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请罪,明白不?我是从老君山骑马来的,比走山路快点,这会儿只怕世同叔已经进村了。”梁满仓又补充了一句,“荆条我给你准备好了,别犹豫了!” “好!”慕锦成牙一咬,心一横,要是挨顿打,就能得他们原谅,也值了。 半刻钟后,顾世同跨进院子,就见慕锦成身背荆条,直挺挺跪着,梁满仓手里掂着一个小儿手臂粗的木棍,绕着他训斥,顾青竹和顾青松则站在厨房屋檐下望着。 “你以为你这样做,就是为青竹好?我呸,你有什么话明说,曲里拐弯的制造误会算怎么回事,糊弄别人?你连自个媳妇都敢糊弄,我今儿就让世同叔好好打你一顿,醒醒你这个猪脑子,看你还敢不敢了!”梁满仓拿出审犯人的威压,凶神恶煞地说。 慕锦成老老实实低头:“下次不敢了!” “还有下次?”梁满仓拔高了声音。 “没有,没有!”慕锦成的头垂得更低了。 “世同叔,这个案子我知道的,前几日闹得沸沸扬扬,现下都结了,市井流言也按下去了,这事,慕三爷想法是好的,就是办得不对,我刚教训他了,你要打要骂要出气,他不敢不服。”梁满仓将手里的木棍双手奉上。 顾世同没有接,而是看向顾青竹:“我打他做什么,他辜负青竹,自是听她定夺。” 梁满仓上前劝道:“青竹,他为了这个案子连轴转了几天,请动了琅景轩的主人,才查到宋家的蛛丝马迹,而今可能还牵扯到钱家,这事幕后真相尚未明了,他还在配合衙门继续追查,若你们就这么合离了,不正中了恶人的下怀吗?” “是他不信我!”顾青竹一时哽了嗓子。 “我信,青竹,我从未怀疑过,之前,我或许做得不够好,以后不会了,将来不管遇见怎样的风雨,我都要和你在一起,不躲不让,坚定地面对,平安喜乐过一生!”慕锦成站起来,走到她面前,盯着她的眼睛说。 “你……”顾青竹眸光闪烁,平安喜乐是她在慈恩寺许下的心愿。 “我找到了你写的福条,你的愿望就是我的愿望,咱们一起实现它!”慕锦成握她的手。 “我终有一天会长大,会一直盯着你,若你有一句假话,我定不会饶你!”顾青松在慕锦成的脚上狠狠踩了一下,揉着眼睛回屋了。 “青竹,你跟我回去,好不好?”慕锦成软语哄道。 “不!”顾青竹摔开他的手,冲进厨房去了。 看着“砰”一声关上的门,慕锦成呆立当场,不知怎么办,女人心海底针,她刚才的眼神,明明原谅他了呀。 梁满仓摊摊手,他只负责解释误会,至于,能不能把媳妇带回家,他就无能为力了,毕竟,他自个还没娶媳妇呢,哪晓得女人的心思。 “你的手怎么了?”站在一旁的顾世同皱眉问。 “没啥大事,不小心划的,青竹帮我包扎过了。”刚刚因为用力,血又渗了出来。 “把你背上那劳什子东西扔了,既然在这里伤着了,就住下养几日再回去。”顾世同沉着脸,背着竹篓越过他,又道,“满仓,你来一下,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一遍。” 梁满仓冲他笑了下,紧跟着进屋了。 慕锦成大喜过望:“谢谢爹!” 日头明晃晃照着,院里的鸡瞪着乌溜溜的眼睛,围着他打转,时不时啄一下这个陌生人,慕锦成心里无比畅快,看见顾青竹没做完的活,跃跃欲试。 “一边待着去!”顾青竹从厨房窗户看见他要跳进猪圈,万分嫌弃地喝了一声。 慕锦成讪讪然收回脚:“我可以做的。” “你去大丫家里,就说,满仓哥回来了,让福叔中午来吃饭。”顾青竹见他非要和猪粪过不去,只得支使他做别的。 “好呀。”报信的事,他会呀。 慕锦成颠颠地去了,正遇见大丫在院里剥笋,见他来了,没好气地说:“你来干啥?” “请福叔到家里吃饭。”慕锦成朝屋里张望。 顾大丫站起来,手里的笋几乎要戳到他的脸上:“我警告你,青竹不肯原谅你,请谁吃饭都是白搭!” “大丫,和谁说话呢,这么呛?”孙氏端着切碎的青草出来问。 慕锦成一脸笑意:“婶子,是我,福叔在家吗?满仓回来了,青竹让请过去一起吃饭。” 他的笑容向来无敌,孙氏见了,笑得满脸花:“在呢,在修羊圈,我这就去叫。” “满仓哥来了?”顾大丫拣了几个大笋,胡乱塞在篮子里,冲孙氏的背影嚷,“娘,我给青竹送笋去!” 之后,也不管孙氏答不答应,一溜烟跑了。 慕锦成笑着摇头,这世上果然是一物降一物的。 顾世福掸着身上的灰尘走近,笑着说:“世同女婿来了,你上次让青山带回来的药,还真不错,瞧我这个腿,比之前好多了。” “有用就好,我下次再让人给您捎点来。”慕锦成报以真挚的微笑。 顾世福连连摇手:“不用,不用,家里还有些呢,这药很贵吧,听说来路远,让你破费,多不好意思。” “福叔客气了,青竹不在家,爹又要十里八乡行医,山林田地少不得您照顾,您身体康健,对我们也好,不是么。”慕锦成拱手行礼。 “哈哈哈,年轻人就是会说话。”顾世福在井边打水洗手洗脸,笑道。 顾世福拎了一坛酒,两人回到青竹家里,猪圈已经收拾妥当,顾世同和梁满仓在院里喝茶,顾世福跟着坐下说话,慕锦成挽了袖子进厨房。 顾大丫正和顾青竹叽叽咕咕说悄悄话,见他进来,叉腰道:“你又想干啥?” “烧火啊,我真会烧火的。”慕锦成一屁股坐在灶间小杌子上,生怕谁抢了他的位子。 顾大丫朝天翻了白眼:“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这会儿献殷勤,晚了!” 慕锦成不答,卷了茅草点火,还真把灶膛烧起来了。 通红的火光映着他那张脸,顾大丫撇撇嘴嘀咕:“瞎猫碰着死耗子!” 顾青竹一言不发,只管煮饭做菜,顾世同在外头名声极好,他买三斤五花肉,肉摊老板额外送了他一根大棒骨,虽说没什么肉,但可以熬一锅很鲜美的汤,还有一张干荷叶包的小鱼干,也不知谁给的。 顾青竹手脚麻利,很快就做好了饭菜,一锅猪骨笋片汤,一大盆腌菜笋块烧肉,一碟烩小杂鱼,另外炒了木耳笋尖,干蘑鸡蛋,雪里蕻肉丝。 每样都是大份装上桌,三个男人进屋,梁满仓唤出了顾青松,顾世福冲厨房里叫了一声;“世同女婿,出来吃饭了。”转而又与顾世同玩笑道,“啧啧,你这女婿还肯钻灶房,可真不错。” 顾世同不答,只顾倒酒:“喝酒,喝酒,管他作甚。” 厨房里的慕锦成起身,灶火烤得他额头冒汗,他伸手抹了一把,手上的黑灰蹭到了脸上,他浑然不觉,正要出去,却被顾青竹拦住:“洗了脸再去。” “福叔叫呢,迟了不好。”慕锦成说着,又抹了一下,整张脸都花了。 “你这满脸黑灰,出去像什么样子!”顾青竹瞪了他一眼,转身,舀了一盆水。 慕锦成拉她的袖子,“青竹,我手伤了,不能浪费药,你帮我洗洗吧。” “别得寸进尺不要脸!信不信我揍你!”顾大丫气哼哼,只差撸袖子了。 大屋里的顾世福又叫了一声,顾青竹拧了帕子,递给他,慕锦成用一只手笨拙地擦脸,一张花脸怎么也擦不干净。 第三百零三章 交流讯息 顾青竹看不过,只得一把夺了,慕锦成十分自觉地配合弯腰扬脸等她擦。 一旁的顾大丫张牙舞爪,只差扑过来咬他,慕锦成享受媳妇下手极重的粗暴擦拭,只当没瞧见顾大丫的愤怒。 慕锦成顶着一张擦红的脸,笑嘻嘻进屋去了,顾大丫拉住顾青竹小声嘀咕:“你可不能心软,别忘了他当初怎么欺负你的。” “我没有。”顾青竹搓洗了帕子,将盆里的水倒在厨房外的水沟里,回身道:“他的手是我割伤的,总不能不管。” “哼,城里人狡猾得很,约莫就是看中你不忍心!”顾大丫噘着嘴道。 顾青竹坐在灶间,拨了拨灶膛里的余火,眉眼低垂道:“如今事情说开了,都是误会,他做事虽只按他自个的想法,但总还是出于维护我的好意,而且,今日还劳烦满仓哥特意回来一趟,若我还纠缠不过,未免太小家子气。” 顾大丫搅动锅里的大骨汤,不满道:“我昨日和我爹讲起这事,我爹就一口咬定说他必有隐情,还让我不要胡闹,你说,我爹和满仓哥为啥都为这个无赖说话,气死我了!” “他们或许更看重事情的本身吧,这件事,按满仓哥的说法,案子虽结了,却没有抓住真正的幕后黑手,还要暗中继续追查下去,至于我,就不该使性子闹脾气。”顾青竹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那你要跟他回去吗?”顾大丫瞪大了眼睛问。 “不想回去。”顾青竹摇头,“头茬莲心就要采了,我不能眼睁睁错过这一季春茶,再说,我们本就是云泥之别,门不当户不对,合离是迟早的事,这会儿,刚巧有个由头,不是正好么,也省得他做事有所顾忌,放不开手脚。” 顾青竹越说,声音越低下去,心里像被人拿针扎似的,不见血,却很疼。 “青竹,你别难过,我会一直陪着你。”顾大丫和她挤在一张杌子上,抱着她说。 顾青竹点点她的额头:“你傻呀,等满仓哥在衙门里再干几年,攒下些钱,在南苍县置办下一个小院子,就会回来娶你的。” 顾大丫连连摇手:“就算我将来嫁他,也只住在顾家坳,南苍县有啥好的, 吃棵青菜都得花钱买,哪像我们这儿,山里野菜菌菇那么多,只要肯出力,肯定能吃饱饭。” “瞧你这点出息!”顾青竹忍不住笑了。 “是不是该上汤了?”顾大丫颊飞红霞,打岔道。 “你盛一碗端去吧,我找青英回来吃饭。”顾青竹拍拍身上的草屑,端了一碗肉菜到隔壁去了。 慕锦成今日规规矩矩地敬酒,慕家是大户人家,礼仪周全,只是他平日里胡闹惯了,不肯受约束,这会儿倒让顾世福赞不绝口,直夸他懂礼,顾世同脸上没啥表情,也不多与他说话,幸而有满仓在旁帮衬,才没有太尴尬。 顾世福和顾世同的酒量都不好,喝了几回,老兄弟两个就改喝茶聊天了,顾青松只是个半大孩子,陪坐吃菜,慕锦成自认是顾家女婿,和梁满仓又喝了些,他今日让宝应寻他帮忙,没想到来得这么及时,他自然是要谢他的。 大丫端上大骨汤,顾世同让盛饭,慕梁两人喝了杯中酒,也随着吃饭了。 饭后大人们喝茶,顾青松回了自个屋。 慕锦成偏头悄悄道:“满仓,今日酒没陪好,等我带青竹回了南苍县,咱们在面馆好好喝一回。” 梁满仓一脸同情地说:“喝不喝酒,不打紧,你还是快点想法子说服青竹吧,她平日里性子虽好,可她认准的事,谁也拦不住,你若把这么好的姑娘丢了,以后有你一辈子后悔的!” 慕锦成苦笑了下:“你别说了,我肠子都悔青了,以后再不敢擅自做主,如今只能任打任骂,赖定这儿,求她原谅,早些跟我回去。” 梁满仓暗笑道:“慕三爷也有今日!” 顾青竹吃了饭,收拾了厨房,进来说:“爹,我去茶园了。” “我也去!”慕锦成想都不想,豁地站起来。 “你一身酒气,莫污了我的茶!”顾青竹冷着一张脸回道。 慕锦成捂住嘴,他本想说,自个喝这点酒,根本跟没喝一样,但瞅着顾青竹一脸嫌弃,他便不敢说话。 顾世同看了眼顾青竹,碍着顾世福和梁满仓在,开口道:“你啥也不会干,去了也是白搭,在这儿陪客人说说话。” “哦。”慕锦成老老实实坐下,看着顾青竹背着竹篓出了院门,一直见她拐弯没了身影,才回过头来。 顾世福笑着对顾世同说:“你家的茶比我们村里任何一家的都早,青竹约莫急着去看头茬莲心,这丫头一门心思都扑在茶上,将来定是能成大事的,大丫若有她一半,我就省心了。” “我这姑娘就是太有主见,我不求她成什么大事,只担心她脾气犟,要比旁人多吃苦!”顾世同呡了口茶,叹息道。 慕锦成又一次站起来说:“爹,我保证不让青竹吃苦,就是有苦,也是我吃!” “你这会儿好话说一箩筐,我也不信的!”顾世同白了他一眼。 顾世福磕磕烟锅子,劝道:“世同,不是我说你,和孩子置什么气,谁年轻的时候没糊涂过?再说,他还不是怕青竹受伤害嘛,你这个样子,叫青竹怎么办,她就是有心和好,也被吓住不敢了,难道你真要棒打鸳鸯?” 顾世同鼻子里重重地出了口气,没有言语。 “三爷,你今儿就委屈和我睡,趁天好,咱们把被子晒晒去。”梁满仓拉起慕锦成走了。 见两个年轻人出去,顾世福一边塞烟叶一边说:“当初,你要将青竹嫁给慕家,我和世根劝你一宿,你也听不进去,非说慕家百样千样的好。 如今,女儿受了委屈,你知道心疼了,知道护着了,可你晓得不,她这会子,不仅是你女儿,还是人家媳妇,有句话讲,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个棒槌捧着走,你女婿人不错,高门大户出来的富贵子弟,能这么低三下四的赔不是,足见他对青竹是上心的,你可别糊涂,多劝劝青竹,少年夫妻哪有隔夜仇。 过几日就跟着回去吧,别把好事闹黄了,你也知道,你弟世贵不是个省油的灯,他家二妮也跟个讨债鬼似的,若是青竹当真合离,落了单,日后怎么找人家,还不得被他们一家子挤兑死了,再说,你常年在外行医,旁人若问起来,你也说不上嘴,我今儿说的话,你好好琢磨琢磨,是不是这个理儿。” 顾世福说完,点了烟锅子,用力嗅了一口,烟丝一下子烧红了,他惬意地吐了口白烟。 “老哥说的话,我怎么不明白呢,可青竹嘴上不说,心里难受,我这个做爹的,悔啊,如今你却要我对那个臭小子笑脸相迎,我怎么能做得出来呢。”顾世同抚着额头,为难道。 顾世福叩叩桌子:“真是看书看傻了,谁叫你跌身份那样做了,我瞧你女婿对青竹在乎得很,往后,但凡他们在一处,你就睁只眼闭只眼,容他变着法儿哄哄,青竹性子再犟,到底是女娃娃,不过是一口气,由她出了,不就好了,小夫妻团团圆圆回去,过一两年给你添个外孙,你以后的日子美着呢。” “行吧,我听老哥的。”天下做父母的,没有不巴望儿女好的,顾世同点头答应。 “就这么说吧,我还要回去修羊圈呢。”顾世福站起身,背身拿着烟杆走了。 再说,梁满仓和慕锦成坐在梁家院里晒太阳,梁满仓眯着眼道:“最近,衙门里的事奇多,这么舒服的日子真难得。” “肖家的案子还是没有眉目?”慕锦成双手抱头,看屋檐下,一对燕子飞来飞去,衔泥筑巢。 梁满仓拍了拍腿:“当真邪了门了,葛五就这么人间蒸发了,生死不知,查到现在,一点头绪也没有。” “没消息或许并不是坏事,只要没死,总有一天要出现的。”慕锦成转头看他,“你晓得肖骏的母亲是谁吗?” “谁?”梁满仓有些意外地问,“我查案见过她几次,虽生得好,却只做寻常打扮,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慕锦成低声道:“我和阿骏这般要好,却从未见过她,据我所知,她从不参加贵妇人们的各种聚会和宴请,之前,还当她是小户人家出身,不惯应酬,却不知,她是燕安城最大的金银器世家金家的嫡长女,她为何嫁肖添寿,又为何搬来宁江城,都有隐情,这也是我刚听说的,但恕我不便说,这是一条线索,你不妨另辟蹊径,或许有不一样的发现。” 梁满仓思量片刻,点头道:“这倒有些意思,金夫人见我几次,只求我速速破案,为她夫君报仇,却从未提及过往,想必定是不堪回首,你给的讯息有点用,我会往这条线索上探探的。” “我家的案子,被强压下去了,幕后之人未达目的,必有后手,我已请薛管家派人多多关注,只是不晓得这贼人又想做什么,防不胜防啊。”慕锦成微微叹了口气,有种有力无处使的挫败感。 “我总感觉,南苍县几件案子看着不相干,但暗地里都有关联,只是猜不透个中缘由,如同在迷雾中行走,没有方向。”梁满仓有些焦虑地搓搓大掌。 慕锦成伸了个懒腰,有些犯困道:“待我同青竹回去,就让我姐夫把卷宗一起调出来看一看,咱们再细细排查一下,我就不信了,狐狸再狡猾,那股子骚~味与生俱来,可是藏不住的。” 梁满仓深深看了他一眼:“你这几日都没好好睡吧。” 第三百零四章 三日之约 慕锦成哂笑:“说句不怕你笑话的话,在你来之前,我差点抱着青竹的手睡着了,人啊,养成一个习惯很难改的。” 梁满仓笑着拍他的肩头:“你这下见识了吧,青竹啥都好,就是犯起犟来,不留情面,你以后可得长教训了。” 慕锦成眉梢飞挑,凤眼灼灼:“将来若有人传我是个妻管严,你可别意外,反正我就是怕媳妇,哄媳妇,爱媳妇的楷模了。” 他的话,引得梁满仓爆笑不已,隔壁顾青竹家的鸡窝里,传来咯咯咯母鸡下蛋的叫声。 山中片刻,一派安逸。 两人说着话,慕锦成的眼光却一直往门前的小路上溜,远远看见顾青竹背着竹篓回来,立马起身迎上去。 梁满仓见他如此,笑着去饮马。 “青竹,我帮你拿!”慕锦成个子高,他一眼看见竹篓装着满满一篓野草,但底下不知有什么重物,背带紧紧勒着顾青竹单薄的双肩。 顾青竹侧身让了让,避开了他的手:“不用,马上到家了。” 她的话淡淡的,听不出是嗔是怒,慕锦成只得甩着袖子跟她回家。 顾青竹将野草喂猪,慕锦成忙到厨房打水拿帕子,殷勤道:“做活累了吧,快来洗洗脸。” 当她刚擦过手脸,慕锦成又端来了一碗茶,满脸笑地望着她。 顾青竹十分不适应,蹙眉道:“你这是做什么?” 慕锦成将茶碗递到她面前,一脸真挚地说:“青竹,之前不管我有多少理由,故意把你气走,都是我不对,我赔礼道歉。” “我接受你的道歉,你可以走了。”顾青竹接过他的茶碗,并没有喝,而是放在矮桌上。 慕锦成一下子愣住了:“青竹……青竹,你不生气了?” “你没有错,我生你气做什么!”顾青竹将洗脸的水泼在地上。 慕锦成有些懵,顾青竹嘴上说不生气,可她的样子分明还是生气的啊。 “那你几时跟我回去?”慕锦成小心翼翼地问。 顾青竹心里被他问得火冒三丈,将拧干的帕子用力摔在盆里:“咱们不是早就说好要合离的吗?这次正好,也甭找别的由头了!” “合离?顾青竹,我不同意!这辈子,不,八辈子都不会同意,你想都别想!”慕锦成哪里受过这种气,忍不住吼道。 “不可理喻,回你慕家闹去!”顾青竹疾步回家,砰地关上门。 独立在院里的慕锦成风中凌乱,他怔怔地看着紧闭的大门,心里憋屈难受,丧气地坐在矮桌旁的小杌子上。 他这辈子在家里,在外头,只有人献媚逢迎他的,就是他爹,他也没这般低声下气过,大不了挨顿打,也不能折了他那身腰板,可如今对着顾青竹,负荆请罪,巴结讨好,他几乎把他生平最不屑做的事都做了,可仍然打消不了她要离开他的念头。 这丫头是属四季豆的啊,油盐不进! 顾世同喝了一点酒,本在屋里睡觉,被顾青竹大力关门的声音吵醒,他披了衣裳起床,透过窗棂看见慕锦成垂头丧气地坐在院里发呆,他侧耳偷偷旁边的屋子,寂静无声,顾青竹也不知在做什么,他犹豫了下,到底忍住了,坐在窗下看书。 一晃,夕阳西坠,彩霞漫天,慕锦成坐在院里想了很多,心底仍旧舍不得顾青竹,他时不时偷瞟大门,却没有勇气走进去,这若放在其他事上,照他的脾气,早一脚踏平了,可一遇见顾青竹,所有的事情都变得瞻前顾后,畏首畏尾。 “世同女婿,你丈人呢?”顾世福一脸笑地进来问。 “约莫睡着呢。”慕锦成赶忙站起来,含糊道。 在屋里听见声音的顾世同放下书,开门迎出来:“老哥,怎么了?” “满仓难得回来,青松和青英也刚归家,你们晚上到我家里吃饭。”顾世福热情道,转而对慕锦成说,“你也来。” “谢谢福叔,我……我就不去吧,我酒量差,喝不了两顿酒。”慕锦成急中生智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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