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寺救她时,没对她展露贪色的惊艳?难道全天下男子看见她都得惊艳一番?还有,为何大婚之日她骤然大变? 这种性情大变之人,我从前并非没见过,皆是其遭受大难、幡然悔悟,但苏明妆她遭受什么大难了?与我成亲就是遭难?这亲事,不是她想要的吗?我想不通!” 霍薇叹息,“别说是你,我也想不通!为什么她突然在意名声了?” “……” 两人沉默,都在思考这个问题。 可惜,没人能想明白。 霍薇打破僵局,“算了,想不明白就别想。事已至此,我们便是再针对明妆,也改变不了事实。既然她幡然悔悟,还愿意做出挽救,我们就……别太针对她了。” 一抬头,见侄子绷着一张俊脸,面色铁青,又解释道,“你别误会,婶母不是让你对她好,你用不着出卖什么。她自己也说,一年后和离不想和你有瓜葛,我的意思是……别闹得太僵便可,毕竟苏家不能得罪。” 裴今宴急忙中断思绪,“婶母您误会了,我想的是另一件事……婶母的话,我也记得了。” 他想的是两人的交易。 看来她是认真的,这样也好。 之后两人又说了几句,霍薇便离开。 出了主院的门,霍薇一下子如打蔫的茄子,“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呀?我这好奇心呀,真是好奇死我了!真想和那苏小姐商量商量,她给我解释明白,割我一块肉去,我都乐意啊!” …… 翌日,上午。 金銮殿,殿前广场。 朝臣下了朝,走在路上。 自从上次苏学士当着同僚的面,被裴今宴下了面子后,便看见广场、看见周围守着的大内侍卫就来气! 今次下朝,都不和同僚说话,低头就走,旁边几名同僚撩着袍子紧跟。 “苏大人,您慢着点。” “苏大人,您着什么急啊,等等我!” 苏学士才不理他们,就是赶路,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苏学士一抬头,不偏不倚,正好看见带着队伍巡逻的裴今宴。 冤!家!路!窄! 身着深紫色官服、腰间佩戴寒冽手刀的裴今宴也看见了苏学士,僵硬着脸,抿了抿唇,之后心一横,大步走了过去。 来到苏学士面前,拱手道,“下官见过大人,近日天气炎热,请大人保重身体。” 苏学士,“?????” 第059章 什么时候关系好了? 这时,平日里和苏学士走得近的几个同僚好友追了上来,当看见素来孤傲清高、眼高于顶的安国公对着苏学士拱手问好,直接惊呆了。 大家都是明白人,知晓苏学士家那活祖宗做了什么,所以上次安国公没给苏学士问好,大家也都是理解的。 怎么也没想到,这才几天,又跑来问好了? 这几天是发生了什么吗? 与众人的疑惑不同,苏学士心里有数——多半是女儿操持望江楼,要用苏家关系把望江楼那赔本的酒楼改成书铺,所以裴今宴这小子跑来问好吧。 呵呵,说好的清风高节呢?还不是为五斗米折腰? 要不是怕女儿在国公府受气,今天他可得好好给这臭小子一番难堪不可。 “多谢裴将军关心。”苏学士不冷不热地回了一句,明显气还未消。 裴今宴面容平静,“下官此次前来,欲解释一番。上次未曾与大人招呼,实因下官自任职于殿前司以来,除却公事,从未因私事与他人招呼。下官初不知殿前司之规矩要求,亦恐连累大人。自上次之后,下官特地请示上司长官,获其肯定答复,方敢贸然前来向大人问安。” 解释得合情合理,而且表情也诚恳自然。 ——当然,也未必诚恳自然,主要是安国公素来表情认真严肃,从不嬉笑打闹,所以平日看也很诚恳。 苏学士怔住,一旁的李大人跑来打圆场,“原是如此,到底还是裴将军筹谋周详啊。” “是啊是啊,”又一同僚来说好话,“裴将军正值青春年少,却有这般缜密思维,实乃难能可贵,日后必定前程似锦、无可限量。” 裴今宴不太习惯这种当面、假惺惺的夸奖,只能硬挤出一抹僵硬的笑容。 苏学士也不是心思狭隘之人,虽然余怒未消,但脸面上也是要过得去的,“原来如此,不过即便是上峰应允,仍需公私分明。往后若无重要之事,切勿刻意前来问安。” “是,大人。”裴今宴暗暗松了口气——有苏学士这句话,他就放心了,否则以后大朝会见面机会不少,次次来硬着头皮打招呼,也是负担。 苏学士摆了摆手,“去忙吧,等回头闲下来,来学士府用个便饭。” “是,大人。”裴今宴又答,却未动,等长辈先离开。 苏学士便带着几名同僚好友,先行离开了。 少顷, 一众人沉默地走得远了,确定安国公看不到,众人凑了上来,“苏大人好啊!那安国公向来以清高著称,竟会主动向你打招呼,此乃莫大荣光,真是极有颜面啊!” “是啊是啊,你们刚刚看见路过的礼部尚书了吗?一直扭头看着我们这边。” “太有面子了!可太有面子了!” “所以我说,哪有男子不好颜色?就以咱们明妆丫头的容貌,除非是瞎子,否则哪个少年郎不喜欢?” “肯定是了,话说今日苏学士这么风光,中午可得请咱们吃顿好的。” 平日里在外人面前端正的学究大人,背地里也会这般喜气洋洋,一边起哄一边走了。 另一边。 裴今宴面无表情地回到值宿房,巡视一圈后,又回了办公衙门。 坐回位置,才松了口气。 行走一路紧绷肌肉,当放松时,才发现周身肌肉已经隐隐酸痛。 他最终还是走上了……趋炎附势之路? 羞耻吗? 他也不知道,头还是蒙着的,浑浑噩噩好似梦中,周围一切好似与平时相同,却又……不同了,他总觉得周围同僚在窃窃私语,在偷眼看他,用嘲讽的眼神。 …… 一晃,七日过去。 雁声院。 苏明妆正在用早膳,院门口就出现一抹身影。 是裴二夫人。 裴二夫人虽为一家主母,但还残留着将门之女的影子,心直口快、风风火火,走路也是一阵风似的。 她带了两名丫鬟来国公府,但一到国公府,便把带来的丫鬟甩在一边,嫌丫鬟腿脚太慢,她和丫鬟出门还得迁就丫鬟的速度,拖她后腿。 最开始,裴二夫人带着刘嬷嬷,因为刘嬷嬷代表了知春院和老夫人。 后来几次三番,裴二夫人的速度让刘嬷嬷吃不消,两个人也就默认“拆伙”了,裴二夫人去哪都是自己去,就好比现在只身一人出现在雁声院大门。 院子里充斥着早膳的香气,下人们也准备开饭,当看见门神一般的裴二夫人,瞬间提起警惕——这人无事不登三宝殿,准没好事。 王嬷嬷皮笑肉不笑地上前,“奴婢见过裴二夫人,裴二夫人怎么来得这么早?不是说帮老夫人打理国公府吗,这般清闲?” 丫鬟们默默对王嬷嬷竖起一根大拇指! 霍薇都愣住了——不是,平时来,不都是她找茬吗?今天怎么还没等她开口,这老婆子就主动攻击?以为她软柿子好欺负? 不过今天霍薇没时间理会王嬷嬷,“你们家主子呢?” 话音刚落,苏明妆就推开窗子,笑容满面道,“婶母早啊,进来说话。” 众人懵了——不是,小姐和裴二夫人什么时候感情好了?今天裴二夫人没上赶子掐架,小姐也不见外地直接把裴二夫人往房间里请。 抬头看了看天——太阳是从哪边出来来着? 王嬷嬷突然想起,当日在账房,小姐和裴二夫人单独谈话,也许是谈了些什么。 霍薇在丫鬟们的警惕中,进了大门,入了房间。 当进苏明妆房间时,直接吓了一跳,“这……怎么这么多书?” 这房间,霍薇不是第一次来,知道原本是什么样——只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房间。 但现在不知从哪弄来了许多书柜,书柜里面塞满了书。 整个房间除了床、梳妆台、软榻、书桌和窗子的位置没有书柜外,其他地方都放满了书柜。 再看那张新添置的硕大书桌上面,摆放着文房四宝,左上角还堆了厚厚一摞书。 桌子正中央,一本诗集虽合着,但带着流苏的书签却露着头,宣告着前一刻主人还在翻看。 所以,这几天苏小姐除了出门查看望江楼的修缮进展外,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在这看书? 一直看书? 第060章 重新开始 苏明妆见到裴二夫人脸上的惊愕,也没隐瞒,直接说了,“因为我虽出身书香门第,但除了儿时必须读的书外,其他书并未看过几本,所以心思浮躁、言语粗俗,也让父母操碎了心。现在想着重新开始,那便也开始读书罢,多读一些书总归是有好处的。” 声音一顿,笑道,“过些日子,我还想学武呢。倒是不用当女将军,最起码也不能手无缚鸡之力。婶母那里可有好的女武师,帮忙推荐一下,束脩优厚。” 霍薇惊讶得不自觉抬高音量,“学武?你不是拿我寻开心吧?” 要知道,京城贵女们崇尚柔弱文雅,厌弃鲁莽粗暴。 苏明妆摇头,表情诚恳,“我怎么会拿长辈寻开心呢?是真想学,这两日我正学骑马呢。” 当官家小姐,处处有人伺候,当然可以柔弱。 但……一旦被逐出家门呢? 被逐出家门、又没有夫君做依靠,柔弱女子就成了待宰羔羊! 她不想做待宰羔羊,哪怕她避不开梦里的命运,再次沦落到那个境地,也绝不以色侍人,要靠自己的力气、能力过活! 学武不仅能强身健体、增加力气,必要时还能自保,为何不学? 霍薇嘴巴张得更大,“你?学骑马?” 苏明妆点头,“婶母不信?现在我就骑给你看。”说着,对着窗子抬声道,“习秋,准备……” “别别别!我信,我信还不行?”霍薇伸手揉了揉自己下巴——张嘴时间太长,有些酸。还暗暗警告自己,她是长辈,别表现得一惊一乍,得有点深沉! 习秋从旁边跳了出来,在窗外仰着头,“小姐怎么啦?是要出门,还是学骑马?” “没事,你先去用早膳,晚一会我骑。” “是小姐,奴婢一会快点吃完,然后就去把马牵回来。” 习秋的兴趣就是马,无论是养马、骑马、赶马车,都喜欢,最近教小姐骑马,更是上瘾得紧。 霍薇终于是信了,她看着明艳动人的女子,叹了口气,“你真要学武?”依旧难以相信,这么一位柔弱贵女,要练武。 “是的,如果婶母那没合适人选就算了,回头我去寻一名。” 霍薇咬了咬唇,“你愿意让我教吗?” “啊?”这回愣住的,换成苏明妆。 霍薇尴尬地撇过头,“我说,我教你练武。虽然我年纪大了,但满京城我说是女子武力第二,就没人敢说第一。” “这……其实也不用……”苏明妆刚拒绝,却想起梦里的内容——正是裴二夫人的儿子裴今酌,后期平步青云,与她父亲成了死敌。 那裴今酌有裴家人的清流之风,身上无一污点;又不同于裴家人的耿直,其心思缜密,手腕圆滑。加之得势,别说父亲,便是其他权贵朝臣,也很难与之抗衡。 但如果,她和裴今酌的亲娘搞好关系呢? 以后裴今酌不看僧面看佛面,应该也不会太过分吧? 想到这,苏明妆表情一变,楚楚动人的面庞满是崇拜,“真的?那真是太好了!晚辈何其荣幸?京城谁人不知婶母巾帼不让须眉,能得到婶母的亲自教导,明妆真是荣幸之至,明妆一定会用心学、好生练,不辜负婶母的栽培。” 说着,还用最规矩的姿势,给裴二夫人行礼。 霍薇直接懵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她就是觉得自己之前占了人家名参的便宜,想多做一些,苏小姐反应就这么夸张? 不过该说不说,她虽诚惶诚恐,心里还是……美滋滋的。 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眨着亮晶晶的眼睛,眼睛里满是崇拜,谁能抗拒得了?她尚为女子,都扛不住,更何况男子? 所以说,今宴的定力可真足啊。 苏明妆异常热情,“婶母可用过早膳?若不嫌弃雁声院丫鬟们手艺不佳,便一起用个早膳吧。” “呃……不……我用过了,”霍薇受宠若惊,“你不用这么客气……嗨,被你这么一闹,我都忘了我来做什么了!我是来感谢你的。” 苏明妆内心波澜不惊——算算时间,她精心准备的药应该生效,老夫人身体也应该好转了。 但脸上还伪装出无辜,“婶母说的是哪儿的话?婶母帮明妆这么多,应该明妆谢婶母才是。” “……”霍薇已经已经被这甜蜜攻击得溃不成军,“你……咳咳,你别这样,我们正经说话。” “好。”苏明妆也收回了夸张的奉承,恢复了正常。 霍薇看了一眼桌上的书,又看了一眼端庄美艳的女子,叹了口气,“枫华身体改善很大,这都多亏了你的药,我……都不知该怎么感谢你好。” 苏明妆听说老夫人身体好转,也是松了口气,“请婶母别再这么感恩戴德,我们交易敲定,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互不亏欠的。” 霍薇苦笑,“互不亏欠?我是那三岁小儿吗,看不出这交易不公平?你拿的是真金白银,我却只要对你态度转变,哪有这么好的事?” 苏明妆挑眉梢,指尖划了划面颊——哎呀,被看出来了呢。 所以老裴家的人,包括媳妇,都是有良心的,不会闷声占人便宜。 其实平心而论,她很钦佩裴家为人。 “如果婶母真觉得亏欠,那就把生平所学教给我吧,婶母是京城第一个女子高手,听说还有上战场的经验,束脩定是不低,如果您用心教我,不仅能抵消老夫人的药费,搞不好我还能占一些小便宜。” “……”霍薇一不小心,又被劈头盖脸一顿拍马屁,“我自会用心,拿出十二分力气,就看你能不能承受得住了。” 苏明妆严阵以待,“晚辈亦会用全力。” 霍薇吃惊——这丫头还真接了?看样子不像是开玩笑,所以她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何会发生如此大变化? 就在两人说话时, 雁声院门口又来一人,是国公府的下人,来送信。 云舒跑去接了信,之后送过来。 “小姐,是学士府的信。” “快拿来!”苏明妆言语略有焦急。 霍薇见状,心中疑惑——为何那般紧张,难道学士府发生了什么? 其实学士府没发生什么,而是苏明妆经历了那场逼真的梦后,留下了后遗症,一旦有个风吹草动,总是往最坏的方向设想。 梦里,苏家衰落,所以现在哪怕她知晓时间线对不上,苏家是安全的,心中依旧忍不住担忧焦急。 接了信,迫不及待展开,当看见信上内容后,才松了口气——没事就好,她真是自己吓唬自己。 但同时,又陷入为难——母亲说,父亲发话,明日休沐,让她和裴今宴回去用个团圆饭。 她回去用饭是没问题,但裴今宴那边,可如何解决? 第061章 突然“恨”她 霍薇看见苏明妆表情的大起大落,疑惑问道,“方便问下,什么事吗?” 苏明妆放下信,“明日休沐,母亲希望我……和裴将军回去吃个饭。” 霍薇一听就来了精神,“应该啊!自你们成婚,今宴还没去学士府呢,上次你回门那天,不是他不陪你,是宫里真的有事……我可不是帮他解释,我们有一说一,我没说谎。” 苏明妆点头,“我知道,如果裴将军只是为了避开回门,敬茶仪式那天没必要入宫。而且那天晚上,他穿着官袍很晚才回来,身上也没酒气,一看就是忙公事到很晚。” 霍薇闻言,深深看了女子一眼,“你什么都明白,到底为什么呢?” 苏明妆轻笑,“大婚之前,我不明白。如果那时明白的话,也不会栽赃裴将军了。” 霍薇好奇心直接被吊到嗓子眼,“那你大婚那天,到底经历了什么?是接亲时出什么事了吗?” 毕竟接亲回来、入了国公府后,不可能发生意外。 苏明妆摇头,“就是突然想开了,什么都没发生。” 霍薇见对方不肯说,也不好多问,但如果她真相信什么都未发生就突然想开,那她这四十多年也就白活了。 肯定是有事的。 “行了,不就是去学士府用膳吗?这件事我代今宴应下,你先忙着,我回去准备点礼品。” 霍薇心里想——新婿第一次到岳丈家,肯定得带礼品的,之前回门没去,这次的礼品可得备得体面一些。 苏明妆急忙厉声道,“不行!我知道婶母好心,但我和裴将军之间的事,外人不得插手!我们自有我们的打算。” 霍薇见刚刚还绕指柔的女子,一下子板起了脸,生生被吓了一跳,“我不管就是,你……那么严肃做什么?” 苏明妆松了口气,“……抱歉婶母。” “没关系,这都小事儿,你先用早膳,等什么时候有时间,就让人到知春院找我,我来教你武功。”霍薇也不是瞎计较的人,对方需要帮助,她两肋插刀;对方不需要帮助,她也不会乱插手。 霍薇正准备起身离开,却突然想起另一件事,尴尬地站住脚,不知如何开口。 苏明妆不解问道,“婶母,怎么了?” 霍薇窘迫地咬了下唇,低声道,“我……还得和你道个歉,关于之前……不让府里下人听你使唤……” 苏明妆笑着打断,“过去的事就过去了,再说,有一说一,我栽赃裴将军、气病老夫人,你们做出反击是应该的。错了就是错了、对的就是对的,不能因为我现在变好,而美化我从前做的一切,不是吗?” 霍薇震惊地盯着女子,内心惊涛骇浪,甚至都不知用什么词汇来描述这般清透公正的女子。 好奇心,像疯了一样涌来,几乎要淹没她。 苏明妆谦卑道,“婶母,我送您。” 随后,便亲自将裴二夫人送出雁声院院门。 待人离开,苏明妆皱起眉头,唉声叹气。 王嬷嬷上前,担忧问道,“小姐,出什么事了?是和学士府的信有关吗?” 苏明妆点头,“对,父亲让我和裴将军回去吃饭。” “原来如此,”王嬷嬷也担忧,“你是担心裴将军不同意?” 苏明妆伸手揉了揉发疼的额角,“我也不知道……他不同意,确实是个问题。但他若是同意,回去后也是尴尬,算了……晚上问问裴将军再说吧,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王嬷嬷也叹了口气,“也好,小姐来用膳吧,船到桥头自然直,可别影响了胃口。” 苏明妆噗嗤一笑,“这个你放心,天塌下来,饭还是要吃的。” 之后便把烦心事往脑后一甩,钻厨房里看丫鬟们今天做什么好吃的了。 王嬷嬷看着小姐的背影,又红了眼圈——真好!现在的小姐,聪明伶俐拎得清,还不挑食,真是太好了。 。 夜晚。 裴今宴下值回来,翻身下马后,照例把缰绳递给迎出来的门房,“今日府上,可有事发生?” 门房答道,“回国公爷,有两件事。第一件事是裴二夫人下了命令,说从今以后,我们要听夫人使唤。第二件事是,雁声院的丫鬟来,让小人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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