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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开自己的玩笑,但今天有了张蓉的事在前,他便不愿屈就了。 他跟顾玉强调道:“我是你夫君!” 顾玉道:“你是我姘头,我是别人的夫君。” 君泽狠狠皱眉,拉着顾玉的腿,怒道:“我这就让你知道,究竟谁是谁的夫君!” 顾玉被他认真的神色逗得发笑,但也吃不消再来一次。 这狗东西精力旺盛,但她不想受劳累了,还是大发慈悲,哄着他道:“好了好了,我也是你的人,你一个人的人。” 君泽眉头方才舒展:“这还差不多。” 话虽带着偃旗息鼓的味道,他的手依然不老实。 顾玉推了推他:“别闹了!” 君泽埋首在她颈间,诱惑道:“那你叫声夫君听听。” 顾玉推着他的脑袋,道:“你别得寸进尺!” 君泽道:“叫一声,我就不闹你了。” 顾玉实在被他缠得没法子,叫了一声。 可君泽若是信守承诺就不会被顾玉称为狗了,一声“夫君”让他再次精力充沛,缠着顾玉。 他低头与顾玉耳鬓厮磨,继续诉说着冬夜的故事。 第692章 一夜风流让顾玉疲惫不堪。 隔日起得难免晚些,直到外面吵吵嚷嚷的动静传来,顾玉才悠悠转醒。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顾玉迷迷糊糊起床,听出是落雁的脚步声,顾玉便问道:“发生了何事?” 落雁在外道:“小公爷,圣上刚刚下旨,封六皇子为太子了。” 一句话让顾玉瞬间清醒。 十皇子出事,九皇子沾上不必要的血脉嫌疑,又不小心把佳嫔的龙胎撞流产,圣上之前对九皇子寄予了多大的厚望,现在的失望就有多大。 而五皇子出家,想逼他还俗难上加难,搞不好五皇子被逼急了,又想要弑君。 最不受待见的六皇子又走入圣上的视野。 虽然想过六皇子或许会被圣上封为太子,但乍一听到这个消息,还是让顾玉心绪不平。 圣上刚怀疑九皇子的血脉,六皇子就获封太子,看来她离开京都这一年里,景棠在圣上面前试药,还是颇得圣心。 落雁在外道:“小公爷,咱们是直接送过去些贺礼,还是您亲自过去一趟?” 顾玉沉声道:“我亲自走一趟。” 落雁在外应了一声,去准备顾玉要带过去的东西。 里面的顾玉揉了揉脑袋,又想到六皇子沉迷于丹药的疯癫样子。 君泽也醒了,对顾玉道:“朝堂之争瞬息万变,六皇子被封太子,圣上势必要重用你,也是好事。” 顾玉下床穿衣服,知道君泽是在宽慰她,但她心里清楚,现在是好事,以后就不一定了。 顾玉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儿,一路赶往六皇子府。 沉寂已久的六皇子府一夜之间热闹起来。 顾玉来得不算早,门前排列的马车已经将路口堵得拥挤不堪。 旁人看到镇国公府的马车,连忙给顾玉让出一条路来,让顾玉顺利进去。 宫里来宣旨的太监已经走了,但是圣上的赏赐还排列在院子里。 景棠听说她到了,被人簇拥着出来。 顾玉看到他身上的衣服已经换成了杏黄色,胸前的四龙纹昭示着他的太子身份。 顾玉不等他开口,便行礼道:“臣见过太子殿下。” 景棠似乎对这称呼并不熟悉,沉默了几息,而后当着众人的面,伸手去扶顾玉,道:“小舅舅不必多礼。孤能有今天,全仰赖小舅舅。” 十六岁的少年全然褪去青涩,嗓音略带沙哑,语气中充满对顾玉的敬重。 顾玉侧着身子,躲过景棠的搀扶,道:“不敢。” 她自己起身,摆出一副冷淡疏离的样子,旁人也摸不清这一对舅甥的想法。 景棠似乎没有看到顾玉的冷脸,脸上依然挂着笑:“刚捯饬好,小舅舅陪孤入宫谢恩吧。” 顾玉道:“圣上对臣并无诏令,臣就不随太子殿下入宫了。” 景棠脸上带着点儿失望,道:“那好吧,等孤回来后,再亲自上门拜访小舅舅。” 顾玉道:“太子殿下若是有什么吩咐,召臣前来便是,不敢劳累太子殿下登门。” 可是话刚说到这里,就有太监从外面走了进来,见到顾玉后眼前一亮,脸上皆是谄媚:“刚刚往镇国公府去,没想到扑了个空。” 顾玉道:“公公找我有何贵干?” 那太监道:“圣上有令,命您跟太子殿下一起进宫呢。” 景棠在一旁道:“看来小舅舅还是得跟孤走一遭了。” 顾玉只好随他一起入宫。 景棠的身份变了,出门的规制也变了,所坐的马车比之君泽的双马骈驾还要豪华。 顾玉本不想与景棠同乘,奈何她的马车刚刚被六皇子府上的仆役带到后门,又被前来给景棠贺喜的车马堵在里面。 圣上有召,他们不敢耽搁,再加上景棠盛情邀请,顾玉只得上了车。 路上,顾玉沉默寡言,倒是景棠打开了话匣子,对顾玉嘘寒问暖。 顾玉敷衍答着话,在心里猜着圣上召她过去的目的。 “孤被封为太子,小舅舅似乎并不高兴。” 一句话把顾玉从纷乱的思绪中唤了回来。 顾玉看着他道:“殿下得封太子,臣怎会不高兴?” 景棠意味不明道:“是嘛?” 顾玉冷声道:“是。” 大概是顾玉的语气过于冷冽,景棠终于闭上了嘴,低着头,又是那副任人欺凌的绵羊模样。 顾玉把视线移开,不去看他。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其实五皇子出家后,景棠老实了许久,自己在六皇子府,不与太多人有交集。 甚至在顾玉出发前,景棠替她吃了那枚丹药,成为圣上身边的试药人。 可人心过于复杂,四年前顾玉就被他乖巧的外表迷惑,险些着了他的道。 四年后,他这副温和的皮囊里包藏着怎样的心思,顾玉依然看不清楚。 皇权之争最忌左右摇摆,顾玉知道此时若是继续扶持景棠,将会事半功倍。 但景棠绝非明君之选。 他阴狠有余,心志不足,对亲近之人下手亦是毫不留情。 无论外人怎么看待她跟景棠,但顾玉心里清楚,景棠只能是她的踏板。 所以顾玉并不想跟他虚与委蛇。 马车到了皇宫,景棠走在顾玉前面,到一处台阶时,景棠忽然怀念往昔,转头对顾玉道:“小舅舅还记得吗?就在这里,小舅舅告诉孤要成为一匹更凶狠的狼,避其锋芒,伺机而动。” 种种往事涌上心头,顾玉握紧了拳头,道:“不记得了。” 景棠喃喃道:“不记得了?可是小舅舅跟我说过的话,我都舍不得忘呢。” 顾玉觉得从西北回来后,景棠的种种行为格外令人心烦。 他倒不是与你作对,只是偶尔提起从前,还要做出一副怀念的姿态,又毫无忏悔的意思。 又或者因为他做过的事,让顾玉不得不带着滤镜看他,这就使得他在顾玉面前,做什么都是不对的。 顾玉不欲接他的话,只是道:“快走吧,别让圣上等着急了。” 景棠看出了顾玉的敷衍,闷声向前。 圣上摔死了十皇子后,就开始缠绵病榻,宫殿里一股子药味儿,玄清道长也在,此时正手持拂尘念经。 景棠对圣上行礼过后,圣上在床帏里面道:“进来。” 景棠掀开床帏,坐在圣上身边。 顾玉耳力还算灵敏,听到圣上在里面问道:“你服用过清心丸后,感觉如何?” 第693章 清心丸又是什么? 顾玉看向一旁念经的玄清道长,玄清道长也在这时抬头,与顾玉对视一眼。 这一眼让顾玉确定,是玄清道长弄出来的。 里面的景棠道:“燥热压下去许多,身子也轻盈了些。” 圣上大概做出了什么指令,景棠从床帏中出来,从玄清道长的道童手里接过一盒药丸。 透过床帏,顾玉看到里面两道影子,是景棠扶起圣上,贴心喂他服药。 想来玄清道长若有什么新药,都是景棠先服用一次,若有效果,再给圣上服用。 圣上服过药后,对景棠道:“朕已命人将东宫收拾出来了,让钦天监挑个好日子,你就搬进去。” 景棠道:“好,儿臣进了东宫,也更方便侍奉您。” 圣上道:“用不着你侍奉朕。” 景棠道:“虽有宫人在侧,可儿臣还是想在父皇身边尽孝。” 圣上道:“罢了,你愿意来,便多来几趟。” 二人在里面上演父子情深,顾玉候在外面,和其他宫人一样当摆设。 很快,里面的圣上道:“你先回去吧,朕有些话要与顾爱卿说。” 景棠从床帏中退了出来,道:“儿臣告退。” 景棠走时,专注看着地面,没有给顾玉多余的眼神。 “顾爱卿。” 里面的圣上唤了顾玉一声,顾玉走上前去,恭敬道:“圣上,臣在。” 圣上道:“进来。” 顾玉掀开床帏,走了进去,看到圣上半靠在软垫上,神情有些萎靡。 顾玉道:“圣上有何吩咐?” 圣上看了一眼顾玉,让顾玉感觉到脊背发凉。 圣上道:“顾爱卿,景棠日后的课业就交给你和文翰学士了。” 圣上这是要让她重新拾起少傅的职责。 顾玉低着头,没有露出自己惊讶的表情。 圣上这一句话里透露了两个信息。 第一,圣上封景棠为太子,就不得不重用她。 第二,圣上希望景棠继续亲近寒门,打压世家,所以才早早让景棠跟着她和文翰学士学习。 顾玉道:“臣定当不辱圣令。” 圣上道:“顾爱卿,朕不仅要让你好好教导景棠,还要你继续扶持寒门官员,让景棠不至于受制于人,你能做到吗?” 这一句“不至于受制于人”十分耐人寻味。 指的是不受顾玉的桎梏,还是不受世家的桎梏? 亦或者两者都有? 圣上说得含糊,顾玉也含糊回答:“臣当竭尽全力。” 圣上咳嗽了两声:“朕不要你竭尽全力,朕要你一定做到!顾爱卿,景棠信任你,你不在京都的时候,他多次在朕面前提起你,你不可让朕、让景棠失望。” 顾玉对景棠在圣上面前提起她还是有些惊讶的。 毕竟西北之行危险重重,圣上给兵又小气,有旁人在侧提醒,到底能让圣上记挂着。 可惜圣上始终未曾相助。 顾玉掀开下摆,跪到圣上面前,道:“臣叩谢圣上、太子殿下厚爱。” 顾玉依然在说场面话,圣上心中失望,直接道:“王丞相勾结群臣,数次打压文翰司,忤逆朕的旨意,顾爱卿,你不但是镇国公,还是文翰司的掌事,唯有你可带领文翰学士破局。” 顾玉眉眼低垂,总算把话说明白了。 圣上折了绍无极之后,这是打算把她推出去直面王丞相。 就连立六皇子为太子,大概也是想着让她死心塌地,心甘情愿为六皇子铺路。 顾玉还未回答,圣上伸出手,搭在顾玉肩膀上:“顾爱卿,朕身边只有你了。” 圣上这话甚至带着点儿托孤的意味,不知道的,还以为圣上有多器重她。 可惜与上次前往西北一样,给的任务艰巨,却不肯放权给她。 一个空头的少傅,她拿什么跟王丞相打? 在西北吃的亏太大,顾玉不想跟圣上打太极,一脸苦恼道:“圣上,世家以王丞相为首,若要扶持寒门,需得过他这一关。” 圣上伸出胳膊,将一旁床桌上的药碗挥落在地。 药碗碎片溅到顾玉面前,顾玉跪在床榻旁边,低着头沉默不语。 圣上怒道:“顾玉!朕要你扶持寒门,你看王丞相脸色作甚!” 顾玉一针见血戳破这场机锋,道:“圣上,王丞相狼子野心,与西北的郑都督狼狈为奸,蠢蠢欲动。臣九死一生回京,见识了世家势大,虽能率领文翰司与之艰难对抗,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圣上紧紧盯着顾玉:“九死一生?你是在怪朕?” 顾玉道:“臣九死一生,盖因王丞相势大,怎么会怪圣上?” 圣上看向顾玉的目光中带着审视,可惜顾玉低着头跪在地上,让圣上看不清她的表情。 圣上缓缓道:“依你所见,朕当如何?” 圣上捏着手里的十八子,想到绍无极的话,若顾玉张口讨要兵权,他就让顾玉人头落地。 他现在的确需要顾玉在朝堂上跟王丞相对抗。 尤其是知道王丞相暗中保护素心法师后,圣上日夜难安。 索性封六皇子为太子,王丞相若真有所动作,便是谋朝篡位的逆臣,名不正言不顺,人人得而诛之。 可六皇子成为太子也是一把双刃剑。 除了绍无极,圣上谁也信不过。 若顾玉同王丞相一样,想要杀了他,尽快扶持六皇子上位,他为了保命许出的兵权,倒成了他的催命符。 在圣上怦怦的心跳中,顾玉总算开了口:“求圣上再赐臣尚方宝剑,若王丞相生了妄念,臣当先斩后奏,立斩逆臣。” 圣上闻言,暗自松了口气,道:“朕允了。” 顾玉也松了口气。 她虽低着头,可也感受到了圣上看向她时,无意间流露出来的浓浓杀意。 圣上刚刚托孤的意味太重,顾玉险些松懈,真以为这位是只缠绵病榻的病猫了,可以仗着六皇子,跟他讨价还价。 圣上是谁? 他刚愎自用,敏感多疑,怎么会就此认命? 虽然将六皇子封为太子,可他依然吃着玄清道长的丹药,说不准还觉得自己能活几十年,再生几个皇子。 顾玉方才若是“趁火打劫”,讨要兵权,才是同王丞相一样,暴露了野心。 顾玉稳了稳心神,道:“谢圣上!” 一场君臣之间的试探就此结束。 圣上幽幽道:“顾爱卿,朕果真没有看错你。” 第694章 顾玉恭恭敬敬道:“臣当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圣上不知是否被顾玉这句话打动,靠在软枕上,淡淡道:“你若能做好,过往种种,朕既往不咎。” 顾玉眼中闪过一抹杀气,她明白,圣上指的是她构陷绍无极的过错。 圣上愿意既往不咎,她却不愿就此放过绍无极。 顾玉道:“臣,谢主隆恩。” 圣上道:“你且下去吧,好好教导太子。” 顾玉低头应下。 从圣上寝宫出去后,顾玉撞见了冷流和另外两个御医在外候着。 为了避嫌,冷流始终住在圣上御赐的府邸,不曾回去过镇国公府。 这次碰巧见了,二人也只能当对方陌路。 其实若真有心,这么久了,他们还是能想办法见到彼此的。 可上次冷流瞒着顾玉,把家里的事情悉数告知皇贵妃,皇贵妃悲痛过度,以身入局,伤了身子伤了心。 顾玉一怒之下险些掐死冷流,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再也无法回到从前。 更别说君泽对冷流下手,弄断了冷流一条腿,至今为止,冷流走路都有些瘸。 在仇恨的驱使下,冷流依然听从皇贵妃和顾玉的指令,在适当的时候对圣上隐瞒病情,配合玄清道长给圣上下药。 说实话,顾玉不知该用什么态度面对冷流,便一直避着他。 冷流亦然。 现在猝不及防碰面,还是冷流身旁的御医率先对顾玉行礼,道:“见过镇国公。” 冷流也匆忙低头,对顾玉行礼。 顾玉点了点头,越过他们离开。 经过冷流时,冷流抬起头,他比顾玉略高些,不知是不是眼花,他竟然看到顾玉衣领处藏着一处红痕。 再看顾玉的头顶,她今日少见地没有用发带和玉簪束发,而是带了一个莲花冠,白玉莲花尖头带着一抹艳丽的红色。 冷流认出,那是顾玉袭爵时,君泽送给她的贺礼。 从前的顾玉从来不会用这般扎眼的发饰。 意识到顾玉脖子上的痕迹可能是谁留下来的,冷流身子晃了晃,脸色有些难看,失魂落魄地跟着御医前往圣上寝宫。 顾玉还未走几步,就听身后一声响,随之而来的是宫人的低声惊呼。 顾玉回头一看,原来是天寒,宫殿外结了一层薄冰,冷流因为腿脚不便,又心不在焉,狼狈地摔倒在地。 随冷流过来的御医手忙脚乱地搀着冷流起来,问道:“冷御医怎么样?可要回去歇歇?” 哪怕近在咫尺,顾玉也不便过去搀扶一下,只是脚步一顿,便离开了。 冷流对旁边的御医摇摇头,道:“无妨。” 他说着无妨,实则腿脚痛极,再回头时,只能看到顾玉离开的背影。 他下意识握紧双手,却是让旁边的御医又问了一声:“冷御医,真的无妨吗?” 冷流这才后知后觉松开手,原来刚刚握的是这个御医的胳膊。 冷流道:“真的无妨,咱们快些过去,别让圣上等急了。” 两个御医搀扶着冷流起来,不知是不是错觉,他们觉得冷流走路时,腿脚更跛了。 想来刚刚那一跤,还是让他受了伤。 到了圣上寝宫,冷流照例为圣上施针,扎好针后,冷流静静候立在侧,等到时间了再拔针。 圣上随口问道:“朕体内的乌头毒,解得怎么样了?” 冷流不知在想什么,没有回答。 圣上不悦道:“冷御医!” 冷流这才如梦初醒,一脸羞惭道:“臣该死,刚刚走神了。” 圣上皱眉问道:“朕刚才问你,朕体内的乌头毒解得怎么样了。” 冷流道:“圣上最近可还有手脚麻木的感觉?” 圣上道:“自从服用玄清道长炼的丹药,朕已许久没有麻木感。” 冷流道:“如此甚好,圣上的身子正在恢复,乌头毒也剩下一点儿,往后配合下官施针,便可很快消散。只是要避免发怒,如除夕夜那晚,便险之又险。” 圣上点点头:“那就好。” 时间一到,冷流便瘸着腿,来给圣上拔针。 拔完针后,冷流又开始愣神,直到福海在旁边唤他,他才如梦初醒。 冷流屡次三番愣神,惹得圣上注意,问道:“冷御医这是怎么了?” 冷流刚刚不小心摔伤,钻心的疼痛传来。 冷流脑海里反复回忆着刚刚顾玉的样子,愤恨悄然侵占他的理智。 冷流道:“圣上,臣有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圣上不知一个御医会有什么不当讲的话,但冷流脸色难看,圣上还是道:“直说吧。” 冷流看看左右,似乎有些犹豫。 圣上只让另外两个御医下去,寝宫里还留着福海和一众宫人。 圣上道:“但说无妨。” 冷流道:“圣上可记得,臣的腿曾被人在宫中打断?” 圣上表情严肃起来,道:“记得。” 一个小小的御医自然不值得他放在心上,但此事蹊跷得很,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当时宫中怪事频发,他又中了乌头毒,唯一能给他解毒,针法高超的冷流被人打断了腿。 圣上大惊,可惜查了许久,也没查到暗害冷流之人。 圣上道:“为何忽然提起此事?” 冷流犹豫了一下,还是道:“臣依稀想起,臣在雪地里挣扎期间,扒下了那人的靴子,看到那人的脚踝处有一个月牙状伤疤。” 圣上盯着冷流道:“为何不早说?” 冷流道:“臣当时断了腿,日日昏沉,根本回忆不起来当时的细节。直到前几日,白御医的靴子被冬雪浸湿,他换鞋时,臣无意间看到他脚踝处的伤疤,觉得有些熟悉。夜里休息,才猛然想到臣遇害那日,似乎在刺客脚踝处也见过这个疤痕。” 福海在一旁听到这话,悄悄看了冷流一眼。 圣上语气冷然:“你是想说,那天打断你腿之人,有可能是白御医?” 冷流道:“臣不敢确定,所以来求圣上查一查。” 圣上握着十八子手串,眼中晦涩不明,道:“你先下去,不可打草惊蛇。” 冷御医道:“是,臣告退。” 冷流走后,圣上冷声对福海道:“去查白御医当晚在哪儿。” 福海从圣上寝宫里出来后,脸色亦是阴沉。 他挥挥手,把跟在他身边的小太监唤了过来。 小太监道:“公公有何吩咐?” 福海将手中的拂尘一挥,跟小太监说了几句话。 小太监连连点头,一溜烟跑去办事了。 第695章 从圣上的寝宫出来,冷流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外面寒风呼啸,冷流觉得自己的脊梁被沉重的风雪压弯,腿上的伤一阵阵传来疼痛。 从圣上寝宫到御医院,所过之处,雪地上留下一深一浅两行脚印。 他知道自己不该把断腿之事说出来。 顾玉早已向他透露过,想要复仇,君泽至关重要。 可是他忍不住,满腔愤懑积压在心,让他喘不过气来。 他不愿看顾玉单打独斗,毅然入宫助她复仇,把真相告诉皇贵妃,反而把顾玉越推越远。 若仅仅如此也就罢了,他自己选的路,早就料到会有这种后果。 可不知什么时候,顾玉还是走向了君泽,那是仇人的亲外甥儿。 他可以肯定,他的腿伤跟君泽脱不了关系。 那晚他倒在雪地里,骨头被生生敲断,现在回想起来,剧痛还令他灵魂颤抖。 冷流的心仿佛破开了一个洞,任由风雪吹进来,冷到骨子里去了。 他的心太小,只能装下冷大夫和顾玉。 顾玉的心太大,装得下家人,装得下仇恨,装得下天下苍生,唯独装不下一个他。 如今他跟顾玉连朋友都做不成了,形同陌路,顾玉却跟令他断腿之人在一起。 十几年的陪伴,换来这样的结果,让他如何接受? 他该怪谁? 他能怪谁? 地上一深一浅的脚印似乎在嘲笑他的无能。 他跟顾玉的未来,如这场遮天蔽日的风雪,茫茫然看不到边际。 他知道不该说的,不该在这个节骨眼上,把君泽暴露在圣上面前。 圣上多疑,哪怕当初的君泽是为了维护圣上,才对他出手威胁顾玉,圣上也会认为君泽包藏祸心。 圣上查到白御医之时,君泽危矣。 想到这儿,冷流出了一身冷汗。 眼前摊开的书是冷大夫的《千金脉考》,扉页写着“医者仁心”。 冷流看着自己的手,他是一个医者,可入宫以来,他的仁心早被仇恨啃食干净。 这不是他第一次害人,也定然不是他最后一次。 他担心的是,圣上疑心君泽,会不会打乱顾玉的计划? 顾玉会不会因此怨恨他? 他已与顾玉形同陌路,还要因为君泽反目成仇吗? 不! 不能这样! 不该是这样的! 冷流眼前一阵发黑。 他怎么就在嫉恨之下,不顾一切向圣上透露了他断腿的真相呢? 冷流站起身来,想要冲出去告诉圣上,刚刚是他胡说的。 可冷风一吹,他就又清醒了。 开弓没有回头箭,已经说出去的话,哪里撤得回? 怎么办? 他一时冲动,造成了怎样的后果? 冷流陷入恐慌之中。 “冷御医,您的腿还好吗?要不要给你拿点儿药酒?” 一个御医看冷流愣在门口,冷风不断灌进他的衣襟,不由走近问道。 冷流回过神来,腿上的伤又痛了起来。 不能后悔! 现在后悔也没用了! 一切都是报应!是因果! 凭什么他要忍受断骨之痛,而君泽却能够跟顾玉双宿双栖? 冷流在内疚与愤恨两种情绪中左右摇摆,脸上一笑就会出现的梨涡早已消失不见。 ------------------------------------- “真没想到,六皇子居然成了太子。” 王丞相坐在花房里,慢条斯理说出这句话。 为了让他的花在冬天盛开,花房里烧着热热的炉子,赵尚书穿得厚,此时出了一额头的汗。 赵尚书用袖子擦了擦,道:“现在九皇子派人心惶惶,求您拿个主意,好让我等定定心。” 王丞相自嘲道:“这是逼我沦为乱臣贼子。” 赵尚书额头上的汗更多了,道:“丞相!绍无极虽然被贬为庶人,可兵权还握在圣上手里,不知圣上要怎么分配。不到万不得已,咱们不可铤而走险啊。” 王丞相伸出手,安抚他道:“放心,若非万事俱备,我不会铤而走险。” 赵尚书吓得话都说不全乎了,道:“那那那,丞相您打算怎么办?” 王丞相道:“六皇子懦弱阴狠,岂是明君之相?” 赵尚书附和道:“自然不是明君之相,谁人不知六皇子在冷宫长大,八岁连字都不识一个,天资愚钝,怎堪大任?” 王丞相道:“既然不是明君之相,那便只有顺天而行。” 赵尚书道:“何为顺天而行?” 王丞相道:“鬼神之说,最易蛊惑人心。” 赵尚书眼珠子一转,道:“丞相英明,下官明白了,这就去做。” 赵尚书走后,王丞相又召来了侍从,问道:“太师府可有动静?” 侍从道:“张小姐回府时,一脸颓唐,长吁短叹,看来事情未成。” 王丞相眼中尽是讽刺:“什么皇后品格培养出来的世家小姐,也不过如此。” 侍从垂首不语。 王丞相道:“往西北传个信儿。” 逍遥王手握兵权,无论如何,起事之前绝对不能让他留在京都。 既然不能从感情上离间顾玉和君泽,只好从旁处入手了。 王丞相迎着风雪来到王家祠堂,恭恭敬敬对列祖列宗磕了三个响头。 “先人在上,王家世代忠良,到了我这一辈,竟要出个乱臣贼子。” “可我若不做,王家的百年基业,就要毁到圣上手里了。” “史书向来由胜者书写,当这一回,又有何妨。” “想来列祖列宗,定会理解我的苦心。” 数十个牌位静静摆放在那里,前面供着长明灯。 风吹烛火,王丞相脸上光影明灭。 ------------------------------------- 顾玉回去后,对平沙问道:“王乐游人到哪里了?” 平沙道:“已经出京了。” 顾玉颔首:“告诉王乐游,逃得越远越好,起码在京都生乱前,绝不能让绍无极回京。” 第696章 新年伊始,镇国公府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顾玉听到后连忙整理衣衫,恭恭敬敬前去迎接。 到了大厅,顾玉看到一个脊背挺拔的老者,连忙唤道:“居尚书。” 居子石转过身来,看着顾玉眼中晦涩不明。 顾玉道:“不知尚书到来,晚辈有失远迎。” 居子石冷冰冰道:“六皇子被封太子,顾玉,你的目的达到,可以收手了。” 他说出口的话,不自觉带着点儿愤慨。 居子石担任刑部尚书二十余年,审判过大大小小的案件无数,作奸犯科者,居心叵测者,预谋不轨者,他一眼便可看出。 从她写信请求居子石助扳倒绍无极时,顾玉就知道她的动作瞒不过居子石的眼睛。 居子石在朝堂中就是一个标杆,连他这样刚正之人,都选择跟群臣一起诬陷绍无极,绍无极便再无退路了。 所以在圣上要杀居子石时,绍无极再也顶不住压力,主动认罪。 除了诬陷绍无极,居子石恐怕还看得出,十皇子出事,跟她脱不了关系。 将清白刚正的居子石拖下水,顾玉心中有愧,可她的目的根本就不是六皇子被封太子,而是杀了圣上和绍无极复仇。 顾玉清楚在居子石面前耍心机只会适得其反,便坦言道:“居尚书恕罪,晚辈的目的还未达到。” 居子石看向顾玉的眼神愈发凌厉,眼下厅中唯有他们二人,居子石道:“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顾玉道:“晚辈所做之事,不敢污了居尚书的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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