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过来后哪里还坐的住?顿时心急如焚地赶来了。 她气喘吁吁地问:“你们……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与大舅子第一回正式相见就弄得剑拔弩张,裴凌怕言清漓知道了会不高兴,连忙答:“我行至此处,刚好碰上你大哥在练剑,一时技痒,便过来请教一二。” 看了看这满地的碎竹子,言清漓半信半疑。 其实她更担心裴凌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激怒到了言琛,两人才会动起手来,她心虚地向言琛看了一眼,但见他神情冷淡,没有否认的意思,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春日里,清晨还是有些凉的,裴凌上握住她的手,冰凉,眉头顿时打了结:“你说你急什么?切磋罢了,还能出什么事不成?穿的这样单薄,还不快回去换身衣裳。” 言清漓没料到他突然过来拉她的手,还是当着言琛的面,她慌得不行,余光向言琛那边瞥了一下,立刻将手抽了出来。 裴凌一愣,低头看了看自己空了的掌心,又看了看惶恐不安的她,眉头拧的更紧了。 言清漓赶紧用极小的声音与他解释:“我……我兄长还在呢!你不要拉拉扯扯的,怪难为情……”她一刻也不希望这两人再有接触,只想将他们尽快分开:“确实有些冷,快走了,你去前厅等着,不要扰了我哥哥练剑。” 言琛伫立在原地,一语不发地看着那对新婚燕尔的小夫妻走�h,只见那少年时不时低下头凑近她说话,也不知都说了什麽,她低着头越走越快,他几乎可以想象到她红着一张脸,是如何娇嗔的模样。 凛若冰霜的男人目光幽沉,深不见底,面无表情的脸上也看不出任何异样,但他紧攥成拳,鼓起青筋的手却深深地将他出卖。 从得知她将成亲到现在一个多月,他一直有种梦里看花的不真实感,直到此刻,他亲眼见到了她与别的男子走在一起时,方才大梦初醒――她是真的放弃了他,不再属于他了。 转过身,踏碎了一片断竹,他回到书房将一摞信笺给找了出来,十几封信,每一封都洋洋洒洒地写满了好几页纸,每一封的内容他都可以倒背如流,她除了日常的问安,还喜欢闲话家常,扯东扯西,或是在信笺里夹些小物。 “哥哥,近日我意外获得一只猫儿,猫儿胆小怕事,却整日与李姨娘养的黄狗打架,今日狗又被抓伤,我随手抓了些药送过去,却不想成效极佳……” “哥哥,我昨夜梦到了你,今日晨起,便有一片红枫飘在了我的窗前,我瞧着怪好看的,送过去给你瞧瞧……” “哥哥,盛京落雪了,各家的夫人小姐们都去西山赏景了,我嫌冷,没有去,有这闲功夫不如多配几副药,对了,我今日又改良了金疮药的配方,加入了血竭、儿茶两味药材……” 一封封掠过,直至最后一封,她从始至终都未曾提过一句她定了亲,字字句句还都夹带了她对他的依赖,诉说着她对他的思念,令他误以为她的心始终在他身上! 被欺瞒的愤怒,被背叛的心寒,以及身为她血亲的兄长,在这段本就不伦的关系中根本没有立场去责怪她变心的无可奈何…… 言琛掏出火折子打算烧了这些家书,可火苗才撩着一角,他又立刻扑灭了,默了默,他将这些不知该如何处理的,此刻看来有些可笑的书信扔进了木箱最底,眼不见为净。 刚做完这一切,他的书房门便被人轻轻叩响,还不等他应声,那门便被慢慢推开,那个在信中口口声声地向他表达情真意切的女人小心翼翼地探进来半个身子,眨着水汪汪的眼睛望着他:“哥哥,我可否进来?我想与你说几句话。” 言琛是真的有些恼了。 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又为何还要来招惹他? 他不想再听什么话了,也不需要她的愧疚与同情,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他怕再这样时常见到她,自己勉力维持出来的平静终会碎裂。 言清漓见那人薄唇紧抿,竟向她走了过来,一时惊喜,一时又有些不知所措,正要开口之际,却见那人又推开门,大步流星地从她身边走了。 她喊着“哥哥”,连忙又追上去,言琛停步,看了她一眼,冷道:“我有事外出,暂无余暇。” …… 日落月升,星云盘布,言琛清晨时出府,再回来时已是深夜子时,他跨入了院子后,又忍不住返回去拐到侍从休息的房中问了一嘴:“三小姐何时从我这里离开的?” 那侍从忙道:“您出去后,三小姐便走了。” 言琛点了点头,猜她应已随那裴家少年回了裴家,想起白日里追在他身后那道脚步声渐渐落后,最终没了动静,他的心蓦地抽疼了一下。 从今往后,他与她只是兄妹,也只能是兄妹。 长夜难眠,他在书房中又看了片刻的兵书,直至火烛燃尽,也半分睡意都没有,最后索性放下书,去浴房沐浴换衣后回了房,结果刚一跨进门,他便敏锐地察觉到一丝异样。 之前往西川时便遇到过几波刺客,言琛警惕心起,眸子一眯,正欲动手,结果一丝浅淡的药香便猝不及防地闯进了鼻息。 接着,一道烟霞般的身影便从他房里跑出来,直接扑进了他怀里,玉臂死死地环住他的腰,像是生怕被他甩开丢下。 言琛身子一僵,话音梗在了喉咙里。 怀中人儿不敢抬头看他,声音闷闷的,委屈地问道:“哥哥你去了哪里?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0206第二百零五章有夫之妇,可有廉耻? 这次也同样,他不是心冷了吗?想要躲开她吗?那她万万不能令他如愿,她偏得追上来,给他凉下去的心焐热! 言琛推了她两下,结果推开一些后她又“嗖”地黏了回来,好似将他当成了一棵大树手脚并用地抱着,口中还嚷嚷着:“不要!哥哥不要赶我走!给我一炷香,不,半柱香即可!” 言琛无奈又恼火,同时又没骨气地对她这种撒娇耍无赖的亲昵行径而产生了片刻的悸动心软。 “你如何进来我房里的?”他低眸睨向怀中那个弱的只需他使些力气便能推开的女子,冷冷地问道。 今日她贸然进了他的书房,言琛走时便叮嘱了侍从不可再放她进来,想至此,言清漓倒是真的生出了几分委屈――从前她来言琛这里向来如入无人之境,谁敢拦她? 她有些埋怨地道:“我在东南角那边搬了张梯子,趁黑爬墙进来的。” “……” 其实她大可让紫苏或琥珀其中一人带她进来,而不是做贼似的溜进来,可想起上回因为言琛的事被那宁天麟凶残地入了一日一夜,她哪还敢让他的两双眼睛助她找言琛? 不仅不能,还得避着。 言琛默了默,最终还是将“荒唐”两个字咽了回去,问道:“为何不与那裴家小子回武英侯府?” 言清漓以裴老夫人交待给她“任务”为由,拒绝与裴凌回去,裴凌自然不愿,她又费了好一番口舌才终于将人哄走,走的时候他还沉着脸不大乐意,不过她已应接不暇,光是言琛这头就令她手忙脚乱了,哪还顾得了那位祖宗乐不乐意? 她赌气道“哥哥不消气,我便不回去。” 言琛终于狠下心将她从身上给揭了下去,拍了拍身上的衣褶:“我从未生过什麽气,夜深了,我已准备歇息,你不该来这里,我送你回去。” 言琛拽着她向外走,言清漓则拼命地向后仰着身子,绣鞋不断蹭地,险些蹭出火星子,可她轻飘飘地身量哪抵抗得住?被拖到了门口赶紧死死地抓着门框不放,说什么也不走。 言琛停下,看了她一眼,犹豫了一瞬便大步�~过来。 言清漓察觉到他意图将她抱走,立刻往房里跑,如方才抱着他那样,又整个人扒在了一根梁柱上:“我不走!若你要强行将我抱回去,我便一路嚷嚷,叫府中下人都出来瞧瞧热闹!”见言琛额头上的青筋直鼓,她赶紧将语气放软,眼泪说来就来:“哥哥,你就不想听听我向与你说什麽吗?” 那一滴滴眼泪直接掉进了言琛的心里,如一颗颗尖锐的石子砸的他满心刺痛,赶又赶不走,抱又不能抱,他无可奈何地闭上眼,随后转身大步回房:“我要歇了,你既喜欢这柱子,便抱着吧。” 说完,他便真的进了内室,掀开被裘躺上床,阖眸睡去。 他们之间还有什麽可说的? 这样也好,他们不伦的关系本就是个错误,若她一直跟着他,他不仅给不了她名分,甚至连她身为人母的权利恐怕也会被剥夺,跟着他,对她来说没有一点好处。 就这样吧,这个错误既已被纠正,便没有什麽转圜的必要了,他也不需要她自责,更不需要她的愧疚,也不想再与她纠缠不清。 从今往后,一切回归正轨,她只需要安安乐乐地做她的裴少夫人,不必再念着与他那段难以启齿的过往了。 言琛以为他拒绝的态度已然十分明确,料言清漓想明白了会走的,不稍片刻,他果然听到了她的脚步声,可他没想到的是,那脚步声并非离开的,而是摸索着慢慢地向他这边来,到了床边,还踢了绣鞋,轻手轻脚地爬了上来。 他方才躺的靠外侧,黑灯瞎火的,言清漓看不清人,爬床时不小心就被言琛的小腿绊住,为了��住身子,手忙脚乱地又抓住了他的大腿。 言琛整个人一僵,双腿肌肉绷紧,只被她碰着了大腿便起了反应,他立即起身擒住她的手腕,强压怒火地道:“身为有夫之妇,你的廉耻都去了哪里?下去!” 嫁了人还要与过去的“情兄”藕断丝连,夜里悄悄弟爬人家床,摆明了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 言清漓自知她这番举动简直不要脸到家了,与那些家里娶了妻妾,外头还要沾花惹草豢养外室的花心男人也没什么分别,但被言琛这么不留情面地直接斥责出来,她仍是难堪地脸热极了。 好在屋里黑,她的羞耻与窘迫都藏在了暗处,且言琛其实也没说错什么――她重活的这一世,可不就是变成了不知廉耻的女人?为了自私地达成目的,哄骗利用了一大群男人,在他们之间来回游走,处处留情,既已当了婊子,又何必要立牌坊? 这么一想,她心里便好受多了。 她梗着脖子:“是又如何!?我就是这般不知廉耻的女子!否则当初又怎会与兄长你云情雨意?” 她感觉到言琛拉扯她下床的手一顿,又泪如雨下地道:“兄长又凭什么来训斥我?当初你抱着我日日夜夜翻云覆雨时,有没有想过我是你的妹妹?又有没有认为过自己同样不知廉耻?” 言琛彻底僵住,言清漓则趁机将手抽出来,向床榻里缩去。 他默了许久,直至那女子停止了抽噎,才缓缓地道:“你我之间,尽是我一人之错,你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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