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样拿得出手的技能傍身也好,虽不指着过活,却总是说得上嘴。” 老祖宗发了话, 顾青竹只得点头答应。 她放慢了动作,从捏面皮细细教起,两个女孩子学得认真,虽仍略显笨拙,手下却慢慢有了好看的褶子。 馅用完了,还剩下些发酵好的面,顾青竹顺手捏了几个花馒头,小兔子,小刺猬,还有老虎头,不仅好看,还很好玩。 蒸熟放凉的花馒头,最得慕荣成喜欢,玩一会儿,就塞进没牙的嘴里咬。 及到晚饭的时候,慕明成带着长宁和庆丰回来了,明儿就是年三十,他下午关了茶馆,给各家掌柜和伙计发放了工钱。 今年这一年十分不容易,他们能陪着三生共进退,慕明成心里是感激的,故而,他又额外多给了一些。 至于那些被卖掉店铺里的掌柜,若是失了活计的,他都让温如礼酌情接济一二,虽不多,但到底是多年的主仆情义。 晚饭桌上自然有新蒸的包子,不管外观如何,馅都是好吃的,众人边吃,边点评这是谁包的,一家子欢欢喜喜。 吃了饭,宋允湘在小厨房里制了些热的花果茶,端出来给他们自选了喝。 寇氏喝不得太甜的,她端了盏惯常喝的野菊花茶,其他人也按喜好选了。 慕明成头一次喝这种五颜六色的花果茶,小啜了一口,滋味清新,只是酸味有些过于明显,连蜜糖都盖不住。 他不禁拧眉。 (大丫一问三十天。茶香复更,感谢诸位不离不弃的等待。) 第五百零三章 三个人的年夜饭 慕明成是第一次品尝,宋允湘见此,有些紧张地问:“味道……不好?” 慕明成呡了呡唇,斟酌片刻后道:“酸味是不是太重了些?” “并没有啊,我觉着刚刚好。”顾青竹晃了晃手里的杯子。 她拿的是和慕明成一样的花果茶,都添加了之前发现的香橼,香,酸,微苦,很合她现在的胃口。 慕明成有些意外,盯她看了一眼,这么酸,居然尝不出来? 顾青竹突然想到什么,面上微微发红,对宋允湘说:“你给二爷另制一杯,香橼只放一半。” “蜜糖也少搁些,再就是,等茶汁放温了,再加到水果中去,这样本真的香甜味儿更浓些,糖少了,祖母也能尝尝。”慕明成又呷了一口,在舌尖上细细呡了,沉吟道。 “好好好,最近花果茶好似都有点酸,难道是我用热茶汁的缘故?我再去试试!”宋允湘放下杯子,急急进了小厨房。 顾青竹端起花果茶,浅笑道:“二爷,你觉得表小姐做的花果茶,够特别吗?能放在茶馆里卖吗?” 这是一个十分重大的决定,屋里一下安静下来,众人的目光都齐齐转过来,集中到了慕明成身上。 “这……,弟妹,容我说句实话,对男人来说,花果茶,不过是一时的新鲜,就算茶馆将它当新茶推出,也不会卖得长久,毕竟喜欢酸甜香浓滋味的,还是以女子为主。”慕明成有些为难,但还是选择了实话实说。 顾青竹想了想道:“咱们茶馆里也不是没有女子喝的茶,像茉莉花茶、桂花茶,不是也挺热销的吗?也单是女子会点。” 慕明成耐心解释道:“可那到底是茶,泡个三五开,纵然香气淡了,仍旧还有茶滋味的,而这个一次喝完,便没法续杯。 男人们上茶馆,除去那些有闲情逸致的,多是为了谈事情,茶于他们来言,是排场脸面,和话不投机时转圜的余地。 茶微苦的口感会让人很快清醒,而若是换成这个,酸甜,亦或香甜的,我想不出,是否能达到同样的效果。 而对于妇人小姐们来说,可能会更喜欢花果茶的口感,但续杯仍然是很大的问题,毕竟,女人们难得约着一起出来聊天说话,没有个把时辰,是结束不了的。” “二爷说得有理。”顾青竹微微拧眉,沉思片刻道:“续杯的问题,我们不如在茶杯上想想办法。 一杯茶,冲泡三五开,也不过三五茶盏的量,再说,上咱们茶馆的,还是以听书谈话为主,没人会抱着茶,灌一两个时辰的,如此说来,咱们定制些大的杯子,不就解决了?” “对于喜欢精致的夫人小姐们,太大的杯子,喝得时候会不会不雅观?”慕明成做个仰头喝水的动作,有些担心地说。 顾青竹偏头想了想道:“用竹管芦管怎么样,内里是中空的,咱们乡下孩子常拿这些吹哨子,想来用来吸食茶汁,也无不可。 再就是,我们定些不同大小的杯子,价钱上分出高低,这样一来,可以让茶客多几种选择,二爷看这样如何?” 慕明成颇为赞许道:“弟妹的法子不错,用细竹枝喝茶,十分别致,用材在山中也亦得。”说完,慕明成略顿了顿,还是说出了心中疑惑:“弟妹很想在茶馆推出花果茶?” 顾青竹淡淡一笑:“这到底是允湘为慕家想出来的,琢磨很久了,一片心意,咱们试试吧。 更重要的是,现下离春茶上市还有两个多月的时间,是淡季,又赶巧在年节里,若是推出新品,或可吸引茶客们上门,就算达不到茯茶那般被世人追捧的程度,但也会比别家生意好些。” 慕明成点点头,在心里微微盘算了下,说:“既如此,那就定在上元节推出,夫人小姐们在这一日都会出门看花灯,到时喝一杯花果茶,既应景,又可口,三生茶馆说不定有意外的收获。” 两人正说着,宋允湘端了花果茶出来,听见这话,立时笑了:“多谢二表哥,你快尝尝这一杯。” “味道好多了。”慕明成呡了一口,点头道。 “真的,太好了!”宋允湘眉开眼笑,高兴地拍了下巴掌。 慕明成有一瞬间的失神,他还不太适应宋允湘的改变,从行不露足笑不露齿的大家闺秀,到制出这么新颖别致的花果茶。 旁人不知他心里翻江倒海想什么,一旁的慕婉成已经拉着宋允湘,和她热烈地讨论要定什么样的杯子。 寇氏和卢氏则忙着逗慕荣成,让罗霜降得空歇一歇。 屋里炉火烧得正旺,暖意融融,顾青竹双手捂着杯子坐在桌边,看着围坐在一起的家人,昏黄的灯光里,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满满的笑容。 她心里有一个念想,像春日雨后野草般肆意滋生。 慕锦成,这一刻,你若在,便更好了。 次日是年三十,天刚蒙蒙亮,山庄上便热闹起来,众人辛苦忙碌了一年,也省吃俭用了一年,可在这一天,是绝不吝啬的,一定是要大锅炖肉,大碗喝酒。 大人们忙着张罗一顿丰盛的团圆饭,没人管的小孩子们则玩疯了,他们悄悄从家里挂鞭上拽几个小鞭炮,与三五个小伙伴躲在僻静处放。 山庄上时不时爆几声响,惊得狗跟着一阵狂吠,男人赶忙去看鞭炮,女人则担心小孩子炸了自个的手,急急地去寻。 泥猴似的小孩被领回家,少不得挨父亲一顿揍,但一抹眼泪,又溜出去疯玩了。 冬日里,好玩的事太多了,堆雪人,打雪仗,拖条板凳当划子,再不济,还能敲屋檐下的冰棱吃。 过了申时,山庄上饭菜的香气越来越浓,虽说老鸦岭人是一个寨子里的,平日里都是一个锅里舀食,但今年储藏的吃食多,足够家家开火吃团圆饭,故而,拖家带口的人家,还是各过各的。 莫天林和冯驼子,以及张一刀都是光棍汉,三人凑了一桌饭菜,也算是过年了。 放了鞭炮,三人就着几碗肉菜,大口喝酒,一大坛烧刀子烈酒,不大会儿就下去了一大半。 “天林,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找个媳妇过安稳日子!”张一刀歪歪斜斜站起来敬酒,“你不像你冯叔和我,一大把年纪了,黄土埋到脖颈,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我们俩都拿你当家里小辈看,到我们归西的那一天,你小子打口薄棺材,找处晒着太阳的地方将我们埋了,那可就知足喽。” “什么棺材不棺材的,呸呸呸,大过年的,说什么晦气话!”莫天林猛地朝地上唾了几口口水。 冯驼子敲着碗碟,跟着数落:“就是,老张,你喝糊涂了,瞧瞧咱们今年这年过的,有酒有菜吃不算,还人人添了新被新袄,往年今日,可正难熬呢! 现下,你不巴望着过几年舒坦日子,倒惦记什么死呀活的,等天林娶了二巧,咱们不得帮着带孩子啊,哪轮到你躲懒到土里躺着!” 冯驼子与张一刀碰了下杯,十分明显地挤了挤眼睛。 莫天林跳起道:“嗐,你俩喝多了黄汤胡说八道,捎带上我作甚,谁说要娶那个黑煤球啊!” 冯驼子撇撇嘴:“二巧虽然皮肤黑点,可心眼好呀,再说,她家里只有这么一个幺女,将来陪嫁肯定少不了,况且,你自个黑得发亮,哪来的勇气嫌弃她呢。” 张一刀连连点头:“我看老冯说得没错,今年米面肉食充足,棉衣棉被暖和,寨子里那帮后生崽子们,不定趁这个冬天,又造成多少小人来,你是一村之长,居然没有媳妇孩子热炕头,这怎么也说不过去啊!” “这……”莫天林挠挠头,不知被他们哪句话说动了心,他脸上浮出两朵可疑的红云:“真娶?” “当然了,我听小虎子娘说,二巧胸大屁股大,能生能养!要娶趁早,可别被旁人抢了先!”冯驼子嘿嘿一笑道。 “这……”莫天林几乎将头发挠秃了,才有些不好意思道,“这事咋开口嘛?” 喝多了的张一刀,大着舌头道:“二巧是慕家的家生子,少夫人是你义妹,你与她一说,这亲事准保成!” “我之前……”莫天林后悔了,那日自个光顾着犟嘴,这下可怎么开口提亲? 冯驼子压着嗓子,凑到他面前笑:“好小子,可真有你的,你是不是已经和少夫人说了?” 莫天林看着近在咫尺,那张满是褶皱的脸,岔开话题道:“喝酒,喝酒,慕家老爷三年丧期还没过呢,你们没见慕家今儿过年都没多大声儿,更不要说办喜事了。” 闻言,张一刀有些丧气:“我咋把这茬忘了,再等三年,旁人的娃娃都能满地跑了!” 这事一时没得商量,冯驼子搛了块颤巍巍的五花肉塞到张一刀碗里:“老张,你尝尝这家养的野猪肉,味道可比那野生的强多了,又肥又嫩还不柴。” 张一刀嗦了一口肉,再呡一口酒,满足地眯眯眼睛。 莫天林也将一整块肉塞进嘴里嚼,含混道:“明年春上,我多逮几只小野猪回来,你俩可得用心照料,一年一顿的年夜饭可少不得这一碗大肉。” 这肉是早炖上的,豆酱的浓香完全融在肉里,瘦肉细嫩不柴,肥肉入口即化,食之忘忧。 张一刀咪滋了一口酒,拍拍胸脯道:“你放心吧,我今年留了一头最健壮的公猪,明年可以自个配种,生个几窝,别说自个管够吃,都能运出去卖。” 见他们这么快就被他绕开了娶亲的话题,莫天林举杯在他们俩杯沿下,各碰了碰:“那山庄上明年的肉食,可就指望你们了。” 第五百零四章 被劫营 说完,他一饮而尽,张一刀和冯驼子也跟着喝了。 这顿酒足喝到天黑透了,那两人醉倒在桌边,莫天林踉踉跄跄将他们扶到床上,自个跌坐在一旁,望着两个加起来快一百岁,大半辈子无妻无子,却为他这个不相干晚辈的姻缘操心的老头,苦笑了一阵,而后搓搓脸,自去洗漱。 云栖院中,因着慕绍堂新丧,慕绍台和慕锦成又远在安南,今年的团圆饭吃出的都是悲伤和想念,故而,众人只勉强聚了会儿,便早早散了宴席。 顾青竹抱臂伫立在窗前,外面漆黑一片,只有几盏马灯在寒风中摇曳,如豆灯火瑟瑟发抖,也就只能照亮地上巴掌点大的地方。 “少夫人,窗缝漏风,仔细着凉。”春莺端了酸奶罐子进来,见此,忙取了棉斗篷给她披上。 顾青竹拢了拢斗篷,转身问:“老夫人夫人都睡下了?” 春莺笑了笑道:“按您的吩咐,给每屋都送了酸奶,安神好眠,这会儿,都歇着了。” “你们今儿帮着忙了一整日,累得够够的,快去休息吧,我这里不用照顾。”顾青竹走到桌边,从抽屉里拿出一个葱绿的荷包,递给春莺,“这是你的,右玉的,我刚才给过了。” 春莺涨红了脸,连连摆手:“少夫人,我不要,奴婢不过做些分内的事,怎么还能讨赏,再说,刚才,各屋主子都有赏我。” 说着,春莺从袖袋里摸出几颗二三钱或半钱的小银锞子,这在以前的慕府,都是年节里或办生辰时,撒街面的喜钱,如今各处手头拮据,赏钱自然也跟着减少了。 “那是夫人小姐们的心意,你收着吧,这是我的,你们一年到头服侍我尽心尽力,还不得有点赏啊,快拿着,否则,我可就生气了。”顾青竹说着,将荷包强行塞在她手上。 春莺吸了吸鼻子,低头收了荷包。 入手硬邦邦的一块,沉甸甸的坠手,春莺躬身行礼,退了出去。 桌上的烛火跳了跳,顾青竹用小剪子绞了半截灯芯,屋里一时暗了下来。 火盆里燃着红彤彤的炭火,烤着床边很暖和,右玉早将被窝用汤婆子焐上了,这会儿睡着,十分舒适。 顾青竹探手摸了下枕下镶宝匕首,心里微叹:“慕锦成,今儿是我们第一个年三十,你可安好?” 漆黑的夜幕下,安南慕家军军营一片混乱,刚刚经过惨烈的厮杀,一处处火点仍在燃烧,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和木料帐篷烧毁的焦糊味儿。 营外大树下,宝应用力帮慕锦成脱下沉重的甲衣,急切地问:“爷,你有没有伤着?” 里衣已经全部被血水和汗水洇湿了,被寒冷的夜风一吹,原本的燥热一下子变成冰凉,慕锦成伸手抹下脸上的血污:“都是贼寇的血,我没事,就是胳膊砍麻了。” 宝应这才放下心,想要帮他揉胳膊,慕锦成却拄着刀站起来问:“我二叔怎么样了?” “二老爷无碍,多亏宝兴为二老爷挡了一箭,不过万幸只伤着胳膊,现下已经送去给军医看了,爷不要担心,他不打紧。 当时情形不知道有紧急,要不是赵虎年纪小,够机灵,偷溜出去放了响弹,那可就……” 宝应说着,望了眼不远处着了火的帐篷,有些后怕地缩缩脖子,也将话也咽下去了。 “你去看看其他人,山庄上出来的,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一个都不能少!”慕锦成沉声道。 “哎!”宝应答应着,转头冲进了黑暗中。 慕锦成提起滴血的刀,往军营中走,沿路问了几个兵士,终于找到慕绍台临时居所,薛宁和梁满仓也在。 他满脸都是血污,里衣前襟更是被染红了,慕绍台一见,立时迎上去,担心地问:“锦成,你没事吧。” 慕锦成将刀挎在腰上,将手伸给慕绍台看,嬉笑道:“虎口裂了,算不算?” 慕绍台抬手用力握握侄儿坚实的双肩:“幸好你没事,否则,我怎么和大嫂交代!” “今日之事,本不是二叔的错,陇素城中,粮草充足,更兼南蛮狡猾如狐,我们一直以来都奉行只围不攻的战术,本就是想要将南蛮耗死。 可裴应都几次三番催我们攻城,还以圣旨相挟,这次居然要我们在年三十晚上强攻,美其名曰,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然而却不知,城中早有防备,还与海外的南蛮勾结,趁夜袭击慕家军后方,他们似乎早已料到,慕家军今夜会全军出击,营帐中,只有指挥中枢神机营,可偏偏是最没有战斗力的。 他们今夜奇袭的目标就是二叔您,只他们没想到,我留了宝兴在这里,另外,赵虎也足够聪明,飞鹰营的铁骑更比他们想象得快。 若缺了其中一项,今夜后果不堪设想! 可,二叔,这一切,是不是太过凑巧?!” 梁满仓重重地点了点头:“三爷说得没错,我嘴笨说不出来,可心里就是这样想的。” 薛宁递过一杯茶:“三爷,先喝口茶,我们正和将军说这件事,先说陇素城中,年三十有防备,不难理解,我们久围不攻,城内一直悬着心,片刻不敢松懈。 可今夜来偷袭的南蛮来路就有些蹊跷了,陇素被困了几个月,被我们围得跟铁桶似的,别说从里面杀出一队人马来,就是飞出只苍蝇,也早被拍死了。 若那些人不是来自城里,而是外来的,那他们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渡海摸上岸的,又怎么近了军营? 更离奇的是,他们如何知道今夜我们营帐空虚?竟敢摸进来刺杀攻城主帅!” 慕绍台面色铁青,今日,他虽毫发无损,但损失甚大,更可恶的是,裴应都只怕又要借此生事,他眉峰紧蹙道: “如此种种,都证明南蛮比我们想象得更阴险狡诈,不论他们是从陇素逃出升天,还是从海外偷渡入境,显然,他们都把安南看成了自家菜园子地,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这是明目张胆的叫嚣,肆无忌惮的对抗!” 正当他们说话的时候,有兵士匆匆跑进来禀报:“报将军,陇素城中的南蛮故技重施,又将百姓押上了城头,咱们将士不忍杀害同胞,这会儿正僵持着。 南蛮扬言,若五更不退兵,就每隔一盏茶的工夫,砍下十个人头扔下城楼,百姓俱都吓得瑟瑟发抖,哀嚎不停。” “他们消息传递得倒快,城内人约莫已经知道外头劫营失败,只剩这一招,罢了,既然不能短时间内攻克,还是撤兵吧。” 慕绍台黯然地摆摆手,转而对兵士说:“传令下去,后撤十里,继续围困。” “是!”兵士行礼后,退了出去。 四人刚想继续讨论下去,就听门口兵士大声通报:“督军大人来了!” “马大人请!”慕绍台起身相迎,其他人等也跟着行礼。 马三宝风尘仆仆,解下肩上披风,招手道:“大家无需多礼,都来坐吧,你们刚刚是在说夜半劫营的事吗?” 慕绍台陪着马三宝在桌边坐下,低声问:“督军大人也是为此而来?” 马三宝点点头:“俗话说,玩了一辈子鹰,今儿却被鹰啄了眼,幸而敌寇未能得逞,否则慕家军和慕将军的一世英名尽毁今夜!” 慕绍台紧紧握着虎拳,敲着桌子道:“南蛮狡诈奸猾成性,任何时候都不容低估,可纵使他们长了七窍玲珑心,也不可能算出我们今夜要夜袭陇素城! 更何况这件事是绝密,除了你我,也就是负责机动的飞鹰营提前半个时辰知道部署,其他的将士,都只有一盏茶的准备时间,根本没机会泄密!” 梁满仓上前,抱拳道:“马大人明鉴,上次为渗透上林县,飞鹰营的人折损了好几位袍泽,大家都憋着劲儿想为兄弟报仇,勾结敌寇的事,是不可能做的!” 薛宁也一脸郑重地说:“慕家军与南蛮斗了五六年,大大小小的战役不下百场,虽各有输赢,可像今儿这样,被贼寇掏了后心的事,还是头回见。 今日之事,足以证明军中有内奸毋庸置疑,可绝不会是慕家军中人!” 慕锦成嘿嘿冷笑一声:“你们是不是忘记了,整个安南军中,除了马大人和我二叔,应该还有一个人,知道且主导了今夜攻城的全部计划。” 马三宝和慕绍台对视了一眼,他们在彼此的目光里,极有默契地想到了同一个人! 正在此时,营帐外,传来一个男人粗重的声音:“来啊,将飞鹰营的人全都抓起来,一个都别放跑了!” 这声音对屋里人来说,并不陌生,徐武虽只是郎将,却是裴应都最倚重的心腹,他说这话,差不多就代表裴应都的意思。 恶战刚结束,徐武就来抓人,显然是想将飞鹰营作为勾结贼寇,劫营杀将的替罪羊。 梁满仓一听这话,立时就想冲出去救人,却被薛宁一把拉住。 他压了压手,示意他稍安勿躁,他掀开帐门出去了,慕锦成紧随其后,薛宁想把他推回去,却已经来不及。 徐武一见慕锦成,兴奋地大叫:“喂喂喂,这里还有一个,来人,快抓住他!” 薛宁跨前一步,冷哼道:“徐郎将,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到慕家军军营中抓人!” “哼,你们攻不下陇素也就罢了,还差点被南蛮端了老窝!”徐武轻蔑地走到薛宁跟前。 伸出一个手指戳他的胸口,“瞧你们窝囊的,定是你们军中出了家贼,自个舍不得下手处置,只好由我代劳,带回去仔细审问!” 随着指骨“咯嘣”一声脆响,徐武杀猪般的嚎叫响彻微明的天际。 慕锦成甩甩手,阴着脸道:“裴大将军没教你怎么尊重人,我来告诉你!” 第五百零五章 内奸 所谓十指连心,徐武托着手,疼得跳脚,朝他的兵士连声叫骂:“狗日的,还不快去抓人,倘有不肯就范者,给我打,往死里打!” 徐武带来的兵士,向来跋扈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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