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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用还是什么样,随着玄清道长手里的三清铃摇的越响,来自四面八方的冷风愈发凛冽。 圣上坐在宫人搬来的椅子上,在一旁看着玄清道长做法。 就这样过了好一会儿,身边忽然狂风大作,五色令旗在烈烈风中发出响声,周遭的灵幡在风中疯狂摆动。 一些胆小的妃嫔发出惊呼,还有些宫女相互抱着彼此。 圣上的身子也不由坐直,皇贵妃来到圣上身边,从宫人手里接过一件披风,披在圣上身上,温声细语道:“圣上别着凉了。” 皇贵妃的手无意间擦过圣上的手背,圣上反抓住她的手道:“你的手怎么这般凉?” 皇贵妃轻咳一声:“臣妾无碍。” 圣上吩咐皇贵妃身边的茯苓给她加一件衣服。 不远处的玄清道长再次燃烧了一道黄符,嘴里念道:“天火雷神,五方降雷。地火雷神,降妖除精。邪精速去,禀吾帝命。急急如律令。” 不远处忽然传来“砰”一声巨响,把在场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有些胆小的妃嫔惊叫一声,直接躲到了宫女、嬷嬷的怀里。 玄清道长像是遭到了什么反噬,被一股强力冲退两步,扶着桌案喷出了一口血沫。 第683章 夜风更大了,停了一天的雪又簌簌落了下来。 圣上亦是惊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顾不得身上的披风掉落,直接步入法阵。 “玄清道长这是怎么了?” 玄清道长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的鲜血,一脸疲惫道:“这鬼的怨气过重,就连贫道都不可强压。” 太后着急道:“这可如何是好?就任由他在宫中作怪,惊扰龙胎吗?” 玄清道长道:“不可强压,但可度化。只有找到这鬼为何而死,解其宿怨,方可劝他遁入轮回。” 玄清道长说这话时,目光看向刚才地面炸开的地方。 有胆子大的太监跑过去看,大声道:“圣上,这里有一具尸骨!” 妃嫔们听到这话,更是吓得花容失色。 圣上冷声道:“挖出来。” 跟这具尸骨一起挖出来的,还有一把锈迹斑斑的剑和一个同样锈迹斑斑的令牌。 在一边凑热闹的德妃当即道:“剑?令牌?似乎是个侍卫。” 众人纷纷看向她。 在场谁猜不出来,这具白骨是侍卫的,但现在她们脚下踏的地方可是后宫,这里又临近废后徐氏所在的长春宫。 大家装聋作哑还来不及,怎么会像德妃这样直接点明。 然而德妃还有更大胆的,直接道:“一个侍卫的尸体,怎么会埋在长春宫附近?” 圣上斜瞪了一眼德妃,眼中的寒意恨不得化为刀子,割了德妃的舌头。 德妃轻咳一声,总算住了口。 有些妃嫔察觉到不对,连忙道:“宴会上臣妾喝多了酒,现在有些晕眩,就先回去了,圣上恕罪。” 圣上借坡下驴,直接道:“都早些回去休息,无事不得外出。” “是,臣妾告退!”众妃嫔齐声道。 热闹看到这里,该猜到的也都能猜到了,至于真假,全看明天圣上的处置。 长长的甬道上,妃嫔们神色各异。 有幸灾乐祸的,有疑惑不解的,有忧心忡忡的,还有好奇的。 圣上和太后都不在跟前,德妃说话就越发没有顾忌:“别是素心法师偷人,又怕被发现,才把情夫就地埋了。” 有宫妃好心提醒道:“德妃姐姐慎言。” 德妃现在可不需要这样的好心:“这位妹妹进宫晚,哪里知道当年的事。” 的确有进宫晚的妃嫔什么都不知道,一边好奇德妃的未尽之话,一边又担心犯了口舌忌讳。 好在德妃是个嘴上没把门的,主动道:“早些时候,素心法师因为同心膏被圣上禁足,眼看是彻底失宠了,谁知没过多久,就曝出来她有孕在身。这下可了不得,后来她嚣张跋扈,把妖后该干的事都干了个遍。你猜最后怎么着?” 众妃嫔不敢接话,但都竖起耳朵等待下文。 “最后啊,素心法师早产几天生下了十皇子,可我打眼瞧着,十皇子在襁褓中就那么大一点儿,哪里是早产了几天,说早产了一个多月都不为过。” 说着说着,德妃就放肆地笑了起来。 “我早看十皇子别扭了,圣上长得...咳,我是说圣上乃人中龙凤,气宇轩昂,偏十皇子生得獐头鼠目,与圣上没有半点儿相似之处。” 在场诸位嫔妃似乎窥到了皇家丑闻,个个沉默不语。 一直装哑巴的皇贵妃这才出来主持大局:“好了好了,真相如何圣上那边自有定断,今晚咱姐妹们说的话,本宫不希望透出去一个字。都记住了吗?” 众妃嫔知道皇贵妃跟德妃要好,这是替德妃兜底呢,于是纷纷道:“臣妾遵命。” 另一边的圣上脸色阴沉得可怕。 御医和仵作都被召了进来,对那具尸骨检查了许久,得出一个结论:的确是成年男子的尸骨。 仵作用白醋清洗了锈迹斑斑的令牌和剑,震惊地发现是神鹰卫的。 按照令牌上的名字,很快查明了尸骨的身份,差不多三年半之前,一个名叫魏集的神鹰卫失踪,现在各处细节都符合上了。 这就很容易引人遐想了,三年半之前,后宫恰好发生了一件大事。 周宝林出事,牵扯到素心法师,圣上下令让素心法师禁足。 而这具尸骨的主人魏集,恰恰是在素心法师禁足期间失踪的。 太后在一旁道:“后宫竟然神不知鬼不觉进了男人,一连三年都没被发现。定要彻查此事!” 圣上亦是道:“查。” 宫人做事皆有记录,三年半之前,魏集失踪那段时间在长春宫和附近宫殿做事的宫人都被找了出来,关进慎刑司查问。 可惜时间太久,素心法师被废时就死了许多宫人,侥幸活着的宫人哪里记得住三年半之前的一些细节。 查了大半夜,愣是什么结果都没有查出来。 玄清道长已经对尸骨进行了度化,留下一句:“此冤魂是因皇嗣而来,是以死后才会频频对龙嗣下手。” 太后无视圣上阴郁的表情,进一步问道:“国师此话何意?” 玄清道长道:“贫道不敢妄言天机。” 夜色深沉,圣上看着一地的尸骨,对福海道:“素心法师可还活着?” 福海连忙出去询问,结果惊讶地发现,素心法师竟然还在永安巷苟延残喘。 圣上道:“既然活着,就把人带过来,施以重刑,问清楚这具尸骨是怎么回事。” 福海低着头出去,去找素心法师。 外面寒风呼啸,屋内灯火通明。 一具尸骨,造就了多少人的不眠夜。 太后用手撑着头,半倚在坐位上,脸上带着几分疲倦。 圣上看了一眼道:“母后早些回去歇息吧。” 太后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宫人离开。 回到慈宁宫后,花锦城神出鬼没一般从阴沉沉的屋子里出来。 “好戏上演了。” 太后道:“徐氏一家灭门,素心法师能倚仗的只有九皇子、十皇子两个孩子了,就是被折磨死,她都不会说出真相。” 花锦城笑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她说不说又有什么关系呢?有人说就够了。” 太后捻着手里的佛珠:“稚子何辜,可怜啊。” 花锦城道:“太后的慈悲心肠,来得未免晚了些。” 第684章 一向寂静的永安巷再次有了人声。 今夜是除夕,永安巷的素心法师破天荒地吃了一顿热乎的饺子,现在正抱着一床破棉被,缩瑟在角落里。 房间里破败不堪,只有一盆呛人的炭火,勉强散发着一点暖意。 若非永安巷重地被人严加看管,旁人定然不敢相信角落里白发苍苍,蓬头垢面的女子是当年雍容华贵的徐皇后。 算算年龄,素心法师也不过三十岁出头,却在饥寒的折磨下,成了一个憔悴的老妇。 一股寒风从门缝里溜了进来,素心法师拢了拢衣襟,无意识地在被褥上写下“九”这个字。 这是支撑她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她的小九啊,以后可是要继承大统的,会将她从这里风风光光接出去。 外面寒风呼啸,素心法师做着太后的美梦。 一道身影悄无声息推开门,来到屋子里。 素心法师睡眼惺忪,还未反应过来,就被一根绳子紧紧勒住脖子。 素心法师用力挣扎着,可长期的饥寒让她的身子虚弱不已,哪里是黑影的对手。 她能呼吸到的空气逐渐稀薄,眼前冒着金星。 不! 决不能就这么死了。 她的小九... 她还没看到她的小九登基,不能就这么死了。 绝望之际,素心法师生出了无限力气,双腿不断踢踏,直接从床上滚落在地,获得了片刻生机。 黑影也被冲力带到地上,一时松手,让素心法师挣脱开来。 “救命!” “来人!” 素心法师刚喊出这几个字,就又被身后的黑影紧紧捂住嘴,用力按在地上,绳子再次缠上她的脖子。 ... 另一边的丞相府。 王丞相已经躺在床上安歇,身边的丞相夫人呼吸均匀,已经睡着了。 可王丞相回想着宫宴结束,顾玉装模作样说的那番话,露出的那一抹笑,怎么也睡不着。 到底是哪里出了纰漏? 良禽择木而栖? 九皇子... 废后徐氏... 不好! 昏黑的房间里,王丞相猛然坐起身来,惊得丞相夫人也醒了。 “夫君,您怎么了?梦魇了?” 王丞相看着窗外透进来的雪色,喃喃道:“我该是上了她的当。” 丞相夫人的睡意瞬间消散,向来是她家夫君将别人玩弄于鼓掌,她家夫君何曾上过别人的当? “夫君,发生了何事?” 王丞相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对外唤道:“宫里可有传来消息?” 问了也是白问。 宫门早已下钥,怎么会传出来消息? 一切都要等明日才有结果。 丞相夫人也赶忙从床上站了起来,为王丞相披上外衣:“夫君,究竟怎么了?” 王丞相看着屋外的雪色,想到了那个白玉一样的年轻人。 “九皇子要出事了。” 丞相夫人大骇:“九皇子在宫里,有一层又一层人护着,怎么会出事?” 王丞相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怪他在宫门口乍听到顾玉的话,一时来不及想明白。 九皇子只是一个不知事的孩子,若顾玉要对九皇子下手,最快的法子便是利用素心法师。 素心法师身上处处都是把柄,王丞相留她一命,不过是想以后挟天子以令诸侯时,有天子生母支持,他做事会更名正言顺些。 可今天这一遭,让王丞相摸不准顾玉的打算,为了以防万一,便想要快些了结了素心法师的性命,以绝后患。 王丞相始终琢磨着自己的行动是否莽撞了。 他做事向来稳扎稳打,这还是头一次不想清楚,就下了命令。 最让王丞相难以接受的是,至今他都想不明白顾玉想做什么,只觉他下的命令,有可能暴露他这些年对素心法师的看顾。 暴露了又能怎么样呢? 圣上多多少少也能猜到他打算扶持九皇子,或者说现在满朝文武,几乎都倒向了九皇子。 顾玉大费周折,总不会仅仅为了这个。 看着王丞相皱眉,丞相夫人也觉得不妥,道:“您是不是多虑了?” 王丞相摇摇头,声音有些发沉:“现在着急也没用,只能等明日了。” 丞相夫人道:“正是如此,快些回去休息吧,别着凉。” ------------------------------------- 折腾了大半夜,圣上的精神也逐渐乏累,但忽然出现在长春宫附近的侍卫尸体,让圣上毫无困意。 宫殿里安静极了,掉根针都能听见。 福海掀开帘子进来道:“圣上,宫人去永安巷请素心法师的时候,遇见了刺客。” 圣上转动十八子的手一顿。 紧接着,就听福海道:“刺客已经抓到了,素心法师也被人救了下来,只是现在有些不好,可要带上来。” 圣上道:“带上来。” 素心法师被带上来时,圣上才知道那句不好有多不好。 这个面容枯槁的老妇哪里有分毫曾经徐皇后的样子,脖子上一圈骇人的勒痕,整个人晕晕乎乎,跪都跪不稳,只能让人架着。 圣上本就厌恶素心法师,现在见她这样哪里还有半分怜惜。 圣上对一旁宫人使了个眼色,宫人就朝素心法师泼了碗冷茶。 素心法师狼狈抬头,她刚死里逃生,还有些分不清状况。 当视线触及上面坐着的圣上时,素心法师才激动开口,想说些什么,可嗓子里发不出声音。 她想说自己是冤枉的,当年的事至今是个谜,她确有参与,可圣上绝不会因为一个未出世的孩子,就废了她的后位。 可惜刚刚差点被人勒死,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圣上挥手,让殿内无关紧要的人都退下,亲自审问。 在素心法师还不明所以时,圣上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风雪的冰冷:“神鹰卫魏集,你可认识?” 素心法师当然不认识。 当年她被禁足,只是让花锦城给她找个男人借种生子。 花锦城始终没有告诉她那个男人姓甚名谁,素心法师只知道是个高大的侍卫。 毕竟做下的事过于私密,圣上冷不丁提起神鹰卫,足以让素心法师脸色大变。 第685章 圣上自然没有错过她脸上表露出来的慌张,转着十八子的手恨不得把玉珠子捏碎。 素心法师掐着自己的脖子,勉强说出几个字:“不识,臣妾不明白。” 圣上指着地上那堆白骨道:“这尸首,是从长春宫外的鲜花小道上挖出来的,你最好给朕一个完美的解释。” 素心法师迅速摇头:“臣妾是冤枉的!” 素心法师每说一个字,都像是砂纸在生了锈的铁剑上摩擦,嘶哑难听。 可不论她怎么否认,自有旁人开口。 很快,御医和当初伺候在长春宫的宫人那边审出结果了。 重刑之下,还是有人扛不住,想起来曾经的点滴。 御医们都说十皇子生下来时,起码早产了一个多月,孩子只有巴掌那么大,连指甲都没生出来,哭声也微弱得很。 曾在长春宫伺候的宫人道,素心法师禁足期间,有几个晚上早早就把值守的宫人叫下去,身边只有思雪守着。 就连十皇子的奶娘都说,十皇子刚生下来时,素心法师连抱都不想抱,任凭孩子扯着嗓子哭嚎,她愣是当没听见。 甚至有神鹰卫的人指出,死去的魏集右侧脖子上有一颗黑痣。而十皇子的右侧脖子上,也有一颗黑痣。 蛛丝马迹一点点显露出来,素心法师想要辩驳,奈何嗓子受伤,发不出多少声音。 只能抖着身子听这些人攀扯,最后恨不得伸手撕烂传话人的嘴,让他们住口。 而这些人每多抛出来一个细节,圣上的脸色就难看几分。 素心法师还在哭着为自己伸冤,可惜说出来的话磕磕绊绊,听也听不清。 事关皇嗣,圣上不会含糊,让慎刑司的嬷嬷当着他的面对素心法师用刑。 倒是不至于真让圣上看到血腥的场面,一面屏风遮挡住圣上的视线。 屏风后面,极粗的钢针钉入素心法师身体里,直接被火钳一个个拔了下来。 隔着几个宫殿,都能听到素心法师的惨叫。 最后,她鲜血淋漓地被人拖出来,嘴里的牙都被一颗颗拔了下来,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圣上冷冷看着她,还是那句话:“说,这个侍卫是怎么回事。” 素心法师已经痛到了极致,现在只求速死。 真相如何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说出来的,哪怕她被碎尸万段。 十皇子的确不是圣上的孩子,可九皇子是血脉纯正的皇子龙孙。 一旦她说出真相,十皇子也就罢了,九皇子也会被圣上怀疑。 素心法师一边吐着满嘴血沫,一边道:“杀了...我。” 她后悔了。 后悔刚刚有人在永安巷要杀她时,她没有从容就死,现在被圣上拖过来施以重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许许多多的疑点都指向十皇子并非圣上亲生,可没有一个确切的证据,到底让人不安。 圣上膝下本就单薄,不可轻易放过,也容不得血脉混淆。 眼看圣上周遭的阴郁之气越来越重,福海在一旁小心翼翼道:“圣上,奴才知道一个法子,若取人血脉,滴在相认之人的骸骨上,若为亲生,血沁入骨内,否则不入,此为滴骨亲。或可一试。” 圣上冷声道:“把小十带过来。” 十皇子早已呼呼大睡,此番被人从被窝里带出来,难免闹了一路。 到殿内时,小十还泪眼婆娑地捶打抱他来的宫人,视线接触到趴在地上,满身是血的素心法师,顿时被吓得哇哇大哭起来。 圣上伸出手,指着十皇子道:“取他的血。” 福海拿着一根针,一边哄着十皇子,一边趁其不备扎了他的手。 鲜血滴入神鹰卫的骸骨,没过一会儿,就融了进去。 看到这一幕的福海抖着手跪了下来,一旁的宫人见状也都跪下,把头埋得很低。 素心法师趴在地上不断摇头,用尽力气,也只能喊出两个字:“冤枉。” 她不能认啊! 就算证据确凿,就算板上钉钉,她都不能认啊。 她认了,小九怎么办? 小九也会被怀疑,这辈子都洗不清了。 看到这一幕的圣上一步步靠近,双目通红,隐有走火入魔之相。 他一把掐住素心法师的脖子,带着雷霆之怒道:“贱妇!” 素心法师心如死灰地闭上眼,从嗓子里挤出“嗬嗬”的声音。 圣上在盛怒之下,一把扭断了素心法师的脖子。 素心法师的尸体软趴趴落地,眼睛怎么也闭不上,她心里还牵挂着无辜的九皇子。 十皇子懵懵懂懂,看到素心法师死状凄惨地倒在自己面前,吓得大哭出声。 这声音吸引了圣上的注意,他一步步走向十皇子。 十皇子身边的奶嬷嬷吓得松开十皇子,往一旁跪了跪,唯恐圣上迁怒。 十皇子至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到圣上一步步走近,想像从前那样对圣上撒娇,嘴里哭喊道:“父皇!” 然后他张开双臂,扑到圣上腿上,想要父皇来哄他。 傍晚在宫宴上,圣上还摸了他的头。 而现在,在众人小心翼翼的呼吸声中,圣上把十皇子抱了起来。 十皇子脸上还挂着泪,因为他是早产儿,哪怕就快三岁了,头发还很是稀疏,此时杂草一般乱蓬蓬的。 圣上用一双发红的眼睛盯着十皇子看,似乎要透过这副皮囊,看透他的血液。 当目光接触到小十的脖子右侧,那一枚令人恶心的黑痣时,圣上缓缓闭上眼。 十皇子小声唤道:“父皇,小十害怕。” 圣上抬起胳膊,把哭闹不止的十皇子举过头顶,而后重重摔在地上。 这个即将三岁孩子的头率先着地,随着一声“咔”的脆响,哭声骤停,宫殿里彻底安静下来。 没有人敢抬头看这个盛怒的狮子。 宫殿里死一般的寂静,持续了许久。 直到“咚”的声音传来,福海才敢稍稍抬起眼,却见圣上的身子如楼台坍塌,直直仰倒在地上。 “圣上!” “唤御医!” 福海连滚带爬到圣上身边,却见圣上七窍流血,脸色黑红,浑似恶鬼。 第686章 鸡鸣三声后,开启新的一年,镇国公府也在一场雪中逐渐热闹起来。 顾玉披着一件狐裘披风,看顾琼、玄芝、郦若满院抓狗子,昨晚狗子把顾琼的踏月仙子挠了一脸疤。 到现在踏月仙子还窝在顾琼怀里哼哼唧唧,委屈着呢。 玄芝她们自然要给狗子一个教训。 宫里的消息就在这个时候传了出来。 “十皇子死于圣上之手。” 寥寥几字,也能看出昨夜的凶险来。 顾玉对平沙道:“其他府邸都知道了吗?” 平沙道:“昨夜闹出的动静不小,听说折腾了一夜,对皇宫留心之人自然都知道了。” 十皇子在除夕夜夭折可不是小事,不管圣上怎么粉饰太平,有心人多少能嗅出点儿不寻常来。 再加上宫里各位嫔妃可都看见长春宫外的尸体了,想瞒都瞒不了。 十皇子出事,九皇子就是血脉纯正,也不再纯正了。 九皇子派的风光日子,就此到头了。 顾玉心里满意,压抑了这么久的情绪,总算见了晴。 她饶有兴致地给院子里的玄芝指了路:“往那个角落瞧瞧。” 玄芝弯下腰,果然看到狗子的脚印,又是一阵翻腾后,玄芝跟郦若终于把狗子逮住了。 郦若拿着剪刀,咔咔作响,就要把它的爪子给剪了。 可狗子岂是那种乖顺的猫咪,不断挣扎,她们两个人对付一只猫,都有些招架不住。 顾玉看不下去了,一把掐住狗子的后脖颈,这才让狗子老实下来,郦若则趁机靠近,咔咔几下,把猫指甲给剪掉了。 没了爪子的狗子再也嚣张不起来了,顾玉把它放到地上,它哀嚎了几声,就灰溜溜逃走了。 郦若拍了拍手:“这下琼姐姐的真狗子再也不怕这个假狗子了。” 顾玉会心一笑。 到了傍晚,宫里又传来一个消息。 一直胎气不稳的佳嫔,被九皇子给撞了一下,孩子终归没留住。 这事还要从早上九皇子醒来说起。 九皇子与十皇子同样住在皇子所,两人离得很近。 九皇子心里清楚,整个后宫,唯有十皇子与他的血脉最亲近,所以他每天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弟弟。 然而今天早上,他找遍了十皇子的宫殿,都没有见到弟弟,弟弟宫里伺候的人,也全都换上了新面孔。 九皇子不明所以,但下意识觉得不对劲儿。 直到九皇子的贴身宫女告诉他,十皇子昨夜突染恶疾,夭折了,以后宫里不许随便提起。 九皇子年纪小,不懂是什么恶疾,他只知道昨天还对自己撒娇的弟弟忽然夭折,这个事实让他难以接受。 他缠着宫女,要见弟弟最后一面。 可是宫女哪里敢让他见十皇子,扯了个理由,说那病会传染人,便闭上嘴,再也不发一言。 九皇子惊惶了一天,直到下午时,他听到两个宫人躲在假山后面聊天。 “昨晚佳嫔娘娘被不干净的东西冲撞了,惊动了胎气,夜里十皇子就死了。” “嗐,这能说明什么?” “不知道,只是有人说,十皇子的夭折跟佳嫔娘娘脱不了干系。” 二人嘀嘀咕咕,等九皇子跑过去,想问清楚时,假山后面又空无一人。 九皇子想要求见父皇,想要把宫女的话转述给父皇,让父皇把弟弟的死因查清楚。 可是圣上正躺在龙床上,被几个御医一起诊脉施针,玄清道长也在,坐在蒲团上,为圣上念辟邪咒。 圣上从昏迷中清醒过来,大怒之后,身体虚弱到了极点。 他让人都下去,只留福海一个人在身边。 福海道:“十皇子和素心法师的尸体已经收殓,您看要不要安葬?” 圣上摇摇头,太便宜她了,仅仅是掐断她的脖子,太便宜那个贱妇了。 对素心法师的恨意再次席卷了圣上所有思绪,他阴森开口:“剁碎了,喂鹰。” 福海听了这话,觉得脊背发凉,还是应了下来。 圣上道:“昨夜,杀那个贱妇之人是谁,可查清楚了?” 福海将自己查到的真相如数告知圣上: “昨夜杀害素心法师的宫人,曾跟王丞相府上的管事私底下有过接触,而且两年前,素心法师险些死在永安巷,也是丞相府的人买通永安巷的宫人,给素心法师送去了药。” 听到这话,圣上的呼吸再次急促起来,双手紧握,胸脯不断起伏。 福海见状连忙轻抚圣上的胸口,给圣上顺气。 原来两年前,王丞相就在默默保护着素心法师了。 那么十皇子不是他的血脉,王丞相是否一早就知道? 王丞相为何要在昨夜东窗事发之前,派人杀害素心法师? 王丞相在皇位争夺中扮演着什么角色? 还有九皇子... 十皇子不是他的血脉,九皇子是吗? 疑惑之际,外面有宫人通传:“九皇子求见。” 圣上脑海中浮现着九皇子的面容,缓缓张口:“让他过来。” 宫人正要离开,将九皇子带过来,又听背后的圣上道:“不,让他回去,没朕的允许,不许他到朕跟前来。” 宫人走后,圣上脸色依然难看。 他甚至没有勇气去验证九皇子的血脉。 明明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九皇子不是他的孩子,可人的疑心是不需要任何证据的。 偏生九皇子长得像素心法师,就更助涨了圣上的疑心。 五皇子出家,六皇子不堪重用,现在九皇子血脉存疑,下一任储君,该怎么选? 还有个孩子... 圣上闭上眼,双手握着身下的被褥。 他还有佳嫔肚子里的孩子。 只是以他现在的身体,能活到佳嫔的孩子平安长大,自己亲自教导吗? 圣上不由悲从心起。 还未想太多,一个宫人慌慌忙忙跑了进来,惊恐道:“圣上不好了,刚刚九皇子闯到佳嫔娘娘宫殿,一把将佳嫔娘娘推倒了,现在佳嫔娘娘大出血,危在旦夕。” 福海连忙回头,去看圣上的情况。 只见圣上两眼一直,再次倒在床上。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福海头疼不已,赶紧道:“叫御医!快叫御医!” “另外,也让御医去看佳嫔娘娘,势必要保住佳嫔娘娘的孩子。” “让乳母把九皇子抱回去!无事不得外出!” 第687章 户部赵尚书满头冷汗走进了丞相府的花房,一看到王丞相,就颤颤巍巍道:“丞相!九皇子出事了!” 王丞相只会比赵尚书的消息来得更快,现在完全消化了一系列消息。 满地的花瓣显示着他废了多大劲儿,才把心头的怒火压制下来。 顾玉果真阴狠毒辣,这一招釜底抽薪,打得王丞相措手不及。 他也是万万没想到,素心法师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在宫里与侍卫私通。 现在东窗事发,十皇子被圣上秘密处死,九皇子的身份也不再磊落。 就连他自己,因为一时莽撞,沾上了不必要的嫌疑。 赵尚书愁眉苦脸,虽然宫里传出来的消息不多,但拼拼凑凑,也能知道发生了什么。 赵尚书道:“素心法师死不足惜,可九皇子实在无辜。” 王丞相道:“你怎么知道九皇子无辜?” 赵尚书无奈道:“这...这没有证据啊。” 王丞相合上眼:“十皇子就是最大的证据。” 赵尚书明白王丞相的意思,九皇子这一身腥,洗不掉了。 赵尚书道:“王丞相,咱们该怎么办啊!圣上疑心甚重,如何让圣上放下疑心?” 王丞相低着头,在花房里漫步,不知在思索什么。 赵尚书暗自着急,但也不敢打扰。 直到半晌之后,王丞相叹了口气,道:“现在不是勾心斗角的时候了。” 真没想到,他会被一个年轻人逼到这种地步。 赵尚书脸色一白。 的确,没有比现在更糟的情况了。 既然不钩心斗角,那就只有... 硬碰硬了。 王丞相道:“按原定计划行事。” 赵尚书擦了擦汗:“素心法师跟神鹰卫苟且,只怕圣上不会再像从前那般信任神鹰卫了。” 王丞相道:“绍无极不在,圣上除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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