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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见她似乎怀疑自个的公平,一时急了:“我昨儿可是请韩掌柜用戥秤称得好好的,半点不差。” “顾二妮,你见过十两银子吗?你认为你今儿能花完它?”顾青竹低头喝粥,看都不看她一眼,轻蔑地说道。 “你……你别太嚣张!”顾二妮脸腾地红了。 她在家时,只听赌坊的管事说她爹欠着一百两银子,可她连银子长啥样都没见过,这会儿也就是看看哪个荷包更鼓一点罢了。 “走啦,青竹,咱理她作甚!”顾大丫一手一个捏着两馒头,昂头从顾二妮身旁走过道。 顾青竹将碗筷递给厨房门口的顾小花,接了馒头啃了一口,四人结伴出门走了。 今儿恰是赶集的日子,菜市里十分热闹,这时节正是菜蔬瓜果上市的时候,深紫的茄子,青红色辣椒,细细长长的豇豆、顶刺带花的黄瓜,入眼,满地都是。 顾青竹从一个个小摊子前走过,在一个老汉的摊子前看见一堆红红绿绿,如线般细长的辣椒,她从没见过这样的,遂蹲下挑拣了几颗断了的辣椒闻了闻,一股子辛辣之气直窜鼻端。 “姑娘一看就是行家,我这辣椒辣的很,一般人吃不得,可若是做得好,开胃着呢。”老汉笑眯眯地说。 “大伯,这个多少钱一斤?”顾青竹仰头问。 “五文一斤,这个辣椒不打分量的,一斤能称很多,你买多点,不吃亏。”老汉生怕顾青竹嫌贵,絮絮叨叨地说。 “那就来一斤吧。”顾青竹将青红两色都挑了一点。 宝应还真是细心的人,荷包里不仅有碎银子,还有几百个铜板,刚好有零有整,正好用。 “我们还没买肉食呢。”顾大丫见顾青竹买的都是蔬菜,不免有些着急。 “那到前头看看。”顾青竹揽着她,笑她心急。 正走着,路旁一个十来岁抱膝蹲着的少年引起顾青竹的注意,他穿着补丁衣裳,面前有一个木桶,里面盖着一层水草,不知卖的是什么。 “你卖啥的?”顾青竹停下脚步问。 他大概不常来赶集,见顾青竹问,有些腼腆地说:“是虾。” 隔了会儿,他又说了一句:“今早现捞的。” 顾青竹翻了下水草,底下果然吸附着很多青色的河虾,只是这个时候的河虾不同以往,正是抱籽的时候,每个虾肚子上都抱了很大一团虾籽。 “你这怎么卖呀?”顾青竹看了眼水深,估摸着里面有五六斤虾。 “我也不知道,姐姐说给多少都行。”少年大概看出她是个面善的,竟十分信任她。 “这……”顾青竹一时愣了。 山中夏日河沟里也有虾,但因着离翠屏镇太远了,大多是留着自个吃,并没有卖过,她自然也不知外头的行情。 第九十三章 采买食材 停顿片刻,顾青竹接着说:“我实不知现下是个什么价,也不好欺瞒你,你看这样好不好,虾,我们肯定要买的,但我们还要买其他食材,不如你陪我们一道,遇着卖虾的,咱再询个价如何?” “好好好。”少年一叠声地说,拎起水桶就和她们走。 顾青竹到肉案上买了块上好的五花肉,又买了几个鸡蛋,另外将各种调料和配菜陆续买了些,可一路上连一个卖虾人都没遇见。 前面就要走出菜市了,顾青竹犯难,一路上,顾大丫一直在和少年说话,她虽没有细问,却已知道,少年家里母亲病了,他恰巧在河边网了这些虾,想着换钱买些药回去。 平日里,河虾出水即死,集市上很难有卖,也亏他想着用水草护着,才总算没白费了工夫。 “这样吧,你连木桶一起卖给我,两百文可好?”顾青竹打定主意,回身问道。 “两百文?”少年吓了一跳。 他适才看她买那么好的肉,也不过二十文一斤,他的虾怎能和肉比! “你若舍不得桶,你明儿可到德兴织坊来拿,但今儿肯定得让我装虾回去。”顾青竹见他犹豫,耐心地解释道。 “不是的,不是的,我都听姐姐的。”少年连连摆手。 两百文,很多钱了,总够给母亲抓些草药吧。 “你拿好了,去德兴药行抓药,那里药真价实,吃上两副药保管有效。”顾青竹数了铜板,交到少年手里,不忘叮嘱道。 她听少年说的病症,像是气血虚亏,大多是劳累所致,若是去其他药行,两百文还不够买根人参须子,但在德兴或许用一些黄芪就能达到效果。 想来他们这样的人家根本没钱调理,约莫有些好转就不舍得吃药了,这两百文好歹能解一时的燃眉之急。 “谢谢姐姐,你真是个好人!”少年小心收了钱,感激地说。 顾青竹心里很清楚,她给的价有太多同情在里面,倘若她身上有自个的钱,这会儿都会悉数给他的,因她想天下儿女都能和爹娘厮守,哪怕穷苦,也不能少了彼此。 少年急匆匆走了,顾大丫摇摇顾青竹的手臂,“走吧,咱还有啥要买的?” “青竹,大丫,等等!”不远处,方玲连走带跑地寻了来。 “怎么了?青英呢?”顾青竹见她一个人来的,吓了一跳。 “我……我可找着你们了,你放心,青英没事,你们刚走,青山哥和……和青松来了,还带了好些家里的酱和小菜。”方玲一手叉腰,一手抚着胸口匀气道。 “青松知道顾家坳的事了?”顾青竹拧眉问。 “我不晓得哎,我和他们没说上几句话,就赶着来找你们了,青松那么聪明,这事八成瞒不住。”方玲撇撇嘴道。 “大丫,你哥既来了,你们就先回,我和小花再去买些面。”顾青竹咬了下唇角道。 “那也好,我们先把菜择了。”顾大丫点点头。 “那个虾等我回去再弄。”顾青竹叮嘱道。 几人分头走了,顾青竹带着顾小花去三生粮行。 “咦,是你呀,今儿想买点啥呀?”韩秋生恰好在店里,顾青竹虽换了衣裳,他依然还是一眼认出了她,热情地打招呼。 “有头箩面吗?给我来两升。”顾青竹扬起嘴角问。 “头箩面?这个很贵的,你家里要办啥大事啊!”韩秋生有些吃惊地问。 磨面时,第一箩筛下的细面就是头箩面,用它做的面食最白,最香,最劲道,因着难得,价钱也是高得惊人,寻常人家吃不起的。 “并不是,若有,就卖些给我吧。”顾青竹微微摇头,含笑说。 “我不骗你,是真不便宜,一百文一升呢!”韩秋生见她执意要买,嘀嘀咕咕道。 在三生,粮食都是明码标价的,一斗稻米一百文,一斗三箩面五十文,只有头箩面是按一百文一升卖的。 “这位小哥当真是热心肠的人,我家以后也到你这儿买粮。”顾小红笑嘻嘻地说。 “是真的呀,你们生活不易,能省就省点,要我说,总之是个吃,先要吃饱才好嘛。”韩秋生量了面,挠挠头说。 “你说的没错,但今儿买这个是派大用场的,肯定不吃亏。”顾青竹歪头笑了笑,付了钱,和顾小花回去了。 “阿姐!”顾青竹刚走进自个的屋子,顾青松一下子站起来,哑着嗓子叫了一声。 “你今儿为了到这儿来,逃学了?”顾青竹挨着桌边坐下,沉着脸倒了一碗水喝。 “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告诉我?”顾青松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偷看了眼顾青竹。 “告诉你,你打算怎么办?找二叔打一架吗?莫不说你打不过,就算你赢了,也经不住他们败坏你的名声,你若真想帮大姐,就安安生生地加把劲儿,明年争取考上童生,其他的事都有大姐呢,慌什么!”说完,顾青竹将另一碗水递给顾青松。 “阿姐,我会用功的,将来换我来保护你们。”顾青松用力憋着气,不让眼泪流下来。 “好。”顾青竹眉眼飞扬,爽快地应下。 “青山哥说找你有事,我去叫他。”顾青松眼睛酸涩,借口出去了。 不大会儿,顾青山进了屋,刚坐下,就开口道:“青竹,上次你托我爹问的事,我爹找了里正,可里正也没遇到过,说是要问衙门里管户籍文书的县丞。 你也知道的,按惯例,这会子县丞正带着衙役各村各户收赋税,寻都寻不到人,那一日他们到顾家坳来,我爹特意将他拉到旁边问了问,说是要先找出五年前的分家文书,再做计较,但他一时半会儿不会回衙门去,故而,你这事只怕还要再多等些时日。” “有的等,总是有指望,反正我在这里做工,也不耽误事,倒是劳累福叔和你,为我费心了。”顾青竹说不急是不可能的,但好事多磨,也只得多些耐心。 “你们在这儿还好吧,我听大丫说,顾二妮也来了,还伤了青英。”顾青山有些担心地说。 “昨儿被我收拾了,想来会老实几天,她惯是那样,若是有一天消停了,太阳都得从西边出。”顾青竹毫不在意地摇摇头道。 “哎,我们也帮不上你的忙。”顾青山叹了口气。 “你们帮我已不少了,今年,我不在家,你们肯定替我垫赋税了吧。”顾青竹感激地说。 “嗯,青松和青英都没成年,只交一半,故而,你家还和往年一样,仍旧是三百文,秦婶子将你家鸡蛋抵了五十文,其他的,我们几家凑凑刚好帮你交上了。”顾青山笑着说。 “我这里有钱的。”顾青竹说着,起身在床褥子底下翻出荷包,那还是上次卖蚕茧的钱。 “我们不急,你带着青英在外头,身上有些钱,心里不慌。”顾青山连连制止。 “不打紧,我昨儿通过考核了,从今往后,开始算工钱了,再说,这里管吃管住,还有新衣裳,想花钱都没地儿。”顾青竹说着,轻轻地笑了一声。 顾青山虽推辞了几回,但顾青竹坚决不肯欠钱,他只得勉强收下。 “我瞧着你们还有事,我这就和青松回去了。”顾青山略坐坐,见她们一切都好,便要走了。 “青山哥,我办户籍的事,暂时不要告诉青松,免得引他分心。”顾青竹想了想说。 “我晓得轻重,这事还没个说法,我断不会往外讲的,免得惹是生非。”顾青山点头应下。 顾青松来了,青英粘着他玩,待顾青竹找到他们时,两人正偷瞧工坊里的情形。 “你和青山哥回去吧,在学塾里听柳先生的话。”顾青竹正了正他的衣襟。 “哦。”顾青山低头应了一声。 “还有这些钱,你拿着,买吃的也好,买笔墨也好,千万别省,姐在这儿做事,工钱高,没开销,过些时日,挣了钱就回去。”顾青竹将荷包和剩下的钱一起塞到顾青松的手上。 “阿姐!”万语千言,只在这一声不舍的低唤中。 “走吧,走吧。”顾青竹摸摸他的头。 他十二岁了,自认为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对旁人动不动摸他的头,十分反感,也就是顾青竹,依旧能像小时候那样对他。 顾青竹等人将他们两个送出大门,挥手告别。 顾青山和顾青松刚走不远,正遇见顾二妮四人买了食材回来,她们每个人手上都拎着沉甸甸的东西,仿佛是把整个菜市都买了似的。 擦肩而过时,顾青松对顾二妮怒目而视,顾青山记得顾青竹的委托,忙将他拉走了。 “这是谁呀?好似从织坊来的。”彭珍珠疑惑地问。 “小的,是顾青竹的弟弟顾青松,大的,是顾大丫的哥哥顾青山,难不成,她们自个比不过,还要她们兄弟来打架么!”顾二妮扯了下嘴角,不屑道。 彭珍珠听到顾青山的名字,脸色发白,假装问:“我瞧他挺结实的,这是来找活干的?” “他能干什么活,如今不过是个花架子,去年腊月里逞能,差点被狼咬死,花了三十多两银子,才捡了条命。 前些日子,听说还被定了亲的女方退了婚,也是活该报应,不过最近瞧着又和郑招娣那丫头打得火热。 不过,话说回来,她们三人惯是要好,之前说不定就不清不楚,勾勾搭搭,要不然,人家一退婚,那丫头就不要脸地贴上去,帮他们家又是采茶又是摘桑的,比忙活自家的事都上心。”顾二妮深恨她们三人交好,免不了胡说一气。 “原来是这样啊!”彭珍珠面色恢复如常。 她适才见到相貌堂堂的顾青山,有那么一丝后悔,现在听顾二妮这么一说,简直就是个花心病秧子,不禁暗自庆幸自个当初英明果决退了婚。 第九十四章 小全福与虾籽面 “说这些个粗头糙面的山里汉做什么,珍珠,难不成你还看得上他?”贾敏促狭地调侃道。 “去!胡说什么呢,我眼又没瞎!”彭珍珠横了她一眼,媚态横生。 三人说笑着走了,只有杨大妞一直回头看,她羡慕顾青英,被人欺负了,有大姐为她出头,今儿,这么斯文的哥哥也来看她,而她父母去世的早,自打能够到灶台,就洗衣做饭,喂鸡撵狗,一日日不得闲。 这些苦,她都不怕的,毕竟她在一天天长大,最糟糕的,是哥哥在外头闯了祸,被旁人追到家里索要赔偿,起先还有一点田地里的出产可以抵债,再就是父母留下的一些桌椅板凳,最后连一个鸡蛋一把苞谷碎都没有了,生气的人们便开始砸她的家,一只碗都不能幸免。 她哭过,闹过,可哥哥除了骂她打她,就是把她当牛马使,他卖了唯一赖以活命的田地去赌钱,输光了,就去偷鸡摸狗换酒喝,又常被人打得鼻青脸肿,三五天起不来床,还要她伺候。 前些日子,他到别的村子偷看寡妇洗澡,被人痛打了一顿,算是彻底寒了她的心,他的名声算是臭了十里路了,自个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眼见着一日大似一日,哥哥半点不为她打算,这以后谁还敢娶她呢。 她今儿见着顾青竹姐弟三个,方知,他们才是世间最令人动容的姐弟情谊。 “杨大妞,你赖在后面磨磨唧唧做什么!”贾敏回头看她,不耐烦地催促。 “来啦!”杨大妞慌忙应了一声,拎着两大包食材,紧跑了两步追上她们。 待几人走进厨房,顾青竹等人已经在低头忙活了,郭嬷嬷大概怕她们在厨房里再打起来,特意叫厨房婆子们在中间挂了块大布幔,将两处隔开。 顾大丫三人正在择菜,顾青竹找了块麻布滤虾籽,顾青英本也想到厨房里来的,却被宝应连哄带骗弄去了工坊。 慕锦成塞了把折扇在她手上,说她昨儿闯了祸,罚她打扇,唬得青英老老实实站在他身旁,可她又没啥力气,扇两下,就垂下了手,慕锦成假装看不见,由着她低头玩扇子上的玉坠和流苏。 厨房里,顾青竹已经将五六斤河虾的籽全都取了下来,清洗干净有巴掌大一团,用麻布包着沥水。 “青竹,你这是要做虾籽酱?”顾大丫两眼亮晶晶地凑过来问。 “嗯,再配一碗新面。”顾青竹将头箩面倒入陶盆里,舀水和面,点头笑道。 “眼瞅着夏至了,这虾籽面还真是应景。”顾小花轻拍了下巴掌,喜滋滋地说。 “乖乖,这味道做出来,必定鲜的不得了,神仙也难挡啊!”方玲捂着嘴,俏笑道。 “做虾籽酱,就得要青竹家晒的黄豆酱,我去拿。”郑招娣站起来洗手。 “还有酸笋啥的,一起拿来!”顾大丫急吼吼地说。 “听你的!”郑招娣乐颠颠地小跑着去了。 “大丫,你把五花肉剁了,小花,你去杀鸡,方玲,你一会儿和招娣拣大个的虾子剥些肉。”顾青竹一边揉面,一边安排道。 今儿,青山和青松来了,说了一会儿话,多少耽搁了些时间,擀面做酱都是费工夫的活,这会儿只得齐上阵了。 “好嘞!”几个人笑嘻嘻地应了,分头干活。 另一边,顾二妮几个也没闲着,几大包食材拿出来,堆得老高,相较于顾青竹那边蔬菜居多,她们则是鸡鸭鱼肉,山珍海味,一样不少。 “珍珠,你就别卖关子了,十两银子全都花了,咱们到底做什么,我还不知道呢。”顾二妮有些担心地问。 “那我就实说了吧,我家隔壁原是家酒馆,他家的招牌菜就叫小全福,每到吃饭的钟点,那开坛的香气,能飘出三里地去,引得路人垂涎欲滴,生意好得不得了!”彭珍珠压低嗓子,眉飞色舞地说。 “可你也不能光凭香味,就做出菜来,你又不是能掐会算的神仙呀!”贾敏一听这话就急了,这也太不靠谱了。 “我自然有把握的,年初,酒馆掌柜的儿子从乡下来过年,他相中我,缠着他爹到我家里提亲,还说要是我同意,以后就把酒馆交给我们经营,为了表示诚意,还给我看了小全福的秘方。”彭珍珠羞羞答答地轻语。 “哎呦,这还有啥说的,咱今儿肯定赢定了。”顾二妮兴奋地说。 正当她们欢喜的时候,一旁的杨大妞大煞风景,她拎起一只干海参,拧眉道:“这是个啥?我不会弄!” “你去杀鸡鸭剖鱼,其他的,我们来。”彭珍珠将最脏的活都派给杨大妞。 两边人都在紧锣密鼓的做事,不敢讲太多废话耽搁时间。 头箩面经过千百次揉搓碾压,在案板上摊成一张很薄的面皮,光洁如玉,顾青竹将面皮一层层叠起来,用刀切成细条,在案上撒少许面粉,抖散面条摆放。 接下来就要熬虾籽酱,顾大丫早将配料切好,炉火也烧得正旺,锅中放水,将去年晒好的黄豆酱化开熬煮酱汁,接着放虾籽,此时一定要沿锅边喷烧酒去腥,待到酱汁微收,再搁切得碎碎的青红辣椒、黑木耳、小花菇一起焖。 顾青竹这次买的辣椒非常好,皮薄肉厚,辣味纯正,顾大丫在切的时候,幸亏系了帕子挡住口鼻,才没有打喷嚏,她又按顾青竹说的,剔除了辣椒籽,才让辣味略减。 虾籽酱熬到这个时候,一定要有耐心,顾青竹让方玲撤了明火,只用灶膛里的炭火慢慢熬,直到每一颗虾籽上都包裹上一层黑红的酱,此时,虾的鲜美,酱的醇厚才融洽得刚刚好。 顾青竹将五花肉泥,鸡脯肉末,虾粒,全倒在大海碗里,单取两个蛋清,淋烧酒,加葱姜水,而后,直接上手搅拌摔打,直到三种不同食材搅上劲,完全粘合在一起不可分。 锅中水已有了热气,顾青竹左手抓一把肉糜,微微一挤,右手的木勺在虎口处一滑,一个溜圆的丸子就浮在水中。 她的动作很快,不一会儿锅里就铺了一层一般大小的丸子,比野核桃略小些,刚好一口一个。 相较于顾青竹做的饭食虽简单,但功夫精细,而顾二妮她们,食材繁复,做法倒是简单,只将所有的食材都清洗干净,一股脑塞在一个坛子里焖煮。 正当厨房里的婆子恨不能为这次比赛设个赌局的时候,郭嬷嬷走进来查看,她也是经不住慕锦成的念叨,过来躲清静的。 “到午时,准点上菜,你们谁先?”郭嬷嬷看她们都在精心准备,颇为满意地说。 “我们!” 顾二妮和顾大丫一起抢着说,话音刚落,她们互看了一眼,不约而同对彼此翻了个厌恶的白眼。 “青竹,你想先还是后?”郭嬷嬷出乎意料地问道。 “后吧,我对自个的吃食有信心。”顾青竹眉眼弯弯地说。 郭嬷嬷有些微的吃惊,但最终还是点点头,走了。 “青竹……”顾大丫忍不住拉了下顾青竹的袖子。 谁不知道,人对第一口的味道感知总是敏锐而夸大的,除非后面的食物能有别出心裁地超越,否则很难能胜出。 “哼,真不是一般的狂妄,过会儿,定让你输得十分难看!”顾二妮咬紧后槽牙。 时间过得飞快,这会儿约莫巳时三刻了,两边大多准备停当。 “青竹,咋还不煮面?”顾大丫看看外头的树影一点点移动,心急地问。 “莫慌,咱们的是后上的,小花不是去前头看着了嘛,只要他们进了前院大堂,咱面条就下锅。”顾青竹胸有成竹地说。 而另一边,争辩不休,到底是连坛子一起端上去,还是盛一碗汤菜端上去,几个人吵了好一会儿,还是谁也说服不了谁。 “豁,好家伙,这么大一个又黑又脏的坛子放在桌上,看着都倒胃口,别说吃了!”贾敏极力不赞成。 “这要是拿碗盛,好看是好看了,可装哪样是好呢?”顾二妮叹了口气说。 “彭姑娘,咱们这几个,就你最懂,要不,你拿个主意吧。”杨大妞咬着手指甲,回头看彭珍珠。 其实,彭珍珠既没进过厨房正经烧过这个菜,也没钱吃过这个菜,也就是听掌柜的那么一说,到今儿这个节骨眼上,她也根本不知道怎么办。 “那……那就连坛子一起端上去吧。”彭珍珠想了半晌,豁出去地说。 “你们……不可理喻!”贾敏气得脸都红了。 她一直以为,在这个四人团伙里,自个和彭珍珠最脾气相投,若不是彭珍珠为了两个桃,被顾二妮收拾了,她才不会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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