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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是怎的!”慕锦成不装了,有些不满地哼哼。 见他如此,韩守义反倒松快了,只得躬身行礼:“谢三爷和少夫人盛情邀请,受之有愧,却之不恭,只是小儿顽劣,不便与东家同席。” 顾青竹浅笑:“韩掌柜说哪里话,我们同在三生求学,即是同窗,一起吃饭有何不可?” “与三爷和少夫人论同窗,当真折煞他了!”韩守义惶惶地连连拱手。 慕锦成飞扬眉眼道:“韩老头,只你规矩多,你到这儿来讲课,按理,就是夫子,我们是不是还该拜你呀?” “不不不。”韩守义已经被他们弄出了一头薄汗,明知犟不过,只得说,“那便依三爷,叫上那小子吧。” “青竹,你们先去,我去找秋生。”得胜的慕锦成摆摆手,径直去了。 “我听说妙机道人算无遗策,今日若有缘,可得与他讨教一二。”韩守义错后半步,跟在顾青竹身后低声道。 顾青竹嘴角上扬:“我这个师父,这会儿恐怕还没醒呢,人人都说他是能掐会算的活神仙,我瞧着,就是个老小孩,没有饭菜香,是起不来床的。” 两人说着话,很快就到了妙机住所,春莺早准备妥当,只等顾青竹回来调好底料,就可以烧了吃。 “春莺,你给韩掌柜倒杯茶,我去看看。”顾青竹说着,挽起袖子进了厨房。 不一会儿,韩秋生就跟着慕锦成来了,慕锦成陪着韩守义说话,春莺和秋生到后厨帮忙。 很快,桌上的大铜炉子里开始如浪般涌动着红艳艳的汤汁,三人端出各色荤素菜肴。满满堆了一桌子,另有几碟蘸料无处可放,只得摆在一旁的小桌上,吃时可按各自喜好调配,因着原汤是大骨熬成的,透着肉香,加上辣椒花椒的麻辣之味,翻滚的浓汤,鲜香浓郁,勾人食欲。 “快来坐,可以吃了!”慕锦成率先搛起一片羊肉,在汤锅里涮。 “这样不好吧,妙机道长还没来呢。”韩守义犹豫道。 慕锦成将裹了蘸料的羊肉塞进嘴里,满足地眯了眼,含混地说:“他马上就要来了。” 果然,慕锦成第二片羊肉还没涮好,妙机就跑了来,难得他今儿提前收拾过了,面目清矍,衣冠整洁。 妙机见慕锦成的筷子夹出一片烫熟的羊肉,立时哇哇大叫:“好小子,你竟敢背着我偷吃!” 慕锦成飞快地吞了肉,回敬道:“臭老道真会冤枉人,你昨儿不是说,没有饭菜香,唤不醒你么,我这不是正在制造香气嘛!” 顾青竹见韩守义一脸惊讶,生怕他们再闹出什么笑话来,赶忙说:“师父,你坐吧,这位是三生茶行的韩大掌柜,他是韩秋生,我们一起上课的。” 妙机扭头看看韩守义,微微点了点头,他连开口说话的工夫都没有,一头扎在火锅里,和慕锦成抢吃的。 韩守义是极守规矩本分的人,他虽答应赴宴,却只吃面前的一些菜,顾青竹不便给他搛,便让韩秋生多涮一些分给他。 秋生比慕锦成年纪小,却也是个爱玩爱闹的性子,平头百姓家里,谁舍得这么管饱似地吃火锅,再说顾青竹熬的麻辣油确实香,肉食又准备得充分,他们一个个吃出了汗,还在继续吃,要不是顾青竹极力压着,三双筷子差点在火锅里打起来。 韩守义本想趁吃饭的工夫和妙机说上话,可见他却为一块肉,与两个小辈抢得不亦乐乎,根本无暇搭理他。 又过了会儿,韩守义放下筷子,朝顾青竹拱手:“少夫人,我吃好了。” “韩掌柜,你再吃一点吧,食材厨房里还有呢。”顾青竹见他的碗碟没沾什么油,想来吃的很少,遂劝道。 “爹,你再吃点。”韩秋生将鱼肉鸡肉堆到他的碗里。 韩守义低声一喝:“小子,不可没规矩!” “孝敬你,咋就叫没规矩呢,我看这小子不错。”妙机边吃边嘟囔,转而对秋生道,“你爹不稀罕你,要不,你跟我做道士,云游去得了!” 韩守义面上陡然僵住,低头吃肉,味如嚼蜡。 “我……”韩秋生一下子呛到了,“咳咳咳,我不能跟你走,我娘只我一个儿子,我若出家,她会伤心的。” “哈哈哈,你这有一讲一的脾气我喜欢,过会儿,我送你一本书,你若是当真悟通悟透,将来可比你爹厉害多了!”妙机说着,瞥了眼韩守义。 “还不快跪下,谢谢道长。”韩守义心中一喜,得妙机赠书,这得多大的机缘呢。 韩秋生正要曲身下跪,却被妙机遥遥一指,定住了身形:“谢就免了吧,我只要你一句话,我这徒儿将来无论顺境逆境,你能始终如一地跟着她吗?” 韩守义不待韩秋生开口,便坚定的说:“能,不仅他能,我亦能,韩家世代都在慕家做事,大浪险滩闯过不知不少,东家和我们同心同德,就没有过不去的坎!” 韩秋生接着说:“我爹说得对,三爷和少夫人对我好,我没有旁的报答,就是好好学本事,将来跟着他们做事,福祸相依。” 妙机撤回手指:“有你们父子,我便放心些了。” 说着,他站起身来,冲他们深深一揖,他的举动突然,在座的都没料到他如此郑重其事,一时都慌了。 韩守义敏锐地捕捉到什么,惊讶道:“道长,何出此言?” 妙机眸光一转,哂笑道:“嗳,又喝多了,想学旁人悲春伤秋来着,我这徒儿是个女娃娃,做师父的,少不得多为她筹划筹划,将来,我不在她身边,有得用的人才好。” “师父!”顾青竹红了眼眶。 这些年,顾世同不在家,顾青竹早不把自个当柔弱的女孩子看了,顾家坳男人做的事,比如砍柴采药,她要做,女人做的事,比如种茶养蚕,她也要做,更甚至供阿弟读书,卖蒸青茶饼别人做不了的事,她照样要做。 这会儿,妙机满是宠溺的口气,唤她女娃娃,还给她找帮衬的人,这怎能不让她感动。 此刻,唯有慕锦成最煞风景:“好啦,臭老道,别假惺惺的,是不是又想骗青竹给你做饭!” “嘿嘿嘿。”妙机不辨,继续涮肉片吃。 这一顿饭足吃了一个多时辰,以妙机再次醉昏过去结束,韩守义带着得了书的韩秋生告辞而去。 下午,慕锦成上弓马骑射课,而顾青竹学的还是《周易》,他连哄带逼,顾青竹只得跟他去学骑马。 这是慕锦成最喜欢的一门课,要知道,在现代学骑马,学费高昂,还只能在一个围起来的小场子里溜达,怎能像这里,扬鞭跃马,恣意追风。 慕锦成上次在箭术上赢了彭冲,教骑射的教习,已经不管他,今儿他特意领了匹矮脚马,带着顾青竹来到一个空场上,亲自教。 顾青竹穿着箭袖骑装,干练飒爽,她很聪明,慕锦成教了几遍,她就会骑了,小马性情温和,就算跑起来,也摔不了人。 顾青竹第一次享受策马奔跑的感觉,风吹到脸上,有些冷,刮得皮肤生疼,但相较于挣脱束缚,自由驰骋,这点又算什么呢。 慕锦成原先还担心顾青竹半日学不会,这会儿,她竟然能慢跑起来,真是意外之喜,他的追云是宝马良驹,他得勒着缰绳,才能勉强保持和她并驾齐驱。 顾青竹的骑术才刚起步,慕锦成就已经在盼望有一天,能和她一起奔跑在山野绿地之中。 一个练得起劲,一个陪着开心,不知不觉,就到了散学时分,顾青竹下了马,突然没法走了,她的腿僵硬地打不了弯,背也很疼,显然是骑马时间太长导致的。 “你坐着,等我还了马来背你。”慕锦成将顾青竹扶到一旁的石凳上坐着,焦急地说。 “嗯。”顾青竹忍着疼低哼了一声。 果然,凡事不可太过,骑马也是一样,顾青竹揉着腿自嘲。 慕锦成飞快地回来,在她身前蹲下:“快上来!” 这会儿,已经没法讲究了,顾青竹探手搂住他的脖子,慕锦成双臂用力,将她托在背上,他身形高大,背她如同背小孩,顾青竹除了被家人背过外,还是第一次趴在其他男人背上,他的背宽阔厚实,他们同床有些日子了,但这么真切的接触还是首次。 她有些不好意思,将脸埋在他的颈窝里,藏住半张脸,所幸这会儿私学里的人都去了饭厅,外头没人。温热细密的呼吸吹在慕锦成的脖子上,直往他半敞的衣襟里钻,酥酥麻麻的感觉,直达四肢百骸。 这让他差点脚下发软,哑声道:“青竹,你感觉怎么样啊?要不要请谭先生来。” 顾青竹将脸换了个位置,侧向外边道:“不要吧,只是拉伤,擦点药就好了,我记得出门时,右玉帮着收拾了药。” 慕锦成松了口气,却又有些失落:“那好吧,我帮……” 他的话没说完,就刹住了,大腿内侧,整片后背,似乎哪一处,他都没法帮着上药。 “我……我自己可以。”顾青竹比他更羞涩,声音如同蚊吟。 第二百六十三章谁害她受伤,我就让谁倒霉 春日的傍晚,夕阳将坠未坠,金色的光芒遍洒,山种不知名的野花争相开放,撩人的香气乘着晚风,与人撞个满怀。慕锦成吸了口气,不再说什么,两人就这样一路沉默地走回妙机住处。 “少夫人,这是怎么了?”春莺甫一见,吓了一跳,刚刚中午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呢。 顾青竹从慕锦成的背上滑下来,扶着桌边站定安慰她道:“无事,只是抻着了,你去把右玉收拾的药箱取来,晚间,我抹点药膏就好了。” 春莺火急火燎地去了。 “你去私学的饭厅吃晚饭吧,顺便给我和春莺带一些回来。”顾青竹想给慕锦成一个安心的微笑,却疼得呲牙。 慕锦成又心疼又自责,只得说:“我扶你躺着,再去吃饭。” 晚间,顾青竹抹了药膏,囫囵吃了一点晚饭,便睡下了,夜里疼得厉害,怎么睡都难受,翻来覆去,迷迷瞪瞪挨到天亮。 慕锦成担心她,一早起来,就来看望,他隔着屏风问:“青竹,你可醒了?还疼吗?” 顾青竹翻了个身,恹恹地说:“好些了,你今儿去上学吧,顺带帮我与夫子告假。” “嗯,你好生养着。”慕锦成从她的声音里,就听出了不舒服,但她既然不肯说,他也不便说破。 听着蹬蹬蹬远去的脚步声,顾青竹勉强撑着坐起来,躺着全身骨头像散了架似的,比在顾家坳挑几担百多斤柴禾还累人。 春莺煮了粳米粥,端进来,她吃了些,感觉好多了,遂起床了,脚刚踩在地上,心中猛地一抽,好疼! 腰疼地几乎断成两截,两条腿又酸又痛,站都站不直,只能以一种奇怪的姿势挪行。 “少夫人,你还是躺着吧。”春莺慌忙上前搀扶她。 “我无事,帮我梳头吧。”顾青竹咬牙移动几步,坐在梳妆台前。 春莺只得拿出篦子给她理发,她的头发乌黑柔顺,很快就挽了个简洁的流云髻,只用紫竹簪别住,又配了两朵五彩珠花簪在鬓边,素净清雅。 “我在这里坐坐。”顾青竹罗圈腿似的,慢慢走到外间,仰头眯眼看暖和的阳光。 春莺赶忙搬了张大椅子和脚踏来,又贴心地拿了毯子。 春日的阳光暖融融的,晒得人昏昏欲睡,顾青竹半躺着,想妙机这几天教授的东西,沉思让她暂时忘记了身体的疼痛。 每日到了饭点,都有香味飘来,妙机已经适应了这种唤醒,可今日,他睡到自然醒,也没等到饭菜香气,这让他很惊讶地起床来寻。 厨房里,冷锅冷灶,与前几日香气萦绕截然不同,他心里纳闷,往西屋去,正瞧见顾青竹盖着毯子半躺着,似乎睡得半梦半醒。 “我饿了,今儿不吃饭啊?”妙机嘟囔道。 他的话,将顾青竹从冥想中惊醒,她揭了毯子,一站起来,腰腿疼得她龇牙咧嘴。 她扶着腰,用一种很别扭的样子走了几步,勉强曲身行礼:“师父!” “你……你怎么了?”妙机一脸狐疑,他自顾顺着他那个奇怪的思路飞奔千里,“你们……昨天……那个什么了?臭小子……也……也太……过分了!” 他说着,莫名红了他那张黑黢黢的脸,火辣辣的。 “不怪他,都是我不好,想要更多。”顾青竹低下头。要不是自个过于想要速成,也不至于弄得一身伤。 妙机别过脸,叹口气道:“你一个姑娘家家的,能不能不要这么猛,你知道你在说啥不?!” “哦。”顾青竹喏喏的应了一声,“徒儿知道了。” “哼,那小子到哪里去了,得了便宜倒跑了。”妙机有些生气道。 顾青竹以为他是为午饭生气,遂道:“他去听课了,我马上给师父做饭。” “算了,你这个样子还做什么饭,我来做吧。”妙机拦住她。 让师父给徒弟做饭,顾青竹一时红了脸,“那怎么行呢。” “为师今儿想吃叫花鸡和烤鱼,这次我教你,下次,你可得做给我吃,不得偷懒!”妙机一本正经地说。 “嗯。”顾青竹点头。 师徒两人正说话,春莺提了食盒回来,这是从私学饭厅里取的。 妙机对春莺道:“丫头,咱不吃这个,我瞧厨房里还有昨天剩的鸡和鱼,咱们在院子里烧了吃。” 春莺转头看顾青竹,后者点点头。 她放下食盒,将鱼和鸡搬了出来。 “你给鸡整个抹上盐,再把生姜八角各种调料塞到鸡肚子里,外层用白菜叶子包住。”妙机找了把铲子,在院里挖坑。 春莺照做,她原先在松芝院只是二等丫头,做的事也琐碎,像去各院传话,到厨房催点心茶饮汤药饭食等等,故而,她虽不会做饭,但看着多了,多少知道一些,遂按妙机的吩咐一一做了。 妙机也不管院子的美观,硬是在地上挖了一个锅一般大的坑,他又找了个盆,装了半盆泥,用水和匀,他不顾春莺惊诧的目光,将泥糊在白菜叶子上,直到变成了一个泥球,他还很虔诚地朝泥球呼了一口气。 妙机在坑里的烧了几把茅草,将泥球放了进去,有烧了几把,火堆很快燃起来了,四条鲫鱼用柳条穿着,搭在简易的烤架上。 “好了,等着吧,一个时辰,保准有的吃了。”妙机拍拍手。 春莺早搬了椅子和小几,和顾青竹的椅子摆在一处,让他们师徒说话,她则去照看烤鱼,他们之前做过烤鹿肉,想必,烤鱼也是差不多的。 妙机仰头看澄清如洗的碧空,呢喃自语:“过两日,约莫要下雨了。” “不会啊,天气明明好得很。”顾青竹看着明晃晃的日光照耀在新萌的嫩叶上,摇头道。 “天无一月晴,月只一日满,久晴有雨,月满则亏。”说话间,暖风带来丝丝甜味儿,妙机轻嗅,“就像这花香,开到荼蘼,美则美矣,却也是要枯萎了。” “师父想说,物极必反,凡事太过圆满就要衰败了吗?”顾青竹拧眉道。 妙机对顾青竹的聪慧十分赞赏,他点点头道:“你说的没错,但从另一个方面来讲,凡事坏到不能再坏的时候,也是起死回生,东山再起的时候。只要有一线希望,就要努力去做呀,只要你不服输,就没有人能将你真正踩在脚下。” “师父,我懂了。”顾青竹点点头。 妙机咂了口茶,目光深远地说:“天下难事必作于易,天下大事必作于细,遇着难事大事别怕,那不过是团乱了的线团,不妨从简单的一个线头找起,抓住每一件小事,步步经营,你终将会赢的,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我只是代婆母掌家,还没遇见什么大事难事呢。”顾青竹挠挠头。 妙机低叹一声:“我真心希望你永远都不要遇见,平安喜乐过一生,但若遇见了,你别怕,记得为师今日的话。” 这样严肃,一本正经的妙机,让顾青竹生出一丝不安来,她紧紧盯着他看:“师父,三生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没有,我们不是闲聊嘛。”妙机打哈哈,他跳起来往春莺处走:“好了没有啊,我都饿死了!” 顾青竹莞尔,这才是她的师父啊。 “青竹,你好了吗?”慕锦成心里惦记她的伤,在私学饭厅吃了饭,就着急忙慌地赶了回来了。 “臭小子,你还有脸问!”妙机拈起一根竹枝劈头砍下。 劲风鼓动,慕锦成感觉得刀锋的冷寒,他急速后退,大嚷:“牛鼻子老道,你疯了!” “瞧你把她折腾成啥样了,你还是不是人!”竹枝再挑,攻击连绵不绝。 “我咋就不是人了?”慕锦成左躲右闪,莫名其妙地说。 竹枝挽出剑花,宛如千百条青蛇吐信,将慕锦成笼罩其间,他身上暗纹锦衣已经被竹枝划破了好几处,露出了内里月白的中衣。 “师父,你们别打了!”顾青竹艰难的扶着墙挪过来道。 妙机冷哼:“我是在教他……”教他做人! 慕锦成看顾青竹行走痛苦的样子,心里不忍,遂道:“对,昨儿,是我带她学骑马的,哪知道练过了头,害她受伤,我急得一夜没睡,一早就让宝应去德兴要了跌打膏药。” “骑马?”妙机手下一顿,旋即势头不减,继续缠斗,嘴上更是得理不饶人:“我就是这样护短,谁害她受伤,我就让谁倒霉!” 顾青竹忍痛冲进两人的战场:“师父,烤鱼好了,咱们吃饭吧。” 妙机收了竹枝,冷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这老道是不是老糊涂了!”慕锦成摸摸身上披挂的碎布条,嘟囔道。 “师父是不是在教你什么招式啊,你好好琢磨琢磨。”顾青竹看了眼他身上衣裳,只是外裳碎裂,中衣却是完好无损,想来他并没有释放最大的内力。 “徒儿,快来把这两个鸡腿吃了。”妙机已经砸开了泥壳,扒开四五层软烂的白菜,露出里面肥美鲜嫩的鸡肉,他毫不犹豫地扯下鸡腿道。 “师父你吃吧,你不是一早就想吃了。”顾青竹摆摆手。 妙机不由分说将鸡腿塞到她手里:“俗话说,吃哪儿补哪儿,吃了鸡腿,明儿,你的病症就好了,我可不想明天还没人给我做饭吃!” 第二百六十四章 风雨欲来 见他这么说,顾青竹再不好推辞,春莺将从私学饭厅带回来的饭菜热了热,这会儿早过了午饭的点,几个简单地吃了些。 慕锦成进屋换了衣裳,下午是三生粮铺大掌柜关百昌来讲课,顾青竹行动不便,只得让他去听,晚间回来再复述给她。 慕锦成临走的时候,将一瓶药膏递给她:“你去屋里躺着吧,就算睡不着,捂着也好,总胜过在这儿坐着,春日里虽回了暖,但到底地气未升,若再着了风寒,更难好了。” “嗯,刚吃了饭,我略坐坐,等日头下去,我就回屋。”顾青竹点点头。 慕锦成走了,妙机和顾青竹又说了些话,这个时候的顾青竹,并不能理解他话里的深意,大多一知半解,可妙机仍然填鸭似的给她灌输各种思想,仿佛错过这几日便错过了一辈子。 太阳滑过屋脊,屋前的阳光被遮住了,冷意迅速爬了上来。 “今儿就到这里,你回去歇着吧,晚上,我不吃的,别叫我。”妙机说着,打了个大哈欠,转身回东屋了。 顾青竹蹒跚回到西屋,擦了药,拥被坐着,将妙机说的话,用炭笔一句不差地记在小册子上,她看着那些话,句句都藏着深意,可她看不透,思来想去,不免困乏,一时歪着睡着了。 “怎么这样睡,筋骨怎么能不疼!”天色微暗,屋里更黑些,慕锦成捡起滑落的小册子,将她放平躺着。 “你回来了?”顾青竹只是浅眠,被慕锦成一折腾,便醒了。 见她问,慕锦成在床边小杌子上坐下:“我给你们带了饭食,春莺正热呢,一会儿送来给你吃。” 顾青竹眨眨眼,她慢慢适应了屋里的黑,慕锦成穿着烟霭色绣玉兰花的锦袍,那烟白色竟然成了屋里唯一的亮,更衬得他面如冠玉,目若流星。 他长得实在好,顾青竹有些不自在地避开目光:“今儿,关掌柜说的啥?” “都是些管理铺子的经验,我听着有几点:一、货真价实,二、待客热情,三……”为了晚上回去给顾青竹复盘,他头一次十分认真地听了课,总结了一些关键点,他先一一罗列,再逐一展开来详说。 顾青竹细细听了,偶尔问一两句,慕锦成几乎调动前后两世的知识储备来回答,在不知不觉中,他越来越在乎在顾青竹面前的形象,为了不让自个在她面前显得无能而蠢笨,他在不断改变自己,这种改变潜移默化,连他自己尚且还不自知。 “都是我忙昏了头,怎么让爷和少夫人摸黑坐着。”春莺端着托盘进来,有些懊恼道。 在她心里,顾青竹和慕锦成是夫妻,这会儿在私学里虽是分开睡的,但两人在一处说话谈心,本是寻常的事,根本不用避讳旁人。 “正和你们少夫人说话,点不点灯,也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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