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裴府上下倾全力救这小子,偏他自己失去生的欲望,还梦呓什么“母亲,不要打冲儿,不要走,不要讨厌冲儿”。且她还发现那烫伤有异,是刚出锅的滚油所致,根本不似厨娘所说,是放置了片刻。 因此,她才硬生生将这小子从鬼门关拉回来,就是想弄清楚其中猫腻。 裴冲先是点了点头,后又摇了摇头:“冲儿知道,母亲一直都不喜欢我。” 这句话一出口,便如打开了话匣子,裴冲信任面前的女子,便将藏在心里许久的秘密悉数相告。 他自能记事起,母亲私下里便对他十分严厉,稍有不顺,便会打骂于他。但有旁人在时,又会待他十分温柔。 所以,他一直以为是自己不乖,做错了事才会惹母亲生气,受到责罚。后来再长大些,他又发现母亲时常会用很厌恶的眼神看着他,还会喃喃他为什么要长成这个样子。 他不懂这是什麽意思,只觉得母亲大抵是不喜欢他的脸,于是便努力去练她喜欢的父亲的字,以求讨她欢心,得到一句“冲儿乖,等爹爹回来一会喜欢你的”称赞。 直到那一日,他听下人说母亲去了小厨房,便跑过去寻她,想请她来看看自己新练的字帖。 他看到母亲进了灶房,便跟着跑过去,结果房中无人,只有灶边摆着一只摇摇欲坠的碗。他怕碗掉下来,便想推一推,哪知碗热烫手,反倒给碰洒了,满满一碗的热油便都浇在了他脸上。 当时他厉声哭叫,趴在地上根本睁不开眼,却闻到了母亲身上香囊的气味,整个府中只有母亲身上有这种味道,可他拼命喊“母亲,救救冲儿”,却无人理会他。 他知道自己被烫伤时,母亲就在附近,却不愿露面,她定然是厌恶他至极,希望他死。 既如此,那他还活着做什麽呢? 言清漓听完后震惊不已。 一个孩童能用如此平淡的语气说出这番话来,可想而知对自己的亲生母亲是多么失望来了。 虎毒尚且不食子,若裴冲说的是真的,那苏凝霜岂不是故意将裴冲引去了厨房,又眼睁睁看着他被毁了容? 她如此狠心毁了自己孩儿的容貌,必然是想掩藏什麽秘密! 悄悄落胎…郭太医被灭口… 裴冲的脸…容貌…容貌… 容貌到底能带来什麽秘密? 她灵光一闪,猛然想起去年她受丹阳郡主之邀前往苏府,苏凝霜带着裴冲也在场,当时丹阳郡主是不是说了句什麽“这孩子像谁?看着好像不太像世子,许是像小姑你?” 一个个线索如穿起的珠子,逐渐形成一个完整的圆环。 若前些日子苏凝霜落掉的胎儿不是裴澈的…… 那么有没有可能,就连裴冲也不是他的?因为他渐渐长大,容貌愈发与生父相像,怕被人瞧出端倪,这才毁了他的容貌! “父亲?” 裴冲的一声“父亲”打断了言清漓的思绪,他撂下笔,看向�h处立在小径上的男子。 第二百三十七章苏凝霜嫉妒抓狂(24500珠) 裴澈回府时,听说言清漓正带着裴冲在园子里玩,原本要回书房的他,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这里。 晚霞夕照,那女子笑意盈盈地与身旁孩童说着话,他驻足良久,只想就这样看看她,却不料看得久了,被裴冲发现了。 这声“父亲”令他感到惊慌,立即去看她的反应,却见她神色不变,淡笑着向他施了一礼。 至此,他无法故作路过,只能踏步上前。 “父亲,冲儿在与清漓小姨画纸鸢。” 言清漓想阻止已来不及,裴冲已经献宝似的跑到裴澈面前,将那只纸鸢高高举了起来,并告诉他自己画的都是谁。 这幅画乍看就是一家三口在临湖放鸢,结果画中人却是父亲,儿子,与侄媳 这是什么怪异的组合 童言无忌,可她却不能装作不懂,若不赶紧解释几句,难免会被误会成是她怂恿裴冲将她一同入画的。 正要开口,却见裴澈看着那幅画,淡道:“下笔有神,尚可。” 裴冲眼睛都亮了,鼓起勇气道:“那父亲可否再帮冲儿改上一改?” 裴澈又下意识地向言清漓投去一瞥。 裴冲离得近,注意到他这不经意的眼神,便颠颠地跑回言清漓那里,满眼乞求地轻晃她手,似是想让她帮着说说话。 “清漓小姨……” 做爹的给自己儿子改画不是天经地义,怎么还要经过她这个做侄媳妇的允许?她一时犹疑,但又想到弄清楚裴冲的身世,只需弄来裴澈几滴血便可。 心一定,便向他笑道:“小叔若无事,便帮冲儿改一改吧,清漓学艺不精,实在帮不上什麽忙。” 这一笑,让裴澈心跳漏了一瞬。 仿佛看到了另一个她,桑榆暮景下正弯着眼向他招手,叫他子阳哥哥。 做叔叔的目不转睛地盯着侄媳妇看,实在是过于失礼,言清漓渐渐红了脸,眼神局促地移向一边,提醒道:“小叔?” 裴澈恍然回神,轻道了一声“好”,便移步亭中帮裴冲改画。 裴冲歪着脖子认真观摩,言清漓也稍稍走近,侧头去看,藏在袖中的手不知何时多了只紫荆花钗子,在花蕊嵌着的宝石上按了一下,那钗头立刻翻转,变得锋利无比。 她一点点靠近,作出聚精会神看画的模样。可她越靠近,裴澈的身子便愈发紧绷,下笔时顿了一下,一点朱墨便落在了那女子发间,他微愣一瞬,索性就将那抹红色改为了一条红色丝带。 裴冲忽然发出“哇”地惊叹:“父亲只添了几笔,清漓小姨就像是要从画中走出来了!” 言清漓正认真琢磨着要怎么从裴澈身上取几滴血,又不被他发觉,结果被那孩子突然出声给吓了一跳,手一抖,钗子便“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裴澈低下头,面无表情地看了看那支能�⑷说念巫樱�又看了看她。 她脸顿时像染了朱墨似的通红一片,发烫的厉害,摸了摸发髻,尴尬笑道:“之前听说城里混入了蛮人,为了防身,便请人打了这麽一只钗子日日戴着,许是出来时插得松了,幸好没伤到小叔。” 说完,赶紧蹲下去拾钗子,结果一着急倒是将自己的手指给扎了。 裴澈眼一眯,想都没想就跟着蹲下来,一把攥住了她的手。 葱白细嫩的指尖上,冒出了几颗血珠,他眉头渐渐拧起。 这回轮到言清漓浑身僵住了,反应过来后急忙要抽回手,可他却攥得更紧。 一时间,他握着她手,四目相对。 裴冲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茫然不已。 这当口,方才被支开的两名婢女提着食盒回来了,见到这一幕,慌忙低下头道:“世子爷,少夫人。” 言清漓使了力气,这次终于将手抽回来了。 裴澈眼神微闪,捡起那支钗子,简单看了一眼便找出其中关巧,轻轻一按,那钗头便又恢复原状,放到她手里道:“这种钗子不安全,稍有不慎,便会伤了自己。你若需要,我那里倒有些你能用得上的,回头叫人送过去。” 不知为何,一颗心开始胡乱狂跳,手也在发烫,脑子还有些乱,她用帕子将血珠拭了,都忘了拒绝,张口就说了句“多谢小叔。” 她很确信裴澈方才那个眼神那个举动,十有八九是对她有了好感,庆幸他终于上勾的同时,又十分恼恨自己被他触碰后砰砰心跳的感觉。 这种身不由心,心不由己的不可控感令她不安,立即逼自己去想他娶走苏凝霜的一幕,接着又想他这双手已经摸过她两辈子以来最恨的女人,之后又告诉自己,这个负心的男人,眼下极有可能又爱上了“另一个女人”,薄情寡性。 这么一想,狂跳的心很快便静了下来。 天色渐黑,亭中已无法作画,言清漓起身告辞,回去后将自己那只被他握过的手泡在水里洗了好几遍。 另一边,负责照看裴冲的侍女等他睡了后,匆匆赶去苏凝霜那里,将今日所见之事一一秉明。 “奴婢过去时,见世子爷正握着少夫人的手,少夫人先还红着脸没反应,待听到婢子等人请安时才慌忙抽回手。” 苏凝霜已被禁足多日,落胎后又受了惊,偏还不敢叫大夫来把脉,只能用些治皮外伤的药膏擦手脚。 如今她身子虚弱得很,前几日芳华苑中的婢女向来她禀报,说撞见裴澈与言清漓共撑一伞,还为她取发上落花。 当时她听完后气急攻心,恨不能立刻去质问言氏有无廉耻,却又想起刘姑那日带来她娘的叮嘱,叫她一定要沉住心,越是像个泼妇,便越是留不住男人的心,她只得暂且忍下。 今日又听闻此事,苏凝霜本就无血色的嘴唇更加苍白,怒道:“你说得都是真的?你亲眼见到世子爷握着言氏的手,而不是她拉着世子爷不放?” 那婢子忙跪下来:“奴婢亲眼所见,不敢欺瞒夫人,的确是世子爷握着少夫人的手。”仔细想了想,又道:“奴婢还听到世子爷说什麽…要送钗子给少夫人…” 苏凝霜一阵目眩,小腹抽痛,滑下一股恶露,咬牙切齿道:“好你个言清漓!当初与我姐姐妹妹相称,我还当你是个好的!原来竟是打着裴凌这道幌子,入我裴家,趁我禁足,勾我夫君!” 旁边的早春见她身形虚晃,忙扶着她坐下,又瞪了那来报信儿的婢子一眼:“夫人息怒,您别听她们胡诌,小世孙还在场呢,能有什么事?若您怒气冲冲去找少夫人理论,假如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样,世子爷岂非更恼您?” 苏凝霜没力气扇巴掌,将手上汤婆子拍了过去:“吃里扒外的东西!你还有脸说!那日若不是因为你,言氏怎么可能会与他遇上?竟还替那贱人说话,怎么,言氏亲自帮你找了回耳坠子,略施小计,这便将你给收买了?” 早春吓得赶紧跪在地上:“奴婢对夫人忠心可鉴,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那来报信儿的婢子见早春挨打,抿唇一笑,忙替她上前伺候着:“夫人息怒,早春姐姐也是一片好意,您莫要气坏了身子。” 苏凝霜气得浑身发抖。 裴澈心里有谁她比谁都清楚,前几日还因为那个贱人将她禁足与此,断不可能这么快便看上那个言氏,必是言氏用了什麽法子主动诱他。 这么一想便更气了,她苏凝霜有盛京第一美人的头衔,用尽法子都没能让他多看一眼,连她都无法成功的事,区区一个言氏又凭什麽? 可即便她知道言氏存了不安分的心,没凭没据的事,若真去闹,便是她不在理,兴许还会令人以为她真发了疯。 为今之计,只有尽快出去,才能对付那个言氏。 苏凝霜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早春,转头向照顾裴冲那个婢女吩咐道:“明日你去苏府给我母亲送个信儿,叫她想法子助我解了禁足。” 她绝不能给言氏任何有机可乘的机会。 第二百三十八章苏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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