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忽然开口送了她两包,她不想欠他的,便隔空扔了把银子过去…… 哦,原来是她啊。 陆眉说“爱慕”那位夫人,这岂不是在变相对她表达心意? 她脸色慢慢转红,抬眼看向陆眉,似是在向他确认。 陆眉神色复杂,有些不敢直视她,也不再继续接话,只将她凌乱的发髻又揉乱了几分,攥着银子起身道:“我去换张饼回来。” 言清漓顶着满头乱发,看起来与那些流民更加融洽无间了。 这都过去多久的事了,风流多情的陆大公子,居然贴身藏着她随手扔出去的几两碎银子…… 若不是亲眼所见,谁敢信呐。 正面红耳热着,忽然有两名官兵拿着画像在流民中比对起来,言清漓一惊,扭头去寻找陆眉。 陆眉也看到了这一幕,且不仅言清漓那边的两名官兵,还有别的官兵也在其他流民中搜查。 此时逃走必然引人注目,言清漓急中生智,急忙挪蹭到旁边那个小姑娘的身边,将人家抱着的男婴抢到了自己怀里,怕那小姑娘喊叫,她忙柔声安慰:“这是你弟弟吗?姐姐原来也有个这么大的孩儿,只是夭折了,看到他我便想到了自己苦命的孩子,你放心,我不走,就是喜欢的紧,想帮你哄一哄他。” 她抱着男婴摇晃,做出一副哄睡的模样,又朝陆眉暗暗摇头,示意他不要现身。 好在那小姑娘听话没吭声,脸颊瘦瘦的,便显得眼睛尤为大,她睁着双微凸的眼睛看向言清漓白皙的手,又低头看她自己黑乎乎生满了冻疮的手。 陆眉见她机灵,便混在富户的仆从中没动,目光却一直紧盯着她那边。 那两名官兵想必是时常出来巡查,已经烦了,动作慢悠悠的,一眼看过来,见他们这群人里大都是老弱病残,查的也就不那么仔细,本来都要走了,最后又瞥见言清漓在树后低着头,身形像是年轻女子,就又想过来。 言清漓身子骤僵,远处的陆眉同样紧张,已经奔着她来了,言清漓身边那个小姑娘忽然扑到她面前,脆生生喊了句:“阿娘,还是我来哄弟弟睡觉吧!” 0332 第三百三十一章盼福 两名官兵顿住脚,其中一个不耐道:“我说是个村妇你还不信,瞧吧,女儿都那麽大了,再说陇西都什麽样了,逃犯来了都得饿死,走了走了,早回去说不定还能捞两口肉汤喝。” 另一个又瞅了眼手中画像,画像上是个年轻貌美的女子,听说还是高官之女,怎么看都与拖儿带女的乡野村妇不沾边,又见言清漓不住�逞诖娇人裕�两名官兵更是嫌恶,生怕她有病,过去会将他们给染上,骂骂咧咧地转头走了。 言清漓僵硬的身体终于松缓下来,旋即感激地看那个小姑娘:“为何要帮我" 小姑娘不以为意,操着陇西口音说道:“不帮你你也会被抓走的。” “也” 小姑娘点点头,双颊皲裂发红,鞋上还破了口子,露出冻烂的脚趾头,她伸手去戳那瘦得像只大耗子的男婴的脸颊:“俺们村中的婶子阿姐们一个一个都没了,阿娘说,她们是被官兵给抓走的,你长得好看,肯定也会被抓的。” 她将脸都抹成这样了,哪能看得出美丑不过是因为她没有饱受饥寒交迫之苦,不像这些流民从里到外都狼狈罢了。 方才没细看,听小姑娘这么一说,言清漓朝周遭看过去,才发现这群流民真得就只剩下一帮爷们,一个个都低头耷脑的没有生气,衣衫褴褛,仿如乞丐。 只要流民不闹事,官兵只会驱赶,平白无故怎会抓女子?想必那些女子都是被山贼掳了去,只不过这小姑娘的娘不忍将实情告诉她罢了。 言清漓在心中默叹一声,问道:“那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 小姑娘笑起来,门牙下有个豁口:“我叫阿福,十三了。” “阿福?这是你的乳名吗?” 阿福摇头,说她爹嫌她是个女儿,没给她取过名字,阿福这个名字是她娘给取的,盼她以后能有福气,嫁给好人家。 十三?看这瘦小的身量,还以为她只有十岁。 言清漓问询后得知,阿福这群人是从陇西大山里一个叫陈家村的地方来的,村里人细扒起祖谱来,人人都能攀上亲戚,故而都姓陈,陈家村遭灾,从去年开始就没有收成,官府根本不管那么个山中小村,当然,想管也没功夫管,今年村庄又叫流寇给踏平了,村里剩下的二十几口人就只能跑出来,至今已经流浪小半年了,人也只剩下十几个了。 他们一路上没少吃土啃树皮,渴了就将雪融了喝雪水,好在村里有人会打猎,偶尔运气好时猎到野畜,大家伙也能勉强吃几顿饱的,就这么一日复一日的,撑到了现在。 可是天越来越冷,大家已经大半个月没吃到几口东西了,前几日听闻善亭县守施粥,这才大老远过来的,谁知领到的粥里连粒米都没有,不免叫人失望,昨儿又听人说越州如今愿意安置流民,就等过两日连米汤也没得喝,再往越州去呢。 正说着,阿福的爹娘回来了,两人都干瘦如柴,身体瘦小,便显得头颅异常大。 见儿子被外人抱在怀里,那妇人连忙过来抢,抢走后还满脸戒备地盯着言清漓看。 言清漓赶紧解释了两句,这倒好,那家的男人竟对着阿福踹了几脚,口中骂得竟是些方言俚语,言清漓听不太懂,但大致意思是怨怪阿福竟将阿弟交给陌生人,就不怕遇到人牙子给抱走了。 言清漓既恼怒又过意不去,想阻拦,那矮�l的男人已经停手并坐下喝米汤了,想了想,她也没再义愤填膺,免得自己掺和后激怒这种男人,阿福只会更吃苦头。 陆眉带着一张饼和半块窝窝回来,收起窝头留下顿吃,将饼给了她,言清漓撕了大半张给陆眉,他也不吃,直接揣进了怀里。 言清漓不高兴了:“你若不吃,我也不吃。”说着,就将手里的半张饼也揣进了怀里。 陆眉无奈,这才将饼又拿出来,却也只是咬了两口就又放回去了。 食物得来不易,吃了这顿不知下顿在哪里,言清漓知道劝不动他,便也不再说话,只悄悄将自己那半张饼又横撕开,留下一快,小口小口地吃着另一块。 又冷又硬的饼,此时已经不亚于皇帝盘中的珍馐了,那群流民又都朝她看过来,目光如狼似虎,令人不适,陆眉正要带她离这些人�h些,旁边忽然传来清脆的巴掌声。 扭头看过去,是阿福爹打了阿福娘。 原来阿福爹娘领粥时排在最后,只领到了一碗,碗里飘着两粒米,阿福爹喝掉大半碗后,让阿福娘将剩下的都喂给儿子,阿福娘却偷着给阿福先喝了两口,被阿福爹发现后,就打了她娘一嘴巴。 想来那妇人早已屈服丈夫的淫威,挨打了也低着头不敢吭声,听话地将剩下的几口粥喂了儿子,阿福在旁眼巴巴地看着,等她娘喂完弟弟后,才捧着空碗舔了舔碗壁。 言清漓实在看不下去了,与陆眉商量着分口吃的给阿福。 她也知道这点食物得来不易,此刻不该乱发善心,可知恩该图报,若非阿福方才帮了她,她此刻说不定已经被那两名官差认出来带走了。 陆眉听了后,二话没说就将阿福给喊了过来,见阿福爹正在那边与一个瘦骨嶙峋的白发老头说话,他掏出那半只窝窝头给了阿福,并笑眯眯与她道谢:“多谢你帮我娘子,这点吃的你悄悄与你娘分了吧,别叫你爹发现。” 阿福可高兴坏了,外凸的眼睛弯起来,露出豁了口的牙齿,她狼吞虎咽地往嘴里塞了两口,然后赶紧跑回去,将剩下的给了她娘,那妇人感激地朝言清漓与陆眉投来一眼。 …… 吃完饼,言清漓问陆眉:“还要进城吗?” 陆眉神色凝重起来。 善亭县只有前后两个门,战事频发,不知何时会被波及,白天黑夜随时都有官兵严防死守,想要潜进城是不可能了,光明正大地进去,又没有文牒,他方才向那富户的随从打听,问他们可还需要护卫人手,但人家说了,不要他这种身份不明之人。 见陆眉没说话,言清漓就知他并不顺利,她反倒松了口气,安慰道:“进不去便罢了,车到山前必有路,食物和盘缠总会有法子解决,我方才听阿福说,他们也是要去越州的,不若我们就混在其中,先跟着他们一起走吧,人多也安全些。” 话音刚落,进城的队伍中便出了小小的骚乱,众人被吸引着望过去,就是陆眉方才买了饼的那户人家,好似是被后来插队的一伙人给碰掉了箱子,其中一口箱子里的书画散了一地,里头大抵是有那家老爷的珍藏物,气得那富户老爷直接跳下车,抱着画,当场与人面红耳赤地争执起来。 听着是在说什么:“这可是轻雨居士的《春生百草图》,万两黄金都求不到!我辗转寻了大半年才寻到,你赔,你赔得起麽你!” 对面很是不屑:“还万两黄金……不能吃不能喝的死物,白给我我都不要!一百两银子不要便罢,让官爷来评理!” 听到他们争执,陆眉眼前一亮。 法子这不就来了? 0333 第三百三十二章轻雨居士 见陆眉忽然抬腿就朝那边去,言清漓不放心,赶紧跟上去。 那富户姓马,官兵过来说再闹事就不许进城了,两边这才消停,马家的下人正在拾捡物件,将箱子重新抬上车,马老爷则一脸心痛地擦拭着那副脏了的画。 善亭县守据说是位喜爱舞文弄墨的雅士,这可是他为了在此安家,特意花高价购得,准备要孝敬给县守大人的。 马老爷心在滴血,又听身后有人替他叹气:“您这幅画,并非真迹,倒也不必如此惋惜。” 马老爷认同地点点头,觉察不对,又立刻扭头,见是方才那个拿着几辆碎银子来换饼的年轻男子,当时他看此人行止有度,不像是流民,约莫是什麽落魄的书生,便一时发善心,多给了他半个窝窝,谁知这人却跑回来,妄言他花了万金买的画是假的! 马老爷气不打一处来:“你个乡野莽夫懂什麽!本老爷可是陇西有头有脸的名士!大儒之友遍布天下!如何会连真伪都分辨不出你再胡说,我就命人乱棍打死你!” 陆眉生在翰林之家,从小到大必然见过无数名家的丹青墨宝,他能分辨出真伪也不奇怪,巧得是言清漓也知道这画是假的,并非她也懂,而是她恰好就认得这一副,因为这幅《春生百草图》的真迹在宁天麟那里…… 陆眉头头是道地为马老爷指出这幅画都哪里哪里不对,马老爷先开始还有些不信,听到后面见他句句在理,而自己也算是半个懂行的,结合陆眉所言,便越瞧自己这幅画,越觉得是假的了。 “哎呀!都怪此画仿得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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