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奔马的恣意放肆不同,他沿着青石台阶一步步独自走着,神情奇异安静。 卿尘不由停下了步子,驻足在不远处的大殿前。 夜天溟原本看着大殿上方一片浮沉纷扰的青天缓步前行,忽然若有所感地扭头。 卿尘这一次没有避开那双眼睛,隔着人来人往,青烟缭绕,她看到了他,他也发现了她。 芸芸众生,浮尘过眼,熙熙攘攘,擦肩而过,如一幕幕无声的画面,轮回眼前。 听不见纷扰与嘈杂,半幅红尘,万丈烟云。 一双魅异而平静的眼睛,一对纯净而清锐的眸子。 青山深处庄正的钟声遥遥传来,夜天溟似是恍然惊醒,忽然眉眼一吊,那种妖媚的光泽刹那间从黑暗中迸射,明耀刺眼。他举步往大殿走去,穿过了人群纷攘,几乎是瞬时便到了卿尘面前,暗光异亮的眸眼一垂,“四嫂。”语调微长。 温热的呼吸几近眼前,卿尘羽睫轻扬,不露声色地缓退了一步,“不想殿下也会上山拜佛。” 夜天溟盯着她:“我也没想到四嫂是吃斋念佛之人。” 卿尘一笑:“吃斋念佛我做不来,不过上山叨扰方丈大师一盏清茶罢了。” 夜天溟背着手侧头打量她,“方丈大师?他那里只有苦茶其心。” 卿尘想起方才敬戒大师提到的喝茶人,心中一动,道:“其心何苦?” 夜天溟细眸轻眯,微光浮动:“其心皆苦。” 卿尘道:“善恶其心,悲喜其心,苦乐其心,是非其心,其心百味,如何只有一苦?” 夜天溟道:“百味如一,其心自苦。” 卿尘道:“殿下的茶斟得太满了,杯满茶溢,百味难入,是以独具其苦。” 夜天溟唇角勾着抹似明似暗的笑:“观一切境,若暄若寂,若物非物,若欣若厌。苦满空溢,明心见性,见性成佛。” 卿尘淡声道:“大悟无言。” 夜天溟道:“大悲无泪。” 卿尘凝神看了他一眼,见他神情上有种异样的东西如轻羽点水般一闪而过,人却往前一倾,低声在她耳边道:“本王独爱此味,时时心存惦念。” 卿尘微微斜眸,两人近在咫尺:“殿下既读经论禅,想必也听说过,无妄想时,一心是一佛国;有妄想时,一心是一地狱。众生造作妄想,以心生心,故常在地狱。菩萨观察妄想,不以心生心,故常在佛国。” 夜天溟突然仰头哈哈大笑,神情狂妄,惹得周围不少人往这边看来:“佛国又如何,地狱又如何?本王难道还怕了他?相由心生,命由我立!” 卿尘方要说话,突然见他从自己脸上收回目光往旁边看去,原来却是紫瑗从度佛寺的大殿中沿阶而下,想是在正殿上过香后,此时才下山。 紫瑗初时没有看到他们两人,只是低着头步步缓行,待走到快近前猛地见到夜天溟,着实吃惊,停住脚步匆匆福礼:“殿下!” 夜天溟转身,“你怎么在这儿?” 紫瑗轻声答道:“妾身见殿下这几日事多心烦,想来此敬香拜佛,求个吉利,只是不知殿下竟也在。” 夜天溟望着她柔顺娇怯的模样,抬手将她带到身边,言语听起来格外温存:“我倒不知你也有这份心,忘了该见过王妃了吗?” 被夜天溟挽着,紫瑗略有些慌乱地抬头看卿尘,心中怦怦乱跳,“紫瑗……见过王妃!” 忽然身边暖气扑面,夜天溟魅亮迫人的眼神在她面前一落,手底微微用力将她拉近,紧靠在她耳边道:“你在发抖。” 紫瑗心中存着事情,不敢看他,只是柔声道:“殿下……” “你在害怕什么?”夜天溟继续问道,神情有些阴郁,“害怕本王吗?” 他阴晴不定的性情紫瑗向来是知道的,定着心神回道:“紫瑗怎会怕殿下,只是觉得殿下的手很凉,山高风冷,殿下出府该添件衣服,这样一件单衣怎么能行?” 山风飘荡,确实是有些凉意,夜天溟眼中暗鸷的颜色缓缓收敛下来,倒没再说什么。 此时卿尘忽然对他笑道:“很久没见着紫瑗了,殿下若不介意,不如让紫瑗乘我的船回天都,我们一路也好说说话。” 夜天溟闻言,深眸之中笑意蛊惑,衬在那张完美的脸上有种勾魂夺魄的美:“那么便有劳四嫂了,改日请四哥四嫂来我府中宴饮,还望四嫂赏光。” 卿尘静静道:“多谢殿下。” 紫瑗暗中长松了口气,夜天溟转身离去时,卿尘已经伸手握了她的手,她掌心全是冷汗,“郡主!” 卿尘道:“委屈你了。” 紫瑗缓缓摇头,看着夜天溟远去的背影,道:“此后一生,我愿为他抄经颂佛,只求若能赎那万一的罪业,便也知足。” 佛钟如诵,山寺渐远,卿尘与紫瑗一路缓行,步出山门,佛界尘世交临的一线,她驻足回头遥望寺阶高起。登山祈福求经的善客步步攀登,俯首低身,神情各异。大佛殿中释迦牟尼的巨大尊像尚依稀可见,镏金重彩庄严肃穆,深檐飞阁下缭绕在青烟之后。 她微笑拂袖,飘然往山下而去,人说佛度众生,红尘中却有多少轮回苦难,求佛何如求己。奈何世人总是苦苦执著,舍近求远,难怪佛祖永远垂眸浅笑,永远不言不语…… 第71章 禁宫北苑,击鞠场上长杆飞月,球似流星,一片人马奔腾。 莺飞草长春光明媚的日子,一年一度的击鞠赛又到了近期。往年这时候,夜天凌若要击鞠一般都去神御军营,顺便督促将士们练习交战技巧,今年却因为交了兵权,不愿去招人眼目,便被十一拉来了这里。他并不沉迷击鞠之戏,只下场玩了两局,便将球杆丢给侍卫,自去外围观战。夜天湛已经连战几局,正想出场略作休息,纵马和他并行,一边道:“四哥的球技是越来越厉害了,十二弟他们这回可输得心服口服。” 夜天凌翻身下马,侍卫忙上前接了马缰,他微微一笑道:“刚才若不是七弟配合得好,也攻不破他们的球门。” 场内掀起欢呼,却是十一带球攻破了对方球门。夜天湛喝了声彩,突然听到除了场中的热闹外,不知何处传来阵阵喧哗。夜天凌也听到了,扭头往开仪门方向看去。击鞠场因在宫城外围,离开仪门较近,此时留意去听,那些吵闹声便越发清楚。 夜天湛召来侍卫:“去看看什么事。” 那侍卫领命而去,不多会儿小跑着赶回来:“启禀殿下,神策军的将士在开仪门前闹起来了!” “所为何事?” 侍卫答道:“听说是因为军中传出了有人侵吞军饷,将士们气愤不过,要面请皇上圣裁。神策军三品以下的将士差不多都到齐了,简直就是……就是兵变!” 夜天湛吃惊,天都之中守军兵变,这是自开国来从未有过的事,非同小可,脑中第一念头便是神策军既然如此,不知神御军情况怎样。扭头往夜天凌看去,却听他问了一句:“溟王人呢?” 侍卫道:“没有见到九殿下。神策军大将都到了开仪门,但还是镇不住场面,已经派人去找九殿下了。” 夜天凌微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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