夜之间分崩离析了。” “这个时候,我接到了你的电话。” “你怎么就没死呢?”叶琳有些不解地看着她,“而且你销声匿迹了整整一年,谁也没能找到你。” “接到那个电话的时候,我才恍然大悟——梁岁,你太可怜了。” “什么人间佛子,他就是一个爱你爱得发疯的偏执狂,你被一个怪物爱上了,所以他切断了你所有能够和人类社会交流沟通的途径,他告诉你外面全都是坏人,只有他的怀抱才是安全的,对吧。” 梁岁脑海中一片嗡嗡作响,震惊得无法思考。 所以霍司年逼死她爸妈,仅仅是为了能够独占梁岁的存在。 “可……可我爸妈,不是支持我和他在一起的吗?” 良久她才问出这句话,叶琳嘴角勾起一抹冷冷的、讽刺的笑,摇摇头道:“你曾经在电话里告诉我,霍司年骗了你,说他是为了帮你复仇才搞垮叶家的,对吗?” “你被他骗了!他和我在一起,是为了我们叶家的家产,只要吞并了叶家,他爸妈才没有资格继续管教他,再插手他的联姻对象,这样他才能和你在一起,逼死你父母不过是一件顺带的事情!” “只有这样,你才能完完整整地属于他。” “你就这样被他骗了整整一年,对他爱得痴心,直到你听到叶家被搞垮的消息,你满心以为自己总算可以走出那个别墅时,听见了他和下属的对话。” “你要走,然后就被锁链铐住了。” 梁岁的呼吸急促,手紧紧握住了玻璃杯,眼眶发红。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这么曲折的背后,仅仅是因为霍司年那该死的爱! 他爱她,所以要毁了她,要让她无路可去,变成可怜的流浪狗,然后对他的爱感激涕零。 叶琳的语气又平静下来。 “总之,你这两年肯定过得很烂吧。” 梁岁手上的伤口还没完全愈合,她眨了眨眼,泪水便滚落了下来。她总算明白为什么曾经的自己会自杀,会寄希望于失去了这些记忆的自己完成自救。 整整三年,她反复被欺骗,被诱哄,霍司年骗她,被撞破真相后,又编织出另一个巨大的谎言,将她密不透风地裹紧那透明却令人窒息的肥皂泡中。 她从感激到怨恨,从怨恨到麻木,其中有多少挣扎和痛苦? 梁岁已经不敢去想。 “好了,”叶琳撇了撇嘴,看了她一眼,“你别哭了,哭有什么用?事情已经发生了,我家甚至因为这无妄之灾破产,我哭了么?” “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报复回去。” 第二十六章 梁岁的嗓子有点哑,低声道:“可现在你我都已经没有了还手的力气,要怎么报复霍司年?他在京都,几乎是一手遮天了。” “你问我?”叶琳瞪大眼睛,“拜托,你是两年前告诉我你搜集到了证据,让我注意你的动向,来救你的。” “你承诺了要把霍司年掰倒,我才冒着危险把你藏在家里!现在问我,我怎么知道你的证据在哪儿?” 梁岁有些无措,她呆呆地看着叶琳,半晌才道:“可是,我失忆了,我不知道我藏了什么证据……” “我不管,”叶琳皱起眉,“你快点找到啊,这个地方瞒不了霍司年多久的,他要是知道我把你留下来,又转头来搞我怎么办。” 梁岁努力回想可能是证据的东西,但脑海里始终一片空白,她的头有点疼,捂着脑袋闷哼一声,叶琳见状只得说:“算了,你别硬想,我给你找个心理医生吧。” 最快能到的医生也得明天,梁岁只好暂时作罢,她继续翻看手机里那个小游戏是否有什么提示,但基本上毫无反应。 她叹了口气,点点小人道:“怎么会有人出难题把自己难倒了呢?” 按理来说她是最了解自己的人,但毕竟在那段日子里,她一定是怀着崩溃又难过的情绪来处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所以,现在心态还算正常的梁岁是没办法得知那时可能设置的东西。 她睡了一整晚,第二天醒来时心理医生就已经到家了,但催眠还需要等她产生困意。 “……早知道就不让你睡那么久了,”叶琳如是说,“这个医生可是按时间算钱的!” 直到下午梁岁才有些困倦,医生便让她选了自己觉得最安心的地方,梁岁环视一周,指了指柔软的沙发。 “就这儿吧。” “梁小姐,”医生的声音很轻,温柔地说,“在催眠过程中,你一定不要有任何抵触之心,我不会对你产生任何伤害。” “知道了。” 叶琳让管家给她找了一张毛绒绒的沙发毯,梁岁被柔软裹住,闭上了眼。身旁的医生的声音依旧那么轻,先是问了她几个简单的问题,随即才开始轻声说话。 “梁岁,”医生说,“你可以想象,自己在一个纯白的房间,灯光是暖黄色的,你站在其中了吗?” “……我,我站在了,”梁岁的声音有些飘忽,她的眼球不安地动着,“这里什么也没有。” “好。你还能继续想象吗?你面向那一堵墙壁?现在想象,它缓慢出现了一个‘门’。门上面有金属色的圆环,是门的把手。” 这个对于梁岁来说显然有些困难,但她努力了几分钟之后,还是成功了。 第二十七章 医生的声音在她耳中有些虚无缥缈,她根据她的指示,将手轻轻放在了把手上。 “推不开,”她薄薄的眼皮底下,眼珠不安地挪动着,“我打不开……” “好,”那个声音说,“不要心急,慢慢来。你看门把手上是不是挂了锁?” “是。” “你能记起来,这把锁的密码是什么吗?” 梁岁被轻轻拍醒时,满脸都是泪水,冷汗遍布她的全身,哪怕医生已经即使中止了这段催眠,她还是情不自禁地发着抖。 叶琳神色复杂,抿着嘴唇将毛毯丢在她身上,低声道:“你刚刚又哭又叫,就差崩溃了,我们没敢问下去。” “但已经肯定的是,梁小姐的记忆只是被掩盖,而非抹去了,”医生笑了笑说,“没有哪个无物理辅助的方法能让你失去记忆,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找到那个密码。它或许是一个图案,一段声音,几个字眼。” “谢谢你。” 送走医生后,叶琳沉默了很长时间,她看向梁岁时,脸上已然带了些淡然。 “我说,要不算了吧。” 梁岁一怔,她抬头看向叶琳。 曾经的叶琳高傲得像一枝美丽到极点的红玫瑰,馨香、漂亮,却尖锐带刺,三年时间她已然失去了从前的骄傲,虽然依旧努力竖起一身尖刺,却还是能看出那色厉内荏的内核。 她没有父亲的保护,家族破产,爱人背叛,也不过是个二十几岁的女人罢了。 但出乎意料的,梁岁快速摇了摇头:“绝对不能就这样放过霍司年。” “你可以选择出国,”叶琳心平气静地说,“其实我也没有很期待能够从你那得到什么。我爸罚款坐牢,再过几年就能放出来了,大不了收拾东西回乡下呗,钱也够凑合活一辈子了。” “所以,资助你出国不是什么难事。” 最大的善意却来自曾经的死对头,一时之间,梁岁不知道说什么好,她还是摇摇头,拒绝了叶琳的提议。 “我能想起来的,”她喃喃道,“我自己设下的密码,怎么可能会被自己遗忘?你等等我,我肯定可以……” “那好吧。” 叶琳回了房间,梁岁坐在沙发上,看着手机里那个游戏的图标沉思了很长时间。 她觉得如果自己要搜集证据,绝对不会储存在手机或电脑里,电子数据顾然便利却也太容易丢失。 U盘、纸质,会是哪一个呢? 梁岁总觉得,最大的可能是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房间虽然小,霍司年却从不进入,况且最危险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那个本子! 第二十八章 梁岁的手微微一颤,可如何回去成为了最大的问题,她现在去找霍司年,和自投罗网又有什么区别? 黑色的屋子,手上的伤疤,无一不在警告她,远离这个人。 真的有必要为了那么久之前的事情,放弃以后的生活吗?甚至是有着再次被关起来的可能? 梁岁咬着嘴唇,甩了甩脑袋,将那份不合时宜的怯懦甩掉。 但逃避又有什么意义呢,如果真的就这样离开,或许她能安全,可是能够安心地过一辈子么? 绝不可能。 梁岁又想起那个小人,想起过去的自己给予现在的自己的期望,她的手微微发抖,却紧紧地握住了。 “你要去找霍司年?”叶琳挑了挑眉,眼神里满是不可置信,“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回头,以后可能再也不能出来了!你以为他还会放松他的看管吗?” “他爱我,”梁岁的呼吸有些沉重,却还是说,“他肯定会有弱点。我这次逃出来,是因为霍司年托大了。” “他以为我会爱上他的。” “所以呢?”叶琳的语气激动起来,“你心甘情愿被这种爱困一辈子?梁岁,你是不是发烧了啊,我给你找个医生吧!” “不管是你还是我,”梁岁平静地说,“我们都不可能走出来的。” “所以,找他做个了断吧。” 梁岁的手机里一直存着霍司年的号码。 她拨打过去时,那头甚至还没有响一声,就迅速地接听了。 “岁岁,”霍司年的声音还是那样温柔,“你在哪儿?” “你怎么知道是我?” “我猜的。” 梁岁笑了笑,低声道:“那你知道该来哪里接我吗?” 霍司年沉默了几秒,语气有些欣喜:“你愿意跟我回去了吗?” 窗外大雪茫茫,梁岁坐在温暖的咖啡厅里,抬起头看向远处的天空。 商超里还挂着圣诞节的装饰,高耸的圣诞树上满是拐杖糖和礼物,他她深吸一口气,“嗯”了一声。 “快点出现在我面前吧,”梁岁淡淡地说,“我的耐心不多。” 连问也没问,霍司年那头传来车子发动的声音,梁岁挂断了电话,又点了一杯咖啡。 她紧张得手脚有些发冷,不过多时,门口叮咚一声响,屋里或多或少有人抬眼看去,男人身穿黑色的风衣,身形修长高挑,高挺鼻尖被冻得微微发红,一看到梁岁便笑了起来。 好像他只是一个陷入爱河的男人,而他们之间没有任何龃龉。 “岁岁,”他大步走来,无视一旁惊艳的视线,“我好想你。” “霍司年,”梁岁抬起眼,深吸一口气,“我们谈谈吧。” 第二十九章 这句话好似给他判了死刑,他的脸色又有些难看,却还是点点头,坐了下来。面前的咖啡还冒着热气,明明前不久梁岁还给他下了药,此时霍司年依旧毫不犹豫地喝了一口。 “你为什么从不害怕我要害你?”她淡淡地说,“如果我想跟你鱼死网破,我现在就能把你毒死。” “你下的毒我也喝。”霍司年漫不经心地说,“岁岁,你真的想和我回去,对不对?” “对。” 霍司年的神态放松了些,他的裤腿全是沾的雪粉,显然是一路赶来的,他根本不好奇梁岁为什么会突然回到身边,似乎只要她在就好。 梁岁知道正常人是没办法理解他这种人的思维的,便也不多话。 霍司年又道:“岁岁,我是真的很爱你。” “我很爱你才会做这些事,你原谅我,好吗?以后我尽量不关着你,只要你不离开我。” “两年前我们那样明明很好,”他低声道,“你爱我,我也爱你,我们好好过日子。” “不好,”梁岁反驳道,“霍司年,跟你回去可以,但是你不能再限制我的自由!我是个人,不是什么小猫小狗。” “好,”霍司年笑道,“我什么都答应你。” 梁岁跟着霍司年回了那栋别墅,就如他所言,他什么都答应梁岁,给她留了车钥匙、关掉了监控,信号屏蔽仪也拆走了。 梁岁看他还要拆掉那个地下室,制止了他。 “改成储物室之类的吧,”她的心砰砰乱跳,“这么大的房间都填平吗?有点可惜。” “都依你。” 霍司年出门了。 他毫无节制地黏了梁岁整整一周,才打消疑虑,女人不仅没表现出一丝要跑的迹象,甚至还看起了工作。 这意味着梁岁兴许真的决定要好好和他在一起了。 他前脚刚走,后脚梁岁便钻进了地下室,这里长期没有人来,排风扇也关掉了,空气中有些沉闷的味道。 梁岁拿起了那个日记本。 她点了灯,翻了翻却没看见上面有任何疑似证据的东西,身后却传来一声轻响。 “你在找这个吗?”霍司年扬起一张纸,低声问。 梁岁吓了一跳,背后起了一片密密麻麻的冷汗,她知道此时的自己不能有任何失态,嘴角扯了扯:“嗯。” “被我撕走了,”霍司年慢步走来,递给她,笑了起来,“这是岁岁第一次对我说‘爱’这个字。” 梁岁的瞳孔一缩,不由自主地发起抖来。 那张白纸上,字迹已经暗沉下去,是梁岁亲手用血写下的六个大字。 “霍司年,”她的声音发着抖,低低地说,“我、爱、你……” “岁岁,”霍司年抱住她,语气很温柔,“我也爱你。” 第三十章 恍然一记重锤砸在颅脑中,梁岁疼得一身冷汗,她不自觉地发抖,可霍司年却没有在意,甜蜜地笑了起来。 “岁岁,我真的很爱你。” 梁岁想起了所有。 三年来的痛苦、绝望和悲惨接踵而来,她被霍司年死死箍在怀中,眼睛用力闭了闭,她强行扯出一个笑。 “我们出去吧。” “好。” 霍司年抱着她从地下室走了出来,将她放在床榻上,轻轻地吻了吻。 梁岁终于明白,为什么霍司年会这么坚持地、反复地,不顾一切地用他的方式“爱”她。 因为他一直以为,梁岁为自己设下的密码,是爱他的表现。 但梁岁只是因为这句话很难提及,很难说出口,才会写下,她在警醒未来可能会在失忆后爱上霍司年的自己。 如果对他说出爱,就会感受到曾经的痛苦。 她看着霍司年的背影,拿出手机,忍着痛苦给叶琳发了一个邮箱。 梁岁以为自己不会把证据存在电子档案中,恰巧霍司年也这么以为。 只是他们都错了。 叶琳没有回复,但梁岁知道她看见了。她看着连背影都透露出喜悦的霍司年,由衷地感到了悲哀。 为什么? 为什么“爱”这种人人夸赞的感情,却酿成了这样的苦果? 警车包围别墅的时候,霍司年刚刚炖好汤,他对刺耳的警笛充耳不闻,将汤端到梁岁的嘴边,看着女人拒绝的表情,眉眼微微垂落。 “我不会向你下毒的。”霍司年轻声道,“岁岁,我爱你。” 天麻炖排骨,梁岁忍不住笑了笑,太讽刺,因为她头疼,霍司年就立刻给她炖了汤。 可他的爱,她消受不起。 梁岁离开前去见了霍司年最后一面,他们隔着警局的玻璃墙对视,男人瘦了很多,脸色有点差,看着梁岁怔怔的,似乎没反应过来。 “我们以后再也见不到了,是吗?” “是啊。”梁岁轻轻地说,“我要走了。” 霍司年的神色黯淡下来,固执地重复了一遍。 “岁岁,我爱你。” 梁岁心想,多希望是在很久很久以前听到这句话。 霍司年太贪心了,可是贪心的人,最终总是落得竹篮打水一场空。 他直到现在才明白这个道理。 第一章一架无人机应该有的技术 “小哥,你挺帅的,别带货了,跟姐姐去缅甸挣大钱吧,姐姐身材可好了!” “哈哈哈,主播,你别笑死我,你自己研发了一架无人机?” “你家无人机能飞八马赫?那叫战斗机,还是理论上的第六代甚至第七代的战斗机,鹰酱都研究不出来的,你快别开玩笑了!” …… 北辰市,米佳农机厂,其实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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