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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 但她和离只是个人原因,与苏家有什么关系?! 但同时,又出现一个疑点—— 刚刚裴今宴说:别说当今皇上,便是那么厉害的始皇帝,都无法扳倒苏家,只能任由苏家存留。 那么,最后扳倒苏家的,到底是谁?裴今酌到底是谁的人!? 苏明妆要疯了,她觉得每一次细思极恐地靠近真相时,又有许多干扰项来否认真相! 如果真如所预测那般,她与裴今宴和离,意味着苏家与皇上的联姻结束,皇上会攻击苏家,那么是否可以理解为:即便不是裴今酌来当刀,还有其他的刀? 如果事情真这样,解决起来也很简单——她只要不和离就行。 现在裴老夫人对她百依百顺、裴今宴也对她体贴,她想回家尽孝,随时回家住上十天半月。 但如果害苏家的另有其人呢?她要怎么保护家人? 记忆里苏家衰败、母亲去世、父亲一夜白发的画面如夹带着荆棘的飓风,一次次攻向她,让她鲜血淋漓。 裴今宴见女子表情恐惧,周身抖得厉害,再顾不上什么,一把拉住女子的手,紧紧握着,“醒醒,别想了!没什么困难解决不了,别钻牛角尖!” 苏明妆脑海中的阴霾依旧挥之不去,不过,却因为男子握着她的手,让她感觉好了很多。 苏明妆低头,看向两人交握的手。 裴今宴意识到自己唐突,急忙放开。 苏明妆欲言又止,但到底还是没说“再拉她一会”这样的话。 随后,房内一片死寂。 两人都没说话,各有所思。 夜越来越深了。 苏明妆已经整理好了崩溃情绪,重新冷静下来,“婶母的情况如何?” 裴今宴也收回思绪,回答道,“状况不太好。” “唉……” 苏明妆捧起茶碗抿了一口,心中感慨——她从前以为,梦中裴今酌入朝为官是因为国公府急需银两,如今看来,可能并非如此。 或者说,急需银两只是原因之一。 而更大的原因,是为了他的母亲、裴二夫人! 裴今酌的武科举是明年春季,而梦中那个时间,裴老夫人已经离世,裴二夫人回了扶虞城。 裴今酌腿摔伤之后,裴二老爷和裴二夫人定痛不欲生、甚至悔恨终生,毕竟原本裴今酌并不想参加武科举,是他们强逼着他参加,偏偏其因为武科举落残。 裴今酌亲眼目睹裴老夫人从健康、到郁郁而终,怕伤心的母亲也步入后尘,便要想办法证明自己不是废人。 最好的方法,便是当官。 所以他无视国公府清廉自洁的名声、违背裴家端正清高的家风,利用家族权势,顶着铺天盖地的谩骂和质疑,入朝。 ……应该是如此。 苏明妆一边想着,一边点头。 裴今宴无奈地叹息,低声道,“又开始打哑谜了,罢了,我没好奇心的,我不用知道。” 苏明妆听后愣了,之后噗嗤一笑,“抱歉吊你胃口,我现在还没想到应该怎么做,待想好,定会告诉你。” “好。” 裴今宴见女子情绪已稳定,便起身,“看你无碍,我就放心了,我去青竹院看看。” 苏明妆也跟着起身,“我也去。” “你还未用晚膳。” “你不是也没吃?” “……” 最后,两人约定一起去青竹院,回来后也一起用膳。 临走时,还让丫鬟到厨房,让崔厨子烧菜,待烧好后取回来。 …… 青竹院。 愁云惨淡。 不同于白日里的慌乱,此时一片安静。 丫鬟见国公爷和夫人来,起身要问安,被裴今宴用手势制止,低声问道,“里面的情况怎样?老夫人在吗?” 丫鬟也是满脸愁容,“回国公爷、夫人,老夫人和裴二夫人都在,裴二夫人她……刚刚昏厥过一次,现在好像……又哭了。” 两人听后一惊,不敢怠慢,急忙匆匆进去了。 刚踏入房子大门,在中间的正厅,便听见了女子呜呜哭泣声。 是裴二夫人的声音。 苏明妆心闷闷一痛,像被钝锤狠狠击打——裴二夫人善恶分明、洒脱乐观,何时像现在这样苦闷? 梦中,裴今酌虽跛脚,但后来到底当官了,裴二夫人也不会太伤心。 但现在……裴今酌注定腿瘸,成为一个废人,裴二夫人如何受得了? 反观她。 为了保住自己家,却设计裴今酌,她才是……罪魁祸首。 裴今宴看着女子垂眸自责、面色凄然,心疼地低声道,“你别自责,当时你圆今酌心愿,这是好事。他受伤,与你无关。” 苏明妆静静听着,叹了口气,心中回答——那是因为你只知一半,并不知我让他去前线的原因。 如果他知道原因,怕是饶不过她吧? 毕竟,是她把裴今酌害成废人。 “我们是去看婶母,还是看今酌?”裴今宴低声问。 从哭声判断,裴二夫人和老夫人应该在左手边的房间,而裴今酌是在右手边的房间。 苏明妆向着左边房间,眷恋地看了几眼,最后还是摇了摇头,“去看一眼裴今酌。” 她没脸,面对裴二夫人。 ……虽然也没脸面对裴今酌,但到底与裴今酌没感情,她与裴二夫人的感情,却是实实在在的。 于是,两人去了裴今酌的房间。 刚一靠近,便闻到浓浓药味。 进了房间,见房内有两名丫鬟守着。 丫鬟发现国公爷和夫人入内,立刻要问安,被裴今宴用手势制止,之后两人走到床前。 此时裴今酌并未昏迷,而是睁着一双眼,无神地盯着帷帐顶。 第217章 哄完这个哄那个 看着裴今酌木然的表情,苏明妆心中愧疚越来越多。 起初,她还能用一些道理说服自己,诸如:这是他的宿命。 再诸如:她起初也是好意,本以为裴今酌不参加武科举,就不会摔伤腿,去前线搞不好能当一名战功赫赫的元帅。 毕竟梦里,裴今宴就是这么做的。 但后来,听见裴二夫人的哭声,听说裴今酌的病情,又看见他现在绝望到麻木的眼神,再客观的理由,也说服不了她。 突然又想起,梦中她最后的时光,得了绝症,也是蜷缩在冰冷简陋的床上,裹着脏兮兮的破被,这般麻木地看向远方。 眼前一阵眩晕,她急忙抓住身旁男子结实的手臂,才勉强稳住身子。 裴今宴吓了一跳,下意识要去扶,但看了一眼女子,又看了一眼床上的堂弟,到底还是没扶。 “来人,把夫人扶过去。” “是。” 之前守着的两名丫鬟立刻上前,一左一右将苏明妆扶了过去。 裴今宴默默看着女子被扶走,心中再次涌出一些冲动——如果他也腿瘸,她会这么伤心欲绝吗?如果他死了,她会为他落泪吗? 苏明妆坐下后,抬眼正好与他四目相对,轻声道,“别担心,我只是晚上没吃东西,所以头晕。” 裴今宴低落的心情,因为她一句解释,稍微缓解了一些。 安抚地笑了一下,之后快速收回笑容,转身走到床前。 两名丫鬟窥视到这一幕,心里想——看来国公爷和夫人的感情越来越好了,真是好事啊!可惜,堂少爷却遇此不幸。 裴今宴看着憔悴绝望的堂弟,回忆两人儿时在知春园跳假山,也是难受得鼻腔发酸,“今酌,我问过太医,太医说只要坚持推拿针灸,保持筋肉弹性,不一定哪天便能恢复经脉。你别放弃希望,我们慢慢来。” 床上的裴今酌,眼神依旧黯淡,一动不动犹如雕像,并未回应他。 裴今宴欲言又止,无数安慰的话在嘴边,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将心比心地想——如果他是堂弟,此时也一个字听不进去的。 他一片好心来安慰,如果还需要堂弟忍着绝望回应他、反过来安抚他的情绪,岂不是造成堂弟负担? 又思索了一会,裴今宴低声道,“你不用担心婶母,婶母由我和母亲来照顾,婶母少了一根头发,都是我的责任。你好生休息,我对你的要求只有一个,便是记得我的话:太医说,你的腿能康复,只要不放弃希望。” 一旁的苏明妆暗惊——他以为裴今宴会继续安慰,甚至搬出裴二夫人,让裴今酌看在母亲的份上,也要坚强活下去。 但他没有,相反,却揽下照顾婶母的责任,减少裴今酌的负担。 他…… 并不如他表面那般冰冷刻板。 是啊,如今再回想两人点点滴滴,发现他非但不刻板,相反心思细腻体贴,还很聪明,每次在她需要帮助时,都行之有效地帮她。 例如之前她想学武功,他提出了每天晚上在英武院练武。 还有锦王之事,他没追问两人关系,反倒是问,是否需要他出面帮她解决。 难怪京城权贵夫人们把他定为第一金龟婿,天下怎么会有这般好男儿? 裴今酌听见堂兄的话后,也是一怔,之后缓缓转过头,木然的眼神中慢慢涌现一些希望,就好像漂浮于大海之上,抓到救命浮木一般。 两人眼神触碰后,裴今宴便了解堂弟心情,道,“不用回答我,只要你记住我的话便可,你若不信,明天我多请几位太医大人过来,让他们亲口和你说。” 裴今酌眼神中的希望越来越多,张了张干涸的唇,“……哥,我……信你……” 见堂弟能听进去,裴今宴终于松了口气。 裴今宴下意识转头看向苏明妆,用眼神告诉她——今酌好一些了,你别担心。 却发现,她根本没看这个方向,而是低着头沉浸思绪。 裴今酌看见堂兄的眼神,又顺着堂兄眼神看向女子,之后痛苦闭上眼——他们裴家是被人诅咒了吗?为何没一个人是幸福的?如果苏明妆喜欢的是堂兄,该多好? 随后,裴今宴和苏明妆离开。 走到正厅,依旧能听见裴二夫人的哭声,裴今宴看了一眼房门,低声道,“你别进去了,在门外等我,我会安抚好婶母。” 苏明妆点了点头,转身慢慢离开。 出了房门,她抬头看着天空,种种情绪磋磨得她心生麻木,不知疼为何物,只有深深的后悔。 如果她早一点想到,斗苏家的不是左相,而是另有其人就好了,那她会让事情继续发展——让裴今酌继续参加武科举、继续摔断腿入仕,这样,即便是因为国公府的关系,裴今酌多少也能泄露一些机密给她。 而现在…… 裴今酌要彻底瘸了,未来的左相要更换人选,她不知道左相会是谁,却知道左相会按照神秘人的要求,攻击苏家。 她都干了什么? 该聪明的时候不聪明,不该聪明时瞎聪明,她真是恨死了自己! 而且……裴今酌怎么办?那样一个仪表堂堂的男子,那个与裴今宴容貌有七八分相似的俊美男子,就这么成为一个废人吗? 。 当裴今宴出来时,见苏明妆站在院子中央,低着头呜呜哭着。 他一个头两个大,真是哄完这个哄那个,哄得他甚至自己都没时间伤心。 没办法,只能走到女子面前,拍了拍女子的肩,以作安慰。 苏明妆许多委屈,也因为这个简单肢体接触,再也控制不住,直接爆发出来,她扑到男子怀中,嚎啕大哭。 裴今宴惊了一下,先是手足无措,随后低头看着痛哭的女子,叹了口气,将手臂小心翼翼环绕过去,既不轻薄女子,又能拍到她的背,以作安抚。 一边轻拍一边轻喃,“一切都能过去,熬过最痛苦的几日就好,后面慢慢接受后,会逐渐想到新办法。” 这便是他的行为准则。 父亲离世后,他就靠这个办法,一点点熬过来。 第218章 静静等这一巴掌 裴今宴拍了一会,但女子嚎啕未止,他更是手忙脚乱,然后就……莫名其妙地紧紧拥抱住女子。 当意识到自己做什么,裴今宴额头隐隐涌出一些冷汗——好像……闯祸了。 怎么办? 或者……不动声色地放开? 慢慢的,让她察觉不到? 就在他准备慢慢放开她时,却发现女子靠在了他身上——之前虽也靠着,却仅仅是倚靠,现在好似把全身重量都放在他身上。 “……”裴今宴。 他也只能维持着紧紧拥抱她的姿势,甚至更紧一些,希望以此来给她安全感。 抱着她,他心情复杂地抬头看着夜空——堂弟遇此不测,婶母还在痛哭,他却在这偷偷幸福,心中着实过意不去。 最后他干脆什么都不想了——此时此刻,他不是裴今宴,不是安国公,不是堂兄,不是侄儿,只是个为自己活的一个人,做自己最想做的事,仅此而已。 同一时间, 苏明妆确实是冲动行事,却也不完全是无脑冲动——她孤立无援,太无助了。 只有她一人知道,苏家以后会被人害、会衰落,裴老夫人会死、母亲会死、裴今酌会跛脚。 她若不让裴今酌去前线,裴今酌成了邪相,会攻击苏家;她若让裴今酌去前线,他便落残,让她有负罪感。 只有她一人承受危机与罪恶。 从始至终,都是她一人承受,关键是……她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聪明坚强的奇女子,哪怕她不做京城双珠那种废物,她也只是个普通女子,仅此而已。 如果没有关于加害苏家幕后黑手的推测,也许她还能扛得住,现在……强大的阴谋和恐惧,已经超出她的承受极限。 她很想找个人靠一靠,哪怕只是暂时的。 裴今宴发现,女子靠在他怀中后,很快便收了嚎啕,小声抽噎着,暗暗松了口气——好歹是平静下来了。 但依旧没想好,是否要放开。 这种情况,便是拒绝,也要等女子先拒绝,他最多挨一巴掌。 想到这,便维持着原来的姿势,静静等这一巴掌。 但等了一会,却发现女子依旧没采取什么行动,好似在思索着什么。 苏明妆整理好情绪,轻轻推开他,低着头掏出帕子,开始整理自己仪容。 裴今宴也很体贴地微微侧身,不去看她。 待苏明妆整理好后,羞愧地环顾四周,发现懂事的下人们都躲了起来,昏暗的院子里只有两人,才尴尬地小声道,“裴将军,我们先回去吧。” “好。”裴今宴——看来这巴掌,应该是不打了。 随后,苏明妆逃也似的匆匆离开青竹院。 两人一路无言,一口气到了雁声院。 王嬷嬷立刻迎了上来,“小姐,国公爷,你们回来了,晚膳已拿回来了,现在正温着,你们要不要趁热吃?” “好,辛苦嬷嬷,”大哭一场后,苏明妆还真是饿了,“不过这么晚,你为何不回去休息?” 王嬷嬷苦笑了下,“发生这么大事,奴婢哪睡得着?” 苏明妆也跟着叹了口气,“越是发生大事,越要按时休息,因为没人知晓明天还有什么事发生,你回去休息吧。” 王嬷嬷担忧地看向小姐,“那小姐也早些休息?” 苏明妆淡笑着点头,“放心,我用完膳就睡,明天我确实有些要事要做。” 王嬷嬷不解,“明日小姐有要事?这个奴婢能问吗?” 一旁裴今宴也是好奇。 “当然,”苏明妆,“明天我打算去各个药铺医馆,借阅他们压箱底医书……我不是不信任太医。而是学了军医术才知道,哪怕如张仲景、孙思邈这样的名医,也要广泛收集前人经验以及民间的治疗方法。所以张仲景才在《伤寒杂病论》中提到‘勤求古训,博采众方’。太医医术自是高明,但没人能保证,不漏掉天下任何一个古方,所以我想试试。” 王嬷嬷瞠目结舌,之后惊叹道,“别说,还真是个方法。” 苏明妆点头,“我明天也和钱掌柜聊一下,拜托我们苏家分布在各地的掌柜,也帮我搜集。京城的,我亲自去找。” 裴今宴目光复杂地看着女子——他不是不愿相信她的话,但从两人见面时的震惊崩溃,到想尽办法为今酌达成心愿,如今又要帮今酌找治病的方法。 她真的不喜欢裴今酌? 两人真的毫无关系? 他做梦都想相信她,但所有事实无法闭环! 如果她不喜欢今酌,为何想尽办法帮他绕过二叔、二婶,完成心愿?这像是两个素不相识之人做的事吗? 如果不喜欢,会因为看见今酌受伤而痛哭?现在又要帮今酌搜集民间良方,还让苏家产业帮她一起搜集,单纯因为心中内疚? 他真的想相信! 奈何…… 王嬷嬷告退离开。 苏明妆送别了王嬷嬷,转身正好见裴今宴若有所思的模样,疑惑道,“我发现,你心思很重。” 裴今宴收回视线,目光复杂地看着她,“你心思也重。” 苏明妆一愣,这才想起,自己这两日在他面前频频失神,“……是啊,最近几日实在失礼,但其实……我也不想这样。谁愿意心思重呢?谁不愿无忧无虑?但经历之事过多,若还那般没心没肺……那还真是没心没肺了……” 裴今宴无奈,“我心思重的原因,可以全盘讲给你听;你的原因,却不方便告诉我。” 苏明妆惭愧地垂眸,“……抱歉。” 裴今宴欲言又止,最后笑着摇了下头,“没关系,我不介意,去用膳吧,我也饿了。” 苏明妆低头看向男子窄瘦的腰间,“今天没叫?” “……”裴今宴。 苏明妆摸了摸面颊,可怜兮兮地小声道,“堂少爷伤得那么重,我们在这说笑,是不是不好?我是不是应该表现得悲伤一些?” 裴今宴失笑,“我们是否悲伤,改变不了今酌伤情,还是随性一些吧,无论谁伤、无论谁死,日子都得过。” 看着女子释然的表情,他又疑惑。 她真的喜欢今酌?现在看起来又不像? 女人,真的难懂! 第219章 让你炫?活该! 翌日,苏明妆起了个大早。 用罢早膳,先是去知春院看望老夫人,确定老夫人没被影响后,才带人离开国公府。 当马车到达望江楼时,长安大街的早餐摊上还有许多人用早膳、望江楼也未开。 习秋停下马车,钻进车厢,“小姐,望江楼还没开门。” “没事,我有三楼的钥匙。” 取出钥匙,交给习秋。 习秋拿了钥匙去开门,这一时间,苏明妆也戴上帷帽,下了车,顺着直达的楼梯,上了三楼。 三楼和二楼、一楼原本是通着的。 只不过在三楼的楼梯上安了个门。 苏明妆开了锁,下楼去,正好与一脸戒备的张壮撞见。 张壮是今日轮值打更的,大清早听见楼上有动静,以为是招贼,便上楼查看情况,却发现是夫人,“夫人,怎么是您?哦对了,小人给夫人请安。” 这才想起,站在楼梯中央就要请安。 苏明妆笑着摆了摆手,“今日你打更?” “对。” “还没到开业时间?” “没呢,还有不到一刻钟就开了,小人这是掐着时间,到了时间就立刻开门!要不然今天……提前开门?”张壮试探着问道。 “不用,按照老时间开门即可,我今天来找钱掌柜说一些事,先去找两本书看看。” “是,夫人。”张壮跑下楼,“这光线有些暗,夫人您慢着点。” 苏明妆在一楼和二楼书架上搜索一番,竟意外地找到两本医书,立刻收入囊中,还叮嘱张壮,一会钱掌柜来了,让他立刻到三楼找他。 随后,便上楼看起书来。 半个时辰后。 伴随着一阵沉重又缓慢地脚步声,钱掌柜终于爬上了三楼,人还没进雅间,先扶着门框喘粗气起来。 苏明妆一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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